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综+剑三)三千鸦杀 作者:帝非虞 文案 前面两个世界练笔,建议跳过,从第三个世界开始看,每个世界独立成一个故事,不怎么影响后面的阅读。 圣女米丽古丽,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一,前明教圣女,陆危楼的养女。安史之乱,浩气盟和恶人谷冰释前嫌合作抗敌,米丽古丽被奸细所伤,因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异世,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迟来的系统。 系统:侠士请尽早积满侠义值,早日破碎虚空,登上人生巅峰! 米丽古丽:…… 几世辗转,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情深若只留一半,换到人间烽烟短,生死也应作笑谈。 蹉跎尽流光皓月白,留得残烛叹,余我守其欢。 …… ………… 食前指南: √金手指粗粗粗!不小白不玛丽苏,偶尔抽风的系统君一枚,武力与美貌兼并,冷心冷清的圣女一枚。 √武侠同人影视,女主为剑三游戏土著人物穿越,不喜勿喷,请点×。 √本文言情向,但结局无西皮! √主打剧情流,考据党请随意。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快穿 武侠 搜索关键字:主角:米丽古丽 ┃ 配角:太多了就不说了 ┃ 其它:影视同人武侠、系统 ================== ☆、陆小凤传奇【1】   这天晴空万里,凉风习习,六月的江南烟雨迷蒙,西湖旁的弱柳纷飞。街市小贩高声吆喝,招揽生意,酒楼也早早开了门,迎接过往来客。   “百花楼”的大门敞开着,一路走近随处可见摆放好的各个品种的不同颜色的鲜花,有些在窗台放着的还是花骨朵儿,羞涩地低垂着眼帘。往后走,是一处庭院,却并不空旷,也是摆放着这种鲜艳多姿的花儿,除此之外,在一边的墙角处还放着几盆形态各异的仙人掌甚至断肠草。   在盆栽中间,一个穿着月牙色白袍青襟的年轻男子蹲在一盆花前,手里拿着剪刀,另一只手抚着枝叶,似乎在摸索着如何下手,就在他要下手之际,一阵风扬起,他立马身形一怔,左侧一不明之物从天而降,那物直接掉落在地,“嘭——”地扬起一阵灰尘。   半响,那年轻男子似乎才反应过来,向着声音处望去,伸手一探才知是一个人,空气中还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和煞气,他修眉一凝,犹豫了一瞬,而后又无奈叹息,将地上的人横抱起。   入手的躯体柔韧纤细,还伴着细微的女子体香,而他的手掌处竟是一片细腻光滑的肌肤!花满楼的身体立刻僵硬了,稍作犹豫,从袖口滑出一面折扇打开,一运力将人托起,没有任何的肌肤相触。   将人送到了客房,为其把脉,发现这个女子受伤颇重,不仅有外伤,五脏六腑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体内还中了毒!   花满楼的脸色有些凝重,这个女子的伤势如此严重,且穿着怪异,他刚刚触碰的极短时间里就碰到几件金饰,走动间有玉石相击的声音,且布料极少,并不像中原人士。身上带着一股杀伐之气,就像是刚从战场回来的,可是据他所知,现在貌似没有哪里打战,而且还能受到如此重的伤凭空掉在他的院子里。   压下心中的疑虑微微叹气,尽管如此,花满楼却不能不管不顾这位受伤的姑娘,花满楼从不愿以恶意揣测对方,这无关乎武功高低抑或名声,他只是希望也这样觉得,善良的人总是比恶人多的。   都说久病成医,花满楼因六岁得了场奇病而导致双目失明,多年来花家夫妇和他的六个哥哥嫂嫂也没少为他操心,寻医问药,也因此花满楼自己也成了名医。   没有多犹豫,花满楼请了隔壁一位大娘为这位姑娘擦洗身子,随后他将写好的药方交给自家的小厮,让他去药铺抓药。   一通忙活下来,花满楼“看着”庭院里含苞待放的花,陷入莫名思绪。   ……   江湖风云变幻,每天有人死去,不时也有新秀崛起,如今江湖中若要问谁最出名,那自然是非陆小凤莫属。   ——陆小凤其人,年纪轻轻就武力高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说得便是他的成名绝技——轻功凤.双.飞和灵犀一指。其成名绝技灵犀一指据说可以挡下剑神西门吹雪的剑!   除了武功他最出名的就是他的朋友,陆小凤爱喝酒爱美人,性情直爽,重情重义,可以说他的朋友遍布天下,江湖中就没有不认识陆小凤的,而他也许会因为一句话,或一壶酒就和你成为朋友。红颜知己自然也不少,就连醉红楼的花魁欧阳情也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之一呢。   当然,他的麻烦体质也是极为出名的,据说,有陆小凤的地方就有麻烦,而他和六扇门名捕金九龄也是好朋友。前些日子还破了假银票案和极乐楼事件,帮了江南首富花家一个大忙,花家老爷子花如令也颇为赞赏陆小凤。   而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陆小凤呢,此时避开了麻烦一路施展轻功来到了好友花满楼那里。   花满楼如往常一般在庭院照顾盆栽,可是以往透着花香的“百花楼”近日却充满了一股药味。而不管发生何事总是风轻云淡笑谈自若的花满楼却有点心不在焉,眉宇间都带着忧虑,甚至差点将心爱的花剪折。   陆小凤从不走寻常路,和往常一样翻墙而入,熟练地避开地上的盆栽,和蹲在花前的花满楼打招呼:“哟,七童。”   花满楼很准确地看向陆小凤的位置:“今天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来?你的红颜知己竟没有留你吗。”   陆小凤摸摸和自己眉毛很像的胡须,笑道:“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嘛,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陆小凤也知道自己的麻烦体质的,而花满楼这样热爱生命宽容大度的人他也想不到会有谁和他结仇,只不过看见好友眉宇间的忧虑,所以他也就那么一问,没想到花满楼还真有事要他帮忙。   花满楼道:“确有一事要你陆小凤帮帮忙。”   陆小凤奇道:“哦,什么事能让你也束手无策?”   花满楼把前几日所救的那人的事告诉了陆小凤,希望陆小凤能有些线索可以知道此人的身份,而且她身上的伤虽重,但奇特的是在他为她请人包扎过后她的伤竟已惊人的速度在慢慢恢复!   可是那姑娘昏迷了几天却还是没有醒,这让花满楼不由得有些忧心起来,毕竟那也是一条人命,还是在他的面前。   陆小凤对于花满楼说的来历神秘的重伤女子十分感兴趣,虽说平静是好,可是没有事情发生的江湖还是江湖吗?他天生就是闲不住的,所以对于这个来历神秘的人自然是好奇万分。   听花满楼的讲述,这个女子还是异族人,不知是否和西域有关。   思索间,两人已来到那女子休息的客房,两人一顿,相视一眼,明显感觉到房中没有人的气息,急忙将门打开,房间里充斥着药香和血腥气,而原本躺着受伤女子的床上现今却空无一人。   陆小凤惊觉一股杀气冲向他,使出灵犀一指险险夹住挥向他的弯刀,未等他反应,下一刀已经逼近,陆小凤急急后退,退出房中,使出轻功下落中厅,持刀女子也飞身逼近。   两人在花满楼的楼中打斗了起来,陆小凤虽武功高强,但是那女子的功法奇特,速度奇快,招招带着血煞之气,竟然能让人无法使用内力!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可是身在江湖,有时就是那么一瞬就可以让一个人死!所以陆小凤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那女子想来也并非要取其性命,出手也仅用了六七分力,而陆小凤也猜测出这位和他交手的应当就是七童救回来的姑娘,也不好下多重的手。   而花满楼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皱眉立在一旁,显然他不想伤害那个女子,但也不想他的朋友受伤,正为难之际,那女子似体力不支,身形一晃,趁着此空档,陆小凤迅速逼近将两指置于她脖颈之间。    ☆、陆小凤传奇【2】   听打斗声息止,花满楼连忙出声:“这位姑娘,我们并无恶意…在下花满楼,这位是在下的朋友陆小凤。”   陆小凤虽说制住了那女子,可是他知道只要他一有动作恐怕他此刻就是一只死凤凰了。   在两人身体相贴的部位,那白衣女子从指尖伸出三根细针,晶莹小巧,透着一阵白光,看着倒不像是有毒的样子,可是陆小凤凭自己的直觉觉得那针肯定不像它看起来的那般无害。   花满楼看不见,又有两人身体挡着,所以不知道其实不是陆小凤制住了她,而是他被制于她人。   而此刻与那女子相持的陆小凤也终于有机会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虽然陆小凤红颜不少看过的美人也不在少数,可是看清女子的容貌还是忍不住惊艳。   女子一身西域异族的白色服饰,布料很少,隐约可见其白皙光滑的肌肤和修长的双腿,金制饰品很多,琳琳琅琅发出悦耳的声响。   手中两柄奇特外形华丽的弯刀,腰腹处缠着白色绷带,因为动作已经隐隐渗出血,不同于其他西域女子蜜色的肌肤,她的肌肤莹白如玉,身姿修长,比例完美。容貌昳丽,有着西域人脸庞的深邃,也有中原人的纤细柔和。乌黑明亮的眼睛似天空悠远,冷冷地看着他。   额上的红色花纹更显艳丽绝伦,而她因受伤而略显苍白的脸顿时让她更多了一份柔弱,少了一份艳丽,却让人更想将她纳入怀中好好呵护疼爱。   或许是陆小凤看的时间过于长,花满楼不得不出声提醒:“咳咳,陆兄,先将你的手放开吧。”   陆小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放在人家姑娘的白皙纤瘦的脖子上,顿时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随着他的松手,女子身体一软便要倒下,陆小凤手疾眼快地将人抱在怀里,米丽古丽立马将弯刀放在陆小凤脖子上,示意他放手。   她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声音轻柔婉转,像噙着蜜糖般甜软。   陆小凤松开手,将抱过米丽古丽的手背在身后,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片光滑柔嫩的肌肤的手感。   他嬉笑道:“在下是人称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花满楼微微拱手:“在下江南花家花满楼。”   陆小凤?花满楼?为何她从未听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   米丽古丽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花满楼道:“姑娘前几日受伤倒在了在下的院子里,在下略懂医术,是以为姑娘治了伤,不过如今姑娘伤势转好也是凭姑娘自身的体质罢了。”   行文尔雅,君子温润,端方如玉。   或许是看出二人对她没有恶意,米丽古丽将刀收入后背上,“既如此,救命之恩我米丽古丽也不会忘恩负义,只是现在恐怕要麻烦两位告知隐元会最近的据点。”   米丽古丽知道自己虽然是恶人谷的人但如今的形势他们若分得清轻重的话自然不会拒绝。如今狼牙军进犯,安禄山率军与天策军相战,为了保护大唐,浩气盟与恶人谷也暂时冰释前嫌合作共退敌军。   米丽古丽曾经为西域明教圣女,修炼典籍《断情》,功力本就堪比明教长老之流,又是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一,武功高强,自然是被委以重任,率领一众恶人谷的前明教弟子突袭安禄山分派的一路狼牙军,却没想到她竟遭到了暗算!   明明不在那里的令狐伤竟然出现在那里,米丽古丽和令狐伤大战一场,令狐伤被她所伤,而她付出的代价也不低,要不是《断情》功法有祛毒之效……   有奸细!她一定要回去告知谷主才行。   可是,听到米丽古丽所说的谷主,隐元会,两人却一无所知,她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小凤道:“帮忙自是可以,只是能否请姑娘告知,何为隐元会?”   米丽古丽心里一惊,面上不显,隐元会作为大唐江湖最神秘的组织,可谓是人尽皆知,即使不是江湖中人也甚少不知隐元会的,她又问道:“那可否通知李承恩,或是藏剑叶英?”   陆小凤&花满楼:“……”   陆小凤干巴巴道:“姑娘所说之人,我们从未听说过。”   米丽古丽惊道:“怎么可能?西湖藏剑山庄你们竟然不知?!”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那扬州七秀坊、蜀中唐门、华山纯阳、苗疆五毒、君山丐帮可知?”   米丽古丽皱眉,又问:“恶人谷浩气盟?”   陆小凤和花满楼摇摇头,见米丽古丽原本受伤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纤柔的身子似弱柳扶风,陆小凤心中怜惜美人,开口道:“姑娘,此处便是杭州,可是这里从来没有什么藏剑山庄,而西蜀唐门倒是有,只是那里的人鲜少出来。至于恶人谷浩气盟更是闻所未闻。”   花满楼宽慰道:“姑娘,别担心,我这位朋友别的虽不说,可是要是找人的话他倒是可以有几分把握,如果姑娘信得过我们二人的话,不如在此多歇两天,我的朋友会尽力帮你的。”   米丽古丽皱眉,更是将原本昳丽的容貌掩得西子病三分,陆小凤心中不忍美人皱眉,本想宽慰几句,却不想米丽古丽直接翻窗离去!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惊:“姑娘!”   陆小凤按住花满楼的肩膀,“你就在这等,我去追,等我的消息。”说完也翻窗离去。   ……   米丽古丽离开“百花楼”后,施展轻功来到街上,停在了一处酒楼屋顶,看着热闹繁华的街市,人人安居乐业,笑语连连,孩童不知愁苦地追赶着同伴,离得远也能听到他们的笑声;酒楼里,居客凭栏远眺,或文人讨论诗词歌赋;小二忙着上菜招呼客人,有时还会和来吃饭的客人透露一些江湖消息或传闻。   这是没有被安禄山的狼牙军破坏的大唐,可又不是昔日繁华的大唐,这里没有隐元会,没有藏剑山庄,没有七秀坊长歌门,也没有恶人谷浩气盟,这不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唐……   陆小凤轻功不差,很快便追了上来。看见米丽古丽失神地看着街市,没有出声打扰。   “你们说你们能帮我?”   “嗯?”米丽古丽突然出声,陆小凤反应过来是和他说话,道:“尽在下所能。”   陆小凤伸手接住米丽古丽扔过来的东西,翻手一看,竟是颗与鸽子蛋差不多大小的绿宝石!即使陆小凤不懂得珠宝鉴赏也看得出这个宝石的珍贵。   “姑娘,这是何意?”   米丽古丽随手从轻容百花包里拿出一颗绿宝石丢给陆小凤,“这是委托你们帮我的报酬,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另外的报酬。”她平时喜欢收集一些珠宝首饰,名器剑谱,恶人谷的前六大门派的弟子也会送她一些讨好她,这些在她的包里有很多,也幸而她身上带了几个轻容百花包,她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吃喝用度。   陆小凤:“……”   如果陆小凤生活在现代肯定会说:这是遇到土豪了?随手便可以拿出这么大颗的宝石且一点都不心疼,那就是不在意了,可以想象她是有多富了!即使是花家也不一定能这么随便给人一颗大的宝石吧?    ☆、陆小凤传奇【3】   而且他竟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这么大一颗宝石,陆小凤也发现米丽古丽除了外面套了一件披风,里面的衣服压根不能藏东西,那么她又是怎么把东西藏起来的?   陆小凤对于米丽古丽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她自身的秘密,她神秘的来历,还有她口中所说的藏剑七秀,浩气盟恶人谷,事情总算变得有趣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刚刚米丽古丽失态的事,决定先回百花楼再行商议。   就在陆小凤答应米丽古丽找到她回家的路,两人在回去“百花楼”的路上,一个自称是陆小凤姑奶奶的小女孩拿着花满楼的贴身玉佩挡在两人的面前,说花满楼已经被他们的丹凤公主请去喝茶,而她则来告知陆小凤如果想要找花满楼的话就和她走。   上官雪儿看到陆小凤身旁的西域美人,轻哼一声:“陆小凤,身边总是美人不断,真是好享受,哼。”   陆小凤摸摸胡子,他不想和小孩计较,而且花满楼被那个丹凤公主请去不定出什么事,他就是因为上午被丹凤公主的表妹上官飞燕和她的三个手下拦截,不想惹上麻烦才躲到了花满楼那里,没想到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却偏偏要找上他,唉……   陆小凤不想为难上官雪儿,可是并不代表米丽古丽会手下留情,别忘了她可是恶人谷的十大恶人之一,莫雨也是十大恶人之一,素有“小疯子”之称,即使她没有少谷主那么疯狂,但她也不是好惹的,恶人谷曾说过米丽古丽的狠辣和她的容貌是成正比的。   且不说恶人谷之人一向随心所欲,凭自己喜好做事,只要是在江湖,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小孩。只是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底线和原则,恶人谷即使风评再不好也不会滥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百姓。   而且她现在要回去就必须借助陆小凤的帮助,而花满楼是陆小凤的好朋友,如果花满楼出事了,陆小凤不帮她了怎么办?虽然就算陆小凤不帮她她也有办法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既然手里有那么好的资源她为什么不用反而多费力气财力自己去找?所以,现在米丽古丽要帮陆小凤救人,算是陆小凤帮她解决她的问题的报酬了。   米丽古丽做人恩怨分明,对她有恩的她自然以德报之,自然让她不好过的,她会十倍奉还!   所以,米丽古丽施展幻光步瞬间移到上官雪儿面前,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掐住她的脖子:“你们把花满楼抓到哪里去了?看守的人多少,你们那边都有什么人,都给我说清楚,否则,你不会想知道拒绝我的后果的。”   米丽古丽面容昳丽,此刻面无表情说着威胁的话,手上的动作看似轻柔而不易让人挣脱,周身散发着战场带来的血煞之气,上官雪儿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顿时被米丽古丽的凶悍吓哭了!   上官雪儿:“呜呜…你…放手,我,我说…呜呜……求求你……”   陆小凤向来怜香惜玉,更何况雪儿还是个孩子,他对米丽古丽说:“米丽古丽……”   米丽古丽头也不回地说道:“陆烟儿。”   陆小凤一顿,明白过来这是她的汉名,便改了口:“陆姑娘,她还是个孩子。”   米丽古丽看了他一眼,陆小凤被她看得心中有些尴尬,不禁摸了摸胡子。虽然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但是莫名感到不舒服。   米丽古丽倒是没说什么,松开了手,倒是让陆小凤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米丽古丽虽说是恶人谷的人,行事随心所欲,但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虽然曾经有屠戮年轻女子的事,可是那也是因为《断情》走火入魔的意外,自入了恶人谷,她就甚少有再发作过了,而恶人谷的修习也让她对于《断情》的控制力好了很多,她一向恩怨分明。   米丽古丽睨了陆小凤一眼:“你不是要救花满楼吗?”而后她自觉地站在了陆小凤身旁,把上官雪儿交给了陆小凤。   上官雪儿在米丽古丽一松手就躲到了陆小凤身后,她实在是吓坏了。   米丽古丽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上官雪儿,上官雪儿立马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陆小凤。   原来,在陆小凤走后,雪儿的姐姐上官飞燕趁机进去了“花满楼”,骗取了花满楼的贴身玉佩,随后花满楼便和上官飞燕回了金鹏王朝的大本营,而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是表姐妹,她们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是好朋友,陆小凤最是重情重义,绝不可能放任花满楼不管,所以要请到陆小凤帮忙,她们只能从花满楼身上下手。   上官雪儿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紧张地看着米丽古丽,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杀了她,在她的心里,她已经认定米丽古丽就是个杀人狂!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上官雪儿知道的也不多,所有的事都是丹凤公主和她的姐姐上官飞燕在谋划,她只是个传信的。   陆小凤状似无奈叹道:“我不想找麻烦,可麻烦却偏偏要找上我。唉~”   上官雪儿道:“不惹麻烦的陆小凤还是陆小凤吗?”   听到雪儿的话陆小凤捏着胡子笑了。   米丽古丽疑惑地看着他们,她并不明白他们说的,似乎很多人认识陆小凤,而他也很有能力,不然为什么人家公主也要找他帮忙。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救出花满楼,其他的事,陆小凤也不想倘这滩浑水,他还要帮米丽古丽找回去的路呢。   他们最终决定先和上官雪儿到所谓的金鹏王朝,救出花满楼。   米丽古丽抓起上官雪儿的领子,上官雪儿脸立马白了,米丽古丽对着陆小凤说:“你跟在我后面,我带着这个小丫头先走。”   陆小凤不以为意地点头应好,他的轻功不能说最好也比不上盗圣司空摘星,但怎么说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自然不认为自己会跟不上米丽古丽,点头应好。   可是后来陆小凤才发现什么叫做打脸!喂,那只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陆小凤还不知道什么是吐槽,但是见识过米丽古丽如此特别的轻功后,他也尝试到了吐槽的滋味,而且他竟然差点赶不上米丽古丽的速度,简直不能忍!   陆小凤对于米丽古丽的来历更加好奇了,能教出武功如此奇特诡异招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    ☆、陆小凤传奇【4】   不过一刻钟三人便到了金鹏王朝的聚居地。   昔日辉煌一时的金鹏王朝如今不过剩下几人,除了现任的国王外还有丹凤公主,上官飞燕上官雪儿和几名部下婢女,人数实在是少的可怜。   丹凤公主将他们迎到帐篷中,金鹏王亲自接待他们,左右并排站着他们的部下,而花满楼却不见人影。   米丽古丽瞬间抽刀对着上官丹凤道:“花满楼人呢?”   丹凤公主扬起明媚的笑靥,道:“这位姑娘莫急,花公子正在休息,我们可没有怠慢他。只是姑娘一来就拔刀相向,似乎太不合理了吧?”话虽是这样说,但她的眼睛却看着陆小凤。   丹凤公主是一个美人,而陆小凤最难拒绝的就是美人,那一双似多情的眸子看着你,含情脉脉,似千言万语不胜娇羞。   陆小凤自是抵不住这样的秋波暗送,正要说话,米丽古丽却一刀劈向丹凤公主!一招烈日斩使出,所到之处犹如被火光照耀!   丹凤公主没想到这个人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也不留情面,雪儿倒是没多惊讶,或许她没动手她才会觉得奇怪吧。   丹凤公主武功不错但也只是险险避开,她的衣服被殃及到,黑乎乎一片焦,而她的脸色顿时比焦还黑!   米丽古丽抚着手里的明王镇狱,低低地说道:“我再说一遍,花满楼在哪?”轻柔妩媚动人的声音撩人心弦。   陆小凤夹在两个美人中间,真可谓痛并快乐着……   他走到米丽古丽面前,挡住上官丹凤对米丽古丽充满杀气的眼,不正经地嬉笑道:“丹凤公主,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这位朋友也是担心花满楼,我也想确认一下他的安全,不然做什么事心里都挂着也不好办呐。”   金鹏王早被吓得躲在了属下的身后,丹凤公主此时还黑着脸呢!   陆小凤摸摸胡子,怪我咯?   不过丹凤公主果然耐力好,此时硬是逼出一丝笑,只是因为生气又不得不笑着显得有些扭曲,再配上她烧的乱糟糟的裙子,再好看的人也失了色,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比她更美的米丽古丽,倒是显得可笑了。   丹凤也意识到这个,瞬间收起了笑,眼泪要掉不掉的,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丹凤公主眼波流转,委屈道:“陆小凤,你就让她如此无礼吗?我们金鹏王朝好心好意请你们来,你们却已刀戈相向,这是什么意思?!”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脏了衣服也可以美,更何况她这个演戏高手呢,这不楚楚可怜就来了嘛,做这么一把娇嗔也别有风情。   不过,和米丽古丽比风情,只会让她更后悔莫及。   她的耐心从来不多,进入恶人谷后,少有的耐心更加少之又少,现在她问了两遍却没有人来告诉她答案,那么她就只好自己多费些力气,将这里拆了,到时候花满楼自然能找到。   就在米丽古丽要动手的时候,丹凤公主也意识到米丽古丽的身手不好惹,见陆小凤不说话,也知道陆小凤是不站在她这里了,于是急忙拉出花满楼:“花公子此刻正在客房休息,他没有受一点伤!真的!我这就请花公子来。”   米丽古丽见状也暂时放下双刀背到身后,坐在酒席上等着花满楼。   陆小凤也只能无奈地坐在米丽古丽身边,生怕她又掏出武器把桌给砍了。   金鹏王见两方不再动手便从下属身后出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默默擦一把汗。   金鹏王强装镇定道:“咳咳,相逢便是有缘,今日得以请到鼎鼎大名的陆小凤…和这位…女侠,呵呵,小王在这里先敬二位一杯。因小王身体不适,不宜饮酒,遂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请。”   此时花满楼也随着丹凤公主出来了,看样子并无不妥,而丹凤公主也换了一身衣服。   陆小凤放下了心,也笑着和金鹏王对酒共饮,却不想丹凤公主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父王身体不便,我代为敬酒。这是我们金鹏王朝的葡萄酒,只有王室中人才可以喝,今日邀众人共饮,丹凤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陆小凤喝下杯中的葡萄酒才明白丹凤的意思,口中称好,转头看着米丽古丽和花满楼,花满楼虽眼睛看不见,可是也明白了陆小凤的意思,微微点头。而米丽古丽竟然也什么也没说,不过也没有碰桌上的酒杯。   陆小凤微惊,但还是笑了笑,虽然米丽古丽是可能冲动了点,可是也不失良善之心呀。   若米丽古丽知道陆小凤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哼,良善?她自入恶人谷后就自觉没了这东西。   虽然米丽古丽之前的行为让丹凤不快,但是她此时配合的举动让丹凤对她的不满稍稍消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点。   适时的,陆小凤提出了金鹏王请他帮的忙是什么。金鹏王一改先前的怯懦,异常激烈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五十年前,金鹏王朝原本还遗留了一大笔财富为了保证以后的复兴,这笔财富由四人各执一份,除了他这个金鹏王朝的王子拥有一份外,还有如今已改名的蜀中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山西珠光宝气阁阎铁珊,还有世上最富有的人霍休。   地产最多的,是江南花家,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但真正最富有的人,只怕算是霍休。   这个人虽然富甲天下,却过隐士般的生活,所以很少有人能看见他的真面目,只听说他是个很孤僻,很古怪的老人。   别人都说霍休是个最富传奇性的人,五十年前,赤手空拳出来创天下,忽然奇迹般变成了天下第一富豪。   这三人在武林无一不是占着极大的分量,要从他们手中要回当年复兴的财富可不容易,唉,这个麻烦。陆小凤无声叹气,更何况这三人里面还有一个是他的朋友,而独孤一鹤剑法高超恐不下于西门吹雪,也是他钦佩之人,如今情况不容乐观呀……    ☆、陆小凤传奇【5】   米丽古丽听完后只觉不可思议。   她说:“为什么当初不将财富要回来,等他们用这钱在江湖中改头换面之后才提出来呢?人家也是各执一份钱财,他们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出了名大人物,可你们呢?在这里做吃等死挥霍钱财等什么都没了就打起了别人的主意,陆小凤不肯帮忙就绑了他的朋友威胁他,还要他不求回报地帮你们去找那三个人的大麻烦?而你们却在这里坐着等收获,世上怎么会有这等的好事?”   陆小凤虽然不说,但是别人用他的朋友威胁他要他帮忙,怎么说他的心里是不快的,现在被米丽古丽说出来,除了感动,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心里暖暖的。   米丽古丽可不是为了陆小凤说话,换做她她早把人砍了,还会让人在那里叽歪?希望别人帮忙却绑架人家的朋友,只要不是脑残都不会答应的好吗?!   →_→脑残的陆小凤:“……”   丹凤公主被气得够呛,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   丹凤公主好不容易平稳了气息,缓声道:“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们金鹏王朝如今式微,但也容不得你污蔑!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陆小凤都还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主?”   这话一说,陆小凤的眼神立马变了,说他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说他的朋友,抱歉,他可是会生气的。   上官丹凤不知道米丽古丽,江湖中也没听说过她的名号,虽说装扮不像中原人,但是跟在陆小凤身边的不就是陆小凤的女人?她是挺想她是丫鬟的,可是哪个丫鬟能长得比她还漂亮?而她漂亮的容貌也让丹凤十分嫉妒,一时冲动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她并不认为陆小凤会为了米丽古丽而不答应他们,毕竟谁不知道陆小凤最爱惹麻烦?而且就是因为他是陆小凤,所以他绝对不会不管这件事。   不得不说丹凤对于陆小凤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可是他会帮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他本来还担心米丽古丽会生气的毕竟她之前的作风让他不得不怀疑啊。可是,让陆小凤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   米丽古丽并不是没有生气,而是她觉得和这样没有脑子的人吵实在是太掉身价了,实在有失身份。而且她想要快点结束这里的事,不然她的事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解决?   米丽古丽只是将双刀亮了出来,上官丹凤就熄了火。   最后上官丹凤气不过,让人带陆小凤,花满楼和米丽古丽下去休息,不再多说,只是用行动证明:陆小凤要不帮她,他们就别想离开。   可是,你以为这点武力可以拦得住恶人谷高手米丽古丽?她只要隐身谁都不可能发现她,不过她到底还是跟着陆小凤留了下来。   第二天,丹凤和陆小凤协商好后就放了三人离开。   ……   经过几日的奔波,陆小凤三人到了山西关中,他们三人才到一家客栈休息就收到了珠光宝气阁送来的请帖。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送来三分请帖:陆小凤,花满楼,来自西域的客人。   来自西域的客人说的想必就是米丽古丽了,她稍微放了心她以为这里也和大唐一般有神秘的隐元会组织,看来是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连名字都不知道。   说来霍天青的确有自己的势力可以查米丽古丽,可问题是查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有啊摔!他只知道陆小凤叫她陆姑娘,除了这个竟然什么也查不到?!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看服饰像是西域人,不会是那边的人吧?   霍天青在想什么他们三个不知道,只是对于送来的请帖——镀金且印着盲文,倒是很贴心。   陆小凤对于米丽古丽对花满楼是瞎子的事好像一点也不惊奇感到奇怪,要知道,花满楼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因为练了闻声辨位和流云飞袖,他的行为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甚至比正常人能“看”到的更多,许多人知道花满楼眼睛看不见后都很惊奇也很惋惜,可是米丽古丽就像早就知道一样,陆小凤从来就不是能憋住问题的人,他开口问道:   “烟儿,你好像对花满楼…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你一早就知道?”   米丽古丽顿了一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小凤把“陆姑娘”改成了“烟儿”这个称呼,不过米丽古丽没有多在意。而陆小凤,他只是忽然觉得米丽古丽汉名姓陆,他也姓陆,叫陆姑娘有种自己是女人的即视感所以才换的,而且他们都是朋友了,唤烟儿也没有什么。   “嗯,我早就知道。”   陆小凤兴趣来了:“可是你从来没有惊讶过。”   米丽古丽不免莞尔:“因为在我们那里,有一个人也是瞎子,可是他的武学才艺不必任何人差,甚至比任何一个人要高得多。”   米丽古丽很少佩服一个人,可是藏剑叶英却是她真心佩服的一个,因练心剑导致目盲,可是也因此成就了他剑术的新境界,以心为剑,是为藏剑,虽然她并不是藏剑弟子,不了解藏剑的含意,但是藏剑叶英,却是她少数钦佩的正道之一。   依旧轻柔妩媚的声音,却没有那种疏离,面容也似乎缓和了些,侧目那莹白如玉的侧脸,陆小凤不禁恍了下神,他看着米丽古丽似乎沉浸在回忆里的样子不禁一咳,“是吗,对了,珠光宝气阁,烟儿你还没去过吧,今天就去好好见识一下吧。”   米丽古丽不反驳他低劣的转移话题的手段,无所谓地点点头,花满楼自然是好脾气的同意了。   三人收拾后一起坐着珠光宝气阁备的马车前往珠光宝气阁。   此次前来的除了米丽古丽都是男的,她穿的是朔雪套,浦一进来就把兜帽戴上了,但是风不经意间吹拂,显现出米丽古丽妙曼的身姿,加上举手抬足露出的风情,众人就算看不清她的面容也相信这位女子肯定也是美人,何况有陆小凤这个风流浪子在,他的身边的女人,不是美人都没人信。    ☆、陆小凤传奇【6】   米丽古丽对面坐的是峨眉派三英四秀中的三英之一苏少英,化名苏少卿与马行空一起在水榭招待他们。   他自米丽古丽进来后就时不时看她一眼,在米丽古丽回望过去的时候又红着脸转过头去,或拿起桌上的酒杯与陆小凤花满楼饮酒,掩饰自己的失态。   米丽古丽怎么会没有发现他在看她?只是因为沈酱侠的事情,她对于男人都冷淡以对,她有足够的资本迷惑任何一个男人,可是她却不愿意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   大唐的人这样说过她——世上女子,或清丽脱俗,或雍容高华,或小鸟依人,或冷若冰霜。然而最得男子喜爱的,无疑是米丽古丽这种女子。一眼望去,那是一种彻头彻尾诱人的柔弱,柔得像水,媚入骨髓,让人只想拥入怀中,细心地爱怜呵护。   她现在的心思是赶紧找到回去的路,自她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月,也不知大唐现在如何了?   就在众人喝酒聊天之际,伴随着一个尖细却故作低沉的男声笑着走进来一个富态中年男人,只是此人年龄已至中年,脸上却没有任何胡须,反而白皙光滑,比一般女子的皮肤还好,米丽古丽心中断定这个人是太.监。   被米丽古丽断定为太.监的阎铁珊挺着肚腩大笑着走来,嘴里说着山西话:   “陆小凤,好不容易才请到你,奶.奶的,今天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说着还拍了拍陆小凤的肩。   又对着花满楼说:“花七公子,家中的几位可是能喝酒的,不知七公子能喝不?”   花满楼温和地笑笑:“七童比不得几位哥哥,但是还是能喝几杯的。”   阎铁珊看到米丽古丽还有她身上的服饰,复又暧.昧地对陆小凤笑道:“陆小凤,你奶.奶的,走到哪都不缺红颜知己呀。”   “这位西域来的客人,在下的珠光宝气阁略显寒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请多多原谅,尚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米丽古丽修长细腻的手指轻拨着白瓷酒杯,白色的兜帽露出她白皙性感的下巴,她微微抬首勾唇笑道:“江湖人都称我为‘圣女’。”   “圣女?这是哪个教派的?”   陆小凤拦住阎铁珊的追问,笑眯眯地说道:“我们此次来是要找严总管。”   阎铁珊脸色立马变了,他强扭出一丝笑:“这里只有霍总管,没有严总管。”   霍天青见主人面色不好,就想上前,可是脖子上的一把弯刀止住了他的脚步,只见原本在花满楼身边坐着的米丽古丽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霍天青的身前,两柄华丽的弯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凑近他的耳朵柔声道:   “做主人的都还没发话,你这个做管家的最好在旁边好好看着就行,知道了吗?”米丽古丽的声音柔媚入骨,轻柔地像是情.人间的蜜语,可陆小凤知道米丽古丽的杀伤力有多大,因此他按住真实身份是严立本的阎铁珊,忽视他本就白的脸一瞬间变得更白了。   还是笑眯眯地说道:“金鹏王朝要求你们归还当年的财富,严总管说呢?”   阎铁珊听了更气了!立马反驳道:“什么金鹏王朝!什么严总管!陆小凤,没有的事你可不能胡编乱造!”   陆小凤状似无奈道:“唉,严总管为什么不相信呢?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拜托我这件事,严总管所有什么要说的,就和丹凤公主说清楚吧。”   阎铁珊听到丹凤公主,哼声道:“哼,当年要不是我们拿着那些财富改头换面,早就被他们挥霍光了!我们等着他们复国,没想他们根本不想复国,只想靠着那笔财富度日,金鹏王朝早已成为了过去,陆小凤,你要还当我是你朋友,就不要查这件事了!”   阎铁珊气得甩袖就走,酒席上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原本挟持着霍天青的米丽古丽体态轻盈瞬间转移到了阎铁珊的身后。   阎铁珊回头惊道:“你……”   “叮——”的几声,米丽古丽将射向阎铁珊的银针一刀将其弹了回去,荷花池里立马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若不是在场的都是有武功的人恐怕还听不到。   而此时陆小凤用他的胡子换来相助的西门吹雪,人手持一柄乌剑,材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玄铁所制,站在荷花池的拱桥出口处,白衣墨发,长身屹立,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剑气。   ——是个用剑高手。   他看到了米丽古丽手中的刀,自然也听到了那轻微的呻.吟,今日怕是用不着他出手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沉默得如同雪地里挺拔的苍松古柏。   米丽古丽除了藏剑弟子和纯阳弟子,甚少看到身上有如此强的剑气的人,再上一层恐怕就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此时人们才将目光从突然出现的西门吹雪的身上移开,看到荷花池里一具发黑的尸体浮了上来,顿时一惊。   苏少英拔出剑走到荷花池边,挡在了米丽古丽身前,道:“姑娘莫怕,在下峨眉派苏少英,定会护姑娘安全!”   米丽古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让苏少英不自觉地挺直了腰。   阎铁珊此时才意识到刚刚是有人要杀他,吓出一身冷汗,叫来几人将池里的穿夜行衣的人捞上来。   用剑挑开黑衣人的面巾,陆小凤等人大吃一惊!竟是丹凤公主?!   米丽古丽看着那张脸,总感觉不对劲,上前一步,出掌成爪,上官丹凤脸上贴着的一层人.皮面具隔空吸到手上,她也终于知道当初看到上官丹凤身上的违和感在哪里了。   她抓着人.皮面具,神色淡淡地说:“人.皮面具的质量不错。”   质量不错却这么轻易就被你识破,真不知是夸奖还是贬低。陆小凤心中排腹。   人.皮面具下的脸比原来的丹凤公主美得多。   而人.皮面具下的这张脸陆小凤见过,正是当初带着三个下属来拦他的上官飞燕。花满楼也认识,只是他看不见那张脸,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不能确定就是她。他微微皱眉,心里有不好的猜测,却没有出声打扰。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米丽古丽最先打破平静:“这个女人你认识。”   米丽古丽是对着阎铁珊说的,虽然是问句但是看到阎铁珊不可置信的眼她就知道猜对了。   阎铁珊叹口气,“她应该上官瑾的后辈,上官飞燕,可是,”他疑惑地问道:“她为什么要杀我?”    ☆、陆小凤传奇【7】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米丽古丽轻轻瞥了一眼闫铁珊,“她假扮上官丹凤请陆小凤找回当年金鹏王朝的财富,可是结果,丹凤公主是假的,而她明显是要杀你灭口。”米丽古丽轻笑,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可是听到的人都觉得一条毒蛇在脑后暗暗吐舌,阴冷的发麻。   “她已经让陆小凤帮忙了,既然陆小凤答应了就不会再反悔了,可是她却要先一步解决你。你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或者她隐藏了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否则会有功亏一篑的风险?”   米丽古丽从他们身上一个一个看过去,轻声说道:“是谁指使她的,她以为她今天出现在这里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她的视线凝视着阎铁珊,“杀了你,你的财产呢?陆小凤怎么拿回属于金鹏王朝的那一份?你最信任的人又是谁?”   “霍天青。”阎铁珊条件反射性地说出他的总管的名字,“对,霍总管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说我出了任何意外,我的一切财产将由霍总管处理。”   米丽古丽莲步慢移,走近霍天青:“你说,你有任何意外,你的财产就是霍总管的。那么,杀了你,上官丹凤怎么拿回财富呢?从你身上拿不比从霍总管身上拿回得简单,她又为何要舍近求远?除非,交给霍总管就等于交给了金鹏王朝。你说,”米丽古丽看着霍天青,“是不是?你和她是一伙的。”   说时迟那时快,米丽古丽施展暗沉弥撒隐身,一招无明魂锁定住霍天青,移至其后心,幽月轮瞬发!   幽月智明无尽藏,令觉生缘涅槃路。   霍天青还沉浸在米丽古丽的推理中,见她忽然动手,本能地运功抵挡,可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之后他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一股刺骨的寒冰透入他的四肢百骸,霍天青一口血喷出,颤抖着倒在了地上,眼神恨恨地看着出现在他身后的米丽古丽,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而此时人们才看到米丽古丽突然出现在了霍天青身旁,刚刚的速度太快,米丽古丽有一瞬间不见了,他们根本不知道霍天青是怎么被打伤的?!而苏少英,完全傻眼了,他完全没想到米丽古丽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武力值那么高!他顿时为刚刚说要保护她羞愧地红了脸。   不只苏少英傻眼,陆小凤他们也惊呆了,这个发展不对吧?   本来陆小凤还跟着米丽古丽的思路走,也的确怀疑霍天青和这件事有关,可是她出手也太快了吧!直接干净利落地把霍天青击倒了!   而其他围观观众则惊讶于米丽古丽的武学功底,如此奇特怪异的招式,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如果今天她要杀的人是他们……   江湖中人大多艺高胆大,可是当事实超出了人类的想象,他们只会感觉到恐惧。   米丽古丽像是没有发现他们眼神里的恐惧一样,将受伤的霍天青踢到陆小凤脚下,抬抬下巴,“你可以等他醒了好好审问一下,他不是主谋,但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陆小凤默默摸了摸胡子结果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他的胡子被西门吹雪给剃了,唉……   不过,“烟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主谋?”   陆小凤也还有疑惑,他不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霍天青是有关系,但他的身后应该还有人在操控。   米丽古丽睥了他一眼,“如果他就是背后的主谋,那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呢?天下第一富的霍休呢?那些人就凭你一个人能搞定?”   米丽古丽走近陆小凤,依旧轻轻柔柔地说:“每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一个女人,你信不信,上官飞燕是主他是仆?”   “为什么?”陆小凤觉得自己被诱惑了,他本就对美人没什么招架力,更何况是米丽古丽这样的女人,他只是本能的问着,看着米丽古丽嫣红的唇,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痒。   “因为她有野心。”   陆小凤知道她说的她是指上官飞燕,这个女人,从一开始见到她,她的眼里就藏了太多东西,她足够美貌,足够有资本诱惑男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   一个有野心的女人,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不会甘心被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丹凤公主压在头上,她也绝对不会只在乎金鹏王朝的那么点财富,一个漂亮女人有了野心她就会想拥有更多,钱、权、势,还有男人的追捧。   不是男人有了野心就会变坏,女人也一样。男人会享受漂亮女人的倾慕,女人也会享受有权有势的男人的追捧,这啊,就是人的劣根性。   回答完了陆小凤的疑问,米丽古丽转身离开,而此时苏少英才清醒过来,他忙问:“你们刚刚说什么?我师傅怎么了?”又戒备地对着陆小凤说道:“陆小凤,你要找我师傅到底是为什么?”   米丽古丽似笑非笑地看了陆小凤一眼便不管在场的人离开了。   看着米丽古丽离开陆小凤竟觉得心里有些失落,而后摇头失笑。看着恨不得此刻砍了他的苏少英,陆小凤觉得头更疼了。   珠光宝气阁的事就像一个导火线,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花满楼一起寻找金鹏王朝的真相,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带着三英四秀下山了,西门吹雪找到独孤一鹤,与之一战,独孤一鹤虽对剑法也有其独特的见解和招式,但他毕竟年龄上就输了一截,且他面对的是是快进入“人剑合一”境界的西门吹雪,他缺少的只是与高手的过招,突破是迟早的事,果然,最后以独孤一鹤重伤西门吹雪胜利为结局。   而青衣楼一百零八座楼总瓢子霍休在一系列证据指向他时,躲进了自己的机关地下室。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两个人前去青衣楼第一楼找霍休。   米丽古丽不管他们那边如何,她目前住在“百花楼”。花满楼自从上官飞燕死后心情一直不太好,在他心里,上官飞燕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可是她却因为做错的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他无法对米丽古丽表现出厌恶,他并不恨她,只是对于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来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你眼前消散,这实在不是个令人愉快的事,而且他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并非米丽古丽的错。   他的心情如何复杂,米丽古丽完全感觉不到,或许感觉到了她也不会因为别人委屈自己,杀了上官飞燕她也不会有什么愧疚感。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正义,又什么是邪恶,她只凭心而论。上官飞燕无辜吗?不,相反,她把那么多人卷进来,利用那么多人为她做事,失去性命的又何止一人?她自己无辜吗?她的双手也早已沾满鲜血,但她不会就此止步,就算所有人恨她又如何?世上本没有对错,当大多数人站在另一方的时候,而你站在少数人那里,你就是错的。   如果世上的都是恶魔,还会有人是错的吗?   可又由谁来评断对错?   杀一人者为贼,杀百人者为寇,杀千人者为将,杀万人者为王,一切因人而起,一切因人而灭。    ☆、陆小凤传奇【完】   只是,到现在为止,她了解到的这里的江湖,全然和大唐江湖没有一点关系!这里也有西域,可是西域那里却没有明教。   她心中的猜想真的验证了,即使子不语怪力乱神,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和大唐完全无关的江湖。   米丽古丽单手支在靠窗的桌上,看着外面下着细雨,热闹的街因为天气显得有几分寂寥。平时晴空万里的天变得黑压压的,平白让人心里烦躁。   忽然一阵翻窗风起的声音,不一会儿楼里便恢复了平静。   在楼下摆弄着花的花满楼动作一顿,抬头向刚刚米丽古丽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摆弄,只是,似乎多了几分心不在焉,而原本米丽古丽坐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米丽古丽没去别的地方,她去的方向正是陆小凤他们去的青衣楼第一楼。   一声鹰鸣,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抬头,就看到穿着明教服饰戴着兜帽的米丽古丽从天而降,落在两人面前。   陆小凤惊讶道:“烟儿?你怎么来了?”   米丽古丽拉了拉兜帽,说:“只是无聊而已。”   她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只是心中的烦躁一直挥之不去,让她无法在“百花楼”里待下去,就来这边看看了。   陆小凤摸摸胡子,他的胡子经过那么些天已经长出来了,他知道米丽古丽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说好帮她找回去的路的,可是一直都是她在帮忙,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米丽古丽明显是来帮他们的,却要说得自己很无聊一样,他怎么觉得这样别扭的米丽古丽很可爱?   唉…失笑摇头,陆小凤没多说什么,只是心情愉悦了很多。   被陆小凤莫名眼神看了一眼的米丽古丽只觉得他的眼神实在奇怪,没有理他转身就走。   而西门吹雪则是默默地不说话,他和米丽古丽不算熟,当初看她用刀虽然有起过比试的心思,可刀与剑终究有所不同,他的剑道也和她的不同,没有比的必要,因此他也没有多注意过米丽古丽。   此次前来只是单纯的为了帮陆小凤,他的朋友不多,陆小凤是一个,虽然惹麻烦的体质很让人无奈,但到底他现在还是人,朋友有难,他自然会帮。   三人走到第一楼,门口贴着“打开门”,米丽古丽随手一刀劈开,火红的焰火吞噬着那道门,消失在黑暗尽头。   陆小凤&西门吹雪:“……”   陆小凤无奈耸肩,他看出来了米丽古丽身上压抑不住的血煞之气,只是随手一刀就有那么大的威力,可想而知她的内力有多深厚。   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提示纸,无一例外被米丽古丽用刀劈开。   在米丽古丽不同寻常的手段找到霍休时,一个铁笼从天而降将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关在了里面。   接着,他先是毫无顾忌地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清楚了,然后又指着陆小凤说道:“天下第一聪明的四条眉毛陆小凤今天就要葬身此处了。”又对着西门吹雪说:“而你,剑神西门吹雪恐怕也要在这里湮没了,哈哈哈……”   陆小凤无奈摇头,同时也有些可惜,这世间又要失去一个有趣的人了。   就在霍休得意大笑的时候,使用暗沉弥撒隐身的米丽古丽对着霍休一招驱夜断愁。   日月盛临驱长夜,常明正法断诸愁。   暗沉弥撒隐身,幻光步瞬移。   霍休反应及时,险险避开了第一招,他压根就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堪堪躲开她的刀!   见那人凭空消失,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拿出一个黑盒子对着米丽古丽的方向就是一记暴雨梨花针!   陆小凤瞳孔微缩,暴雨梨花针是排名第一的暗器之王,没想到霍休还有这招,可是他和西门吹雪被困在牢笼里,无法出手帮她,陆小凤看着米丽古丽和霍休对打,心里一阵紧缩,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们,就怕米丽古丽稍有不慎就受了伤。   米丽古丽施展无明魂锁控制霍休,使他晕眩,外加内功伤害。   暴雨梨花针因霍休的晕眩射偏,一排泛着幽光的银针射在墙上。   紧接着一招净世破魔击袭去。   无幽不显皆令照,摧伏魔尊悦净众。   霍休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西门吹雪出剑,几下便把同为玄铁所制的牢笼劈开。   可是陆小凤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米丽古丽的状态不对。   西门吹雪:“她的状态不对。”浑身都是杀气。   米丽古丽的双眼变得通红,一身血煞之气也没有压制,全部释放出来,那股肃杀阴冷的气息简直令人胆寒。   霍休额上冒出冷汗,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米丽古丽最后一招银月轮解决了霍休,尔后不管不顾冲着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攻击!   陆小凤“烟儿!?醒醒!你怎么了?”   米丽古丽完全听不到他说的,她此刻只想发泄,将这十几天里积累的不安,迷茫通通发泄出来,也因此激发了《断情》,又陷入了成魔状态。当年她就是凭借《断情》走火入魔的状态,屠杀武林各门派的女弟子才得了“圣女”这个称号。   她本就是十大恶人之一,在大唐就少有敌手,在这里,很多武学都已经消失,或残缺不齐,武力自是不能完全和大唐江湖比,所以,一时之间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对米丽古丽僵持不下。   这时,他们忽然察觉到头顶的开裂声,陆小凤看着还不清醒的米丽古丽,一把扑过去抱住米丽古丽,头顶的房梁瞬间倒塌!   米丽古丽挣脱不开,忽然张口咬向陆小凤的脖子!陆小凤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头上的房梁墙柱撞晕了……   从远处看,青衣楼第一楼忽然之间倾塌!   ……不知过了多久,待陆小凤醒来爬出废墟的时候,米丽古丽却不见了,不管陆小凤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像她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没有一点征兆。   陆小凤怔怔地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青衣楼第一楼,久久:   “烟儿……”消散在风中。    ☆、怪侠一枝梅【1】   七月,蝉鸣才刚开始响起,逐渐灼热起来的太阳神采奕奕地笼罩着大地。阳光撒下的一片树林里,几个身穿朝廷锦衣卫服饰的士兵不时往脸上擦汗,一行八人除了领头和他身边的两个人,其余都神色不耐地赶着路。   其中一人抱怨道:“他娘的,顶着这么大太阳,凭什么我们哥儿几个就要走这么远的路,他们几个就歇那吃好肉喝好酒!”   另一个人说道:“好啦好啦别废话,赶紧走着,耽误了上头的事,哥儿几个可担不起!”   忽然前面走的两个人停了下来。后头的疑惑地问:“怎么了?怎么停了?”   最前头的向着领头的说着:“老大,前面好像…有人。”   一行八人听闻,有人说赶紧赶走,有些人说任务不能泄露——杀了。   领头的抬手示意稍安勿躁,他走到前头,左侧一滑坡下方的草丛里,一截白色衣角和一双白皙修长明显是属于女人的腿露在外面,主人的身体被及膝高的蓬草挡着,但是只从那精致小巧的双腿就可以猜出这一定是个美人!   领头示意两个兄弟上前,“你们去看一下。”   那两个人脚步沉稳,脸色严肃,是领头比较信任的两个下属。   他们谨慎地走到草丛边,拔出身上的佩刀,探到草丛里,没反应?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收起刀走过去蹲下,将人从里面拉出来。领头和其他人也好奇地上前,拉出来的果然是个年轻女子,只是一身奇怪的白色服饰,不仅露着手肩腰,两条白皙修长的腿部也在衣服下若隐若现,惹人注意。   其中一人探过鼻息确认还活着后,朝着领头人点点头。   将女子脸上的黑色长发顺到一边,露出女子清丽绝伦的脸和额上精美的花纹,她的双眼紧闭,又密又长的睫毛却犹如蝶翼展翅,额上的花纹使她的脸更增色几份,她的衣服有些破损,使她更多的肌肤暴露在外,生生地诱惑着这群常年生活在男人堆里的汉子。   明显听到吸气的声音,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领头的好歹有几分毅力,看清女子面容后,又看到她身边的两把黑白色握柄弯刀,刀柄上各自镶嵌着一颗颗硕大的各色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在她身边寻了一圈后未发现其他的东西,领头人这才仔细看了看女子的衣饰,明显异族人的服饰让他皱了皱眉,难道是别国的奸细?   他站起来,和他的下属说:“此人行迹可疑,必须禀报主子。”   “老大,那任务……”任务也是主子下发的,没有完成,他们会受罚的。   “那人本就受了牢狱之灾,受了伤,再加上年事已高,怕也撑不了多久。此事我会亲自和主子说,而这个人,我会交给主子处理,此事在今所有人都要保密,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是。”   领头的男子抱起女子,用身上的披风掩住其妙曼的身子,另一个人则拿起地上的双刀,两人先行一步,其余人施展着轻功在后头跟着。   此时远在安平村的荆如忆和她的父亲不知道自己已躲过一劫。   ……   这边,抱着女子的领头人趁夜将人带进尚书府。   下人进来书房,在严嵩的耳边禀报了几句,严嵩听了略有些惊奇,此时的严嵩才过而立之年,府中也有几位妻妾,严嵩并不重欲,他更看中手中的权利。此时他也只有严世蕃一个儿子,而他也有十二了,至今还未有其他兄弟姐妹出生,俨然就是严嵩的下一任继承人了。   现在的他虽说受皇上看中,但是还不够,他不是皇帝最信任的,皇帝还有其他几个信任的大臣。   而他一定要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他让下人告诉那些人把人先安置在他的房里,以防万一,他还让人在房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再来禀报。接着他在书架旁放着的一个花瓶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竟将那装饰的花瓶转动,没一会儿,原本作为书架的从中间自动分开,露出一条通道!随后他走了进去。   另一边,安置在他房内的女子,此时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昏迷着。   醒过来的米丽古丽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眼前一个人影,本能使她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将那人反身压在床榻,掐住那人的脖子。   米丽古丽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心中疑惑,这又是哪里?陆小凤呢?这间房间虽然不比她在恶人谷的,但是书画古董,诗书笔砚个个不少,也看得出个个精致昂贵,非一般人所能有,虽然花满楼也是江南首富之子,可是他的房里不会少了那些花花草草,而且他的房间更透出一种自然温馨感,而不是这种刻板又严肃的感觉。   除了门口有两个人守着,暂时没有危险,现在可以好好问一下她手下的这个人了,米丽古丽一看才知道自己手下的是个男人,不,说是少年更为贴切,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只是看个子却有和她一样的身高了。面容有些稚嫩,但可以看出俊秀之姿,扣着他的脉门米丽古丽才知这人才只有十二岁。   只是,被她掐了那么久却没有任何求救的行动,虽然她有把握在他喊出来之前他绝对会先和他的身体说再见,或许是吓傻了?看他穿的都是极为华贵的衣裳,而且这布料,怕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吧,可是,她怎么会一下子来到这里?据她所知陆小凤好像没有认识的当官的人…吧?   拍拍少年的脸,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受了伤让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一点安全感。   米丽古丽用她特有的温柔而又带着媚意的声音问他:“乖乖的,我就不杀你,好好回答姐姐的话,姐姐满意了,就放了你,好不好?”   话是这样问,可是米丽古丽却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陆小凤在哪?”   被她压制的少年从一开始就用异常热烈的眼神望着她,听到她的威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意外的乖巧听话,听到米丽古丽的问题略微思索了一下,轻缓地摇了摇头,可是眼睛却没有离开她身上一下。   “我是严世蕃,他们都叫我大少爷。这里是尚书府,你出不去的。”   条理清晰,显然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童。   两句话,却透露出很多消息,这个少年身份不一般,尚书府的长公子,也就是说如果不想和尚书府为敌的话就不能随意杀了。尚书府,这是隶属朝廷的一个高职,守卫的人肯定很多,即使米丽古丽不担心有人能打得过她,可是她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在没有搞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前,最好是少惹麻烦。另一个,他不知道陆小凤,她记得陆小凤说过,江湖中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即使是朝廷中人也有挺多人知道他的。   所以,她大概可能也许是又到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正在她思索之际,她忽然握住少年抬起摸向她脸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少年看着她的脸,或者说是看着她的眼睛,痴迷的,惊艳的,又有些压抑,“真漂亮……”赞美似的喟叹。    ☆、怪侠一枝梅【2】   “什么……?”   米丽古丽想起来在她昏迷前她似乎因为《断情》的后遗症发作,和陆小凤西门吹雪打了起来?那么她的眼睛……   米丽古丽缓缓闭上眼,过后又睁开,她鲜红的眼睛已经变回了正常人的黑色。   而她明显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失望。米丽古丽忽然笑了一下,逐渐笑出声来,而后笑声越来越大,放开了掐着严世蕃的手,米丽古丽畅快地笑,将门口守卫的人引了进来,两人持刀以对,米丽古丽却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严世蕃,明明看见她是笑着的,他却听到了她在哭……他将手按在胸口,不知为何,竟觉得涨涨的,不痛,却很难受。   米丽古丽直接劲气外放瞬间抽飞那两人,闻声赶来的守卫和严嵩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米丽古丽慢慢地走近,绝美的容颜,优雅的莲步,闻声而来的侍卫此时看着米丽古丽的容颜都有些恍惚,然而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却让人感到胆寒。   严嵩紧皱眉头,他对于米丽古丽的容颜明显有惊艳,可是对生命的威胁却让他对她防备颇深。   看到米丽古丽身后的儿子,心里顿时大惊面上却不显,对着米丽古丽厉声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本官府里闹事,劝你束手就擒,本官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个全尸!”   米丽古丽知道他的心思,双手一翻,两柄外形华丽的双刀出现在手上,这是她义父所赠的破曙之光,她离开明教以后就很少用它了,只是她的明王镇狱不知在哪儿,就只能用破曙之光了。   众人大惊,为了以防万一,她先前用的双刀已经被收了起来,而她的身上也被检查过,根本不可能藏有双刀,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妖孽不成?!   米丽古丽左刀一挥就将试图靠近严世蕃的两人击倒在地,右手再次挥动,烈日斩瞬发,耀眼的光芒展现在众人面前,而她挥手处碎石嶙峋,焦黑一片。   米丽古丽柔声道:“尚书大人?我想和你合作,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包括那世间最尊贵的位子,而我的诚意,你已经看到了。”   她声音婉转轻柔妩媚,姿态纤细动人,毫不在意说出的话若是被传出去而诛九族的后果。   米丽古丽丝毫不管旁人的眼光,轻柔地说着,她不怕他会拒绝,她看得出来他是不甘人后的,她的实力,还有他唯一的孩子还在她手上,她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会乖乖听话的。   果不出她所料,严嵩命人退下并严令今日之事要保密,一番威胁后,他就请米丽古丽去了书房单独谈,出来后的米丽古丽温和地笑着,仿若一个温婉无害的江南女子,根本想不到如此纤细的身体会有如此神奇而强大的力量。   严嵩的脸色比一开始好多了,可也可以看出一丝不满,他久居高位,自然容不得任何人如此对他指手画脚,只是现今两人是合作关系,就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就算再生气也不得不忍耐,而且此人武功高强,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两个人说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只是之后相府多了一位来自西域的舞姬,汉名为长盈。   ……   明朝中叶,朝廷中风云变幻,原先皇上信任的几位老臣纷纷落马下堂,而尚书严嵩却是节节拔高,成了皇上最为信任的大臣,俨然成了朝中的一把手。皇上纸醉金迷,尤为痴恋严嵩为皇上送进宫的西域舞姬。   说到这个西域舞姬,几位有幸见过的朝中大臣都保持沉默,只是听有些宫人大肆宣扬这位舞姬的美貌,据说是美若天仙,貌比嫦娥!身子柔美,虽是异族人,但是意外的擅长中原的琴棋书画,好像是以前教养她的人非常喜好中原文化,因此受到的熏陶,皇上听后如何龙颜大悦不说,还特意为她造了一座宫殿!   舞姬其舞也是人间难得一见,或妖娆妩媚,或柔情似水,或清丽绝伦……只要看过的都毕生难忘!   且听闻伺候她的宫人说,舞姬人美性情也好,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从不与人为难更不会恃宠而骄。听说后宫的娘娘们咬碎了银牙想要给这位皇上面前的宠姬一点下马威,皇上知道后立马禁了几位位份低的娘娘!   别看罚的是品级低的,贵妃位上的都会看脸色,哪能明着来,这不是纯粹讨人嫌嘛。这也看得出皇上对这个舞姬的重视了,毕竟那些个娘娘们在明着暗着下绊子的时候可没见皇上真正为谁出过头的!   外人如何评价,米丽古丽早就一清二楚,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样的话就没人敢得罪她,也不会有人会问她来历,虽然严嵩已经为她假造了一个身份——   出身在西域却从小被喜好中原文化的养父带在身边教养长大的孤女,因缘际会学得了一身舞功,被尚书大人严嵩赏识,带进了府培养数年。但是身边有一个大靠山做事也方便很多。没几个人会不长眼的会找皇帝的新宠的茬。   如今她深居皇宫,不能随意出宫,不过这对于米丽古丽来说根本不要紧。皇上对她极为痴迷,天天都必须见到她,甚至不想让别人见到她。虽然这表示她的功力没有退步,而且明显很有效果,可是每天对着一个中年大叔装柔弱,米丽古丽也吃不消,即使可以催眠,但她不想多用,不然以后要收拾会很麻烦的。   她成为皇上的心头肉,白月光已是众所周知,这几年来,除了刚开始的几年是在尚书府度过的,之后的几年她都在宫里,不过她也不是一件事都没有做,她每隔几天都会出一趟宫,当然是乔装过后偷偷避开侍卫出去的。在宫外凭着严嵩的帮忙和自己的实力,她建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圣教。   她将圣教的教义传播出去,吸收孤儿和一些特殊人士,为她收集情报,还有接一些任务,按不同级别的人收取报酬。因为效率高,办事牢且相当具有保密性,所以这个短时间内成立的组织很快被江湖人知晓。   本来一个小小的圣教,作为一个新起的组织自然是要被其他组织——不管白道还是黑道——警示一下,也就是来个下马威,可是不知为何,有几批江湖人士率先出手找他的麻烦,可是却遭到莫名攻击,他们就明白了这个组织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而且圣教虽小,五脏俱全,特别是他们组织里的人,一个个对于圣教都非常的信仰,不易分散,圣教的建立者也没有知道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据知情人士透露,此人常年一身白衣,使用两把弯刀,疑似外族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怪侠一枝梅【3】   因为来历神秘,武功高强,又身穿白衣,手段诡异,故江湖人称——白无常。   米丽古丽知道后也不过一笑了之。   她觉得自己如今的心态不对,仿佛心里压抑的东西在漫长的等待后喷发出来了!从陆小凤的世界开始,她不再和大唐一样肆意无畏,随心所欲,因为那不是她的大唐江湖。而后她《断情》的遗症发作,更是让她心情烦躁。   醒来后知道自己又来到了一个陌生世界,米丽古丽已经不像初时那般小心翼翼,她知道她需要发泄,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也无需顾忌什么,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她知道她的心态很危险,虽然她在大唐是人人喊打的“圣女”,可是,人都会有一种归属感吧,即使那个世界再不好,可是,那里有恶人谷,有她讨厌的浩气盟;有他们十大恶人崇敬的谷主王遗风,有他们追随的少谷主;还有她一直眷恋却不肯承认的明教,她的义父义母……   君子藏剑,扬州七秀,蜀中唐门,华山纯阳,苗疆五毒,嵩山少林,洛阳天策…还有她的圣墓山上的明教……   白沙大漠玉笛吹,一去三生渐忘谁。日月同辉出乱世,光明圣火盼东归。   她,忽然想回去看看,无论是昔日繁花似锦的盛世大唐还是现今烽火肆起的乱世大唐。   这厢,一个米丽古丽身边伺候的宫女翠环走到她身边,说是严嵩来了要见她。   米丽古丽知道严嵩做的事——吞掉了给湘北灾民的救灾金,虽然她对这种事反感,可是如今她也不想管太多,严嵩这个人对她这个合作者可没那么毫无顾忌,防着她呢。   但是大唐的人,无论是浩气盟还是恶人谷都有自己的做事准则和约束,恶人谷从不会把江湖上的事牵扯到平民百姓身上,浩气盟的更加不会,但她并没有想要亲自把救灾金抢回来,不说身份不合适,严嵩那老狐狸肯定会防着她,只是给他添点乱子还是可以的。   ……   赌场内热闹非凡。   不论老少男女,聚在一起双目紧盯着庄家手里的骰子,有人输了,不服输地继续;有人赢了,接着下注,盼着下一次再赢个大回盆。输得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一夜暴富的人也有,纸醉金迷,所有人都被那个小小的骰子掌握,却没有一人在适可而止时离开。   在赌坊内的一赌桌上,一颓废男子与对手对决,一局完毕,颓废男子获胜。赌坊老板与男子约定下一局故意输掉,男子应允,半路却突然杀出一个豪赌客,一百两银子买男子赢。   颓废男子虽然身着落拓,却相貌俊朗,星眉剑目,身姿挺拔,且下盘很稳,内行人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是位高手。   他和赌坊老板赌,赢了,除了豪赌客的一百两他没有拿其他的银子。   颓废男子和那个豪赌客离开了赌坊,老板也并没有为难他。   出了赌坊豪赌客便称颓废男子为大哥,颓废男子叫离歌笑,豪赌客称离歌笑为大哥,实际身份却是锦衣卫总指挥使,东厂最高统领应无求,两人曾一起共事多年,如今却物是人非。   多年未见的两人到酒馆喝酒,引起歌笑无限回忆。   丹唇外朗,明眸皓齿,意远淑真,冰肌玉骨,坐在桃花树下的纤弱粉裳女子向他看来,神色温婉,菱唇微启:“离大哥。”   无求为离歌笑倒满酒,“大哥,多年不见,这杯,我先干为敬。”   离歌笑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举杯,一仰而尽。   “说吧,今日找我什么事。”   无求倒酒的动作一顿,并无隐瞒,道出这次来找歌笑的原因。   天灾为患,湘北灾民等待朝廷发放的十万两救济金救命。十万两黄金赴运,却被神秘人夺去,不知所踪,整个事件震惊朝野。   朝廷救济湘北灾民的十万两黄金在路上被人劫走,负责押运的无求若是五天之内找不回黄金,手下兄弟就只能被开刀问斩,无奈之下,无求才找到早已卸任的锦衣卫兄弟离歌笑,请他出手,找回黄金,救兄弟的命。   歌笑拒绝,称自己早已是个废人。   “这件事我帮不了,如今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离歌笑,恕我无能为力。”   无求皱眉,当场单膝跪下,“大哥……”   “你这是做什么?”离歌笑拉着他的胳膊,他却固执地不肯起来。   无求道:“大哥,虽然我现在是东厂总指挥,可是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还是皇上亲自下的令。我一个人没关系,可是那些兄弟呢!那么多兄弟,他们有自己的家人,他们怎么办?”   见离歌笑有所动容,无求又说,“大哥,这件事,算兄弟求你!这件事皇上给了五天的期限,我希望你可以为了曾经的兄弟好好考虑一下。”   “我就在文来客栈,你考虑清楚了就来找我,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快点考虑,毕竟时间有限。”说完这番话,应无求便离开了。   留下离歌笑一人在原地,在他内心挣扎之际,到书院找师父郑东流开解,老郑一番话解开歌笑心结,他决定出手找回黄金,救济灾民于水火。   他到文来客栈找到应无求,但提出条件,一不要朝廷的人帮忙,自己去找人选,二,要求酬金一万两。   应无求答应了。   如今朝堂由奸臣严嵩一人独揽大权,他也是被奸臣所害,以致没能保护好如忆,让她为他而死。朝廷的人不可信,他只有从江湖上找人。   他先找到“翻江大盗”柴胡,用以前的人情换来他的帮助;接着他又去了一个戏班,找到了在唱戏的易容高手“贺小梅”;最后上街到珠宝店要最好的珍珠,在他们集合的客栈引来了最爱珍珠的“燕子神偷”燕三娘。   四人暂时结队,暂取名“一枝梅”。   四人结伙行动,离歌笑先从城中乞丐下手,四处布线打探,打听出黄金在奸臣严嵩手中,藏在振恒山庄。山庄守卫森严,庄主剑法奇高,一枝梅的第一次任务就遇到强敌。   离歌笑精密部署,先让小梅乔装成庄中仆人摸清了藏金的地点,再派燕三娘声东击西,偷走庄中所藏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柴胡引开庄主和众人,搅得庄中大乱。另厢,三娘不费吹灰之力打开藏金点的锁扣,轻松将黄金抢回。   正在四人成功将黄金交还应无求,每人分得两千五百两黄金之际,却遭海瑞派出的官兵追捕,被诬为偷盗黄金的盗贼,深陷监牢。   此时无求出现在牢中,一反常态咬定四人就是偷走黄金之人,让四人气结。海瑞决定三天后提审。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怪侠一枝梅【4】   佛堂里,无求秘见严嵩,却被严嵩一顿痛打,责斥无求将海瑞卷进事端,而没有直接将歌笑等人灭口。   无求将口中的血咽下,跪在地上,保证一定会将“一枝梅”四人全部伏诛。   严嵩摆摆手让他下去,应无求走后,米丽古丽从后面的帘子中走进来,看着应无求离开的方向,“难道你就不怕他背叛?”   应无求投靠严嵩的原因她很清楚,严嵩未必不知,可是这个老狐狸却硬是将人留了下来,该说他自大还是该说他有恃无恐?   严嵩听了米丽古丽的话先是笑笑而后才说道:“不能反抗的狗,即使再凶猛也只是条狗而已,永远打不过老虎。”   米丽古丽不言,她在宫里待的有些闷了,这个游戏越来越不好玩了,她都快没心情了。严嵩这个老狐狸,希望她送的礼物他会喜欢,呵……   不理还在自鸣得意的严嵩,米丽古丽径自离开,严嵩脸上不满之色一瞬而过,背着手,轻哼一声:“迟早有一天……”   在牢中的一枝梅正在想办法离开天牢的事时候,一个看守忽然走到他们的牢前,用钥匙将锁开了!   一枝梅惊疑不决,可是那人却忽然晕了过去,四人断定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们。离歌笑向四周道了一声谢,四人离开。   原本在牢中的离歌笑等人逃脱,决心找回黄金,帮助灾民。但外界舆论都说是离歌笑偷了黄金,被黑白两道追杀。   离歌笑找到恶人潭白虎帮帮主,生生受其四拳,几近被打死,但只求发动帮中上下,找回失落的黄金。   不怕死的歌笑赢得白虎敬重,答应为了湘北灾民,发动全帮上下寻找运金路线。   而在这时,离歌笑在自己的房间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他将信打开,里面只有四个字:瓮中捉鳖。   白虎帮打听到无求将走水路运输黄金,而且派了三个与三娘、柴胡、小梅特长不相上下的高手来对付几人。   离歌笑忽然想起那封信上的话,难道……   四人商议好,已三人之长攻那三高手之短,轻松过关。   歌笑自己直面无求,却不幸中毒被抓,无求承认自己在为严嵩做事,吞掉了灾民的黄金。   离歌笑将押着他的两个锦衣卫放倒,神色淡淡道:“是吗。”   应无求看离歌笑一点也没有中毒的样子就知道中计了!   “你怎么会没事?!”   离歌笑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就知道这又是无求的一个局,可他还是来了,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件事,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就没有装的必要了。   三娘等人正在与官兵苦战之时,歌笑押着无求带大家冲出重围,却在半路上放掉了无求,搞得另三人十分不解,原来只是欲擒故纵,想引出黄金的真正下落。   回去后,离歌笑将信封的事告诉了其余三人,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他们。一枝梅四人将心中的疑虑压下,时值严嵩寿宴,众人决定就在当天取回黄金。   ……   离歌笑四人在客栈休息,隔壁一桌三个书生模样的人忽然兴致一起,说起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舞姬——长盈舞姬。   “嘭——”   “歌哥,怎么啦?”。小梅担忧地看着离歌笑失神地将茶打翻,顿感惊奇。   燕三娘和柴胡也不明所以地看着离歌笑。   离歌笑摇摇头表示没事,却不自觉听起了领桌的对话。   一青衫客说道:“哎,你们可知道这长盈姑娘受皇上看中,却不封妃是何故?”   同桌的一黄衫客笑道:“这还真不知,李兄知道?”   最后一个紫衣客思索了会,说:“的确,按说,那位舞姬如今听说可是非常受宠的,可是她竟然没有封妃,奇也怪哉。”   ……   柴胡也好奇地捅了捅小梅的胳膊:“哎,什么舞姬,你知道不?”   小梅很嫌弃地推开了他的手,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说了一下:“你竟然不知道?好吧我原谅你整天只知道练武的简单头脑。”   柴胡瞪大眼睛,道:“你……”   柴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梅就接着说下去:   “这个舞姬指的是七年前奸臣严嵩特意送给皇上的一个西域大美人!据说啊这个舞姬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美若天仙貌比嫦娥。皇帝为了她还造了一座宫殿呢,据说比宫里的娘娘还受宠。许多达官贵人的夫人都想结交她,可是她深居简出,很少人知道她的样子。”   柴胡道:“啊,真有那么夸张?”   呵,何止啊,离歌笑很想说她不只美若天仙,而且温柔贤淑善解人意,虽是西域人却不似西域女子那般大胆开放。她是娇弱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的心房。他记得她最擅琴,曾经有多少次他在她的院墙下听她弹奏,她虽是舞姬,却不止善舞,各个乐器她都能运用自如。   他们不知道她有多好,他们只看得到她的外表的美,只听得到皇帝又给了她多少赏赐,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幸苦,她练舞练到脚受伤,时常吃不好饭,夜里会怕黑,总要有人守着才能入睡,睡也睡不得多久。   以前他在的时候,皇帝就很喜欢她,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可是他知道她不喜欢,那样美好的女子,不会喜欢一个能当她父亲的人,也不会喜欢这金雕的牢笼……   几年过去了,现在听来,皇帝还很喜欢她。   盈儿…也只有此刻,我才能如此亲密地叫着你的名字罢了。   领桌已经说到此次皇上身边的红人尚书严嵩寿辰,皇帝感严嵩的忠心,特意带着舞姬长盈到尚书府祝寿,听说,就是为了这个倾城舞姬也有人挤破了门槛想进去呢。   后面他们说的什么,离歌笑已经听不见了,他脑中只有一句话:她要来……   燕三娘发现了离歌笑的心不在焉,似乎从隔壁说起那个舞姬开始他就不对劲了。离歌笑他,和那个舞姬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怪侠一枝梅【5】   飞檐绿瓦,粉墙金窗,空旷的宫殿里只有几个扫洒的宫女嬷嬷。青瓷温玉,古玩字画,绫罗绸缎却是不少,却也显得冷清。   殿后有一座花园,明明是七月的天,却是百花争艳,花香明媚,各个品种的花都被搬来了这,只比御花园羞涩些,这也说明皇帝是对她有多宠了。   在花园中间有一处凉亭,上书牡丹亭。   亭中席地而坐一青衣女子,柳细眉,丹凤眼掩藏万种风情,西域人高挺的鼻梁配上晶莹如玉般白皙光滑的肌肤,很好地柔和了性感与柔弱,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微微侧首,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宽大的衣袖垂落,绣着金线莲纹的袖口露出一截白藕似的纤细手腕,绿萝裙摆遮掩住小巧玲珑的纤足。她的发黑似墨长似瀑,绸缎般披散在肩,只用一根青色发带绾住些许。   不论她的衣着如何简单却无法遮挡住她一丝一毫的美,她的美因她柔弱的身子显得没有侵略性,相反得惹人怜爱。她不常笑,却并不让人感到厌恶,她总是让人感到舒心的,即使她也不爱说话,可她就有这种魅力。   她在弹琴,又好像没有弹,因为她的琴只是单纯的拨弄几下不成曲的调子。她的手也是极美的,细腻修长,莹白如玉,指如香葱。   她的身旁开着各色艳丽的花,却通通成了她的陪衬,比不得她清丽。   这样一副画,前来的人都惊艳了,待在原地不忍破坏了这片刻的宁静。   直到那女子似乎有所感,抬头望向他们,方神色淡淡地从亭中起身,向来人行礼。   未等她行完礼,一袭明黄色长袍的男人连忙扶住她的手,将她抱入怀中,一只手抓着她的纤纤玉手,嘴里忍不住地怜惜:“怎么又这么冷?朕不是说了见了朕不必行礼。”又对着她身旁的宫女厉声道:“你怎么照顾主子的!天这么冷不知道给主子披件衣服?来人!”   那宫女叫翠环,是皇帝一开始拨到她身边伺候的,一听到皇帝的话立马跪下,口中求饶:“皇上恕罪!奴婢知错,请皇上开恩呐!”   “皇上,”青衣女子也就是米丽古丽开口道:“翠环在我身边照顾多时,也无甚大错,我的身子无碍,就请皇上看在我的面上网开一面。”轻柔淡漠的嗓音,和主人一样清冷,却动人心弦,说着便要下跪,皇帝哪舍得,连忙搂住她的纤腰,哄道:“成成成,是朕错了,惹得盈儿不开心,朕不和一个宫女计较,你也不用担心了,省得身子又不好了。”说不出的怜惜。   随皇帝一起来的太监们也都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对于米丽古丽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又有了一次估量,自然是分量又加了。   翠环是米丽古丽用催眠得来的手下,且是明教一员,她自然不能让皇帝给处置了,不过皇帝也不是要真的动她的人,天这么热,她又怎么会着凉?他就是想让她多和他撒个娇服个软,米丽古丽也清楚,所以也就顺着皇帝的心思。   翠环知道没自己的事了,和其他太监退下,在殿外候着。   “皇上来是要听长盈弹琴或是看长盈跳舞?”米丽古丽脸上淡淡的,没有因为他是皇帝而有所谄媚,也没有过于冷淡。   皇帝看着她清冷的模样,又不舍得骂她打她,更不能用平时对待其他嫔妃的方法,可是他就是怜惜她。   米丽古丽神色淡淡,配上精致简单的青衣,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皇帝没有听琴也没有看她跳舞,而是搂着她回到宫殿——未央宫。   皇帝的面容并没有多英俊,而且也将近四十,头发有些鬓白,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皱纹,双眼浑浊,眼袋下垂,明显得重欲之人,沉醉于声色犬马,难怪严嵩能把持朝堂了。   他搂着米丽古丽到雕花大床上,一手把玩着她的纤纤细指,忍不住赞叹,一双手也如此美。   皇帝经常拿着她的手把玩,所以米丽古丽并没有挣开,直到他忍不住将她的手拿到他的唇边轻吻指尖。   米丽古丽立刻羞红了脸,本就绝美苍白的脸上出现两朵红晕,可爱至极。她矜持地想将手伸回却挣脱不了,和平日里冷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皇帝一看她娇羞的模样心神一荡,搂住她,想要吻她的唇。   米丽古丽进宫已有七年,他却从来没有碰过她,不是不想,而是他自认为对她是真爱,所以米丽古丽不愿意他再心急也不敢用强,不过其中也有米丽古丽对皇帝催眠,他才不敢碰她,如今看着米丽古丽含羞带怯,隐隐不似以前那般抗拒,他自是忍不了了。   “皇上……”   她伸手推他,柔媚入骨的声音使得皇帝想要更加的疼爱她,他将她推到在床,细细亲吻她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   “乖,别怕,朕会好好爱你的…盈儿,朕的盈儿……”   亲吻还不够,他猴急地伸手扯她的腰带,白皙的肩半露,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肩,一边哄着她。   “皇上…”   “嗯…嗯,盈儿…”皇帝眼神呆滞,嘴里本能地喃喃道。   米丽古丽凑到皇帝的耳旁,轻声细语,皇帝缓缓点头。   不一会儿,内室传来暧昧的呻.吟和男子的粗喘。   米丽古丽坐在桌旁,衣着整洁,悠悠然倒着茶,抿了抿,看着床上中了她幻术的皇帝像发情了的公狗一样对着被子又亲又啃的,她看了一阵反胃。   不再看令人反胃的大床,她起身去了殿后的花园。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无声无息地落在她身旁,低沉的嗓音足以让米丽古丽听清楚他的话却不会让其他人听到。   “主人,已经打探到一枝梅打算在严嵩寿辰那天将黄金取回,恐怕那天不安宁。”尔后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他的眼神炙热地看着米丽古丽。   米丽古丽听完,对着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明显感觉他身体一僵,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和不敢置信,尔后他听到他的主人轻柔地对他说:   “小一,你做的很好,帮我继续盯着一枝梅,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助他们,”语音一转,“但是你也要小心,不要受伤了,你们都是我明教弟子,任何一个人受伤我都会难过的,你知道吗?”   名为小一的黑衣男子激动莫名,他向他的信仰叩首,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后,米丽古丽看着黑下来的天,突然想到了离歌笑,她想是不是要见一见多年的好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怪侠一枝梅【6】   另一边的“一枝梅”四人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小梅乔装成美女引起东瀛使者的注意,趁机将严嵩寿宴的请柬偷走。   而无求早已猜到四人会偷请柬,准备将计就计,如有人假扮东瀛使者入席,则一定是一枝梅假扮,到时就可将众人一网打尽,并在皇上面前邀功。   是夜,果然有东洋使者前来,无求将其拿下,严刑拷打之。   离歌笑和燕三娘潜入相府,因为皇帝面前的红人严嵩寿辰,怕有不明的江湖人士来捣乱,再者皇帝的舞姬前来替皇上祝寿,可不能让她有个万一,到时他们就难辞其咎了,因此丞相府今日看守的人比平时增加了很多。   他们二人小心翼翼地绕开巡查的人,可是在转过一假山时,他们前面一个穿着孔雀蓝舞衣的女子抱着一琴站在那,两人一惊,却听到对面女子叫道:   “离大哥?”声音轻柔温婉,柔媚入耳。   两人转身将走,听到声音动作一顿。   即使是三娘也不得不承认这声音的确好听,连她这个女人都被她声音里的柔媚悸动,何况那些男人?不过此时她才想起来她身边站着离歌笑,而那女子叫的“离大哥”怕是叫他的。   离歌笑此时身体僵直,他自然听出了这是长盈的声音,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可是他们现在却不宜相认,他现在还是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呢。   他看着长盈的面容,即使遮着面纱,可是他依旧认得,她就是长盈。   米丽古丽看着假山后的一男一女走出来以为是严嵩请来的江湖人,可是看他们的穿着又有些不太像,而且似乎在躲巡查卫,而眼前的男人也很眼熟?   她记起来了,是离歌笑,当年的锦衣卫总指挥使,他怎么会来这?转念一想他们的计划,怕是为了那十万两救灾金吧,那么他旁边的就是“燕子神偷”燕三娘?   想清楚了始末,米丽古丽柔柔地对着离歌笑叫了声“离大哥”,当初她在宫里可多亏他的照应,这个离大哥也是个正义真性情的男人,也怪不得严嵩对他视若眼钉了。   见离歌笑不说话,身旁的三娘着急地看着他,他们身后的巡查卫也快过来了,当机立断,米丽古丽上前拉着离歌笑的手,说道:   “跟我来。”   带着离歌笑和燕三娘跑回她的休息的房间,放下琴关好门,才转身面对着离歌笑和一直戒备她的燕三娘。她放下面纱,绝世的容颜令三娘也狠狠惊艳了一番。   米丽古丽倾身对着燕三娘行了一礼,道:   “姑娘好,我是西域人,姑娘可以叫我的汉名,长盈。”陆烟儿声音轻柔温婉,微微笑着让人很舒心。   燕三娘也不会想这样的女子是什么坏人,只是两人不熟,她也不是什么自来熟的人便有些冷淡地说:“长盈姑娘,我叫燕三娘,是离歌笑的朋友。”   离歌笑也缓了过来,他对着陆烟儿笑道:“好久不见了,长盈。”   长盈?燕三娘挑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米丽古丽知道他们是为了十万两黄金进来,可是今天皇上也会来,他们竟然这么大胆?不过,这的确像是离歌笑会做的事,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到这,米丽古丽不觉莞尔。   便询问起了两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离大哥,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长盈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话语间无不透露出她与离歌笑之间的熟捻。   离歌笑不知该怎么和她说,而且这件事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说:“我没事,这几年跟着师傅。抱歉,只是我不太方便找你。”   一个是朝廷通缉犯,一个是皇帝宠姬,的确很不方便,米丽古丽自然知道,可是作为一个深居后宫的舞姬,她自然不能知道离歌笑发生了什么事。   离歌笑长话短说,将米丽古丽“骗”了过去,三娘知道她就是皇帝盛宠的舞姬,想让米丽古丽帮忙,离歌笑却不想她卷入这件事,两人吵了一架。   米丽古丽却提出要帮他们: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离大哥对我有恩,长盈自知力薄,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要带你们出去还是可以的。”   不顾离歌笑反对,为他们换了衣服,叫来自己的侍女翠环,让她带着离歌笑和燕三娘从侧门离开。   离歌笑和燕三娘跟着翠环离开,另一边,小梅假扮应无求,将黄金运了出去。真正的无求一直在拷问东洋使者并未离开,直到使者露出刺青,无求才反应过来是抓错了人,但此时被锁在牢房内无法脱身。   ……   米丽古丽将人送走后,穿着准备好的孔雀蓝舞衣来到了前堂。   前堂皇帝坐在了最高位,严嵩坐在他的右下方,其余人按官阶列次坐在下方。   严嵩和诸位大臣对皇帝祝过词后,严嵩说要给皇上一个惊喜。   皇帝:“哦,什么样的惊喜?”   严嵩没有明说,他拍拍手,一群身穿粉色沙裙的女子上来,中间围着一个身穿孔雀蓝衣裙戴着面纱的舞姬,正是米丽古丽。   她身姿柔韧,抬首舞动间透出妖娆又优雅的风情,轻点舞步,旋转纤细腰身,冰肌玉骨,在华灯下发出晶莹的光,更显得柔嫩似水。   米丽古丽将面纱揭起,露出绝美的容颜,她柔柔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皇帝被她的眼睛看得浑身一麻。   一众官员们看得目瞪口呆,惊艳非常,眼珠子恨不得黏在米丽,的身上。   皇上看着她隐隐露出的一截腰身,又想到上次销魂蚀骨的滋味,欲念升起。看着其他人看她的眼神,皇帝狠狠皱眉。   而就在众人沉醉在美人的舞姿上时,一群锦衣卫抓着一人上来,打断了舞姬的舞。   皇帝眼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似乎很生气他们打断了一场美妙盛宴。   “你们这是作甚?”很平淡的语气,根本听不出皇帝有没有生气。   严嵩最为了解皇帝,知道他这是不高兴别人的打扰,他连忙对着皇帝说:   “皇上,锦衣卫打扰皇上真是罪该万死,只是今日是微臣的寿辰,见血总是不好的,且锦衣卫此时前来必有大事向皇上禀告,不如皇上先听听再论处?”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皇帝不会揪着这件事了。   皇帝是昏君,除了享乐一无是处,还怕死。他自然知道严嵩的意思,只是严嵩真不好得罪。   严嵩对外都是都是一副忠君爱国的廉臣形象,即使知道他罪大恶极偏偏抓不到证据,加之朝堂大多数官员都是严嵩这一边的,所以严嵩得皇帝信任,不管是真的还是明面上的。   皇帝显然也不想在这里见血,他说:“这是怎么了?”   锦衣卫一群人先是对着严嵩祝寿,然后又对着皇帝说着动听的话,说完,领头一人对皇帝说这就是偷窃黄金的贼子。   众人一片哗然。   离歌笑无所谓地耸肩:“皇上英明绝武,小人只是一无名小卒,只是这黄金却是我偷的,但是,却是严嵩大人叫我偷的。”   “哦?你有何证据啊?”皇帝显然被引起了兴趣。   而严嵩一听立马向皇帝表忠心。   米丽古丽皱了皱好看的眉,她担心的眼落在离歌笑身上,她明明叫翠环送他们走了怎么会?   离歌笑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知道他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可是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对不起,盈儿。他在心中默默说道。   果然,米丽,心里清楚离歌笑不达目的是不会轻易走的,面上却目光担忧,双手绞着舞衣的长袖,神色不安。   之后离歌笑被压入大牢,容后再审。严嵩虽然皇帝没对他做什么,只是暂时让他在府中反省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在朝堂上暂时见不到严嵩了。   三娘和柴胡贺小梅集合,却不见离歌笑,知道他一人被捕,三人协商后决定先将黄金送还给海瑞大人,接着三人等待时机救离歌笑。   米丽古丽让小一小二看着离歌笑,暂时不能让他死。没想到两日后押着他上路的锦衣卫给了他十息的时间,让前来营救的三娘等人将离歌笑救走。   双方对峙之际,一枚黑色飞镖打向了锦衣卫一人,尔后又从四方飞出几枚飞镖,给了一枝梅缓冲时间,突围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怪侠一枝梅【7】   此事过后,离歌笑分好酬金,四人就此别过,可莫名的,大家都开始怀念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   桃花树下,歌笑寂寞的弹奏着三弦琴,忽而想起了长盈,不知她在宫中如何……   柴胡、三娘、小梅不约而至,同为头号通缉犯的四人决定组成队伍,继续除暴安良,四个草莽英雄有了共同的名字:一枝梅。   歌笑用海瑞奖励的赏金盘下了一个酒馆,取名为“醉生梦死”,设有暗室,一枝梅的武器道具一应俱全。   回到书塾的离歌笑发现孩子们从沟里捞回来的一个女孩子小青全身是伤,经歌笑询问才知道她是五百里外的苗家村人,苗家村常年遭劫匪的主意,每个月要交一百担粮食,原本富庶的小村子变得食不果腹。   而那些劫匪正是在河套一带的豹子帮,他们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常年抢劫苗家村的粮食,害得村中人无法生存,最近还关押了很多少女。   柴胡小时候也深受豹子帮所害,于是非常想借机报复,和三娘前去豹子帮内部探营。柴胡想直接杀了领头人张豹一了百了,被三娘阻止,柴胡忿然回到酒馆,歌笑却喝着酒,说慢慢想办法。   柴胡愤愤不平,一人拎着酒回了房。   离歌笑一人酌酒,忽而出声:“既然来了,不如喝杯酒?”   米丽古丽故意放出气息,惹得离歌笑发现,待他斟满一杯酒,下一瞬直接将杯子用内力推向她。   米丽古丽现出身影,接住酒杯,施展“幻光步”移到离歌笑桌旁。   好快!   离歌笑虽然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但是全身已经紧绷,没有丝毫破绽。   “白无常深夜前来,是要喝酒吗?一杯酒,一个朋友!”说完先干了一杯。   米丽古丽穿着明教“朔雪套”,一身白衣,兜帽掩住了绝世的容颜,只能看到白皙的下巴。背镶双刀,功法诡异,身上带着血煞之气,正是白无常的代表装扮。   也难怪离歌笑没有认出她,她作为陆烟儿时因为功法特殊可以掩饰内力,现在的她除非看到脸,否则谁也无法将她和那个柔弱的舞姬联系起来。   所以她毫无顾忌地来找他,她的舞姬身份不能用,那么她只能用“白无常”这个江湖身份了。   只是不知道如果离歌笑知道了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白无常就是舞姬长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她有些恶趣味地期待。   米丽古丽坐下,喝下了离歌笑给她倒的酒。   离歌笑见状倒是放下了一些戒备,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江湖中传闻的明教白无常会来找他,也许是无求请来杀他的?不过这倒不像是无求的作风,只是既然她身上没有杀气,那他也能暂时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聊聊。   “听闻一枝梅专为除暴安良,”米丽古丽一顿,“我这里有一个任务,不知道一枝梅接不接?”   离歌笑:“那就洗耳恭听了。”   米丽古丽弯起唇,随手从轻容百花包里掏出一袋金子,扔在桌上。   “啪——”分量不轻。   离歌笑看着桌上的金子,眼神莫名,喝着酒:“那么你要我们做的任务是什么?”   米丽古丽再次拿出一颗宝石,这颗宝石和陆小凤那一刻是一对,只是这一颗是红的。当初说好剩下一颗作为报酬的,可是没来得及给他她就到了这里。   “帮我找一个地方。”   鲜红似血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有鸽子蛋那么大,流光溢彩,仔细看甚至能看到溢出来的星辰,衬着米丽古丽白皙柔嫩的手臂,显出一种诱人至极的美。   这颗宝石不下于皇宫中的贡品。   最终离歌笑答应了。   第二天,离歌笑与众人介绍“白无常”。   “这是‘白无常’,最近恐怕都要一起行动。”歌笑看着一枝梅其他三人,复又看了看靠在窗台上的白无常,希望不要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才好。   白无常朝他们点头道:“白无常。”   柴胡倒是没觉得怎样,很乐呵地和白无常打招呼,“你就是人称‘白衣无垢,煞血双刀’的白无常?呵呵,俺是柴胡,人称‘翻江大盗’!”   柴胡只听说过一些白无常的传闻,没有真正见识过,了解的也不多,自然没有什么芥蒂。   贺小梅和燕三娘却有些介意,柴胡不清楚,他们却清楚得多,只是他们也没有真实的见过,所以也不清楚这些是不是真的,但是两人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白无常还是防备多些,毕竟白无常可是传闻中的杀人不见血,手段很辣,武功诡异,人更是喜乐无常,残忍无比。   他们虽说干的都不是光明正大的事,但是燕三娘和柴胡从来只打贪官污吏恶霸奸商的主意,从不滥杀无辜。白无常的作风他们着实喜欢不起来,甚至反感,这根本就是个危险人物!   不过既然离歌笑准许了白无常留下来,那么他们也要给歌笑面子。   贺小梅:“贺小梅。久仰。”   燕三娘:“燕三娘。”   离歌笑无奈摇头。   之后五人便一起去了苗家村。   歌笑借帮苗家村送米之名,来到豹子帮与张豹叫板单挑,要拽着绳子跟他对打,约定谁先松开绳子,就算谁输,如果张豹输了,就必须放掉苗家村的少女。另外将躲起来准备偷袭的柴胡叫出来让他进去煮粥给少女喝。   而米丽古丽的白无常则跟在离歌笑身边。   豹子帮的人看到离歌笑身边身穿白衣,背镶双刀的白无常,立马轰动了!   小弟甲:“那…那是,白…白…白无常!?”   小弟乙:“大哥,那不是白无常吗?”   小弟丙:“原来白无常是一个女人?”   小弟甲:“…重点是,离歌笑怎么会和白无常一起?”   陈烈看着手下的人变了色,知道白无常和一枝梅在一起,他也脸色不好,难道是一枝梅请了白无常来找他们豹子帮麻烦?!他皱眉看着张豹,显然张豹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大哥,怎么办?这白无常向来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一枝梅请了她,恐怕豹子帮的弟兄……”话语未尽,两人却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得罪了白无常就只有被屠门的下场。两人想到白无常诡异的杀人手段不禁背后一寒,默契地选择静观其变。   离歌笑和柴胡自然也听到了豹子帮的人的话,他们没想到白无常的名头竟然这么大,而且还真的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米丽古丽也知道江湖中人给她取了个白无常的外号,不过她没怎么在意传言,没想到她竟然被传的如此…骇人听闻?   离歌笑失笑道:“放心,白无常不插手此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赌约。”   张豹看白无常真的不插手,应下了赌约。   张豹的武功也算上等,可是在白无常看来,也不过大唐二流的身手,而且少了大唐的那些武器,武力更是低了不少。   而离歌笑,他的身手就是在大唐也算不错,即使少了兵器,比起张豹还是有胜算的。   最终离歌笑赢了,张豹兑现承诺将少女们放走。   但是离歌笑也受了不小的伤。   白无常直接从轻容百花包里拿出下品止血散和一颗纳元丹扔给他便转身离开了,离歌笑接住,看着她离开,无奈地笑笑,其实她似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近人情的样子?   离歌笑受伤,三娘有些不悦,觉得他总是一个人行动,没有将一枝梅其他三人放在心里。与此同时,那些被他们救回来的少女们一个个祈求他们给她们药,原来是中了阿芙蓉毒。   阿芙蓉可以止痛,但是服用久了就会产生幻觉和兴奋感,没有服用后就会生不如死,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怪侠一枝梅【8】   离歌笑因为白无常的止血散和纳元丹伤已经好了,甚至内力也恢复了。   这个药如此神奇,他让小梅试着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作为阿芙蓉的解药。小梅也对于这种奇药十分感兴趣,立马答应了,不过找解药的事还是要进行,可是贺小梅研究许久也不过得出这药能缓一时却不能根治。   离歌笑在“醉生梦死”外的树上找到了白无常,她在吹笛。   白色服饰款式形制皆非中原寻常衣物,布料用得颇少,饰物倒有许多。坠子、肩护、腰链皆为金制,其上镌镂的纹样似是西域图案,琳琳琅琅、繁复华丽。举手投足之间,仿佛一个不经意,便能隐约听见有月下沙海中的阵阵驼铃在耳边响起,似真似幻。   他忽然想起了盈儿,记得她初进宫的时候也时常坐在桃花树下弹琴,有时也会跳舞,很有异域风情的舞。说起来盈儿是西域人,白无常也是来自西域…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一闪而过。   “你在想什么?”   离歌笑一怔,不着痕迹地和白无常隔开了距离,道:“只是没想到白无常还有这等才情,令在下大开眼界。”   白无常轻笑,转动手里的玉笛,碧绿狭长的玉笛一看就价值不菲。   身价不低,武功高强,金银不缺,为什么要跟着他们,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无聊?圣教白无常,真是一身的迷团。他有些好奇白无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之前相助的神秘人,他有一种感觉,之前的神秘人或许和白无常有关,可是他又实在想不到白无常帮他们的理由。   “听说,舞姬长盈才貌双全,深受皇宠。”白无常漫不经心地说着,丝毫不顾离歌笑忽然严肃起来的神情。   “呵,不用紧张,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只是好奇,一枝梅离歌笑似乎和舞姬长盈关系不浅?”   离歌笑没想到他离开锦衣卫五年,这新起之秀白无常却能查到他和盈儿是旧识,歌笑更加疑惑她的目的了。   “先前曾在朝中任职,既然白无常能查到我和长盈姑娘是旧识,也应该知道,我曾经担任锦衣卫总使,还负责保护过她一段时间。”   “我这个人没别的什么爱好,除了酒,就喜欢交朋友,舞姬长盈鼎鼎大名,谁不知晓?”   白无常听到他喜欢喝酒交朋友,忽然想到了陆小凤,他那个人也是这样,喜欢喝酒交朋友,虽然有时候不正经,但是意外的让人信任,他有很多朋友,很多人也乐意和他交朋友,他甚至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他很聪明,也很懂得把握分寸,他有些行为让人觉得很莫名其妙,他可以和朋友司空摘星比赛挖蚯蚓!和朋友做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事,至少米丽古丽就不能理解,朋友背叛却依然能够原谅,因为她就不能轻易地原谅选择懦弱的沈酱侠。   想到沈酱侠,她的脸色变了变。   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听了他的话就没有说话了。   白无常忽然说道:“是吗。”就施展轻功走了。   离歌笑还没来得及问她纳元丹的事她就走了,只能无奈作罢。那样孤寂悲伤的气息,她刚刚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吧。唉……   ……   这厢,小梅到处找草药救人,同时也在研究歌笑给他的纳元丹,可此时张豹的队伍又派人准备攻打苗家村,他们出尔反尔了。   歌笑站在村口迎敌,正跟张豹交涉之际,县太爷梁大人忽然出现,也来收田税,还劝说张豹一起去喝酒。酒过三巡,张豹却突然发现梁大人乃是小梅假扮的。   歌笑引张豹来山上观看一个粮道,说要劫就去劫官粮,要干就干票大的,并把官粮路线交给张豹。   张豹答应,准备从此之后劫达官权贵的,正与二当家陈烈商量,却不幸中毒,原来,陈烈早对张豹不满,就想借机除掉他,自己当老大,三娘和柴胡去豹子帮查看,却看到了这一幕,两人没有出手相救,心有戚戚,觉得跟自己杀了人一样很不安。   此时,陈烈带着张豹的儿子张忠赶到,直指歌笑是杀害张豹的凶手,叫嚣着要为父报仇,先把这话撂下,准备第二天再来折磨众人至死。奈何大家都找不到张豹的尸体,没办法证明他是如何死去的。   而一直跟着一枝梅的白无常此时也无故失踪,不见人影,但观看了全过程的三娘和贺小梅自然不会去怀疑她。   一枝梅寻找线索,探查张豹被杀的证据,正在寻找蛛丝马迹之时,一枝梅发现了张豹骑过的马在一悬崖边上徘徊,三娘等人决定从这儿入手,另外歌笑派小梅混进豹子帮打探敌情。   第二天,张忠部署的报仇大计轻松被歌笑击破,苗家村的人也全都团结起来,为生存拼劲全力。   张忠觉得队伍里有内鬼,才让自己计划泄露,叫来全部兵马追查,此时,小梅手拿张豹的腰牌站了出来。   小梅告诉众人张豹未死,差点被人打死,紧急中拿出张豹的腰牌。余力逼问小梅张豹尸体的下落,并带着陈烈去找张豹。   离歌笑假扮张豹引陈烈凶相毕露,而小梅则易容成余力,带着陈烈去找离歌笑假扮的张豹。张忠看清了陈烈才是杀害张豹的真正凶手,决定亲自动手解决了陈烈,为父报仇。   没想到,最后关头,白无常出现,而且同时来的还有被众人以为死去了的张豹!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所有人现在心中的疑惑,特别是三娘和柴胡,他们亲眼看到陈烈杀了张豹,陈烈也承认自己杀了张豹,可是现在出现的张豹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解,张忠却庆幸父亲没死。   张豹首先看了看白无常,她仍旧一身白衣,兜帽遮掩住了容颜,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好似随时都会离去。想到那时在山洞里的话,张豹实在好奇一枝梅什么时候和白无常的关系这么好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从今天开始,豹子帮归属明教。”   ——“我知道,可是,我要报仇!陈烈……”   ——“这是纳元丹,不仅能完全治好你的伤,还能恢复你的功力。”   他想拿,白无常却收了回去。   “什么意思?”   “记住,一枝梅是圣教的朋友,也是豹子帮的贵客。”   ……   “是白无常救了我。”张豹拍拍儿子的肩,对着豹子帮全体上下说道:“从今天开始,豹子帮的人都必须听从白无常的命令!一枝梅也是我们豹子帮的贵客!”   豹子帮的人面面相觑,但还是迫于张豹的威压和白无常的武力,众人听令。   之后张忠接手了豹子帮,并承诺以后再也不打平民,只打奸商、恶霸。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怪侠一枝梅【9】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来了,阿虞没时间码字了╮(╯_╰)╭所以应该会停更一段时间,嘛,回到学校会继续码字的~ ☆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祝大家新年快乐~   一枝梅的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   一枝梅对于白无常救了张豹感到很惊讶,白无常却没有作出任何解释,她只是那个时候想到在陆小凤的时候的事,暂且离开一会儿,没想到就这么巧,看到某人跌跌撞撞跑到她那里,还是之前和离歌笑打过的张豹,只是看样子又是中毒又是被人弄伤的,这是内讧?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正准备闭上眼休息一下,可是张豹的人就在她在的树下,只剩一口气憋着。   如果他死了,一枝梅似乎会有麻烦?她是来找乐趣的,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翻身下树,踢了踢张豹,没反应?   将人翻过身,给他喂了万花谷的解毒丹,暂时将他带到一个山洞疗伤。   之后收了豹子帮,也算帮了一枝梅。   一枝梅回到“醉生梦死”,离歌笑拿出一坛酒开封,给在场的人都倒了一杯酒,他端起碗,对着白无常:“张豹的事,我离歌笑在这多谢。一杯酒,一个朋友!”率先饮尽酒。   一枝梅其他三人同样如此道:“多谢!”   白无常或者说是米丽古丽真实惊讶的,她十九岁那年入恶人谷成为十大恶人之一,此后几年江湖白道对她无不是口诛笔伐刀戈相向,二十四年以来,七岁被义父收养生活在明教,那曾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十七岁继任圣女之位后,她走火入魔堕入魔道,人人喊打,再没有人会诚心和她道谢,即使在陆小凤的那个世界她也知道其实他们都不是喜欢她,或许有,但也是因为她的脸。花满楼即使克制,可是她知道,他只是无法忍受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否则依他性子是绝对不会容忍她这样充满血腥气的人在他眼前的。   可是,如今一枝梅却诚心向她道谢,还,真是奇怪的待遇呀……   一枝梅看着白无常不动,也不说话,有些莫名,好在最后她还是喝下了那杯酒。   米丽古丽轻声道:“一枝梅,很有趣。”   之后米丽古丽向一枝梅告别。   “你要走?”离歌笑忽然想起来她之前跟着他们的原因,不禁失笑,还真是因为无聊啊。   离歌笑说道:“之前你拜托我们找的地方没有找到,你……”他皱了皱眉,他觉得既然白无常要找这个地方,那就应该是对她很重要,可是他们真的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圣墓山。   米丽古丽只是神色淡淡地摇头,表示不介意。或许她早就知道,只是作为一个跟着一枝梅的理由,也或许是,安慰自己罢了……   其余三人说实话都和白无常不太熟悉,话也没说过几句,这时也不好出声挽留,而且也没有理由要求人家留下。   “时间到了自然是要走的。”一枝梅四人听了却没有多想。   之后五人也不多说,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起了酒。   ……   第二天一枝梅醒来的时候白无常已经走了,众人也发现了桌上留下的东西——给离歌笑的一颗红宝石和一瓶桃花酿,三娘的一套金质头饰,小梅的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针!柴胡的藏剑山庄所制的两股双兵。   一枝梅看着白无常为他们留下的东西,忽然默契地相视一笑,以后还会相见的吧。   先不说一枝梅那边为了她的离开在伤感什么,这边米丽古丽换下白无常明教的“朔雪套”,穿上平时作为长盈的服装。   严世蕃推门而入,道:“听说你和一枝梅一起,玩得可开心?”   长大后的严世蕃,疏眉俊目,英俊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邪笑,性格却是越来越阴抑,照顾他的侍女都不知道换了几批了,对于米丽古丽的行踪控制欲也越来越强。   米丽古丽没有杀了他派来跟着她的人不是她仁慈,而是她现在还不想和严世蕃闹翻。严嵩虽是老狐狸,可是近几年来年纪大了,做事也保守了起来,完全没有他儿子的狠辣,他也没有那个野心去要那个位子了,所以她再没有和严嵩合作的必要,严嵩恐怕也早就在计划怎么铲除她了。   可是严世蕃不一样,他比当初的严嵩更有野心,也更果断,而且他很聪明,也够冷血,这个国家最后怎样他才不会管,他只要能坐上那个位置就行了,真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不知什么时候严世蕃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俯头在她脖颈间轻轻磨着,像小时候一样。   米丽古丽也没怎么动便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严世蕃眼中不满一逝而过,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她会不高兴的。   米丽古丽垂下眼,轻柔地说:“我不想呆在皇宫里了。”轻轻柔柔带着不易察觉的媚意,好似在撒娇一般。   严世蕃听她这样说,眼中神色异常柔和,态度软了下来,说交给他就行了,之后便又是一阵吹寒问暖,还让厨房做了几样她爱吃的点心,米丽古丽吃了几块就没有再动了。   之后,米丽古丽暂时待在了尚书府。除了严世蕃时不时地关心,她和在宫里的生活没什么改变。   严世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没过几天宫里就传出舞姬长盈身染重病,不治而亡的消息。   不管朝中上下和民间听了有何反应,一枝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   米丽古丽这些天没什么动静,她在尚书府待着很好,有严世蕃在,严嵩不会轻易出手对付她。   此时的离歌笑化名富公子水云漂,与严嵩身边的红人萧本称兄道弟,获得了他的信任。一枝梅这次的任务是帮助梁日将蟋蟀王飞将军从萧本那里拿回来。   当时梁日求歌笑等人帮忙,三娘却不同意,一来她怕虫,二来她觉得世上不平事太多,没必要去帮人找虫,三则看不惯梁日对其娘子冰冰的恶劣态度。歌笑反而觉得梁日可帮,一来,梁月是因为不愿再做萧本赌钱的帮凶而遇害,二来,萧本为恶一方,确实是个大害虫。众人说服三娘一起加入,一场斗蟀大战即将拉开。   离歌笑获得了萧本的信任,最后不仅拿回了飞将军还和应无求设计萧本,让他一无所有,成功下位。   之后离歌笑假扮的云水漂与应无求斗蟋蟀,应无求带了二十万两进行这场赌局。离歌笑知道无求是为了设局让他跳。   之后两人亲自上场,却没有管蟋蟀,任它们在斗。   一枝梅其他三人则去将救冰冰和梁日,无求知道,但是他更想知道离歌笑知道另一个消息时的表情。   应无求说道:“离歌笑,你知道吗,如忆当年为了你做了多少事?”   对于无求主动提起如忆,离歌笑有一瞬间的失神,当年他救下无求和如忆,给他们提供了帮助,他没有想到如忆会爱上他,即使他不接受,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可没想到最后如忆会为了救他被严嵩折磨致死……他永远也还不清这份人情,也永远愧对如忆。   “我知道,我欠如忆。”    ☆、怪侠一枝梅【完】   应无求听到离歌笑这样说胸中的怒火层层燃起,他怒急反笑:   “哼,你欠她的你永远也还不清!不过,今天我要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他笑得极不怀好意,“你知道皇上最宠爱的舞姬长盈姑娘前些日子,据说身染重病,不,治,而,亡。”   无求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让歌笑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盈儿…死了?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   “嘭——”地一声,歌笑掀桌而起,抓着无求的领子狠厉道:“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会相信盈儿她会……”   “哈哈哈……”无求不在意离歌笑抓得越来越紧的手,他畅快淋漓地笑,笑着笑着却又突然面目狰狞了起来,他说:   “离歌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她!为了那个妓子你伤得如忆多狠!……”无求话语未尽便被离歌笑一拳揍飞,直摔向墙去。   “咳咳……”呕出一口血,无求不在意地随意擦了擦,他现在心情畅快,从来没有那么畅快,哈哈哈…只要离歌笑痛苦他就会很痛快,哈哈哈……   不理应无求的狂笑,离歌笑立即转身离开。   他不管不顾地飞身向皇宫的方向,他想确认一下,那个人,是否还在……   米丽古丽的心态在和一枝梅相处一段时间后也调整的差不多了,虽然她不知道她这种情况什么时候结束,也许这个世界她会活到死?也许她还会到另外一个世界,谁知道?只是,她不想再呆在皇宫,她想出去走走,到西域看看,所以才不想继续用那个身份。   圣教也在发展中,除了高层几个她是用的幻术催眠,其余的她都是让让那几个人训练的,她没想过要把如今的圣教发展成大唐那样的,不说不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发展起来,圣教的武功她也不放心交给外人,她在这里终归没有归属感,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场奇异的旅程,但是她有预感,她离开的时间快到了,冥冥之中她感觉到她会再次到陌生的世界。   在离开前,先得先解决一下严世蕃的事,这孩子未免太黏着她了些。   说曹操曹操到,严世蕃刚进入米丽古丽的院子,就听到米丽古丽说她要离开,暴戾之气一下子散发出来,他听到了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在尚书府待着不好吗要离开!   “我不准!”   米丽古丽神色淡淡,她不觉得严世蕃打得过她,她说:“你无权命令我。”   严世蕃勉强按下心中的烦躁,他怕她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好言好语地说着:“盈儿,为什么要离开?尚书府哪里惹你不开心了?还是你无聊了,我陪你出去走走,盈儿……”   “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严世蕃立马说道:“那我陪你!”   米丽古丽接着道:“放下你手中的权陪我走?”见严世蕃不吭声,她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严世蕃急了,想伸手拉她,道:“盈儿……”   “别跟来,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米丽古丽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很黑,仔细看却发现是深紫色,只是颜色太深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也太冷,再看去就像不见底的深渊,又魅惑,即使知道会粉身碎骨还是忍不住被吸引。   严世蕃顿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米丽古丽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不甘心地拽紧了拳头,甚至拽破了手掌流血也无动于衷……   ……   另一厢,一枝梅的大本营“醉生梦死”,离歌笑毫无顾忌地喝着酒。   他去了一趟皇宫,却没有发现长盈的尸体,她的行宫处的人都不在了,连她常带在身边的侍女翠环也不在,皇帝就像忘了曾经有一个恩宠至极的舞姬,又频临后宫。   奇怪之处很多,但此时的歌笑却无暇顾及这些,他疯了一般的找长盈,可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幸好最后小梅和三娘找到了他将他带走了,差点被巡逻的侍卫发现!   回去后的离歌笑仿佛又恢复了未遇到他们之前的状态,真真是醉生梦死。   “盈儿,盈儿…”   离歌笑喝着酒,嘴里喊着长盈的名字。   一枝梅其他三人见状无奈摇头。   三娘最急,她知道长盈是谁,就是那个有一面之缘还帮过他们的舞姬,没想到竟…三娘有些戚戚,这样玲珑剔透的人,终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湮葬了,即使是皇帝最为宠爱的人又如何,帝王心,从来不好测。   小梅见不得歌哥这样颓废,叹气一声走了。   柴胡摸了摸头,他向来大大咧咧惯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向三娘说了句,交给你了,就溜了。   “哎,你们…”   三娘无奈,可她也不想看到离歌笑这样。   她夺走离歌笑手中的酒:   “离歌笑,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呵,我现在像什么样?我现在像什么……”   离歌笑嘴里呢喃,手中的动作不停,一直往嘴里灌酒。三娘看不过去,又将他手里的酒夺去,“好,你要喝,我陪你喝!”说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离歌笑,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清醒一点!长盈姑娘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离歌笑一顿,长盈这个名仿佛一个机关,冲垮了他所有记忆的堤坝,他始终记得她微微笑着叫他离大哥的模样,她在桃花树下弹琴跳舞的样子,最美不过人比花娇,他的身上还带着她送给他的香囊,可如今,一颦一笑都那么鲜活的人却不在了,在也听不到她叫他离大哥,再也听不到她弹琴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随她的逝去烟消云散……   ……   米丽古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离歌笑,她从尚书府离开以后,甩掉了严世蕃派来跟着她的人,就走到了这里。   离歌笑好像喝醉了,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靠在一棵树下,右手边还躺着好几坛酒。   她走过去踢了踢躺在树下的离歌笑:   “喂,你还好吧?你……”   离歌笑显然喝醉了,嘴里不清楚地呢喃着什么,米丽古丽推他他也不醒。   她皱眉,她还是挺欣赏离歌笑的,她想了想便知道了他如今这模样的原因。米丽古丽面色有些复杂,她知道离歌笑对她有好感,可是她明明就是在利用他。   就在米丽古丽思索之际,离歌笑忽然扑过来抱住她,米丽古丽皱眉,她想挣脱,离歌笑却抱的死死的。   “盈儿,盈儿…是你吗,盈儿,对不起……”   米丽古丽挣脱的动作一顿,离歌笑趁机将她往树干上一压,挡住了她的退路。   离歌笑只觉得自己看到了长盈,,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地关心他,可是他很不好,他的心很难受,就像被生生割裂的疼,你为什么要走呢?都怪我不好,说好了要保护你的,却食言了。你不要走好不好,盈儿,为什么…如果当初我带着你离开,结果会不会不一样?盈儿,你告诉我…我辜负了如忆,如今也救不了你…盈儿……   离歌笑迷糊间凑到米丽古丽唇边,米丽古丽眼神一冷,毫不留情地在他的后颈一劈。   离歌笑闷哼一声,从米丽古丽身上滑了下去。   她微微抬手,靠近离歌笑好无防备的脖颈。其实只要她用点力就可以把这个冒犯她的小子一击毙命。   他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汉名,米丽古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戴好兜帽便不再管倒在那里的离歌笑,施展轻功,瞬间不见了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水月洞天【1】 作者有话要说:  ☆→_→阿虞没有玩过剑三,对于侠义值什么的概念很模糊,就随便了,别考据~ ☆求留言求收藏~   赵云为除去将来天奇接掌御剑山庄的障碍,赶至郊外欲杀天雪。   与豆豆交手,却没想到被假装昏迷的尹天雪点中穴道,豆豆不忍心,将她扶在崖边的石块旁。   豆豆说:“云姐,两天后,穴道就会解开。”   赵云看着豆豆,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只有豆豆会对她心软,她服软地说道:“豆豆,你忍心云姐在这里吗?”   豆豆说:“我不忍心,但我更不忍心童大哥和天雪被你所害。”   而后三人不管赵云如何喊叫,离开了。   另一边,童心被赶上来隐修推去阻拦童博和尹仲一起,路上遇到了被困在悬崖边的赵云,童心被她所骗,打落湖底。   谷底深处,光线昏暗,一个石镜漂泊其间,隐约可见有光亮从中散发,它似有所感地向童心所处游去,拖着童心的背将他带出湖底。   童博,豆豆和天雪与尹仲碰面,可奇怪的是跟随尹仲的铁卫队却一个一个失踪,三人怀疑尹仲却没有确凿证据,天黑了,几人在湖边休整却见到湖中有一人,豆豆出手将人从湖中捞起,发现竟是童心!   尹仲看到了火堆旁的石镜,大惊似喜道:“灵镜?真的是灵镜!只有灵镜才能自由移动。”   尹仲发现救童心的正是被石封五百年的童氏镇族之宝“灵镜”,正欲夺取,豆豆情急生智将它丢入水月洞天内,逼尹仲用法力打开隔绝水月洞天的瀑布入口。   童博道:“如今你要疗伤,就得先打开结界。”   尹仲气急:“你这是要耍花招?!”   童博但笑不语。   尹仲精气日衰,又心急夺回灵镜治伤,只能妥协施法打开入口,童博一行人终于抢先进入水月洞天,童博又乘尹仲不备,带着灵境与天雪、豆豆逃离尹仲魔掌,尹仲再利用童心的天赋异能,施法抓得天雪一人,等待童博和豆豆带着灵镜自投罗网。   此时谁都没有留意到灵镜微微发出的光。   童博留下豆豆去救天雪,却被尹仲钻了空子,竟想夺去豆豆精气,幸好童博及时赶到救回了豆豆。之后龙婆带着神龙剑赶到,看见尹仲想到了昔日灭族大恨却不能杀了他,好在她也不是冲动的性子,只等童博将水月洞天的危机解除再报仇雪恨。   龙婆曾是龙氏一族龙博也就是童博母亲的婢女,当年幸运脱险,保住了龙家独子龙博,只是如今为了水月洞天的解封,暂时不能杀尹仲,而尹仲恐怕也知道这个,有恃无恐。   但是尹仲同样需要童氏一族的族长为灵镜施法才能治好他的伤,所以他也不能拿童博怎么样。   暂时合作的双方此时在回水月洞天的路上,灵镜里被摔得七上八下的米丽古丽脸色有些苍白。   她本就待在灵镜里面修炼武艺二十年,可是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她轻功好反应及时,恐怕会摔得很难看……   当初她离开那片林子后就一直西行,可是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一片黑暗中,先开始她并没有提防,直到她发现自己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她不知道这是灵镜里面,可又想不通谁有如此能耐将她困在此处,她施展过明教的轻功,飞了有一刻钟,按理来说几百里都有,可是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也不是到目不能视的地步,只是这范围很小,仅在她周围三尺内可见。   她想她可能进了某个阵法,只是不知主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困她在此处。   她虽然不怕寂寞,可是任人被关在一个昏暗阴冷长年不见光又没有人烟的地方几十年都会发疯的,至少她还没有疯。   从她进入这里已经过去二十年,问她如何得知?   她当初想尽了办法从这里离开却没有成功,一开始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试过用轻功飞不出去以后就不再用这种方法。就这样等了大概两到三天,她自己估摸的天数,还是没有人来,而且她三天没有进食竟然全无饥饿感?!甚至一点疲惫感也没有,尽管她的武功已臻宗师之境,可到底她还是个人,数日不吃不喝虽不会要命但也会产生疲惫,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疑惑一直到一个透明框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才得以通透。   那是个游戏界面,据它所说它是个系统,本来应该在一开始就出现的,可是因为某种原因示它晚出现了“一会”,对此米丽古丽笑得很甜腻。   不过这个所谓系统的确有些用处,界面上有她的人物属性:   姓名:米丽古丽/陆烟儿   等级:65   门派:明教   阵营:恶人谷   秘籍:《断情》/《焚影圣诀》/《明尊琉璃体》   宠物:波斯猫桃桃(尚未解锁中)   侠义值:?   声望:?   注:明教轻功“金虹击殿”乃明教弟子在严苛的大漠环境下为求生存演化而来,抛掷钩锁,与鹰交互以及利用抛力等诸多技法都让明教轻功的自由度绝不逊色于中原其他门派。   &&&&&&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游戏仓库和游戏背包,和轻容百花包很像,只不过背包里面是一个个小格子,可以叠加放置物品,而她原来的轻容百花包安置在了里面,还有她的两对双兵,一对原先被严嵩收缴的“浮沉照影”,一对是她的义父所赠的“破曙之光”,还有从藏剑山庄处所得的轻重二剑一对,唐门的孔雀翎和暴雨梨花针,两柄恶人谷前七秀弟子所赠的罗伞空谷幽兰和金蛇漫舞,一把血影天宇舞姬大扇子,一架九霄环佩琴,一架琵琶诉情。   还有之前两个世界所得珠宝古玩都被自动换算成了白银,在钱财处可以看到:白银六十万两,珠宝两箱,黄金十万两,玄铁一块。   仓库里则放着她的药品和衣物,甚至连她在恶人谷的衣服药品都在。   还有坐骑栏里的乌云骓宠物栏里的桃桃,她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状态,气力值,内力和血值。   系统,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就连万花谷的天工恐怕也比不得这个。   米丽古丽研究了所谓的系统花了几天,尔后系统跳出任务,要求人物等级上升到80级,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又怎么提升等级?   没过两天,系统就把这个问题给她解决了。   她碰到了一个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了,他只是一个英魂,他说他叫龙腾,已经死了,然后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自盘古开天以来,童氏一族即拥有天赋异能,一向为朝廷所倚重。直至秦末,叛徒尹仲因心术不正被族人放逐,忿而煽动皇帝欲将童氏灭族,幸赖大将军龙腾舍命相救,令童氏一族避入深山。族长感慨浮生若梦,繁华过处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因而将避居处命名为“水月洞天”,并严令童氏一族,永世不得出山(百科)。   童氏族人的护族宝物灵镜,被龙腾将军临终前的鲜血所封,石化失踪,而叛徒尹仲,被灵镜所伤,身上留下了永远无法痊愈的裂伤,时刻忍受折磨。   灵镜乃是童氏一族的护族宝物,石化后沉入湖底,因自带灵性,可以自由移动,所以他人才找不到灵镜。   而米丽古丽也知道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处——灵镜之内。   为了提升等级,米丽古丽只好和这里唯一能说话的英魂进行对招。   龙腾也不愧为当初打败叛徒尹仲的高手,他也用剑,他的剑叫神龙剑,一使用,锋芒毕露,丝毫不比藏剑山庄五神剑差,他的剑术高超,已进入人剑合一境界,米丽古丽对他也不好说十分的胜算,让她有了和藏剑叶英过招的感觉。    ☆、水月洞天【2】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系统…出现的机会很少,偶尔抽风… 求留言~求收藏~   就这样,米丽古丽和龙腾在灵镜中待了二十年,要不是有系统的时间记录,她也不知道镜中岁月,如今真实已经四十多岁却依旧如二十芳华的米丽古丽忽然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之感。   在这二十年间,只有龙腾能和她说话,系统只有屏幕显示字迹,却不能和她说话,她的波斯猫桃桃在她的等级达到80级的时候就解封了,只是她很少在龙腾在的时候把它唤出来,因为两人在的时候基本上在过招。   在这期间,米丽古丽在其他方面也获得了很大提升,比如她的缝纫,神农,庖丁,采金,铸造还有烹饪技能得到了很大提升,系统给她弄了一个空间,里面有很多虚幻出来的东西供她练习这些技能,而她的属性也变了很多。   姓名:米丽古丽/陆烟儿   等级:80   封号:极道魔尊   门派:明教   阵营:恶人谷   秘籍:《断情》/《焚影圣诀》/《明尊琉璃体》/《神龙剑法》/音攻八荒(自创)/《神农百草经》   宠物:桃桃   侠义值:6000   声望值:童氏一族尊敬/龙氏一族亲密   专精:神农/庖丁/烹饪 45   注:明教轻功“金虹击殿”乃明教弟子在严苛的大漠环境下为求生存演化而来,抛掷钩锁,与鹰交互以及利用抛力等诸多技法都让明教轻功的自由度绝不逊色于中原其他门派。   &&&&&&   今天米丽古丽刚和龙腾对招完,龙腾收剑,对着米丽古丽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童氏一族就拜托你了。”   米丽古丽忽心生感慨,二十年或许不长,却已是人类寿命的三分之一,这些年龙腾一直与她对战,让她在武学上受益良多,她虽非善辈却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米丽古丽郑重允诺:“尽我所能,竭我所力。”   龙腾微笑,神魂消逝于天地。   主线任务:   前情:如今距离龙腾将军大败童氏一族叛徒尹仲已过五百年,五百年后,童氏族长童镇即将病殁,次子童战,幺儿童心,为救父亲,私自离开水月洞天,潜入御剑山庄盗取传闻中可以起死回生的“血如意”。长子童博/龙博(龙腾之后)闻讯赶至,救回正遭围攻的童战,却误把女扮男装的小贼豆豆当成童心一起带回。童战见到族长父亲最后一面,童镇留下遗言:由童战接任族长之位,让童博离开水月洞天。   而大家辛苦带回的血如意,被豆豆故意摔碎(试其真假),竟冰封了整个水月洞天。童博、童战、豆豆和博学多才的神医隐修,侥幸逃过一劫,四人不得不离开水月洞天,寻求解除冰封之法,并希望能找回失散的童心。   任务:而今尹仲修成不死人,妄图借助灵镜修炼成神,请侠士为保天下安宁,帮助水月洞天童博等人战胜尹仲,解救水月洞天众人。   奖励:侠义值3000,白银三千,狂战牌一个,系统出品信鸽一只,神秘碎片一块。   米丽古丽看到神秘的碎片的时候有些惊奇,她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系统,神秘碎片是什么?”   系统用它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回答道:“宿主,这个碎片对于你来说很重要,收集完成可实现你的任何一个愿望。”   任何愿望?米丽古丽对系统的来历更加警惕,先不说那些技能做出的东西的神奇效果,还有那些商店的珍品,真是无奇不有,现在系统要她收集的神秘碎片又能实现任何愿望,系统到底是什么,它背后的人又或许根本不是人,为什么会选择她?米丽古丽这样想也问了系统。   系统回答:“你就是我选择的宿主,没有为什么。”   米丽古丽道:“我要怎样才能收集所有的碎片?”   系统:“请侠士认真完成系统所发布的任务,集齐所有碎片,攒够侠义值,踏破虚空,登上人生巅峰!”毫无起伏的电子音,虽然是略激动热血的话,但果然还是很奇怪吧。   对此米丽古丽只有“……”能表达内心。   米丽古丽根本不相信系统说的,只是如今系统对她确实有所帮助,还有她需要的东西,而她要获得碎片和晗灵果就必须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而为今之计只有和它虚与委蛇,让它身后的人忍不住现身。   米丽古丽唇角的笑容越发明媚甜美,能做出系统这样东西的人,她真是忍不住期待。   ……   尹仲精气渐衰,童博将虚弱的豆豆,珠儿和尹仲送进水月洞天再去接其他人,珠儿神思不属,她向豆豆祈求不要和云姐斗气让老爹伤心,交代遗言般地让他们好好的,然后毅然决然让尹仲吸了她的精气!   豆豆没能阻止她,悲痛欲绝。   稍后进来的众人看到珠儿逝去心里都不好受,可是他们知道,为了解封水月洞天需要尹仲,珠儿是为了他们才作出这样的决定的,童博童战心里尤其不好受。   珠儿为了让大家顺利进入水月洞天而牺牲了自己,把天仇临终前赠给她的一块血玉留下。   众人回到水月洞天,尹仲方知继任族长的并非童博而是童战,但童战未经已冰封住的六大长老联手开光之前,无法对灵镜施法。   尹仲夺走灵镜想另谋他法,童博及童战紧追不舍。   豆豆身体尚未恢复,见童博和童战追了出去,担忧之余力气不足,握在手心的天仇留下的血玉忽然落地,这一瞬,水月洞天长久的冰封竟慢慢褪去!   众人方知,此玉就是尹仲寻找多年,唯一能解除冰封的“血如意之心”。   尹仲不知道天仇留下的血玉就是解封水月洞天的关键,此时他拿着灵镜却毫无办法,心中抑郁却不能损害灵镜丝毫。   如今水月洞天已经解封,可是他的伤却没有治好,对付童博的神龙功已不易,更何况还有六大长老已经苏醒,尹仲欲逃出水月洞天,却遭未死的尹浩拦阻,尹仲怒下杀手,尹浩重伤落水被跟着童博他们进入水月洞天的赵云所掳,赵云借他骗来尹天雪,想将父女二人推落地狱岩深谷。   就在赵云以为计划成功之际,地狱岩下一阵强光散出,赵云以手掩住双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道气劲掀翻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赵云倒在地上好不狼狈,可是她如今更奇怪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攻击她,她朝崖边看去,被她推落的尹天雪父女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视线移到他们身旁的白衣女子,一眼是惊艳而后又被嫉妒所代替。   那是个很美的女子,模样不过二十芳华,冰肌玉骨,绝世风华,额上花纹更显神秘昳丽,一身奇异的白色服饰凸显异域风情,纤弱的身姿更衬柔媚之色,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双手持两柄弯刀,刚刚就是她救了尹天雪父女又伤了她!   她到底是什么人?!   救了尹天雪父女的自然是米丽古丽,之前童博童战赶至,与尹仲生死决战,同受重伤,童博血溅灵镜,竟化解灵镜石封,恢复法力,米丽古丽才得以出来。   她一出来就是地狱岩底,可能是因为米丽古丽之前在灵镜里面,沾染了灵镜之气,所以地狱岩并没有困住她,她正打算施展轻功就看到两人从崖上衰落。   赵云不甘心,她受了米丽古丽一击便受了极重的内伤,她恨恨地看着米丽古丽,“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人在地狱岩!   尹天雪扶着受伤的尹父,看着米丽古丽的眼神也有惊疑,却没有防备,他们的命是被她救得,她对人再冷淡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只是她也很好奇这个神秘的女子是谁?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看赵云的反应她也不认识,这个人,又为什么要帮他们?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米丽古丽将弯刀收起,嘴角笑得甜腻,她走到赵云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抬起她的脸,赵云躲不开,脸色变得铁青。   “小姑娘,心倒是狠,只是手段不怎么样,没有足够的能力,再大的权利也只是逼近死亡的坟墓,知道了吗?”   米丽古丽的模样看起来比赵云小,可是她的实际年龄可比他们都大得多,喊赵云小妹妹自然没有违和感,就不知道赵云做何感想了。    ☆、水月洞天【3】   有了系统,米丽古丽也知道了这个赵云是谁,对童博因爱生恨,勾引了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尹天奇,为了铲除尹天雪这个阻碍,不惜痛下杀手,嗯,总的来说又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和上官飞燕倒是同类人。   不过米丽古丽欣赏不来,而且既然任务说了是要帮助童氏一族,击退尹仲,那么顺手救这两人也没什么。   下一秒,米丽古丽就听到系统特有的声音:   叮——!恭喜侠士完成支线任务:营救尹天雪,尹浩。   任务奖励百花玉露丸已放入背包,请查收。   米丽古丽没有管赵云,唤来坐骑乌云骓,让尹天雪父女坐上,让乌云骓带他们离开水月洞天。   尹天雪有些不放心,她对米丽古丽说道:“这位…姑娘,能否带我一起去,我不会妨碍你的。”   尹浩眉头一皱,他知道天雪是放不下童战,无奈叹息一声,对着这位白衣女子说道:“在下是御剑山庄庄主,这是我女儿,我二人在此多谢姑娘搭救之恩。我知道这个请求或许有些为难,但是请姑娘看在老夫的面上,带我小女一起去吧,来日,御剑山庄必奉姑娘为座上宾,听姑娘差遣!”   天雪一听,顿时为父亲为她所做的一切心中一疼:“爹……”   两人希冀地看着米丽古丽。   米丽古丽点头,直接带人用大轻功。   现如今灵镜不在她身边,她得赶到灵镜那里,也不知童氏一族如何了。   思及此处,米丽古丽又加快了速度,直让天雪惊讶。   此人看时并感觉不到内力,可是一旦施展便可以感受到其内力深厚,且可以做到做到劲气外放,应该已有宗师之境,有了这个高手相助,童博他们对付尹仲应该更有胜算,只是不知此人对尹仲又如何。   天雪心急担忧,本是极冷漠淡然的女子,此时面上也露出焦急之意,可以看出她很担心童氏一族的人,或者说担心那个叫童战的人。   米丽古丽因为系统的缘故,就算不认识的人,只要看到那个人,系统也会列出此人的生平,这对于米丽古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对这些世界太过陌生,有了系统她行事也方便很多。   从尹天雪的介绍中她知道了她的心仪人叫童战,好像是这一任的童氏族长。   还有一个问题米丽古丽很早就想问了,她问系统:“系统,龙氏一族的亲密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我也和龙腾相处了那么多年,可为什么童氏一族的声望是尊敬?我记得我没见过他们。”   系统说:“因为灵镜是童氏一族的圣物,在童氏一族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宿主在灵境中二十年,已得到灵镜的认可,若宿主愿意也可让灵镜认主。”   米丽古丽道:“你是说我可以带着灵镜离开?”   系统道:“是的,只要灵镜认主便可以和宿主绑定,随宿主离开。”   米丽古丽知道了便没有再问,她和系统是在脑中对话,外人看来也不过是沉默不语罢了。   米丽古丽带着尹天雪到的时候,童博和尹仲已经打起来了,童战被尹仲所伤,昏迷不醒,天雪看到便忙跑到童战身边,他身边还有神医隐修,隐修一看天雪回来了,又惊又喜道:“天雪,你怎么来这里了?哎呀呀,这里很危险,来来来,快点帮帮老头子,把童战搬到安全的地方去。”   天雪听了,压下心中的酸楚,帮着隐修扶着童战,此时她才想起来随她一起来的白衣女子,她看向米丽古丽那,隐修也发现了天雪站着不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身“朔雪套”手持弯刀的米丽古丽,顿时一阵惊奇,说道:   “哟,这是谁呀?!天雪女娃娃,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你认识?”   天雪也不知道怎么说,她现在才发现她还不知道米丽古丽的名字,她只能和隐修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和爹被赵云暗算,是她救了我们,还带我来这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隐修,我们快点给童战治伤吧。”   隐修也才反应过来童战此时还受着伤呢,忙应好,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米丽古丽一个幻光步来到他们面前,隐修吓了一跳,就见她拿了一瓶上品止血丸给隐修,这药虽珍贵对她来说也不是罕有,米丽古丽不介意用它做人情。   隐修看清米丽古丽的样子也是惊艳了一番,看了看米丽古丽给的药,顿时一喜,给童战服下。   不一会儿,童战的重伤状态就消失了,气血值也慢慢恢复了,一阵暖流流经他的四肢百骸,人也醒来了,除了有些虚弱没什么大问题了。   隐修心情好,脸上也是笑眯眯的,对米丽古丽也没多少防备:“哎,我说,女娃娃,以前没见过你,这药你是哪来的?当真是世间奇药!”   米丽古丽知道医者对一些药材都极为痴迷,她没有隐藏的必要。   她说:“我叫米丽古丽,此药叫上品止血丸,对疗伤有奇效。”   隐修听出来了米丽古丽不想说明自己的来历,也没有强求,若是敌人她也不会救童战了。   ……   童博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尹仲好歹活了五百年,又是不死人,所以童博渐渐吃力起来,龙腾已经消逝于天地,即使灵镜恢复了法力,童博不是童氏一族的人,也没有经六大长老开光,所以灵镜对他的帮助很鸡肋。   说实话,米丽古丽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功很好奇,明明是很普通的世界,可是却有人有天赋异禀,能够使用法术!而且普通人能够违背天地生死法则,修炼成不死人,活了五百年之久,若不是系统任务,说不定她会和尹仲讨论一下他修炼的功法,能够让人不死的功法,不知道对于少谷主的毒血咒印有没有帮助?   少谷主莫雨被人称为小疯子,其中之一就是他身怀毒血咒印,在大唐就是万花谷的谷主东方宇轩也没有办法去除他的毒,阴阳复合毒,如果没有忘情剑意压制,那非人所能忍耐的痛苦……   说来,浩气盟的少盟主穆玄英也是从小就患三阳绝脉,可是凭着过人的毅力和深厚的内力辅以珍贵的药材才拖着这条命,想来也是某方面和莫雨同病相怜?   不过她也没多想,看到渐渐不敌的童博,米丽古丽直接将童博拉进队伍,系统会将童博对尹仲造成的伤害计算在她的任务中,也就是说在组队的情况下,就算是童博打败了尹仲,她也算完成了系统任务。   系统除了会安排一些主线支线任务给她,确实有很大的用处,奖励也很丰富,获得的侠义值和银两黄金等可以从系统商店里买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甚至连改善体质,去除糟粕的晗灵果也有,如果没错的话,这个不管对穆玄英的三阳绝脉还是莫雨的毒血咒印都很有用,只是,看着晗灵果旁边的标价:侠义值50000,黄金200000。   米丽古丽只得告诉自己不急,在系统商店有就说明只要她有足够的侠义值就可以得到这颗晗灵果,而侠义值就只能完成系统颁发的任务才能得到。   为了收集碎片米丽古丽现在对系统发布的任务可谓倾注了十二分的认真,此时与童博对战尹仲,从系统中尹仲的武力值被转换成了等级,尹仲是83级,童博是70级,加上她,嗯,相差不大。不过米丽古丽也没有轻敌,尹仲不仅武力值高,还会法术,所以米丽古丽几乎是全力以赴。   ……   这厢,一场惊心动魄的法术与武功的决斗中,童博和尹仲同样施展神龙功,米丽古丽看着,施展暗沉弥撒隐身,看到米丽古丽忽然消失的隐修惊得目瞪口呆,难道又是一个天赋异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水月洞天【4】   在靠近尹仲八尺处,米丽古丽一招无明魂锁定住尹仲。   尹仲虽然暗中留意突然出现的米丽古丽,可是他没想到她的招式如此诡异,是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没看清还是真的隐身?在他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他被米丽古丽定了,发现自己忽然动不了的尹仲面色不改心中大骇!   米丽古丽内力为焚影圣诀不需要切换,直接进四尺一招驱夜断愁击向尹仲后背。   尹仲一击身受内伤,登时一口血喷出,他半曲着身子,回手向米丽古丽的方向一击雷击,米丽古丽施展流光囚影瞬间出现在二十尺开外,避开了尹仲的还击。   之后童博与尹仲相战,在尹仲还击后又换上米丽古丽,尹仲和米丽古丽打,时不时被定身,尹仲也知道此人功法诡异,不能和她硬碰硬,可是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时未顾及又被米丽古丽定身,他现在已是苟延残喘,心有余而力不足。   童博趁此机会击开地狱岩,终将尹仲关入岩底的熊熊烈火之中,将其封印。   童博与尹仲的相斗中受了伤,米丽古丽一招圣明佑对着童博使出,消除不利状态,又将上品止血散给他服下,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童博对身上的伤好的极快感到惊奇,虽然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很好奇,可是人家救了他们是事实,他们都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所以对米丽古丽也表现了他们的善意。   童博本就是个温和的人,经此一战,水月洞天的危机解除,他也放下了心。   他对米丽古丽说道:“姑娘,多谢!”   米丽古丽神色淡淡,轻柔温婉的声音让人更增好感:“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帮上太多忙。”   此话一出,他们对米丽古丽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隐修等人此时也走了过来,他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特别是她拿出来的奇药,他很有心想要和她探讨一下,“嘿嘿,这个女娃娃,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米丽古丽适时的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却没有说话,她本就容貌绝美,姿态柔弱,白衣圣洁,这表情大家都隐隐猜测出什么,又经此一战,水月洞天的人原本就因声望值对她很有好感,以为她是无家可归,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众人对她更加同情。他们没有继续追问,但是童博隐修等人都出于善意地请她留在水月洞天。   米丽古丽微微一笑,谢过他们,见了六大长老和豆豆等人,他们听后都没有反对,从此以后,米丽古丽就在水月洞天住了下来。   水月洞天回复原有的平静祥和,童心脱去尹仲的桎梏,重拾欢笑;童战肩负振兴童氏一族的重任,与天雪有情人终成眷属;而童博与豆豆,也历经风雨,终能携手走向未来。   ……   米丽古丽自从在水月洞天住下来以后,时常到水月洞天的藏书阁看书,她对这个世界的武功法术很感兴趣,她想多看看那些功法,童战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六大长老也因为她对童博童战有恩,所以没有反对。   她平时也会给水月洞天的人看病,之前有神医隐修,现在又多了一位大夫,童氏一族的人倒是挺喜欢她的。   她面容昳丽,身姿娇弱,一袭白衣圣洁无垢,在水月洞天她又是温和有礼,平易近人,加上系统童氏一族尊敬的人声望,她在水月洞天过得如鱼得水。   隐修时不时地找她探讨一下医术,因为她拿出的药效果奇佳,就是对她来历有些疑惑的长老也放下了戒心。   在水月洞天的那些日子,她采集了不少药材,又做了许多下品止血散和纳元丹活络丹等,还有一些吃食,当初第一次做的时候,他们吃了不仅味道好,而且能够补充气血,增加益处,消除一些不利状态,真真是神奇!   他们对米丽古丽的好感更多了,不少年轻一辈的人都对米丽古丽表示爱意,六大长老也可惜童战与童博已有相伴之人,童心赤子之心,纯真无邪却身有缺陷,他们有意无意地问她婚配,米丽古丽也只是一笑而过,她并不打算和这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不说她现在没有感觉,就她随时会离开的事,到时候又如何解释?听的多了索性就一直待在藏书阁看书,久了他们也明白了米丽古丽真的没有成亲的意向也放弃为族人牵线拉媒,其他人也慢慢歇了心思。   她的背包里现在放着不少稻香饼和肉包子,以备不时之需,而且她发现系统里放置的吃食是不会发馊的,可以保持新鲜很久。   米丽古丽查看了一下背包,帮助童氏一族的任务已经完成,任务奖励也放在了背包里,她的医术在和隐修这个神医的探讨和对那些族人的医治过程中等级已经上升到了50级,虽然不能和孙思邈那些圣医比,但也算得上是半个神医了。   米丽古丽今天难得没有待在藏书阁,水月洞天一年四季如春,百花娇媚,鸟语翩跹,湖光春.色满园香径,玉树琼花,人人安居乐业不理朝堂,不闻江湖,真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她刚出来走动没多久就有人上前和她打招呼,前几日看过病的车大娘提着一篮果蔬见到她一脸笑意:“姑娘,今天怎么出来了?吃过了没有?大娘我啊刚想去找你呢?”   米丽古丽温和地笑笑,说道:“车大娘,病可好了?”   车大娘一听,笑得合不拢嘴,道:“姑娘费心了,你给的药太有效了,这不,病一好啊我就来找你了。”   米丽古丽道:“大娘客气了,对了,前些日子我刚看过一些书,您不是下雨天腿不好吗?我可以给您试试那疗法。”   车大娘拉着米丽古丽的手,亲切道:“哎,姑娘,我这是老毛病了,平时也没事,你是水月洞天的大恩人,怎么好麻烦你呢。”   米丽古丽道:“这怎么能算是麻烦,水月洞天的大家收留我,米丽古丽已是感激不尽,米丽古丽力薄,不能报答什么,只有医术能献丑,承蒙大家关照,米丽古丽无以为报,大娘可不能折煞我。”   车大娘刚想说什么,童战和童博就出来了,童战说道:“姑娘,你对水月洞天有恩,这是无可争议的,且你医术高超,连隐修都承认的,切勿妄自菲薄。”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水月洞天【完】   童战当上了族长,在六大长老和童博的协助下一一接手族内事物,人也成熟了许多,一身白色繁复精致的族长服衬得身子挺拔,话语诚挚,让人有一种信服的魅力。   “是啊,米丽古丽,你救过我和爹,也是御剑山庄的贵客,我们感激不及,怎会嫌弃。”   说话的是天雪,她已和童战成婚,同样一身白裙,天雪的身体已经在米丽古丽和隐修的治疗下好了,又和心上人成亲,以前略显苍白的脸色如今也细腻红润,容光焕发,淡漠的性子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她和豆豆都与米丽古丽处的不错,对于帮过她们又温柔可亲的米丽古丽,她们也很有好感。   豆豆本是爽朗直率的性子,她干脆走到米丽古丽身边,拉着她另一只手:“米丽古丽你可别谦虚,你看你武功又好,又会医术,又会做饭,人又长得那么漂亮!以后娶你的人一定修了三辈子哦不是十辈子的福气!”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觉得豆豆说的不对,确实,米丽古丽表现的太完美了,容貌倾城绝世,医术高超,武功高强,做饭都抵得上宫里的御厨,而且温婉大方,善良无垢,他们真想不到以后会有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到她。   米丽古丽似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生晕,灿若桃花,眸光澄澈,她微微咬着唇,故作镇定道:“豆豆胡说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这样。米丽古丽此生一心潜学医术,不谈情爱。”   豆豆听了吃了一惊,她问道:“为什么呀?难道你这一辈子都不嫁人?”   其他人也不解,但童战和童博到底是男人,这方面他们也不好多说。   米丽古丽抿嘴一笑:“这是我族的规定。”她看了看他们,对上他们疑惑的眼,米丽古丽叹气一声,“其实我是我族的圣女,族中规定,圣女者一生为族所供,需保贞洁,不得嫁人。”   他们听了都有些惊讶,此前虽说没有查探米丽古丽的来历,可是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他们都想知道米丽古丽来自哪里,高强的武力,神奇的药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水月洞天,这些都是他们好奇的地方,但是米丽古丽不说,他们也不好询问,但他们对米丽古丽也没有防备的意思,毕竟她若要对他们不利也不会出手相助击退尹仲,而且她身上的确没有恶意。   他们猜测过米丽古丽是来自隐世大家族,如今听到米丽古丽说族中,他们心里都有一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豆豆说:“米丽古丽,那你的族人呢?”   话一落众人就感到米丽古丽呼吸一滞,豆豆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   就在众人以为米丽古丽不会说的时候,她开口了,她声音轻柔温婉,带着一种深深的怀念:“他们去了一个我暂时去不了的地方。”在大唐,如今她确实没办法回去。   众人沉默,米丽古丽待在水月洞天不是一日两日却丝毫不提回家,加上她身上悲哀的气息和眼里深深的怀念与伤感,他们并不认为所谓的“暂时去不了的地方”真的指某一个地方,因为她还活着,或许等到容颜老去,风华易骨,他们才能再次相见。   米丽古丽唇角弯起,一扫刚刚的悲伤之感,对着豆豆他们说道:“其实我很感激,义父救了我,让我得以存活,你们收留了我,让我有一处安居之禹,我已经很幸运了,能够遇到大家,你们不要为我难过,我虽然不能为族人报仇,可是,”说到这里她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活着,带着族人的期望活着……”   豆豆早已泪流满面,天雪眼睛也微微发红,忍住了才没有失态,童战和童博也没想到整日微笑待人的米丽古丽原来经历过如此丧痛,而且竟还是孤儿,他们不经心里佩服米丽古丽坚强善良的心,同时也疑惑为什么不能报仇,难道是敌人太强大,连米丽古丽也没有办法杀了他?   车大娘此时也暗暗抹泪,顿时对这个善良温婉的女孩心疼到了极点!车大娘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对米丽古丽自然也是好感满满,只是米丽古丽之前拒绝了,她觉得可能是自家儿子配不上人家,如今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哎,这个傻姑娘哟。   米丽古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看他们同情而担忧的眼神就知道了他们想到了什么。   童博说道:“你的仇人…可是有什么难处?或许水月洞天可以帮忙。”   童战也表态道:“对,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是朋友,只要能帮的上的,义不容辞!”   天雪没有说话,不过她朝米丽古丽点头,也是附和童战,豆豆就更不用说了,被米丽古丽的凄惨身世给伤感地直流眼泪,她拉着童博的手臂,也是期待地看着米丽古丽。   米丽古丽脸色一白,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豆豆等人都有些不忍心,她很快掩饰了过去,神色淡淡道:“我与他的恩怨,不该牵扯到水月洞天,我…”她看着童战和童博,咬着唇,似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而后,她又似下定决心般,看着童战,微微启唇道:“我…我确有一事需要族长帮忙。”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妥,咬着唇,手不自觉得绞着裙边。   童战说:“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你是水月洞天的恩人,更是我们大家的朋友,不用担心,”   米丽古丽叹气,她看着童战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需借灵镜一用。”   灵镜?   是了,自灵镜解封,童博大败尹仲后,六大长老就将灵镜封存了,灵镜是水月洞天童氏一族的圣物,米丽古丽说要借灵镜,到底不是一般物品,他虽是族长此事也得请示六大长老才好定夺。   童战和童博等人带着米丽古丽去见了六大长老,借用灵镜不是一件小事,将童氏一族的圣物带出水月洞天,稍有不慎,他们可不希望尹仲的事情再次发生。   米丽古丽也没想他们能轻易松口,原本还准备了一段说辞,甚至想找一个借口和灵镜单独相处让灵镜认主,她直接收到背包里,再让系统拿一个仿制品出来充当灵镜,反正他们也不用,很难发现灵镜是假的,可是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意了!   对,他们同意将灵镜借给米丽古丽,由其中一位长老带她过去取。   米丽古丽跟着那位长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们为什么同意将灵镜借给我呢?不担心我借了不还吗?”   那位白胡子长老笑道:“小娃娃这几年在水月洞天我也是看着的,族人都非常喜欢你,老头子年纪大了,总要让年轻人多经历。这灵镜虽说是童氏一族圣物,可没说不能借人,只是,你未修习童氏一族的法术……”   白胡子长老话语未尽,米丽古丽却知道他的意思,未修习童氏一族的法术,怎么使用灵镜?   她说道:“长老无需担忧,我们一族有一种传承之术,只交给圣女,可驱使有灵气之物,灵镜内藏大量灵气,可助我一臂之力。”说完似有些不安,又说道:“请你们放心,待米丽古丽报仇完一定将灵镜完璧归还!”   白胡子长老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小娃娃不用这样,既是族长的决定,我们相信你的为人,灵镜能帮到你也是发挥了它的用处。”   之后米丽古丽再三保证会归还,临走时大家都舍不得她,米丽古丽没有将她要去“手刃仇人”的事说出去,他们对外说米丽古丽要去出游,归期不定。   童战等人希望帮忙,却在米丽古丽的坚持下没有去。   两年后,一位身穿白衣戴兜帽的男子到水月洞天,同时,他还带来了一面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陆小凤传奇番外   朱停在外间看着手里的机械图,一边从堆满道具的桌上拿着零件组装,一副“我很忙,别打扰我”的状态。江湖上谁都知道妙手朱停有一双巧手,这世上就没有朱停做不出来的东西,他们也知道朱停和陆小凤是好朋友,而每次来,都是老板娘招待的他。   朱停相貌普通,年纪不小微微发福,而朱停的老婆老板娘却是个大美人,众人都不解为什么美貌过人的老板娘会嫁给朱停,而知道陆小凤风流性子对美人没辙的江湖中人也都等着陆小凤什么时候会和老板娘搞在一起。可是时间越长他们就越没有期待,也不知是失望还是佩服陆小凤的为人,朋友妻不可欺,陆小凤尽管风流也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老板娘事,或许就因为相信陆小凤,所以每每老板娘和陆小凤共处一室的时候朱停从来不担心。   可就因为朱停如此放心反让老板娘不高兴了,陆小凤是什么人,可是朱停不在乎,老板娘每回故意对陆小凤另眼相看,朱停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模样,恨得老板娘咬碎了银牙。   陆小凤躺在榻上,饮着酒,姿态悠闲,一副有酒万事足的样子。老板娘坐在他身边,妖娆的身段靠在陆小凤怀里,为他斟酒。   老板娘眼一怔,妩媚地笑道:“哟,这是哪个姐妹咬的,瞧这狠劲,当时流了不少血吧?”暧昧不清的话,听的人以为她在吃醋呢,她却还是言笑晏晏,风情万种,似乎只是不经意间说出的话。   因为斜靠着的角度,陆小凤松松垮垮地衣领露出白皙的锁骨,在左肩上有一块咬痕,时间久了,已经结了疤。   听到老板娘说的,陆小凤表情一怔,手抚上那块疤,表情有些怀念,继而又狠狠喝了口酒,耸耸肩,又恢复到漫不经心的模样,想到了什么,笑道:“是啊,是个大美人呢,咬的倒是挺狠的,都流血了。”   老板娘还是笑着,又有些说不出的意味,盯着陆小凤肩上的疤,说道:“你这风流性子不改了,我看那位妹妹下次会咬的更狠,说不定就咬别的地方了。”   陆小凤忽然打了个寒颤,嬉笑道:“老板娘,若我改了风流性子,还是陆小凤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陆小凤已经起身,对着老板娘道:“大美女,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和朱停说一声,我先走啦,下次再和你喝酒!”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哎?!你这人……”老板娘看着陆小凤离开的方向,气得直跺脚,凤眸流转,叹道:“都说陆小凤风流,我怎么觉得是个痴情种呢。”   百花楼依旧宁静如往常,香气沁人,花满楼在院子里剪裁花枝,秋天已来临,百花楼清冷了许多。   陆小凤依旧翻墙而进,对着花满楼道:“哟,七童。”   话落,两人同时一怔,这幅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就像第一次见到米丽古丽时一样,他翻墙而进,和七童打招呼,认识了神秘的米丽古丽。一切恍若昨日,却已经是镜花水月。   花满楼先回过神来,对着陆小凤道:“你又到西门庄主那里偷酒了。”依旧是温文尔雅,君子端方,好像从来没变过,好像那个人从来没出过一样,可是他们心里清楚,那不是梦,的确有一个神秘的穿着奇怪的要他们帮忙找回去的路的米丽古丽曾经来过。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笑道:“哈哈,七童,别这样说嘛,西门酿的酒可是难得一喝呀,来来来,拿杯子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熟知陆小凤性格的花满楼没有阻止,他和陆小凤上了楼,他让人弄了些下酒菜,即使想要喝酒,也不能任由他喝酒解愁。   花满楼不会阻止朋友,但是他会注意不让他们太伤身。   花满楼还好,小口地饮着杯中的酒,而那坛从西门那里偷来的酒大半进了陆小凤的肚子。   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落了一地光辉。   陆小凤嘴里呢喃,花满楼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那许久不曾听闻得“烟儿”二字。都说陆小凤风流,没有美人都睡不着觉,可是自从一年前破了金鹏王朝的案子后就收敛了很多,陆小凤的朋友一个个啧啧称奇,他却一笑而过。   他还是会去找美人,却对西域美人更加青睐,他还是会喝花酒,只是每次都只让人弹琴吹曲,他还是惹祸体质,也有难过的时候,天下第一名捕,他的朋友金九龄是绣花大盗……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那个在他的心里留下波澜的女子,或许不是,只是那一定占着特殊的地位,要不然他怎么会还是风流的陆小凤呢?若不是,他为什么从那以后再也没碰过女人?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中秋之夜,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约定的决战紫禁之巅,因为西门吹雪临时提出延期而改到九月的月圆之夜。消息传出,坊间议论纷纷,更有好赌之徒以决斗结局下赌,城南大户杜桐轩和仁义满京华的李燕北就是其中的代表。李燕北将全部的赌注都押在西门吹雪身上。决斗在即,李燕北却遭到黑衣蒙面人的袭击。   第二天,陆小凤得知这个消息后,他还是离开了百花楼。   陆小凤还没来得及调查李燕北为何遭人袭击就从欧阳情那里得知杜桐轩被杀的消息。   为查明杜桐轩死于何人之手,陆小凤通过龟孙大爷找到大智大通,却没想到龟孙大爷就是大智大通。龟孙大爷遭人陷害,断气前念叨一个“马”字。   而解决了欧阳情和李燕北的事,陆小凤被大内第一高手魏子云托付彩带,只有有彩带的人才能进入皇宫观看两大绝世剑客的决战。   南平王府的世子以其酷似当今皇上的长相,妄图在大内王总管和前朝亡君后裔叶孤城的协助下,陷害皇上,取而代之。   陆小凤识破了叶孤城和南平王府的阴谋,救了皇帝一命。   紫禁之巅,叶孤城在决战中垂败于西门吹雪,复辟计划遂告破灭。   陆小凤拒绝了皇帝想要让他进宫当差的要求,比起勾心斗角的朝堂,果然江湖更适合他陆小凤。   就是这样,陆小凤还是陆小凤,风流,爱喝酒交朋友,心里有一个永远忘不了的人;江湖还是风起云涌,每天都有人死去;百花楼依旧安详宁静,有困难的人都会到这里,温和的花满楼会竭心尽力帮助你,无论你们是否认识。   江湖上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传闻,可是陆小凤的身影却永远不会消失在江湖。或许有哪一天,他会厌倦现在的生活,到那时,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买房种田吧,不过,未来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怪侠一枝梅番外   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原本想要休息的皇帝看到突然出现在寝宫的人,一脸愕然,刚想出声就被点了穴。   歌笑带皇上去体验民间疾苦,想让皇上看清一切,拂去他被遮蔽心灵上的灰,并支走三娘让她去打探小梅等人下落。   走在民间的皇帝看着面黄肌瘦的贫苦百姓,动了恻隐之心,他问:“朕的天下,为何有如此多的贫民?”   离歌笑答道:“当官的只顾自己,下面的讨好上面,那些作礼的自然是从百姓手里拿。”   皇帝沉默不语,他将馒头发给贫苦百姓,歌笑趁机与其讨论什么是真正的长生不老,不是在于肉体,而是在于记忆,他告诉皇上,只有清明、勤政、爱民,你的名字就会流芳百世,这才叫真正的长生不老。歌笑知皇上开始明白道理,找人将其送回皇宫。   严嵩和严世蕃想顺水推舟,嫁祸一枝梅就是掳走皇上的罪犯。   海瑞见狱中柴胡快要支撑不住,大叫要把全部罪行公诸于世。执邢的人停下,将海瑞放了出来,由吏部的人负责受审,而此时严嵩突然来到,海瑞将严嵩十大罪一条条道来,遭到严嵩毒打,但也将严嵩气个半死,差点斩了他,听审众臣却建议等皇上回朝之后再发落。   此时,一名宫人匆忙前来,说道:“大人,皇…皇上回来了!”   皇上返回宫廷,却没有下令追杀离歌笑一行人。严嵩和严世蕃进宫觐见圣上,趁机要求皇上下令斩杀柴胡和海瑞、贺小梅,不料,皇上一脸不悦:   “严爱卿,离歌笑带朕体验民间疾苦,丝毫没有为难于朕,这也是朕和离歌笑说好的。你们却要朕下令追杀朕的好友,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严嵩和严世蕃当场叩首宣称不敢。   没有趁此将海瑞除掉,严嵩心中自然不快,严世蕃却毫不在意,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严嵩皱眉,自从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世蕃就变得更加喜怒无常,经常打死身边伺候的侍女随从。   他不是没派人找过长盈,可是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他一开始也查过长盈的身世,但是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像是突然凭空出现的一样,消失得也无影无踪。   还有那个圣教,不过一个小小的组织,不成气候,他当初并没有插手这个组织,他以为没什么大不了,才几百个空有三脚猫功夫的人又有何惧。   任严嵩也想不到,当初米丽古丽心血来潮建立的圣教会给他添多少麻烦,他也想不到,已经消失的人同样可以做很多事,比如给皇帝下的蛊惑——不能杀一枝梅的任何人。   严嵩对着儿子道:“世蕃,皇上不下令处斩海瑞,这对于我们不利,要是皇上见了海瑞,把我的罪证呈了上去……”他们将万劫不复。   即使没有说出口严世蕃也知道严嵩想说什么,他的一只眼睛被离歌笑弄没了,这个仇他一直记得,还有那个狗皇帝,霸占了盈儿那么长时间,这些人,他都要一一地回报回去。   他的眼神狠厉,整个人都是阴沉的,自从长盈离开再无一丝消息的时候,他的耐心也终于告罄,如果他是皇帝,他就可以给她最好的保护,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他也不必忌讳任何人,父亲也不能威胁到她,可是,一切都太迟了,盈儿走了,皇帝不仅没有杀了海瑞和一枝梅,还让人放了海瑞,声称一枝梅是他的朋友,任何人都不得动他们。   呵,既然如此,他就不用再忍耐了,他早该这么做的。   严嵩见儿子没有说话,却脸色阴沉,心中不安,只是再怎么样都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虽然不喜儿子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痴恋,可是现在那个女人也不见了,时间还长,现在首要解决的是不能让皇上见到海瑞。   严世蕃说道:“放心吧,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严嵩眉头一皱:“你说什么?你想做什么?现在风头正紧,别出什么差错……”   严世蕃忽然笑了,笑得很畅快,眼神疯狂,让人汗毛肆起。   严嵩瞪大了眼睛:“你,难道你想…!”   严世蕃没有说话,他只是雷厉风行地通知了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心腹,给皇帝下了一种药,控制住了皇帝。   严世蕃用皇帝的印章写下追杀令,追捕一枝梅,又下令明日午时处斩海瑞和柴胡、贺小梅。   无求知道离歌笑一定会来劫法场,准备好了兵马,准备大干一场。   离歌笑果然来了法场,无垢师太假扮天母,让皇帝不能杀海瑞等人,可是皇帝却没有反应,倒是严世蕃从皇帝身后走了出来,他大笑着要让一枝梅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现场的人都被严世蕃这个异数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皇上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严世蕃脸色阴沉地对离歌笑说道:“离歌笑,盈儿在哪里?你知道的吧,快把烟儿交给我,不然,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柴嫣,刍狗,梁日夫妇还有豹子帮的人都很担心地看着离歌笑,倾城舞姬长盈的大名他们也多少听说过,只是不知道离歌笑和长盈有何渊源,让严世蕃这么疯狂。   离歌笑用眼神安抚身边的朋友,他对严世蕃的问题也有些奇怪,他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长盈已经去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严世蕃眼神不屑,他不明白离歌笑到底好,能让长盈那么关注他,甚至让自己组织的圣教教徒去帮他。   是的,在离歌笑等人的身后都是掩饰过的圣教众徒,武功虽然不比一枝梅的四人也还算可以,今日来了大半人,都是武功较好的教徒,虽然教主失踪,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秉承教主的命令,一枝梅的人不能杀,还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他们。   严世蕃勾起唇角,笑得不怀好意:“离歌笑,你有什么资格让盈儿为你做这么多?”   离歌笑和严世蕃打了起来,严世蕃不是离歌笑的对手,离歌笑费了他的武功,将他交给官兵,压入大牢。   皇帝被小梅解了毒,没有生命危险,皇帝为表嘉许,赐一块金牌,可自由出入皇宫,见令牌如见圣上!   无求逃走,跟鞑靼人勾结,出卖大明布防图,想接鞑靼的力量翻身,进行最后一搏。   海瑞被应无求抓住,三娘也被抓了,以精密机关绑住,性命危在旦夕。   无求见到了离歌笑,他说:“除了抓走三娘,还剩两个时辰,炸弹就要爆炸,我还跟鞑靼人做了一场交易,大明江山岌岌可危。离歌笑,你要怎么选择呢?是救三娘还是救国家。”   离歌笑还是选择了三娘,他当初没办法保护如忆,让如忆为他而死,他也没保护好盈儿,让她死在了吃人的皇宫里,如今他再不能让三娘再为他受伤,他已经辜负了太多人了。   无求气急,认为当年歌笑让如忆无辜牺牲,而现在却为了三娘可以抛弃一切。   应无求:“呵,离歌笑,如忆、长盈都比不过这个燕三娘吧,我真不懂她有什么好的,就是那个舞姬长盈也比她好吧?呵,为你这样的人,我真替如忆不值!”   面对应无求的冷嘲热讽,离歌笑无动于衷,不,或许是有感觉的,那种把心拿出来撕扯的疼,可是,他必须要救三娘,说他薄情也好,说他懦弱也罢,他只是不想,不想要再辜负任何人了,已经够了。   离歌笑在应无求不可置信的眼中拿出了被他卖给鞑靼人的防布图。圣教里面有几个专攻刺客的人,他让他们去监视应无求,没想到无求为了杀他竟然可以出卖自己的国家!   歌笑说只要无求放过三娘,他可以放过他,无求嗤笑,无求让离歌笑和他最后真真正正打一场,歌笑答应。   两人在紫禁城决战,最终无求死在歌笑剑下。   三娘和海瑞获救了,三娘最后与离歌笑喝酒,她对离歌笑表白,歌笑拒绝了,现在的他无法再爱上任何人。   最终燕三娘和无垢师太回了峨眉,柴胡和小梅继续跟在离歌笑身边,一枝梅虽然少了一个人却没有改变初衷,锄强扶弱,铲平天下不平事。   只是现在的一枝梅多了更多的朋友,不仅有峨眉,梁日夫妇,还有神秘的圣教。   柴胡对于这个听起来神秘但是和他们一枝梅一样帮助百姓的教派好感十足,他显然也想到了当初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白无常,只是自从她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了,连明教自己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教主去了哪里。   柴胡道:“你们说,这白无常到底去哪里了?其实她也挺仗义的,帮了我们这么多。”   离歌笑还是漫不经心,有些落拓的打扮,喝着酒,回答道:“谁知道呢。”   其实离歌笑心中也有了猜测,只是这太过匪夷所思,如果烟儿真的是白无常,她为什么要帮他们?又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   【离大哥,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点好】   【离大哥,今日新学了曲,烟儿弹给你听吧】   【我啊,只是想回家而已。一望无际的大漠孤烟,声声驼铃】   第二天,离歌笑离开了“醉生梦死”,他买了一头骆驼,走进了沙漠,他想去看一看,她的家乡。    ☆、假如女神cp是他   从睡梦中醒来,天还未大亮,烟雨迷蒙,看不真切,竟有些像是七秀坊湖畔烟波浩渺之景。   梨未从床上坐起,消瘦刚劲的身躯,肌肉并不明显,却可以看见掩藏在这具身躯里的力量。俊美无筹的容貌,那双眼睛,仿若载入满天星光,再一看却只剩下冰似的寒意与冷寂的孤傲,沉静地像是亘古的荒凉。微薄的菱唇形状甚好,小麦色的肌肤包裹在白色里衣,曲起一条腿倚在床头,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和随意的坐姿,显出该死的性感和致命的吸引力。   他有些怔然地看着窗外的天,回忆起梦里的世界,他,又梦到她了。   起初,他会偶尔做一些奇怪的梦,在梦里,他成了其他人,不是大唐的任何一个他知晓得人。他成了一个瞎子,一个看不见世界只能与黑暗为伴却热爱着所有生命内心没有一丝阴暗且颇有好人名的瞎子,还是一个武功不错的瞎子。   他以为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可是他确确实实存在,而且他还成了他,活了一辈子。若是被那些人知道“血罗煞”有一天会成为这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笑掉大牙,直呼做梦?至少他自己是笑了的,虽然他没有说自己在做梦,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一个很真实的梦。   他清醒得可怕也冷静得可怕,他知道这是一个梦,但那又怎样?他成了瞎子,他就一步一步摸索着成为一个正常人,他也做到了,甚至做得比常人更好。他的武功没有了,他就重新学,学会了流云飞袖和闻声辨位,不下一流高手。这个瞎子是个好人,还是个内心没有一丝阴暗崇尚光明热爱生命的好人,那他就做一个好人,还做出了好名。   他的日子很枯燥,除了帮助别人就是种花,种各种各样的花。不过他有一个很有趣的朋友,那个朋友叫陆小凤,简直就是麻烦的代表,有了他,梨未的生活才不至于这么枯燥无味。   江湖风云变换,朝堂风起云涌,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出名,他和陆小凤结交,喝酒,时而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日子好像就这样过下去,他也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但是,有一个人打破了这样的平静,不,或许说是扰乱了梨未的生活。   一个女人,一个让陆小凤都为之着迷的很美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一个异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就是如此觉得的。而他也没有感觉错,所以他在捡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决定要救她,而且身为一个热爱生命的好人在那时候的决定也一定是救人。   他触到她的肌肤,光滑细腻,作为一个正人君子恪守礼仪遵从儒学的人来说他这样实在失礼,他也配合地出现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才将人抱回了客房。   接下来的事情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这个女人跟着陆小凤,揭穿了金鹏王朝的阴谋,杀了上官飞燕,打伤了霍天青。   而作为对上官飞燕有好感的人,他又该作何表情呢?   他该自责,内疚和暂时无法面对她,是了,他也这么做了,他装作怀着复杂的心情避开了她。   最后,她走了,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梨未是有些可惜的,他目前为止直至以后的生活就像既定的剧本一样,每一步都安排好了,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却是剧本之外的,梨未并不生气她打破了他的剧本,他甚至是有些欣喜的,让他欣赏到了如此有趣的戏!   可是后来她再没出现过。   经过这一世,梨未再次做梦了,这次他成了一个教派的信徒,有意思的是这个教派叫圣教,这让他想到了那些波斯猫。这是近几年新起的一个组织,所有人都信奉光明圣教,他直觉和那个女人有关,果然他知道了建教者的名字,就是之前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女人。可是他只是个普通的低层弟子,是没办法见到她的。   他在心里可惜了一瞬,就扮演起了他现在身份的人,老实,普通,简单,扮演这样的人对梨未来说轻而易举。   不过,为了见到那个女人,他重新练起了武功,很快,因为他表现出色,武功一日千里,被提拔了上去,慢慢地可以会见高层。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所有的高层都对这个建教者有着非同一般的忠心与虔诚的信仰,仿佛她就是他们的神。   迷惑人心,梨未笑了。   她是皇帝的宠姬,却没有封妃,用着奸臣严嵩府里的舞姬身份,真是身份却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白无常。   她和一枝梅结交,和他们成为了朋友,甚至下令要全教善待一枝梅。她也有这样软弱的感情啊,梨未嗤笑。   严嵩之子严世蕃也觊觎她,梨未虽从未见过她,但从皇帝对她的痴迷和严世蕃对她的执着来看,她果然很美啊,当然得排除她使用那魅惑人心的能力。   而就在梨未一步步接近她的时候,她又消失了。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消失而生气,也没有因此毁了人设,他依旧是圣教弟子,帮助一枝梅,救了皇帝,保了大明江山,获得了嘉奖。   然后再一次,他又梦见他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次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梨未无所谓,他成了真正的心智不全,善恶不分的傻子。   但是这个傻子很有天赋,武学、术法他都可以轻易地学会,可惜,心智不全,就连梨未都发出了感叹之意,如果此子心智尚全,必是一个惊才绝艳之人,这童氏族长之位只怕也轮不到他的二哥来坐,只可惜是个傻子。   但是这个傻子有两个好哥哥,一个好父亲,还有待他很好的族人。   父亲伤逝,他们为寻血如意出了水月洞天。   赵云和豆豆之间的争斗,尹天雪和父亲之间的隔阂,童博和龙氏的密切的关系他都没有兴趣,但是有一个人却让他很感兴趣,那就是假扮成御剑山庄二庄主的尹仲。   他已经活了五百年了,他还养了一条血蟒供他养伤。他借寻血如意进入尹仲的地下室,发现了他的秘密,他顺势被血蟒咬了,留在了尹仲身边。   他的好哥哥自然是想尽了办法将他从尹仲那里救回来,又费尽心思解他的中的术。   然后,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第一次他是瞎子,看不到,第二次他的身份让他见不到她,而这次,他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比之他见过的女人都美,而且,竟然还是熟人。   梨未很惊讶,即使他想过了她会是什么人,却没想到他只猜对了一半,另外一半大大出乎他的预料,饶是他也不免大吃一惊。   但是他没有和她相认,如何相认?一个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心智不全的傻子,人人得知的童氏三公子。而她,则是不知来历,武功高深莫测,因为不知名的目的出现在这里但解救了他们童氏一族的恩人。   若是他原来的身份和面貌,想必她也会大吃一惊。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是如何在这么多世界自由穿梭的,他只是借着身份,靠近她。他只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所以他说什么都是没有恶意,出于孩童般的好奇说的,没人会怪他不是吗?   她再一次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还带走了童氏一族的圣物灵镜,他知道,其他人却不知道,他们都以为还回来的就是真正的灵镜,梨未没有说,为什么要说?   你说他太冷血,连族人都瞒着,呵呵,梨未从来不曾认为他是属于这个世界,其他的也一样。   他只记得他出生在大唐,二十岁入恶人谷,至今已有十年,他的名字叫梨未,是他自己取得,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他手里的一柄枪。   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   他虽入恶人谷,但是手中一柄长.枪只为诛尽狼寇贼子!   梨未将最后一笔勾勒,看着画像上的人,勾唇一笑,下个世界,你又会出现在哪里呢?   江湖中人都知“血罗煞”之名,被他盯上的人,永远逃脱不了,比之唐门逆斩堂的刺客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正道武林还是恶人谷恶人们都对其忌讳三分,其疯狂不下“小疯子”莫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本来想要写痴汉+忠犬的!真的! →_→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变态的气质油然而生! 嘤嘤嘤~乃萌喜欢这样的男主咩? 总觉得女神还是不要cp的好。 这章与正文无关,纯属瞎掰自娱! ☆、倚天屠龙记【1】   青竹翠林,莺啼雀鸣,湿热的风轻抚竹叶青青,略过沙沙轻音。一行人穿过丛林假石,眼前出现一所青竹所建的小屋。   此地依山傍水,隔着屋子,自然能清晰地听见屋后山壁上溪流冲击而下的泠泠水声。小屋与丛林间隔着一片空地,熙熙攘攘放着许多盆栽,颜色鲜艳夺目,异彩纷呈,小竹屋底层落空两米,用粗木桩支撑,周围缠绕着鲜红似血的藤蔓,藤蔓上开着许多精致小巧的紫色小花,迎风摇曳。   在场的人却都知道其外表越美丽毒性则剧烈,但是他们也知道此间主人虽有“白无常”和“佛仁医手”之称,但其为人纯善质朴,乐善好施,仗义豪情,又温文尔雅,君子端方,是故世人多闻其“佛仁医手”盛名,对“白无常”却未有微词。   江湖人都知道“佛仁医手”医毒双.修,悬壶济世,武艺高强,身法神秘莫测,却无一人得知其来历,身份,师从何处,隶属何派。   至于“白无常”和“佛仁医手”从何而来,那便要从六年前说起。   六年前,一名青年医者横空出世,其人一身白衫玉袍,织锦腰带,踏白缎长靴,身背素裹长琴,长身玉立,相貌俊美,风光月霁。一路巡游诊病,分文未取。若是遇到穷苦百姓反倒会赠药送银,每次治病除那人病好至只需药物调养并无大碍方才离去。若是遇到品行纯良,言行端正的武林人士非但分文不收,就是倒贴倒赔他也会拼尽全力将那人治好。但他却不会以贫富贵贱,声望高下区别对待病人,而是一视同仁,视若己身。   受其恩惠之人感其恩德仁善之心和高绝得医术,为他起了个绰号“佛仁医手”,一传十,十传百,这称号也便传了开来。   而“白无常”又何解?无常,传说是地狱阎王勾魂摄魄的下属,世人阳寿尽时便会被其勾走魂魄,落入地狱听从审判。   据说在五年前,有一江洋大盗受重伤,听闻“佛仁医手”接纳任何病人,且分文不收,就赶紧找到了医者的住处,让其治伤。谁知从来仁心仁术的医者却冷眼看着江洋大盗受伤流血不止,反拿出一纸,纸上全是此人生平所做恶事,所杀几人,清楚无比。   青年医者说,我虽为医者,自当悬壶济世,仁医世人,可是你生平造孽太多,损害之人数不胜数,我只救人不杀人,可是却不能因为救你一人而害多人。   说罢便拿出一粒朱红药丸让江洋大盗服下,不出一刻,此人便因全身蚀骨疼痛难耐,青筋崩裂,面目狰狞扭曲,被折磨而死!   此事一传出便让青年医者在黑道立下一个下马威!从此医者喜怒无常,嫉恶如仇的传闻不胫而走,黑道送其“白无常”之称。   前面所说的青年医者名唤姝颜,其姿容清俊绝伦,兼之武艺高强,医毒之术高超,实乃武林惊才绝艳之新秀!   而这一行人正是六大门派之一的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在武林声望很高,武功又是当世最高的几人之一,放眼全天下也无几人可与其匹敌。张三丰门下有武当七侠,而近日,武当三侠俞岱岩在下山历练期间被卷入海盐帮和海沙派抢夺屠龙刀的争斗中,被人暗算,四肢瘫痪,送回武当,经张三丰和六个弟子全力施救才保住了性命。   师兄/师弟被人暗算致残,他们几个尤为愤怒,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可是当务之急是将俞岱岩的腿治好。“佛仁医手”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蝶谷医仙也要避其锋芒,只因胡青牛只医明教中人,其他人不医,因此还得了个“见死不救”的名号。对比只医明教中人的胡青牛,一视同仁的姝颜自然成了武当七侠的首选。   此次前来的除了若干武当普通弟子,武当三侠躺在担架上,气息微弱。俞莲舟,张翠山,殷梨亭三侠护送俞岱岩前来寻医。   俞莲舟在七侠中排行第二,为人从容严谨,沉默寡言,一张肃脸不怒自威,他气沉丹田,向前踏一步,举手作了一揖,高声道:“武当俞莲舟、俞岱岩、张翠山、殷梨亭有事求见‘佛仁医手’,特来拜见!”这一声明显运用了内力,声音在发出的一瞬就回荡在山林间,久久不散。   不过半响,山林里便传来一阵琴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似羽落惊鸿般婉转,又似高山流水般浩荡,蜿蜒似九曲回肠惊若游龙,恍惚间竟似听闻琼山摇树水舞龙吟之啸!可见弹奏之人琴技之高超,领悟之绝妙,若非情况不允许,他们真忍不住拍案叫绝!   躺在担架上时时忍痛的俞岱岩听闻比琴声,身上的疼痛竟也像是缓和了许多,让他舒展了紧紧皱着的眉。   就在众人沉醉于如此曼妙琴音的时候,一阵清雅动人如玉石相击般的声音传来,“武当客来,姝颜自当扫榻相迎。”话落,琴声戛然而止,同时,一身穿白衣,腰系锦带脚踏云靴的俊美男子怀抱九霄环佩琴,从屋后施展轻功,足尖轻点,施施然落在庭院,不失礼节地打量着武当七侠。   而俞莲舟等人也在暗自打量传说中的“佛仁医手”姝颜,只一眼便能看出此人非富即贵,武功高强。   身穿低调奢华的天蚕丝月牙袍罩白色短褂外衫,腰系织锦玉带,脚踩穿云靴,质地上乘,价格不菲。   轻功卓绝,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内力深厚,恐不下于俞莲舟自己。   再看其外貌,更是俊美无筹,仪表堂堂,一举一动礼节无丝毫错处,嘴角自然弯起一个精准的弧度,给人以如沐春风的好感,又是修的一身医术,这一露面不知会引得多少女子心迷意乱,芳心暗许。   姝颜,也就是米丽古丽,唇角习惯性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向俞莲舟等张三丰的弟子抱拳行礼,动作行云流水,不失潇洒不羁,又不会显得太轻浮,让人眼前一亮,心生好感。   他将俞莲舟等人迎进屋,沏上上等云雾茶。   米丽古丽来这个世界已经六年有余,她离开水月洞天后还待在那个世界四年之久,在此期间她一直扮作医者云游天下,见过很多疑难杂症,有治好的,也有救不了的,她也看过很多大夫的手札,虽医术不能与隐修相提并论,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手法,米丽古丽将他们的手札全部记下,融合她从隐修那里学来的医术,结合系统的帮助,她的医术可谓一日千里。   当然,为了后续,她仍然组建了明教,甚至为了计划把明教的服饰弄了一些出来,不过她还是不相信他们,用幻术催眠几个对她忠心的,交给他们一点明教的武功,就让他们自己管理明教。   一直到两年后,她才让其中一个心腹从系统那里弄来的仿制灵镜交给他,让他送去水月洞天,这样,计划就算完成了。   她再没理会水月洞天的人和事,她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这个世界的知识,不管是武功,医术,毒术,经商,只要能学的,她都在学。   如今她的身边有一个敌友未清的系统,她不知道自己下一个世界会到哪里,但俗话说技多不压身,既然有机会可以学她为什么要拒绝呢?谁也不知道这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事情如她所料,现在是元朝末年,朝廷由蒙古人统治,深深忌惮武林人士,一直想要收服各大门派势力为其所用。这个世界还是以武林为中坚力量,其中以六大门派鼎领中原武林,武当张三丰、七侠,峨眉灭绝师太,明教教主失踪,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少林,昆仑,华山,崆峒。   系统在她到的第一时间便发布了主线任务——培养宋青书为一代人人敬仰的大侠!   任务奖励:侠义值3000,白银三千,《孙思邈杂论》一本,背包扩充一倍,神秘碎片一块。   米丽古丽:宋青书是谁?天下之大,叫宋青书的何其多,你总不会叫我一个一个地找吧?   系统:宿主放心,系统可是很贴心的。宋青书,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独子,第三代弟子。宿主,任务失败无惩罚,不过宿主要待到重新将人物洗白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才可以哦。   米丽古丽:……   想了那么多,也不过须臾之间,在外人看来姝颜神色专注,动作潇洒,为他们烹水煮茶。    ☆、倚天屠龙记【2】   小小的竹屋设有一桌四椅,一个床榻,周围都堆满了药材瓷瓶,上述标签,种类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随行前来的普通弟子六人待在屋外,屋里,俞莲舟坐在姝颜对面,张翠山,殷梨亭站在他的身后,俞岱岩则让人移到了屋里唯一的榻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殷梨亭和张翠山年龄较俞莲舟小很多,张翠山为人温和谦逊,较为沉稳,殷梨亭如今还未及弱冠,虽不至于毛毛躁躁,但事及自己的师兄,他难免焦躁了些,殷切期盼的神色一目了然。   只是俞莲舟还未说话,他便忍耐了下来,安分地待在俞莲舟身后。   待姝颜上完茶,俞莲舟将俞岱岩受伤的事情给姝颜讲了一遍,谈及何人所伤之时三人眼眶微红,显然情到伤心处。俞岱岩从俞莲舟开始讲的时候便面无表情,但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青筋暴起,也并非无动于衷。   “早闻先生‘佛仁医手’盛名,今我们四兄弟冒昧前来求先生搭救,若能治愈,先生就是对三弟有再造之恩,武当七侠以后也任凭差遣!”俞莲舟已恢复了往日从容严谨的态度,他站起身郑重地抱拳弯腰重重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发乎肺腑。   张翠山和殷梨亭见状也效仿行礼,俞岱岩不说话,他的眼睛看着三兄弟,迸发出惊人的光亮,全身紧绷,也是为兄弟的情谊所感动。   姝颜表情凝重了一瞬,又恢复翩翩公子的姿态。他连忙起身上前将俞莲舟扶起,“俞二侠折煞在下了,快快起来!”   俞莲舟不为所动,“此举虽为难了先生,但请先生搭救!否则俞某长跪不起!”   他看到了姝颜脸色凝重的模样,知道三弟的情况恐怕也是棘手,他与师兄弟、师傅合力才将三弟的命保了下来,此举虽有违门德,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佛仁医手”才有办法救三弟!就算以后要他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求先生搭救!”说罢便要跪下。   姝颜一惊,他刚刚在问系统有何解救之法,他听过黑玉断续膏,能接断骨碎骨,生血肉活白骨,是治残疾的疗伤圣药,专门应对大力金刚指所研制的药物,可是他一查其物远在西域。   俞岱岩这伤已有半个月之久,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如今他虽可以从西域拿到黑玉断续膏,可是一个来回便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日夜不停,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时限太长。   他也可以从系统处直接用侠义值换取黑玉断续膏,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俞岱岩虽是武当七侠之一,与他的任务有些关联,但要他为了素昧平生的人消耗他攒下的侠义值,可不划算。别忘了他可是恶人谷的人,没有利益还倒赔的买卖,他可不是善人,更不是浩气盟的那些大侠。   可是贸然拒绝也不好,不说武当在武林的声望,就是张三丰也是顶尖高手,名门宗师,他在这里的时间不定,也不能把他们都得罪了。而且,转念想想,若是将俞岱岩治好了,武当七侠任他差遣,张三丰也间接欠了他一个人情,他办事也比较方便。   这样一想就势必要给俞岱岩治伤了。   念头转过也只是眨眼间,他双手使力,将俞莲舟扶了起来。   “俞二侠过虑,在下并没有说不医,您总要让我看看俞三侠的情况我才好下定断。”   俞莲舟面上不显内心大惊,观姝颜面貌不过弱冠之年,功力却如此之深,他原先也知道这“佛仁医手”武功不下于一流高手,现在看来还是他低估了。听到他愿意施救,俞莲舟大喜,听出他话里调侃的意味,饶是俞莲舟如此镇定的人也禁不住脸红了一瞬。   好在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恭敬地站在床榻下脚处,让姝颜给俞岱岩确诊。   姝颜走到床榻前,殷梨亭从善如流地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姝颜看了他一眼,殷梨亭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像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牧羊犬。姝颜掩唇轻咳一声,以免笑出来。   他把布囊放在俞岱岩的手腕下,细细诊脉,小骨碎裂,内伤极重,体内环绕着一股纯阳真气保住心脉。性命无碍,只是这瘫痪恐怕难治。   她师从隐修和系统,可是医术确是他一步一步摸索实践出来的,他也遇到过摔断腿的樵夫山民,可是他们伤的都不严重,只是骨头轻微折损稍微矫正修养几日便好。但是俞岱岩的是被人用大力金刚指硬生生用内力一寸寸捏碎的,不说他没几成把握,就是有黑玉断续膏也要反复试验,将坏骨剔除,生生忍受骨骼新生皮肉瘙.痒的痛楚,这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他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俞岱岩,筋骨生生被捏碎的痛苦他竟然忍受了下来,没有死,就是现在虽性命无碍,但他的腿依然在痛吧,可是他在他们面前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苦意味,莫不是摸了脉他险些也被骗了过去。   姝颜一直不说话,时而皱眉,时而露出一丝敬佩之意,也不知道俞岱岩的腿能不能治,他们三人心里着急却也不敢打扰姝颜。   姝颜将手从他腕上移开,转而伸向俞岱岩的腿部,在大腿处按下,“可有感觉?”   俞岱岩瞳孔微缩,“…没有。”   “俞三侠,我是大夫,你的腿说实话很严重,若你不配合姝颜也只能自砸招牌,说一声无能为力了。”看到俞岱岩固自强忍着痛楚,姝颜声音有些冷,末了再问一次:“可有感觉?”   俞莲舟三人被姝颜的话吓了一跳,忙忙看向俞岱岩。   俞岱岩犹豫了一瞬,答道:“…疼。”   这有点撒娇意味的字眼和语气让姝颜忍不住抿嘴一笑,俊美无筹的脸瞬间灿若春华,灼灼生辉,满园春.色竟也黯然失色!   俞岱岩听见姝颜的轻笑声,觉得略尴尬,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怔怔地看了会他才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觉得脸热得很,他的手心冒出一层薄汗,也不知怎的竟不敢再看姝颜。   “有多疼?”   清雅婉转如林籁泉韵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俞岱岩身体越发僵直,竟没有听清姝颜的问题。   姝颜以为他又在忍痛,遂加重指力。   冷不丁地感到剧痛,俞岱岩脸色苍白,额上冒汗,嘴唇哆嗦了一瞬,“…疼,很疼。”   俞莲舟等人一听,立马紧张起来,殷梨亭直接窜到俞岱岩身旁,紧张地问道:“三师哥,哪里疼?是不是很难受啊…你…你别怕,姝颜先生在这里,他会治好你的!”   “三师弟,先生医术高超,定有办法的,你…暂且忍忍。”   俞莲舟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见俞岱岩脸都白了,更加气恼下手的人,若不是那人他的三弟何至于受这等痛苦!   张翠山也是紧握剑柄,两眼充满怒火。   姝颜:“三位大侠不用忧心,这只是正常反应,俞三侠的伤并未加重。我给俞三侠看过了,伤势已经稳定了,性命无碍。”姝颜看着俞岱岩和俞莲舟三人,有些犹豫是否要将事实说出来。   看到姝颜的反应,俞莲舟等人也猜到结果可能很不好,他们心里难掩失望。可是他们也不会将责任推到姝颜身上,毕竟就算“佛仁医手”也不是真神仙,俞岱岩的伤也不是人家弄出来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殷梨亭眼睛早就红了,强忍着,咋看到师兄难掩失望的神色,姝颜欲言又止的样子推想师兄的腿是没得治了,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我有说不能治吗?”    ☆、倚天屠龙记【3】   什么?!   还在伤感的众人一下子转醒过来,俞莲舟好歹是武当二侠,他连忙镇定神色,殷切地问道:“先生刚刚的意思难道不是…?”   “俞三侠的腿伤确实很严重,乃是被人用大力金刚指捏碎了腿骨致残。有人用纯阳真气护住其心脉,但纯阳真气却不能让碎裂的骨头重生。听闻西域有一疗伤圣药黑玉断续膏,可以活人骨,对于俞三侠的伤是最好不过的药材。”   “俞三侠的伤势过久,已错过了治的最佳时机,如今我也只有三成把握治好俞三侠的腿,而且治好以后,俞三侠的武功也不能复原,今后恐怕也只能走路,不能剧烈运动,武功自是不能再练,就是走路也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这样的结果你们也能接受吗?不过,若是有了黑玉断续膏,武功虽不能复原,却还是可以再练的,后期复健状态良好,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只是这个复健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要看俞三侠的决心了。”   姝颜留下这些话就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商量,自己则离开了竹屋,去城里买了些菜和肉,顺带买了一个家仆,十三四岁的穷苦少年,签了十年的活契,主要是买来照顾俞岱岩的起居的。   他不喜欢太多人在他身边,所以除了偶尔来送必备品的海棠和木槿,他一直都是独居。   “你叫什么名字?”姝颜勾起唇角,微微侧头和身旁的少年说道。   “…我没有名字。”少年略显局促地抓着衣角,脸颊微微泛红。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被一个老乞丐收养,老乞丐前不久死了,留他一人。他生性胆小又内向,不会讨人喜欢也不会说好话,所以常常是饥三顿饱一顿。当看到这个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都在颤抖!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他没有念过书,也没有去过学堂,他说不出什么好的词来形容,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好看。而且这个人说话也很温柔,想到老乞丐过世后就再也没人对他好过,少年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和这个少年一起的几个孩子都羡慕地看着衣着光鲜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姝颜领着少年离开,难掩失望。   现如今的世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很多,姝颜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能保他们都吃好,但是他不介意给他们一个能吃饱饭的机会。   姝颜让那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去一个茶棚,那里有人会安排他们,至于那些孩子会不会信,又会不会去,姝颜不关心,他已经给了他们机会,能不能抓住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茎干强直,似竹箭杆,有节’,你就叫玉竹吧。气微,味甘,嚼之发黏。具有养阴润燥,生津止渴,降血糖、血脂、血压等作用。”   少年猛地抬头,看向姝颜的眼睛黑亮明净,毫不掩饰的惊喜浓浓的溢满眼眶,“…是,谢谢公子!”   系统:宿主,你怎么会知道俞岱岩一定会留下来呢?   米丽古丽不答反问道:系统,黑玉断续膏除了在西域难道其他地方就没了?   看着系统给出的情报,姝颜勾唇一笑,惹得街上的女子频频回看,脸颊绯红。   等姝颜从外面回来,俞莲舟和俞岱岩等人已经等在那里许久,见着姝颜,俞莲舟立马起身,再次行了一礼,“烦请先生施救,武当自当感激不尽!”   张翠山、殷梨亭抱拳施礼道:“烦请先生施救!”   看来他们已经决定好了,姝颜云袖一甩将俞莲舟扶起,“姝颜既为医者,自当尽心尽力。俞三侠便留在此处,我会让人照顾好他的起居,至于几位,在下的住所实为简陋,不敢怠慢各位。俞三侠在这几位大可放心!”   这便是要他们自行离去了,姝颜的竹屋很小,除了他自己的房间便只有一书阁,一个小厨房,还有这间药房,再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别人住了。   他们三人也都知道,对于“佛仁医手”的医术也相当放心,与俞岱岩话别再和姝颜说不日便让人去西域寻找黑玉断续膏后就带着其余弟子回了武当。   姝颜让玉竹给俞岱岩换一身衣服,再给俞岱岩躺的榻上换上柔软度极佳的被褥床套。   姝颜的竹屋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所用及摆设无一不精致。他让玉竹也在这里摆了榻,好方便就近照顾俞岱岩。   “俞三侠,你的伤于在下算是平生第一次接手,在黑玉断续膏送来之前的这些时日,我要先给你止痛。”姝颜顿了一下,神色颇为凝重,“黑玉断续膏虽然可以治愈断骨,但若骨伤已经愈合,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所以在未拿回黑玉断续膏之前,我不能让你的伤愈合,虽然会时常阵痛,但辅之我的医药也可止痛。只是俞三侠须得知道,若时日长了,就算得到了黑玉断续膏你也可能因为长期未愈合伤口导致发炎淤肿等问题,这对后面的治疗很不利。”   俞岱岩听了姝颜的话也露出了愁容,并非他忍不了这阵痛,而是在等黑玉断续膏的时候他的腿所承担的风险。   要么就一直让伤口这样,等武当的人去西域取来黑玉断续膏再进行治疗,只是他们都知道此地离西域一来一去快马加鞭也要两月左右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不说黑玉断续膏拿回来了他的腿还能不能治,就是这期间取黑玉断续膏遇到的凶险就不知会不会拖延回来的时间。   要么就是现在先将腿伤进行治疗,两月后待黑玉断续膏拿回来,腿伤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折断,剔除坏骨敷用黑玉断续膏,只是那断骨之痛和剔骨之疼要再受一回。   到底要如何选择,姝颜没有说话,他把选择权交给俞岱岩。   好一会儿,俞岱岩才出声道:“先生,先给我治腿吧。”   姝颜看了他一眼,却因为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过他的选择也在姝颜的意料之中。   “既如此,俞三侠今日奔波劳碌,先休息一晚,待明日姝颜再将治疗的过程与三侠细说。”   说完便让玉竹为俞岱岩擦身,再服用止痛药,让俞岱岩睡下。   姝颜却并未回房,而是去了书阁。从书架上标明“医解”的那层取下数本,又把系统奖励的几本医经拿出来,书里密密麻麻记载了他的注解。俞岱岩的碎骨之疾是他这么多年平生所见,若不用黑玉断续膏痊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大力金刚指把他的腿骨几乎是捏碎,想要以如今的医疗手段治愈简直微乎其微,更何况要恢复到以前一般灵巧?   姝颜几乎花了半夜将所有医经注解等看完却没有找到一点万全的办法可以医好俞岱岩的腿,姝颜的医术在经历过这么多年后已是今非昔比,就算不能和孙思邈相比也是当世少有的圣手,可是如今他却对俞岱岩的腿伤颇有些束手无策。   想到这次的主线任务,武当已派张翠山前去西域寻找黑玉断续膏,这个药是西域金刚门的秘药,张翠山此行恐怕不会太如意。   当夜,姝颜换上一身玄衣兜帽,天微亮时才回来,施展轻功一路未引起他人注意。   只是手里多了一个紫檀木装的盒子,一打开便闻到一阵清新芬芳的香气。   黑玉断续膏是金刚门的独门秘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主要原料由当归,藏红花,没药,海马,五加皮,乳香,续断,益母草,鸡血藤,透红外陶瓷粉等组成。    ☆、倚天屠龙记【4】 作者有话要说:  ☆米丽古丽本不是什么大善人,为了任务才用最容易接近目标人物的形象出现。之前就说了,米丽古丽演技帝,随着时间越长,她的心会越冷,对于过去的恩怨情仇也会放下。经历的越多,越看透人心。 ☆其实米丽古丽也在慢慢试探系统,只是作者文笔有限,可能看不太出来→_→,但素,后面会慢慢改进的,第一次写长篇小说,还有很多需要考据的东西,不足之处请多多谅解! ☆最后,经过再三考虑→_→决定无cp到底!!! 每周一更!!!课业实在太繁忙,T_T简直心累…… ☆、倚天屠龙记【5】   拿掉俞岱岩腿上的银针,他的腿已经恢复好了,再过几日便能免去每日的药浴。姝颜收好银针,玉竹打来干净的水给她洗手。   “先生,刚刚有人送来一封信,只是看您在为俞三侠施针,怕打扰你们,所以……”玉竹在姝颜接过布巾擦手的时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有些紧张地和姝颜解释道。   姝颜看了他一眼,玉竹的表情更委屈了,姝颜无奈一叹,“不怪你,只是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一定先告知我,知道吗?若是有重大事情,耽误了怎么好?”姝颜边拆信封边教训玉竹,虽然玉竹是为他好,可是有些事他总得学,没人能护他一辈子,既然他买下了玉竹,那么他便是他的人,有些教训是必要的。   姝颜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看得玉竹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耽误了重要的事。   姝颜自然知道这封信写的什么,从半个月前张翠山的绿点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他就知道有状况发生,直到前几日表示张翠山的点突然移动了,而且速度很快,搜索了地图才知道张翠山不知为何在海上极速移动,明明去西域的张翠山却没有去西域,反而去了海上。   招了木槿过来才知道缘由,原来竟是因为屠龙刀。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江湖中人人得知的屠龙宝刀落到了天鹰教少教主殷素素手中,天鹰教广发武林帖,柬邀各门各派,于东海王盘山举行扬刀立威大会。张翠山认定三师兄俞岱岩之伤与屠龙刀有关,前去王盘山,还遇到了殷素素。正当扬刀立威之时,“金毛狮王”谢逊出现,抢去屠龙刀,更用狮子吼震伤众人经脉,带走张翠山与殷素素上船。   张翠山和殷素素被谢逊带走,途中遭遇风暴,三人不知所踪。殷梨亭来信,将张翠山失踪的事告诉姝颜,并说另外派人到西域。   “发生了何事?”见姝颜眉头紧锁,俞岱岩出声问道。   “殷六侠来信,张五侠失踪了。”   “什么?怎么会…?”   姝颜把书信给俞岱岩看,思索了半响,姝颜说道:“俞三哥,张五侠失踪,黑玉断续膏还没有着落,你的腿虽然已经无碍,但是若没有黑玉断续膏的话,你的腿只怕……”再也不能行走了。   俞岱岩看了书信,手指发白,却不是因为他的腿,而是担心张翠山。金毛狮王谢逊恶贯满盈,心狠手辣,如今又得到了宝刀屠龙,张翠山在他的手上,凶多吉少啊。   “武当那边如何?”   “殷六侠说,不日会改派其他弟子去西域,张五侠的事他们也会去找。”姝颜顿了一下,对着俞岱岩说道:“俞三哥,你的腿无大碍,西域毕竟不是中原的地盘,如今张五侠又出事,我想,还是由我亲自去西域一趟吧。”   “这怎么可以,我的腿本已不抱希望,还是姝颜你坚持为我治腿,我才不至于今后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五师弟出事的责任也不在你,你没必要如此。”   “不,俞三哥不必多想,虽说西域我不熟,但是我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普天之下能轻易取我性命的恐怕还不存在。黑玉断续膏是一定要拿回来的,所以西域一行势在必行!”对上俞岱岩担忧愧疚的眼神,姝颜声音软了下来,“俞三哥切勿担忧,我会让几个信得过的朋友随我一起去西域,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两个月我一定将黑玉断续膏带回来。”   在姝颜的再三坚持下,俞岱岩只好同意姝颜去西域,只是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姝颜好好保护自己,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未了,俞岱岩书信一封传书武当,让武当其余五侠尽力去寻找张翠山,西域的事全权交给姝颜。   姝颜整顿了两天后离开了竹屋,武当也派了两名普通弟子前来照顾俞岱岩。   让海棠带着几个破曙门下的弟子去西域一趟,再让木槿去昆仑山光明顶,探查明教的情况,然后又派照影门下弟子三人去蝶谷,随时汇报胡青牛和王难姑的情况,圣教的管事还是由香堇和芍药两人负责。   米丽古丽在计划如何培养宋青书成为一代大侠的时候,就在计划成立明教,没有一方势力的支持,双手也难敌四拳。只是在她了解了这个世界的门派分布后,发现也有一个明教,她虽然不抱期待,可是还是去了光明顶一趟。事情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个明教是波斯明教的分教,虽然教义,名字很相似,但是武功套路却不一样。   大唐已经成为了过去,却没有他们一丝一毫的记录,有时她也会想这是不是一场梦,她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她就在大唐的恶人谷了。   可是她终归不是多愁善感的柔弱女子,这些念头只在脑海里转过一圈便被她扔了出去。   而她也不必对这里的任何人平添多余的感情。   然后她建立了圣教,搜罗孤儿和乞丐,恩威并施,给他们洗脑。很快她就有了第一批教众。   她从这些人中挑出两个最好的,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悟性不错,也够机灵沉稳,她给她们分别取名香堇和芍药。   第二年,她又从新的一批人中挑出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取名木槿,一个男孩,取名海棠。   如此又过了三年,圣教分四门,破曙主暗杀,门下弟子从进来起便开始接受刺客训练,由海棠管理;照影主情报,门下弟子武功并不出色,但是轻功却是门内所有普通弟子中最好的,由木槿管理;无极主教务,安排教内弟子任务和训练等,平时由香堇和芍药两人相互管理;九霄主财务,中原甚至西域各地酒楼、赌坊、钱庄、海盐、粮食,都有涉及,由芍药管理。   姝颜将所有事安排好后,换好装带上弯刀明王镇狱去了武当山。    ☆、倚天屠龙记【6】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会卖萌,文笔渣,逻辑卡机中……有不和逻辑不符合考据的请指出来,作者尽力改! ☆→_→我每次更的时候都会先看一遍之前写的,然后一路狂奔在剧情线不回头……〒_〒写的不好,有些太腻歪了,作者会一边码字一边修文的,为了不影响后面的剧情,修改的不大。 ☆小天使们,求留言~求收藏~   狼狈地向侧翻身,躲过狼王的利爪。   宋青书单手持剑插在地上,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他身上的青色衣袍被刮成一条一条的,有些地方还沾上了血迹,混合着泥沙,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他自己的血还是狼群的。   胸口大幅度地喘息,额上的汗水淌进了眼里,顺着他越发刚毅俊秀的脸庞滑了下去,滴落在沙尘里。   风沙沙地拨弄着,幽绿的眼睛从林子里慢慢踱步出现在眼前。   宋青书的眼睛死死盯着狼群,狠狠抓紧了剑柄,突然飞身而起,脚尖在树干上一点,旋身飞向狼群。   一招两仪化形拍向中间明显比别的狼高大的头狼身上,又在树干借力,施展梯云纵,一个后翻落在地上。   头狼被杀,狼群哀嚎,纷纷掉头跑了。   终于支撑不住,宋青书躺倒在地。   熟悉的白色衣裙出现在视野里,宋青书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师傅……”   出现的正是米丽古丽,她依旧一身白衣,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下巴。   如今的宋青书已经十二岁了,身高抽条的长,从小包子长到如今的俊秀少年,米丽古丽自然花费了不少心思,他的武艺自然在武当同辈中也是佼佼者,无人能撄其锋芒。张三丰对他也是赞赏有嘉,就连一向严苛的宋远桥对宋青书近年来的表现也很满意。   “青书,你最近的武艺大有增长。”   “都是师傅的功劳,青书不敢居功自傲。”对于师傅的夸奖宋青书显然也是很开心的。   他从小就知道有人会来看他,有时是白天,有时是夜里,那个人总不出现,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看着他,有时他调皮的时候不小心翻下床那个人就会接住他。等略大些,记事了,那个人也终于出来了。   很漂亮,很温柔,就像娘亲一样,虽然他从来没见过娘亲,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她会关心他,会教他武功,会陪着他,会给他吃糖葫芦,会抱着他,还会教他好多东西。   虽然她不是他的娘亲,可是他早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娘亲一般敬爱,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的面容依旧年轻。   他自出生,娘亲因为难产而去,父亲虽然从未怪他,但是隔阂总是有一点,父亲对他极为严格,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总是绷着脸,不苟言笑,很少和他说话,更不用说玩了。   武当弟子年龄小的极少,而他作为宋远桥的独子,自小就比别家孩子学的多学的早。他对父亲自然也是又爱又怕,孺慕有余亲近不足,他也曾问过父亲要娘亲,可是每次父亲都会在眼神里出现他看不懂的情绪,不说话,还责备他性子软弱,接着就是好一顿罚,自此以后他就不问了。   小时候不懂,现在却有些了解了。   “青书,你比同辈中人做的都好,只是你从未下山,江湖中自然也不会知道你。”   “…师傅的意思是让我下山历练?”被师傅清冷的声音唤醒,青书有些疑惑地问道。   “青书,你觉得什么是侠呢?”米丽古丽并未正面回答他,只是换了一个问题说道。   “‘仁为质,礼为文,志学,修德,孝亲。’是为君子,青书认为侠者不仅应当是君子,更应胸怀天下,除奸惩恶,利国利民,江湖中人无不为所道也。”宋青书略微沉吟,然后细细开口道。   “侠骨柔情,豪情仗义,快意恩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是你理解的侠。青书,你说的不错,可是今天为师要教你一点。”米丽古丽没有反驳青书的言论,虽然他从小她就在引导他,可是他更多的是受武当和父亲的儒家熏文化的熏陶,三观正,心性直。虽然这也对她有利,可是她可不是为了把自己的第一个弟子教成酸儒。   所以,她继续说道:“你可以有侠心,可以有傲骨,却不能对你的敌人心慈手软。若一头狼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谅,你会原谅它吗?若把你扔在狼群里,你向它们下跪,它们会放过你吗?青书,这便是为师今日教你的,你要一辈子记住。”   “青书知道了。”   带着青书去山下的客栈换了一身衣服,米丽古丽在二楼的临窗位置点了一些菜。   宋青书换好衣服,等他来的时候米丽古丽已经吃了一些了。   一楼是大堂,都是一些江湖草莽和儒生,每天都有,二楼的位置几乎都是隔着屏风,米丽古丽选的位置正好可以将整个大堂一览无余。   所谓茶楼楚馆是最能得到情报的地方,此时正值午时,这家酒楼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布衣百姓文弱书生,大多是江湖草莽,虬髯大汉,小二哥挥着白条热情地招待着客人。   江湖人多,消息自然也多。   此时一关刀大汉粗鲁地豪饮一口烈酒,和他同桌的一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说道:“听说屠龙刀再现江湖,前不久有人在武当山下看到过。”   那大汉浑身肌肉,双手有茧,一把大关刀血腥味十足,一看就知道杀过不少人,络腮胡子占了大半张脸,说出的话即使有意压低也因他的大嗓门而没什么效果。   坐在他对面的书生,虽然身体比不得关刀大汉结实,却整个人轻盈似燕,一双手拢在袖里,相貌倒是还看的过去,眼冒精光,想必是一个轻功不错的暗器高手了,不过在米丽古丽眼里此人使暗器的功力还不及唐门十分之一,而且内力也不高,但这已是江湖中的二流高手了。   虽是儒生打扮,武功却比虬髯大汉好一些。   听到宝刀屠龙的消息,书生样的男子精神一震,但仍眼含疑惑:“此事当真?”   不少人也被虬髯大汉的大嗓门吸引了注意力,毕竟这可是关于宝刀屠龙啊!   “消息自然是真的,只是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听说宝刀屠龙重现武当山,有几个别派弟子前去试探真假,结果……”   “结果什么?”书生显然有些急切,身子微微向前摊去。   周围人也不动声色地暗暗侧耳。   “…结果全死了,一个都没活!”虬髯大汉一拍桌子,又灌了一口酒,喷了一口粗。   “全死了?谁干的?屠龙刀又在何人手上?”   虬髯大汉见众人纷纷朝他看来,不免有些得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在武当山的地盘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武当派的会不知道?本来夺刀的全死了,屠龙刀不知所踪,你说武当派没有嫌疑?老子第一个不信!”   扯到六大门派的武当派,众人不免有些顾忌,面面相觑。而虬髯大汉喝的面红耳热,加上得意,显然有些忘形了,口无遮拦地开始排腹起武当七侠来了,而他的同伴时不时迎合一下,好像武当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言辞确确。   言辞粗鄙,对武当又贬又嚷,听得青书眼冒怒火,恨不得立马下去一刀切了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却被米丽古丽拦住了。   “师傅…?”   米丽古丽并不是阻止青书去杀那个人,只是她还有话未说完,那大汉武功平平却毫无顾忌,而且看那人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给武当派泼脏水,他没有人指使米丽古丽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仁、义、礼、智、信,五德者人而敬之,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应和他们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武当?”   青书沉默,米丽古丽却没有停,“因为利益,他们都想得到屠龙刀,就算得不到沾点光也不错。武当派近年风头日盛,隐隐有超越其余六派的趋势,张三丰自然知道木秀于林的道理,已渐渐隐退,甚少参与江湖事。可是你让,别人不一定也愿意退,他们自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呵,义正言辞地说不为屠龙刀,不为自己,只为江湖不被魔道滋扰,话说的好听。但是没人指责他们,没人说他们是错的,因为大多人都这样,当大多数人站在一方,少数人那一方便是错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米丽古丽嗓音舒缓,说道最后一句却仿佛包含了无尽的讽刺:“青书,只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即使你如何有错也不会有人说你错,自然有人会为你辩解,为你洗白,相信你,追随你。让大多人站在你这边,成功会更容易。”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只有你足够强,才会有说话的权利,以暴制暴,以邢止邢。    ☆、倚天屠龙记【7】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边想边写,码字(蜗牛)慢,想到哪写哪。 ☆现在的路线已走完《陆小凤传奇》→《怪侠一枝梅》→《水月洞天》,《倚天屠龙记》还在努力码字中-_-||,提前预告下个世界《秦时明月》。 ☆有人留言写《新萧十一郎》,→_→鉴于作者没有看过,也没什么时间去看,所以还在暗搓搓地筛选中,秦时写完了如果暂时想的不到的话也许会写的。但是表示作者很懒!码字又很慢!课程很满!〒_〒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写,反正周一到周五绝对没时间!还有另外一篇文也在努力存稿更新……所以……嘤嘤嘤,乃们懂得~ 求留言,求收藏~   酒楼一事,米丽古丽已经让青书去处理了,而那人显然是被人指使说出那一番话的,经不起青书的严刑逼供,全招了出来。   他是受天鹰教殷野王的指使,散布武当藏有屠龙刀的谣言。至于原因?六年前殷素素夺得屠龙刀,在东海王盘山举行扬刀大会,以立天鹰教的威名,没想到张翠山出现,搅了局,屠龙刀被谢逊夺走,白眉鹰王最宠爱的女儿,殷野王的妹妹,殷素素也和张翠山一同被谢逊劫持,如今更是生死不明!殷野王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妹妹可是怎么说也是自家人,被一个外人欺负算什么?!   这场扬刀大会天鹰教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半点好处没捞着!他们怎么可能不记恨?!   殷野王被白眉鹰王好一顿责罚,天鹰教对武当也因此又多加了一层仇,原本对立的正邪两派如今矛头更深了。殷野王则一心认为张翠山是罪魁祸首,若没有他,他怎么会如此?但是张翠山也生死不明,他找不到人,而张翠山是武当七侠之一,于是他就把恨转移到了武当上,之前也是小动作不断,米丽古丽见武当应付得过来便没有插手,毕竟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要没有威胁到她。   这次,殷野王也是撒了网,派了好几批人在武当山脚下假装争夺屠龙刀,然后炸死,让人起疑,接着又派了好几个人在各个茶楼酒馆散播谣言,引众人前去武当。   米丽古丽一阵轻笑,虽然计划拙劣,但是管不住他们信啊!事关屠龙宝刀,就算怀疑也会去试一试,到时候再弄出一些动静,加深众人心里的疑惑,他们肯定坐不住,就算不敢找张三丰,找正义耿直的武当七侠也可以的。毕竟带礼拜访他们可不好随便全部拒绝。   “竟然是天鹰教,师傅,如今流言已经散播出去了,武当近日恐怕会有麻烦。”   “青书,你如今功力小有所成,所缺的不过是实战,这次的事情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历练。除此之外,驭人之术,还需要你自己去掌握。一个好的领袖是不能没有忠诚的属下的,有些事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若有人代劳再好不过。”   “除了驭人,为师还要教你用兵之道。这个世界已经乱了,起义之声迟早会响起,元兵欺辱中原人,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能民心所向的帝王迟早会被他的臣民拉下位。”   “待你解决完这些事,为师自然会来找你。”   “是,师傅,青书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听到师傅随意说出朝堂帝王反叛等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青书却没有觉得不对。在数年的潜移默化中,在他的心中,除了武当的家人,师傅便是他最重要的人,在和米丽古丽学武的这几年他也算耳濡目染了很多新奇的理念。虽然他也同样学习奉行儒家中庸之道,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书呆子,听到师傅要教他用兵之道高兴之余也不忘保持成熟稳重的仪态。他神色严肃地躬身向米丽古丽行了一礼,道:“青书先行一步,师傅保重。”   米丽古丽点头,让他先回武当。虽然她的任务是培养宋青书成为一代人人敬仰的大侠,但是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她带出一个恶人谷合格的弟子她是分分钟,可是大侠是什么?那是浩气盟的专属,她米丽古丽可不会。不过她不会交可她有系统,随便兑换点兵书奇书让他看。   系统出品,效果自然是好的,中华上下五千年,中外各国各界,上至远古下至星际的知识,天文地理,奇门遁甲,诗词歌赋,医卜星相,琴棋书画,贸迁种植,武学骑射十八般花样齐上阵!系统的数据里多如牛毛,而这里自然也包含了很多激进新奇的理念思想,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下,宋青书的思维虽不能说与现代人相比,但是至少刻板和保守改了很多,而目前的宋青书缺少的只是实战和历练。他也会是她第一个弟子,她也很期待他最后会成长到各种地步。   而她之所以没有和宋青书一起回武当,其一是因为虽然她是青书的师傅,可是武当七侠他们并不知道,至于经常闭关的张三丰,虽年事已高但到底是武当第一人,对于米丽古丽这几年的行为就算不是很清楚也知道点,既然没有声张,也没有找青书,那就是默认了,她从来不敢看轻张三丰,不只是张三丰,任何人她都不会看轻,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或许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而万劫不复。   其二是也因为如此,她并没有揭破这层纸,况且江湖人只知姝颜而不知她米丽古丽,与张三丰交好显然对她来说更有利。   她也不怕张三丰会怀疑她而对付她,毕竟还有她治好俞岱岩一双腿的人情在,加上武当的友好声望,可以说武当也是她的一个后盾,只要用的好。   而且虽然张三丰确实很强,也是当世年龄最大的,如今已近耄耋之年,武功却如日中天,半点没有退化的迹象。不过,以他之龄,武功想要更精进就算有心也力不足了,他活得太久,除非经历大起大落看破心境,否则他的境界也只能到此。   ……   在米丽古丽到这个世界的几年前,明教教主阳顶天就失踪,其连同夫人一起下落不明,明教虽出动所有人都没有找到阳顶天失踪的线索。接着紫衫龙王黛绮丝叛教,光明右使范遥也失踪,连金毛狮王谢逊也因家人被灭发狂离教,不知所踪。明教曾一度内乱,岌岌可危。后来天鹰教加入明教,由光明左使杨逍暂时代理教主之职,暂时稳定了明教内部的浮躁。   外面看来,明教一直收入弟子,人数日益增长,教内由杨逍掌控。内里如今也仅四王剩下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实力比较好的几人,底层弟子良莠不齐,多仗着明教魔教名义欺男霸女,强取豪夺。   这不是米丽古丽的明教,它的内里已经腐败,就算她用武力夺了明教教主的位置对她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米丽古丽一点也不想要。她建立的圣教这几年规模也在扩充,人数虽然不算太多但胜在贵精不贵多,各司其职,也在江湖上占了一定的地位,只是米丽古丽建立的圣教主在情报和暗杀,不免染上黑色教派的地带,在白道并不那么受待见。   米丽古丽一路施展轻功,换着骑踏炎乌骓,西行悄然赶到了光明顶。   日之煌煌,中正其阳。霞生熠熠,谁掩其芒。   告我红日,普照四方。生机万物,育养农常。   凡我弟子,同心同劳。圣火昭昭,圣光耀耀。   凡我弟子,同德同道。身浴其辉,身沐其照。   昆仑山巍峨绵延,凌空而下,浩浩荡荡,横贯东西数千里;茫茫苍苍,雪峰高耸,冰川纵横,千峰万壑如同披着银灰色铠甲的群群奔马,随着风起云涌,滚滚向前。   奇峰之下峰峦起伏,林深古幽,景色秀丽,满山碧树吐翠,鲜花争奇斗艳,明教总坛光明顶正建在此处。    ☆、倚天屠龙记【8】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挺喜欢青书的,反而对苏有朋演的主角没什么感觉。对周芷若的求而不得,受陈友谅撺掇,错手杀害敬爱的师叔的痛苦和愧疚,到后来为父亲挡一掌而死,让人有厌恶,更多的却是怒其不争和心疼。 一见钟情,一往情深,这或许是让人没办法真正恨他的原因,为了周芷若,什么他都做了,纵然他有些懦弱,太儿女情长,可是作者想要给他一个好的结局,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真没找到比青书还痴情的男配了,为了爱情身败名裂,生前得不到,死后也是负尽骂名,看过一篇青书的同人,真心心疼。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他还是会爱上周芷若,但是我想他一定不会再重复过去的罪孽。 本是玉孟尝,何负苦情长?作者本想给青书另外一个配对,也不是说周芷若不好什么的,可是周芷若对张无忌情深不悔,有点不好写…〒_〒原谅作者的文笔…… 乃萌有什么意见也可以留言哒~预计这个世界不会太长,留言吧~~~   韦一笑觉得自己很倒霉。   因为他在修练至阴至寒的“寒冰绵掌”时出差错,经脉中郁积了至寒阴毒,一用内力寒毒就会发作,要吸人血免去全身血脉凝结成冰冻死。前几日他的寒毒发作,到山下虏了一个小姑娘,结果还没等他开始吸呢,一个小子跑出来坏了他的好事,让那小姑娘跑了!他身为四大护教法王的青翼蝠王,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挑衅,这简直不能忍啊!   可是…他竟然打不过他!   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了得,韦一笑从来不是会硬碰硬的人,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那人,当即就施展轻功离开。虽然他韦一笑的武功比不上杨逍,可是论起轻功他敢说第二天下间还没有人敢说第一的!   本以为甩掉了一个麻烦,这件事他也没多记在心上,他匆匆离开打算找过一个。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看着前面悠哉哉靠在树上明显在等他的白衣男子,韦一笑眯起了眼,毫不犹豫地迅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掠去。   靠在树上的男子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看了一眼韦一笑离开的方向。   如果只是这样韦一笑当然不至于说自己倒霉,毕竟只是遇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高手,丢了猎物而已,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肯定是打不过那个人的,虽然他也不想吃下这个闷亏,不过形势比人强,连吸人血他都能忍这个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此时的情况急需人血镇.压体内蠢蠢欲动的寒毒,可是接下来不管他出现在哪,那个人总是能先一步在那里等着他!简直就像事先知道了他的想法一样!   他试过用轻功逃开,他下一瞬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他躲进树林,那人就悠闲地躺在树上,和他打招呼!他到山下村民那里抓人,每次都会被他救走,而他根本打不过他!   可怕,韦一笑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甚至比他面对教主时还恐怖。   虽然那个男子衣着华贵,面带微笑,可是韦一笑却感觉到了危险,汗毛耸立!   “你到底是什么人?”韦一笑眯起了眼,声音有些颤,又有些尖锐,配上阴沉的脸,绝对让人联想不到好人这个词。因为没有鲜血,他浑身冰冷,血管仿佛被冻住了,身体僵直,脸色发青,很是不好过。身体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危险,他却没有力气再逃,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又实在不甘心,他甚至连这个男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姝颜,承蒙大家看得起,称我一声佛仁医手,青翼蝠王韦一笑,久仰。”   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一阵清凉的风吹拂眉梢,冰雪消融。紧接着嘴里被喂了一颗什么,愣住的韦一笑在触到药丸条件反射地想把它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药丸入口即化。   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大名鼎鼎的佛仁医手会来找他麻烦的韦一笑忽然想到了传言,佛仁医手还有一个称号——白无常,杀人无形,嫉恶如仇。   也许,是他的杀孽太多,所以惹得白无常来杀他?   韦一笑叹了口气,仿佛认命般,躺在那里没有说话。   姝颜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在他的视野里,韦一笑的红点慢慢变成橙色,到最后变成了无害的绿点。但即使这样姝颜也没有将韦一笑拉入队伍,因为系统规定,拉入队伍的便是队友,伤害无效。武当七侠和张三丰青书他们,他倒是拉入了队伍,这倒不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而是姝颜知道,除非他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否则依他们对他的信任和原则,绝不会对他出手。   “你是怎么每次都追上我的?”虽然认命了,可是这一点他还是很好奇,青翼蝠王之所以是青翼蝠王,除了他每次寒毒发作要吸人血外,还因为他的轻功天下无双,所以他很好奇这白无常到底是怎么追上他的。   “你跟好奇?”姝颜给他喂药的时候顺势点了他的穴,没有两个时辰是解不开的。   “我韦一笑虽武功不济,但是轻功却不是我自夸,天下间可以追上我的几乎没有。不过,我受了伤,你可以赶上我的速度也无可厚非。”看韦一笑提到轻功时眉宇间的自傲,想来对自己的轻功是十分自信了,可惜,他遇上了米丽古丽。   或许以前的米丽古丽的确追不上韦一笑,即使幻光步几乎可以瞬移,范围也很小,而流光囚影虽然可以直接瞬移到二十尺外,可是也是需要调息的,并不能和轻功相比,明教轻功金虹击殿适合沙漠,就算比其他门派有优势,米丽古丽也不得不承认韦一笑的轻功飘忽魅影,全力施展以他的眼力只见残影。   可是,那是以前的米丽古丽。而如今的米丽古丽是经历过好几个世界,武功秘籍看过不知凡几,系统也配备了最全备的资料,只要花一点侠义值就可以换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就是和龙腾学习的龙神功,虽只得其三分之一的精髓,但是在灵境的二十年,在水月洞天世界的那几年,加上在此处的十几年,这些时间足以米丽古丽将龙神功运用自如,将她的等级提升至九十级。   而在龙神功中,有一招“雷惊苍龙”,这是无上轻功,练至极处可瞬移几百米,米丽古丽内力雄厚,旁人看不出,她只要内力不息,就可以一直保持气力施展雷惊苍龙,所以她才总是能够比韦一笑快一步堵住他,不过,这些米丽古丽可不会说。   “久闻青翼蝠王大名,姝颜神交已久,所以今日特来拜会。”   韦一笑嘴角一抽,差点绷不住表情了,现在他动弹不得,要杀要剐都由他,这样的“拜会”,真是敬谢不敏!   等等,韦一笑稍稍感受了一下,登时瞪大了眼睛,“我的寒毒……”竟然熬过去了?!不对,是他刚刚的药丸?   韦一笑不解地看着笑容温和的姝颜,“你为什么…?”要救他?他自认为是魔教之人,又时常吸人鲜血渡过寒毒,没少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这白无常不是素来嫉恶如仇的吗?怎么会救他?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不怪他这样想,姝颜盛名武林,又和武当交好,看他一身蚕丝织锦云缎衫,头发用一根简单至极的白玉簪子,可是看那材质和做工也知道不俗,想来也是不缺钱的,就他刚刚所施展的轻功来看,武功恐不下于一流高手,这样的人,抓了他青翼蝠王却不杀他,要说没有企图怎么可能?   恐怕就是冲着明教来的,明教自教主失踪后就由杨逍暂代教主之职,教内也稳定下来了,要说明教有什么值得姝颜觊觎的,不就是武功秘籍吗,而明教最惹人眼红的便是只有历代教主才能修炼的乾坤大挪移了。   韦一笑被心里的想法吓得一惊,面上却丝毫不变,怎么说也是四大法王之一,心性自然不差。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姝颜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韦一笑却一点也没有猜中的欣喜,反而心底一沉。   他猜的也八九不离十,姝颜确实对乾坤大挪移感兴趣,系统商城里也有,但是要用侠义值换,而系统说了,只要是他自己得到的东西都可以算做自己的带走,就像上个世界的灵境,只是姝颜暂时用不到它便没有拿出来而已。    ☆、倚天屠龙记【9】   张翠山在张三丰百岁寿诞前日带着妻子殷素素随师兄回到了武当山,师兄弟几人如何喜极而泣,抱拥诉说自不多说,张三丰闭关出来看到十年未见的弟子也是感慨颇多。   师兄弟七人尽心尽力为师傅筹办寿宴,张三丰一向不喜铺张浪费和繁文缛节,因此每至七十、八十、九十大寿的时候都不愿让太多人知道,总是简单为主。而此次百岁寿诞,张三丰也没有特意发帖广邀武林人士,可是今天,昆仑、崆峒、神拳门、海沙帮、巨鲸帮、巫山派各掌门都带着随身弟子前来贺寿,这也没什么,毕竟张三丰的声望很高。   可是,他们却发现了违和之处。   俞岱岩腿伤已经治好了,虽然武功不比从前,但是这几年都在慢慢地练回来,如今也有以前的七成了,师傅的寿诞,他自然也是要来帮置的。   他和其余六侠说道:“这些人虽然手上没有兵器,可是腰腹盈裹,明显藏着兵器的。真当武当卸兵石是摆设了,师傅的寿诞也容得他们放肆!”   师兄弟几人不好明着和其他门派的人动手,况且今日是师傅的寿诞,不宜见血,但也不容别人毁了这寿宴,几人相商盯着几个主要人物,一有情况便先发制人。   青书在殿外迎客,如今他已不是小小孩童了,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一身青衣飘逸洒脱,少年面容虽还留有两分稚嫩,但行为温文尔雅,从容不迫,不骄不躁,让人一眼便觉得这真是一个正气好儿郎。   忽然他眼前一亮,一袭月牙白袍的青年男子走近,青书露出笑,比之前更添了一抹柔和,怕有不妥,又收敛了些许喜色,恭敬道:“姝颜神医!”   来人正是姝颜,张三丰大寿,他和武当交情不错,再有俞岱岩的情面在,此次寿宴自然也收到了请帖,考虑到张三丰的性格,姝颜并没有挑太过贵重的礼物,不过对于张三丰而言,他的礼物也算得上珍品了。   青书让其它弟子暂代他,他引姝颜进殿,边走边压低声音道:“师傅,五师叔昨日回来了,五婶受了伤,现在在五师叔的院里修养。此次来了很多武林人士,看样子,怕是冲着五师叔来的。”   姝颜对于这个弟子感官还是不错的,再有这十几年的相处,即使姝颜对感情越发淡漠也还是有一些感情在里面的。如今他对青书很是满意,他在江湖中已渐渐崭露头角,武功也日臻完善,可以说若全力出击,同辈中也难逢敌手。   除了武当的武学,纯阳的剑法,姝颜并未教给他太多武学,在商城翻翻捡捡,才又挑了一本北冥神功,在青书的基础稳固后就一直让他练这本功法了。青书也没有让他失望,天赋好,觉悟高,北冥真气已运用自如。只是年龄还小,阅历不够,还需多历练。   本来想给青书一把剑的,奈何他的包裹里没有藏剑山庄出品的剑,所以他用侠义值从系统里换了一把秋骊剑给他。   张翠山回来的事他也知道,毕竟他还在姝颜的队伍里。   “你可知道你五师叔的孩子?”姝颜问道。   “听师叔和父亲说过,那孩子方十岁,回来的时候遭遇了元兵,那孩子被虏了去,五婶也因此郁郁寡欢的。”青书也是昨日听莫声谷说的,问了父亲才知道经过。听到师傅问起那个孩子,青书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没有表现出来。   姝颜的表情有些奇怪,青书虽然疑惑却没有直接问,把姝颜带进去领到了张三丰和宋远桥他们面前。   俞岱岩见到姝颜尤为激动,其余六侠对姝颜的印象也很好,与张三丰叙聊了几句,本想找一个角落坐着的姝颜硬是被俞岱岩他们拖着坐在了贵宾席,姝颜最后也只好由着他们了,而其他门派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紫霄宫的大厅上众宾客用罢便饭,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   张松溪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各位朋友,今日家师百岁寿诞,承众位光降,敝派上下尽感荣宠,只是招待简慢之极,还请原谅。家师原要邀请各位同赴武昌黄鹤楼共谋一醉,今日不恭之处,那时再行补谢。敝师弟张翠山远离十载,今日方归,他这十年来的遭遇经历,还未及详行禀明师长。再说今日是家师大喜的日子,倘若谈论武林中的恩怨斗杀,未免不详,各位远道前来祝寿的一番好意,也变成存心来寻事生非了。各位难得前来武当,便由在下陪同,赴山前山后赏玩风景如何?”   他这番话先将众人的口堵住了,声明在先,今日乃寿诞吉期,倘若有人提起谢逊和龙门镖局之事,便是存心和武当派为敌。这些人连袂上山,除了峨嵋派之外,原是不惜一战,以求逼问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但武当派威名赫赫,无人敢单独与其结下梁子。倘若数百人一涌而上,那自是无所顾忌,可是要谁挺身而出,先行发难,却是谁都不想作这冤大头。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   不过片刻,昆仑派的西华子便做了这出头鸟,“张四侠,我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上山,一来是跟张真人祝寿,二来正是要打听一下谢逊那恶贼的下落。”   年纪较轻的莫声谷沉不住气,忍不住说道:“哼,怪不得。我道是今天听说各位来到武当,是来给家师拜寿,却是暗藏兵刃,送的好一份礼!”   忽然伸手往西华子两人腰上一扯,衣袍被扯开,“哐当——”两声,两柄兵刃掉落在地,登时把西华子气的面红耳赤,正要动手,张松溪和俞岱岩准备先发制人。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这声佛号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耳鼓,又清又亮,似是从远处传来,但听来又像发自身旁。   张三丰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空闻禅师到了,快快迎接。”   门外那声音接口道:“少林寺住持空闻,率同师弟空智、空性,暨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千秋长乐。”   张三丰道:“今日武当山上嘉宾云集,老道只不过虚活了一百岁,敢劳三位神僧玉趾?”   道童给少林三僧上清茶,空闻饮了一口,双手合十道:“张真人,今日本不应该提及他事,但贫僧不得不为少林讨一个公道。”   张三丰道:“可是为了我那弟子翠山?”   张翠山听到师傅叫他的名字,起身站在了张三丰身旁。   空闻道:“正是,我们有两件事情,要请教张五侠。第一件,张五侠杀了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了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七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姓谢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示。”   张翠山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七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诲,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七口性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   “那第二件呢,空见大师圆寂西归,天下无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狮王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我决计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师无关,跟我众同门亦无干连,由张翠山一人担当。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杀要剐,便请下手。姓张的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妄杀过一个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义,有死而已。”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   听到张翠山全话的米丽古丽:“……”   这妥妥的拉仇恨啊,——知道是谁杀了少林七十七人,不说;知道谢逊的下落,不说,你们要逼我,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扮成姝颜的米丽古丽拿起茶杯掩住抽搐的嘴角,看着身旁面容俊朗,已有“玉面孟尝”之称的青书,姝颜甚感欣慰。   不管谢逊的遭遇有多令人同情,也不能掩盖他当初发狂杀死多派人士还有普通人的事实,这里也不乏有谢逊杀过的人的亲人在,张翠山身为正派人士与谢逊结八拜之交本就不合理,现在还要为其隐瞒下落,抛下情深义重的妻子儿子、恩重如山如同父亲的师傅和相处多年的师兄弟自杀,难不成他认为义兄比师傅他们更重要?   姝颜忽然觉得看不懂这些所谓正派了,张翠山身为白道却与恶贼谢逊结拜,甚至愿意以命相抵保守秘密;而那些昆仑派海沙帮的武林人士却为了所谓屠龙宝刀号令天下争得头破血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逼张翠山等人说出谢逊的下落。   说谢逊是恶,他却被自己的师傅屠尽全家,所有的感情都是欺骗,抢夺屠龙刀也是为了报仇。   说这些武林正道是善的,他们手上也不是全无血腥,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骨子里却男盗女娼,十足的伪君子。   张三丰的确是德高望重,侠义仁心,他的弟子也都是侠义心肠,可是却太过刚直则易折。   尽管是被称为魔教的明教,虽然良莠不齐,却是抗元义士。   看着还在争论不休想要逼迫张翠山说出谢逊下落,眼里止不住贪婪的武林正道人士,姝颜忽然觉得无聊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倚天屠龙记【10】   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的众人都怒火难平,一个个表现得义愤填膺,就差扑上去了。   少林几位圆子辈僧人就张翠山所杀的几位同为圆子辈的僧人的事,非要张翠山做出一个了断,并说出谢逊的下落。   张松溪见此,冷笑道:“我们还正要请问,用金刚指力伤我三师兄的是谁?那位少林弟子用金刚指力,硬生生折断他四肢,逼问他屠龙刀的下落。”   说到这里,张松溪气愤难耐,声音提高道:“想少林派武功冠于天下,早已是武林至尊,又何必非得到这柄屠龙宝刀不可?何况那屠龙宝刀我三哥也只见过一眼,贵派弟子如此下手逼问,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俞岱岩在江湖上也算薄有微名,生平行侠仗义,替武林作过不少好事,却被少林弟子害得残废,若非姝颜神医医术高绝,才治好了我三师兄的腿。我们正要请三位神僧作个交代!”   为了俞岱岩受伤、龙门镖局满门被杀之事,少林武当两派十年来早已费过不少唇舌,只因张翠山失踪,始终难作了断。如今张翠山归来,少林又声势汹汹,这件事才又被摆了出来。   圆业张口结舌,“这并非少林所为。”   “大师不信张五侠所言,说他乃片面之词,可大师说俞三侠的伤非少林弟子所伤,难道这不是片面之词?”   说话的正是姝颜,少林武当的矛盾不是张翠山引起的,两派相争数代,到如今的交情也没有多少,作为青书的师傅,姝颜自然是要站在武当这一边的。   空闻大师见出声的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甚有涵养,也不生气,只道:“这位就是‘佛仁医手’姝颜神医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姝颜道:“大师谬赞,空闻大师的气度,姝颜才应敬佩。”   莫声谷插口道:“各位只道那几位少林高僧伤于我五师哥之手,我们又认定敝三师兄伤于少林高手的指下,说不定其间另有隐秘。以晚辈之见,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免伤少林、武当两派的和气。倘若鲁莽从事,将来真相大白,徒贻后悔。”   空智厉声道:“难道我空见师兄的血海沉冤,就此不理么?张五侠,龙门镖局之事,我们暂且不问,但那恶贼谢逊的下落,你今日说固然要你说,不说也要你说。”   一直默不作声的俞莲舟忽然说道:“倘若那屠龙宝刀不在谢逊手中,大师还是这般急于寻访他的下落么?”   此话一出,若空智还是如此咄咄逼人,想要谢逊的下落,就是觊觎屠龙刀,六根不净。空智气得脸色发青,一掌袭向俞莲舟!   少林重外功,这一掌看似软绵无力,轻飘飘的,接近时却气劲翻腾,一点也不无害。   俞莲舟没想到一句话就逼得空智动手,反应慢了一拍,待反应过来时,掌已至身前,躲闪不及。   忽而横空出现一把折扇挡在他的胸前,手腕一转,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一掌,轻轻一推,将空智逼退数步。   众人大骇,空智和空闻同辈,武功在少林中也可以排前列,这一掌他虽只用三成功力,却让人这么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像被人狠狠打一耳光,空智的面色霎时五颜六色,精彩得很。   而出手的姝颜淡然地接收了各方人士的打量。   此时,空闻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莫七侠所言极是,既然张五侠不愿说,贫僧门下弟子也不能枉死,如此这般,由少林七人对阵武当七侠,若少林赢了,便将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告知,若是武当赢了,便让这些武林人士即刻下山,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这是要把刚刚俞莲舟说的话揭过去了。   之后便是少林七僧对战武当七侠,其余门派都静观其变,默不作声。   殷素素听闻此消息,忍着身体的不适,来到宋远桥的院子,张翠山等人都在此处。   浦一进门,就看到一袭白衣翩翩公子,殷素素忽然就想到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五嫂怎么出来了?身体还好?”看到殷素素的殷梨亭出了声。   殷素素意识到自己失神,脸颊一红,看到张翠山,微微一笑,恢复了镇定。   “听说你们要与少林比武,我担心,就来看看。”   清丽貌美,嗓音柔柔弱弱的,虽然是江湖儿女,身上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殷梨亭等人都对殷素素这个五弟妹感官良好,虽然她是天鹰教的人,但师傅都说了不在意,如今殷素素已与张翠山成亲,算是武当的一份子,自家人,成见基本没有了。唯有俞岱岩在听到殷素素的声音时脸色一变,除了姝颜,旁人却没有注意到。   “五弟妹伤还没有好,还是要多多注意的。”宋远桥说道,他的声音比较刻板严肃,但是话里的关心却不作假。   “是呀,五嫂,少林对上我们武当的真武七截阵只有甘拜下风的份,五嫂不用担心。”说话的最小的莫声谷,带着青年人的热忱和真挚。   殷素素始终带着笑,眼光却注意到俞岱岩一直在看她,身体一僵,掩饰般的把额前的发别在耳后,说道:“武当七侠的武学自然非同一般,素素虽武艺低微,但若有素素能帮得上忙的尽当竭力。”殷素素却因卧病,直到此刻,方和俞岱岩首次见面。“这位是?”   殷素素和张翠山十年流亡冰火岛,虽之前听闻过佛仁医手盛名,却无缘得见,自然不认得这是姝颜。   “在下姝颜,五嫂别见外,叫我姝颜就好。早听说五嫂秀雅端庄,乃绝世佳人,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殷素素容颜清丽貌美,虽年龄大了点,但是却没有显老,女人谁不爱美?谁不爱听赞美的话?因得如此,殷素素对姝颜的印象很好。   “五弟妹,请你说说这几句话。”俞岱岩从殷素素一开口就直直地盯着她,而听到这句话的殷素素脸色大变,手紧紧抓着张翠山的胳膊,不说话,脸色惨白。   “‘第一,要请你都总镖头亲自押送。第二,自临安府送到湖北襄阳府,必须日夜不停赶路,十天之内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别说你都总镖头性命不保,你龙门镖局满门,没一人能够活命。’”   张翠山等人本还在疑惑,一听这话还能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倚天屠龙记【11】   张翠山愕然,最爱的女人却是当年害得敬爱的三师兄的元凶!   “三师兄,那日在临安府龙门镖局之中,委托都大锦将你送上武当山的,便是小妹。”殷素素脸色还是苍白无力,却没有再隐瞒。   “为什么…?”张翠山怔怔地开口道,眼里满是挣扎和不可置信。   俞岱岩骨气极硬,自受伤以来,从不呻.吟抱怨。初时他连话都不能说,还是师傅耗费十几年功力日夜不歇地为他化功疗伤才渐渐能开口。后来腿也时常疼痛,他也没有告诉师兄弟一声,独自忍着,若非姝颜医术高绝,找来了黑玉断续膏为他接骨,恐怕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能日日躺在床上兀自呻.吟!   今日知道了当初暗害他的人,说心中不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他已痊愈,除了武功非当年,其他都无碍,心里的恨也在这十年慢慢褪去,只余有不甘。   而这不甘,在知道凶手是五弟妹的时候也烟消云散了。   他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我瞒着你…是怕…你知道后不理我……”殷素素虽然很惊讶俞岱岩腿伤无碍,但是毕竟当年是她使他受伤,造了罪,她不是没有心肝的人,她真心喜爱张翠山,不然也不会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不然也不会怕张翠山知道真相后不原谅她而选择隐瞒。   如今真相大白,怕是五哥要怨死她,一想到这,还未痊愈的伤口仿佛在隐隐作痛。   张翠山全身发抖,目光中如要喷出火来,指着殷素素道:“你……你骗得我好苦!”   殷素素苍白的脸布满泪水,望着张翠山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怜爱,情义深重,我今日死而无怨,盼你一剑将我杀了,以全你武当七侠之义。”   张翠山一拔剑就要刺向殷素素的胸口,虽然三师兄的腿伤已经好了,可是不代表当初所受的苦就没有了,更不用说他亲眼看着三师兄如何满身是血腿骨尽碎痛不欲生的模样,即使送到姝颜神医那里治疗,他也知道师兄还时常痛着。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师兄。   张翠山大喊一声,提剑冲了出去。   “五哥!”殷素素一惊,看着张翠山冲出去便要追出去。   张翠山径自冲到了张三丰面前,跪下道:“师傅,可否允弟子一事?”   张三丰不明缘由,只温声道:“你有什么事,说出来,为师一定应允。”   张翠山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恩师。弟子有一独生爱子,落入奸人之手,盼恩师救他脱出魔掌,抚养他长大成人。”   说完站起身来,走上几步,向着空闻大师、铁琴先生何太冲、崆峒派关能、峨嵋派静玄师太等一干人朗声说道:“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说罢便横剑往颈部一划,血液喷飞,惊得众人一愣。   随后听得一声惊呼,张翠山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殷素素扑身而来,全没有了镇定,紧紧抓着张翠山的身体,泪水止不住地从眼底滑落。   “五哥!五哥,你别…别吓我…五哥!”   “五师兄!”殷梨亭和莫声谷等惊慌出声。   “翠山…唉……”张三丰见最疼爱的弟子自刎,便要阻止,哪想到张翠山心存死志,已来不及出手。   忽然窗外传来稚嫩的呼喊,“爹爹,爹爹!”声音略显沉闷,应是被人捂着嘴无法发声。   被人发现,那挟持孩子的人立马要逃,却发现自己忽然动弹不得,登时大骇。   原以为是张三丰出手,待手中一空,身体可以动了,转身一看身后之人,却是一俊美翩翩公子,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轻飘飘地对着他胸前就是一掌。   张无忌见爹爹自杀,只急急喊出两声,拼命挣扎却逃脱不得,忽然身体一轻,好闻的药香扑鼻而入,转到一个陌生的怀抱,张无忌却无端感到安心,下意识地搂住了来人的脖子。   姝颜身体一僵,致命的弱点被人触碰,要不是他自制力强忍住了没有出手,不然即使这是个孩子他恐怕也已经把人给扔出去了。   姝颜抱着张无忌回到紫霄宫内,把孩子放下。张无忌此时才看清救他的人的模样,微微一愣,忽然左顾右盼地寻找什么,一猛头冲进围着的人群里。   “师傅。”青书穿过人群走到姝颜身边,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唤一声。   姝颜定定地看着他,青书被看得奇怪,有些手足无措地小动作整理了下衣服,疑惑地问道:“师傅,青书有何不妥?”   “不,没有。青书,不去看看你的师叔师婶?”姝颜没有出声,直接传音入耳。   “有父亲和师公在,用不着青书。”青书神色淡然同样用传音入耳说道。   “哦?你五师叔死了,可是谢逊的下落却还不知道,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姝颜挑眉,有些奇怪青书的态度,竟然这么淡然。   “若是非要撕破脸皮打起来,青书奉陪便是,只不过如今还有师公坐镇,恐怕是轮不到徒弟了。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实在难看,堂堂武林正道为了两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言就出手抢夺,真丢正派的脸!”   姝颜眨眨眼,恶意卖萌地挑起唇角,眼神无辜道:“听你所言是不相信‘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了?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天下人都眼红的两件东西你却不屑一顾,还是说,青书你的野心,屠龙和倚天,已经满足不了了呢?”   被姝颜这么说,青书却没有惶恐,反而勾起唇角露出姝颜最熟悉的笑意,温文尔雅,不像习武之人,更像是贵公子。   他将左手背在身后,侧首对着姝颜,满脸谦逊道:“不,青书并没有野心,只要天下太平,百姓衣食富足,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依,青书便满足了。”   就在姝颜想要说教几句的时候,表情一怔。   青书忽然挑高了唇角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邪气和不屑,整个人的气势都一变,露出邪佞乖张的气质。只一瞬,又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好像刚刚一瞬间的表情是错觉一般。   但是姝颜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暗暗留了心,总觉得青书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只不过他伪装的很好,至少在此之前他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那么现在故意露出破绽给他看又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_→青书的人设有些不一样~ 求留言~求收藏~ ☆、倚天屠龙记【12】   姝颜没有再说话,转而关注张翠山他们那一边。   青书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手心里满是汗水,他垂下了眼,将刚刚的情景在脑中过了一遍。   小时候,他总会做一些看不清的梦,长大了一些,脑中时常会掠过一些画面,却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然后晚上便做梦,零零散散的一些场景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场景太过眼熟,太过不可思议。   昨天之前他一直都只有零散的画面和梦境,他直觉自己身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不敢细想。直到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完整的梦,那是一个人短暂的一生,而这个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他看到了他出生在武当,父亲严苛,母亲早逝,他在众师叔的照顾下长大。然后在师公百岁寿诞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本的玉面孟尝,武当第三代继承人,被讥讽为欺师灭祖的伪君子,真小人;一见钟情的女子爱上了这个长大后的孩子,却在婚礼上被抛弃;敬爱的七师叔,却被他亲手杀害;为了那个女孩,和陈友谅这个小人狼狈为奸,坏事做尽。最后落的身败名裂,负尽骂名。   从天堂到地狱也就如此了吧。   怪那个孩子?不,他其实什么也没做,更没有针对他,只是他自己嫉妒而已。   怪他自己?是,因为嫉妒那个孩子夺走了所有人的宠爱,嫉妒他的武学天赋,嫉妒他倾尽全部所爱的女子却被他抛弃,嫉妒他的好运气,仿佛所有问题到了他面前都轻而易举地迎刃而解。   武学、爱情、亲情、地位、名声,他都得到了。相比于他的结局,真真是凄凉!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多了这么一份记忆,这太真实,让他不敢相信这只是一场梦,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算是他“前世”亦或是“未来”的记忆,可是对比“今生”,他“前世”从来出现过的师傅,又涌起了一抹光。   ——师傅是不同的,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师傅!   整理好情绪,依照往日的行为接待各派来贺的人,看到师傅也来了,他本没打算让师傅知道这件事,可是看到后来五师叔和记忆里一样为了瞒住谢逊的下落自刎,看到师傅救了一个孩子,他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   如果那真的是他所经历过的前世,那么又为何要让他再活一世?有了那些记忆,他对师叔,父亲,师公多的是愧疚,如果真的那个孩子来了,他甚至不怎么在乎他们是否更宠爱更关心那个孩子。   可是那是他的师傅,只会在乎他关心他,教他武艺的师傅!在他心里师傅的地位谁也比不上!   如今看着师傅出手救了那个他前世当做敌人的孩子,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就露出破绽给师傅看,以师傅的敏锐,一定可以发现他的不同。   他不知道师傅会如何看他,是害怕还是会厌弃他?转念一想师傅的性格,青书又抱着一丝期待,师傅或许不会像常人一样忌鬼讳神。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师傅离开他。   青书冷静下来,也看向了张翠山那边的情况。   张翠山自刎身亡,殷素素悲痛欲绝,让张无忌不要相信漂亮的女人,因为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青书听了嗤之以鼻,如果张无忌真的有听的话后来也就不会和那么多女子纠缠不清了,他突然一怔,想到貌似这其中一个还是他将来“爱慕”的女子?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古怪。   那边殷素素还在说,让他好好记着这些逼死他们的人,以后一个一个报复回来,然后趁着张无忌身体挡着他们的视线,用匕首自尽了。   被殷素素摆了一道的空闻大师还要面对众人的追问,而这时,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貌美女子上前走到了张无忌面前,和他说了什么,一开始青书没有在意,然后看见六师叔殷梨亭面带羞涩地和她说话,他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峨眉派的纪晓芙,也是殷梨亭的未婚妻。不过在他的记忆里,现在的纪晓芙貌似…有了一个女儿,而且还是明教杨逍之女。   青书一直保持着温和疏离的表情,心里却对六师叔有了莫大的同情,还没有娶回家就先戴了一顶绿帽子……   同时,对纪晓芙也没什么好印象,她给自己的女儿取名不悔,是不后悔与杨逍的那一段,可她又何曾想过他六师叔?可曾想过六师叔等了她多少年?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勇气或许值得赞赏,青书却无法认同她的做法。想到自己前世也是为了一个女子抛弃一切,欺师灭祖,身败名裂,青书的感觉更不好了!   稍后,各门派告辞离开,而此时张无忌忽然昏了过去,浑身冰冷,脸色惨白,他的后心处一个明显的碧绿的五指印赫然映入大家的眼里。   张三丰连忙将人抱进了内室,姝颜随后为他把脉。   “浑身冷如寒冰,掌印处却犹如火烧,这掌法阴毒,莫说孩子,就连成年人也承受不起那痛楚,若晚辈猜测无误,这就是玄冥神掌了。”   张三丰皱眉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传,岂知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功夫。”   宋远桥惊道:“这娃娃受的竟是玄冥神掌么?”他年纪最长,曾听到过“玄冥神掌”的名称,至于俞莲舟等,连这路武功的名字也从未听见过。   殷梨亭道:“师父,姝颜,这孩子……这孩子当真无救了么?”   张三丰此时却已是老泪纵横,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失态,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望着姝颜,哽咽道:“姝颜神医可有办法?”   姝颜顶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最终摇了摇头,道:“这掌法属阴寒,除非有至阳功法为其将阴毒祛除,否则,以姝颜之力也只能暂时缓解罢了。”   张三丰面露悲痛道:“…除非我师觉远大师复生,将全部九阳真经传授于我。我苦命的徒儿,为师无法救你,就连你的孩子,为师也…唉……”   众弟子的心都沉了下去,师父这句话,更是说无忌的伤势无法治愈了。   “姝颜,你有什么办法缓解?”俞岱岩听得姝颜有办法缓解,便只能先如此了,因此开口问道。   其他人立马将视线定在了姝颜身上。   姝颜从怀里拿出一白玉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喂给张无忌服下,没过一会,小孩惨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平稳,身体不再抽搐。   张三丰等人看得惊奇,都道不愧是神医。   殷梨亭:“这是什么药?看无忌面色好了很多,若有这药,无忌的伤岂不是不要紧了?!”   “这不是长远的办法,这药只有我能炼,我自然可以把药给他,可是一个人一直服用一种药,就会产生抗药性,药的效果会大大减退,无法根治。”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张三丰决定用自己所学的九阳真经的内力为张无忌驱寒毒,姝颜也留下了很多自己炼的红药,可以恢复血值,快速愈合伤口。   解决完张无忌这边的事,姝颜留在了武当,住进了俞岱岩为他安排的客房。   关上门,姝颜唤出系统页面,点了宋青书,界面上是所有关于宋青书的信息。今天看见青书时他的表情奇怪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青书的资料更新了。   上面写了青书的生平,以及他未来的遭遇,简直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青书最后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那样!   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这个,在界面的左上角人物像旁边,年龄处“十六”后面有一个括号,写着“二十六”,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的青书是活了二十六岁的那个青书,也就是系统所说的“重生”,难怪他觉得青书有些不一样了。   他倒是没什么忌讳怪力乱神之说,不过,自己教的弟子结局却是那么窝囊,他的唇角扬起,眼神睥睨,一个转身隐在暗处,从包裹里换了身衣服,戴上兜帽背上双刀去了青书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将宋青书设定是重生的,不过主导的还是经过米丽古丽教导的宋青书,所以虽然是重生的,也只是受了记忆的影响,与之前的宋青书还是不一样的。 我不太喜欢宋青书为了周芷若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周芷若爱张无忌爱的痴狂的印象让作者没办法把他俩凑cp,写不来〒_〒 所以青书的cp以后番外再写。 这一世的青书和原著、电视剧都会有这不一样,作者是主电视剧剧情的。如果不喜欢青书的性格和结局的,可以跳过~ 这个世界想要快点结束,预计再有一两章结束。 ☆下一个世界,动漫版秦时明月。 ☆、倚天屠龙记【完】   “师傅?”青书刚准备躺下,窗外就翻身进来一人,惊得他差点拔剑,看清人之后他松了口气,出声道。   米丽古丽坐在桌旁,自顾自地倒了杯茶,“青书?”   青书心一紧,明明是很普通的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师傅似乎有些不开心。未想明白,迎面一个茶杯对准他的面庞飞来,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挡,手腕一转接住了茶杯,而米丽古丽手上的茶杯已经不见了。   “我该叫你玉面孟尝宋青书,还是欺师灭祖的伪君子、二十六岁的宋青书?”   青书嘴角泛起苦涩,他穿好衣服,坐在另一边,将茶杯续满水,用内力加热,再将它递给米丽古丽。   开口道:“原不知师傅清楚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师傅呢?师傅在青书过去的二十几年间从未出现过,师傅,又是什么人?”   米丽古丽睨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为师是为什么要做你的师傅的?”   “原来如此,徒儿让师傅如此,多有惭愧,青书资质愚钝,气量狭小,一生短暂却也落的如此不堪,幸蒙师傅不弃,青书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说着便跪了下来,单薄的身体伏贴在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好似米丽古丽不说话他就不起来了。   我有说什么让他误解的话吗?   米丽古丽没有说话,微微拉低了帽檐,手上把玩着青花瓷样茶杯。   “起来吧,你清楚就好。如今你也有了多年的经验,这对于你是好是坏也只能将来见分晓。为师倾囊相授,可不想教出一个只知儿女情长被女色迷的神魂颠倒的弟子。”   青书脸一红,诺诺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米丽古丽接着道:“张无忌既已出现,你有何打算?若是有所不甘。师傅也可以为你了了这心结,很简单的事,只要轻轻一刀,父亲还会是你的父亲,师公师叔也只会疼爱你一个人,武当弟子会敬重你,江湖中人也只会知道武当宋青书,玉面孟尝,而不会有什么张无忌。明教不足为虑,你若想要,师傅也可以把它拿来送给你。哦,对了,还有那个叫周芷若的女子,若没有了张无忌,她也会是你的。怎么样,想好了吗?”   青书表情怔怔的,他不知道,也许获得了记忆后,他是想过要把张无忌杀了,这样他以后的命运就会改变,他也不用受记忆的影响,对着张无忌就无端生出怒气,他也不用担心以后七师叔会被他杀害,武当继承人还会是他。   可是,今天看到了前世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张无忌也不是一辈子都顺遂的,或许他是运气逆天,却也命运多舛,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父母,师叔师公虽然怜惜他,对他更宠爱,可是到底比不得父母来的细心。身受寒毒的折磨,却坚韧不拔,咬牙忍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确实佩服张无忌的意志力。   杀掉张无忌,一切就没事了吗?不,不一样的,他的改变,并不因为张无忌,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女子,他的师傅啊。   “不,师傅,不用杀他。”青书摇了摇头,看着米丽古丽,目光坚定,道:“难道师傅不相信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认为青书比不上张无忌?”   米丽古丽一愣,然后愉悦地笑了。   “青书,快弱冠了,想好了字没有?”   青书没想到话题转的那么快,愣住了,下意识地答道:“没有。”前世父亲倒是有给他取字,可是既然已经重新活过,过去的一切他都不想要。想到这,青书忽然有了期待,“师傅可否给青书取字?”   “哦,你不想你父亲或者师公为你取字吗?”   “我想要师傅给我取字。”青书语气很坚定。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米丽古丽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对着窗外的月亮,道:“青书,若到时你还记得,就用‘恒璋’吧。”   青书再次跪了下去,语气郑重道:“青书自当铭记于心!师傅的教诲,青书一辈子也不敢忘。”   米丽古丽看着他,将他扶了起来,“青书,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带大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弟子,”在这个世界,“你只要记住,这世界,胜者生,而败者亡,弱肉强食,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就会看到,这世界的真实。”   青书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安,嘴里还是说道:“青书明白了。”   而此时的他们谁也不曾想过,这竟是他们最后的一面。   “或许那时师傅就有所感觉到了,才会来见我最后一面,说那些话吧。”青书用手臂遮着眼睛,许久不曾梦到师傅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原以为随着时间会渐渐淡忘的身影一想起来依旧如此清晰。   当初师傅来过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或许他也察觉到了,所以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恒璋!好消息啊,哈哈哈……”   一道硬朗的爽朗笑声传进了青书的营帐,他在行弱冠礼的时候坚持用师傅给他取的字,没有用父亲取的,父亲当时挺生气的,不过没想到最后同意的会是师公。   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青书,青书坦然地和张三丰对视。   “既然他坚持,就用这个字好了。恒璋,取名的人想必也费了心思。”张三丰说道。也不知他说的是青书还是已经消失了的他的师傅。   “有什么好消息让朱大哥笑得如此开怀?可是进攻得胜?”青书随意披了一件外衣,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用内力加热递给了大刀阔斧坐在对面的男人。   “对对对,恒璋果然神机妙算,机智过人!”说话的叫朱元璋,是明教弟子,现在已是抗元起义军的将领之一。“恒璋,多亏了你的锦囊妙计,哼,元军猖狂不了多久了,我们中原也该还到汉人的手里了!”   “恒璋不敢居功,还是朱大哥英明神武,毕竟上战场的可是朱大哥,恒璋一直待在后方,也就只能想想计策罢了。”青书笑得温文尔雅,谦逊道。   “哈哈哈……恒璋真是太谦虚了,武当掌门亲自上战场,这可折煞大哥了!不说军士们会抗议,恐怕那些女侠们也不会饶了我的。”朱元璋调侃道,手豪迈地拍着青书单薄的肩。   青书脸有些红,以手掩嘴假咳了几声,“朱大哥可别调侃我了。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青书转移了话题,让朱元璋别再调侃他。   朱元璋知道也不揭破,说到起义攻城的事。说实话,朱元璋原先只是想借青书武当的势力,让他多一份后盾。   只是他没想到青书知识渊博,胆识过人,他只身找上了朱元璋,主动帮他,条件是他登基后把武当派当成国教。 作者有话要说:  ☆青书重生了,他以为前世从未出现过的米丽古丽今生来到他身边做他的师傅,是来拯救他的,是为了让他赎罪的。 不知道把青书写成这样乃萌喜不喜欢,不喜欢的就跳过吧,嘤嘤嘤,这个世界也终于结束了! ☆下个世界写《秦时》动画版的,不过作者只看到第四部一点点,记忆有些远了,而且不得不吐槽一下《秦时》的时间线!还埋了跟多伏笔(?_?),所以这个世界又不合理的请指出来,作者会改哒~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1】   朱元璋假意答应,和青书结交。   他有自知之明,当初的他不过是明教最底层的弟子,虽然是抗元义士,但是他确实没多少价值,对于宋青书会帮他,他也有过疑惑,不过最后还是野心占了上风。   ——既然有人给他提供惠利,何乐而不为?   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宋青书,这赌注风险太大,只要不成功,不单是他,连武当也会牵连。而且,即使元朝衰落,可有势有地位的还是很多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宋青书会选择他,但他明智地没有问。   后来他却是真的敬佩他,对于他所提的条件朱元璋甚至觉得宋青书要求的太低了!   武功深不可测,为人恭谨谦和,温文尔雅,机智过人,就连长相也是丰神俊朗,貌比潘安。有了青书的加入,他们的攻势势如破竹,接连开胜,起义军队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元军溃如蚁穴。   想到青书那时给他的东西,朱元璋不得不再一次庆幸青书是站在他这一边并且对那个位子毫无野心。   ——乾坤大挪移,明教至高典籍,绝世武功,青书却轻描淡写地把它送给了他!   乾坤大挪移是米丽古丽给青书的,青书却没有练,前世这武功张无忌练了,当上了明教教主,武功当世无人能敌。今生,张无忌没有得到这武功,反而他得到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复杂的感觉,最终他没有练,而是把它给了他张无忌,那本是他的机缘。   当然他还印抄了一份,在后来给他朱元璋。   可是张无忌却没有和前世一样当上明教教主,明教教主是杨逍,他也练了乾坤大挪移,他们似乎对自己很尊敬,这是青书没由来的感觉。   后来他才知道原因,他的师傅,江湖盛名的佛仁医手姝颜,神秘的白衣女子米丽古丽,曾到过明教光明顶,治好了韦一笑的寒毒,与杨逍秘密商谈,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他们当时说了什么。也许是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所以他们对他这个师傅唯一的弟子才多了份尊重。   后来他加入了明教起义军,杨逍当上了教主,他们甚至一起共谋起义之事。他选了朱元璋为以后的天下之主,押上了武当的未来,只是他没有要求武当弟子一定要上战场,他自己却一直住在军营。   张无忌虽然没有当上明教教主,可是他依旧是张三丰最疼爱的弟子的儿子,从小受尽了苦楚,多年以后治好了身上的寒毒回来,武当上下对他依旧疼爱有加。   周芷若依旧爱上了他,不,应该说,在两人小时候有了喂饭之恩时就对他有了好感,只是这好感在未来的思念里与日俱增罢了。   张无忌依旧为了他的义父在婚礼上抛弃了周芷若,爱上了蒙古郡主赵敏,最后和她一同回到了冰火岛隐居。   这一世的张无忌生活意外的平凡,很多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他也如师傅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代人人敬仰的大侠,只是这些她都无法看到了。   ……   另一边,在系统空间里的米丽古丽的确是没办法看到青书功成名就的样子,系统强行将她送回了系统空间,此时雪白的空间浮现出一个屏幕: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物品已放至包裹,请查收。   “系统,不给个解释吗?”她本来在胡青牛那里的,胡青牛是那个世界的医仙,医术最好的大夫,在和青书说完话的那天过后她就启程去了蝴蝶谷。大约待了两年后她见到了张无忌、殷素素,还有一位明教弟子来找胡青牛求医。   胡青牛也不愧被称为“见死不救”,“非明教弟子不可医”,硬是拒绝了常遇春和殷素素的请求。   殷素素爱子成痴,看着儿子日日痛苦,胡青牛却见死不救,最后动起手来。   米丽古丽出手救下了胡青牛,“好言相劝”才没有再打起来,只是胡青牛脾气差,这一出,更是气的说什么也不治。   米丽古丽也没有劝说,在那里看着小小年纪的张无忌和胡青牛斗智斗勇,只是清闲日子没过多久她就被系统强制离开了那个世界。   “宿主任务已经完成了,宋青书的评定已达到了要求。”潜台词似乎在问米丽古丽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米丽古丽没有说话,或许是之前系统出现的太突然,又对她的要求太低,所以她虽然对系统多有防备,但是长时间下来,系统对她的有求必应让她对系统的防备也没有刚开始的那么强烈。   可是,就在她的防备松懈的时候,系统却给她来了这么一出,简直狠狠打脸!   米丽古丽眼神暗沉,浑身散发寒气,看着眼前的屏幕,气势一变。眼神恢复了平静,慢慢挑起唇角,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她轻轻柔柔地抚着鬓角,浑身如水般温顺柔和,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雍容娴雅,清丽无双。   看到她这幅模样,世间恐怕没有一个男人能挡得住她的魅力,就连女人也要自惭形愧,黯然失色。   系统暗自欣慰自己这次的宿主聪慧过人、姿容无双、武艺超群,简直不能更棒!它表示没有比它更成功的系统了!   ——伪·人生赢家·真·逗逼系统感慨道。   “系统,你为什么要选我呢?”米丽古丽轻声问道。   “宿主就是宿主。”系统的机械声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米丽古丽,又加了一句:“你是我选的宿主中最好的一个。”   选的宿主中?看来她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唯一一个。   系统还不知道自己泄露了什么,它正用自己浩瀚的词库搜罗所有美好的词打算来赞美它的宿主!   “系统,你以前的宿主是什么样的?”米丽古丽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些人和宿主你没法比的,她们都……”系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马上住了口,“宿主只要安心任务,收集侠义值和神秘碎片,到时候,系统会实现宿主的任何愿望。”   实现任何愿望?既然强大如斯,又何必找所谓的宿主去做任务?   “你挑选我,在各个世界做任务,收集侠义值和碎片,系统,那些世界真的存在吗?”   “这是自然的,宿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谓大千世界,心生强大执念即可成意识,有意识便会有世界,宿主经历的都是真实的。宿主,你在怀疑自己的存在吗?”   米丽古丽一怔,她在怀疑自己的存在吗?这些世界,除了刚开始的两个,后来每次到其他世界的时候,她都会让系统把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罗列出来,这也是她有意为之。   可是每个世界的朝代都是在大唐灭亡之后,让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真的是未来的历史。   而且所有记述大唐的历史中,除了天策府真是存在以外,她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其他门派的记录!而且即使是天策府也和她的大唐有些不一样。   一次是巧合,如果次次如此呢?   如果这些历史是真实的,那么她所存在的大唐呢,是虚假的吗?那她又是真实的吗?是一份执念生成的意识吗?   如果她是真实存在的,大唐的那些历史才是真的,那么就是说她经历的那些世界有可能是假的,是谁有这样超自然的力量虚构出来这些世界?又是为什么?也或许真的有什么移魂之术,让她的意识困在了这些虚假的世界,得不到解脱。   米丽古丽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盲区,她却走不出来。   “宿主,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米丽古丽心魂大震,怀疑自己的存在其实也是在间接的否定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是比自己否定自己来得更危险?   米丽古丽心魂不定,系统担心她神魂受损,强制让米丽古丽陷入沉睡。   山间日月,不知何时,在系统空间里却是连时间流逝如何都不知道。   米丽古丽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昏昏沉沉,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系统见米丽古丽没事了,就把她送到了下个世界。   一阵光晕散开,米丽古丽还未睁眼,一道童音就先传了过来。   “你是何人?”   米丽古丽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态,这才睁眼看了一下周围,森绿的郊外,将视线放到出声的那个孩子身上。   七八岁的年龄,漆黑的双眼沉静有神,还有藏在眼底的不羁和探究。一身简陋的服饰却遮不住浑然天成的贵气,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俊美之姿,这,是个不简单的孩子。   “我叫…晏衣。”米丽古丽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青书被米丽古丽调 教成功,武功计谋都远超常人,心性自然不能和以前相比。他有了米丽古丽给他的纯阳剑法和北冥神功,根本不会觊觎乾坤大挪移,即使那是绝世武功! 后来的发展就写番外吧~ cp→_→青书单身到老你们会不会抽我? ☆秦时开始了~ 新的世界,在这里,米丽古丽会有些不一样的经历哒~╮(╯_╰)╭ 作者暗搓搓地表示要勾搭一下男神!!!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2】   宫室林立,五步一高楼,十步一亭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飞龙高檐,参差环抱。   潺潺流水穿流于宫殿群间,而此处最宏伟的一处,九九钉门的朱漆宫门上书“章台宫”,整座宫殿布局高下错落层次分明,四周还有多所小宫室。大殿内白玉铺就的地砖发出温润的光芒,两侧金龙盘柱,雕镂细腻的白玉栏杆台基,雕梁画栋,紫柱金梁。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穿着绣有九头金龙的玄衣华服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时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二十六年,秦国政统一六国,建皇帝制度、三公九卿制,书同文车同毂、统一度量衡,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为千秋功业,扫除各国余孽。   而在这灯火喧嚣举国同庆的咸阳宫,有一处却意外的冷清。   飞檐雕栏,玉砌窗花,红颜绿柳挽梢头,明月楼光临碧台,纱幔低垂,灯火渺渺,朱漆殿门上书“淑景宫”,寒光犹恋甘泉树,淑景偏临建始花。   殿内是与冷清的宫门相反的奢华。白玉莹润,凿地为莲,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装饰随处可见,古朴典雅的紫檀木桌案,上好的冷香从青铜香炉里散出,柔和的灯光点缀其间。珍珠为帘,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云锦牡丹丝织软被,和田玉枕。   玉质晶透的花瓶里装了几支淡雅雍容的牡丹,娇艳欲滴的粉嫩花瓣低眉顺眼。穿着统一服饰的宫人动作轻柔地将殿里的灯点上,然后静默地走到殿门候命。大殿里很静,却不显阴森,暖色的灯光映在莹白的地上,宁静而祥和。   香炉里的飘烟袅袅,衬得珠帘后的人影影绰绰。一阵琴声缓缓回荡在宫殿,时轻时重,时缓时快;又似白羽飘落,似幻似真;又如千尺流瀑,龙吟水啸;泠泠叮叮,时断时续竟不成曲,却有一种奇异的妙感。又忽然琴声加重,千石激浪,倾盆大雨滂沱潇潇,眼前似出现了沙场,千军万马挥戈引箭,血溅五尺高呼助威,黑云压城,雷霆震怒,惊涛卷浪势不可挡!   “铮——”的一声,琴似承受不起如此强烈的情绪而断裂,一道血痕突兀地出现在莹白修长的指尖。   还未反应过来手便被人握住,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手掌带茧,是一双练剑的手,手的主人动作轻柔地拭过那条血痕,“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开心?”声音略显低沉,藏着久居高位而不自觉流露出的上位者的傲慢,三分怜惜七分傲然,来人正是今日登位成为天下的帝王的嬴政。   今天是秦国统一天下的大好日子,举国同庆。秦王十三岁即位,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至公元前221年,七国成一统,面对天下一统的局面,嬴政踌躇满志,顾盼自雄,认为自己“德兼三皇,功迈五帝”,自封“秦始皇”,大赦天下,分封行赏,这么大喜的日子,就算不高兴也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被帝国第一人如此问,宫人们都吓得屏住了呼吸,深怕秦始皇一个不高兴,受苦的就是她们了。   被握住手的女子一袭浅蓝月白衣领开襟,广袖流云,袖口绣有银丝玉兰花,长裙曳地,罩蓝色轻纱,丝织锦带系住盈盈一握的细腰,丝带在两侧垂下,裙摆处也绣着银丝玉兰。乌黑亮丽的长发长及脚踝,柔顺飘逸,如上好的绸缎。   她的脸只要是见过的人都忍不住惊艳,并为之倾倒。妩媚妖娆,清丽脱俗,柔弱如水,语笑嫣然,碧玉娇羞,冰肌玉骨,眉黛汗长,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澄澈明净,像最晴好的天气云朵和清风飘摇过的天空,又似碧玉湖水般宁静清澈。看着你的时候眸子里都是你的倒影,仿若天地间她的眼中只有你一般深情,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她的眼眸里。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没有注意到。”女子的声音也是如玉石相击清雅,没有多少情绪,甚至有些冷淡。   嬴政却似习惯了她的态度,让人叫太医过来,却被女子拒绝了。   她手指上的伤痕并不严重,很快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一会儿又恢复了细腻莹白,不留一丝痕迹。   嬴政见了才松开皱着的眉,他的面容俊朗,削薄紧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却是儒雅多于阳刚,只是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帝王风范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龙颜。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面时常闪现的锐利和精光却让人不能小觑,俊朗的脸总是肃着脸,并无太多表情,散发出威严的气势,只是在这里他有意地收敛了周身凌人的气势,若不是他身上的帝王服,或许会把他当做一个儒家弟子。   “你今日过来又有何事?”   “朕一十有三即位,隐忍多年,将朝权从太后和吕不韦手里拿回。东征赵国韩国,伐魏国楚国,讨燕国齐国,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毂,建清渠,北抵匈奴戎狄,朕做到了前无古人。”   嬴政将自己的功绩一一陈列,话里的自信与理所当然却不让人反感,他的确有能力,也的确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他也曾不得不低人一头,忍辱负重,如今站在了世界的顶峰,获得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东西,天下人谁人不闻嬴政、秦始皇之名?他确确实实为历史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阿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女子轻轻抚摸着琴弦,开口道。   “可是还不够,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朕可以将曾经的边陲小国变成如今的秦帝国,但朕已经三十九了,阿晏。”   女子指尖一颤,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虽心有微澜,但也只是一点余波,那种感觉太轻渺,她活的时间太长,她的心已慢慢经不起一丝波澜。   嬴政今年三十九,长子扶苏也已二十有二,最小的胡亥今年也满十岁了,自嬴政十八岁充盈后宫以来,他的子嗣就没有少过,扶苏虽太过仁慈,但是会是一个好国君。   但再有成就的人也抵不过时间的磨砺,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嬴政的面容还是俊朗的,眼角却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   他已经不年轻了。   每个帝王都不想轻易放开手里的权利,更何况嬴政才刚刚一统六国,掌权亲政不过数年,还来不及享受手里的权利,年华便已匆匆离去,这个新的天下才刚刚成型。   “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长短,月有生死。生老病死,天道轮回,这是天地的定律,也是人间常事。”   “可是朕只知道,朕受命于天,东征西讨十数年,一统天下。这是朕打下的天下,它将在朕的手里辉煌!你让朕如何拱手让人?”   女子默然不语,她能够体会嬴政的心情和他的野心,在他还未成为秦王之前他便露出了一统天下的勃勃野心,或许是以前的经历,他对于手里抓住的东西从来不肯轻易放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本是人性,有了钱就会想要权,有了权就会想要势,而钱权势都得到了,讨好,谄媚,征伐,起义也会随之而来。而一个人得到太多就不会想要放手,但是人之一生有何其短暂,没有长久的生命,就算不想放手也不得不拱手让人,所以才会想要长生不老,这是每一个君王的通病。   果然,那个男人开口道:“阿晏,帮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嬴政没有自称朕,手摸着女子细腻白皙的脸颊,这张一如数十年前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3】   葱郁的密林间,两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行走在林间。   看着大叔身上的伤痕,天明有些自责地垂下了头,之前总觉得是这个人给他带来了灾难,可是他竟然一个人打败了秦国的三百军队,救了他的命!   想到这个,天明大大的眼睛冒出精光,偷偷摸摸地看了看被大叔握在手里的剑。一边暗自得意大叔的剑技高超,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大叔把这套剑法交给他。   天明的视线并不隐晦,盖聂自然注意到了。表面上他击退了秦军三百铁骑,带着天明安全躲过了追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如今他还能行走,凭得也不过是一股意志。   这一战结束,秦军应该不会那么快追来,他必须撑到有人烟的地方。   “啊,大叔!”天明一不注意就被晕倒的盖聂压了个正着,趴在地上无奈叹息。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直直地看着前面,也不知怎么使得巧劲,一溜烟从盖聂身下爬了出来。   意识混混沌沌,也不知晕了多久,而在鼻尖闻到清新的药香时,盖聂的意识便已经清醒了过来。过了会儿他的眼睛才恢复清明,镂空的雕花窗桕中落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身上是一床软被,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普通的小屋舍,屋里摆放着一张案几,案上还放着未干的笔墨,抄了半卷的竹简,显然主人是临时被人打断的,靠窗处还立着一个书架,放满了书简,书架旁还挂着一弦琴,精致简朴,用料却是上乘,可见这屋舍的主人也是个风花雪月之人。   掀被起身,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天明去了哪里,他刚想完便听到天明大大咧咧的喜悦笑声从外面传来。   他身上的伤已经被仔细包扎过,也没有什么疼痛感,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收留了他们。   屋外,天明眼睛发亮,死死盯着火架上的烤鸡,焦黄酥脆,黄澄澄的非常诱人,随着时间越长,香味扑鼻,而他的嘴角有着明显的可疑痕迹。   盖聂脚步一顿,再看一眼插着烤鸡的明显是他的佩剑渊虹,虽然没有表情,可是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抽了一下。   此时他才将视线看向天明对面的人,穿着蓝白色长裙,长及脚踝的乌黑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斜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眸,肤白甚雪,吹弹可破,眉目精致如画。她蹲在天明对面,歪着头似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盖聂脚步微顿,就看到那女子忽然将视线直直地看向了他,而他也看清了她的容貌和她乌黑明亮的眸子,不超过二十的年龄。面无表情,眸若寒潭,冷寂的眸子澄澈到了极致却也冷到了极致,枯燥炎热的天,被她看一眼却仿若置身在冰天雪地里。   盖聂背后忽的惊出一身冷汗,再看时,那人眼里的冷意已经收敛,漆黑的眼眸只剩一片空洞和无辜,纯净地如同婴儿的眼眸。   他虽然受了伤,走路的时候却是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离他比较近的天明没有注意到她却注意到了,看来此人武功不弱。   天明还不知道大叔已经醒了,他咧开嘴,心情一阵激动,“晏衣,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哈哈,我的烤鸡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名为晏衣的女子闻言,将视线收回,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她才指了指天明身后的盖聂,示意天明向后看。   天明眼珠子都要黏在上面了,哪顾得上晏衣的动作,盖聂轻咳一声,才将天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大叔你醒了?!”天明扭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盖聂,想到了什么有些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挡住了盖聂看插着的烤鸡……的渊虹,他眼神飘了一下,瞥见看着他们的晏衣,眼珠一转,抓着盖聂的手道:“大叔,这是晏衣,是她救了我们!她医术好厉害的。”   盖聂面色无恙地向晏衣点了下头,语气真挚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盖聂身无长物,救命之恩不敢轻言,盖聂欠姑娘一命。”   晏衣闻言看了他一眼,然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烤鸡,盖聂沉默地看着她,将疑问的眼神抛向天明。   “大叔…”天明把盖聂拉到一旁,看了一眼仍把注意力放在烤鸡上的晏衣,才对盖聂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晕过去以后,我就看到了她,她把我们带回了她的家,给你治伤。她医术很厉害,不过…她好像有点呆呆傻傻的。”   痴傻?   盖聂虽然不太相信武功医术如此了得,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会是个痴傻之人,但是他也没有把话说出来,就刚刚的情形,那人应该和天明相处的不错,至少他没有感到恶意,而且她似乎也挺听天明的话的样子。   “她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她好像除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医术,其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大叔,我觉得她挺好的。”天明挠了挠头,一手扯着盖聂的袖子,讨好地说道。   盖聂昏迷了三天,天明在这三天里都和晏衣相处,小孩子对于人的善恶最是敏感,晏衣虽然感觉上呆呆傻傻的,不和她说话她可以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一整天,饿了她就摘点果子,喝点水,食谱简单到不像人吃的!但是她救了天明和大叔,治好了大叔的伤,最重要的是晏衣很听他的话,他要什么,只要晏衣听懂了就会给他弄来。   在天明看来,虽然晏衣比他大,但是这乖巧的模样,让他很是有成就感,所以对于晏衣他是很有好感的。   盖聂对天明的话不置可否,天明虽然自小流落街头,生活困苦,看到的比一般孩童要多,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看人的阅历不够。想到友人相托,盖聂看着笑得开心地和晏衣分享烤鸡的天明,在心里又一次地坚定了保护天明的决心。   ……   “晏衣,你饿了没?我好饿啊,我们吃烤鸡.吧!”天明对晏衣不回答也毫不在意,兴致勃勃地摩拳擦掌准备捉一只山鸡来考。   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似乎除了人数没有什么变化。盖聂默默赶路,虽然他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可是并没有痊愈,秦兵也不知什么时候还会追来,所以他不敢多耽搁,休息了半日便离开了那里。   天明不放心晏衣一个人,到最后也不知怎的,两个人就变成了三个人。   走到树林的阴凉处,天明精神十足地跑去捉山鸡了,留下盖聂和晏衣两个人等在原地。   盖聂盘腿坐在树下,闭眼养神,佩剑渊虹放在他的右手边。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盖聂攸的睁开了眼睛,四周除了乖乖待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地面的晏衣并无一人,盖聂不动声色地闭上眼睛。   见他闭上眼睛,原本呆呆地看着地面的晏衣忽然抬头看了盖聂一眼,准确地来说是盖聂身边的渊虹,只一眼她就移开了视线,她的眼前,无人看得见的系统界面摊开,最上头红色加粗字体写着:渊虹,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十大名剑之一,可夺取。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ω\*)喜欢就不要大意地用手榴弹砸我吧!!!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4】   “大叔,阿晏,我回来啦!”天明抓着一只野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盖聂睁开了眼,没有说话,看见天明的一瞬间,嘴角微不可几地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只见天明衣裳不整,头发凌乱,还插着两根鸡毛!他却毫无所知地咧嘴笑着开始…拔鸡毛。   晏衣忽然走了过去,抬手把天明头上的鸡毛拿了下来,替天明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从头至尾,晏衣的动作都很温柔,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是柔和。整理好后,晏衣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她以前似乎也对着一个孩子做过这样的动作,那是…谁?   她的眼神疑惑,却想不起来,一股郁气突起,她的眼底泛起一阵红光。她一怔,脖子上灼热的温度阻止了她的思绪。她眨眨眼,眼底的红色退去。   天明的脸有些红,怔怔地看着晏衣温柔地替他整理衣服,那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人很眼熟。   看晏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他才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发,笑道:“嘻嘻,阿晏,你刚才感觉好像我娘亲啊。你和大叔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开始收一些柴,费劲心力地取火。   晏衣看着天明的举动,晃神了一下。不对,不是这样,那个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像,要更安静,更小一点?   她眼底的红光若隐若现,心里涌起的烦躁让她很不喜,杀气从她的指尖聚起。半响,她才压下杀意,若无其事地走到天明身边看着他烤鸡。   一旁的盖聂眼神不明地看着晏衣和天明的互动,眼底涌起思虑。   天明忙活了好半天终于考好了野鸡,不过因为没有什么佐料,即使烤鸡黄澄澄的很诱人,味道自然是差了些。但是如今在郊外也没有条件,几个人还在躲避追兵,也不讲究那么多了。   火堆飘起的烟熏过树梢,浓浓的炊烟在一片森绿的树林里分外显眼。   晏衣微侧头往身后看去,盖聂依旧坐在另一边的树下,此时也睁开眼往晏衣视线相同的方向看去,只有天明还对着烤鸡流口水,丝毫不知道大叔和晏衣的举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率先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是一行穿着统一制服的壮年男子,都拿着兵器,看着晏衣他们的眼神防备。   “你们是什么…人?”领头的男人看了看冒烟的火堆和上面的烤鸡,又看了看孩童模样的天明,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的盖聂,最后是蹲在天明身旁的晏衣。看到晏衣的容貌,他的声音仿佛被人打断,定定地看着晏衣,最后的字几不可闻。   和他同来的人也都被晏衣惊艳,不自觉地盯着她看,防备心放下了不少。一个孩子,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不怎么强壮的男人,以为有敌袭的项氏一族的弟子们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你们又是谁啊?”天明天不怕地不怕地开口对着之前问他的男人说道。   “呵,小孩,你家大人还没说话呢,你倒是不怕。”少年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额上戴着宝石,身穿紫色衣服的少年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少主。”   “少主,你怎么来了?”   “少羽,你怎么到这来了?”唤紫衣少年少羽的男子穿着干练,和别的穿着不同,眼神精明,走动间身形很稳,是他们中身手较好的。   “梁叔,我和范师傅说过了,不会有事的。”少年对这位梁叔很尊敬,转头向他解释,神情很是亲近和恭敬。   “喂!那个什么少主的,你们想干嘛?我大叔很厉害的,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们!”天明恶狠狠地对着那个少年放狠话。   那个少年看起来比天明略大一点,听了天明的狠话也不生气,反而趣味十足地说道:“哦,你大叔?”漫不经心地向盖聂看了一眼,却忽然怔住,盖聂手边的就是他的佩剑渊虹,少年显然也是认得这把名剑的,语气不似先前的轻巧。   “梁叔,你看,那是不是渊虹?”   项梁闻言看向了盖聂的佩剑,也吃了一惊。他们都知道渊虹是嬴政赐给第一剑客盖聂的佩剑,同样也是名剑谱上排行第二的名剑。想到之前的情报,项梁不怀疑眼前的男子不是盖聂,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思转了几圈,项梁此时比先前客气了很多,“这位想必就是盖聂盖先生了?在下是项梁,久仰先生大名,不知盖先生怎么来了这里?”   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昔日嬴政身边的第一剑客背叛了他,逃出了皇宫,嬴政大怒,下令追杀盖聂。   “天明,莫要无礼。原来是项氏一族,久闻大名,在下盖聂,只是在这里稍作休息而已,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地盘,打搅了。”   天明见项梁语气客气很多,很是得意,对着叫少羽的少年做了一个鬼脸,少年哭笑不得,狠狠瞪了一眼天明,惹来天明更夸张的表情。而看了整个过程的盖聂淡淡出声道。   少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注意到了天明旁边的晏衣,瞬间被惊艳到了,不过少年眼中非常干净,是纯粹的惊艳和欣赏。晏衣的身份让少羽很好奇,听说天下第一剑客盖聂一直在找一个孩子,这是他知道的,而那个叫天明的应该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孩子了,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要知道盖聂背叛嬴政出逃,带着一个不能自保的孩子已经很难了,而这个女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会武功的。看着晏衣忽然侧头倾听,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举动,少羽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一个弟子问道:“今日是谁值班?”   因为天明烤鸡引火,不小心点燃了他们的信号弹,所以他们才会匆匆赶来以为是敌袭,可是一直过了那么久负责巡逻的弟子却没有出现,这太奇怪了!   那弟子说道:“少主,今日负责巡逻的好像是,阿忠。”   少羽蹙眉,“那他人呢?”   那弟子一颤,“不…不知道。”   两人对话刚说完,林子里忽然飞起一阵惊鸟,少羽惊呼一声:“不好,有敌袭!”   盖聂和项梁顺着动静看去,天明抓着刚烤好的烤鸡眼睛发亮。   默默不语的看着这场景的系统:“……”这孩子得多大的心才能在这么紧张的气氛还是敌袭的情况下吃烤鸡啊?!   系统内心的吐槽众人当然听不到,林子里越来越大的动静,地面的震动让众人都绷紧了身体,严阵以待。   两边的树迅速倒下,一个将近一丈多高的巨人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杀气腾腾道:“盖聂在哪?”他眼珠转了转,看见持剑的盖聂,脑子里响起赤练的话。   【只要你看见了那把剑就知道,而那把剑的主人就是你要杀的盖聂。】   瞬间他像找到目标一样冲着盖聂奔去!   “小心!”少羽喊道。   正在啃烤鸡的天明看着一个巨人冲着大叔那里去,乐了,大声道:“大个子!哼,让你尝尝大叔的厉害。大叔,加油!用你的剑法好好教训他一顿!”   听到天明声音的少羽顿时担忧的神色一僵,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却奇异的安心了许多。   这或许就是那小子的神奇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进展比较慢→_→食用请细嚼慢咽~ 喜欢就收藏吧,留言表达乃萌对作者森森的爱!!! ☆、秦时明月【5】   荒凉的村野,三辆马车飞驰而过,两边掠过残破的茅屋陋舍,光秃秃的枝桠张牙舞爪地目送马车前行,在殷红的夕阳下显得颇为狰狞。   周围除了马车的辘轳声,寂静地诡异。   天明和少羽坐在马车顶上,马车很大,两个孩子坐在上面也绰绰有余。虽然路有些崎岖不平,好在驾马的弟子手段熟练,一路倒也平稳。   “小子,你们要去哪?”少羽揭开水囊封盖饮了一口,好奇地问道。   天明眼睛盯着少羽手里的水囊,嘴里说道:“我也不知道,有很多坏人一直在追我们,大叔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   之前的巨人是卫庄手下的无双鬼,力大无穷,若是以少羽项梁之力恐怕一点胜算也无。然而盖聂一招百步飞剑穿喉而过取其性命,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他们的藏身之地已经暴露,最后决定和盖聂他们一起去镜湖医庄找墨家弟子寻求庇护。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墨家崇尚非攻,兼爱,尚贤,反对战乱,因此在这个天下虽定、乱世未绝的时代,很多人都投靠墨家,希望有一个容身之所。   晏衣和盖聂一个马车,因为马车有限,而且晏衣和盖聂天明又是一起的,所以后面理所当然的把他们安排在同一辆马车里。自出发起,马车里就异常安静,少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下的马车顶,说道:“你们一路很幸苦吧?”   “嗯,也还好吧,虽然有很多坏蛋要杀我和大叔,不过大叔很厉害,他们都打不过他,嘻嘻。”   杀他和大叔?那那个叫晏衣的女子?少羽这样想也问了出来。   天明:“阿晏是半路上遇到的,她医术很厉害的!大叔的伤就是阿晏治好的。”趁着少羽没注意,偷偷喝了一口他的水囊,一下子被呛得咳出声来,“咳咳咳…这是什么呀,好辣!好难喝!”吐了吐舌头,想要把嘴里辛辣的味道驱散。   少羽原本还在疑惑这晏衣会是谁,一看天明的举动就笑了,“这可是酒啊,小孩子可不能喝。”   “哼,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天明不服气地哼哼。   “这可是楚国的酒,在我的国家,比你小的孩子都比你会喝,呵呵呵……”   “楚国?你的国家?”   “是啊。我们中有人来自韩国,有人来自燕国,也有人来自魏国、赵国、楚国。战争让我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失去了一切。我们这些失去故土的人,此刻却在他的国土上自相残杀,拼得你死我活,这岂非是嬴政最希望看到的?”少羽语气平淡,目光穿过云海,眼神太复杂,至少天明只看懂了那最浓郁的悲伤。   “哎呀,那个,什么湖什么庄的在哪啊?”天明纠结了一会,有些僵硬地问道。   “是镜湖医庄,笨蛋。”   “你才是笨蛋,我当然记得,我只是考考你而已!”   马车顶上两个小孩的打闹没有影响马车里的平静,盖聂盘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忽然靠近的属于女子的清香和药香让盖聂僵硬了身体,眼睛一下子睁开,看着晏衣伸手想掀他的衣摆,面无表情的脸难得出现一丝慌乱和僵硬。   他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伸手抓住晏衣的手腕,引起后者疑惑的目光。盖聂:“晏衣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发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干涩。   晏衣眨眨眼,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不觉心旷神怡。盖聂正疑惑,晏衣说道:“伤,包扎。”声音平淡干净,带着淡淡的疑惑,无辜纯稚。又慢慢皱起她好看的眉,似不满盖聂僵着的动作,手腕一转挣脱了钳制,伸手又去掀他的衣摆。   盖聂有些不自在,但好歹没有再阻止晏衣的动作了。他却忽略了,晏衣刚刚轻而易举地挣脱他的钳制的事,即使他身负有伤,晏衣若没有武功,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挣脱?   盖聂的腹部,后腰,背部,肩上都有伤,除了腹部伤的最重,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之前晏衣用止血散和活络散给他敷过,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她用止血膏在腹部包扎,又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两颗淡绿色药丸让盖聂服下。   马车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晏衣耸了耸鼻子眼里有些嫌弃,也不理盖聂,独自抱膝坐在另一角落里,头靠在车窗边。路过的风偶尔吹起布帘,露出外面的荒凉景色。   盖聂很快平复好了心态,对着晏衣真挚地道谢:“多谢。”   晏衣敷衍地点了点头,她有些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她缓缓闭上眼,却没有睡。她在脑海里点开系统,查看项氏一族的资料。   她没有以前的记忆,从她睁开眼起她就知道她丢了一份很重要的记忆,她隐约记得她不是这里的人,很奇怪,明明活在这个世界她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里不属于她。而且她总有种有事没完成的感觉,她潜意识不想去做这件事,但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催着她去做,然后她发现了她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她武功很好,这种好在她醒来看到的那些人就表现得很明显,她的心很平静,她甚至觉得这些人——不论男女——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杀死。就算没有遇到什么高手,她也依然这样觉得——自己很强。   她还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系统,这个系统对于现在的她很有用处,也因为这样她知道了她没有做的事是什么,系统里有一个任务列表,里面有她没完成的任务。没有记忆让她不安,她这种与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感觉太糟糕了,可是系统目前没有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或许是任务的原因,也或许是太过无聊,所以她决定继续做任务。根据系统提供的信息,她在她醒来的地方找了一个住所,熟悉下自己的医术和系统。然后,她等来了受伤的盖聂和天明。   说实话,虽然没了记忆让她多少有些烦躁,在看到天明之后这种烦躁似乎被扩大了,有时看到他又像是安抚了,这种反复的情绪让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杀意,但被她很好的压制下来了。   这些人不能杀,她心里有这样的直觉,所以她跟着他们一起走,打发时间,也顺便将所谓的系统任务做完。   将杀意和烦躁压下,她身上的气息瞬间柔和了。   安静的马车里意外地多了点温馨的意味,盖聂看着晏衣,从她的呼吸中看,自然知道她没有睡着,他的表情和缓了些。此时,马车的门帘突然被掀开,天明的脑袋从上面探下来,道:“大叔,好多狼跟着我们!”   盖聂看向晏衣,她已经睁开了眼。两人出了马车,在马车后面,果然有很多狼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追着他们,而天快要黑了。   “那是什么?!”天明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狼群里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的影子,惊呼出声。   那影子慢慢靠近他们的马车,明明挺远的距离,可是下一瞬他就不见了身影,一声惨叫起,最后面护着马车的弟子死了。马受到了惊吓,一直叫个不停。短短时间内,又有几个弟子被杀了。看到这情况,他们都知道是遇到棘手了,盖聂果断地叫他们将粮食,水集中在一辆马车上,把其余马车和物品扔掉,全速前进,在天黑之前出这片郊野!   只是,无论他们如何紧赶慢赶,天很快黑了下来,而他们却还没有出这片郊野。狼群更兴奋了,黑夜就是他们的时间。   晏衣有些烦躁,这些狼群明显是有人操纵的,而那个人武功也不低,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她直觉她是有武器的,还是一对兵器。   她想起了在她醒来的时候叫她宿主的系统,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拿出武器,虽然她觉得理所当然,但又隐隐觉得在这里是不可以的。   在晏衣思索的时候,盖聂已经和那个苍狼王交起了手,天明唯恐天下不乱地呐喊助威,少羽扶额叹息。   苍狼王被盖聂牵制住了,可是狼群却没有退下,时不时蹿起攻击马车和马车周围的弟子。   “呜…!”一只狼趁机扑向最为柔弱的晏衣,快要成功的时候,晏衣转头看了它一眼,眼中红光一闪,狼立刻哀嚎一声,远离了危险。   一直注意盖聂和苍狼王的少羽、天明没有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进展比较慢,作者拉着牛慢慢耕(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6】   “阿晏别怕,有我保护你!”天明颇为豪气地拍拍胸脯,看着晏衣的眼睛明亮有神,说话时眼神坚定无比。   晏衣看着他赤手空拳地站在她面前,嘴里信誓旦旦地说着要保护她的话,唇角微微弯起,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站到他的身后,看着他和少羽,一副好奇又信任的模样。   火把一个接着一个熄灭,马儿嘶鸣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月亮也不见。偏偏天明就像是感觉不到气氛似的,乐呵呵地拿着一把火把,又从少羽手里拿过水囊,看着欲扑上来的狼群笑得贼兮兮的,在少羽目瞪口呆下喝了一口酒就着火把狠狠吐了出去!   烈酒加上火焰,火苗瞬时增大如一条火龙袭向狼群,引起哀嚎声声。   晏衣加深了唇角的笑,看着嚣张至极地和狼群叫板的天明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   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啊。   苍狼王是流沙刺客团的第三高手,能够控制狼群,在黑夜里身法近乎鬼魅,不过盖聂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苍狼王不是盖聂的对手。   不出她的意料,苍狼王身死涂败。没有头领,狼群变得骚动,却还是紧紧跟着马车,没有退下。   晏衣借着天明的遮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狼群,红光一闪,狼群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呜咽着逃离了,宽阔荒凉的郊野又只剩下他们一行人了。   看见狼群退下,项梁和范增顿时松了一口气,此次他们损失了不少人,剩下的人能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也是大幸,他们又欠了盖聂一份人情。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得到了传达的信息。   前方起了薄雾,一点亮光慢慢向他们靠近。朦胧的荧光翩翩,薄雾飘扬像是天宫的仙气般飘渺无云,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那少女姿容甚好,笑靥盈盈,提着一盏灯,出声道:“蓉姐姐让我来接各位,路上舟车劳顿,大家请随我来。”   天明自那少女出现的时候就看直了眼,眼也不眨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看。项梁打趣道:“蓉姑娘何时收了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小姑娘?”   少女掩嘴笑道:“我叫月儿,是蓉姐姐的助手,各位莫要打趣月儿了,跟我来吧。”说完,提灯走在前面带路,怕是不好意思了。   众人善意地笑了,跟着月儿走到了河边,坐上了小舟。路上,天明一直往月儿旁边凑,和她搭话,少羽见状,做无奈摇头状,嘴里发出不明意味的啧啧声,惹得天明对着他张牙舞爪的。   少女则在一旁矜持地笑。   雾渐渐散了,众人来到一处小岛上,树绿莺啼,花团锦簇,竟似一处世外桃源。   天明被门口一块牌匾吸引,皱着眉看了好久,看了一眼少羽欲言又止,又转头拉着晏衣的手,问道:“阿晏,这上面写的什么?”   “这是镜湖医庄的三不救。”   晏衣还没开口,少羽就先说了出来。天明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被引了过去,“什么是三不救?这字我怎么看不懂啊。”   “这是燕国的文字,外面已经不用了,不过这里倒是无所谓。”   “秦国的人不救;姓盖的人不救;因争强好胜爱好比剑的人不救。”清雅如玉石相击般清亮的声音从晏衣嘴里说出,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到了她身上。   这少女自他们见到就没有说过话,他们还以为是有什么隐疾,心中不免可惜,如今听到这般好听的声音,也证实了少女并非哑巴,心里顿时有一种美玉无瑕的感觉。   少羽同样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他另一方面想的却是,晏衣可以看懂燕国文字,是原本是燕国人还是只是因为学过燕国文字?   项梁和范增原本也有些怀疑,可是既然晏衣是和盖聂一起来的,一路上也没有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再加上听说她医术精湛,在任何时代,医者总是能被多一些人尊重,谁也不想在哪一天受伤的时候却因为得罪了大夫而得不到治疗。也因此对晏衣的一瞬间怀疑降到了最低值。   “这是蓉姐姐的规矩,若要蓉姐姐救治,必须是除这些人之外的才可以。”月儿跟着后面说出了解释。   “什么三不救啊,哼,她怎么干脆不在这里挂一个牌子写上‘都不救’好啦!”天明撇撇嘴,对这个医庄主人瞬间没了什么好感,他这个从小混在街头的流浪儿都知道大夫是给人治病的,他也很敬佩那些大夫,可是这个医庄却定下这些臭规矩,脾气真大,哼。   乌溜溜的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拉住晏衣的手腕晃了晃,高声道:“切,说她是医仙,我家阿晏医术也很好啊,谁厉害还不一定呢!”   “既然不喜欢又何必留在这里。”清冷的声音传来,少羽他们都有些尴尬,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背后说别人坏话,被说的主人公却听到了所有的尴尬感。   天明却没有一丝一毫被人抓住的尴尬,他看着端木蓉的一张冷脸,浑身哆嗦了一下,心道,果然一副别人欠她钱的样子,难怪要定这么奇怪的规矩了。   “蓉姑娘,好久不见。”范增和项梁对着女子作了一个揖,客气地问候。   “项先生,范先生,医庄简陋,不好招待,我让人为你们安排另外的住处,不周到处还请见谅。”   “呃……”项梁范增动作一僵,想是端木蓉生气了。   “有劳蓉姑娘了,我们想见见巨子,不知蓉姑娘几时回去?”项梁思量,斟酌着开口问道。   端木蓉冷着一张秀丽的脸,听到这话,将视线转到盖聂,晏衣和天明身上,蹙眉道:“他们是谁?”   项梁解释道:“他们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希望也能一起,蓉姑娘以为如何?”   “救命恩人,他叫什么?”   项梁话一哽,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牌匾,掩饰地咳咳,“…他,他叫盖聂。”   “他姓盖?项先生,我想你知道我医庄的规矩,虽然不是求医,但是那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一听盖聂的姓氏,端木蓉脸色更冷了。   项梁一头汗,为难地看着端木蓉和盖聂他们。   “哼,谁要跟你们去哪啊!大叔,阿晏,我们走,才不要和这个坏女人一起!”天明首先炸毛了。   盖聂也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虽然有些原因他想要去那里,可是也并非一定去,所以他拱手作了一个揖,说道:“是我们打扰了,抱歉,我们这就告辞。”   天明对着端木蓉做了一个鬼脸,看见她旁边的月儿,心里有些不舍,不过还是大叔和晏衣的重要超过了月儿,挥去心里的不舍,他对着少羽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一路上和少羽打打闹闹的,他也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等一下!”   “嗯?”天明疑惑。   “你们可以留下。”端木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开口让盖聂他们留了下来,又对月儿说道:“月儿,他们就交给你安排了。”   “是,蓉姐姐。”月儿乖巧地回答。   端木蓉走了,临走前看了一眼盖聂手上的佩剑,引得晏衣终于正眼看了端木蓉,只是眼里含着的东西不太好就是了。   端木蓉被身后的视线看得后背一寒,脚步不停眼神往后一瞥,惊得身形一顿,稳了稳心神才继续走,心里却对那个除了刚开口解释牌匾就一直安静的待在一旁的少女升起戒备。   这时她才意识到,那样出众的长相,分明是极引人注意的,自己一开始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么运用自如的隐匿的掌控力,此人恐怕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无害。她已经答应了他们,那人进去,是好是坏?   端木蓉的忧心他们完全没有体会,因为房间有限,项梁他们不住在镜湖,盖聂,晏衣,天明三人住在这里。   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全一无所知,在这个和平掩盖下的布满硝烟与瓦砾的乱世中,生存是唯一的长路。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7】   身形瘦弱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穿行在丛林里,乌黑暗沉的眼睛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无人跟踪,他才加快脚步,身影没入茂密的林间。   拨开林叶,面前出现一片狭小的空地,看见倚靠在树下白色纤长的身影,小孩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那天凭空出现的女子穿着纯白为底的长裙,腰间缠着红色的丝织方巾,戴着白色兜帽。奇特的衣着隐着低调的奢华,金丝银线勾勒出纤细柔韧的腰身和光洁细嫩的手臂。主金色调镶嵌绿色宝石的额饰用金链吊着压在刘海上,柔顺的乌发长及脚踝。   金质的饰品举手投足间发出琳琅声响,似遥远大漠的声声驼铃。华丽的弯刀上各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一黑一白,是他不认得的兵器,看着不像是武器,倒更像是艺术品。   这个女子来历不明,浑身都是秘密,不管是奇特的服饰还是华丽的武器。   但他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人能帮他。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可是却无比真实。不过他不敢过于亲近她,人对于未知总是恐惧多过好奇,更不要说他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子,即使他平日里表现得多么早熟,他也还是个孩子。   所以这几日来,他避开看管的人到这里,却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偶尔那人会问他一些问题,虽然觉得奇怪此人对现在形势的不了解,他还是乖乖回答了。   而他这几日的收获,知道了她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晏衣,对这里很不了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留在了这里,他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这也许说明这个人和他想象的一样厉害。最好的结果是,她并不排斥他的接近。   小孩找了个离她不远的树下坐着,宽大的衣袖因他的动作露出一节苍白纤瘦的手臂,白的透明,甚至能看见青色的血管。他的衣服有些破旧,却干净整齐。营养不良而显得有点肌黄面瘦的脸上,一双修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眸透着一股冷锐,全然没有属于他年纪的活泼天真。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即使坐在地上也姿态端正,一举一动带着贵族的优雅,仿若将礼融入了骨子里。   米丽古丽从那个孩子进入这片树林她就知道了,自从她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了他名字他就经常来这里看她。很多时候两人都不说话,沉默却不尴尬,反而有种宁和的气氛。   她起身走向密林,那个孩子犹豫了会又继续坐在原地。   就在他以为那人走了的时候,米丽古丽终于回来了。她的手上提着一只鸡和一只山兔,另一只手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小小的锅。   小孩捏着一片鸡肉,动作优雅地往嘴里吃着,米丽古丽却看出了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漆黑的眼眸有些呆滞。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米丽古丽翻手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些粉末涂在鸡肉上,又一翻手拿出两个白色为底绘着玉兰花的瓷盘,一个小碗,一双筷子和汤勺,又拿出一条丝绸方巾铺在地上,将瓷盘碗筷放在上面,烤好的鸡肉和兔肉切成小块放在盘里。   注意到米丽古丽看他的眼神,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脸上出现薄红,眼神无措,难得表现出孩子的一面。   米丽古丽动作不停,很快又烤好了一片鸡肉,看着两盘鸡肉和兔肉,她拿起小碗在另一边的小锅里盛起里面的排骨汤,递给小孩。   “吃完了就离开吧,别再来了。”   说完不管小孩就走到之前休息的树下,轻轻擦拭她的弯刀。   小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接住了她递过来的汤碗,低垂的密长的睫毛在脸颊扫下一片阴影,薄唇抿紧,透着一股倔强。   “请先生收我为徒。”   米丽古丽动作一顿,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小孩,声音平淡无波:“为什么?”   “七国纷乱,烽烟肆起,这个世上,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资格,我不想当一个弱者,我想活下去!”他一个孩子,能依靠的只有他那个母亲,而他的母亲能顾到他多少?自从他在三岁就没有见过的父亲离开,留他们母子在这里,他们就受尽了白眼。   他们不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但是在其他方面却对他极为苛刻。   每天冷掉的饭菜还算好,吃不到饭才是常事;一身衣服穿好几年,破了只能补;他们不准他上学,白眼小绊子不断。而他的母亲,靠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倒是好一些,却让他恶心!   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痛恨母亲的作为,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他明白了,因为他们是弱者,所以理所当然被比他们强的人欺负,甚至奴役!   但他不甘心,不甘心作为一个弱者活着,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在这个乱世,人命是最廉价的。而他的父亲,恐怕早已将他们母子遗忘,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享乐!   来到这里几天米丽古丽从这个孩子口中也知道了现在是战国时期,七国割据,逐鹿中原,人命,是最廉价的。这里是赵国都城邯郸的一处行宫的后山,而这个能住在行宫里的孩子,不是王室就是贵族家的孩子。   至于为什么会瘦成这样,被欺负也没人管,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无外乎利益二字。   米丽古丽突然向前一扑,掐住孩子的脖子将他压在地上,她很轻易察觉到了手下孩子僵硬的身体。小孩手下意识地摸向靴子,半路却停了下来,眼神倔强地盯着米丽古丽。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吐出的话却冰冷得很:“我知道你有兵器,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有个徒弟,心性比之你甚至还差了点。乖,回去吧,不要再来了,不然,我就杀了你。”   小孩额上冷汗直流,他看着米丽古丽离去的背影,手紧紧抓着地面,直至掌心流血也没感觉。   ……   晴了好几日的天忽然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响起了云雷,眨眼功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水汽迷蒙,林子里看不清方向。   身穿玄衣瘦弱的孩子眨了眨眼,让雨水不流进眼睛里,双腿像灌了铅,他咬紧了牙一抹脸继续往前走。迫人的惊雷声滚滚而来,空无一人的寂静山林此时显得有些凄冷。淋了雨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隐约看见一袭白色出现在眼前。   “…先,先生。”小孩苍白的脸上升起不正常的红晕,声音有气无力含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依赖,浸了水般的黑眸莹润剔透,像某种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   两天过去,小孩都没有出现的时候,米丽古丽以为他放弃了,在看见小孩的身影的时候,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无奈。她跟在小孩身后,看着他找她,天一会就下起了雨,那个孩子却倔强的不肯离开。直到他倒了下去,她才拿出一把罗嗓空谷幽兰,施施然走到小孩面前。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米丽古丽把小孩身上带着的匕首送到他手上,说道:“你想要成为强者,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成为强者的意志。”   然后,她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看着小孩迷茫的时候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冷冽。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8】   犹带着热度的血喷洒在脸上,漆黑的眼睛迸发出惊人的亮光,他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把匕首插.进肉体,直到那微弱的呼吸终于停断。   动作引起的身上的伤痛让他眼神聚焦,手臂已经麻木,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黑色的衣服本看不清颜色,被雨水一遍遍刷洗。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体的冰凉和心中火热的激动将他折磨得像是被撕裂一般。他抖着手脚从地上爬起来,缓慢地转身,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却很亮,他的手紧紧抓着染血的匕首。   此时的他就像走投无路的野兽临死前的疯狂,明明伤得很重,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他的表情却比任何人都要镇定。   她仿佛看见了王,百兽之王,虎视眈眈地盯着侵入他的领地的敌人,只要一有动作他就能咬碎你的喉咙!   “呵,王啊。”米丽古丽嗤笑一声,走过去将那孩子搂进怀里,手扣住他袭向她的手腕。   “叮——”匕首落在泥地里。   她伸手翻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倒在地上的三个身穿统一服饰的侍卫上,“呲——”融为了血水,慢慢化成了水汽,消失不见了。   将小孩抱起,走到她这两日休息的山洞,将山洞里的一些稻草铺在一起,面不改色地脱掉孩子的湿腻的衣服,或许感到了寒冷,小孩光着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曲起身体环抱着自己。   用水给他擦了身,用止血散和绷带给他包扎了下伤口。素手一翻,几根银针飞速地在他身上插了几下。   从包裹里掏出一件披风,盖在小孩的身上,做完这些,米丽古丽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   小孩身体素质不错,过了一夜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伤口在止血散的作用下也结了疤,除了浑身无力以外,似乎和平常时没什么不一样,让刚醒来的孩子险些以为昨天的血腥是一场梦。   “醒了?”   朝声音看去,身穿白衣的女子前面,醇香的热汤汩汩烧着,米丽古丽盛了一碗递给他。虽然饿得狠了,还是动作很优雅地把汤喝完,又递给他两个包子。   “先生,你什么时候教我?”小孩吃饱饭就开始询问教学的事了。   “不急,你说你想成为强者,不想成为弱者被欺凌。那么,你想学什么?武功?才学?”米丽古丽舀了一碗汤,浓郁的肉汤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只要先生有的,我都想学。”尚且稚嫩的童音回荡在小小的山洞里。   不出意料的回答,米丽古丽勾起唇角,起身往外走。   小孩一急,动作急切却不失礼地追上米丽古丽身后,“…先生?”   “小孩,你叫什么?”   “…政,赵政。”   “哦,阿政。”   小孩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我们要去哪?”   “给你上第一课。阿政,我会的东西很多,而你能学多少就要看你的意志有多强了。”   “是,先生。”小孩的眼睛瞬间明亮得犹如万千星辰。   在这个布满硝烟与瓦砾的乱世中,没人能纤尘不染地活着。   五步之内,百人不当,十年磨剑,一孤侠道;千里挥戈,万众俯首,四海江湖,百世王道。   “治国亦如治病,而凡欲治病,先查其源,先候病机。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全。”   “诸王纷争,逐鹿中原,乱世七雄,燕、赵、韩、魏、楚、齐、秦,战争已经延续了三百年。阿政,你的父亲颇得华阳夫人宠爱,还给你添了不少兄弟姐妹,你和你的母亲如今却还待在别人的地盘。这场战争,卷起的风暴会比以往更甚,若不想成为牺牲品,你就要拿出足够让他不放弃你的筹码。”   阿政,你的选择又是什么呢?是以武之侠道,还是要成为千古帝王呢?历史啊,如果改变的话,那么以后还会有大唐吗?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系统,我似乎,又魔怔了。   赵政今天依旧避开看管自己的人,来到了后山,走的时候撞见了母亲,不过她忙着讨好一个有点官职的男人,没有在意他去哪儿。   听到小孩的脚步声,米丽古丽将事先准备好的轻剑拿给他。   “这是轻剑千叶长生,暂且作为你的佩剑。今日就用这把剑把前几日的剑法演示一边给我看吧。”   “是,先生。”   千叶长生,藏剑山庄神兵,长三尺三寸重三斤三两,剑身望去仿若一泓清水,外饰以银杏叶,寓意长生。原本是二小姐叶婧衣的佩剑,米丽古丽用侠义值从系统那里换来的,配上剑谱山居剑意正好。   就这样,米丽古丽收下赵政作为第二个弟子,她和他说他有一个师兄,不过他不在这里。   早上练习两个时辰的剑法,然后再教他读书习字一个时辰。   虽然米丽古丽会的字和这个时代不同,现在普遍通用的是金文,只是不同的国家笔画会有些不同,但是系统可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让她读书写字没有任何文化差异的问题。   下午教他布阵,医卜,帝王术。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一年就在米丽古丽教导赵政、赵政偷偷来后山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他接触到的一切中过去。   九岁的赵政在米丽古丽的投喂下,身子已不像之前的那样单薄。   拨长的身高,身上薄薄的肌肉勾勒着越发流畅俊秀的身姿。身上穿着的是米丽古丽为他做的衣服,一身玄衣,内衬七宝白绫衫,绫罗天丝系带,黑色登云靴。风掀起乌发,俊秀的孩子,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眸沉淀着睿智和冷冽,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人时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阿晏,今日母亲告诉我,父亲派人来接我们回去。”他的话很平淡,不像在说最亲密的父母,好似在讨论两个陌生人。   从不知何时起,他不再叫米丽古丽先生,而是叫她随意取的名字——阿晏。   “这不是很好吗?你的机会来了。”   赵政看着米丽古丽,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重大的问题,“那你呢?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不,现在还不是好时机。阿政,你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你现在回去,既是机会又是险境,双手难敌四拳,何况,你要对付的可比洪水猛兽强多了。”米丽古丽笑容甜蜜,眼神含着纯粹的亮光,低哑柔媚的声音,带着诱哄道:“你需要属于自己的势力,一把能为你扫除一切障碍的利刃。”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9】   墨家机关城隐藏在群山之中,依山而建,地势奇特。方圆几百里都是陡峭的悬崖深谷,很难攀爬。而其下方环绕着湍急奔腾的滔滔江水,水里礁石乱布,周围遍布机关陷阱,易守难攻。   走过墨规池,来到一处崖壁边,班大师抬头对上面穿着黑白两色制服的墨家弟子说道:“兼天下,爱终生,赴汤火,蹈利刃!”   话落,一艘云艇降下来。   云艇上,表情略有些玩世不恭,中分短发,颜色棕黄,后头扎一个小辫,前头落下来两绺发束,身材纤瘦,着天青、月白两色对开的斜襟布衣,名为盗跖的青年身形一晃就到了端木蓉面前,狭长的眼眸向上挑,嘻笑道:“蓉姑娘,一路辛苦了。”   “你的伤还没好,我说过不要使用神行求,你这样是要砸我的招牌?”端木蓉即使对着盗跖这么玩世不恭的样也依旧冷着脸。   “嘻嘻,有蓉姑娘在,再伤一次也不怕,哈哈哈。”盗跖厚脸皮地讨好笑道。   “嗯,他们是?”   “这位是盖聂盖先生。”班大师介绍道。   “哦,他就是第一剑客盖聂?”盗跖眼睛看了一眼传说中的第一剑客盖聂,随后视线定在晏衣身上了,“这位大美人是?呵呵呵。”   班大师一眼就看出盗跖在想什么,“咳咳,小跖啊,蓉姑娘可还在这里呢。这是晏衣姑娘,是盖先生的朋友。”   “我呢,我呢?老头。”天明看自己被忽略了,不甘寂寞地挤到前面,嚷着让班老头介绍介绍他。   “哟,小鬼,你又是哪个啊?”   “咳咳,我呢叫天明。”天明严肃脸说出自己的名字,好似自己的名字说出来给他们听是他们的荣幸般。   机关城不愧它的名字,短短一条路,走过的机关陷阱就不知多少。走在悬壁的栈道上,转角处传来隆隆声,天明眼睛一亮,兴冲冲地拉着晏衣往前走。   晏衣波澜不惊的眸子微微张大,眼前是一处瀑布深潭之景,飞流直下气势汹涌的瀑布带起阵阵凛风,衣袂翩跹,若乘风而去。   “这回我总算听懂了,你想下去游泳?那可不行,水流那么急是要出事的。”   因为水流冲击的巨大声响,说话声就显得很小。天明张大嘴尽力吼,声音也很小,但这并不代表像盗跖这般功力的人会听不见,他明显是在逗弄天明。   见天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盗跖噗笑出声,“小子,逗你玩儿的。底下那些个大轮子就是整个机关城的心脏,它们运转起来,城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能量。”   天明也知道自己被戏弄了,鼓着一张脸,傲娇地冷哼一声,牵过晏衣的手怒气冲冲地走在了盗跖前面。而背对着盗跖的天明自然没有看到他忽然收起痞笑正经起来的脸,警惕探究的眼神看向晏衣,想到刚刚她虽面无表情的脸,眼睛却难掩好奇的亮晶晶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不一会儿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慢吞吞的跟在天明身后,无奈耸肩,好像把人玩生气了。   晏衣自然感觉到了身后探究的视线,不过她没有理会,对于她来说,盗跖此人除了那神行术,其他毫无威胁。   不,就算有神行术也不是威胁。   深潭上架起一座吊桥,另一边就是机关城的真正入口了。那里有一些墨家弟子在迎接,站在最前首的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   “徐老弟,你个大忙人也来迎接我们啦!”班大师乐呵呵地笑成了一尊弥勒佛,回到机关城,他显然心情很好。   盗跖在一旁插嘴道:“徐夫子感兴趣的可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   班大师鄙夷地看着盗跖,怀疑道:“这个徐老弟难道跟你一个德性,也是为了迎接大美女来的?”   盗跖回以一个白眼:“当然不是,你用脚趾想都应该明白,老徐最着迷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飘向了后面的盖聂。   盖聂手中的渊虹自徐夫子一出现就兴奋地抖动,这时周围一安静下来它就像磁石一样被徐夫子吸了过去。   “喂,那是我大叔的剑,快点还过来!”见徐夫子不说话,只是眼神凝视着渊虹,手爱惜地摸着剑身,天明眼睛一瞪:“哎,我在和你说话呢!”   晏衣按住天明的肩膀,摄人的视线移到渊虹身上,这可是她先预定的,如果他们真的要抢,她不介意用暴力解决问题。   徐夫子忽然抬头看向了晏衣的方向,和盖聂一起来的少女面无表情,但眼神纯澈清亮,仿若稚子。   也许因为他突然看向她,少女面上有些惊讶和茫然,却没有害怕,反而看了他一会,歪了歪头,眸光浅浅,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露出一个毫无杂质的笑靥。   徐夫子的年龄可以做少女的爷爷了,看她这乖巧无害的模样,心软成了一片,心里感叹,若他有孙女,也有这般大了。   盖聂却没什么气愤的情绪,他开口问道:“阁下莫非是……”   “我姓徐,弟兄们给个面子,称我一声徐夫子。”徐夫子将视线移回,重新和盖聂说着。   盖聂:“原来是人称剑之尊者的徐夫子,你手中铸造出的宝剑都是剑客们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刃啊。”听说此人是铸剑大师徐夫子,盖聂脸上的神情更加恭敬了,天下间所有剑客都离不开剑,而徐夫子铸造的神兵利刃无疑是剑客们最梦寐以求的。   徐夫子听得这盛誉却没有多高兴的样子,摸着渊虹,眼里流露出一股遗憾,“比起这把渊虹,我还不过是学了些皮毛罢了。”   盖聂对徐夫子抛过来的渊虹不躲不让,不偏不倚地正好入鞘。   “那铸造这把渊虹的前辈是?”   徐夫子:“是我的母亲。这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件作品,由你佩戴,也算找到了一个好主。”他摸了摸胡须,多了一份凝重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城里还有一把水寒,此剑与你的渊虹剑性相克,从选材到铸造工艺都截然不同,这两把剑注定是水火不容。水寒在剑谱上排行第七,渊虹第二,但剑谱上排名前十的名剑都有独到之处,排名高低并不代表强弱之分,你最好小心一点。”   盖聂:“佩戴水寒的人是?”   徐夫子显然不想多说,只说了一个名字,就带着他们入城了。   过了机关匣就是机关城的内城,机关城依山而建,到处都是崖壁悬阁,住的房间也都是在崖壁上开凿出来的,十分简陋,而屋后毫无意外的都是崖壁。   他们刚进来就看见一大群墨家弟子行色匆匆地跑向一个地方。   “不像警报,怎么回事?”盗跖随手抓了一个弟子问道。   “是这样的,有一个小孩要和铁统领比试,兄弟们都去看呢。”   “和大铁锤比试?嘿,有意思。”   天明听了也好奇的想去看看,“阿晏,大叔,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等盖聂表态就撒丫子跑了。   盖聂没有说话,默默垂下了眼帘,在天明之后和墨家弟子一起向比赛处走去。   晏衣点开地图,原先空白的都是地方渐渐显出墨家机关城的详细布局,只要她来过的地方都可以标记,到时候点开地图就可以找到她要去的地方。   等盖聂他们到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而和大铁锤比试的正是之前分开的少羽。天明用石头暗算少羽,墨家一向奉行光明磊落,天明偷师暗算的行为与他们相悖,打铁锤正抓着他想给他点教训。   “大铁锤,放了他吧。”   一个身穿浅蓝衣服有着一头雪发的女子漫步走来,姿态和美,颇有倾城之姿。   她神色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你以后要是左手暗算别人,就剁了你的左手。要是右手暗算别人,就剁了你的右手。要是用脚就打断你的腿,若你心里在想,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吓得天明面无人色,眼神发虚,这位叫雪女的女子短短几句话就把天明给治住了,而且看样子,天明以后一定对她退避三舍!   晏衣的注意力却不在场上,也不在那貌美女子身上,在雪女走过来的阴暗处,一股剑气萦绕在那里,隐隐伴着杀气。   系统界面弹跳出来:水寒,十大名剑之一。   ——可夺取。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10】   热闹看完了,墨家弟子安排盖聂他们的住处,说是房间其实是石室比较合适。   室内一扇窗户,外面是几百丈看不见底的深谷,一张床一张桌椅,就没有别的了,很是符合墨家节俭的优点。   半夜,几个小孩睡不着要去探险,房间的隔音的确很差,晏衣听着房间外的声音,睁开了眼。   盖聂的房间在她的旁边,入夜之后就没什么动静,天明的房间则在盖聂的旁边。   医庄的落点已经被流沙和秦军的人发现,不得已,端木蓉等人带着盖聂他们离开,去往墨家机关城。这座机关城耗费数百年的时间和心血建造而成,墨家祖师爷曾说过,乱世未绝,这将是人间最后一片乐土。   途中遇到卫庄的手下第一高手白凤凰,此人有控制群鸟之能,且轻功卓绝,远在无双鬼和苍狼王之上。他召唤前来的鸟群带毒,班大师不幸中毒,靠月儿的操作才逃过白凤凰的追击进入密道。   相比于白凤凰的逗弄般的追击,流沙赤练的毒和蛇就显得更为棘手。   盖聂、天明、晏衣和端木蓉、月儿坐一辆马车,惊险之际几人跳出马车,倒是没受多大伤。不过也不知从哪里爬来许多蛇,颜色鲜艳,三角头,都是毒蛇。   盖聂被堵截他们的妖娆女子赤练施了毒,晏衣不急不缓地给他喂了颗百解丹,祛了毒性,月儿却被对方的火魅术迷惑了心智,不管端木蓉如何解释,直让她杀了盖聂。   此时天明和盖聂才知道,高月是燕国公主,燕太子丹的独生女儿,误以为盖聂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   晏衣站在一旁看着赤练控制月儿,要求端木蓉杀了盖聂,天明一脸不可置信,盖聂还是沉稳不苟言笑的模样,眼里却对月儿流露出一丝抱歉,但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这样,沉默寡言得像块石头,也坚忍执着得可怕。   晏衣取下身后背着的琴弦,这是她从之前住的房子里带着的,为了不惹人怀疑,她一直都背着没有收进包裹里。   先前都是偶尔拿来练习,现在却正好派上用场了。   盖聂和端木蓉不可能对高月下手,天明,他不碍手碍脚就好了,所以,现在只能靠自己。盖聂暂时不能死,虽然不能确定赤练会不会对渊虹感兴趣,但是渊虹是前十的名剑,很大可能她会拿走,从流沙手里夺走渊虹可比从盖聂那里麻烦多了。   这时的晏衣也对盖聂有些不满了,嬴政要杀他,六国的人要杀他,流沙的杀手也要杀他,看他一副沉稳可靠的样子,出乎意料得很拉仇恨?   她讨厌麻烦,所以,尽快解决这个麻烦进入机关城,让他们墨家自己人解决!   “铮——”   晏衣随意弹拨两下,周围的蛇群都被音波震飞。   “阿晏,好,好厉害!”天明瞪大眼睛看着晏衣弹琴,没想到晏衣竟然会武功,顿时洋洋得意地对着赤练做鬼脸,“阿晏,快点把月儿救回来,这个坏女人太可恶了!用你的琴教训教训她!嘻嘻。”   “哦,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刚刚忽略你了,呵呵,姐姐现在不会了,会好好照顾你的。”赤练扭着纤细的腰,笑容妩媚地伸出涂了豆蔻的手指,眼波潋滟,楚楚动人,“好妹妹,姐姐要送你一件礼物,呵呵,它可是我最喜欢的,你,一定要看看啊。”   没有弯刀,只能靠琴。   晏衣指尖蓄力,头也不回地对着周身范围拨弄了琴弦,看不见的音波杀气自晏衣为中心向周围掠去,比上一次的气势更甚。   身后的红色巨蟒瞬间被分割成几段,变成肉块掉落在地。   “耶,哈哈,坏女人,见识过我们的厉害了吧,快把月儿还给我们!”天明得意地威胁赤练。   “嗯,妹妹好本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把人家最喜欢的一条赤练蛇给弄成这副模样,唉呀,姐姐好是伤心,妹妹可怎么赔姐姐?”话语未落,一条赤练凌势朝晏衣面门飞来!   晏衣抱着琴转身避开,赤练剑擦身而过,往来几招,怀里一条宝石项链意外掉了出来。   赤练原本妖娆妩媚的面容在看见项链时,瞬间脸色一变,看向晏衣的眼神变得凌厉尖锐,手腕一翻,将地上的项链勾了起来,她看了一会项链,继续将目光转向晏衣。   金质的链子,中间一颗硕大的绿色宝石镶嵌,晶莹剔透,价值不菲。   赤练冷声道:“这项链,你是从哪儿来的?”   ……   “你们干什么不让我进去?!大叔!大叔……”   天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晏衣收回思绪,打开石门的一条缝,外面,几个墨家弟子站在盖聂的房门前,一个身穿白衣的长发男子和下午出现的雪女,还有端木蓉也在。天明闹着要进去,他们却不让。   “我们不是要害你的大叔,我们……”端木蓉试图向天明解释,天明挥开她的手,恶狠狠地说道:“我才不相信你们!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大叔,处处针对他,现在又要把他关起来,不让我见大叔。大叔才不是坏人!你这个坏女人,你们都是坏人!都想要害大叔……”   “哟,这么凶啊,你怎么不说啦?我好怕啊。”雪女点了天明的穴,语气害怕,脸上却是看热闹的表情,天明对雪女有阴影,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好了,阿雪,别闹了。你们把他关到隔壁,穴道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让他安静一会。”   “是,高统领。”两名弟子将天明带到隔壁房间,上了锁。   晏衣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回到窗边。   熟悉的剑气,还有弟子对他的称呼,这应该就是徐夫子他们不想让盖聂见到的小高了。   高渐离,是除墨家巨子外的第一高手,也是墨家统领之一,与雪女虽未结夫妻,却伉俪情深,神仙眷侣。也是荆轲的好兄弟,昔日燕国的第一琴师。   她想她知道为什么徐夫子他们不想让盖聂见到小高了,或者说是不想让小高见到盖聂。   当年的荆轲刺秦,墨家也参与了,最后失败,而杀了荆轲的,恰恰就是盖聂。   想到这,晏衣划开了人物表,找到了天明的,果然没错。   荆轲,荆天明,天明是荆轲的儿子。   不过,她对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这个系统不告诉她,要她自己解惑。   她摸了摸脖子后面隐藏的印记,这是她一醒来就有的,平时不会显现,这是阴阳家的咒印,对于咒印她并不太了解,只是她知道,她的失忆肯定与这咒印有关,而给她下咒的人,晏衣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虽然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她潜意识知道,敢算计她的人少之又少,有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想是时候要动动筋骨了。   墨规池,水池下是运转整个机关城的核心,墨家今夜不太平,要不然高渐离他们不可能忽然对盖聂发难,想来是机关城出现了什么问题。   追杀他们的除了秦军,还有流沙,按理说墨家机关城周围的机关遍布,想进来并不容易,而能令他们那么紧张的,恐怕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那是什么呢?   看着清浅的池水,机关做的大轮子有条不紊地运转。她抬头看了下天,快亮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把晏衣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身看向了身后,是端木蓉。   “蓉姑娘。”晏衣表情淡淡地问好,没有解释为什么半夜跑到这里来。   端木蓉蹙眉,看了看两手空空整个人纤弱无害的晏衣,又看了看水池,探究的眼神刺在她身上。   晏衣无所谓地任她看,她可没有做什么,而且也不需要她做什么。   “很晚了,你不待在自己的房间,到这里干什么?”   “睡不着,随便走走。”晏衣衔着笑,从容地答道。   “墨家机关无数,你最好不要随便乱走,快回去吧。”端木蓉最终没有说什么,晏衣给她的感觉太违和了,特别是平常连表情都没有的人忽然对着你笑得温婉缱绻,怎么看都不对劲,但是机关城现在危机四伏,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究晏衣的违和,所以只能让她回到房间,不要出来。   晏衣倒是很干脆地走,走之前她意味深长地对着端木蓉道:“蓉姑娘,水多了也比较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嘤~这次的世界写成穿插式的,沿着剧情中间会插一些米丽古丽在秦时剧情未开始前的故事! 秦时伏笔太多,作者看的也不多,所以很多作者会省略→_→ ☆最近越写越不顺,写出来的米丽古丽性格越来越和作者想的不一样了,尽量不玛丽苏!不天雷狗血!乃萌要相信作者(星星眼)! ☆天天更新修改中~>_<~求收藏~ ☆、秦时明月【11】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在这里请个假,嘤嘤嘤(咬手绢~)还有一个半月就期末考了,作者终于要好好复习了。●^●没时间更新了(大家要冷静!)。 ☆感谢乃萌的支持~作者写文得到了很大的鼓励~●v● 下个学期也要忙起来了,到底要不要继续写下去还不定,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会继续,至少会把这篇文写完哒~ (九十度鞠躬!)作者要与世隔绝两个月,不更文了。   端木蓉终于知道为什么水一直检查都没有问题,机关城混入了卫庄的奸细,往水里下了毒。   鸩羽千夜,日当正,屠尽城。   这种毒如果不照到太阳,永远也不会毒发,可是若一照到太阳,毒气随着水汽蔓延,整座机关城都会被侵蚀!   通知已经来不及了,第二天的太阳已经升起,即使端木蓉拿出百草丹给他们服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水,是机关城的能量,毒气随着水深入,散发在空气里,除非不用呼吸,否则都逃不过。   机关城的弟子很多都遭到了毒手,中毒陷入僵死状态,如果十二时辰内拿不到解药,那么他们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端木蓉将三个孩子送入禁地,希望能保他们一命,却没想到隐蝠突然出现。   端木蓉作为医者,武功并不好,对上隐蝠,渐渐落在下风。   危急关头,一条银丝袭向隐蝠,比蛇更加灵活地蜿蜒过来,将他紧紧绑了起来,也不知这是什么材料制成,隐蝠根本挣脱不开。   “是你?”端木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晏衣,心中的疑惑更甚。   被绑在一旁的隐蝠也用他阴冷暗沉的眼神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晏衣。   在医庄的那一瞬间的杀气不是错觉,但后来几日的相处让端木蓉渐渐打消了疑虑,她原以为那时少女冰冷的目光是因为之前她对他们的态度,所以最终她还是带着他们一起进入机关城。   当初遇到赤练,虽然晏衣用音攻之术制住了赤练,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赤练没有对他们下手,倒是更想问那条项链的来历,她也再次对晏衣这个人产生了怀疑,但是端木蓉从来没有此刻的不安过。   “你到底是什么人?”跟着盖聂进入机关城,会音攻之术,也不似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柔弱。知道鸩羽千夜,却毫不担心天明他们的安危,可以神态自若地看着机关城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晏衣的声音很小,端木蓉并不确定她说的什么。   “不用担心,这家伙就交给你了,你就赶紧去墨核密室吧。”晏衣将捆住的隐蝠扔给端木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后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要做什么?”端木蓉对她的戒备达到最高,此时机关城被敌人入侵,到处都是毒气,而看晏衣却不打算和她一起进去墨核密室,她想不通。她甚至觉得晏衣是卫庄的手下,虽然没听过此人的名号,但是卫庄手下有一个第一杀手,墨玉麒麟,无影无形,却可以幻化众生。   “不是。”   “什么?”对晏衣的突然出声,端木蓉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我不干涉墨家和卫庄的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墨家不利。你收留我,所以,今日我不对墨家下手。”晏衣说完就走了。   她不管端木蓉信不信,反正对付墨家有卫庄和他的一批杀手,她暂时还不想和卫庄为敌。按照系统提供的资料,卫庄的实力很强,和他对上晏衣虽然不一定会输,但也不能保证可以轻易离开,毕竟他身边可还有好几个武功不错的帮手,即使武力不如她,纠缠起来也够麻烦的。   上次赤练抢走的项链不是她的,她翻包裹的时候看到有这么一件饰品,样式挺好看的,当时带在身上,一时没有收起来,那天却正好被赤练看见了。对于赤练那天的表现,晏衣的确有点好奇,看来这条项链对她意义不一般,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紧张?不过这点好奇很快就消失了,对于晏衣来说,太过微不足道。   不过她后来看了赤练的资料,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紧张后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离开禁地,晏衣没有去墨核密室,也没有跟着秦军去中央大厅,她感觉到了一股很不好的气息,至少对她来说,她很讨厌的气息。   趁着四下无人,晏衣从包裹里拿出弯刀明王镇狱,一黑一白,剑气凛然,她随手翻过,背在身后。   回廊处,眼睛前面戴着薄纱,一头紫色长发的女人站在那里,好像早就知道晏衣要找她。   ——月神,秦国护国法师之一,阴阳家实力仅次于东皇太一的人物。   “我的咒印也是她下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不愧是方外之人。”月神淡淡地说道,丝毫没有感觉到晏衣的压迫一般。   “这么说,你也承认了。唉,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晏衣语气轻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月神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见面便熟稔地和她聊天。   “叮——”恭喜宿主找到失忆之谜的关键,请宿主加油,找回自己的记忆!   晏衣:闭嘴!记忆不能帮我恢复,要打不能打,要你何用?   系统:嘤嘤嘤,宿主,说好的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晏衣:你不是人。   系统:……(恭喜宿主补刀成功,系统血槽清空,阵亡!)   晏衣:别装死。   系统:嘤嘤嘤,宿主,你不爱我了!!!   晏衣:……   系统:宿主,其实,有办法解开咒印,让你的记忆恢复的。   晏衣:什么?   系统:就是用宿主你积攒的侠义值给系统兑换能量,系统就可以帮你解开咒印。   晏衣:嗯。   系统:嗯是什么意思?   晏衣:制造你的人一定忘了安装你的智商吧,系统。   系统:…宿主,不带这样人身攻击哒!   晏衣:都说了,你不是人。   系统:嘤嘤嘤。   界面上十几万的侠义值一下子只剩下两万,而被封印的记忆也随着侠义值的减少进入了晏衣的脑海。   接收记忆只在一瞬间。   “呵。”   晏衣一声轻呵吓得系统一个哆嗦,但是它不敢再搭话,趁着宿主还没发现,它得赶紧将侠义值转化为能量,系统默默地遁了。   晏衣唇角的笑容愈发明媚,气势逐渐攀升,明王镇狱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发出鸣叫。   一招驱夜断愁袭向月神,晏衣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幻光步配上龙神功的轻功,速度更快,几乎看不见移动的身影。   月神面上冷淡内心暗自戒备,她已经领教过晏衣诡异的招式和异于常人的速度,所以万分小心,出手也是八分的力量。阴阳咒术自百年前就传闻失传,如今没有人能轻易解开咒印,除非东皇阁下亲自解印,而显然晏衣不是,能在一瞬间解开咒印,方外之人果然有太多变数,不能留。   可是,恢复了记忆又对月神有了警惕的晏衣自然不可能再次栽在这里,也不再掩藏实力,招招带着雷霆之势,技能带着绚烂的光芒,美丽又危险。   之前她靠着系统的识人标志,月神是绿色的,不过在她出招的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加之她对阴阳咒术不了解,竟然被月神得逞,下了咒印。   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今日倒是好好体会了下被人算计的滋味,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教训,不能太过轻敌。月神因为是护国法师,阴阳家又效忠嬴政,这也是嬴政自己收集起来的势力,所以她并没有对他们多防备,结果狠狠摔了跟头!   这个仇,要怎么报才好呢?她从来都是有恩必报,有仇,十倍奉还的人啊。   月神看见晏衣的笑容,心中一寒,打了个冷颤,出手越大凌厉,招招往要害打。   突然,月神的动作一顿,她心中大骇,却面不改色地转身看着身后幽幽地对着她笑的晏衣,语气狠辣地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闲暇时弄的一个小玩意儿。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月光杯。”晏衣笑容甜腻,眼神柔和地说道,看着月神就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里面深藏的黑暗却令人毛骨悚然。   月光杯,别看名字好听,却是剧毒。   以水为媒,用内力输入人体内,每到夜晚月亮出来的时候,就会在体内逆向而行,使人痛不欲生,它像是活物一般在人的体内游走,若用内力强行逼出还会让它更厉害,承受不住自尽的人死后身体会迅速干瘪,发出淡淡银光。   “月神,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明明是温和得像是在和友人闲聊的惬意,她却感到了无以复加的寒冷,全身血液像是滞停了。   月神的眼神不再淡然,含着深深的恐惧,她的阴阳内力,被封了大半?!一运转便感到浑身无力,密密麻麻的犹如数万只虫蚁噬咬。    ☆、秦时明月【12】   ——背负了一切后发现,原来一切的背后如此的丑陋不堪,失去了昔日的决心和信念,剩下满手鲜血,还有无数骷髅堆积的罪孽。   “你放弃鬼谷,放弃天下,放弃一切,就是为了保护这群废物?”邪肆霸道的声音说道。   “你什么都不肯放弃,又得到了什么?”熟悉的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   ……   “世人只知渊虹排行第二,却叫鲨齿妖剑,可见天底下,都是些愚昧不堪的人。只知道随波逐流,人云亦云!师哥,你到底是要驾驭他们,还是和他们一样?这,就是你不顾一切所追求的梦?!”卫庄嘲讽道。   ……   晏衣隐身停在门口,看着大厅内的状况,盖聂气息沉稳,鸩羽千夜的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墨家的人在墨核密室,三个小孩应该还在禁地没有出来。   和盖聂对峙的男人一头白色长发,身形高大,单看背影就有一股霸道和邪气的气势,随着他的转身,晏衣也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出挑的五官,棱角分明,面无表情,因为上挑的眉眼显得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高傲和疏离感,面容愈发冷硬邪气,黑色大衣绣着金线,放出剑气,有种霸气侧漏唯我独尊的傲慢却只让人忌惮而不是厌恶,想必这就是卫庄了。   她想阿政应该不喜欢这种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边打边说,盖聂没什么情绪外露,卫庄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嘲讽邪气的表情,手中的鲨齿一点也不留情,与渊虹势均力敌甚至丝毫不落下风。   看卫庄游刃有余一点也不紧张的作态,晏衣可不会单纯觉得他耗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和他这个多年未见的师哥一战。各路反秦势力正往墨家机关城赶来,他们这么随意地在这里,反倒是像在等什么,或许,猎物在毫不自知地自己跳过来。   “大叔!”   熟悉的声音让晏衣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突然出现的天明身上,他的身边没有别人,看到中央的两个人,一点也没有眼色地跑过去。挡在盖聂身前,对着卫庄怒目而视,“你这个坏蛋!我不会让你伤害大叔的!”   晏衣眯起眼,看了一眼系统,又看了看挡在盖聂身前的孩子,眼神忽而变得灼热,一点一点地将“天明”从上到下扫视。   伪装成天明的墨玉麒麟忽然背后一冷,声音里不易察觉地一顿,他装作狡黠地转了转黑色的眼珠,不动声色地往周围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任何反常。   果真没有一丝破绽,伪装得完美无缺,另一边隐匿着的晏衣感叹道。此时她的系统人物界面上明明白白对着“天明”显示:此人正是卫庄手下第一杀手——墨玉麒麟,无影无形,却能幻化众生。   该说卫庄底下真是人才济济吗?至少晏衣没办法和墨玉麒麟一样,能够伪装得如此完美。   易容和伪装完全是两个概念,相似却也有很大的不同,易容高手可以换成任何一个人的脸,甚至毫无瑕疵,只看脸,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出破绽。可是要完完全全伪装成其他人,就不只是换脸的问题了。每个人的身体构造都不一样,晏衣作为医者更是了解这点,就算身形背影差不多也总有破绽。   比如一个成年人要伪装成一个孩童,就要辅之缩骨功,将自己的身形缩成与孩童一般的体型。还有神情,动作,平常的小习惯等等,将自己完完全全当成孩子。   但墨玉麒麟最高明的地方在于,其他人即使伪装得多么成功,也有一个最致命的破绽,那就是眼睛。   ——眼睛是最能透露情绪的地方。   一个经历几十年江湖浮沉,经历人情冷暖早已被尘世污染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孩童纯洁稚嫩的眼神?越是心机深沉眼里藏的东西就越多。   而说他高明,是因为他能够伪装成任何人,真的是完完全全伪装,神态,动作,脾气,眼睛,就像另一个天明一样。除非有特殊能力可以识破墨玉麒麟的伪装,或者和她一样有系统,否则,墨玉麒麟想杀任何人岂不是都易如反掌?   晏衣忍不住将视线投向盖聂,再次感叹,为何同是鬼谷出身的盖聂和卫庄比起来不要混得太差啊。   待晏衣回神看向大厅中央的时候,两人已斗得如火如荼。   墨玉麒麟伪装的天明没有让盖聂怀疑,但是身为剑客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墨玉麒麟的致命一击,不过依然伤得不轻,血色不一会就将白色的上衣的腹部染红。   “这是我和盖聂之间的决斗,所有人再敢插手,就算是你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淡漠的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虽然眼睛还是看着盖聂,但明显是对着白凤他们说的。   一道很轻微的声音传来,晏衣看了下方向,是墨核密室,复又看了一眼场中央的两人,连同逆流沙众位杀手也置若罔闻。   盖聂手上的剑气势不断攀升,风都仿若静止了,平时沉默稳重的男人此时锋锐得似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剑气惊人。就在他将剑直直掷向卫庄时,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暗黄色身影掠过,动作迅速,轻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却没有瞒过功力深厚且有系统辅助的晏衣。   晏衣抬眼看了一下周围,脚尖轻轻一点飞身到了二楼,环状的走廊里有一条如山洞状的过道可以出中央大厅。晏衣盘腿坐下,通道的阴影笼罩住她纤瘦的身躯,只要她不出声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有人。   机关城危难,卫庄武功深不可测,还有逆流沙这几个高手,盖聂虽有与卫庄一较高下之能,但也受伤不轻,形势不容乐观,在这种情况下墨家自然会派人去通知正往这边赶来的反秦人物,晏衣并不意外。   而这个人选武功可以不高,但要瞒过卫庄这些人,速度一定要快。利用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卫庄和盖聂两人的决斗上,突围中央大厅,穿过把守的秦军,这个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晏衣从包裹里拿出灵境,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平整光洁的镜面上轻轻一点,平滑的镜面出现一丝波澜,隐隐约约出现色彩、光亮,慢慢清晰,而镜子里出现的画面正是盗跖发挥极致的轻功向墨家巨子的方向赶去。   晏衣抿嘴一笑,眼波柔柔得像浸了水般莹润,她穿着淡绿色长裙,同色的广袖随手腕一动飘落在地,裙摆因她盘腿而坐在地面如花瓣层层铺开,配上淡淡的笑容,清雅高洁似一株青莲却无人看到。她施施然坐在原地,看着楼下斗得不分高下的两人。   “师哥,我也是师傅的弟子,他为什么不能教我百步飞剑。”卫庄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下施展了和盖聂同样的百步飞剑,盖聂一直平静的面色出现了惊愕。   “你到底对师傅做了什么?”   “嗤,师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我能对师傅做什么,被感情束缚的只会是弱者。”卫庄依旧用他嘲讽冷漠的语气说道。   灵镜中,盗跖成功赶到告诉了墨家巨子等人机关城的状况,正往机关城赶来,按这个速度,估计一刻钟后就能到达中央大厅了。   晏衣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扫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13】   盖聂受重伤,卫庄虽然也被盖聂的剑所伤,但对他而言这也只是皮外伤,于他根本无大碍。   两人相持不下,渊虹被鲨齿架住,卫庄露出一个奇异的笑,晏衣唇角一抿,渊虹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下“铮——”的一声断裂!   盖聂没有了支撑,身体一软向后倒去,余光看见一抹淡绿水袖身体就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躯。他身体下意识一僵,却使不上力,熟悉的药草香扑入鼻子,让他知道扶着他的人是谁。   晏衣手指迅速地在盖聂周身大穴点上,使血不再流。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微微一顿,又倒出两颗下品万灵丸喂给他,总算恢复了一些气血和内力。让他在原地打坐,晏衣方才站起身,对面的卫庄等人才看清她的容貌。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当当是姿容世无双,周围间断传来吸气声。   卫庄眼里倒没有痴迷,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忽而挑眉,邪气更甚。   “高娴公主,别来无恙。”在盖聂身上看了一眼,又将视线移到晏衣身上,唇角的笑容更深,“嬴政要是知道了堂堂公主殿下竟和这些反臣勾结在一起,不知会有什么表情?”似乎是想到了嬴政不太好看的脸色,卫庄的表情愉悦了不少。   高娴是嬴政给晏衣的封号,且是唯一一个区别于妃子外的封号。   嬴政的子女不少,有封号的却一个也没有,哪怕是嬴政最疼爱的幼子胡亥,和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扶苏也没有,足以见嬴政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的尊重。   “卫庄大人倒是好手段。”晏衣没有回应卫庄之前的话,依旧笑容柔柔,几个字在舌尖一绕,听得人耳根发软,只是眼神冷得很。   渊虹断了,虽然她可以找另外一把剑,但是这样一来她看好了的东西被人毁了,她却一声不吭?这可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她不与卫庄动手,并不是怕与他为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嬴政统一六国,天下都是他的,要对付卫庄也并不是不可。只是她知道卫庄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样一个权谋心智都不下嬴政的人,与他为敌少不了麻烦,如今是多事之秋,晏衣只是不想给嬴政多树一个敌人。   可她也不是好捏的柿子。   晏衣不管墨核密室里的墨家众人听到她的身份会有什么猜测,也不管赤练看到她蹙眉的表情。一个水袖袭向卫庄,轻飘飘的袖子像是锋利的刀子,微弱的风都被震动,看似缓慢,却一瞬间便到了卫庄的面门。   “你现在动手,只会让卫庄大人不高兴。”白凤手中捏着一根羽毛,手臂横在赤练身前,阻挡了她想要过去的脚步。   “她有那个人的东西。”赤练紧紧盯着晏衣,好似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对于赤练所说的他,白凤略微一想便知道了。前些日子赤练奉命截堵盖聂一行人,遇到了晏衣,从她身上夺走了一条项链,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赤练却很清楚,因为这是她还是公主的时候送给她王兄的。   逆流沙追查韩非的死因已久,虽有点线索,却至今不知何人下的手,而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公主却有赤练送给韩非的贴身物品,怎能不让赤练心切?   “你不是她的对手。”白凤没有再拦着赤练,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赤练不是晏衣的对手,就算冲上去也只是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死得快而已。   场中央,淡绿色水袖纷飞,配上凛人的剑气,竟有一种奇异的美感,这竟不像是一场生死决战,杀机毕现,反而像是一场舞蹈盛宴。然后所有人震惊地看到卫庄被绿衣女子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两柄华丽无比的弯刀挟持住了!   就连最镇定的白凤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卫庄竟然会败!   “卫庄大人,弱者总是要听从强者的,不是吗?”晏衣的明王镇狱,一柄靠近他的脖颈,一柄在其腰腹,因此两人贴得极近。只是身高问题,晏衣只有到卫庄的肩膀,若非那两柄贴得极近的刀刃,远远看去,竟像是两人拥抱在一起般。   “成王败寇,弱肉强食。只是,你以为你能杀我?”卫庄倾吐出来浓烈的男性气息缠绕在晏衣指尖,只是两人都没有绮念。卫庄说得风轻云淡却浑身杀气,暴虐的鲨齿横在晏衣纤细的腰间,蠢蠢欲动。   “为什么不能?在我眼中,只有不想杀,没有不可杀。而卫庄大人,你觉得你又在哪一列呢?”晏衣笑靥盈盈,丝毫不在乎腰间的鲨齿。   听到晏衣的话,卫庄的眼神终于正式落在了晏衣身上。她很美,这无可否认,武功高绝,从她可以与他一较高下就可以看出,而真正让他正视她的原因却是因为她刚刚的一句话。   只有不想杀,没有不可杀。   “哈哈哈…哈哈哈…”卫庄忽而笑了起来,从低笑引致大笑,离得近的晏衣甚至很清楚地听到他胸腔的震动,似乎很愉悦,却不知为何多了苍凉之感。   “大叔?阿晏?”   众人不解卫庄为何发笑,疑惑间听得天明的呼喊,众人才分得一些注意在天明和随之而来的月儿、少羽身上。盖聂的伤势在慢慢恢复,下品万灵丸可比上品止血散好得多,且能恢复内力值,就晏衣和卫庄打斗的时间,盖聂就已经恢复了七八。   少羽和月儿看到卫庄和晏衣的对峙微微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说,只是站在盖聂身旁,警惕地看着对面的白凤等人。   卫庄将鲨齿移开,晏衣也将明王镇狱收起,退后一步,手腕一翻刀就不见了,让卫庄有些好奇的视线围着她的手腕转了一圈就移开了。他们都以为是晏衣藏武器的技巧,却不知她是将武器收进了包裹。   “公主殿下,渊虹虽好,不过只是世人推崇,庄以为,公主殿下的佩刀更好。”卫庄冷漠的嗓音响起,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地上断裂的渊虹,对着晏衣说道。   晏衣掩袖一笑,有些惊讶卫庄惊人的观察力,她的确是因为渊虹暴露自己,与卫庄交手的,只是没想到卫庄会识破。恐怕在场的人都以为她是看盖聂受伤,不敌卫庄才暴露自己,与卫庄交手的。   “哦,卫庄大人说的是,渊虹断了,确实可惜。”晏衣眼波一转,看到了少羽和月儿眼中的震惊,不缓不慢地又说道:“不过我与盖聂也算是知交,墨家也收留过我,晏衣虽说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恩将仇报,卫庄大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卫庄道:“可要庄送公主殿下一程?”   晏衣听闻,唇角笑容越发明媚动人,“有劳卫庄大人等我片刻了。”   卫庄轻笑,带着白凤等转身出了中央大厅。   墨家还没从这变动中缓过来,就听少羽质问道:“公主殿下?你难道就是嬴政亲封的那个长公主?你竟然是嬴政的人!”   盖聂忽然说道:“果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14】   深宫院内,巡逻的将士身着铠甲,一班轮着一班,围着这咸阳宫巡逻,除了走动中铠甲的轻微碰撞声,偌大的宫廷,竟没有一丝声音。   一处宫殿内,夜半时分依然灯火通明。   案几前,一身穿白色中衣的男子提笔在书简上游走,身后的掌灯宫女忽然出声道:“拜见高娴公主。”   男子提笔的手一顿,看向来人,面无表情的脸在见到白衣女子的时候眼神柔和。“阿晏,你回来了。”   除非必要,常年一身破军装的晏衣脸色略显疲倦,她跪坐在男子对面,越显白皙的手心向上,一条碧绿色宝石项链卧在手心,碧绿与莹白交映,更衬美感。   男子挥手让宫中女侍下去,沉重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殿内灯火通明,暖色的灯火围绕着两人,竟显得分外温暖照人,一种名为温馨的暖暖色调升腾而起。   男子从她手心接过项链,随意看了看,道:“这是韩国的珠宝,阿晏喜欢?”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虽是问句,却因平淡的语调而显得在陈说直叙般。眼睛紧紧盯着晏衣的脸,像是要从中找出喜悦的神色来,却只看到她平淡无波的眼神和虽显疲倦仍美得惊人的脸。   “这是我出去的时候偶然得来的,倒是碰见了一个有趣的人。”晏衣接过项链,指尖摩擦着晶莹剔透的绿宝石,“韩国实力虽比不得大秦,但是这珠宝却尤为出彩。”   男子颇有兴味道:“哦,阿晏这次出去倒是收获颇丰的样子。不过,出彩是出彩,但是守着价值不菲的珠宝却没有与之相较的实力,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晏衣笑而不语,将项链放进包裹。又从包裹中拿出一壶桃花酿,两碟精致的糕点,形状小巧玲珑,香气四溢,色泽亮丽,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桃花酿一出壶就散出酒香和桃花香,酒香醇厚而不易醉人,普一入肚就暖暖的蕴着身体。   “阿晏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朕的御厨都做不出来。”   “你想吃什么,只消说一声自然有无数人会给你奉上,我这点小玩意尝尝就好。”晏衣抿了一口桃花酿,眼睛眯起,又像是随意说道:“听说吕不韦身边来了个有才学的门客,好像叫李斯。”   “什么都瞒不过你,”男子也就是嬴政略一沉吟,道:“吕相门下门客贤者众多,这李斯刚来就颇得他赏识。”不知想到了什么,嬴政的脸色不太好看。   晏衣薄唇轻声道:“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嬴政眼神一凝,指尖扣着案几,“阿晏有什么想法?”   晏衣在嬴政还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虽说当初是拜晏衣为师,可是两人后来的相处,对嬴政来说晏衣是亦师亦友,是他的后盾、他的智囊、他的长姐,要说这世上他最信任谁,除了晏衣不做他选。   “李斯是儒家荀卿的弟子,还有一位同门,叫韩非。两人同拜在荀卿门下,理念相同,却立场不同。韩非回到韩国,李斯则选择了大秦,李斯确实有才,不过据我所知,韩非却要更胜一筹。”   “不过,若要选择,李斯更适合大秦。”   晏衣这次出去碰见了回国的韩非,那个人倒是有趣,对时局也是看得透彻,只是他选择了自己的国家,这样一来就势必成为大秦统一的阻石。而李斯,会是一个很好的棋子,名传千古的奸相啊,虽逊色于韩非,但对于秦国来说,他的确比韩非更适合。   “李斯吗?朕相信阿晏你的眼光。”   看着晏衣疲倦的面容,嬴政最终也没有多和她说什么,先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谈。   出了殿门,晏衣回到自己的淑景宫,却没有睡,而是拿出宣纸,研上磨,提笔写下“募军令:秦之国,民之家,望数百年征伐不断,百姓民不聊生,粮无食,居无安……”   一刻钟后,一篇募军令就写完了,招手让玄字卫送去给嬴政。   征讨六国,以秦国的兵力远远不够,前些日子她训练了一批军队,已经可以上战场了。   这些自愿当兵的百姓,晏衣以嬴政的名义,每家每日可拿两斤粮食和半斤面粉,军队发的饷银绝不耽搁一日;兴修水利,整农田,出租给百姓;老人孩子妇女还可以帮忙修建民舍,保证三餐,以劳力换取食物;轻徭赋税。   晏衣近年还开设了几个学堂,自然也是以嬴政的名义,免费教授孩子知识、武功、骑射。   晏衣搜罗各地的孤儿,这些孩子都是对秦国无仇恨,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亲人朋友被秦军杀害的,网罗到一处,由晏衣亲自训练。无论男孩女孩,训练一律相同,强者为上,按各自天赋授予不同的技能。情报、杀手、暗卫、医者、蛊毒、剑客、学者等,还有一些不适合学武的孩子则培养他们作为下人的训练,煮茶、烹饪、酿酒、缝纫、采金等,若容貌上等的女孩则交她琴棋书画等技艺,安排到各处风月场所作为歌姬舞姬搜集情报。   然后挑出四个最好的孩子,取名天地玄黄,除了玄字卫是女孩,负责情报,其他三个是男孩,由她安排在嬴政身边守卫。   甚至用侠义值换取了唐家堡的机关术和万花谷的天工,为秦国作战使用。   一点一点,晏衣用她所能做的帮助嬴政坐稳王位,甚至皇位。她自己有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她不知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系统说她执念太深,她也不管那么多,想做便做了,既然她想守卫好阿政的帝国,那么,她就会帮他做到最好。   第二日一大早,晏衣梳洗完,门外便通报陛下那边派人来了。挥手让人进来,两个宫侍低眉顺眼地抬着一口大箱子进来,一女宫侍恭敬地对晏衣传话,说是始皇陛下吩咐送来的。   一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全是珠宝,翡翠的、琉璃的、琥珀的,甚至还有好几颗硕大的珍珠,流光溢彩晶莹剔透,不甚在意地让人收起来,嘴角却泛起一抹笑。   ……   “公主殿下,到了。”   陌生的宫女的声音从轿撵外传来,晏衣下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宫门,宫门前站着的熟悉的玄衣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看到嬴政身旁蓝色长袍男子的时候,唇角的笑容加深。   机关城被攻破,她搭卫庄的马车回来,宫中好似没有变化。   “阿晏,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了热水和饭菜。”嬴政冷硬的面容在看到晏衣的时候略微柔和,不过在外人看来依旧是面无表情。   晏衣点了点头,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侧头微笑道:“对了,这次出宫,有幸见到了护国法师月神阁下,一直慕名阴阳家的阴阳术,多亏遇到了月神,才让我有机会见识到阴阳术的神奇之处。”   嬴政看着晏衣嘴角的笑微微皱眉,李斯虽没看见晏衣的笑容,但她语气中包含着的寒意让他后背一冷,更加恭敬的低下头。   “可有事?”嬴政抿着唇,越发显得冷酷不近人情,漆黑的眸子里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和怒火。   “已经无碍了,倒是月神阁下,可能最近没什么精力来见陛下了。”晏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和嬴政说过几句便离开了,晏衣让李斯送她回寝宫,“本宫不在这几日,宫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李斯面色恭敬,将宫中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都说了一通,李斯自然也不敢瞒她。   “你很聪明,李斯。”晏衣没有再称他为丞相,反呼其名,不过李斯却没有任何不满。   “这几日,恐怕是辛苦丞相大人了。”晏衣将丞相大人四字咬的极重,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李斯,见他立刻眼睛发亮略显急切地拿走的样子,晏衣轻笑一声:“丞相大人协助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实在是该好好嘉奖,你说呢?”   “这是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殿下言重了。”李斯很快就恢复了谦谦君子的形象,恭敬地答道。   “这就是本宫当初为什么选择你的原因,李斯,本宫说过,你很聪明,很识时务,懂审时度势。你要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又有谁能给你如今的地位。”   “斯不敢一日或忘,时刻铭记于心,殿下与陛下对臣的知遇之恩,斯无以回报,只有一身笔墨,为帝国出一点力。”   “你回去吧,本宫累了。”   “斯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15】   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   桑海小圣贤庄今日有贵客盈门,一大早,庄门前便列了两队身穿铠甲的秦军将士,冰冷的铠甲充满了肃杀之感。   张良刚带着少羽和天明从侧门而进,随后,一队车马行来。   为首的伏念和他左侧的颜路在大门口等候。   颜路道:“这次的来访有点突然啊。”   伏念说道:“也还在意料之中。”   颜路:“听说这次连高娴公主也来了。”   伏念微微皱眉,一手抚着胡须,“这位高娴公主虽有听闻,却不得见。听说陛下倒是对这位宠爱有加,能让陛下如此着重的人恐怕也不简单。”抚着胡须的手一顿,“子房呢?怎么不出来迎客?”   “呃,他昨日刚远游归来,今日怕是乏了,此刻……”   “此刻,子房已经到了!两位师哥好啊。”身穿蓝白服饰的张良,俊美尔雅,气质温和,唇角习惯性勾起一抹笑,对着颜路低声道:“多谢师哥。”   三辆马车停在小圣贤庄门前,先下来的的是一身深蓝色长袍的李斯。   伏念出声道:“贵客临门,未及远迎,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李斯谦让道:“哪里,我等不请自来,伏念先生还请莫怪。”   伏念连忙答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大人还带了那么多好朋友前来,令儒家蓬荜生辉,又怎敢怪罪。”   马车上的人也陆续下车,一老翁下车时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被身旁站着的少年伸手扶住,“南公小心。”   “哎哟,你轻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现在的年轻人下手就是没轻没重的。”老翁将手抽出,摇摇头叹道。   南公,传说昔日楚地第一贤者,伏念没想到李斯竟是将这位请了来。而他旁边脸上有诡异花纹的苍白少年,正是阴阳家的人,小小年纪功力却如此深厚,李斯这次请来的都不是普通人啊。   晏衣最后下车,她今日换下了破军装。   古朴端庄的墨绿色长裙裙裾上勾勒着素色的兰花,袖口处用银丝绣着玉兰花瓣,娇嫩欲滴映衬出如削葱般纤长白皙的手。裙摆逶迤拖地,被淡青色裙带系住的纤腰盈盈不堪一握。挽着简单的发鬓,鬓上插着几支精致小巧的碎珠发簪,细不可闻的淡妆使她原本略显深邃的五官更趋柔和。   仪容婉约,出众的容貌顿时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众人眼里闪过惊艳。唯独那位少年看到了晏衣后除了惊艳,还有阴狠和赞赏,想来是她对月神下手的事让阴阳家颜面不好看了,而这位护国法师一向和月神不对盘,只是月神好歹是阴阳家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眼神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娴公主。”李斯轻咳一声,在众人看向他的时候出声道。   晏衣带着淡淡的微笑,礼数周全姿态优雅地向伏念行了半礼,“伏念先生,久仰大名。”   伏念微微侧身受了这个半礼,“高娴公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晏衣笑容不变,静静站在原地。伏念对她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不骄不躁,矜持有礼。   李斯又继续介绍道:“这位,名家公孙先生。”   伏念:“公孙家名满天下,公孙先生既然到访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头戴大红花,手持面扇遮住半张脸的的女人听了这话吃吃笑出来,“天底下的男人见漂亮女孩就心猿意马,儒家既然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又说什么非礼勿视,我这不是为你们着想嘛。”眼珠一转,语气无奈道:“既然伏念先生强烈要求,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公孙玲珑一说完便慢慢放下手中的面扇,露出面扇下一张大饼脸,厚朱唇,上挑的眉眼不停地抛媚眼,含羞带怯地眨了眨眼,兰花指凑到嘴边,不好意思地娇笑着。   伏念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公孙玲珑还要问:“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哎呀,你们这些人啊~”   南公忍不住咳起来,伏念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开口道:“公孙先生的确是…非同凡响。”想了半天才找了个不得罪人的形容词。   距离他们不远的树上,借着浓密的枝叶,盗跖和庖丁两人互相捂着嘴巴笑个不停,又怕晏衣等发现,忍得好不辛苦。   公孙玲珑睨了张良一眼,“张良先生也真是的,也没有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的,多不好意思啊。”   张良面不改色地说道:“失礼了,还请见谅。”   晏衣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张良自然也知道那位公主殿下在看他,镇定自若地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李斯:“我再来介绍,这位是帝国两大护国法师之一的星魂先生,这位德高望重的乃是楚地的贤者,南公先生。正好,齐鲁三杰都在。”   公孙玲珑接道:“可以一网打尽。”   李斯余光看了晏衣一眼,见她还是唇角带笑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只好出声道:“公孙先生是名士风度,说笑了说笑了。伏念先生不要见怪。”   伏念知道今日来的都是硬茬子,也不好多得罪,“岂敢岂敢,李斯大人,公主殿下,还请移步庄内,请。”   李斯:“先生是主,当右行,李斯是客,当左行。”若非先前晏衣说过一切由他安排,不用太顾忌她,他也不敢走在这位殿下前面,也不好让伏念先行。   伏念感叹道:“多年未见,大人对儒家的礼仪竟还熟记于心,令人敬佩啊。”说完有些奇怪地看了除了一开始说了一句话,后面便没有出声的晏衣,按尊卑,应由她先左行。   李斯:“哪里。”   晏衣见伏念看她,浅笑:“客随主便,伏念先生先请。”   既然这位殿下都这样说了,李斯和伏念自然听从,也不再谦让。   公孙玲珑却忽然笑道:“侧门走小人,正门一道迎贵客,二道迎大夫,三道迎君王,这儒家的臭规矩,果然多得很呐,呵呵。”   李斯的脸色有点不好,他看了看依旧看不出喜怒的晏衣,摸不准她的意思,只能让公孙玲珑先闭嘴。   今日他要去采访小圣贤庄,公主听说了便也跟着来了,他猜不到这位公主和儒家的关系如何,按理来说这位公主和齐鲁三杰是没有关系的,但李斯知道她的能耐,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与其中哪一位结交过。   见她没有出声,说不出什么松了一口气。随伏念他们进到庄里。   小圣贤庄濒临东海,又居北,气候较干热,庄内却风景如画,雕梁画栋,池上水廊蜿蜒曲折,楼阁精致大气,又透出一股儒家特有的书香气,身在其境,心旷神怡。   奉茶,拜礼,交际之事全交给李斯,晏衣始终保持温和的微笑,进退有度,温文有礼,加之容貌过人,对此大开嘲讽的公孙玲珑、阴阳怪气的星魂少年、满头花白的南公老先生,不少儒家弟子对她的印象直线上升。   既然来儒家拜访,交流一番学识自然是必要的。   公孙玲珑与儒家弟子答辩,第一场儒家子慕败,第二场儒家子游再败,第三场儒家子聪对公孙家白马非马说,惨败。   “呵呵,听闻儒家学识过人,怎么就这点本事,唉呀,太让人失望了,是吗,李斯大人?”公孙玲珑一如既往开嘲讽。   好些儒家弟子憋的脸颊通红,却又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而且当今丞相和唯一有封号的公主也在此,他们自然不敢造次。   “下一局就由儒家子明来吧。”张良忽而开口道。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完】   改名为子明的天明一身儒家弟子服饰,不过因为没有那个气质,在少羽身上那就是温文儒雅,在天明身上却想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似乎是胸有成竹,天明一上来就左一声大妈,右一句大妈,把公孙玲珑气得够呛。没成想一扭头就看到坐在上位的晏衣,眼睛登时瞪得老大,嘴巴傻傻地张开,想叫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晏衣依旧笑得温柔,看着天明的眼神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晏衣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笑容。   天明看见她的笑,立马想要过去质问她,在墨家机关城的时候为什么要站在卫庄那个坏蛋那边,为什么要把大叔、小高还有巨子老大的剑拿走!虽然他不太懂剑对于剑客的意义,但是他知道渊虹对于大叔来说很重要。他想问问她为什么?!   张良一看到就要叫遭,忘了天明的个性,一见到晏衣就没了分寸,完全忘了场合!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只是紧绷的肌肉在天明说出什么不可挽救的话的时候可以立马阻止。   “这位子明小友,可是有事?”看着天明对着温柔浅笑的晏衣怒目而视,李斯适当地先开了口,免了伏念的尴尬。   “子明,你失礼了。这小弟子是从未见过有如丞相大人和公主殿下风姿卓绝之人,一时有些难以自持,在两位面前失态,是子房之过,还望大人见谅。”张良在天明开口前先出了声,仪态翩翩温文儒雅,微微拱手作揖,三言两语就将天明对晏衣怒目而视的视线说成了是激动、难以自持的灼热崇拜,又不着痕迹地夸赞了她和李斯。   晏衣将茶送到唇边,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表情。果然不愧是后世汉高祖的左膀右臂,开国功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谋略远超常人,也不枉她特意随李斯来小圣贤庄见识一下了。   接下来,天明出其不意的用他的一匹老黑马是传家宝,等同于公孙玲珑的白马踏雪是传家宝的说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驳了她的白马非马之说,儒家也总算是扳回一成。   晏衣在结束后适时地提出想要参观一下小圣贤庄的要求,伏念不会拒绝,李斯自然也不会反驳,让人带着他带来的人去府邸休息,他则带了两个随从去拜访荀子——他的老师。   “伏念先生不用太拘谨,让弟子带本宫随意逛逛就好,就请这位子羽小友可好?”晏衣言笑晏晏地指了指如今也一身儒家弟子服饰的少羽。   “那就让子羽作陪好了,子羽,切记不可怠慢了贵客。”伏念略一沉吟就答应了,好好嘱咐了少羽便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晏衣和少羽。   小圣贤庄不愧全天下读书人向往的读书圣地,晏衣原本想要说的话也被这美景吸引了注意力,倒是沉下心好好看了一回周围的景色。   一国之中,民为本,只要民心所向,想要推翻一个王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秦国在她的手上只有更强。   时间总会让人遗忘过往的伤痛,习惯会让人们接受现在新的生活,新的君王。秦统一六国之后,对待普通老百姓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接纳他们在自己的领土上生存。   他们始终只是普通人,没有军人那么强烈的爱国忠君的理念,也没有军人直面生死的惨烈,他们的确经历过战争带来的伤痛,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但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活。   柴米油盐酱醋茶,朝堂离他们太远,只因为经历过战争,才会让他们对秦国有敌意。   若让他们生活无忧,远离战乱,满足他们生存的欲望,他们的敌意自然会随着时间而日渐消减。   让他们慢慢忘记战争带来的伤害,适应如今的生活,让他们知道只有秦国才能给他们安乐的生活,那些反秦分子是要重新挑起战争,重新毁了他们平稳的日子,已经尝过一次流离失所的滋味的百姓自然对他们不会有好印象。   现在的他们仓有粮,食有菜,手有余钱,嬴政的许多安国政策也在施行,居有所,孩子可以上学,可以做官,这一切都是因为嬴政掌权,在嬴政的天下才有的事,有谁会想要打破这种平衡呢?   除了那些六国遗留皇族,恐怕没什么人会想要起义,推翻嬴政。自然,也不能排除个别野心蓬勃的人,会想要那个位置。   晏衣忽然停下看着少羽,开口问道:“你复国的本意是什么?”   少羽一怔,脱口而出道:“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话一说出口少羽便后悔了,高渐离他们费劲心力保护他们,张良先生也庇护他们,让他们扮作儒家弟子,没成想只是此人一句话他竟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少羽一脸戒备地看着晏衣,因为气恼,脸色有些发黑,眼睛里隐着怒火。   晏衣没有在意他的戒备,轻声道:“可是如今你的做法和挑起战争,再次给百姓带来灾难又有何分别?”   少羽看了看周围,发现只有他们俩,又想到面前的女子曾不顾情义夺了墨家前巨子等人的兵器,不禁提高了声音道:“嬴政暴虐,覆灭六国,多少人因他而无家可归!又有多少人因他而没了父亲、儿子、丈夫?!”   晏衣语调依旧不缓不重:“天下本为一家,楚国人既是人,韩国人也是人,秦国人难道便不是人了?你难道也赞成公孙玲珑白马非马之说?”   少羽皱眉:“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在我看来,这是一回事。秦统一六国以来,多年未有战乱,百姓有食有居;陛下轻徭赋税,人民以劳力换取食物和银钱;派兵遣将驱逐外敌,保卫帝国,免黎民百姓战乱之苦,你又能说秦哪里错了?”   “这…秦军坑杀我楚国将士何几?如今又联合阴阳家抓走了月姑娘,通缉我们,赶尽杀绝,我们难道坐以待毙?!”少羽有些反驳不了,不过说到最后思维又畅通起来。   晏衣看着他,少羽在晏衣无波无澜的眼神下不知为什么有些慌乱,他努力镇定下来,不想在她面前低了一头。   “看,你慌了,若你是对的,你有为何要紧张?你已经动摇了不是吗?你也在怀疑你的行为是否是错的。两军相战,必有一伤,嬴政统一六国也提早结束了数百年的战乱,你能否认他的功绩吗?我不反对你的理由,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但这个是成王败寇,强者为尊的时代,这个时代不适合仁慈,你懂吗?”   哪一个皇帝不是踩着一路血骨残骸过来的,且不说嬴政从小经历过的,培养了他如今的心性,就是如今的世道也不容他做个仁君。他不狠,就镇.压不住盯着他位置的人,他不狠,那些没有编入朝堂的江湖人迟早要反。更何况,既然是打战,又怎么可能没有伤亡?   少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她说的不对,但潜意识里却已经承认了她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弱者不是没有生存的资格,却要依附强者生存,像这普通百姓和秦国,因为秦国强大,可以护佑他们,所以秦国是对的。   那他的亲人,他的朋友难道就应该死,就该白白付出生命,没有任何人记住?难道这十几年战乱就可以轻描易写地过去,他该向嬴政低头,放弃复活吗?!   不,绝对不可能!他的父亲,他的朋友,他楚国的百姓又何其无辜,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仇恨,他背负的也不仅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他有些涣散的眼神逐渐清醒,坚定起来。晏衣忽而一叹,能够抵抗她的催眠,心智如此坚定,此子日后必定非同凡响。不过,既然她站在嬴政这一边,自然不可能给他增加敌人。她说的是实话,绝对的对错不存在,但弱肉强食却是真的,也正如少羽所说,发生过的永远不可能抹消,嬴政和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这不是一两天,说几句话就能放下的。   但如果他们也是因为这个起义,那么势必成不了气候。现在的百姓对战争很敏感,即使嬴政不施行仁政,但如今的政策才最适合现在的状况,他们乐于平静而不会想要管谁当皇帝,起义势必会遭到百姓的反弹。而且反秦分子里面虽然没多少皇族后裔,但是他们都想复国,到时他们即使推到了嬴政又该如何?   晏衣解除了少羽的催眠,只是在他心里加深了今日她和他说的话的印象,这不会有什么,只是日后会不断想起这些话罢了。若他坚持自己的决定,这对他其实自然没什么影响。   她隐约觉得,她恐怕是要离开了。   而她的直觉也没错,桑海一行,就再也没人见过晏衣。   咸阳宫,城楼顶,嬴政忽有所感,抬眼向桑海方向望了一眼,眼神晦涩,漆黑的眼眸似深藏着波涛汹涌又平静地可怕。至此,这个世界,再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秦时完结了,撒花撒花! ☆下个世界要这什么还没想好呢,小天使们,乃萌留言给点意见吧~最好是古代武侠哒~当然,民国或者现代的也可以推荐推荐啦~ 求留言求收藏~ ☆、浮屠塔断了几层【1】   “系统,我们好好聊聊吧。”   从异世回到系统空间的米丽古丽,一身雪白为底,腰间衬着深红色的破军装,黑白两色的明王镇狱乖巧地嵌在她的背后缠着的链带上,原本温婉缱绻的淡笑变得神秘莫测,高冷不可攀登,近乎发黑的深紫色眼眸平淡无澜,如诱惑人的深渊,一眼看过去便会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系统毫无起伏却偏偏特别用激动的语气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宿主,虽然这次你只拿到了六把剑,但是任务完成的不错,水寒、墨眉、渊虹、太阿、凌虚、含光,不愧是我选中的宿主,其他人能拿到两把都算不错了…呃,宿主,好好做任务哦,干巴爹!”   “系统,你吃了我那么多侠义值,不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吗?”米丽古丽好似没听到系统的话,语气不轻不缓道。   “这个……”系统的声音一下子卡住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地想理由想要瞒过大人。   米丽古丽可不会把系统当成不谙世事的孩子,明明之前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帮她解除封眠咒印,却偏偏看着她憧憧懂懂地接近盖聂他们,没了记忆,凭着本能去做任务,在最后将她积攒的侠义值一下子吞了个大半!   侠义值没有了,凭她的能力自然可以再做任务积攒,对她而言,这并不难。可让她不能忍受的是这个系统从头至尾就在欺骗她,觊觎她的侠义值,故意不让她集全侠义值,让她回大唐。   轻而易举的任务,有目的的让她接近的那些人,看似对系统无用却被吞了大半的侠义值,每个世界她都是真正走过,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系统另有目的?   “宿主,你在说什么呀~人家是为了帮你哒,侠义值可以转换为能量,这样我才可以解除宿主你的阴阳咒印啊,宿主,你怎么不信任人家,嘤嘤嘤~”系统好似委屈极了,满口含泪的控诉。   不过米丽古丽可不是随便撒个娇就心软的人,自然不会让系统糊弄过去,“我觉得我们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系统,你之前有多少宿主,他们的下场又怎么样我都不关心,我既然答应和你做任务,就说明我是信任你的。”才怪,“我们好歹也一起度过了那么多个世界,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我的目的只是回到大唐罢了,不管以后是生是死,这也是我的选择,我自然不会把责任怪到你身上。我们也是合作伙伴了,可是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明白,以后做任务我也不好把握,若是因为这样而坏了任务,不仅没有侠义值,”米丽古丽将侠义值咬的极重,“要是因为你的隐瞒妨碍了任务,到时该怎么处理?”   系统一直不出声,没有实体,米丽古丽也不知道它的表情,不好猜它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和她解除合作关系,它身后的人又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威胁而直接对付她,这一切的猜想都没让米丽古丽心情好上一分。   而终于在米丽古丽想要放弃这次的谈话,进行下个任务的时候,久不出声的系统终于有了动静。   依旧是没有丝毫起伏的电子音,系统慢慢叙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这个世上不仅有一个世界,还有很多分世界,只是至今都没有人证明除了自己生活的世界,还有别的时空的存在。而在万千星辉中,有一处小世界,这里生活着一个特殊的种族——浮屠族。   它就像是造物主的宠儿。   这个种族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那就是传承着浮屠血脉的族人可以掌控一种能力,这是自出生起便有的。无论是身负强大的能够学习术法的灵力,能够运用五行之力,还是拥有超强的精神力,亦或是学习创造的天赋异能。他们仿佛是世界的宠儿,他们甚至因为这些能力能够窥探其他世界,出于对其他时空的好奇,他们开始研究其他世界,为了更好更多地了解其他世界,他们利用自己的能力开辟了一条时空隧道。   他们利用这条隧道尝试去往其他世界,慢慢的,他们发现了他们与其他世界的很多不同。   有些是皇帝专.制的皇权世界;有些是自由平等和平的世界;有些是科技发达的超现代星际;还有战乱四起,纷争不断的战国;凡人修仙的世界;神、魔、妖、人、鬼共同存在的世界……他们欣喜若狂,大量攫取了其他世界的知识文化,浮屠一族很快建立了自己的一套秩序规则,科技发展迅速,这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有的人发现有些世界很普通,没有他们的特殊天赋,而他们带着自己的天赋很快就在其他世界收获了大量的金钱和声望,甚至他们用自己的天赋异凛在一些世界称王称霸!   至高无上的地位和与生俱来的天赋异能让他们的欲望膨胀,自信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成为世界的主宰。原本安详平凡的浮屠一族因为不平凡的天赋开始沉溺在异世人生赢家的生活,渐渐不想回到自己的小世界。   浮屠一族的悲剧也终于在日益膨胀的野心欲望中揭开了他的真面目。   每个世界或许有相同的,也有不相同的地方,但毫无疑问支撑这些世界生生不息的不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任何物种,而是源于世界意识。   世界是有意识的,这是浮屠一族最具威望的,也是最先提出开辟时空隧道的博士发现的。   世界意识维系着整个世界的正常运转,一般来说只要不破坏世界意识的秩序,世界意识也不排斥其他世界的生物的进入,浮屠一族刚开始进入别的世界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搞破坏什么的,只是想要知道别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浮屠族人进入异时空,有的人靠着自己的天赋做起了人生赢家,大英雄、大学者、大富豪、大明星等等,在各个领域取得了非凡成就的族人越来越不知足,越来越看不起原世界里的居民。他们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渐渐开始大肆夺取原世界的财富、动植物等稀有物品运回小世界。分世界开始出现不平衡、规则被肆意破坏的现象。   商富变得越来越有钱,其他人变得越来越穷,甚至到最后隐隐变成一个人掌控了全世界的经济!满身灵力的修者进入武侠的世界,武者被打压,出现天下无敌的现象!控制五行之力的人进入普通人的世界,利用能力窃取情报,杀掉自己的对手,装神弄鬼,引发原世界不科学的事情,导致人心惶惶,死亡率上升……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因为他们的不断加入,世界的平衡不断重复被破坏、世界意识修复,被破坏、世界意识修复这样的循环,以致有些无法修复的直接崩坏,造成小世界覆灭!   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浮屠一族的所作所为,终于降下了天罚。   浮图一族的天赋异凛渐渐消失,血脉传承也渐渐减少,浮屠一族修建起来的时空隧道也因为没有能量的支撑渐渐关闭了很多通道,通道日渐狭小,连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都过不去。他们的寿命开始减少,从原先的几百岁到如今的六十岁左右,然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生育率在下降!如今的状况,浮屠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负增长而彻底灭绝!   还在小世界的浮屠一族人很不甘心,倾尽全力一搏,想要通过时空隧道到其他分世界去。可是影响依然没有因此而停止,越来越多的族人甚至更快的死亡在了异世。原本就在异世的,也渐渐失去能力,然后死去;而在小世界的,情况会好一点,只是谁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天赋的消失,他们只能待在小世界,他们浮屠一族生存的浮屠塔里。   就好像从前的荣誉宠爱一夕消失,他们也从造物主的宠儿成了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米丽古丽穿越的真相~ ☆作者考试,复习得好痛苦〒_〒 ☆码字解压╮(╯_╰)╭ ☆接下来到七月初都要考试,暑假还有钢琴课,作者很忙,更新会很慢~ ☆作者是喜欢写小说才写的,喜欢的就看,不喜欢的请点×! 求留言~求收藏~ ☆、浮屠塔断了几层【2】   面对族人的消沉,浮屠族研发时空隧道的博士埋头研究,终于找到了拯救浮屠族的方法。   他同族里的几个长老商量,在小世界构架一个结界,让小世界独立于其他世界之外,避免世界意识的攻击。他另外研制出一种特殊的药水,可以最大限度的维持母体中的血脉,他发现只要结界存在,神罚的影响就可以降到最小!这对于浮屠族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还创造出一颗晶蓝色的能量球,维持结界的能源供应。可是维持结界需要大量的能量,而浮屠族里总有天赋异能的人越来越少,仅有的十几人也不足以支撑,结界越来越微弱,若结界破碎,那么浮屠族恐怕真的难逃此劫难!   这时,他们又想到了其他世界,他们世界的能量不足,但是若能攫取其他世界的能量来替补,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可是他们建造的时空隧道却因为坍塌,连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都通不过!   刚获得希望转眼又陷入绝望,浮屠族的人都颓废自叹,就在大家都要放弃的时候,博士拿出了他研制出来的系统一号。   这个系统一号外表是一个白色的半圆体,正中央有一个绿色显示灯,它的身体里发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冰蓝色芯片,外型虽小但是里面却包含了大量的数据。这个芯片由系统一号总控,很容易地通过隧道,因为只是数据,世界意识很容易避开,顺利来到其他世界。   这个芯片无法自主吸收能量,需要寄主做媒介,而且它有自我意识,它的一切行动和指令都由系统一号颁布,在小世界也可以监控到。   这个芯片就是米丽古丽遇到的系统。   米丽古丽猜的对,她并不是系统遇到的第一个宿主,而是第五个。   系统刚刚生成,它虽然有大量的数据,智商很高,但是从未遇见实物,意识也是单纯的。   每个世界都有世界意识偏爱的人,他们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意志坚定,大仁大义之人,这样的人身上必承载着世界意识更多的气运。而他们身边的人也会因为这鸿福气运有所影响,或官运亨通,或福泽绵厚,或财源广进,或名扬四海,这气运受惠最多的自然是其主人了,这可以让他们避免灾祸,幸运值增加。与这样的交好,若获得他们的好感自然会获得他们的庇护,气运也会遵从主人的心意分汇到他有好感德人身上。   气运对于常人来说,或许并无多大用处,但是这正是系统需要的。这气运源自世界意识,也就是世界一部分能量,作为支撑结界的能源再好不过。   第一次做任务它挑选了一个正处于古代的大家小姐,琴棋书画精通,为人温婉贤淑,落落大方,又是嫡女,气质高雅,对于宅斗交际都手到擒来,嫁到夫家没多久就被小妾斗死了,系统才把她的灵魂扑捉了来。本来以为这样的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事实上也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亲近,可问题是第一个世界她就死了!   系统当时也懵了,那个大家小姐是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即使嫁到夫家也是没吃过苦的。系统选中的第一个世界是古代世界,可是这个大家小姐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当时降落的地点是在郊外,荒无人烟的,这个女人走了一天就病倒了,然后情绪崩溃,本来就死了一次的人,内心压抑,被系统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满心都是惊惶,再加上风餐露宿,病来如山倒,系统还没来得及给她兑换药品她就一命呜呼了!   为了完成任务,系统这次选了一个被人杀了的古代剑客,武功算得上一流,因为忌惮鬼神之说,对系统倒也是听话,对待任务也是勤勤恳恳。系统以为找对人了,他的第一个任务完成得也挺好。   只是这个人经历了两个世界就开始刚愎自用,傲慢自大,以为自己有系统,和别人不一样,与他交友的那些命运之子自然看得出来此人对他们的轻视和傲慢,即使掩饰了也感觉得到,也因此好感度一直完成的不好。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似乎知道系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渐渐的对系统敷衍起来了。他收敛钱财,招揽势力,隐隐有跟命运之子争夺对立的倾向,后来一直作死,自然被那些命运之子灭掉炮灰了!   系统有了两次的教训,这一次很慎重,观察了很久,最终选了一个现代世界的女大学生。   这个女孩子爱幻想,天真活泼,娇俏可爱,但是成绩很好,人缘也很好,个性坚强,素质高承受力大,对于穿越接受能力也很强。   在这个女孩子出车祸变成植物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系统出现带她穿越到了其他世界。为了她的安全,系统特意选择了没有江湖纷争的现代世界,命运之子也是普通学生,这个女孩也很积极,获得了很高的好感度,任务也完成的很好。系统收到了大量的能量值。   接连穿了两个世界后,系统尝试带她去了古代世界,但是没有什么武林高手,只是普通的皇帝制的古代,女孩很兴奋,很好奇,因为她的天真善良倒是获得了很多人的好感,虽然有的任务完成的不好,但是也比前两个好了。   只是,这个女孩似乎也在不断穿越的繁花里迷失了自己,系统可以供给她任何东西,她变得越来越漂亮,一种奇异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她开始不那么积极的配合系统的任务,开始游戏人间,她热衷于别人为她争风吃醋,讨好她,她看不起其他女生,挑她们的毛病,不顾她们的意愿改变别人的想法,为她们做安排,还认为这是她们的荣幸。   她变得比前一个寄主更傲慢。   最终她也毫无意外地死在了她的傲慢下。   系统很忧伤,它似乎每一次的宿主都不会有好下场?不不不,这是意外,系统自我安慰着,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   它找了第四个宿主,这次是一个经历雷劫失败的三尾女狐妖,本以为好歹是修炼了好几百年的妖精了吧,总比小女生大家闺秀好,可是它选的这只狐妖却花痴得很,特别喜欢美男子!每次的任务她都在勾引任务男主,心累!要不是她有好几百年的修为,恐怕早就被灭了!但是也没坚持多久,遇到了一个道士,把狐妖给收了!(╯‵□′)╯︵┻━┻简直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系统生无可恋,可是不得不再次寻找宿主,这次它花了更多的时间去选择,终于,它选中了米丽古丽,一个游戏世界的数据人物。   数据对数据,系统天然地对米丽古丽有好感,它分析过了,米丽古丽长相倾城,武功深不可测,意志坚定,果断狠辣,沉着冷静。既有武林人士的高强武功,又有大家闺秀的贞静,精通琴棋书画,一副微笑淡然的模样让人心生好感。能文能武,演技堪比影后,系统仿佛找到了最合适的宿主!   所以在米丽古丽执行任务重伤的时候系统毫不犹豫地带走了她的数据流,将她投到第一个世界,为了不让自己的努力白费,也为了看看这个宿主是否适应,第一个第二个世界都是试炼,它并没有直接和宿主联系,只是刻意将她送到距离命运之子比较近的地方。   通过两个世界的试炼,系统觉得这个宿主完全合格,所以在第三个世界它才出声,让宿主知道它的存在。   “宿主,你不要生气。”系统依旧是机械音,米丽古丽却意外地听出了它的委屈的语气。   米丽古丽此时已经没了笑容,脸色凝重,眼神夹杂着不可思议和怀疑。她没想到系统背后的真相竟是如此出人意料,她所经历的世界是真实的,而她土生土长的世界竟然是别人眼中的一个游戏,所有的都是他们设定好的,她被父亲毒打,被义父收养,她和沈酱侠的相爱,她练习教典走火入魔,她投入恶人谷,他们的悲欢离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心头大恸,浑身颤抖,眼睛死死盯着虚空,眼眸血红,浑身煞气冲天难挡,明王镇狱感到主人的情绪而发出阵阵悲鸣。   周围的风凝滞,米丽古丽周身气势磅礴,形成一阵旋风,往四周奔袭而去,凛冽的风声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在地上留下漆黑的划痕。   只一瞬,地面又恢复了平滑整洁的面目。   系统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的,也不出声,待米丽古丽平静下来,她细细抚了抚发鬓,举手投足间淡然而优雅的姿态,令人想不到刚刚的气势是她发出来的。   “我还能回去吗?”米丽古丽轻声问道,也不知是在问系统还是在问自己。   系统想了一下,开口道:“宿主,那个,回去是可以,只不过需要消耗能量,只要宿主有足够的能量,随时可以回去。但是,宿主,除非你再一次死亡,否则系统和你还是一体的。虽然系统需要宿主完成任务,可是宿主也同样可以在不同的世界生活,学习各种技能,等宿主累了还可以花费能量回去休息休息,宿主,你就当另类的旅游好了,这也挺好玩的不是吗?”   系统的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它如今和米丽古丽算是一体的,它需要宿主去攫取能量好支撑结界,而宿主需要它的能量回去大唐,而如果宿主不死,她就无法摆脱系统,可若是死了等于消亡,不可能再回到大唐。也就是说系统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她了。   米丽古丽眯起眼,“你将系统的所有一切都和我说清楚,在进入下个世界之前我要先回一趟大唐。”   系统听了米丽古丽的话,如果它有脸的话,绝对是惊讶的目瞪口呆!宿主竟然同意继续任务!系统忙不迭地应声答应,为了任务,系统咬咬牙,将自身储存的能量分了大半出来,转送米丽古丽回去大唐的世界。   白色的光一亮,米丽古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与此同时,整个系统空间忽然一阵扭曲,慢慢被黑暗侵蚀直至完全看不到一点空间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倚天屠龙记番外   明珏是武当的弟子,两年前被师傅捡了回来。师傅没有孩子,也没有弟子,有了他之后,他成为了师傅唯一的弟子。   他一身灰色道袍,身量还小,显得有些宽大。长发用一根木簪团成包子,圆圆的脸庞还有些未去的婴儿肥,小小年纪小脸却故作老成,严肃着脸,让人更想捏捏。   此刻他刚练完一套剑法,他被捡回来的时候才六岁,面黄肌瘦,身体病弱,被师傅养了两年才养好了些,但是到底年纪小,额头上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他收起剑,往师傅的院子走去,从他拜师开始,他每天都要练这套师傅交给他的剑法,然后去师傅的院子里泡药浴,这两年他已经习惯了。   走到师傅的院子,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玉兰,他才想起如今已是四月,正是白玉兰花开的日子。   玉兰花外形极像莲花,在一片绿意盎然中开出大轮的白色花朵,洁白如雪,花瓣展向四方,使庭院青白片片,白光耀眼,随着那芳郁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因其株禾高大,开花位置较高,迎风摇曳,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异常美丽。   看着看着他眼神恍惚了下,记忆里忽然涌出了以前的画面。   这是师傅最喜欢的花,他的院子里也只有这种花,他知道师傅异常看中这些花,不许任何人碰,还记得有一次他看着这花好看就采了一朵,师傅非常生气。师傅生气时并不会骂人,也不会打人,可是被那冷若冰霜尖锐似剑的目光看一眼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杀!   他霎时间如坠冰窟僵在原地。   后来他被罚跪在经阁抄书三天三夜滴水未沾,受不了了昏死过去师傅才解了他的禁。这是师傅罚他罚得最狠的一次,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碰师傅院子里的玉兰了。   众所皆知,武当现今掌门也就是他的师傅,在当初明太.祖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站在了他的那一方,协力帮助明太.祖一举称帝!而后,明太.祖论功行赏,实现当初的承诺,奉武当为国教!他的师傅也被提为国师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武当派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成为武林第一门派,多少人慕名而来想要拜进武当,而风头最盛的自然是他的师傅,武当的掌门人,当朝国师宋青书。   许多弟子因为他拜在了师傅的门下而暗自嫉妒他的好运,却不敢对他做什么。他也觉得他一辈子的好运都用在了这里。   宋青书,字恒璋,武当第三代弟子。丰神俊朗,钟灵毓秀,未及弱冠便已闻名江湖,武林中人送其外号“玉面孟尝”,武功高强,为人温文尔雅,公子无双。最为人称道的是,在乱世之中慧眼识英雄,投入明太.祖靡下,作为军师,出谋划策,拥有不世之才,策无遗算,往往深谋远虑,出奇制胜!元兵闻宋青书之名而丧胆,不敢反抗,自他领兵,无往不胜攻无不克!   正出神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屋里走出来一青衣道袍的青年,正是宋青书。他依旧一身青衣,身材颀长略显削瘦,剑眉星目,清逸俊雅,行动间衣袂翩跹,初起的晨光落在他身上,添加了些许暖意,气质如月华般淡雅,年近而立却依然如当初似一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师傅。”看到崇拜的师傅大人,明珏小少年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硬是绷着脸,只是到底还是小孩子,还未学会掩饰情绪,脸颊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的,像想要讨好主人的小奶狗。   宋青书看到他这副模样,不期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对着姝颜师傅也是这幅样子,孺慕而又敬畏。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招手道:“明珏,来,今日练的怎么样?”   边说边带着明珏到一间小屋子里,屋里已经准备好了浴桶,毛巾,升腾的雾气氲氲袅袅,旁边靠墙处备了洗浴用的药材。明珏熟练地脱了衣物踩上小板凳,爬进木桶里,宋青书转身拿了药篮,里面全是药浴需要的。   半个时辰后,明珏已经打理好了,跟着师傅进入书房学习。   宋青书拿了本道德经给他,明珏坐到了给他准备的小桌子小凳子那里,发现桌上有一碟点心,看了看师傅,见他点了点头,“虽说武当弟子早上不用食,不过你年纪尚小,晨起练剑又泡了药浴,就用点糕点吧。”   明珏高兴地谢过了师傅,捏起了一块精致的糕点开始吃,师傅很少给他准备糕点,不过如果是玉兰花开的日子,师傅对他就会很温和,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师傅对他好,他很高兴。   明珏偷偷往师傅那里看了眼,不出他的意料,师傅在作画。   他一直知道师傅很喜欢画画,而且都是在画一个人,只是他不知道师傅在画谁,他无意间看到过,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他没见过,他刚开始的时候以为那是他的师母,可是他后来问过,原来师傅并没有成亲。而师傅的爹爹也只有师傅一个儿子,不过即使他很好奇,他也不敢问,他直觉问了的话师傅会很难过。   默默把道德经抄了一遍,抄完了果不其然看到了师傅握着毛笔又在发呆。   明珏很自觉地放轻动作出了门,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灰白道袍仙风道骨,白色胡须垂到小腹处的张三丰,明珏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太师公——”   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张三丰眉眼含笑,慈爱的目光看着明珏。明珏觉得自己太不镇定了,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肃着脸一本正经地问候道:“太师公好~”   小孩子一本正经声音却软软糯糯的,喊得张三丰眉开眼笑的,他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从门口看了一眼,便走了。   门内,宋青书将干了的画轻轻地卷起,用绸缎做的袋子小心翼翼地装起来,仿若那是什么珍宝一般。   明珏跟在张三丰身后,欲言又止,眼里的好奇遮都遮不住。   张三丰岂会不知明珏的小心思,故意问道:“明珏,可有什么话说?”   张三丰忽然停了下来,明珏因为走神差点撞上去,张三丰转了个身,避免了明珏的尴尬。   明珏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太师公,师傅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你是想问你师傅画的是什么人?”张三丰好笑地问了一句。   明珏的小心思被戳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眼睛依旧亮晶晶地看着张三丰。   “那是你师傅的师傅,一个武功、谋略、医术都远超常人的奇女子。”张三丰说这句话的时候,感慨和遗憾颇多。明珏年岁小,听不出来,听到这句话反而兴致勃勃地说道:“她是师傅的师傅,不就是师公?不对,师傅的师傅不是太师傅吗?怎么会……”疑惑地眨了眨眼。   “哈哈,远桥是青书的师傅,这人也是他的师傅。”看着明珏皱眉苦恼的样子,张三丰爽朗一笑。   “那她一定很厉害了,她在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明珏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啊——太师公,你也不知道……”   “太师傅。”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人见到张三丰都恭敬地叫了一声,微微躬身拱手。   男的虽没有多英俊却有一份潇洒从容的气质,带着江湖中人的侠气,正气凛然,眉目清朗,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一个好人。他身旁的美丽女子眉眼间含着一丝英气,典型的鹅蛋脸,一身粉色和白色相间的衣裙既显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又不失江湖儿女的豪气,在她身上杂糅成一种特别的气质。   这两人明珏都认识,一个是和他师傅同辈的师弟,他的师叔,另一个女子则是他的妻子,他不喜欢,盖因为她是前朝的郡主,赵敏!   “是无忌啊,赵敏,你们怎么来了?”张三丰一看到张无忌脸色就缓和了下来,眼神慈爱,即使对赵敏这个徒孙媳妇不太喜欢,可是既然无忌认定了他,那么他也不会给她脸色看,只是客气疏离了些。   “师叔,师叔母好。”明珏辈分最小,恭恭敬敬地行礼。   “太师傅,我和敏儿今日来向你们辞行。”张无忌说道。   明成祖登基两年,元朝已经覆灭。张无忌和前世一样爱上了赵敏,赵敏也为了张无忌放弃了郡主之位,放弃了她的国家,嫁给了他。两人虽然相爱,但是这一世张无忌的父母没有死,两人之间有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没错,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没有死!   张翠山当初自尽却有一息尚存,殷素素同样也是,并没有伤到要害,被他的师傅救活,然后瞒着所有人离开了武当。之后殷素素带着张无忌去医仙谷求医,张翠山去南海求药,就这样隐姓埋名消失在了江湖。   赵敏和张无忌是相爱,可是殷素素和张翠山却十分不喜这个曾为元朝郡主的儿媳,赵敏从小娇生惯养,也不是个能伺候婆婆的,两人一个嫌弃,一个不会讨好,可是为了张无忌,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着。   他们一起隐居在冰火岛,此次回来主要是为了看望张三丰的,住了几日也要回去了。   两人敲门,待听到屋里青年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张无忌看到淡然清俊的师兄也有些怅然,师兄一如既往,优秀得让人高山仰止。他一直都看不懂师兄,不管是见到他的冷淡,亦或是当年给他乾坤大挪移的武功秘籍。   这些年,张无忌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见到姝颜神医,当年救了他,救了他父母的人,他一直想问师兄,可是师兄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师兄,今日我和敏敏是来辞行的。”   宋青书背对着他们,现在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窗外院子开着的玉兰,朵朵簇簇,纯洁而美丽。   “我知道了,师弟和弟妹一路顺风。”   张无忌张了张嘴,略带着迟疑和期待问道:“师兄,不知姝颜神医可有消息?”   张无忌似乎看到师兄的身体僵硬了下,然后带着冷漠和疏离的声音说道:“没有。”   张无忌似乎是预料到了答案,虽有失望此外也没有太多的情绪,道完别两人就离开了。   宋青书并未转身,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天上的云舒云卷。他不明白当年姝颜为何要救五师叔和殷素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救的,既然可以救他们为什么解不了张无忌身上的寒毒?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若说她解不了他才不会相信,虽然他不知道姝颜的武功到了什么境地,但是那一手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这点寒毒绝对难不了她。   自她消失已过十三年,十三年的时间,连他都要老了,她依旧没有消息。   千干万蕊,不叶而花,当其盛时,可称玉树。   白玉兰是她最喜欢的花,每每看到这些白玉兰就好似回到了当初。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已从嗷嗷待哺的幼儿成长如斯,而你又为何从不回来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 ☆番外就写这么多了,倚天屠龙记里女孩子本来不多,→_→能记住名字的更少了,觉得都配不上现在的青书~所以,嘻嘻,就留着你们自己想象啦~ ☆求留言求收藏~ ☆、秦时明月番外   盗跖和庖丁回到有间客栈,将在小圣贤庄见到的告诉了他们。   雪女身旁坐着端木蓉和高渐离,她与端木蓉对视一眼,忧心道:“蓉姐姐,这晏…高娴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天明和少羽会不会……”   “阿雪,小圣贤庄有张良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那个人的手段的确不能松懈。”高渐离开口说道。   “这高娴公主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惹得你们几位这么…那什么苦瓜脸的。”庖丁一脸络腮胡,摸着肥大的肚腩疑惑地问道。   雪女捂嘴轻笑出声,“庖丁大哥,是愁眉苦脸,”见庖丁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她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这高娴公主我们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嬴政亲封的长公主,墨家情报也搜集不到什么关于她的情报,此人深居简出,甚少露面,看她与卫庄似乎相熟的样子,武功也深不可测,是友便罢,可看来,是敌人的机率更大。”   盗跖捻着他额前的一缕发丝,一只腿屈起,一手撑着地面,说道:“嬴政那家伙看来对这个长公主不一般,这次她又和李斯一起来小圣贤庄,桑海,恐怕不太平静了。”   “听说她和你们在墨家机关城待过,这个人是为了嬴政潜伏在你们身边探取情报的?卫庄这个人虽然我没和他交过手,他的传闻可听得不少,不说这个人高傲自负的性子,能让他另眼相待的,可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且,凭你们墨家的情报网竟然查不出来她的来历,嘿嘿,这可真是有趣了!”庖丁咧开嘴,爽朗地笑着说道,对这个高娴公主也越来越好奇了。   众人听了默然不语,墨家虽然对晏衣的多有提防,可是看她脚步如寻常人,身无武功的样子,而且一直很安分,所以即使有心戒备也没想到此人深藏不露,武功竟与卫庄不相上下,甚至更高!   再者,高娴公主虽然声名在外,但甚少露面,常人不得见其容颜,所有人都想不到晏衣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公主。   正因为太过不可思议,才会让她有机可乘,让人防不慎防!   当日,卫庄走后,晏衣留了下来,巨子一行人也赶了回来。面对众人的责问,晏衣却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也对,就算对方再怎么解释,不同的立场注定双方不可能相安无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只是没想到她会夺走巨子的墨眉、小高的水寒,甚至连盖聂断裂的渊虹也被拿走!巨子因为和阴阳家大司命交手,中了她的封眠咒印,命在旦夕;盖聂虽然有所恢复却还是伤重;雪女、高渐离、端木蓉等人根本不是晏衣的对手,虽有道家前辈逍遥子的帮助,但不知为何,逍遥子前辈对晏衣似乎很震惊,一脸不可置信,最后无奈叹口气,选择旁观。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他们的武器夺走!   “怨恨吗?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时代,你们当初没有守住国家,是因为秦国比你们的国家强大;如今你们守不住机关城,守不住自己的武器,也只是因为我比你们都强而已。”   他们见晏衣神色淡然地说出这番话,气愤难抑,却也知道他们的实力的确不及她。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大秦气数未尽,你们也不过多做无用功罢了,何必?”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杀他们,她说完那些话就脚步轻移,形如鬼魅般消失在他们眼前。   众人在张良先生和逍遥子前辈的帮助下离开了机关城,前往桑海。原本以为近期不会再见,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也来了桑海。那个人的能力令人忌惮,他们的处境不宜现在对上她。   盖聂全程没有说话,他摸着膝上的木剑,他的渊虹被卫庄的鲨齿断了,断剑也被晏衣拿走了。其实他比其他人对晏衣都要熟悉,虽然他以前不曾见过对方,可是他见过那个人,天明的母亲丽姬。   那个传闻因为美貌绝世而被嬴政看上,强抢进宫的女子,他逝去的友人荆轲的妻子丽姬。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无比清楚,这传闻何其荒唐,丽姬的确美貌,温柔又柔弱,她进宫的原因也的确是因为她的容貌,却不是因为美貌,只因为丽姬与那人相似的容颜罢了。   他曾因为第一剑客的名头被嬴政收揽在身边做护卫,外面或许不知,宫里高娴公主的名字却无人不知,只因为嬴政的偏爱。她很少出现在宫中,就连他也从来无缘见过对方哪怕一面。可是他知道,只要对方一回来,嬴政必然第一个去见她;珠宝首饰,古玩字画,进贡的珍品通通都是先送去她挑,剩下的才会充入国库;她的宫殿及其僻静,只因为她喜幽静。   那时,他无意间瞥见嬴政在作画,春花烂漫,美人如画,却只是一个侧脸。   嬴政时常去看丽姬,却不对她做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脸。这时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只是因为那张脸。   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她与他在宫中擦肩而过,她戴着面纱,穿着冰蓝色缝着银丝玉兰花的长裙,仅仅是一个背影也美得让人恍惚。   在树林里见到她的第一面,他不是没有怀疑,却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天明对她的亲昵,他不禁想起了丽姬,想起了她自刎在荆轲身前,与他一同共赴黄泉的时候,她拜托他找到她的孩子,保护他。   他想起来每次嬴政遇到难题时,从她那里回来后茅塞顿开,欢喜难抑的样子,那一条条安民富民的政策,那一道道固民强国的律令,他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国家,真的是最适合如今的状况的国家。   ……   李斯跪在金銮殿下,整个人微微颤抖,额上冷汗滑下掉落在领口,宫殿里所有人退下,除了呼吸声一点声音也没有,无形的压力在整个大殿凝聚。   嬴政漆黑的眼眸凝聚着风暴,冷得可怕,眯起眼,整个人阴沉得如掌控生杀予夺的死神,虽然他是帝王,同样掌握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可是更多的时候他是帝王,而不是死神。   挥手让李斯下去,嬴政有些疲惫地抚了抚额头。   上次破机关城,晏衣回来说了她惩罚了月神一事,他没有怪她,反而对阴阳家心生不满,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也敢伤她!他发了好大一通火,明里暗里打压阴阳家,给他们一点警告,月神的国师一职被他撤了,暂时没有让人填补。   知道她受了委屈,他本来想让她待在皇宫,他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她要求和李斯去桑海,蜃楼一事他没有瞒着她,他本意不想让她参进去,可是他也知道她下的决定没有人可以让她改变。可若是知道让她去的结果会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放人的!   可是如今,说再多也没用,她不见了。   想到李斯说的,从小圣贤庄出来以后她就不见了,派人寻找了好几日也不见人影他就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和恐慌。以前她虽然也经常出去好几月不见人,可是她去哪里都会让人给他带信,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无音讯。   对,了无音讯,他寻不到她的一点消息,就像当年她凭空出现,现在又突然消失,他从来都留不住她。   回到寝宫,挥退所有的宫女,他来到一个玉器架前,扭动上面的一个青铜鼎,墙如同两扇门退开,露出一间密室。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其余的全是画像,而且是同一个人的画像。画上的女子灿若春华,眸光浅浅,三千青丝长及脚踝,垂首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若盖聂他们在定能认出来,这就是晏衣。或笑或抿唇,或端坐或侧影,全是她!   嬴政摸着画上的人,有些失神,“阿晏……”   满山萧索,只因你一眼而万簇花开。   给予你一切,如病入膏肓一般。   我不信情,不信爱,唯有权利是全部,却抵不过你眼中那一瞬的清若秋水。   高处不胜寒,你不在,我真真成了孤家寡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1】   青山绿水,翠竹莺啼,晴空万里无云,沿着沙石小路找到一条溪流,刚出山的米丽古丽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脚尖一点掠到溪边,捧起水洗了把脸,将这两天的风尘洗净。望着潺潺流水,扶着袅袅清风,米丽古丽直接盘腿坐在地上。脑海中的系统依旧没有反应,米丽古丽一醒来就是身处深山,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周围除了山就是山。花了两天的时间才走了出来,找到了水。   因为系统不在,也没有见到人,所以米丽古丽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间,不过好在包裹还能用。包裹里她收集的秘籍、金银珠宝、武器,还有她之前的东西都在,只是没想过储存些食物和水,这两天都是靠山林里的野味度日。   从包裹里取出九霄环佩琴,放在腿上,一只手轻拨了下琴弦,琴音悠扬,清泠如碧水潺潺绵绵,轻柔若弱柳扶风舞姿,似与风相依,似与云相偎,干净柔和得不可思议。   闭了闭眼,周身的一切,恍如梦境。   彼时,她才从大唐回来,花了些时间回到恶人谷,谷主不在,莫雨也不知去了哪里,战况还算稳定,她不在的那些年对他们来说不过数日。   在恶人谷待了十天,在系统的催促下又来到新的世界。她本想将这件事告知谷主,可是系统却不知对她做了什么她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她在其他世界翻阅过历史,得知了今后发生的一切,恶人谷因与安禄山的狼牙军作战损失了不少人,毕竟不是谁都是浩气盟那些人拥有一颗侠义心肠,有不少人已经动摇不想上战场了。朝廷始终是朝廷,江湖终归是江湖,他们虽不会忍受自己的家园被侵占,但是带兵打战终究是朝廷将军的责任,他们只守住恶人谷就好了。   恶人谷不是天策军,不关心谁当皇帝,或许是看过了太多乱世和改朝换代,她知道更多时候是大势所趋,唐玄宗耽于享乐,使国政先后由李林甫、杨国忠把持,又放任边地将领拥兵自重,她知道大唐终会被另一个朝代代替,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只要狼牙军不要动恶人谷,别的她不会管。   想了那么多,却只在脑中转过一息。   一阵掌声传来,米丽古丽没有停下,直到将琴弹完才轻轻压下琴弦,转头看向了来人。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模样在二十岁左右,并未束发却不显凌乱,反而尽显狂放不羁。眉目俊雅,一双眼黑而锐利,似能看穿一切,令人心惊。一身黑衣长袍显得身材颀长,流畅的线条劲瘦的肌肉掩在衣服下,倒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   脚步声很轻,可以说几乎没有声音,呼吸控制得平整微弱,若不是他出声,恐怕她还不知道有人靠近,武功不在她之下。就武功而言,她能胜的地方就在她这几个世界积累的内力比他高而已,也不知此人是什么人。   米丽古丽不动声色间将对方打量了个来回,心中有了计较。   而在米丽古丽打量他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米丽古丽,而且是很坦然的看。   他的眼里有惊艳,有欣赏,也有藏在眼底的怀疑和戒备,这无疑给人一种被他尊重的感觉,也不会显得失礼,米丽古丽的神色有了丝变化。   对方大大方方地看着米丽古丽,然后对着米丽古丽拱手行了个江湖礼,道:“在下哥舒天,姑娘怎么会一个在此?”   米丽古丽换了身冰蓝色抹胸长裙,外罩白色广袖纱衣,腰间系着浅绿色锻锦腰带,流苏下垂搭在裙摆上,袖口和裙摆上绣着银丝玉兰花,行动间风姿绰约,端庄和雅,美不胜收。   长及脚踝的青丝乌黑柔顺,衬得肌肤莹白如玉,她将琴抱起,衣袖下滑露出一小截皓腕,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少侠有礼,我叫羲昭,这里风景如画,不正是个好去处?”   米丽古丽(这个世界叫羲昭)露出一丝笑,看着此处的风景满是单纯的欣喜和舒畅。   哥舒天也微微一笑,瞬间多了几分邪气,给他添了几分魅力。   “羲昭,名字甚好。此处风景的确很好,不过姑娘孤身一人,就怕有什么唐突了佳人。”   羲昭一愣,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跟她修习的功法有关,她只要不使用内力别人看她都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过明显荒郊野岭的,她身上除了刚拿出来的琴别无他物,一看就蹊跷,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竟然相信了她的说辞。   因此她笑道:“此处除了你我可有他人?”   哥舒天朗声一笑,被调侃了也没有生气,走近了几步,看了一眼羲昭手中抱着的琴,眼睛一亮,语气颇有些惊讶地说道:“刚刚听到姑娘弹琴,琴音绕梁,曲高和寡,再看这琴,在下眼拙也看得出来这琴不凡,可是九霄环佩琴?”   羲昭点了点头,道:“看少侠也是懂琴之人,羲昭不才,倒是在少侠面前班门弄斧了。”   “哎,羲昭姑娘太过谦了,好琴配名士,姑娘这曲我虽未听过,但也是好曲,不过若是有箫伴奏岂不更美?”说罢便把腰间挂着的玉箫拿出来,在指尖转了一圈,凑到唇边,这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万分。一阵同刚刚她弹的曲子一模一样只音色不同的箫音倾吐而出。   羲昭略微吃惊,这首曲子是她在药庐闲暇时所做,虽不比高山流水这样的大家名曲,但也不是什么人听一遍便能完全吹奏出来的,此人对于礼乐要不是天赋非凡就是精通此道了。   她重新盘腿坐在地上,手指拨动琴弦,配合着箫声。   风轻云淡,碧水蓝天,山花烂漫,风烟具静,两人从未见过却无比默契,琴音袅袅,箫声肃肃,一高一低,一琴一和,配合得完美无缺。   曲毕,两人皆是一笑。   “都说相逢便是有缘,羲昭若是不介意可叫我一声天大哥。”   羲昭很上道地叫了声天大哥。   哥舒天眉眼含笑,显得很愉悦,又问道:“不知羲昭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对面山头,这里也来过多次,若不是羲昭来此处观景,我还未能遇见你呢。”   羲昭身上穿的戴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额上戴着的水滴状宝石,冰蓝色珍珠耳坠,翡翠色手镯,个个是精品,更别说可遇不可求极品九霄环佩琴了。   羲昭这两天都在山上转,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住的地方了,自然没有。她忽然一怔,很快就掩饰了情绪,不过一直注意她表情的哥舒天自然没有错过她刚刚怔愣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就住在另一座山的山脚下,今日也是看天气好,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倒是被这景迷了眼,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羲昭脸颊微红,倒是真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的确,不过我看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山路不好走,天黑了那些野兽也会蠢蠢欲动,不安全,就让我送你一程吧。”哥舒天表情真挚,语气情真意切,让人以为他多担心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呢。   见推脱不过,羲昭只好答应,略带感激道:“那便麻烦天大哥了。”   哥舒天点头作回应,羲昭抱着琴和他并肩而走,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是最适合的距离,没有显得太过暧昧,也不会显得两人是陌生人,虽然两人的确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哥舒天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那般友善,他在怀疑她,这是理所当然的,换做是她,也不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有多大的信任,而她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太寻常。他们虽然表面上谈笑融洽,她却可以感觉到他隐藏着的漫不经心和高傲,因为在某一方面他们其实是一种人。   羲昭经历好几个世界,她活的远比她表现出来的年龄长,有好几十年的阅历,游览各方,可以说博文多识,洽闻广博,对于一些古今经典内外趣闻事迹见解可谓信手拈来。可是哥舒天对她说的都能说上一些,对于经典趣闻风俗知道的也不比她的少,这让羲昭多少有些意外,心里更加确定这个人不会是普通人。   哥舒天心里也很惊讶,对着身旁的女子怀疑也去了几分,神色倒是更加柔和了些。   穿过一片竹林,前面出现了一片空地,一间竹屋出现在两人面前,简朴素雅,精巧的竹篱笆围成一个小小的院子,朵朵簇簇黄黄白白各色的野花环在四周,添了分雅致。   看着哥舒天看着竹屋,眼里闪过的惊疑不定,一瞬间明明灭灭,最终归于沉寂。羲昭唇角勾起,顺着他的心意,在他出声前邀请他进去喝杯茶。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请多支持~●▽● ☆作者暑假有课,更新不保证。 ☆、新萧十一郎【2】   屋里的装饰也很简单却不简陋,无论是装饰还是摆设都让人感觉到主人的雅致和细心,主卧、客房、厨房、客厅、书房,一个不缺。很干净,看得出来主人经常打扫。   哥舒天一个扫眼就看到窗户边鲜艳又有几分颓靡之态的野花插在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瓷瓶里,哥舒天才完全放下了心。   羲昭很快摆出一副青瓷茶具,先用开水烫壶,再从茶荷中取出茶叶,相当于茶壶三分之一的量,烫壶的热水倒入茶盅内,再温杯,倒一杯茶满,然后倒掉,再续杯至七分。   握着一只茶杯递给哥舒天,这套茶杯连壶都是青瓷的,小巧的茶杯通身翠绿,莹白的纤指搭在上面,也不知是茶杯更好看还是手指更美些。   哥舒天接过,先闻了下才下口,茶水入口微涩,而后味甘,下喉又甘苦带着茶香,入胃暖而舒畅,是好茶。   目送哥舒天离去的背影,羲昭面带微笑,迎风而立,衣袂翩跹,若乘风欲去。   ……   回到屋里,走进给她准备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伸出一只手,然后从羲昭的发间悄然伸出一条嫩绿娇小的藤蔓,只有藤蔓最顶端有一片细小的叶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藤蔓很乖巧地伸到羲昭的手上,羲昭欣赏了下系统的新造型,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开口问道:“这个世界的资料你可以给我吗?”   系统抖了抖娇嫩的小身子,然后慢吞吞地缠在宿主的指尖,羲昭觉得手指一麻,然后就有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输入她的脑海里。   看着这些记忆,她也了解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刚刚她在的是莫邪山,周围一片荒郊野岭,骑马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到最近的城镇。   现在这个江湖门派繁多,武功在这里似乎比较容易学,即使不是从小开始学也可以修炼到一流高手的行列。   朝廷和江湖渭泾分明,毫不干涉,几乎是两个天地。如今江湖还算太平,纷争不多,不过有一句话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得割鹿刀者得天下!   她忽然想到了在宋青书的那个世界,也有那么一句殊途同归的话。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呵,得割鹿刀者得天下?若真能凭借一把刀得到天下,朝廷会放任?若一个乞丐得到,那不是也要听令于他?真是可笑!没有足够的能力,得到这把割鹿刀也不过是招来杀身之祸而已,徒惹祸端,宝物也会变成催命符,不过又是弱肉强食罢了。   这是她经历的第二个凭借刀称王称霸的世界,就连在大秦,也没有人敢说凭一把剑就能得到天下,即便是天问剑也不过是作为配饰的天子之剑。   割鹿刀据传是春秋战国时铸剑名师徐夫人之嫡裔徐鲁子耗尽毕生精力铸成,其名取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刈之。”此刀色泽淡青,杀人不见血迹。   看过了羲昭就把它丢在一旁,继续看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发现也没什么好看就戳了戳卖萌的小藤蔓。   小藤蔓·系统君爱娇地扭了扭身子,羲昭的脸僵了僵,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指。   问道:“刚刚送我回来的哥舒天是什么人?”   之前哥舒天试探她的时候,适逢系统刚出现,所以她才敢带着哥舒天来。   她先让系统帮她弄一间竹屋出来,为了不让他怀疑,特意弄到了另一座山脚下,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她的,一应俱全,没有的东西都是用侠义值换的,只需要一点点,用数据凝和能量变换出来的。   而窗台上花瓶里看着鲜艳实则有些萎靡的花也是她故意弄上去的,这样一看就是有人在清晨摘下来插.进去,直到现在时间过去快一天了,有些萎靡也是正常的,就这样干净,雅致的竹屋成了她居住多年的家。   哥舒天虽然经常在那里出没,只是他并没有把所有的地方都走遍,这里他来过却不熟,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在这里住过,所以她才能弄出一间屋子来,虽然不能完全打消他的疑虑,不过她也不需要对方多信任她,只要不会来找她的麻烦就行了。   “宿主等一下,小藤蔓竭诚为您服务~”系统君利用它庞大的数据库搜索,总算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不过描述不多。   哥舒天,云贵高原安西哥舒部落之人,天宗宗主逍遥侯,长年隐居深山,其部落已繁衍数千年,青面神兽是部落图腾,也是供奉的天神,而割鹿刀乃是部落世代相传的圣物。   “哥舒部落?没听过,古老名族,那么传承和宝物应该不少了。”   “宿主,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做什么的,这个世界的任务你还没给我。”羲昭说道。   “哦哦,好的,宿主请查收~”因为之前和羲昭解释过,做任务是为了收集侠义值,收集能量,失败没有惩罚,但是如果能量不足的话系统就会进行休眠,所有一切功能不能使用,宿主也无法离开所在的世界。   系统筛选了下,决定给宿主最适合的,当然获取的侠义值也很可观。   叮——江湖传闻,得割鹿刀者得天下,为得割鹿刀,群雄逐鹿,江湖腥风血雨,请侠士完成主线任务【名扬天下】、【悬壶济世】、【天下英雄出我辈】。   奖励:侠义值40000,金银6000,建帮令一枚,《百毒真经》上半部。   “宿主是否接受?”   羲昭盯着《百毒真经》上半部,在系统的声音下接受任务。   “宿主——”   “怎么了?”   系统有些迟疑,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宿主,对不起……我传送错时间了,嘤~”系统也不知道怎么改造的,声音有了情绪,这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藤蔓中传出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羲昭盯着它,不说话。   “宿主……嘤嘤嘤,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才发现,本来是要到二十几年后的…没想到传送的时间早了那么多。”   它刚刚传送资料给宿主,然后发现现在竟然在预定的时间的二十几年前!嘤嘤嘤,一定是因为能量不够,加上不稳定造成的,不关系统的事!   羲昭眼神有些冷,她问道:“会妨碍我的任务?”   “呃,应该不会…吧,绝对不会!宿主,不会影响任务的!”   听了系统的话羲昭勉强气温回升,叫系统帮她准备热水洗澡,她准备休息了,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过教。犯了错的系统哪有不应,狗腿地伸展它纤细的藤蔓,往浴桶里放热水,勤勤恳恳地伺候宿主,嘤嘤嘤,咬手绢,有它那么委屈的系统吗?!   “系统,天宗在哪?”羲昭问道。   “天宗已经建立,只是逍遥侯之名如今还未传开。逍遥侯现在在挑战各大门派高手,招收门徒,壮大天宗的名望,宿主,你要去吗?”系统好奇地问着羲昭。   “那就等着好了。”   “等着?等什么呀宿主?你真的要去天宗吗?宿主……”   “闭嘴,让我休息会,听话。”   系统瘪瘪嘴,如果它有的话,然后就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3】   第二天也没管哥舒天会不会来找她,羲昭独自一人(系统不算!)下山。   在无人之处唤出踏云乌骓,提速下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最近的镇上,不大,不过她现在是无名小卒,要积累声望,这里开始最好。   牵着马走进镇,踏云乌骓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宝马,羲昭身上虽没有太多饰品,但每一件都是精品,一身服饰低调而奢华,容貌绝世,气质出众,冰蓝色和白色衣裙更显得仙气飘飘。这个普通的城镇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多是些做生意的小老百姓和行走江湖的侠士,哪见过像羲昭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一下子众人的眼睛就聚集在她的身上,舍不得挪开,生怕一眨眼这仙女就不见了。   羲昭的容貌过人,在以前的世界她就被人看习惯了,因着她的武功和威望,也没有人会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有也很隐蔽,都是偷偷地看。这个世界的江湖对女人的约束很小,不少女侠闯荡江湖,就是世家千金小姐也可以抛头露面,所以她也没想易容,她微微蹙眉,看着这情况,或许她应该戴个面纱?   见到美人蹙眉,众人都是心疼,更有大胆的江湖人直接上前勾搭,哦不,是关心佳人。   司空曙成名已早,武功已位列一流高手之流,此次经过这里歇脚,没想到能碰到这样的美人。他天生毛发多,二十几岁却已经虬髯满面,身材健壮,一双眼充满色.欲,死死盯着羲昭。直接丢了手中的酒杯,往羲昭那里走去,眼中带着势在必得和淫邪。   羲昭皱眉婉拒了众人的关心实则调戏,面上不显眼中的冰冷和杀意却渐渐凝结,这些人她动动手指就能碾死,她讨厌他们看她的眼神,一个个真是…该死啊。   “哼,这样的美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她说话?”   一声粗狂的声音插了进来,围着羲昭的武林人士愤愤不平,转身看到来人是号称独臂鹰王的司空曙瞬间就消了焰气,一个个带着谄媚奉承着对方,然后识相地离开,没办法,在这里除了羲昭,没一个人能在司空曙手底下过三招!   为了命,再美的美人也不敢和司空曙抢,只能憋屈地离开,心里不知怎么骂呢,司空曙一向狂妄自大,目下无尘,得罪了不少人,只是忌惮他的武功高强不敢和他作对。   众人一散,司空曙肆无忌惮地盯着羲昭看,手一伸就想抓她的手。羲昭脚步轻移,躲开了司空曙的动作,对方眼神一凝,又上前去抓她的肩膀。   羲昭眼中杀意一闪,轻飘飘地一拂袖,快的让人看不清的动作在司空曙手腕上穴道轻轻一点,拂开了他的手。   司空曙只觉手臂一麻,提不起丝毫力气,心中大骇,他只以为这个美人手无缚鸡之力,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柔弱世家大小姐,没想到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招术,虽然他没有用多少功力,可是这也不是能轻松做到的,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知道不是自己能惹的人,司空曙也很识时务,当场就笑着说误会,也没有再骚扰羲昭,很干净利落地走了。   羲昭收起袖子里的银针,也亏对方懂得识时务,若他不识趣的话这银针的滋味定要他尝尝了。   有了那一出,看羲昭的人倒是少了,她决定下次一定要带面纱,那些目光真让她想杀人。   走到一家“济世堂”的医馆,羲昭安抚了下马,让它在门口等候,自己进去里面。   医馆看病的不多,几乎是来抓药的,济世堂是这个镇最大的医馆,药材齐全,价格公道,名声倒是不错。这里大夫少,医馆也只有两家,所以她来这里想要当大夫,免费给人看病。   走到柜台,伸手在柜台上敲了敲,引得那位掌柜的回头,羲昭扬起温柔无害的笑,向掌柜的说明来意。   在此期间,很多来抓药的男人注意到了羲昭,都偷偷地看着她,一个负责抓药的伙计也在看她,愣愣的忘了抓药,被他前面的大娘提醒才回了神,脸色泛红。   这个医馆不太愿意招人,羲昭说:“掌柜的,我只要一小块地方给我搭个桌子就可以了,我不收钱,免费给他们看病,我还可以提供一些药方给你。若掌柜的不方便,可否通融通融?”说着掏出一粒银锭给他。   医馆赚得不多,平日来的也是一些生病的大娘或者小孩,也卖不出多少药材,一些武林人士来还不敢收钱,掌柜的也是第一次遇到出手那么大方的人,当即答应了。   羲昭和掌柜的商量好以后就出了医馆,打算去找客栈暂住,这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了。   在小二哥痴迷的眼神下进了房间,羲昭又看了任务,【名扬天下】和【悬壶济世】,两者似乎没什么关系,不过按照在青书的世界,若她还是神医妙手,自然天下所闻,这样倒是省了些力气。只是,【天下英雄出我辈】该怎么做?名扬天下还不算?   羲昭暂且将这些放置一旁,接下来几天她梳洗好之后就戴上面纱去济世堂。掌柜的姓周,世代都住在这个镇上,为人宽厚,在小镇上也有些知名度,听说了他的医馆来了个貌美如仙的大夫后,不管是生病没生病的都好奇地过去看,反正是免费的。   因为这样,慕名而来的人很多,排到了门口,而且大多是男人,真正生病的也没几个。   “平素是否气息短促,动则为甚,腰酸腿软,脑转耳鸣,不耐劳累,下肢欠温,小便清长?”羲昭检查了他的舌苔,发现舌质淡,一边把脉,脉沉细,一边问道。   “对对对,大夫,我这是怎么了?能不能治好呀大夫?”一脸纵欲过度的男人色眯眯地看着羲昭,羲昭说什么都点头应是。   “这是因为肾虚精气亏乏,摄纳失常所致,注意调补肺肾,我开张药单给你,在周掌柜这里抓药,一日三服,吃三天再来。冬虫夏草(单煎)半钱,五味子两钱,丹参两钱,茯苓三钱,山茱萸两钱,淫羊藿两钱,枸杞子三钱。记得按时服用,下一个。”羲昭写着药单的手一顿,然后面不改色地在最后面添上黄连四钱。   羲昭不咸不淡地给对方看完病,下一个就挤了过来,那个男人只好不甘不愿地走了。   结束了一天的看诊,羲昭脸色不太好地回到了客栈房间。   系统化成藤蔓缠在她手上作安慰,羲昭揉着枝叶,脸色阴晴不定。这样根本不行,镇上的男人恨不得眼珠子黏在她身上,女人恨不得划了她的脸,悬壶济世完成不了,虽然不会有惩罚,但是也意味着没有侠义值,没有能量,她就不能离开这里!   就算她蒙着面纱也没有用!难道真要换张脸?   羲昭足尖一点落在后院,牵出了自己的爱马,翻身上马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4】   从未觉得自己的脸是个麻烦的羲昭最终决定易容,这次不再是在青书的世界一样简单的化妆,而是换张脸。   在墨家机关城见识过墨玉麒麟的易容术之后,她一直心心念念能够学会,可也只是学了点皮毛,不过这点皮毛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她换了一张眉清目秀书生气十足有带点江湖气息的男人的脸,本来她就不矮,用点手段拉长了身高,换上月牙色长袍,脚蹬白色纹锦靴,微微一笑,如芝如兰,谦谦君子。   这次倒没有人盯着他看,除了个别个姑娘,羲昭只当无视,她连赶几日来到姑苏城,寻了一处医馆,赠医施药。   这日她在同仁医馆坐诊,一男子走到她的桌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许久未见,羲昭别来无恙?”   听着熟悉的声音,羲昭抬头一看果真是哥舒天,逍遥侯。羲昭下意识露出一抹笑,柔声道:“天大哥。”   哥舒天也就是逍遥侯听得耳朵一麻,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易容成一个清瘦男人的羲昭有些别扭,天宗的医术和易容术同样高深,哥舒天第一眼看到羲昭的时候就知道是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易容。   “天大哥请坐,天大哥来这里,难道身体不适?”羲昭迟疑地问道。   系统给的资料中说明了逍遥侯不仅武功高强,医术和易容术也很不错,就算身体不适也不会来这普通的医馆看病,自然有专人来看。   不过这些作为羲昭不知道,所以羲昭也就当做不知情,面上不免有些担忧。   “天大哥身体好着呢,倒是你,我去找你却不在,这两年你竟是在这里?还做这副打扮?哈哈,羲昭这是做什么?”   逍遥侯说话很熟稔,好似两人没有在第一次见面就分开且两年未见,羲昭就如同他的至交好友一般。   羲昭表情不变,同样很亲切地叫对方天大哥,为了叙旧,羲昭也早早收了东西,跟着逍遥侯进了一家酒楼。   羲昭将易容整掉,换回了以前的衣服。   点了一大桌的菜和两壶杏花村,羲昭酒量不错,自然陪着逍遥侯喝。   “天大哥怎么会在这?”   “羲昭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作那副打扮,还在医馆?”逍遥侯没回答,反倒问起了羲昭,言语间颇为不赞同。   “如今武林纷争不断,整日有人受伤,百姓疾苦,羲昭身怀医术,只想为天下百姓略尽绵薄之力。”羲昭语气平平,眼神却很坚定,仿佛充满了星光,明亮地让人自惭形愧,不敢对上她的眼睛,同样也让人想要毁掉,露出它的真实。   逍遥侯对她的眼神无动于衷,替她倒了杯酒,继续说道:“既然你想要做大夫,何不进我天宗?天宗是你天大哥的地盘,你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拦你,做大夫也好,做其他事也好,”   那一瞬间,羲昭觉得自己被对面的人看透了,自己的一切行为和目的都被对方掌控在手中。   羲昭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口中说道:“天大哥,我真的想要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毕竟有任务要求,“羲昭不才,唯有医术可以施展,天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天大哥的天宗如日中天,全江湖武林恐怕都要对天宗马首是瞻,一呼百应,但是羲昭只想在这里做个普通的大夫。”   “难道羲昭也认为天宗是魔教,所以才不肯加入?”   “天大哥说笑了,那不过是人云亦云,失败者无用的残喘罢了。”羲昭顺口就说出了这句话。   而逍遥侯明显愣住了,他看着羲昭的眼里充满了探究,这两年未见,逍遥侯的功力又深厚了不少,多么可怕的天分和速度。   羲昭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任对方看,逍遥侯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然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羲昭啊羲昭,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慕名利的人,看来是天大哥小看你了,哈哈。”   羲昭也摇了摇头,当做没有听到对方话里的迟疑,道:“天大哥高看了,羲昭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哈哈,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迫你,若日后有要天大哥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就是。”逍遥侯顺手给了羲昭一面令牌,上面有一个天字。   羲昭乖巧地接过,说了声谢谢。两人不再说让羲昭进天宗的事,说说笑笑,喝喝酒,羲昭全程都面带微笑,应答自如,逍遥侯也对羲昭有了新的了解。   一餐饭,宾主皆欢,逍遥侯很快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两年天宗的势头势如破竹,锐不可当,逍遥侯挑战各派高手无一不胜,一时之间逍遥侯和天宗名声大噪,无人不知。   但因为逍遥侯行事随心所欲,得罪了不少人,天宗也被传成是魔教,也有不少人投靠天宗,总之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再是坐诊,带着医药箱走街串巷,都赶上卖货郎了,这个世界和之前遇到的世界都不太一样,羲昭也花费了不少心力才完成了【悬壶济世】这个任务。   她也在着手建立自己的势力,这件事前几个世界都做过,所以重新做起来轻车熟路。她将圣教总殿建在她住的那座山,她自己取名叫圣墓山,利用在水月洞天学到的阵法在周围的竹林设下迷阵,让人进不来。   从包裹里拿出了灵镜,这个世界很需要它。   圣教以贩卖情报和暗杀为主,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谁都可以杀,只要付的起代价。   逍遥侯偶尔会来看她,请她喝酒。   很快圣教情报精准,暗杀效率高出了名,逍遥侯也知道了圣教,也知道了她住的地方设了阵法,竟连他都破不了,然后他又一次出现在了羲昭面前。   随逍遥侯走至一处郊岭,他停下脚步,从身后甩出一把剑掷向羲昭。   羲昭本能地接住,感受到剑身所带着的内力,掌心一转轻松化解,看着逍遥侯,羲昭故作不知,说道:“这把剑倒是好剑,剑刃锋利,削铁如泥。”   “羲昭怎知这是把好剑?”逍遥侯说得漫不经心,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其色泽淡青,刻着雕龙,握着那把刀,逍遥侯全身的气势一变,如出鞘的剑,锋锐无比,势不可挡。   “不如羲昭试试这把剑,就由我手中的这把割鹿刀。”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5】   完成了两个任务,羲昭难得想要偷闲,就在自家院子里摆上香炉和琴。   “宿主~又有人想要闯进来,嘻嘻,都被宿主设下的迷阵和摄魂铃迷惑,在那里兜圈子呢~”系统在羲昭发间窜出一小截,摇摆着一小片嫩叶。   羲昭皱了皱眉,眼也不抬地轻声斥道:“不要在我头上,很奇怪。”   “嘤嘤嘤,宿主,你又嫌弃人家!人家辣么萌!”系统君呼哧一声缠到羲昭的手上蹭了蹭,嫩叶微微泛红,好似害羞一般。   羲昭:“……”她觉得头疼。   “宿主,逍遥侯也来了!”系统忽然直起了身子,惊讶道。   逍遥侯?羲昭想到了上次两人的比武。   逍遥侯本身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又有割鹿刀提升功力。羲昭内力只会比他更高,虽没有双刀许多技能不好使用,不过她可以用玄天疾风剑法,再加上暗沉弥撒,幻光步和雷惊苍龙可以用,在速度上,逍遥侯现在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她。   结果不言而喻,逍遥侯倒是很干脆地认输,还不耻下问,这一份心胸就远超常人。   只是这件事之后他来找自己的次数就更频繁了!   抚了抚衣袖和裙摆上的褶子,羲昭向圣墓山外走去,她的脚步极慢,却瞬间到了几百米开外,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羲昭到的时候,那些人还在转悠,这里的迷阵会在日中和日落之际起雾,旁人看不清方向。植物随着太阳照晒的热度和方向变换位置,她还在竹林里,一些高大的树木上挂着木质的风铃,这里时常有风,风吹动,铃声响,听到铃响的人就会陷入幻境,神志不清,这便是摄魂铃。   她还在周围栽种了吸血藤,被它缠上,除非血流而尽,否则它只会越挣扎缠得越紧,吸得越快。   来的大概有二三十人,有一些穿着同样的服饰,应该是不同门派的。全都手执佩剑,神色惊惶,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又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窜出来。他们被困在这里两个时辰了,精疲力尽,却连水都没见到,一直在原地转悠。   一个武功较为高强,像门派领头人的中年男子对着众人说道:“我们转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出口,这什么圣墓山确实古怪!也不怪外人将这里传的神乎奇乎。”   另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脸色阴郁,语气含着不屑和仇视,“哼,什么圣教,也不过是和天宗同流的魔教罢了!他们杀我大哥一家十七口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对,他们圣教夺我镖局镇宝‘白玉玲珑塔’,我一定要把宝贝交出来!”   “就是就是,我师兄为人一向宽厚,却被这魔教的杀手暗害,一个小小的教派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人人得而诛之!”   ……   羲昭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靠着树干,听了他们的控诉不以为然,他们贩卖情报,以暗杀为营,那个龙威镖局的镇宝不过是他们卖了一个情报给一个大盗罢了,而他们被杀的亲人师兄弟,则是有人请他们的杀手暗杀,也有的是自己动手处理的,只是一律推到了圣教身上。   羲昭神色淡淡,即使听了这些人的唾骂也没有什么情绪,好似自从大唐回来之后她的情绪波动一直很小,这两年来尤甚。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就这么寡情冷漠,现在解决了回大唐的问题,很多事在她看来都无趣得很。   她坐在树上歪了歪头,启唇道:“诸位可是要找我?”   树下休息的众人一惊,那声音又轻又淡,却像在耳边响起,听得分明。他们全身紧绷,戒备地看着四周试图将人找出来,可是一无所获,足见来人功力之深厚。   羲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个青年身后,吐气如兰:“你的嫂嫂的确弱柳风姿,楚楚可怜,花前月下的滋味可好?”   神色阴郁的青年愕然,下意识向身后一挥剑,理所当然地挥了个空。   羲昭声音不大,却能让他们都听见。他面色如土,眼底有被人揭穿秘密的恼怒和被人戏耍的阴狠。   “白玉玲珑塔可为大侠家里多添了一景,呵呵。”   谁能想到偷白玉玲珑塔的大盗是被这个表面正派的大侠雇佣的,他的案例可不少,家里地下室好几件珍宝都是雇佣一些盗贼从别的门派偷取的。   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羲昭犹如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将对方的秘密轻而易举地用只有自己和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给对方听,他们以为没有人知道的龌龊,结果被人狠狠打脸,一个个脸色铁青,精彩的不得了。   “哼,什么人?藏头露尾不敢出现,果然不愧是魔教作风!”领头的中年男子一派正道作风,正气凛然地举剑,自以为隐蔽地向其他人使眼色。   众人明悟,纷纷出声挑衅。对于他们的把戏,羲昭自然看的分明。   划破指尖,凝出一滴血对着领头的那个男人眉心一弹,那男人还未反应过来,那滴血就进入了他的眉心。   “啊——!”   原本凝滞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被男人痛苦的惨叫打破。   那个男人目眦尽裂,神色狰狞,浑身疼的控制不了倒在地上打滚,全无刚刚气定神闲正气凛然的模样,狼狈极了。   他不停得嘶吼、挣扎、打滚,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血丝,脸色一会涨红,一会铁青,明显痛苦至极。然后身体一阵抽搐,腿一蹬,没了气息。   周围一片死寂,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了无声息的尸体,他眼睛还瞪着,浑身因为疼痛抽搐而扭曲,脸色发青,整个人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   那人武功算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好的,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太可怕了!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   众人一阵后怕,脊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手不自觉地抖。他们四目张望,试图找出羲昭,却发现连影子都看不到!这一刻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外界把这里称为鬼林,为什么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有进无回,为什么幸存者都缄口不言这里的一切,全都死了,死在了这堪称诡异的手段下!就是幸存的也重伤或者瘫痪,活不了多久就自杀了。   人们害怕的是未知,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做过亏心事,今日会来这里除了做戏——将一切责任推给圣教,就是为了扬名。   外界都传这里是除了天宗最诡异的地方,圣教虽然成立时间短,可是给出的情报从来没有出错,他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知道的情报;暗杀也是出了名的高效,只要付了报酬,三天之内就可以见到任务目标的人头,若是灭门则任务完成的第二天就会传得全江湖武林都知道。   每个人都有秘密,可是当这个你费劲心力隐藏的秘密在他们眼里都知道的时候,任何人心里都会不痛快,都会想要杀之而后快!圣教也因为这些成名很快,很多侠士为了扬名来这鬼林想要杀了教主——白无常。   羲昭对于白无常这个外号适应得很好,前几个世界似乎都被人这样叫过,所以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这个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圣教招收教徒,很多任务都是羲昭自己出手的,每次她都会换上朔雪套,一身白衣,杀人无形,喜怒无常,渐渐的她白无常的名号就传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6】   底下的人神色惊惶,羲昭如他们所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冰蓝色衣裙行走间似花瓣开合,容貌倾城,气质端庄淑雅,款款走近。这本该是养在闺阁里的世家小姐,合该让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千金,出现在这鬼林,他们没有一丝绮念,这违和感反而让他们心里发寒。   看着对面的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羽扇遮住了半张脸,她的声音轻柔中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不咸不淡,不轻不重,没有情绪,没有起伏,只是平静地说着,却让人的心高高提着,连呼吸都下意识放浅了。   只听她说:“圣墓山不欢迎来客,你们扰了我的清静,又该如何?”   一人道:“打扰教主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这就告辞,下次再备薄礼登门谢罪!”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当我这圣墓山是什么地方?”羲昭眼神睨了一眼说话的人,缓缓开口道。   这句话一出,没人再说话,周围静得可怕,连一丝蝉鸣鸟叫都不曾有。风吹拂着女子的轻盈的纱裙,好似要乘风而去,她的眼睛里平静无澜,什么都没有,黑到极致反而变得澄澈透亮,似能看透人心。   双方僵持了一阵,冷汗从额头、脊背滑落,终于有人受不了这气氛,提起剑叫嚣着众人杀过去!   那几人还没有走到女子跟前就直接倒了下去,没了生息。仔细看,那几人脖颈上都有一条极细的血痕,也不知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杀了几个人,甚至连手都没有动过。   他们的喉咙像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声音,他们紧握着兵器,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子。他们知道了实力悬殊,对方强大得可怕。可是他们谁也不想死,人能活着为什么想要死呢?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女子又开口了:“想要离开也可以。”他们来不及欣喜就被女子的下一句打落地狱,“不过只有一个人可以走,你们商量吧,看看让谁离开?”她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们,似在等待他们的答案。   他们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女子,她仿佛不关心他们的谈话,她只要一个答案。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场面一片混乱。   “陈老六!你竟敢……!”   “呵,有些事不说出来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事实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啊——!”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上!”   ……   刀光剑影,血液残肢,惨叫哀号,小小的地方被血染红,这是一场血祭。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而罪魁祸首,那个圣教教主却仍旧一脸笑意地站在那里,在她的眼中,这仿佛只是一场戏剧,一场笑话。她明明是引起这场杀戮的人,外表却偏偏如此圣洁,他们深陷泥潭,丑陋的面孔撕开,狰狞地杀戮,而她却高高在上,不沾染丝毫血腥,眼底的漠视犹如在看待蝼蚁般。   那边的杀戮已经完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除了他。   他看见那美得惊人的女子语气淡漠地对他说,他可以走了。   明明活了下来,他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或许更多的是庆幸和心寒。   他正是龙威镖局的现任镖主,贺龙威。他出去以后绝口不提今天的事,面对武林的责问和试探,他什么都没说,回到镖局后,解散了龙威镖局就消失了,从此江湖人再也没见过他,这是后话。   解决了这批人,羲昭转身看向了一直在那里看戏的人。   “戏看得可还满意?”   逍遥侯一脸笑意,姿态闲适,然后举起双手鼓掌,嘴里称赞道:“未曾想到羲昭竟是深藏不露,好一招借刀杀人。”   “那你可知道我借的是什么刀?”羲昭走近逍遥侯,与他并肩而行。   “羲昭对人性看得倒是通透,贪嗔痴怨憎恶,这些人也不过是打着正义的幌子满足自己的私欲,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贪也不意外。”逍遥侯面色冷淡,语气充满了嘲讽,这么多条人命,在他眼里就像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小事。   看着羲昭有些意外的眼神,逍遥侯嗤笑:“你莫不会以为我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正派?哈哈,若我在意他们的看法又怎么会创建天宗?又怎么会放任他们谣传魔教的说法?正义,邪恶,哼,谁又来批判,那些标榜正义的人又有哪个是真的心存仁义,心怀慈悲?”   “天大哥又岂是俗人,自然不必在意他们的看法,羲昭也不过想要一个容身之所,乐的清闲自在,哪有时间去管他们想什么?”   羲昭说得诚恳,语气平淡,逍遥侯竟然也觉得她说的是实话,遂心情大好地邀羲昭喝酒。   回到她的竹屋,羲昭在院子里摆上了一个小桌子,回屋弄了两碟糕点和两壶桃花酿出来。   糕点精致可爱,泛着香甜的热气,让人食指大动。桃花酿一开封就是沁人的酒香,带着淡淡的桃花香,一口下肚,清冽醇香,回味无穷!   “好酒!羲昭,来,大哥敬你一杯!”逍遥侯举杯与羲昭的杯子碰了下,一口饮尽。   两人喝完酒逍遥侯就离开了,羲昭以为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人了,没想到才不过几日逍遥侯就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个女人。   这日羲昭在院子里晒一些药草,圣教已经步入正轨,除非要事,羲昭一般都待在竹屋不出门,偶尔晒晒药草,作画,弹琴,练武,日子过得清闲无比。   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接近时羲昭就知道了,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裙上的褶子,即使没有,羲昭也习惯性抚平,将衣服打理好才转身看向来人。   她在这座山周围设了迷阵和摄魂铃,这是她在水月洞天学来的,精妙无比,连逍遥侯都破不了,还是羲昭将破解之法告诉他,对方才能出入自由。以她所认知的这个世界的阵法,她不认为有人可以破解,那么来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所有的猜测在脑中一闪而过,羲昭皱眉看着形容有些狼狈的逍遥侯和搀扶着他的女子。   只看了一眼羲昭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沈家大小姐,沈飞云。   想到江湖上的传闻和她所搜集的消息,羲昭对这个大胆直率的女子颇有好感。   “这是怎么了?你竟然也会受伤?”   逍遥侯受伤,那些人还在找他,沈飞云在踌躇之际逍遥侯就让她带他去圣墓山。听到这个名字,沈飞云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据说是圣教地盘的地方,她和逍遥侯在一起之后也知道了他有一个红颜知己,正是圣教教主,知道对方可以信任,沈飞云连忙带着他去找对方。   刚走到山脚,逍遥侯就让她跟着他的指示走,没想到此处还设了阵法,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处竹屋,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清亮柔和的女声,略带着调侃,听得出这个人与逍遥侯很熟悉。   视线里出现了一抹冰蓝色裙角,沈飞云带着好奇的目光转到了来人身上,就算她是一个女人也免不得惊艳一番。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美人,看到眼前的女子,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不过她一直是个直爽的人,顶多觉得惊叹,不会有什么嫉妒的心理。   因此她直接开口道:“你是羲昭姑娘吧,他受伤了,快来!”   两人将逍遥侯扶进房间,让他躺在床上,羲昭给他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内伤但不严重,皮外伤比较多,给他敷上止血膏包扎好伤口,又拿出万灵丸给他服下。   这才仔仔细细看了看担忧地看着跟着逍遥侯一起来的女子。   第一眼是很漂亮,是带着江湖儿女的英气的美,也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美,柳眉朱唇,琼鼻星眸,肤白貌美,一身粉色长裙显露出她的小女儿娇态。   见她担心得不行,羲昭不由出声道:“他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待会就会醒了。”   沈飞云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想到自己刚刚的作态,不由得脸一红,故作镇定,大大方方地向羲昭拱手道:“我叫沈飞云,是逍遥侯的伴侣,今日多谢姑娘出手,大恩不言谢,姑娘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沈飞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还真有事情需要姑娘帮忙,可否借一步说话?”   ……   “宿主,你为什么要沈飞云的血啊?”系统君等沈飞云进了屋后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缠在羲昭的手指上,蹭蹭身子问道。   “前几日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想要试试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一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7】   情蛊是花蛊的一种,以九十九个负心人的血肉培植,三月开花,极其艳丽,此时如以养蛊人的心血相触,即成情蛊。   中蛊者不得思情.欲,否则心痛难忍,每思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蛊者必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同时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   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金色的蚕,羲昭扔掉了手里的关于培养情蛊的书,指尖戳了戳这个小东西。   她喃喃自语道:“这个倒是跟我知道的五毒教的情蛊不同,这个世界的五毒教也不知是什么样子。”   “宿主~你养情蛊做什么?难不成你……⊙ω⊙”   羲昭将缠在她身上的藤蔓弹走,施施然地拍了拍裙摆,将盒子盖上,随手扔进包裹。   “系统,这个世界还不能离开吗?”   在这个世界待的有些无聊了,羲昭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宿主,我以为你喜欢这里~”   “嗯?”   微微上翘的尾音勾得人心里痒痒的,偏偏主人眉眼间冷淡极了,这种矛盾的气质分外吸引人。   系统化成的藤蔓一下子羞红了脸,整个身子红红的,一扭一扭地缠在宿主指尖,绕了三四圈。   羲昭:“……”   “宿主,我看你和逍遥侯相处的挺好的,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羲昭扬起不明意味的笑,系统一下子被惊艳到了,身子爱娇地蹭了蹭她的指尖,羲昭选择了无视。   “宿主既然不喜欢,可以选择时间跳跃。宿主,不如我们到原先系统设定的时间吧。”   “随意。”   说做就做,系统化出一阵银白光芒,光芒一闪,竹屋里已经不见了羲昭的身影。   只一瞬,羲昭睁开眼之前就感到一阵风掠过,下意识地从衣袖里划出明王镇狱挡在身前。   “锵——”   手腕一转将人给击飞了出去,“碰——”的一声扬起一地的尘埃。   羲昭看了看周围,是一片林子,数百人围成一个圈,身上穿着各门派的标志服饰,对着羲昭出现的位置目瞪口呆。   “羲昭……?”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迟疑和戒备。   羲昭转身一看,果然是逍遥侯,只是现在的他身上带着他从未有过的狼狈,伤痕累累,衣服上的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她对着逍遥侯扬起温婉的笑,像之前一样,逍遥侯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皱眉看着她。   羲昭不知道系统把她传送到了什么时候,看这阵势是要把逍遥侯一举歼灭啊,她的加入,让双方都紧张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能怪逍遥侯对羲昭怀疑,三年前羲昭突然失踪,连圣教的人也找不到她,逍遥侯也曾派人去找她却一无所获。后来他与沈飞云决裂,各大门派一直没有放弃要剿灭天宗的想法,今天他们设计围剿天宗,用小婉引他来这里,试图杀死他!   他深受重伤,三年来一直找不到的人今天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不得不让人深思,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因着那几年的交情和羲昭救过他的恩情,逍遥侯也希望羲昭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而不是为了杀他。   所以他出声叫了羲昭的名字,羲昭对着他露出了他熟悉的笑。他忽然有些恍惚地想到,似乎羲昭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这样,带着淡淡的温和的笑,总是从容不迫,知道他是逍遥侯也没有改变两人的相处方式,两人总是很默契地能够聊到一起。他们两个骨子里都是高傲的人,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两人同样武功高强,医术高超,他们更喜欢诛心而不是纯粹的杀人。   他们太像,又不像。   至少他自己有过爱人,他骨子里孤独却也享受孤独。而羲昭,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对方了。   她的容貌世间仅有,武功当世没几人可以与之媲美,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可是她却表现的和世家小姐一样,礼仪举止连最挑剔的礼仪老师都挑不出毛病;她为人温和,耐心,甚至在建立圣教前免费给人赠医施药;她可以毫不改色地杀人,也可以用语言轻而易举地戳开人心的丑陋;她可以是个好人,也可以是个恶人,她身上有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若要逍遥侯说,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羲昭更适合做他的朋友的人了。   “天大哥,这可是我第二次看到你这么狼狈了。”羲昭一点紧张感也没有,还有心情调侃逍遥侯。   周围的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羲昭,有些惊疑不定,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其中一天山派掌门向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姑娘,我们各大门派在此办事,你是什么人?”   这话问的还算客气,其他人就不那么客气了,其中一个门派的弟子说:“看她和逍遥侯相识,指不定是什么红颜知己,都是一伙的,一起杀了吧!”   羲昭挑了挑眉,看向了说话的那个人。   被羲昭盯着的男人看着羲昭的脸忽然眼神痴迷起来,丑陋的欲望也不加掩饰,赤.裸裸地倾泻出来。   羲昭最讨厌有人拿这样的眼神看她,怒极反笑,直接扬起明王镇狱,给了那人一招烈日斩!   烈日当空明力盛,赦免三毒五欲沉。   犹如烈日般的光芒直直撞向那人,带着烈焰的焦灼焚烧起来。   “啊——!”   这就像是战斗开始的信号,羲昭伴着鬼魅的轻功释放技能,所过之处无一生还,配着绚丽的技能和喷薄的鲜血,明明是灼热的天气,他们却如坠冰窟,脚底发寒。   冰蓝色衣裙翩跹飘逸,优美而绚烂的光芒和时隐时现的花瓣,简直像一场华丽的盛宴!   逍遥侯见此畅快一笑,也提刀杀了进去!   割鹿刀舞得虎虎生威,锐不可当,黑衣狂放不羁,劲气雄浑,一招一式带着阳刚的俊美。明王镇狱,一黑一白,诡异锋锐,层出不穷的劲气外放吹出的血花渲染了黑色的土地,裙裾飞扬,一举一动都带着纤细的柔美。   两人一刀致命,武功的强大震惊了所有人!这一场战役,将会扬名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8】   这是一条昏暗的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院墙,太阳照不进来,空气中腐朽酸臭的气味异常难闻,羲昭蹙眉,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屋顶。   视野里一亮,便见着宽敞干净的大街,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烈日的光亮普洒在屋檐、窗户、门槛和小摊上。街道向两边延伸,直到高大的城楼为止,原本喧闹叫卖着的街道忽然热烈了起来。   羲昭这才看到前面的街道上,远远驶来一辆富丽精贵的马车,还有身着统一红色服饰的卫兵维持秩序。   借着远超常人的五感,她听到了前面一个女子和老伯的对话。   女子:“这里的人都没见过马车吗?马车有什么好看的!”   老伯:“姑娘啊,这你就不知道了,马车虽没什么,但这车里坐的人啊却是我们这头一号人物!金针沈家的大小姐,沈璧君沈姑娘!”   又听那老伯接着说道:“这沈姑娘就要定亲了,这夫婿吧,就是无垢山庄的主人连城璧公子,别看这连公子年纪轻轻,却位列武林六君子之首,不但人品好、相貌好、家世好,连武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这老伯说得就像是他儿子似的,激动地脸色都红了,最后感叹道:“这两个人啊,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啊!”   连城璧,羲昭心里默念一声,带着打量的视线看了看六君子之首的连城璧。   她直直地坐在那里,目光肆无忌惮,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一来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沈家大小姐武林第一美人和无垢山庄的主人连城璧吸引了,二来,以羲昭的功力,想要不被人发现对她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就在她打算着要不要回圣教的时候,一道目光突然看向了她…周围,看着那什么都没发现若无其事地被他身旁的女子拖走的男人,羲昭感叹一句,好敏锐的感觉。虽然没有发现她,不过能够察觉到她的存在,这份敏锐很不错。   看着界面上完成度不够的【天下英雄出我辈】,羲昭随手划去,从包裹里拿出面纱戴上,然后跟着众人去沈家庄看看。   沈家庄门前,张灯结彩,红绸盈门,各路有名望的江湖侠士都纷纷前来道贺,沈飞云作为武林盟主,沈璧君是她唯一的女儿,又顶着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联姻的还是同为大家的无垢山庄,这些都足以吸引他们过来。   羲昭自然是没有请帖,不过一身气度不凡,脚步轻盈无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连城璧自然不会眼拙得罪贵人,面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走过来让小厮去迎接别的客人,带着三分恭敬地拱手道:“这位前辈,怠慢了,请随城壁往这里走。”   羲昭看了他一眼,跟着他进去。连城璧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很得体,微微后羲昭半步,一路上也为羲昭介绍,适时地谈论一二。   连城璧余光微微打量身旁的女子,一身冰蓝色衣裙,长发未束,只有少许挽起用一根碧玉玉兰簪固定,虽戴着面纱,但形容举止端庄和雅,一身气质不凡,露出的手肌肤莹白如玉,手指上没有一点使剑弄枪的茧子,他却不会认为对方是个不会武功的世家大小姐,就算他离她这么近他也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   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不用从对方的相貌和手指来评判,所以即使对方看着年龄不大,连城璧也用前辈称呼对方。   “恕城壁眼拙,敢问前辈师承何派?与沈盟主是?”走到半路连城璧实在猜不出对方是谁,索性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羲昭开口道:“我不过与沈盟主有一面之缘,先前我一直深居简出,今日听说沈盟主嫁女,就备了一份薄礼。连少侠年轻有为,相貌堂堂,和沈璧君确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羲昭说的很平淡,却让人不自觉相信她的话,连城璧接受了她的祝福,“多谢前辈的祝福。”   “之后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了,你今天是主角,我就不用你招待了,你去忙吧。”   “可…那就请前辈多多包涵了。”连城璧原本想要拒绝,但是话到嘴里看着羲昭的眼睛忽然就改了话,让侍女带路,他便离开了。   沈璧君的订婚宴,来得人数非常可观,可是却只有连城璧一个人在招待,沈飞云连女儿的订婚宴都还在闭关,没有出席。旁人顾忌沈飞云的强势和地位不敢说什么,只能等着。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啸,连城璧带着其他五君子出门查看,其他人也跟着去门口。   羲昭早在众人挤向门口的时候就飞身上了屋檐,施施然坐在屋顶上。门外,六个带着面具的人运了四副棺材站在那里,在沈璧君的订婚宴上送棺材,简直狠狠打沈飞云的脸。   连城璧的脸色在看到这些诡异的人和棺材的时候也难看了几分,只是他本身气量好,即使面对这么侮辱性的东西也还是拿出涵养,率先踏出一步,问道:“阁下是什么人,竟敢到沈家庄来挑衅撒野?!”   最前头的带着黑色面具,和别的带着白色面具的不同,应该是领头人了。   “我家主人听说沈盟主今日嫁女,特派我等给连少侠夫妇送一份贺礼,不知沈家庄赏不赏脸啊?”他虽然嘴里说着恭贺,但是任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和漫不经心。   “口出狂言。”连城璧当下就抽出剑飞身过去。   突然一人从沈家庄飞身而出,几招之下将面具人击飞,将棺材摔裂,倒在地上沉声呼痛起不来,唯独领头的黑面具人还站在那里。   想来也是颇为忌惮沈飞云的武功,黑面具人说道:“沈盟主好功夫,我家主人让我给沈盟主带句话。”   沈飞云表情冷酷,掷地有声道:“说!”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黑面具人说道。   沈飞云听罢,回道:“不求同生死,但求共归土!”   “好,小的一并带到!”黑面具人带着五个手下连忙离开了沈家庄。   一场闹剧就这样在沈飞云强势手段下草草收场。   沈飞云往屋檐看去,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看着颇为冷肃和不近人情。   连城璧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那里,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不禁开口问道:“沈盟主,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今日辛苦你了,城壁。”沈飞云对着这个后辈也很满意,说话也缓和了些。   “这是城壁应该做的,沈盟主严重了。”连城璧谦逊温和,一点也没有勉强或者埋怨。   沈飞云看着,欣慰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梅紫的地雷~ ☆作者受到鼓励,奋笔疾书(码字)!!!~\(≧▽≦)/~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9】   夜里的沈家庄更显得金玉堂皇,层楼叠榭,丹盈刻桷。全庄类似太极八卦的布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萧十一郎带着风四娘偷偷潜入隶属坤位的一座楼,轻松地开了锁,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去,瞬间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房间不大,却摆满了各种神兵利器,更有甚者在江湖上传闻已经消失了的兵器也有。在风四娘惊叹这些兵器的时候,萧十一郎却注意到了摆在最上头的盒子。   他戳了戳风四娘,用手指了指那只盒子。   两人走上前,正想打开看看的时候萧十一郎动了动耳朵,然后一把抓住风四娘的手,“嘘,有人来了。”   风四娘有些慌,“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走走走,那边……”   “那边锁住了,跟我来,这边。”萧十一郎拦住风四娘,拉着她往另一边的一处柜子里躲。   脚步声越来越近。   ……   沈璧君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女子,摸了摸自己脸上当成面纱的白色手帕,虽然戴着面纱,她却觉得对方一定是个美人,比其她这个武林第一美人来有过之无不及。可是她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帮她,她们明明没有见过。   看着她们畅通无阻地经过沈家一道道机关,沈璧君停下脚步,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又是谁,怎么会知道沈家的机关?”   羲昭有些好笑沈璧君的天真,沈飞云是个强势冷酷的女子,或许以前的她还会有些天真善良,但是被逍遥侯抛弃,改嫁他人和逍遥侯有深仇大恨的沈飞云却不再天真。原以为被她悉心教养在身边的沈璧君多少会受到影响,她的女儿竟然是这般天真单纯,倒让羲昭有些意外。   “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有些太迟了?”羲昭也配合地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她,眼底含着笑。   她有些迟疑道:“那你真的是坏人?你到底是谁?”她手里捏着三枚金针,防备地看着羲昭,似乎只要对方有任何举动她就会把针扔出去。   “我是不是坏人这就要看你怎么看了,不过现在我们应该趁乱出去,你不是一直想要出沈家庄吗?”   沈家庄因为进了两个窃贼,惊动了沈飞云,现在连城璧带着五君子去拦截窃贼,一时之间沈家庄有些吵。   沈璧君犹豫地看了看身后吵吵闹闹喊着抓贼的声音,再看了看等着她做决定的羲昭,沈璧君想到自己被娘亲关在沈家庄十八年没有出去过;想到夫婿也是娘亲安排的,从来没有见过,今后就要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相处一辈子;想到那个要娶自己的男人不知是为了她头上的武林第一美人的头衔,还是为了名震江湖的割鹿刀,她眼中所有的犹豫消散。   她还有忘川谷没有去,她还没有闯荡江湖,她还没有喝过一次酒,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去做,她怎么甘愿从一个牢笼进到另外一个牢笼?   羲昭满意地看着沈璧君作出决定,看到她眼底的坚定和向往,她觉得沈璧君还是和沈飞云挺像的,和沈飞云年轻时一样,只要做出了决定,即使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羲昭带着沈璧君到一处墙角,那里放着天灯。沈璧君很好奇地看着这个可以飞上天的精致的天灯,心里散发着浓浓的喜悦,她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这是什么?”   “这是天灯,可以带着我们飞出去。”   “天灯?好神奇!”   不管沈家庄因为沈璧君不见了闹成什么样,羲昭给沈璧君留了些银两,还给她买了一匹马。   “你还是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沈璧君临走之前又问了遍羲昭的名字。   “名字对你而言那么重要吗?好了,我叫羲昭,羲和晴耸扶桑辔的羲,帝歌难续仰昭回的昭。”   羲昭这个名字只是她在这个世界随意取的,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系统在沈璧君离开以后,冒了出来,“丽丽~你为什么要帮她啊?”   虽然刷气运之子的好感有利于任务,但是宿主这次可是完全出于好心帮忙,让系统有些惊悚。宿主也不是没有做过好事,不过还是让系统觉得怪怪的。   羲昭一听系统的称呼就眯起了眼,语气有些危险道:“丽丽?”   系统没有听出来,它讨好地蹭了蹭宿主,欢喜道:“对啊,丽丽,我想换个亲切些的称呼,因为宿主原来的名字叫米丽古丽,所以呢,系统想了想,决定叫丽丽~”   “别卖蠢。”羲昭毫不留情地冷哼道。   系统:嘤嘤嘤~   “这个名字难听死了,不准再叫。”   “丽…好吧,宿主。QAQ”   系统滚到角落独自伤心了,当然,实际上是羲昭头顶上一小撮嫩藤蔓焉哒哒的,整条藤蔓背景呈浓浓的黑雾状!   羲昭动了动唇,系统以为宿主要安慰它的时候,又被宿主一句话给僵在了原地。   “缩回去,这样太蠢了。”   系统:嘤嘤嘤,宿主你不爱我!   “她不是想要离开沈家庄嘛,刚好我在就顺手带她出来。”   羲昭说完,系统沉默了一会才意识到宿主是在和它解释,整条藤蔓一下子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系统:宿主,人家就知道你是爱我哒~   羲昭不明白系统又在抽什么风,只是伸出手弹了弹系统娇嫩的藤蔓。   系统:……   “宿主,今天我们住哪?”系统重新缠着羲昭的手臂,撒娇般的蹭了蹭。   “是我要住哪,而不是你。只有一条藤蔓连片叶子都少得可怜的你有资格问这话?”   系统简直惊呆了,宿主,你什么时候学会毒舌的!酷爱还我以前贞静典雅的宿主!   羲昭一路施展轻功来到无垢山庄,脚不停顿径直飞身进入山庄,经过一排排厢房,脚步悄无声息地掠过巡逻的卫队,手推开身后的房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对于羲昭来说却没有什么阻碍,直接走到床边和衣躺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10】   第二天就传出大盗萧十一郎夜闯沈家庄,掳走沈家大小姐,沈家庄已经连夜派人去捉拿萧十一郎的消息。   羲昭此时正在连城璧的房间,房间的布局整齐划一,纤尘不染,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边角有些褶皱和摩擦,看得出来主人时常翻阅。   连城璧是个认真严谨,谦和温润的君子,他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无用的东西,除了必要的床、桌子、书、屏风和茶具,干净得不可思议。   羲昭随手翻阅了几本书,再按照原位放好。或许是连城璧下了命令的缘故,除了一大早抛洒的丫鬟,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接近这处院子。不过这也方便了羲昭,毫无顾忌地在房间里转悠。   她走到屏风面前,转了转指尖,一把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露出里面的图。   将布重新盖好,羲昭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无垢山庄。   划出系统界面上的连城璧的方位,果不其然他正带着四君子去寻找沈璧君。看着他身旁的人,还有一个除四君子之外的人,羲昭思索了一瞬,好像是沈璧君的贴身丫鬟无霜。看过连城璧,羲昭又看了看萧十一郎的方位,显示在靠近关外的龙门驿站,跟着他一起的还有风四娘。   正在看,系统又不甘寂寞地凑了过来,软声道:“宿主~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嗯?”   系统顺势缠了上去,“宿主,反正你现在也没事,我们去看看热闹吧~宿主~”   羲昭皱眉,“好好说话!”   系统:……嘤~   纤手一挥,系统界面散开,羲昭戳了戳藤蔓,足尖一点,锁链一甩,在苍鹰背上借力一踩,飞上高空,向关外飞去。   系统:嘤嘤嘤,宿主,你果然还是爱我哒~   ……   “你这个臭娘们!竟敢耍我们!连少侠,就是她伙同萧十一郎耍我们的!”   一脸髯须,凶神恶煞相的司空曙押着花如玉的胳膊将他压在桌上,对着坐在那里吃羊肉的连城璧说道。   花如玉的脸被压在桌上,砸得轰响,听得人都觉得脸疼,花如玉也的确疼得龇牙咧嘴,整个人都有点瑟瑟发抖,更多的是因为连城璧怪异的行为举止,让人瘆得慌。   见连城璧满脸不在乎,乐得悠闲自在地刮着羊肉,吃得一脸满足,司空曙冷哼一声,放开花如玉,自顾自地坐在另一边喝起了酒。   另由沈飞云任命的护刀进关的其他三大高手各自站在一边,对着司空曙的行为有些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   其中穿着一身黑色道袍的无极门门主赵无极对着连城璧神色恭敬地拱手,道:“连少侠,这次多亏了您及时赶到,只是这萧十一郎委实太过嚣张,怎么说沈璧君都是您的未婚妻,不仅想要盗刀,还将沈璧君掳走,这简直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他们一个个话里话外都在奉承连城璧,却见连城璧忽然从脸上动作,撕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娇俏漂亮的笑脸,她身材娇小,易容术却过人,竟然看不出破绽。   只听她说道:“我呢,是一名公子,而就是因为我太公子了,别人都叫我,小公子。”   赵无极、海灵子和屠啸天面不改色地换了一个称呼,只是神色更加恭敬道:“参见小公子!”   她风轻云淡间轻描淡写地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起木板往司空曙头上砸,三两下将人砸得晕头转向,然后趁机在司空曙喉间一划,把人杀了,将众人震惊在地。   窗外偷看的萧十一郎和风四娘被小公子不经意间就杀人的面不改色看在眼里,都皱起了眉,萧十一郎看着对方精湛的易容术,忽然说道:“能够有如此高明的易容术也只有…天宗。”   “天宗?那不是二十多年前就被灭了吗?”风四娘奇怪地说道。   “你知道吗?”萧十一郎没有理会风四娘的疑惑,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传说中的天宗江湖中人是闻之色变,但是当时还有一个门派与它齐名。”   “什么门派?能和天宗相提并论,要不是魔教就是少林寺?沈家庄?”风四娘配合地问了下去。   “不不不,都不是,是叫做圣教的一个组织,若有这样精湛的易容术是天宗的人才有,那么圣教最出名的则是他们的暗杀术。传说他们的暗杀术杀人无形,形容鬼魅,他们都身着一身白衣,犹如地狱勾魂夺魄的白无常!”   “什么圣教,说的那么邪乎,我怎么没听过?”风四娘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   “听说是因为当年他们的教主无故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圣教就销声匿迹了。”   萧十一郎说完正好听到里面疑似天宗的小公子说要花如玉给她投名状,要的就是沈璧君的人头。   他一听就不自觉担心起来,说起来他和沈璧君的相识也算是个意外,在看到她被花如玉当作人质要挟小公子假扮的连城璧,而对方无动于衷甚至不顾沈璧君的危险执意动手的时候,他竟然一头热地冲了出去救下了沈璧君!   事后想起来也觉得自己不对劲,不过看着对方美丽的脸,萧十一郎自嘲地笑道,或许是自己被那张美丽的脸迷的鬼迷心窍了吧。   萧十一郎自嘲地想到,眼神一瞥,忽然就怔住了。   他们此时在驿站窗口边,在他们的左手边不远处有一棵参天大树,这在荒凉的关外边境是很稀少的,不过令萧十一郎怔住的却不是树,而是踮脚靠在树枝间的一抹倩影。   树影婆婆间看不真切,绰绰约约,一袭冰蓝色纱裙随着风轻轻摇摆着,隐约还可以看见裙摆上银色的玉兰花,栩栩如生,就像绿叶间开满了大片的玉兰。   或许是视线太过直白,那身衣裙的主人看向了他,淡蓝色面纱被风吹起,露出若隐若现的容颜。   “死不了的!”   “啊,四…四娘。”被风四娘一肘子撞醒,萧十一郎的注意力被收了回来,待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让他都怀疑刚刚的是不是幻觉。   “你看什么呢?”顺着萧十一郎的视线,风四娘看向了那棵树,看了几眼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怀疑的视线转到萧十一郎身上。   被风四娘看得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示意四娘和他先离开。   等风四娘和萧十一郎走后,羲昭从房子的另一角走了出来,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的系统界面人物介绍里面,赫然陈列着萧十一郎的资料。这些资料都是靠系统从这个世界截取到的信息,不过有用的也不多,令她惊讶的是此人的身世倒是有趣,那人也想不到吧,不然也不可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了。   用了时间跳跃,很多事情她都是看系统提供的文字,所以对于她还在时和逍遥侯分外恩爱的沈飞云变成如今这样,也让她挺惊讶的。   她忽然想不起沈酱侠的模样了……就连第一个世界的人印象也很模糊,想不起就算了,反正,对他们来说,她也不过是过客罢了,说不定那些世界的人早就忘了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奉上一更,作者今天和闺蜜出去逛街了~没有课~请慢用~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11】   小公子带着新晋的跟班——五毒教主花如玉和他的五个手下,让人抱着装着割鹿刀的匣子打算回天宗。   剩下的三大高手,一个个面色恭敬地拜别小公子。   小公子却停了下来,赵无极等人不解,抬起头看向前面,却见着一个女子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除了小公子都戒备地看着那人,小公子虽然心里惊讶面上却带着轻佻的笑意,拍了拍折扇,对转过身看着他们的女子笑道:“这位姐姐,这荒郊野岭的,姐姐一个人可不安全哦~”   听着和当初遇到逍遥侯相似的话,羲昭抿嘴一笑,戴着面纱,众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看她没有动手,小公子心里有了计较。   她笑眯眯的,语气带着小女孩儿的讨好和娇气,配上她那无害的表情,倒真像是邻家小姑娘一般让人见了都要心软几分。   “这位姐姐,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你回家吧,想必姐姐的家人也该担心了。”   羲昭站在原地看小公子自编自导,忽然扬手甩了一把针出去,精准快速地插在赵无极准备挪动的脚边。   小公子面色一沉,知道遇上了高手,面上还是笑着,心里却重新估量羲昭的武力。   “姐姐这是干什么?”   就在小公子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对方带着点零星笑意的声音从面纱下传了过来:“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难道是我误会了,他只是想要换个姿势?”   小公子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一点也不怕对方,向着羲昭的方向走去。   “小公子!”身后赵无极一时情急叫了出来。   她脸色不变,眼神却冷冷的,歪着头说道:“这位姐姐我看着欢喜,你多什么嘴?当然,像我这么公子的人,比起你,姐姐自然更喜欢我啦!是不是呀,姐姐?哦,对了!”小公子轻轻用折扇敲了敲额头,一副苦恼的样,“还不知道姐姐芳名?不过像姐姐这样的美人,名字肯定也很美。”   “我的名字自然不足挂齿,我今日来只不过想看看这所谓的割鹿刀,小公子不会不给姐姐看吧?”羲昭毫不在意她的调戏,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花如玉手下抱着的盒子。   小公子笑道:“姐姐真是会开玩笑,这割鹿刀可是被萧十一郎夺走了,这么一件宝贝,我怎么会有呢?”   “哦,是吗?”羲昭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三大高手和装着割鹿刀的盒子,“既然妹妹不肯给姐姐看一眼的话,姐姐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话一落,羲昭便动了。小公子后退一步,三大高手也飞身上前与羲昭交手。   屠啸天、赵无极和海灵子成名已久,凭借武功能够位列江湖四大高手行列,他们自然不会是虚有徒表。   三人围攻羲昭,小公子并不急着走,这么好玩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看完就走呢。   羲昭虽然被三人围攻却丝毫没有慌乱,衣袂翩跹,广袖翻转,她甚至没有用武器,就与三人不相上下。不,恐怕也只有与羲昭交手的三人才知道对方有多强,精准到每一步的差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所有招式似乎到了她那里就会被一股看不见的气化解!   三人眼神一凝,纵力一搏,围成一个圈同时向中间的羲昭全力一击。忽然他们都不可思议地怔在原地,中间的人忽然消失,他们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人!   “还想玩吗?”   三人听到声音往声源处一看,不知何时那人已经出现在了小公子身后。小公子全身僵直,她脸上已没了笑意,却故作轻松地对着羲昭说道:“姐姐真是好功夫,连三大高手都不是姐姐的对手,姐姐莫不是哪位前辈?恕小子眼拙,没有认出来,前辈既然想看割鹿刀,自然没有不肯的事。花如玉!”   被叫到名字的花如玉一个激灵,连忙打开盒子,递到羲昭面前,神色惊惶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羲昭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她拍了拍小公子的肩膀,轻易就察觉到手下的僵硬,她也不在意,就这样忽然在他们眼前消失了。   小公子一感觉到那人不见了就连忙转身,凑到割鹿刀前,刀还在,那人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你们谁看见她是怎么离开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来。   “我们回天宗,找师傅,师傅他老人家一定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   小公子带着刀回了天宗。   天宗的殿内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开凿出来的,四周燃着火把,台下有一个圆形的洞窟,燃着烈焰。靠近上座的位置,两旁立着两座石雕兽像。   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斜坐在那里。   小公子毕恭毕敬地行礼,然后让人将割鹿刀奉上来,却被那人阻止了。   “不用了,那把刀是假的。”   小公子大吃一惊,“怎么会?!”   “你是在质疑我的话吗?”男人说道。   “不是,徒儿怎么敢,只是师傅…难道是…!”小公子忽然想到带刀回来的时候遇到的女子,难道是她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把刀换了?   “你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何人?”见弟子一副疑惑的表情,上座的男人问道。   小公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傅,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这割鹿刀……”   男人沉吟半响,“这不是你的长处吗?割鹿刀本就是假的,这个人你去查查,若真是她……”   “师傅,你认识那人?她是谁啊?”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不过割鹿刀的事还是你第一次失手,自己领罚吧。”说着扔了一把匕首到小公子面前。   小公子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还是拿起了匕首,气一沉,狠狠往腿上捅了一刀!   男人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他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庞,他的眸子幽深而冷寂,盛满了太多的风霜,不经意间露出的白发和额角的皱纹显示着这个男人并不年轻,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和意气。   若羲昭在此就会知道这便是二十多年未见的逍遥侯。   而此时的羲昭在哪里?   羲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接下来她就与世隔绝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日。   数日间,江湖中沈璧君与大盗萧十一郎关系匪浅,连城璧可能带了绿帽子的传言闹了满城风雨。   沈璧君被连城璧找回,一月后举行婚礼。   很快,一个月过去,沈连两家联姻,婚礼规模宏大,整座城都挂上了红绸,所有酒楼都免费宴请三天,记在沈连两家账上。   连城璧作为新郎官,忙着招待前来的朋友和受邀前来的武林人士,他的脸上洋溢着辛福的笑,羲昭却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比之前多了点什么。   羲昭这次没有坐到席上,而是坐在屋顶上,只要不注意,没人知道那里有人。   迎花轿,踏火盆,拜天地。   却不想新郎官忽然出声叫停,众人奇怪,连城璧欲言又止,看着穿着新娘服的沈璧君,眼里闪过挣扎,又化为浓浓的爱意。   他对着众人说道:“我想说,城璧能够娶到璧君,城壁此生无憾,今后,城壁一定珍之重之,好好爱护她。”   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叫宾客听得无不感动,纷纷叫好,也有些调侃笑连城璧爱沈璧君爱到这种地步,有损君子之名。却没人注意到连城璧的母亲安红莲咬牙切齿又怒又急的模样。   拜堂继续,却不想门外传来一阵童音唱着歌。   “阿娘的人偶穿嫁衣,她的脸蛋天下第一。”   “不爱君子温如玉,却爱大盗飞檐走壁。”   “花朵一个样啊,定被始乱终弃。”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留言~ ☆、新萧十一郎【12】   沈飞云、安红莲还有之前坐在高堂上的师太率先冲出了门,他们身后跟着今日来参加婚礼的众江湖人士。   沈飞云一见到屋檐上坐着的两个等同孩童身高的木偶,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羲昭看了一眼木偶,又看了一眼沈飞云,看沈飞云的表现,这一定是逍遥侯弄出来的无疑了。因着逍遥侯的随心所欲和看透人心,江湖中人听到逍遥侯的大名都是讳莫如深,带着深深的恐惧。   今天是连城璧和沈璧君的婚礼,逍遥侯弄这么一出是不想沈璧君嫁人?   忽然一道黑色身影从他们面前掠过,沈飞云一看立马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木偶已经停止了唱歌,安红莲和她身旁的师太,也就是她们的师姐清静师太率着宾客进去继续拜堂,却不想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慢着!”   众人身形一滞,纷纷看向不速之客——风四娘和跟在她身后的杨开泰走了进来,风四娘没有在意其他人,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沈璧君。   沈璧君还没开口,清静师太出声道:“四娘。”   “师傅?!”风四娘惊讶地叫道。   “今日是沈连两家的大喜之日,容不得你在这里胡闹!”清静师太轻声斥道。   “我不是来胡闹的,也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就问沈璧君一句话,问完我就走。”风四娘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沈璧君,“我问你,萧十一郎对你是否有救命之恩?”   沈璧君因为刚刚连城璧的倾情告白,掀开了盖头,她略微蹙眉,说道:“的确。”   风四娘继续说道:“那他今日有难,你是管还是不管?”   “萧十一郎他出什么事了?”沈璧君一听那人出事就有些焦急地问了出来,发现不妥却已经晚了,抿着唇不语。   “他为了你,命都快没了。你是跟我去救他,还是留在这里成亲,当你的新娘子?”风四娘冷声道。   沈璧君有些为难道:“我…我……”   “走还是不走?!”看沈璧君吞吞吐吐的,风四娘的暴脾气就上来了,死不了的为了她把自己作贱成那样,可她还不是想着连城璧,又想到萧十一郎现在这样全是为了沈璧君她就心塞塞。   沈璧君犹豫了一会,转身看向连城璧,“城壁,我有我的苦衷,至于你我的婚姻之约,璧君绝无反悔,等我救得萧十一郎,我一定……”   “不必了!”沈璧君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红莲打断,她怒极反笑,道:“你把我儿子当什么了?你要走就赶快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哼!”   沈璧君忽然跪下:“伯母,对不起,城壁,我对不起你,但是,萧十一郎…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有事,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理,请你们原谅我!”   风四娘道:“我们走。”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新娘子在结婚现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走了!   “这就是你要娶的好女人?!”安红莲看着众人窃窃私语,儿子失魂落魄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转身面对着众人,道:“大家静一静,我儿城壁,有话对诸位说。”见连城璧没有反应,她又重新说道:“城壁!你是否有话要对诸位言明?”   沈飞云刚好回来,一见到这场景先问道:“君儿呢?”   自然没有人当着安红莲和连城璧的面说沈璧君为了另一个男人走了。   连城璧还是默然不语,怔怔地低头看着地面,周身的人都好似被他隔离在外。   ……   沈连两家的婚礼犹如一场闹剧般结束,茶肆酒楼又有了新的八卦,这连城璧头上的绿帽子这次可真真戴实了。   众人都以为连城璧和沈璧君的婚礼要吹,毕竟新娘子再美,就凭无垢山庄的势力也不可能娶这样的当家夫人,而且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新婚当天自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走?!   只是这件事过去两天了也没听无垢山庄和沈家庄有什么不和的消息传出来,众人在惊讶之余也纷纷敬佩连城璧的痴心。   当事人之一此时却被母亲罚跪在祠屋,看着连家的祖宗牌位,连城璧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低垂着头的视线看到不属于母亲的冰蓝色纱裙裙摆,连城璧皱着眉抬起头看向来人,却被人用手指强制性捏住下巴。   心一沉,想使力却完全挣扎不开,暗自警惕来者武功高强,看到那人的脸又是一惊,嘴里有些迟疑道:“…前辈?”   来的正是羲昭,她这次没有带面纱。得知连城璧被罚,羲昭直接进来,看着乖乖跪在那里的连城璧,羲昭其实挺惊讶的。   连城璧这个人,起初她对他的印象是:难得的真君子。他这个人很天真,城府不深,可是在她看到他房里的武林人物分布图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只是把城府压得极深罢了。   或许他内心真的保留着一些天真的想法,不过这些已经慢慢地在安红莲对他的强压和沈璧君对他一次次的抛弃下腐蚀了。   沈璧君她认得,沈飞云的女儿,武林第一美人,还是她帮沈璧君出沈家庄的。   不过她真的觉得连城璧挺傻的,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连城璧抿唇不说话。   “沈璧君不爱你,她喜欢自由,喜欢洒脱不羁的萧十一郎,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些误会才分开。你说,你们之间明明媒妁之言,明媒正娶,她却在订婚当日逃婚让你成为江湖笑柄。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哄她开心,她却心心念念萧十一郎,带着婚约之身爱上了别人。”   羲昭蹲在他面前,手指也没有放开,强制性地让他看着她的眼睛,好似没有看到他眼里的不堪,继续说道:“人家两情相悦,你也宽容大度,忍心放手成全他们,结果呢?人家吵架了,沈璧君回到你身边,你以为人家是想通了决定嫁给你?你看,萧十一郎招惹她,却又把她推回你身边,扬言给不了她幸福却次次都要插足你们之间。”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你的温柔,你的等待,你的宽容只是让沈璧君和萧十一郎一次次的得寸进尺,大婚之礼上当着全江湖武林的面为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你,你还能忍吗?”羲昭带着魅惑的声音传到连城璧的耳朵里,令他怔愣在地,好似伤心欲绝,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望不到尽头的奴役会诞生绝望,无望中人们便会开始承认为奴的命运,因为人们已经被束缚得太久。   温柔也是一样的,习惯了对方的包容,习惯了对方永远会等在原地,习惯了对方眼里心里全部是她的温柔,这份温柔会把人惯坏,一旦对方的温柔收回一点点,那么她就会觉得人对方不爱她,然后只要另外一个男人对她温柔一些就会沦陷。   从无垢山庄出来,羲昭走到一处悬崖,崖下密密麻麻的丛林,身处其间恐怕分不清方向。   羲昭脚尖一点,直直落下去。   找到一处茅屋,院子里一棵桃花树开得旺盛,朵朵簇簇,枝繁叶茂,风一阵吹就落下一大片。   沈璧君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门口的羲昭一顿,因为羲昭背对着她看桃花,所以看不清脸,但是凭着过人的记忆,沈璧君试探地叫道:“羲昭姐姐?”   被叫的人转身看向她,微微一笑,色若春华,娇嫩柔美的桃花也瞬间失了色。   “好久不见了,璧君。” 作者有话要说:  ☆《新萧十一郎》里面最喜欢的就是连城璧了,比起旧版里的更让人忍不住同情他。痴心守护却总是被女主当备胎,女主说要解除婚约却一直拖着,在婚礼上当众为了别的男人抛下新郎。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连城璧为什么这么喜欢沈璧君,换做一般的男人早就受不了解除婚约眼不见为净了吧?! 沈璧君一次次的抛弃,一次次的伤害,沈飞云揭他父亲跪地求饶的真相已经让他走在崩溃的边缘,母亲安红莲的死成了压倒他最后的良知的爆因,黑化成了反派Boss! 男主不管对女主如何渣,都是女主真爱,男配不管对女主如何好,都是备胎加树洞。明明男配家世好相貌好性格好对女主好,偏偏女主瞎了一样看不见!女配明明同样家世好相貌好个个比女主好,就是遇到女主智商成智障,下绊子使手段招人厌! ☆作者表示好方,现在看什么电视剧都想吐槽,以前看不觉得,现在重温一些电视剧都下意识地抽搐。于是,作者一边吐槽,一边码字。作者一般不黑原著人物,受不了的才会吐槽,因为作者偏好反派大Boss和深情男配,所以会写一些作者喜欢的人物的电视剧。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完】   萧十一郎打了野味回来,还没到门口就耸了耸鼻子,神色一怔,连忙飞奔进屋。   “璧君!”   屋里的沈璧君一惊,在看到萧十一郎的时候脸色转变惊喜,“十一郎,你回来了。”   萧十一郎微蹙着眉,但还是笑着举起了手里提着的麂子,看着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喝茶的羲昭,道:“这位姑娘有点眼熟啊,璧君,她是谁?”   璧君没有注意到萧十一郎的紧张,很开心地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萧十一郎:“她就是我和你说的羲昭姐姐。”   “我叫萧十一郎,璧君之前承蒙照顾。”萧十一郎没有从羲昭身上感到恶意,可是她直觉这个人不好惹。   见璧君似乎很信任对方,他也不能把人赶走,只能多注意些,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羲昭终于放下了茶杯,其实这里的茶很难喝,她端了那么久也不过是把玩,勉强喝了一口就没有动了。   “看两位在这生活得很辛福。”羲昭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只是很平静地陈述事实。   只是不知道两人想到了什么,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沈璧君,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是在下的身体不适,让璧…沈小姐担心了,这件事是在下的错,我会把人送回去。”   羲昭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他却奇异地听出了嘲讽,他也知道璧君是在和连城璧成婚当日出来的,看着羲昭有些兴师问罪的模样,以为对方是连城璧派过来的人,遂有了他那一番话。   沈璧君却十分震惊,不过她想到自己和连城璧的婚约,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连家解除婚约。   羲昭闻言,看着萧十一郎的眼神就像看着做错事的晚辈一样,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璧君这样的武林第一美人?璧君心思单纯善良,可到底年龄小不知事,她很少离开沈家庄,见过的东西太少,很容易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你说,是吗?”   萧十一郎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不就是在说他欺沈璧君年幼无知花言巧语让对方爱上他吗?!   他的脸色有些僵硬,眼睛却还是明亮真挚,“是在下的错,姑娘说的是。”   他的唇色白得过分,羲昭自然知道对方怎么了,为了解除沈璧君身上的情蛊,以身试蛊,被花如玉在身体里种下了数万只蛊虫,每只蛊虫都在吸食他的鲜血,啃咬他的内脏,这个人却除了脸色白了些好似没事人一般,这份毅力倒也是少有。也难怪沈璧君会为了他病发,爱得对方死去活来的。   连城璧也爱她,同样为她付出了很多,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奇怪,每一次沈璧君有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永远都是萧十一郎,若不是肯定萧十一郎的为人确实光明磊落,她都要以为这一切都是对方安排的,就是为了让沈璧君爱上他。   或许,也只能说这两人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   羲昭唇角翘起,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一直注意她的萧十一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笑,抿了抿唇,让璧君招待对方,他则拎着麂子去处理。   羲昭并没有留下来吃饭的意思,她和沈璧君说了几句话,这姑娘直白地告诉自己她爱萧十一郎,不爱连城璧,她辜负了连城璧。   全程羲昭都面带柔和的微笑听着,并不是她有耐心听这姑娘的爱情感言,而是这和她无关。沈璧君爱萧十一郎也好,爱连城璧也罢,都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回去的路上,她觉得沈璧君不是傻就是太天真,沈连两家的联姻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想要退婚,别说连城璧不愿意,沈飞云也不同意。而且全江湖都知道他们举行过婚礼,就算安红莲肯放人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沈璧君,沈飞云爱女成痴,女儿受委屈了,不闹的连家鸡飞狗跳才怪。   知道沈璧君体内有情蛊,在沈连订婚当日逍遥侯送来棺木的时候她就知道沈飞云一定在筹划什么。沈飞云爱憎分明,性子却太烈,别人若是负她,她一定千百倍还回去,而照逍遥侯的个性,一定不会干等着,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一个不能化解的仇怨呢。   她知道当年逍遥侯移情别恋,爱上了沈飞云的师妹李小婉,两姐妹都爱上同一个男人,最为疼爱的小师妹还怀上了心上人的孩子,沈飞云能不怨?   想到那个孩子,羲昭忽然笑了,有了系统的资料,她当然知道当初逍遥侯以为死了的孩子并没有死,她也挺惊讶竟然会是他,不过,这样才有趣啊。   缩在识海里的系统君忽然浑身一抖,有些不好的预感,唉,宿主笑成这样,不知道又要干什么。   ……   羲昭找到连城璧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看书,或者说在发呆。   她径自走过去,抽走了对方手里的书。连城璧一惊,抬起头看到她有一瞬间的惊喜,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沉着稳重冷静寡言的形象,“你怎么会…来这?”   羲昭没有看见他眼里的惊喜,见他还是这样无趣,就像当初的盖聂一样,寡言的无趣。撇撇嘴,这动作在她做来略显俏皮,连城璧都忘了掩饰眼里的惊讶。   她抿嘴一笑,瞬间身上那副高深莫测的气势一退,显出她这个年龄的娇柔来,看得连城璧眼神有些微软。   只见她说道:“哎,伸出手。”   连城璧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有些迟疑地伸出了右手。   “掌心向上。”   下意识地照她的话做,只见她也伸出一只手,递到他的掌心上,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个东西。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掌心,惹得他不自觉一颤,下意识收回了手。   见对方看他,他有些心虚地咳了一下,然后看她给他的东西,是一个小巧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天字,他刚想问这是什么,对方就先开口道:   “这个东西你要随身携带,就算是洗澡也不能离身,要有人问起,你就说……”   连城璧看着这面令牌,知道这不普通,听着她说的话更让他眉头紧锁,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后你就知道了,记住了,你一定要按照我教你的说,哦,还有一个东西,算是我赠送给你的。”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半瓶鲜红的液体,很像血。   “你为什么送我这些?”他说的是令牌和这个瓶子。   羲昭笑得很意味深长,她伸出食指抵着唇,低声道:“只有这个”指了指装了血液的瓶子,“是送你的,其他的,只能说是拜托给你暂为保管,不过只要我没回来,这些东西都随你处置。”   连城璧的眼睛随着她的指尖视线移到她的唇上,桃花瓣般娇嫩的颜色,让他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头。   就在他还要说什么时候发现眼前的人不见了,他蹭的一下起身,带倒了椅子也没在意,开了门,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所以平时都没人守在这里,不大的院子却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连城璧握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回了房。   至于那一小瓶血自然是羲昭当初给逍遥侯疗伤时收集来的。   ……   重新回到当初居住的竹屋,里面一如既往的干净,看来她失踪后教内还是有人派人过来打扫她的屋子。   她刚进来就有人通传教内护法左商,不一会就有人来了。   左商已年近四十,他当初进教被教主培养,提拔成护法,他一直很感激,只是后来教主失踪,教内群龙无首,还是他联合其他三个护法才稳定了局面,之后他们四人一直寻找教主,却一无所获,武林纷争动荡,他们不想掺合就一致绝对隐身于江湖,除了一些在明面上经营的酒楼铺子招普通人作表面的掌柜,其他都由他们派人操作。   这间竹屋也有人看守,所以有人进来,第一时间就有人通报过来。   左商领着其他三位护法,迅速感到了这里。这座山都有教主设的迷阵和摄魂铃,除了他们几个和逍遥侯,就只有教主知道怎么走,逍遥侯已经多年不曾踏入这座山,所以,心里忐忑和期待,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奉上~ ☆求留言求收藏~ ☆、楚留香新传【1】   天高云阔,风清气扬,本是令人舒心的天气,却因为举目之外皆为荒芜,一望无际的汪洋恣肆连绵,没有一艘船,这就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了。   浅岸上,五男一女站在那里,身旁还奇怪地放着几副开着的棺材。   五个男人中,一个身穿白衣,从容自若,比起其他愁眉苦脸的人,倒像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浊世佳公子,自成一派风流;他旁边的男人一头长卷发,下巴留着胡子,颇有些落拓不羁;一个胖子,眼神精明;另外一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耳朵很奇怪,是银色的,而且很大;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人,跟在老人身边,一步不离。   而那个女人,花容月貌,皓齿朱唇,一身丝绸金丝绣边的衣裙,外罩一件短衫,长袖遮过她养尊处优白皙修长的手,头饰不多,却个个精致不凡,一身世家大族的大小姐气质,眉眼间又多了些江湖中人的娇蛮侠气。比起高亚男的英气的美,她更偏于江南女子的娇小柔美。   六人正在岸边踟蹰,忽听闻琴音袅袅,一身穿黑衣家丁打扮的男子上前,拱手道:“我家主人请各位一聚。”   做出手势示意他们跟着他走。   六人相视一眼,白衣男子对着他们点点头,率先一步跟上黑衣男子,其余五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两排屋子垂直伫立在眼前,房子前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姿挺拔,俊朗贵气,气度不凡。女的戴着面纱,身穿冰蓝色纱裙,仙姿佚貌,般般入画。   男子微微侧身站着,待他们走至身前,微微一笑,拱手道:“贵客选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白衣男子也笑着说道:“劫难余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在下望外之喜。若阁下再如此多礼,在下等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敢不敢,”男子连忙摆手,道:“在下也不过早诸位一步来到此地,鸠占鹊巢罢了。能为诸君子略效绵薄已属天幸,阁下若如此多礼,在下也置身无地了。”   “方才得闻妙奏,如聆仙乐,只怕来得不巧,打扰了阁下的雅兴。”白衣男子似想到什么,露出一抹笑。   男子似乎被白衣男子的夸奖愉悦到了,说道:“听阁下所说,阁下想必妙解音律,少时定当请教。”转身看向身旁的女子,他的神情柔和眼里带着珍视,然后对着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敝人的妻子,刚刚的琴就是她弹奏的。”   听到这句话各人的反应不一,白衣男子似乎有些可惜,带着纯粹欣赏美人的目光也微微移开,没有刚开始那么直白了。而他看见对方的眼睛漂亮得惊人,在阳光的微芒下,隐隐看见紫色。   白衣男子拱手道:“原来是尊夫人,失礼失礼。”   他们几人中唯一的女子一直都是沉默的状态,听了这话却是不可置信般抬头看向了她…身边的“夫君”,又发觉失态,忙低下了头。   米丽古丽面纱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屈身行礼,柔声道:“诸君有礼。”   然后退到男子也就是原随云身后不再说话。   介绍过后,原随云请他们进屋,桌上已备好了酒席。   米丽古丽从他们出现就从人物介绍版面上看到了他们的名字,白衣的男人是这个世界大名鼎鼎的盗帅楚留香,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卷发的就是人称花蝴蝶的胡铁花,和楚留香是至交好友。白发老头是九城第一神捕白衣神耳英万里,他身旁的年轻人叫白猎,是他的徒弟。胖子叫快网张三,据说他烤的鱼不腥不干,美味可口,也是捕鱼的一个能手。   而那个似乎认识原随云,而且两人关系匪浅的女人叫金灵芝,是万福万寿园金老太的第三十九孙女。金老太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儿子都是武林顶尖的高手,两个还是金玉堂和七五大将军,富可敌国,权势滔天,背景可相当大呀。   为他们弹琴的米丽古丽漫不经心地眼神划过金灵芝的身世背景,难怪原随云会选她了,这样有权有势又有容貌还肯为了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可不多啊。   “哈哈,妙极妙极,琴旁有酒,酒旁有琴,真是风雅至极!如能早闻雅奏,实在不胜之喜!”胡铁花故作斯文的举杯说道。   楚留香略感无语,略带调侃道:“敝友不但妙解音律,而且品酒亦是名家。”   胡铁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耳中虽无琴声,却眼中有酒。”   他斜对面的金灵芝沉默不语,坐在她旁边的张三一脸不屑,闷不吭声地坐着。   原随云就像没有感觉到桌上的气氛不对一般,脸上依旧是温和的表情,说道:“闻弦歌岂能不知雅意,胡大侠固酒中之豪杰,在下也早有所闻。”   “你认得我?”胡铁花貌似很惊讶。   “恨未识荆。”原随云回答道。   胡铁花貌似很开心又故作淡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姓胡的?”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彩蝶双.飞翼,花香动人间。能和楚留香把臂而行,当今之世,除了胡大侠花蝴蝶还能有谁?”原随云道。   胡铁花却没有意料中的高兴,反而有些悻悻然笑道:“原来你认得的不是我,而是老臭虫啊。”   原随云又道:“楚香帅大名早已仰慕,只恨始终缘悭一面。”   胡铁花疑惑地说道:“你既然没见过他,你是怎么认得他是楚留香的?”   原随云似有些歉意地说道:“实不相瞒,诸位刚踏上这座孤岛的时候,在下就知道了,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固没有向前相邀。观察一天后在下略知诸位的身份,怠慢之处还望见谅。”然后准确无误地看向了楚留香的方向,道:“方才六位进村的时候,在下只能听到五个人的足音,足以见得六人之中只有一人轻功极高,但是少有人及。楚香帅轻功妙绝天下,已是不争之事。”   胡铁花轻哼一声,道:“你又怎么确定,他就是楚香帅?”   “怒海孤舟,风雨将临,经此后还能谈笑自若,潇洒如昔的,放眼天下,当今之世,除了楚香帅,还有几人能有此气度?是以在下才敢冒认,请香帅勿怪。”原随云举杯向众人敬酒,“原来各位都是名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楚留香被原随云真诚的夸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无奈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胡铁花对原随云一见如故,刚刚听对方认得老臭虫而他的名气没有老臭虫大的气早就不知道哪去了,楚留香是他最好的朋友,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嫉妒对方的名气和女人缘,不过他胡铁花也不是无名小卒,而且自认宽宏大度,今天能够认识原随云这个朋友,他高兴,当下他就举杯一饮而尽,“像你这样的人,若是无名之辈,我第一个不信!”   原随云道:“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的原。”   胡铁花惊讶道:“这个姓很少见啊。”   旁边的英万里问道:“不知阁下仙乡何处?”   “关中人。”原随云道。   “关中原氏,声望本隆,无争山庄,更是渊源有自,可称武林第一世家!却不知原东园原老庄主和阁下怎样称呼啊?”英万里又问道。   原随云淡淡说道:“正是家父。”   “呵,听说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自幼聪明好学,资质颇佳,可惜因病双目失明,是个瞎子!”听到原随云承认他就是关中原氏的原随云,张三忽然开口,语气略带嘲讽。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走起~ ☆求留言求收藏~ ☆、楚留香新传【2】   这座孤岛上只有这个连村子都算不上的两排屋子,八间房间,晚饭过后,金灵芝住一间,英万里和白猎住一间,楚留香、胡铁花和张三一间房。   米丽古丽跟着原随云回屋,毕竟名义上两人是夫妻,分房睡会惹人怀疑。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在靠近门边的半空中横着一条白色绸带,两端连着相对的两面墙壁,绸带硬生生被人甩进墙内,绸带绷直。   米丽古丽环视了房间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走至绸带前,正准备睡觉,原随云却说道:“阿筝,今日见到楚香帅,有何感觉?”   米丽古丽在这个世界化名亭筝,她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原随云的话儿而停顿,脚尖一点微微翻身,轻盈地落到绸带上,双腿交叠,双手交合放在腹部。   她半闭着眼,似有些睡意,然后原随云才听到她回答:“很机警,很聪明。”不像胡铁花,太容易信任别人了。   原随云等了半响也没有听到后续,不禁有些好笑,“阿筝似乎不太喜欢楚香帅。”话带着疑问,语气却很肯定。   米丽古丽心想这可是系统重点画出来的危险人物,会妨碍到她的任务。不过她清楚原随云的秉性,就算心里再阴暗脸上也能时刻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嘴里却说道:“没有。只是,我直觉他很危险。”   “呵,阿筝都觉得危险的人,看来楚香帅的确不能低估了他。”   原随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米丽古丽却知道,通常他这种语气的时候,话里的人一般都会不太好。   不过米丽古丽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虽然任务是这样,但这不代表原随云就会完全听她的,也不代表她就要看着对方一辈子。   她这次来得比较迟,他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蝙蝠岛已经建成了,原随云“蝙蝠公子”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蝙蝠岛也成了有名的消金窟。   她的主线任务是保下原随云的命,然后她看着系统提供的资料,上无争山庄找到原随云,说要做对方的暗卫。   这个世界的任务对米丽古丽而言难得有几分棘手,保下一个人的命,米丽古丽不知道原随云会遇到什么的事才会丢了性命,也不知道要保护对方到什么时候,系统只发布任务和提供一些不超出这个世界范围的道具帮助。   原随云自幼失明,可他在外人的印象中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武功高强,一点也不像是个瞎子。他学识渊博,见识广博,谈吐风雅,世人说其他除了夸赞就是可惜和同情——再优秀,也可惜是个瞎子。   可是就是这个瞎子,为了搜刮财富,把持江湖,在蝙蝠岛上设立一处买卖场所,专门经营江湖上买不到的各种商品。这里没有奇珍异宝,没有酒池肉林,但是却有比这些都珍贵的东西。   原随云的伪装太高明,连她都差一点被骗过去,差的一点就是因为叶英,只要见过叶英,再见原随云,对方完美的伪装就是最好的破绽。   他既高傲自负,也自卑多疑,米丽古丽初来乍到,又不确定原随云的死劫什么时候来,所以当时最合适的法子就是弄一个身份留在对方身边。之前就说了,原随云多疑,所以想要对方多信任她一点,她也没时间去积攒人力和声望再来和原随云结交,所以她直接了当地到原随云面前,和他说要做他的暗卫。   因米丽古丽展现出来的高深武学,他同意了米丽古丽留在他身边,却不是作为暗卫,而是侍女。   米丽古丽第一次作侍女,穿越了那么多的世界,身份上的落差让她有一瞬间的感慨,然后就很适应的当起了她的侍女来。好在原随云并没有让她真的作侍女,只是在山庄明面上的身份是他的贴身侍女,但是暗卫的工作也没浪费。   本以为原随云不会让她接触太多事,特别是蝙蝠岛的工作,没想到他却很直接地让她跟着丁枫做事。   不过米丽古丽并没有让原随云失望,给她安排的事情,无论大小她都会办的妥妥贴贴的,她在暗杀和搜集情报这方面能力很强,她除了任务,其余时间都待在原随云身边,而且她除了原随云的命令谁的话也不听,就算原东园也没办法命令她。或许是因为这个,也或许是因为经过一年的试探和观察,发现她真的没有异心,而且很好用,原随云对她的多了几分信任,甚至给了她几个手下随意调遣。   虽然在系统上有原随云的标记,对方的行踪她都知道,但她担心她不在的时候会有意外,所以原随云给她的手下她也好好调.教了一番。   之后两年米丽古丽和原随云的关系算是达到了少有的朋友的行列了。   这次蝙蝠岛拍卖,邀请了二三十位不同地方的江湖人士,得到情报,楚留香和胡铁花也会来。因为系统的特别提示,米丽古丽特别搜集过楚留香的情报,原随云似乎也对他很关注。   今天第一次接触楚留香他们,原随云心情都好了不少,看着对手有可以和自己一搏的能力和头脑,就算是他,也会期待。   第二天,米丽古丽刚从房里出来就看到原随云和楚留香、胡铁花、张三各举着一个穿着略有些暴露的女人,金灵芝在他们身后跟着,一行人经过米丽古丽,直接往枯梅大师的房里走。   米丽古丽本想找金灵芝问了下情况,可这姑娘看上去很不喜欢她,整张脸都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看自己有多不顺眼一样。   见人都被枯梅大师赶了出来,米丽古丽很乖顺地站到了原随云身旁,原随云朝她安抚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了半刻忽然一阵哭声从房里传了出来,胡铁花听出声音不对,忙一掌推开房门。   屋里浓郁的血腥味让进来的人都忍不住皱眉,从魔鬼滩上捞上来的四名女子皆被掏心而死,华真真晕倒在床脚,枯梅大师坐在床上,唇角染血没了呼吸,唯一清醒着的高亚男搂着枯梅大师的肩膀哭得伤心欲绝嘴里喊着师傅。   “亚男…?枯梅大师她……”胡铁花看着眼前一副惨象,有些不忍地开口。   高亚男忽然转身指着原随云,“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我要给师傅报仇!”   高亚男说完就动手,不过她的武功在原随云那里简直就像小孩子的气力,原随云一招就把人掀翻砸到墙上晕了过去。   “亚男!”胡铁花立马跑了过去,检查高亚男的状况。   “胡大侠不用担心,在下并没有伤到她丝毫,她只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而已。”原随云不想胡铁花误会,连忙解释道。   华真真醒来,一脸后怕,依偎在楚留香的怀里,楚留香正搂着她安慰她。   枯梅大师死了,那四名来历不明的女子也死了,胡铁花他们推测凶手是那四名女子,而枯梅大师被偷袭,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用摘心手报了仇。   同时,一些现象也表明华真真有同样的嫌疑,因为在当天晚上蝙蝠岛派人过来接人,而白猎却被人杀了,而华真真是最后出现的。   楚留香没有把猜测说出来,目送着原随云施展轻功滑过绳索到达对面的蝙蝠岛。接着米丽古丽过去的时候很是让他们惊奇了一番,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弱女子,没想到武功同样也不弱于高亚男和华真真。   最后,高亚男和华真真也走了,留下楚留香、胡铁花、张三和金灵芝四人明天走另一条路。   回去之后才发现天亮了,才发现英万里不见了,白猎被人杀了,尸体扔进了枯梅大师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楚留香新传【3】   楚留香、胡铁花、金灵芝和张三为了找白猎对其他房间进行了搜查。   推开原随云的房间,张三嗤笑一声,“这原随云倒挺会享受。”   这间房间的摆设、床铺都用的精致华贵,一看就是上品。   楚留香没有关注那些东西,他看着墙上的一个小窟窿若有所思,另一面墙上也有一个同样大小的窟窿。他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忽然怔住,走到床头与墙的夹缝处,从中抽出一条十来尺长的白绸带,两端打着结。   “这是什么?”胡铁花凑过来,一看楚留香手里的绸带,奇怪地问道。   楚留香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几人走到最后一间房间——枯梅大师的房间。   ……   让人安排好华真真和高亚男,米丽古丽走在漆黑的山洞里没有一点阻碍,她的内力深厚,黑暗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迎面走来一个瘦高男子,容貌俊朗却面无表情,走到米丽古丽跟前,“主人叫你过去。”然后便走了。   轻车熟路地找到原随云的房间,原随云背对着她站着,米丽古丽脚步一重,原随云回过头来,笑道:“阿筝不喜欢华真真?”   米丽古丽抬眼看了他一眼,直白的承认道:“是。”   “哦,为何?”原随云似乎很惊讶,他想了想华真真和亭筝除了几次很少接触,说的话也很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对华真真的杀意。   华真真或许没有察觉,但他的感觉一向准确,所以他直接叫亭筝过来,开口问了出来。   米丽古丽开口道:“因为女人的直觉。”   原随云加深了唇角的笑,“你的直觉向来很准,可是华真真是我准备好的一枚棋子,还没到她发挥用处的时候。”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华真真不能杀了。   “她喜欢楚留香。”所以不会因为他的计划而去杀楚留香,尽管对方可能是她的杀师仇人。   “楚留香最是怜香惜玉的,就算怀疑华真真,只要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华真真就是凶手,他是不会和华真真动手的。”米丽古丽说道。   搜集了那么多楚留香的信息,米丽古丽可以说很了解楚留香这类人,他不喜欢杀人,最怜香惜玉,推理逻辑能力极强,只要被他查到真相,就算华真真误会,他也绝对不会对华真真出手。   “而到那时,华真真还会是你的棋子而不是对方的助力?”   原随云似乎在思考,他略显暗淡无光的眼眸看向一处,米丽古丽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惊才绝艳,比之逍遥侯也丝毫不差。   可惜逍遥侯是人,他为了李小婉和她腹中的孩子报复了沈飞云二十年,他同样骄傲自负,擅于玩弄人心,米丽古丽却看得出被情困住的逍遥侯迟早会败。而原随云更自负,他也的确有自负的资本,只是自负的人往往不会在意手中的棋子,也看不起小人物的作用,所以他更容易败在自己的手上。   华真真承袭了华山派第四代掌门华凤琼的所有武学,一蹴而就位列一流高手之流,她的武力让人放弃的确有些可惜。若不是任务,米丽古丽随他折腾,可是任务失败她就得不到能量,系统是不会让她回大唐的。   米丽古丽眯眼,她感到了少有的烦躁,她想要快点完成这个任务,既然原随云不愿,那么她就让原随云的死劫快点到,然后再由她来破解就行了。   想通了这些,米丽古丽不再劝说原随云杀了华真真,“你不想就算了,我先退下了。”   望着米丽古丽离开的方向,原随云抿了抿唇,说到底他还是不够信任亭筝,尽管对方这三年来对他言听计从,他也的确对她有几分信任,可是这信任也是可以收回的。   亭筝来历查无所循,就连他的情报网也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这让他有了一丝兴趣,所以在亭筝提出要做他的暗卫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只是将对方提到身边作侍女。他原本以为对方会拒绝,没想到她却答应了。   他知道亭筝武功很高,他都没有信心能够毫无损伤的击败对方,这让他警惕,为了试探,他让对方参与了蝙蝠岛的事物,对方有些惊讶,这让他再次好奇,亭筝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蝙蝠岛,要知道他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很好,除了丁枫,几乎没有人知道原随云就是“蝙蝠公子”。   原随云自然知道华真真对楚留香有好感,但那又怎样,华真真还有利用价值,若对方真的背叛,他也有能力杀了她。   所以亭筝的顾虑是多余的,不过这三年也足够原随云猜测到亭筝或许是因为某个原因才到他身边保护他。他原先以为亭筝是哪个不出世的隐世家族派出来的,所以他静观其变,想要看看对方有什么目的。然后他得到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的答案——对方在保护他。   可这的的确确是对方的目的,这个答案对原随云来说有些可笑,有些荒谬,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或许他尝试相信的一个人没有让他失望,所以除了自己培养的丁枫,他给了亭筝几分信任,和丁枫一样成了自己的左右手。   楚留香是他新找到的对手,如果游戏太无趣,又怎么玩的起来,恩怨情仇才是最有意思的。   ……   米丽古丽看着镜子里的画面,楚留香一行人通过另一条路来到了蝙蝠岛,四人从洞穴上空跳进来,通过一条狭长的滑道来到最下层。   除了金灵芝,胡铁花和张三被关进了地牢,原随云让人把高亚男和勾子长也扔了进去。   楚留香在东三娘的帮助下找到了地牢,一行人除了金灵芝都汇合了。   “看来楚香帅对这里还算满意?”   地牢里忽然出现了陌生的声音,众人都是一怔,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知在想什么,装在箱子里奄奄一息的英万里神色一怔,喃喃道:“是她……”   靠他最近的张三问道:“你说谁?你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谁的?”   英万里摇了摇头,“我老了,听不太清了。”   楚留香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个铜管,声音便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除了黑了点,在下对这里也倒还算满意。”   为了保证交易的秘密进行,山洞里是不允许有一点火光的,而且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瞎子。   楚留香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在地牢里点上了火折子,可是她并不是根据声音来判别他们的动静的,她用的是灵镜,所以地牢里的动静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轻笑一声,没有理会楚留香他们,换上衣服去了最上层的拍卖会。   整个拍卖会漆黑无比,谁也看不到谁,山洞呈半环形,围成一个圈,以上座为中心在石壁上开凿出一个个足以站三四个人的石窟,中间留着一层石壁。   下面一层各站着一个黑衣护卫,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   中间有两个圆形的水池,水池上半空横吊着一截粗壮的树干。   “方才第一次拍卖中,在下已经卖出了黄教密宗大手印的秘籍,蜀中唐门所制的十三中毒.药及五年前临城大血案的凶手名字,在下希望这些货物能让买家满意。”似女非女似男非男的声音从上座隔帘后面传来。   “满意极了,江湖中谁都知道,蝙蝠公子是绝对不会令我们感到失望的,对不对呀?”上座左边第一个男人开口道。   众人一阵应和。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楚留香新传【4】   蝙蝠公子和众人一起观看下层过招的两人,两人身上涂了碧磷,只是两人身法太快,在漆黑的环境中像是移动的灯光。   这两人,其中之一就是楚留香,另一个则是华真真。   两人已过招超过一百五十招,华真真至今未落下风,看得众人一阵惊奇。   变故突发,那抹光忽然一个动作消失了!   其他人不知,蝙蝠公子却清楚得很。   “你去下面看看。”   隔帘外的丁枫道了一声:“是。”   身形一动,飞快掠过半空的横杆,不过一会就回来了。   “…下面没有人。”丁枫回道,语气有点迟疑。   “第八十三次巡逻的人呢?”蝙蝠公子问道。   “…也不见了。”丁枫答道。   蝙蝠公子没有再提刚刚的事,直接让丁枫把人带上来,“将我要的人带上来,所有。”   丁枫恭敬道:“是。”   丁枫再次施展轻功,来回两次,带了五个人上来。除了昏迷的张三、英万里和重伤的勾子长,被点穴的胡铁花和高亚男一脸茫然不解,却因为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在地牢里同样的声音在说话。   “不知公子第二次拍卖所售的物品是什么?”上座左边第一个位置化名朱先生的人开口问道。   “这次在下准备出售的,比平时来得特别。”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不缓不慢地开口说道。   “特别吗?什么物品?”黑暗中看不到人,却能听出此人语气中的好奇。   “这次要出售的,是人。自然,要死要活悉听尊便,死人有死人的价格,活人也有活人的价格。”   蝙蝠公子说完,丁枫领意,开口道:“第一个人叫‘勾子长’,底价十万两!”   ……   “好,接下来,我们拍卖第二个人。这第二个人叫英万里,号称神鹰,本位九城名捕,底价也是十万两。”   ……   “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叫胡铁花,底价…五十万两。”丁枫的话被蝙蝠公子打断,他开口说道。   丁枫虽有疑惑却没有说话,场中一片寂静,化名朱先生的王天寿问道:“这胡铁花却不知是不是那个号称花蝴蝶的胡铁花?”   丁枫道:“正是此人!”见场中还是没有人出价,“诸位,怎么都不出价?朱先生,也不敢出价吗?”   朱先生冷哼一声,“不是不敢,只是因为你说在下买他有何用呢?”   蝙蝠公子摆了摆手,道:“也许我们出价高了些,不如削价出售吧。”   丁枫立马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应和道:“公子说的是,只要能卖出去,无论把他卖多少钱,总比卖不出去的好。”   “死人的价格就是比活人的便宜的多,我们先把他杀了再说。”   “现在就动手?”丁枫问道。   “现在就动手。”蝙蝠公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丁枫领命,毫不犹豫地就要出手。   “我要活的,我出一百万两!”   一道声音打断了丁枫的动作,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我果然没猜错,无论价格多高,总是有人愿意出价的,只不过我们这里从不赊欠,阁下身上可有一百万两银子?”蝙蝠公子视线直直地看着下层突然出现的楚留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楚留香觉得对方并非他猜测的瞎子,而且对方似乎往下层看了一眼,明明是漆黑的看不见人的环境,他却觉得对方目光如炬,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看穿了他的计划。   楚留香无奈笑了一声,坦然道:“很抱歉,没有。”   蝙蝠公子早料到楚留香没有那么多钱,他问:“既然没有,你凭什么出价?”   “就凭我。”楚留香面不改色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这话里有自恋的成分。   “凭你?”蝙蝠公子有些好笑的语气说道。   楚留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道:“你要的本来就不是胡铁花,你要引出的人原本就是我,不是吗?”   蝙蝠公子问道:“难道你愿意用你的命换他的命?”   “没错。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你也不会做吃亏的买卖。”楚留香从容不迫地与蝙蝠公子谈交易。   “在下的确不会做吃亏的交易,不过,这个交易你倒是吃亏了。”蝙蝠公子说道。   “哦,为什么?”楚留香依旧一派从容,没有丝毫被人谈论他的命怎么交易的胁迫感,好像只是在和蝙蝠公子谈天说地。   “因为你的命比他值钱。我不要你的命,”蝙蝠公子话锋一转,说道:“我要你的两只眼睛。”   “好,那就一言为定!”楚留香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可是蝙蝠公子却笑了起来,他用传音在楚留香耳边说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楚留香心里一惊,这蝙蝠公子比他想象中的难对付,武功也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他面上还是风轻云淡镇定自若。   正在这时状况突发,中间两个水池忽然燃起了火,火光一起,周围瞬间亮了起来,众人不适地闭了闭眼,半响才睁开了眼,看到自己周围的人都表情一变。   丁枫掀起隔帘走了进去,楚留香趁此飞身而上,点了丁枫的穴。   他转头看向坐在上座的蝙蝠公子,很遗憾的没能看到脸。   蝙蝠公子一点也不慌张,他慵懒地斜靠在座椅上,一声黑色大衣加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被一张黑色魔鬼面具遮住。楚留香却注意到他露出来的白皙修长,指甲圆润,带着几近透明的粉白,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漂亮的不像是男人的手。   楚留香盯着蝙蝠公子的手沉思,原本他猜测这山洞终年不见灯火,永远都在黑暗中,也就是说这蝙蝠公子他根本不需要光明也没有影响,而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光明?因为他是一个终日见不到光亮的瞎子。   可是见到这个蝙蝠公子,楚留香觉得之前的猜测都被推翻了,因为蝙蝠公子不仅不是个瞎子,还是个女人,很美的女人,是个纵使他见过如此多的美人也及不上此人十分之一的让人心动的美人。   若不是知道石观音的老巢在沙漠,不可能是蝙蝠公子,他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是石观音了!   “香帅是要坏了我蝙蝠岛的规矩?”   那似女非女似男非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楚留香的思考。   “蝙蝠公子的手段,在下佩服,在下本也不想坏了蝙蝠公子的拍卖,只不过在下的朋友在阁下的手里,在下不得不做出点什么。”楚留香似乎明白了什么,对蝙蝠公子的态度倒也客气了些。   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你已经猜出来了我是谁。”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在下原本猜测蝙蝠公子应该是个瞎子才对,可是看到你的眼睛,我忽然觉得,蝙蝠公子不是瞎子更好。”   “哦,为何?”蝙蝠公子好奇地问道。   楚留香看着蝙蝠公子的眼睛,眼里闪过惊艳,他说:“这么漂亮的眼睛,若是看不见了,就是世间一大遗憾了。”   若是普通女孩子,早就被楚留香顶好的外貌和这些发自内腑的称赞给迷倒了,可惜,坐在这里的是米丽古丽,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楚香帅不愧是怜香惜玉的性子,要是原随云坐在这,早就动起手来了。   所以米丽古丽说一句:“楚香帅果然怜香惜玉。”   语气平淡,也听不出到底是夸奖还是嘲讽。   米丽古丽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原本只要你的一双眼睛,现在势必要你的命了。”   楚留香没有在意对方的话,他只是随意答了一句:“你的确有机会,不过机会不大。”   “你自知没有把握胜我?”米丽古丽问。   “是。”楚留香坦然说道。   “既然如此,又何必与我交手?”   “势在必行,别无选择。”楚留香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拍卖的一些对话就不一一写了。 ☆求留言求收藏~ ☆、楚留香新传【完】   “久闻楚留香以弱胜强,以寡敌众,我倒是想请教请教。”   “我只是确信邪不能胜正,强权不能胜公理罢了。在此之前能否回答在下几个问题?”楚留香要求道。   米丽古丽像是要满足楚留香临死前的要求,大方地说道:“你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未必会回答。”   楚留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问道:“你既然不是瞎子,为何要立下山洞不能有火光的规矩?”   “对我来说,黑暗并没有影响,而对你们来说,没有光就有太多钳制,这对我很有利,你问完了?”米丽古丽说道。   “你…为什么要做蝙蝠公子?”楚留香问道。   “当那些平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的人撕开面具,露出真实的丑陋,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事。”米丽古丽语气平淡,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真的被那些人娱乐到了。   “唉,看来你我之间必有一战。”见米丽古丽这副神情,楚留香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米丽古丽的回答是冲着楚留香先下手为强!   高手之间的对战从细微处就可以看出分别,楚留香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而米丽古丽只用一只手和一条腿。   楚留香身法很快,米丽古丽的动作也很快,只是没有武器,米丽古丽也没有显得多轻松。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楚留香的手指触到她的面具,米丽古丽顿了一下,脸上的面具就被楚留香抓在手里。   米丽古丽抬起头,露出她的脸,周围关注的人都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连楚留香也惊艳对方的容貌。   诗经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楚留香心中忽而闪过这句诗,觉得没有任何形容比这句诗更适合她。   她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紫色的光,带着魅惑人心的妖艳和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沉溺其中。   米丽古丽见面具被摘,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她的声音与魅惑的容貌不一样,柔和婉转,声如莺啼,带着别样的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下意识脊背一凉。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觉得我还会让他们活着离开此地吗?”   “你要把这里所有人都给杀光?”楚留香皱眉,他不喜欢杀人,可偏偏有人要逼着他杀人,唉。   “…亭筝?”犹疑的声音响起,让米丽古丽看向了原随云。   原随云顺着声音望去,看向米丽古丽的方向,皱着眉说道:“你是…蝙蝠公子?怎么会……”   楚留香看了看很疑惑的原随云,又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蝙蝠公子”,亭筝应该是对方的名字。   “亭筝姑娘,看来原公子并不知道你就是‘蝙蝠公子’。”看这情形原随云似乎是无辜的,可楚留香直觉原随云并不简单。   “原少庄主很惊讶?蝙蝠公子为何不能是我?华真真姑娘对楚香帅倒真是一片真心。”   楚留香听到她提到华真真,想来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让他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华真真搜集大量的衣服和烈酒把水池周围点燃,再将下层看守的人点穴。可是,楚留香看着对方明盛耀眼的容颜,很是不解,既然对方知道为何没有阻止,或者说为何要放任?   亭筝忽然笑了,她原本就美得惊人的容貌因为一笑,冷着的脸瞬间犹如冰雪消融春水潺潺,一切都有了温度。   然后她抓着披风一扯往楚留香的方向一扔,长及脚踝的青丝绑成一条长长的尾辫,发上插着玲珑剔透的宝石簪花,额上的绿宝石衬得肌肤莹白如玉,充满异域风情的白色服饰露出胳膊、小腿和锁骨处的大片肌肤,琳琳琅琅的金饰与她的服饰非常相称。   她手里握着一黑一白两柄弯刀,刀身充满了耀眼的流光,一看就非凡品。   只见她双手向着水池方向一挥,火光瞬间被强烈的风吹灭。亭筝身形一动就飞逝而走,瞬息之间就没了她的声音。   众人因为黑暗一时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楚留香接过华真真的火折子,望着原随云的方向,他忽然开口问道:“原公子真的不知道亭筝姑娘就是蝙蝠公子?”   “在下的确不知。”原随云仍旧温文尔雅之貌,君子翩翩风度,就像一点也不在意前几日所说的“妻子”是蝙蝠公子一样。   “先前原公子和亭筝姑娘以夫妻身份出现,可是在下却在阁下的房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楚留香看着原随云说道。   原随云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果然听他说道:“阁下的房间的墙上有两个洞,正是有人用绸带在空中为了支撑绸带,也就是说阁下和亭筝姑娘并不是夫妻。”   “的确,”原随云没有否认,“亭筝是蝙蝠公子派来的,当时她要求我和她以夫妻相称,因为亭筝与在下相识,是在下的朋友,她不想别人猜测她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做。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蝙蝠岛的主人蝙蝠公子。”语末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和惋惜。   楚留香一直观察他的表情,却发现对方的神情不似作假,也或许是对方的伪装太成功了,让他也看不破。   楚留香把胡铁花他们的穴道解开,让他们先带众人离开这里,他去找亭筝,而亭筝身份暴露,一定不会再留在这里,而要找到对方,只要有水有粮食的地方,对方一定在那里。   可惜的是楚留香这次猜错了,他在地下找了很久没有见到对方的影子。   ……   米丽古丽此时却已经出了山洞,他给丁枫解了穴,让他先找地方藏起来,等待原随云的指示,而她看着下面的人自相残杀。   这些人都是原随云请来的,他们表面看似都不认识,但只要知道对方的身份或名字,那么他们就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等到楚留香和胡铁花出来,米丽古丽才现身。   金灵芝是个祸害,米丽古丽后悔之前没有杀了她。因为她下意识地在楚留香说她是蝙蝠公子的时候看了原随云一眼,让原本就怀疑原随云的楚留香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不是真的蝙蝠公子,真正的其实另有其人,他既然都不在意你的性命,你又何苦为他隐瞒?”楚留香眼神略带怜惜地说道,他怕是以为米丽古丽为了原随云遮掩是爱上了对方,也只有爱情才会让一个女人连死亡也不顾。   “真正的蝙蝠公子?楚香帅何意,难道亭筝并不是真正的蝙蝠公子?”一同前来的原随云出声问道。   见原随云还在演戏,楚留香点了点头,说道“英万里前辈虽然耳朵被人弄聋,但是英前辈拼着性命危险听出了蝙蝠公子的声音,虽然略有小差异,不过他知道真正的边蝙蝠公子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而且,在下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推测,亭筝姑娘不是个瞎子,真正的蝙蝠公子却的的确确是个瞎子。”   “而在下的确是个瞎子。”原随云不紧不慢地说道。   “所以,真正的蝙蝠公子其实是你。”楚留香定下了推论。   原随云很直接地承认了,楚留香说:“我原先是推测,看你承认才真正知道。”   经过楚留香的一番推断,和原随云默认的态度,胡铁花等人终于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出卖他们的其实是胡铁花一直相信的高亚男,枯梅大师也没死,清风十三式是枯梅大师监守自盗,为了掩盖秘密才会陷害华真真,而高亚男只是助纣为虐。   “但那又如何?你们打不过我,就算有华真真,可是你们以为为什么华真真一招就打败了枯梅大师?”原随云笑意加深,口气里的狂妄让他原本文雅的相貌一下子邪气霸道起来。   之前就觉得蹊跷,没想到枯梅大师竟把自己的功力全部传授给了原随云,所以现在几乎没人有把握可以战胜他。   等原随云说完计划,窝在胡铁花怀里的金灵芝忽然出声喊道:“带我走!带我走!”   米丽古丽却打断了她的动作,手中的绸带一卷,将人绑到了自己身边,一手掐住对方的脖颈,然后看着惊慌的胡铁花和不动声色的楚留香。   “这位金姑娘可是细皮嫩肉,我怕一个不小心就伤到她了。”米丽古丽用指甲抵着她的脖颈,看上去干净圆润的指甲却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在金灵芝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你放开她!你这个女人,抓着女人威胁我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找我啊!我们打一场!”胡铁花急了,上前一步冲着米丽古丽吼道。   “楚香帅,我想和你做个交易,这个交易相信楚香帅会很乐意的,只要楚香帅答应了,我就放了金姑娘如何?”米丽古丽看着楚留香说道。   “什么交易?”楚留香问道。   米丽古丽把从系统商城兑换的誓言娃娃拿了出来,这是一个稻草人,只不过它的正反两面都贴着一张白纸。   只要楚留香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杀原随云,然后在正面写上楚留香的名字,背面写上原随云的名字,誓言就此生效,若发誓人有违此誓,那么他就会死,而且原随云死他也会死。除此之外,若誓言娃娃烧毁,那么纸上显示名字的两个人也会死。   米丽古丽知道,凭原随云现在的武功,当今之世少有敌手,除了楚留香可以算作威胁,可是系统禁止她杀了楚留香,所以她只能用誓言娃娃制约楚留香,这样的话,除非原随云找死,否则他都会活到寿终正寝。   誓言娃娃唯二的限制就是必须要发誓人亲自写上名字,而且娃娃上的纸撕不坏却会被火烧毁。   楚留香本还想想办法拖延时间,可是米丽古丽看穿了他的想法,默默在金灵芝脖颈上又划了一道口子。楚留香无奈在纸上写下名字,用的是系统提供的特殊的笔,擦不掉,撕不坏。   楚留香把稻草人交给原随云,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米丽古丽垂眸,指甲不动声色地贴着金灵芝的皮肤却不会弄伤她的程度。就在这时,金灵芝忽然手指迅速地点了她的穴,狠狠向后一撞,两人从山崖上掉落!   “金灵芝——!”   ……   丁枫站在原随云的身后,看着公子望着崖下汹涌的海水,久久不动,他已经从公子口中知道了,亭筝为了公子连同金灵芝摔下了悬崖,掉进了海里。   就在丁枫以为公子要站一天的时候,原随云道:“回去吧。”   “是。”   丁枫不敢多问,对于亭筝他也不明白。亭筝来历不明,一出现就要当公子的暗卫,一直保护公子,最后甚至为了公子丢了命。他想,这或许是上天知道公子心里的苦楚,特意派来保护公子的,要不然怎么解释?   只是看着公子越发冷寂的背影,他也只好祈祷亭筝没事,那丫头神通广大,说不定到无争山庄就又能看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番外   沈璧君为了和连城璧解除婚约,挨了安红莲三鞭三啸夺命鞭,深受内伤。   沈飞云岂能罢休,当众宣告当年连城璧的父亲与逍遥侯比武,惨败下跪求饶之事!   连家又成了江湖的笑柄。   连城璧周身的气息又更阴暗了些,他一回到房比了个手势,一身白衣兜帽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房里,恭恭敬敬地单膝下跪向连城璧行礼。   连城璧吩咐了几句,那人微微点头,一个动作人就不见了。   他此时忽发感慨,这圣教的人不愧是以暗杀和情报盛名,轻功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只是,到如今他也想不通,圣教为什么会效忠他。   左商说是教主的命令,他才知道那个他从左商那里才知道名字的女子竟是他们的新教主。   那个新教主据闻和二十多年前失踪的教主及其相似,又有圣教教主的信物,本来他们打算拥立这位新教主,对方却让他们带着信物去找连城璧,认他为主。   他正好缺少一个助力,对方就给他送来了,他已经可以肯定对方对他要做的事了如指掌。   或许是对那个人的信任,他用起圣教教徒毫无顾忌,也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超乎意料的结果。   今天沈璧君退婚,说实话,他并没有特别难过的心情,更多的是对沈飞云的厌恶。   他之前那么劳心劳力,也不过是因为沈璧君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且对方是武林第一美人,虽然在他看来有些名过其实,不过妻子是个美人怎么也比妻子是个丑女要来的让人舒服,他不介意娶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妻子来管理无垢山庄。   要说好感,自然是有,可是当沈璧君为了萧十一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让他成为全武林的笑柄的时候,再多的好感也被消磨殆尽了!   萧十一郎也是奇怪,既然知道自己无法给沈璧君幸福,却总是要和她纠缠不清,每次招惹了沈璧君后却千方百计将人送回来,每次看到沈璧君神思不属,记挂着萧十一郎的时候,他都觉得恶心!   她向往自由,不想成为另一个笼子的囚鸟,所以订婚宴上逃婚了。她没有想过她离开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无霜会如何,也没有想过沈飞云会如何,说她不谙世事,不如说是天真的近乎愚蠢。   她担心萧十一郎,所以在婚宴上离去,她却不会想到她离开的后果是什么,口口声声说会履行婚约,一副愁眉苦脸别人欠了她的表情,好像是他非要逼着她嫁给他一样,呵,真是可笑!   本来他不想和他们计较,这副深情的面具还需要戴着,只是沈飞云不该作死。   他的眼睛充血,流淌着渗人的狠戾和嗜血,面无表情的脸瞬间邪气万分,和他平日里的谦谦君子相去甚远。   ……   猛地一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房间和身上新换的衣服,连城璧沉着脸检查了下随身携带的东西,发现那枚小小的令牌还在时舒了口气,拇指摩擦了会,浑然不知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珍宝般怜惜温柔。   见到沈璧君,萧十一郎和风四娘、杨开泰等人也在,甚至还有失踪了的沈飞云和清静师太,也知道了这里是逍遥侯的玩偶山庄。   沈家庄前些日子忽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根据他手里的情报,他当天晚上去了沈飞云的密室,出来后山庄就起了大火,第二天他才知道他的母亲当天晚上也去了沈家庄,沈飞云没有死,他的母亲却被活活烧成了焦炭!   他的心里从未有过如此强大的恨意!最后绷着的一根名为纯善的弦彻底断了。   因为左商的情报,他知道了很多连逍遥侯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跟着沈飞云和清静师太到角落,听着她们俩个提出的要他冒充逍遥侯的儿子以拖延时间扳倒逍遥侯的计划。   他眯眼想起了陪在沈璧君身边的萧十一郎,心中冷笑,何必要找他这个冒牌货,正主可不就在这?脸上却露出颇为诚恳的表情,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全力拖住逍遥侯的。   沈飞云欣慰地笑了,像是丝毫没有之前的不愉快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城壁,这件事有些危险,可是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委屈你了,孩子。”   连城璧有些手足无措,道:“现在应该想办法对付逍遥侯,谈不上委屈,城壁知道两位前辈的难处,城壁一定会尽力!”   清静师太不知想什么,闭了闭眼,表情怜悯。   连城璧内心嗤笑,这清静师太表面一副旁观者、出家之人慈悲为怀的模样,知道的秘密却比沈飞云更多,而且总是在一旁观望,从不出手。   逍遥侯被萧十一郎激了出来,沈飞云与逍遥侯打斗,沈飞云趁机甩了一根金针刺进逍遥侯的额头里,大笑道:“逍遥侯,为了今天,我以血养针十几年,终于大成,哈哈哈,这寻血针的滋味如何!”   逍遥侯头痛难耐,试图用功逼出寻血针,听闻沈飞云的话,他忽然中断了内力,直接和他们动起手来。   趁着间隙抓住连城璧,正要下手就听到清静师太一声惊呼道:“逍遥侯,你不能杀他!”   “哼,我为何不能杀他?”逍遥侯冷笑。   “你和小婉的孩子没有死,当年是我把孩子抱走的……”清静师太说出了二十多年前的密辛,说出了她如何安葬了李小婉,将她的孩子送到农户却被安红莲带走了。   清静师太说完,按计划,沈飞云挟持了他,对着逍遥侯威胁道:“逍遥侯!你不给君儿解毒,我就要了你儿子的命!哈哈哈!”   逍遥侯震惊,沈飞云见他沉默直接总匕首在连城璧腰间捅了一刀,连城璧差点绷不住表情,沈飞云可真狠啊,差一点就……   就在他快晕过去的时候,逍遥侯掠身击飞沈飞云,抱着他飞出了玩偶山庄。   身上忽冷忽热难受至极,冷汗不断从他的额上滑落,他的唇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隐隐泛紫,情况有些不妙。但逍遥侯似乎是认定了连城璧是他的儿子,拼尽损耗内力的危险给他疗伤。   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些复杂,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一直觉得他的父亲很伟大,是个大英雄,可是他却输给了逍遥侯,流言蜚语逼死了他!他想,若是父亲还活着,或许就是现在的感觉罢。   很快他就把这些想法压在了心底,他的父亲永远都只有那个人!   他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逍遥侯没有杀他,计划初步成功,之后他便没了意识。   醒来之后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只是腹部的伤口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复合。伤口被人包扎得很好,小小的密室,只有床脚的灯架上点着几盏蜡烛。   密室的门被打开,逍遥侯走了进来,一天一夜的传功让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甚至两鬓都有些白发,不过看他炯亮的眼神也知道就算他现今修为有损也还是那个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逍遥侯。   “身体怎么样?”逍遥侯直接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语气平淡却暗含关心。   连城璧有些迟缓地直起了身子,他抿着唇,似乎还在为自己可能是逍遥侯的儿子这个身份感到不适,他看着逍遥侯道:“…为什么救我,就因为沈飞云说的我可能是你的儿子?”   逍遥侯的眼神不像平时的漫不经心和傲慢,他看着连城璧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带着满意和欣赏,还有一丝怀念。   怀念?连城璧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时却听到逍遥侯说道:“你是不是我的儿子这点我会去确定,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连城璧重复道,语气满是疑惑。   逍遥侯伸掌,手心里放着一枚精致小巧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天字,正是连城璧随身带着的。   他接过令牌,有些不解地看着逍遥侯,“什么意思?”   逍遥侯并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也不像之前一样喜欢看着猎物自己猜测,玩游戏般的漫不经心。   他认真地看着连城璧的眼睛问道:“这枚令牌你是怎么得到的?”   连城璧握着令牌,想到了之前羲昭说的一句话。   【不管谁问你,你都要这么说…这枚令牌是你从出生就带着的。】   “这枚令牌,我从出生就带着,怎么了?”连城璧边想着嘴里说了出来,说来他的确不知道这枚令牌有什么用,左商之前也见过一次,却什么反应也没有,要不是知道羲昭不会给他没有用的东西,他都要以为这只是枚普通得在集市就能买到的令牌了。   但现在看逍遥侯的反应他就知道,这枚令牌和逍遥侯有关,而且应该是个类似于信物的东西。   连城璧果然没有猜错,逍遥侯解释道:“这枚令牌是我送给一个故友的,你说你从出生起就带着?”   看着逍遥侯略显压迫的眼神,连城璧迟疑了一瞬,点头道:“是的。”   “那你可知道这枚令牌有什么用?”逍遥侯又问。   “不知道,它…有什么特别的?”连城璧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枚令牌在外面或许是块没什么用的令牌,但是在天宗,见令牌就如见到我逍遥侯。这面令牌上的天代表了我的名字哥舒天,”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连城璧的脸,“若是她还活着,估计孩子也应该和你一般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新萧十一郎番外   逍遥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枚令牌的用处和那句意味不明的话,让连城璧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知道为什么羲昭要把这么重要的信物给他,还让他这样说,不过既然他已经说出了口,相信以逍遥侯的性子必定会派人去调查。   他捏紧了手心里的令牌,根据逍遥侯的说法,那么羲昭姑娘很有可能才是逍遥侯的故友的女儿,而她却没有和母亲的故友逍遥侯相认,反而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了他,而看逍遥侯的样子也不知道羲昭姑娘的存在,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还想再问什么,逍遥侯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出了密室。   ……   逍遥侯之前就让小公子去查连城璧的身世,可是连城璧的父亲早已过世,安红莲前不久也被烧死在了沈家庄,无垢山庄算得上老人也不知道什么密辛,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查起来有些困难。   而羲昭当年无故失踪了三年,这三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遇见了谁。或许就是那三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还为那个男人生了孩子,却不知什么原因她没有亲自抚养这个孩子,反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的孩子换成了安红莲的孩子连城璧。   安红莲的孩子呢,或许死了,或许被羲昭送到了普通人家抚养了。   而就在逍遥侯调查连城璧的身世时,一件事让他彻底确定了连城璧是羲昭的孩子的身份。   连城璧的伤势还没好,刚走到主殿就看到了男装打扮的小公子。   她的眼神冰冷,看着连城璧的眼睛恨不得活剐了他,她冷笑一声:“呵,你根本不是我师傅的孩子,我一闻就知道你是不是师傅的亲生孩子。”   连城璧微微勾唇,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仍然俊美得让人脸红心跳,他说道:“如果不是,那你又在害怕什么?”   小公子没有被他的好皮相迷惑,她探出匕首,笑得像个得到玩具的小孩子,歪了歪头道:“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你不敢。”   小公子威胁的话还没说就被连城璧噎了回去,她抓着匕首的手指泛白,恶狠狠地盯着连城璧。   “你在做什么?”冷硬的声音让小公子一个激灵,收起了匕首,乖巧无害地在逍遥侯面前低眉顺眼道:“师傅。”   逍遥侯一看这徒弟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训斥的话还没说就有门徒来报,说有人要见逍遥侯。   四个身穿白衣戴兜帽的人并排而立,行过礼之后,其中一男子上前一步,连城璧认出是左商,只听他说道:“听闻我们教主在宗主这,左商等不请自来,希望能接回我们教主。”   “你们教主?”逍遥侯问道。   “连城璧连少侠。”左商道。   逍遥侯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么明显的表情,显然为自己的猜测而感到惊讶,又有了果然如此的感觉。   逍遥侯看向连城璧的方向,连城璧走了出来,左商四人立马围在连城璧身边。   连城璧不是自己和小婉的孩子,逍遥侯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之后连城璧将萧十一郎是他的儿子的事告诉了逍遥侯,还没等逍遥侯惊讶完,萧十一郎就带着玩偶山庄的人识破了山庄的障眼法,逃出了玩偶山庄。   沈飞云大笑逍遥侯被他们耍了,连城璧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萧十一郎才是我和小婉的孩子,是吗。”   沈飞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了萧十一郎,众人显然也很惊讶,萧十一郎看着连城璧和逍遥侯,失去了言语。   清静师太沉默地点头,逍遥侯大笑,要连城璧和萧十一郎杀了他们报仇!   却不想连城璧和萧十一郎联手对付逍遥侯。   “你们…十一郎你的母亲被他们联手杀害!你竟然护着他们!”转头看了连城璧,眼神有些冷,“城壁,你不是安红莲的孩子,你的母亲应该是圣教上任教主羲昭!你母亲当年为了救我,被武林正道围攻,而后不知所踪。你母亲是我义妹,说来你也应该叫我一声舅舅的。”   沈璧君已经虚弱得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不然听到羲昭的名字一定大为吃惊。   连城璧没有说话,他不能解释他不是羲昭的孩子,这枚令牌也是对方给他的,虽然知道此羲昭非彼羲昭,可是听到自己是羲昭的孩子,总觉得有些怪异。他认识的羲昭年纪应当和他差不多,甚至小一些,却不会是逍遥侯口中的义妹羲昭。   谁也想不到,二十多年了,羲昭的面貌会一点也没有变,而连城璧也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的羲昭是何模样,逍遥侯也没见过连城璧认识的羲昭,估计见到了也只会和连城璧一般把对方当成是“羲昭”的女儿。   毕竟即使如逍遥侯,也无法容颜不老,一丝不变。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羲昭是谁,倒是沈飞云喃喃道:“羲昭,原来是她,你竟然不是师姐的孩子,而是…她的孩子?!”   当初因为逍遥侯受伤,两人才有了一面之缘,她依稀记得那是个美得惊人的女子,如果当年的她站在这里,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就不会是君儿的了。   只是她没想到,连城璧不是逍遥侯的孩子,而是羲昭的孩子!   师姐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师姐知道吗?还是被蒙在鼓里二十几年?   沈飞云忽然有些同情安红莲了,她的君儿被下蛊,受了二十几年的折磨,安红莲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呵,谁更可怜?   连城璧不知道沈飞云的脑补,萧十一郎因为有着逍遥侯的血脉,用自己的血喂给沈璧君,解了她的蛊毒,他却从圣教的典籍里看到过这种蛊毒,解了蛊毒的同时,她会慢慢把她最爱的人遗忘。   二十几年的恩怨情仇一朝了结,沈飞云和逍遥侯同归于尽,天宗主殿坍塌,逍遥侯临死前把小公子交给了萧十一郎,却给了他一本江湖密辛,里面记载了全武林所有人的把柄。   ……   连城璧看着眼前容颜娇媚的沈璧君,已心无波澜。   沈璧君彻底忘记了萧十一郎,她只记得沈家庄被烧了,自己和连城璧有婚约,她无处可去就来找连城璧。可是连城璧却对她说:“你爱上了萧十一郎,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你忘了吗?你很爱萧十一郎,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离开他,他会很难过的。”   然后没有给沈璧君解疑的机会,命人带沈璧君离无垢山庄足够远的一处宅子安置,派人去通知萧十一郎把人带回去。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沈璧君凭什么认为,失忆了就可以把以前的事当做没发生过?凭什么萧十一郎以为自己会还会毫无保留地接纳沈璧君?   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奇葩。   萧十一郎放弃了天宗,他利用令牌重整天宗,再加上圣教的势力,整个江湖没人敢和他做对,而萧十一郎,他练成了天宗的所有武功,但他的武功未必比对方差!而且,从他正式接手圣教以后,左商就带着其他三位护法,在总殿举行接任仪式,给了他一个盒子。   盒子里放置着一柄剑,此剑名为纯钧,乃是欧冶子在湛卢山上所铸。在《越绝书.外传记宝剑》中,是这样述它的:“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耶”。   左商说这是上任教主留给他的,其实之前左商他们接到教主的消息的时候赶往竹屋,却没有见到教主本人,只有一封教主的亲笔信。上面写明圣教教主是连城璧,圣教所有人必须听从连城璧的命令。   信旁边还放着一个盒子,里面的纯钧也是教主留给连城璧的。加上上次逍遥侯身死,他们全程在场,连逍遥侯都说连城璧是教主的孩子,所以左商他们全都心照不宣地认定连城璧就是教主的骨血。   因此,就算萧十一郎有割鹿刀,也不一定有胜算。   连城璧武功不到三年便突飞猛进,挤世一流顶尖高手,当今之世已少有敌手,即使逍遥侯活着也未必能有胜算。   而最让他感激羲昭姑娘,却不是对方将圣教拱手相让,而是她救了他的母亲。安红莲没有死,被羲昭姑娘救了,安排在一座宅院,他从天宗逃出来之后就与母亲重聚了。   沈璧君和萧十一郎他并没有特意去关注,他也不关心他们两个的感情如何。现在的江湖才是他想要的江湖,一呼百应,万人莫敌,没有人敢反抗他,也没有人会在他的管辖下阳奉阴违。   很多人敬他,更多人怕他,他将圣教发展到极致,所有人都知道圣教重出江湖,他的威名,竟比逍遥侯羲昭在世时更胜几分!   人至中年,或许看过太多,得到太多,他忽然一直梦到过去。   那时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初生牛犊不怕虎,遇到了她。   他从不了解她,也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他唯一知道的,或许是对方很喜欢玉兰花,因为她的每件衣服上,都绣着银丝玉兰花。   然后他在自己住的院子里也种了很多玉兰花,朵朵簇簇,白白嫩嫩一大片,就像她行走间开合的玉兰裙摆。   花枝当头,恰少年,君子端方。   杏花烟雨,问谁家,娇女纤纤。   也曾年少,鲜衣怒马。   岁月荏苒,思念翩跹。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1】   “澄歌,银花鼓!快起来,班主来了!”七八岁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摇晃着身边的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   “花鼓,我马上起来。”银花鼓小声答应了一句,动作利落地起身漱口洗脸。   澄歌早就醒了,她不习惯和别人同床,一个晚上都在浅眠,更别说这连床都不是,只是一个火炕遮条席子一躺,硬邦邦的咯得生疼。   果然是以前过得太舒服了,念头一闪而过,在金花鼓叫她们起床的时候立马睁开了眼,下床梳洗,脸上习惯性带着淡淡的笑意,唇红齿白,雪肤乌发,看上去就是个太过漂亮乖巧的小姑娘。   随意将头发编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下意识甩了甩袖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袖子是窄袖的,若无其事地跟着银花鼓和金花鼓两个小姑娘出门。   班主袁平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脾气不太好,为了多挣些钱经常不顾刮风下雨也要戏班的人去表演,晚上天不黑还不收工。戏班的小孩只有她和银花鼓、金花鼓三个,金花鼓和银花鼓是孤儿,没有名字,因为她们唱花鼓歌,所以戏班里的人都叫她们一个金花鼓,一个银花鼓。她们是没有工钱的,一天供三餐,但不管饱。   不过对待她们倒没有非打即骂,毕竟打伤了还得请大夫,不过偶尔看有谁偷懒自然会打骂几句,只能说为了生活,商人尚且重利,更何况只是一个底层的戏班的班主?   戏班的人都是戏子,而戏子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多少地位可言的,只不过戏子清白,比花楼姑娘好得多。而且,就那些富家管家而言,听戏还是一门高雅的娱乐爱好,很多有钱人都会花钱请戏班子到家里唱戏。就普通百姓而言,戏曲还是一大传统风俗,不管男女老少都爱看。   “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才起来!赶快去吃饭,收拾好早点去,今天占了个好位置,你们给我卯足劲了,不然别想吃晚饭!”   袁平警告着敲打了一番话,吓得两个小姑娘鹌鹑似的缩起了脖子,细声细语地说是。   然后看着澄歌,严肃的脸立马变得慈祥,柔声说道:“澄歌啊,一会儿好好跳,你的早饭我叫三子给你留着,快去吃吧。”   “谢谢班主,我会跳好的。”澄歌笑脸盈盈地保证,班主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三个人去吃饭,其实说是早饭,除了她们三个喝粥,其他人都是两个馒头加粥,澄歌因为班主的缘故,有一个馒头。   对于花鼓她们来说一碗粥肯定吃不饱,澄歌每次都会把馒头分给她们俩,小姑娘不会嫉妒澄歌吃得比她们好,班主对她比她们和善,只会感动澄歌把食物分给她们。   “澄歌,谢谢你,不过还是你吃吧,我不饿。”花鼓喝着粥眼睛看着澄歌手里白嫩暖和的馒头。   一旁的银花鼓也跟着花鼓摇摇头,低头喝粥。   澄歌面上带笑,将馒头分成两半,一人手里塞去一半,边说着:“你们只喝一点粥哪里够,我胃口小,而且不爱吃馒头,你们就替我分了吧。”   倒不是她同情两个小姑娘,她本就吃不惯这些,与其浪费扔掉还不如给这两个瘦弱的小姑娘。   “澄歌你真好,谢谢你。”银花鼓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信任和喜悦。   “澄歌,以后我赚到大钱了一定买一座大房子,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住!”金花鼓信誓旦旦地拍着小胸脯,神色坚定。   澄歌抿嘴一笑,白白嫩嫩的小脸笑得乖巧,她点了点头,道:“好啊。”   很快袁平就带她们去了镇上一家酒楼旁的空地上,两边街道还有各种小贩摊位,来来往往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个小姑娘搭档唱花鼓歌,是开场戏,吸引观众的,接着班主才会让戏班的人上场表演。   两个小姑娘清秀可爱,边唱边跳,很多人都捧场,但都是些小老百姓,扔的都是铜板。不过开场红也是图个吉利,班主说了几句讨喜的话,接着一个个师兄师姐挨个上场,获得一片叫好声。   ……   “锵——”   “各位大哥大姐,江湖朋友们,本班的重头戏来了!”袁平一副卖关子的语气,高声道:“来,上家伙!”   高喝一声,袁平身后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就抬着一个大鼓上来了,直径两米的大鼓。   众人还在窃窃私语猜测这是要表演什么,就看见一个身影一个翻身跳到了鼓面上。   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姑娘,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桃花瓣般粉嫩的唇角勾起,赤着脚踮着脚尖将手扬起摆了一个姿势站在那里。   小姑娘就是澄歌,衣服是她改装过的,整体看上去像一件无袖长裙,胳膊上缠着一条长长的水袖。她的身高比花鼓和银花鼓都要高一些,纤细修长,正好衬得起这件长裙。她的额上用胭脂画了朵牡丹,鲜红的颜色让她的稚嫩的脸看上去成熟了些,虽然她的身体只有八岁,但西域人深邃的五官让她看上去也有十岁了。   她的容貌过于昳丽,身材修长匀称,脚腕和手腕上都带着铃铛,一动就响,让人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抬起了脚尖。   ……   这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尽管跳舞的小姑娘看上去年龄小,但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以后的容貌会如何绝世;而且她身段柔软,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可能的动作她都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从未看过如此惊艳绝伦的舞蹈,围观的人在澄歌停下来之后寂静了片刻,然后纷纷鼓掌,全部掏钱扔到了铜锣里,来不及收的直接扔到了大鼓的周围。   袁平一看顿时笑成了一顿菊花,乐呵乐呵地叫人赶紧把钱捡起来,他自己也连忙将地上的铜钱捡起来揣在怀里,一边向观众鞠躬道谢。   讨喜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放。   这段鼓上舞是澄歌从七秀弟子那里学来的,没有大扇子和伞,她就用水袖代替了。   诗圣都颂诗称赞七秀坊的舞蹈:“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虽然她的舞比不上七秀坊弟子,而且年纪摆在那,不过动作都没错,最主要的是稀奇,所以才够震撼。   晚上班主心情好,让厨娘改善了下伙食。大伙都知道是澄歌的功劳,索性人家是个小姑娘,平日里又乖巧,而且班主一高兴就能吃得好,所以也没有人因为班主的偏爱不高兴而给她脸色看。   “澄歌澄歌,你好厉害啊!”一回到房间两个花鼓小姑娘就兴冲冲地看着澄歌,一脸崇拜加羡慕。   澄歌虽然比她们晚进戏班,但是人家长得好看,又会跳舞又会唱歌,又讨人喜欢,每次澄歌出场表演一定是金盆满满,让两个小姑娘羡慕的不行。   澄歌笑着点了点两个小姑娘的头,“你们唱的也好啊,你们唱的时候他们都在叫好呢。”   “那不一样啊,而且你一跳完他们就给了好多钱,看班主高兴的,嘻嘻,澄歌,你就是我们戏班的摇钱树~”金花鼓笑嘻嘻地说道。   银花鼓点头应和。   她们眼神纯净,全都是单纯的羡慕和憧憬,澄歌抿了抿唇,“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们啊。”   “哎?羡慕我们?”金花鼓和银花鼓小眼神都是疑惑。   “对啊,你们两个一直都是搭档,是好姐妹,每次表演都是两个人,我却只有……”澄歌眼神落寞,整个人都有点悲伤的感觉。   金花鼓一把抓住澄歌的手,脱口而出道:“那我们也做好姐妹!银花鼓,好不好?”   “嗯,好啊。”银花鼓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把手和她们两个的握在一起。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同样大小的小姑娘笑着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金花鼓和银花鼓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的,比平常有生气多了。本应睡着了的澄歌却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冷静而幽深,看着其他人看不到的系统界面,她的眼睛盯着【同甘共苦】四个字,而后挥去界面,又换上纯稚乖巧的笑,陷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走起~ 作者明天和家人出去旅游,接下来好几天不能更新了!作者今天化身码字机,双更奉上,求别虐!???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2】   春风吹碧,春云映绿,晓梦入芳裀。   软衬飞花,远连流水,一望隔香尘。   萋萋多少江南恨,翻忆翠罗裙。   冷落闲门,凄迷古道,烟雨正愁人。   唱完最后一句,澄歌在一众鼓掌欢声中和戏班的大家一起坐在一处树荫下歇歇脚。   “澄歌,给,喝点水。”一十七八的少年殷勤地拿着水凑到澄歌面前。   “谢谢小柱哥。”澄歌甜甜地说了句谢,抿了口,然后递给旁边的两个花鼓小姑娘。   名为小柱的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坐到澄歌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澄歌看。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澄歌瞥了瞥身旁盯着她看的小柱哥,有些迟疑地抹了抹脸,问道。   “啊…没,没有!”偷看被抓,小柱闹了个大红脸,手足无措地蹭的跳起来,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哈哈哈,小柱哥好傻哦。”金花鼓看着小柱的窘迫乐得笑了出来,银花鼓也是咧着嘴笑个不停。   澄歌听了只笑笑不说话,坐在树荫下纳凉。虽是炎热的天,街道上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小贩吆喝声声,女子大多撑了把油纸伞,和身旁的闺蜜姐妹们说说笑笑,在小摊上捡练首饰,一派的天真无忧。   忽然感到一道及具穿透力的目光,她用手理了理头发,借着胳膊的阻挡余光向那道目光看去。   她们斜对面的客栈二楼窗口,一身穿白衣的男人站在那里,长发未束,随意地披在肩头,面无表情,目光凌厉,棱角分明的俊朗五官在白衣的衬托下稍显文雅。   他一手执杯,神情慵懒,似百无聊赖地用目光巡视着街景,苍鹰般锋锐的目光忽而直直地盯着澄歌的位置。   澄歌面不改色地和金花鼓小声交谈着,说到趣处笑得眉眼弯弯,显露出小女孩的矜持和娇憨,有眼色的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和戏班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气质。   白衣男子摇着手里的酒杯,转身回了包厢。   窗口的身影不见了,澄歌并未在意,此时她的注意力被班主叫了去。   “小姑娘,我们有一客人想要请你去唱曲,就在二楼包厢,这位公子出手大方,只要你唱好了,酬劳是不会少的。”一小二哥打扮的男子和班主走到澄歌面前,面带笑容地说道。   二楼包厢,澄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看了看班主,见他点头,她便跟着小二哥走进了客栈。   上了二楼,跟着小二哥进了一间包厢,因为垂着头看不见里面的人,只能听到小二哥殷勤的声音,接着小二哥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除了倒酒的声音,包厢里静得可怕,鼻子里都是浓浓的酒味,澄歌稍稍抬起头,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有些踌躇地小声问道:“客人,你要听什么?我…会唱的不多。”   小姑娘脸颊微红,因为一个人而有些局促不安地抓着衣角,明亮乌黑的大眼睛鼓足了勇气看着白衣男人,看到了男人桌上七零八落的酒壶,眼眸微微瞪大,抿着唇微蹙着眉盯着空了的酒壶。   “就唱你刚刚唱的。”因喝了酒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男人眼睛直视着前方,根本不在意小姑娘的举动,手也不停地倒酒,然后喝光。   “春风吹碧,春云映绿,晓梦入芳裀……”   软糯温柔的清唱回荡在小小的包厢里,深夏蝉鸣仿若应和一般此起彼伏,有些灼热的阳光低挽在枝林叶盛间,心中的燥热似被清凉抚平,若潺潺清水划过他的四驱百骸。   就这样,一人独酌,一人清唱,待那人喊停的时候澄歌已经唱了一个时辰,中间没有沾过一滴水,嗓子都有些沙哑。   “拿去吧,你可以走了。”男人将一锭银锭放在桌上,继续喝着酒,没有管澄歌。   澄歌小步走过去,白白嫩嫩的手抓着银子,转身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她顿住了,微微转头,道:“那个…大哥哥,虽然说借酒消愁,但是酒喝多了也不好,你要保重身体。”   男人举杯的动作一顿,转头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小姑娘莹润黑亮的眼睛,里面单纯的关切和担忧让他的心神一滞,在他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小姑娘可能因为他看她的时间太久,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离开了。   男人盯着手里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半响才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了包厢。   澄歌把银锭交给了班主,这倒不是她多听班主的话,她的包裹里从来不缺这些黄白之物。就算她现在不给,班主也会过来找她要的,那还不如她主动上交,她就是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不是吗?   澄歌面上带着乖巧的笑意,惹得班主这个有可以当她爹的年纪却至今没有孩子的大叔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今晚的晚饭澄歌的碗里多了一个鸡腿,她还是照往常一样将鸡腿分给了两个花鼓小姑娘。小姑娘第一次吃鸡腿,眼睛绿的发亮,笑得傻兮兮的。   晚上夜深人静,澄歌查看人物界面,视线停留在【烈火】,身份介绍只有一句话——铸剑至尊屈海大弟子。   澄歌眼神晦暗不明,她只当今天的相遇是个巧合,吉祥戏班只是个普通的小戏班,对方则是铸剑至尊的弟子,怎么看两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见的机会不大。   现如今系统不知道干嘛去了,当初把她送到这个世界留下一个任务就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她的身体虽然缩小了,武功却没有消失,在一次意外看见金花鼓和银花鼓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任务要怎么完成了。之后她收买了一个人贩子假装被卖进了吉祥戏班,成了班主培养的台柱。   和金花鼓、银花鼓两个小姑娘将近一年的朝夕相处,任务度果然在一点一点地上升。   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有再见过那个白衣男人,三个小姑娘卖力唱歌跳舞,平常时一起练习压腿、翻跟头,金花鼓和银花鼓跟着澄歌练跳舞的动作。偶尔赚得多了,班主心情好,就给班里改善下伙食,不过戏班还是没有固定表演场所,走走停停一路唱一路跳,吹锣击鼓敲敲打打。   何日归家洗客袍?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夏去秋来,寒来暑往,难熬的冬季终于过去,春寒料峭,密雨迷蒙。   一间破旧的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床炕上身材瘦弱面色发白的小姑娘闭着眼皱着眉咳嗽,胡子一大把两鬓斑白的老大夫颤巍巍地伸手把脉,然后颤巍巍地开了药被三子搀扶着送了回去。   袁平脸色不太好看,前几日在外走演的时候中途下了场大雨,银花鼓本来就身子弱,淋了一天的雨,回来之后就感冒发烧咳嗽,惨白着脸躺在床上起不来,袁平已经请了两回大夫了吃了好几天的药也不见好。   “这次要是再吃不好,别想再请大夫!好几天没有出场了,我这里可不是善堂!真是丫鬟的命小姐的身,哼。”班主一脸铁青训着话,金花鼓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坐在床沿边担忧地看着银花鼓,对班主的话敢怒不敢言。   澄歌扬起乖巧的笑软声道:“班主,银花鼓身子不好,就算去了也支撑不来,到时候别人见了还以为班主你虐待小孩呢。”虽然差不多了,但金花鼓和银花鼓都靠着戏班吃饭,话自然不能这么说,“让她好好养病,别折腾,到时候再好好报答班主,若是拖着病体去唱,一个万一不就得不偿失了嘛。”   袁平铁青的脸色听澄歌的话才略有好转,冷哼一声,“好好好,都吃了几天的药了也不见好!金花鼓你也别去了,照顾着她,老子的戏班可不养只吃干饭不做事的,好不了了就滚,听到了没!”   “知道了班主,我一定好好照顾银花鼓,她会好起来的!”金花鼓听了连忙保证道。   这个世道,穷的穷,富的富,像她们这样的孤儿,能有一口饱饭都不容易,离开了戏班就真的是把她们往死路上推,金花鼓自然不想银花鼓死,全副心力都花在照顾银花鼓身上,可是银花鼓的身子却久不见好。   澄歌知道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若是在富贵人家,好好调养,虽说不能长命百岁,但也能活得长一点;在戏班这种有钱就吃饱没钱就挨打的地方,而且还淋了一天的大雨,普通的药对她根本没用,更别说调养了。   夜间,澄歌点了金花鼓的穴让她睡过去,喂了银花鼓一粒养息丹,用内力慢慢温养她的筋骨,待银花鼓脸色红润起来,过了一会才移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3】   因着银花鼓的病,金花鼓照顾着她,所以开场歌和舞都由澄歌一个人撑着,好在澄歌不是真的孩子,即使跳一天也不会有累的感觉。   小柱哥一如既往地献殷勤,等澄歌一跳完就给她送水,照例送给他一个甜甜的笑脸,澄歌安静地蹲坐在树荫下石砖上。   春寒还没有退,天气还是有些冷的,澄歌抿着唇把手往袖子里缩,白白嫩嫩的小手已经被风吹得有些红了。   小柱有些着急,可也不好意思抓着人家小姑娘的手给她取暖。   现下,民风开化,不大重视男防女防,女子也可以出门抛头露面做些小买卖。澄歌的年龄和小柱相差得多,就算动作亲密些别人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兄妹,只是小柱对澄歌有些心思,心虚,竟没想到这个。   戏班这些天也因为银花鼓一直在这个小镇停留,班主能说会道,戏班的大伙表演的卖力,小镇不大,来来回回几次,大家都知道了有这么个戏班天天出来上场子,手里头有几个闲钱的都跑来凑凑热闹。   这个小镇也不怎么富庶,里里外外什么人都有,其中也不乏赌徒无赖之流。   澄歌长得好,唱得好跳得也好,虽然年纪小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还有些外族血统,行为举止都带着一股落落大方温文娴雅的气质。不过普通人看不出来呀!他们只知道澄歌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眉眼含笑特别招人疼。   这个世道,普通人欺软怕硬,武林高手他们根本见不着,所以流氓之类的人就他们又恨又怕,不能得罪也不想被欺负,因此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高挂起就行了。   看到澄歌被三个镇上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围着,围观的人都顾不上看热闹催促着和同伴离开。   “小妹妹唱得好,人也长得好,那什么大家闺秀都比不上你好看呢!哈哈哈!”其中一人笑道。   另外两人应和,班主一见不得了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别说他还不是龙呢!赶紧脸上堆起笑,澄歌可是他们戏班的摇钱树啊,可别出什么事,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想着以和为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袁平谄媚地走过来笑道:“几位大哥有何见教啊,呵呵,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有什么事找我,找我。”说着塞了一把刚收起来的铜板给那三个流氓地痞。   貌似老大的那位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冷笑一声,“哟,这么点,打发乞丐呢!”   袁平一听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摆手:“哪能啊,呵呵,我就做小本生意,还有那么多人要养,这这这,这是今天全部的收成了,您笑纳。”   小柱见着这情况就想冲上去护着澄歌,却被身旁的人死死拉住。小姑娘脸色有些发白,怯怯地躲在班主的身后,看得一众心疼。可是别说戏班的男人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要真打起来,受了伤可没钱请大夫,在这感冒都会要人命的时代,没人会为了其他人拿命来拼。   这三个地痞流氓身强力壮,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好惹,大家伙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袁平堆着笑把好话都说尽了也没得对方一个好脸色,他的笑也僵在了脸上,换谁都受不了更遑论袁平脾气本就不好,虽说在江湖偷摸打滚几十年了,收敛了些脾气,可这地痞流氓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哪那么好打发!   好话也说了,钱也给了,对方就揪着澄歌不放,非要让小姑娘给他们唱曲,其中一个按耐不住,动手动脚就要伸出手想要摸摸澄歌的小脸蛋。   澄歌瞪大了眼睛,抿着唇看上去有些害怕,却还是没有躲,死死盯着他们。   “咻——”   快要摸到澄歌脸蛋的手被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子打断,那人手被打得脱臼,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澄歌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里的银针,放回了包裹,微微低垂着头似有些不知所措。   “谁!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一人色厉内茬地大喊道。   “兄弟,没事吧,脱臼了?!”另一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地痞脱臼的手,咽了咽口水,知道是遇上高手了,恶狠狠地看着班主,吼道:“我兄弟都这样了,怎么办!”   班主也是有眼色的人,很是上道的把人刚刚丢掉的钱袋捡起来,又添了些给他们,才让他们不甘不愿地走了。   澄歌四处张望,终于在一处拐角看到了熟悉的白衣,哒哒哒地跑了过去,在小巷子里,白衣男人走得不紧不慢,澄歌人小但很快追了上去,“大哥哥——”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背对着澄歌,没有说话。   澄歌抓着衣角,眨了眨眼,软糯道:“大哥哥,刚刚谢谢你。”   白衣男人在澄歌说完这句话后就提起了脚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字,澄歌却很肯定刚才出手的人就是他。   “澄歌!澄歌!你怎么在这,快跟我回去!”来找澄歌的小柱看着澄歌,紧张兮兮地跑过来,焦急道。   澄歌看了他一眼,一个人慢悠悠地回去戏班那里,小柱被澄歌看的那一眼僵在原地,好半响才追了出去。   之后小柱就再也没有在澄歌面前献殷勤了,也不怎么找她玩了,澄歌知道为什么,却不打算缓和两人的关系。她并非是怪小柱那天的袖手旁观,遇到这样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人之常情。   系统没有留下其他任务,澄歌暂且也没什么计划,只是系统不在她也不能离开这里,所以暂且跟着戏班,而意外出现的烈火,澄歌打算静观其变,毕竟她不喜欢麻烦。   那件事过去后,澄歌照样唱歌、跳舞,跟着戏班到处走;银花鼓身体好些了,继续和金花鼓唱花鼓歌;戏班的人大概觉得对澄歌有些愧疚,平日里也不让澄歌干活,澄歌乐得清闲,没有拒绝。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两年过去了,澄歌和两个花鼓小姑娘十岁了。   今天班主心情好要去喝酒,提早收工,金花鼓带着澄歌和银花鼓去附近镇上的染布坊。   坊内多是花花绿绿的普通布料,房子略显老旧,也不是富裕人家。   银花鼓看着染布坊忽然心情落寞起来,小孩子还不会收敛情绪,所有心情都表现在脸上。   澄歌拉了拉银花鼓的袖子,问道:“银花鼓,你怎么了?”   原来,银花鼓的爹娘也是开染布坊的,只是在银花鼓很小的时候她爹去世了,染布坊由她娘一个人撑下来,没多久也病逝了,留下银花鼓一个人。现在看到染布坊就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不由得伤感起来。   金花鼓用袖子给银花鼓擦了擦眼泪,安慰她道:“银花鼓,你别伤心了,我也没有爹娘了,我们是好姐妹,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还有澄歌,以后我要买一间大房子,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住进去,好不好?”   澄歌笑着抱了抱小姑娘,说好。   三个人玩了挺久的,不,真正来说玩的只有金花鼓和银花鼓,澄歌坐在一旁无聊地打络子。   “澄歌,你在干嘛呀?”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个小姑娘看着澄歌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奇地凑过来看。   “无聊弄点小玩意儿。”说着抖了抖手上的小东西。   “好漂亮!澄歌你真厉害!”   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个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摸着精致小巧的深红色牡丹结,中间镂空的地方镶了颗琉璃珠子,下面还挂着流苏,澄歌手里还有好几个,样式有些差别,颜色也不一样,不过都精致极了!   “这个是桂花结,给你。”把橙黄色的给银花鼓,“这是牡丹结,给你。”再把深红色的给金花鼓。   两个小姑娘受宠若惊,笑得特别开心。   到傍晚了才回到戏班的临时住所。   回去自然是被班主一通骂,哦,澄歌除外。他喝了点酒,有些醉了,等班主骂完天都黑了!   金花鼓和银花鼓睡得早,眼都睁不开了,好笑地叫她们洗洗睡,等她们睡着了,澄歌端着一个木盆带了身干净的衣服去东边的树林。   戏班的住所是临时的,旁边还有一座破败的寺庙,两个小姑娘平时洗澡都在里面摆一个大木桶一起洗。澄歌不习惯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就算是两个小姑娘也一样。   天色已经晚了,戏班的人也几乎睡下了,澄歌睡不着,所以直接拎着衣服到外面去了。   洗完澡回来,经过破庙的时候澄歌脚步一顿,眼睛凝视着破庙,在月光下澄歌上前一步蹲下,白嫩的手指在枯草上捻了捻,接着月色,她看得出来,这是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回到家作者立马更新!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4】   澄歌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庙里,她的脚步无声,灵巧地如同猫儿一般。   屋里漆黑一片,澄歌却很清楚地看见了靠在佛像座下微微粗喘着的带着铁面具的男人,丝丝血腥味传进她的鼻子。   烈火受了伤却还是警醒着的,脚踩在枯草上的细微声音让他动了动耳朵,忽然多出来的紊乱的呼吸让他朝门的位置低声喝道:“谁在那里!”   那人一惊,有些无措地哒哒哒跑过来,熟悉的软糯的声音颤抖地叫着:“大…大哥哥?”   烈火身体一颤,努力抑制体内灼烧般的痛楚,抬头目光森冷地看了身前的小姑娘一眼。   烈火穿了一件黑色披风,里面的还是白衣,握着刀的右手臂上已是猩红一片,滴滴答答的小血珠顺着他垂落的手臂往下掉,在地上融成了一滩水渍。   “大哥哥,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我要怎么做?”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烈火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出来他的,要知道他戴着的铁面具可是除了眼睛什么都不看出来。   “过来。”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在这样破败荒凉的环境下显得格外阴森。   小姑娘就像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有多冷一样,犹豫了一下,就在烈火握到他的刀柄的时候,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细细软软的,身体一下子扑到烈火身上,白嫩的小手好巧不巧地抓着他的手臂,而且正中伤口处!   “嘶——”   烈火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握着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内心一急,紊乱的真气刚好一窜,默默吐出一口鲜血,疼得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小姑娘哭丧着的脸,黑亮的眼眸浸在水中,盈盈脉脉,干净得不可思议,眼里全是担忧与无措,他竟没看到一点害怕或是恐惧!   澄歌保持着担忧无措的表情,嘴里叫着:“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两只手摸到对方的肩膀,状似无措地轻轻碰了碰,食指和无名指瞬间发力,点了他的睡穴。   确定对方昏睡过去以后,澄歌收回手甩了甩,蹙眉看着手上沾到的血液,走到门口,用木盆去打了些水来,然后干净利落地伸手把烈火身上的白色的衣服下摆撕了一条下来。   撕开右手臂上的衣服,血肉模糊一片,血液有些凝固,衣服粘在上面,撕的时候有些疼。   抽空看了一眼皱眉的烈火,澄歌手下动作不停,熟练快速地给他擦洗、上药、包扎,上的药自然是普通的金疮药,不然怎么解释她一个戏班的小女孩哪来的上好的药品?   不过她还是从包裹里喂给了他一颗养息丹和回元丹,做完这些之后,澄歌就坐在烈火的左边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   烈火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点不清醒,左手臂有些麻,皱眉看了看身处的地方,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握住了饮血刀,右手臂上的伤已经被人细心地包扎过了体内真气也已经平复,侧首看向了靠着自己沉睡的小姑娘。   秀眉蹙着,似乎睡不安稳,扇子般浓密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好似要飞舞而去的蝶翼,在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眼角有些发黑,因为皮肤白更明显了,估计是照顾了自己一宿没睡。   烈火凝视着澄歌的睡颜,还不怎么刺眼灼热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才惊觉天已蒙蒙亮了,用没受伤的左手抱起小姑娘,意料之外的轻,小姑娘身上也没多少肉,倒不像他师妹般从小养尊处优。   小姑娘在烈火怀里蹭了蹭,一直没有醒。   天未亮,戏班的人都还没起,烈火悄无声息地将人送到房里,不大的炕上还躺着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个小姑娘。烈火皱了皱眉,掌风一扫把人推里面去一点,把怀里的小姑娘放在炕上,身影一动离开了。   人一走,澄歌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烈火离开的方向然后继续睡。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澄歌还在床上掀被子,看着澄歌明显在找东西的举动,金花鼓问道:“澄歌,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澄歌蹙眉,“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我之前打的玉兰结不见了。”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   “那你好好找找,会不会掉外面了?”银花鼓说道。   澄歌把被子叠好,“不找了,掉了就掉了,反正也没什么,我们走吧。”   金花鼓和银花鼓见状也就不说话了,只是两人默契地想着要帮澄歌找到玉兰结。   ……   被店小二领上二楼包厢,看见里面坐着饮酒的人有点懵,店小二把人带上来后就走了,澄歌站在门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烈火依旧一身白衣,长发未束,桌上摆着一壶酒,恍惚就像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过来。”   低哑的声音唤回了澄歌的心神,心想这两个字和那天晚上可真是出奇的一致,只是那天晚上是充满冷冽的杀意,现在却是淡淡的熟稔。   澄歌走过去,在烈火的示意下坐在他的对面,烈火给她倒了杯茶,澄歌捧着茶杯小口抿着,双眼盯着烈火的右手道:“大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无碍,那天多谢了。”烈火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澄歌的眼神却温和多了。   “不用不用,大哥哥你救过我,我很感激的,而且那天晚上就算不是我别人也愿意救你的。”澄歌笑着说道。   烈火看着澄歌充满笑意的黑亮眸子,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一个小姑娘能弄到金疮药也可能是戏班里备着的,毕竟在戏班里跌打损伤是常有的事。只是他的内息原本紊乱不堪,少时间是无法调整好的,可是那天之后他的内息竟然平稳了很多!   一个戏班的孤儿,身上又没有武功,虽说气质相貌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但也只是个孩子罢了。既然不是澄歌的原因,那么他的内息是怎么回事?这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   恰好这时小二哥敲门送菜,荤素十几样摆满了不大的桌子。烈火想要报答小姑娘的救命之恩,可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送小姑娘什么。   若说金银,她一个小姑娘根本藏不住,恐怕就被班主收走了;若说房子,她一个人也守不住,纵使他可以给她请下人婆子也怕奴大欺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也知道。   想到小姑娘瘦弱的身体,他也只好先把人叫过来,叫了一桌子饭菜,他要把人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好,至少要把小姑娘养多些肉。   烈火捡了双干净的筷子给小姑娘夹菜,边说道:“今天请你来是为了那天的谢礼,你所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尽力为你办到。”   正吃着东西的澄歌放下了筷子,抿着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   烈火见了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不过他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你要什么?”   澄歌咬了咬牙,终于说出口,“那个,大哥哥,你能不能治好银花鼓的病?”看着烈火有些惊讶的表情,澄歌以为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银花鼓的病不说能不能治好,光药费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那个如果不行的话……”   烈火终于回神,看着小姑娘急得好似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怜惜之情忽而涌出,放缓了声音道:“不,我说的是可以,不过我得先看看病人的情况,这样吧,我今晚来找你,给那位姑娘看看。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不过我答应你会尽力的。”   澄歌听了烈火的话瞬间笑开了,高兴地直点头,“谢谢大哥哥!”   被澄歌的喜悦感染,烈火唇角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5】   黄精(古代人参的雅称)是大补之物,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益智的功效。   烈火拿来的黄精表面棕红色 ,半透明,有大纵皱纹,环纹不明显,有枝根痕,根茎上部土黄色,顶端有芦碗,正是黄精中比较名贵的红参。   《本经》 :"主补五脏,安精神,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   黄精一向名贵,普通黄精一般人都买不起,更别说红参了,烈火能找来红参看得出来对澄歌的事很上心。   银花鼓是气虚体弱,需要长期调养,汤药不断,就算现在病好了也会时常病发,烈火虽不是大夫也懂得些岐黄之术,把过脉之后如实和澄歌说了银花鼓的情况。   澄歌小心翼翼地用湿布包裹着红参,待参条回软后,切成薄片,取三片放入瓷碗中,再用湿布包裹,加水半碗,隔水炖两刻钟。   班主不会管澄歌的红参从哪来的,但他绝不乐意掏钱买鸡给银花鼓炖着喝,所以澄歌自己掏钱在一个大娘那里买了只小鸡仔,让大娘帮忙弄干净了和着红参一起炖。   将鸡肉挑出来先让两个小姑娘吃着,等汤放凉后澄歌才端进屋里,让银花鼓喝。   煎了半条红参,银花鼓的身体才完全好了,班主立刻让她上场子。   自从那次救命之恩过后,烈火和澄歌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只是烈火没有告诉澄歌他的名字,她也只好一直叫他大哥哥。   烈火组织的赤色火焰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组织,其恐怖程度就连小老百姓也知道了赤色火焰的声势。烈火恐是怕吓到小姑娘,又不愿意骗她,所以才一直不说自己的名字,让她叫大哥哥。   烈火很忙,但偶尔也会来听她唱戏或者看她跳舞,每次来都会叫她去客栈的包厢,然后点一桌子的菜。烈火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亲昵,现在已经会管澄歌的挑食了,之前看到澄歌不吃胡萝卜只是皱眉,几次后就直接上筷子!   烈火送澄歌回去的时候天已暗下来了,街上却很热闹,三三两两的姑娘们结伴而行,脸上都带着羞涩和憧憬的笑。   见澄歌盯着她们看,烈火听到了那些女孩子们的话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西郊有一棵活了上百年的许愿树,据说许愿特别灵验,这个地方有一个传统,每到特殊的日子,带字闺阁的女孩们就会出门去许愿树许愿,末了用一条丝带写上祈愿和自己的名字,上抛挂在树上,愿望就会实现。   烈火见澄歌盯着那些女孩看以为她也想去但不好意思说,毕竟去的大多女孩都是为了求姻缘,而澄歌今年也才十一岁,说姻缘也太早了。不过他还是微微弯下身子,放柔了声音问道:“澄歌想去吗?”   澄歌听到他的话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想去那么幼稚又无聊的地方。   对,在米丽古丽看来,许愿是幼稚的小女孩才会做的无聊的消遣。这个世界是没有神灵的,所谓特别灵验也是主观意识加客观条件造成的,若是每个女孩只要到许愿树上挂上祈愿就能实现的话还要媒婆做什么?   但是她现在是澄歌,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所以她脸颊微红,摇了摇头,看起来羞涩极了。在这里待了好几天,这个传统她自然知道,十一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至少她知道姻缘这个词。   女儿家总归是脸皮薄的,烈火自以为了解澄歌的心思,低笑道:“想去我陪你去,许愿树也并非全是求姻缘的,只不过大多去的女孩都求这个,所以许愿树也被当地人叫做姻缘树。”   然后她就被烈火抱着飞去了许愿树那里。   澄歌:“……”   西郊很近,没多久就到了,他们来的比较早,还没多少人,烈火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条明黄色的丝带给了澄歌。又拿出一支笔,走到许愿树前,树上已经挂了好些丝带了,甚至有一些因为经年风雨,变得有些破旧。   “会写字吗?”烈火对澄歌招了招手,等她走过来后开口问道。   澄歌鼓起了脸,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抓过烈火手上的笔,蹲在地上,把丝带铺在地上,漂亮的簪花小楷浮现在丝带上。   烈火有些惊讶,虽然他知道澄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过这个年龄能把字写得这么好看,平时一定下了不少苦功夫,而戏班又特别多的训练,可想而知澄歌平时有多累了。   他常年如一日的习武、研究铸剑,常常做起事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他自己没什么感觉,澄歌的训练比起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放在小姑娘身上他就心疼了。谁家的女孩不是从小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也是宠着的,连他师妹也因为是师傅唯一的女儿而从小宠到大。   烈火不知道自己看着澄歌的眼神有多温柔,在小姑娘写好后直接就抱着小姑娘飞身上树,让小姑娘将丝带绑在树梢上。   送小姑娘回到戏班的暂居地,烈火看着澄歌走进去了才离开。   一进去就看到袁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在喝酒,澄歌原本想当做没看到回房的,冷不丁的袁平叫了她一句,顿了顿脚步,转了弯走到班主前,微蹙着眉道:“班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其实原因她大概猜到了,这几天班主没怎么要求他们训练,也很少出场子,有好几个人已经提前离开戏班了,今天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有时间和烈火出去。难得班主良心大发,戏班的伙食也好了很多,就像最后的散席宴。   果然,袁平说道:“澄歌啊,以后有什么打算?”   澄歌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淡笑着说道:“没什么打算,平平淡淡度日罢了。”   听了澄歌的话,袁平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不说也猜到了我的意思。你的卖身契在我这,其他人我不管,他们自己也会打算,金花鼓和金花鼓两个都是我捡回来养的,我好歹养了她们好几年,要不是我,她们早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又灌了一大口酒,说道:“我从第一天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虽然穿得不好,但是气质也非普通人家能养的出来的。我虽然脾气不好,但对你还是不错的。这些年我走过太多地方了,想回乡下买几亩田,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娃,哈哈哈,那日子才是人过的!”   这几年戏班借着澄歌赚了不少,钱全都攥在班主手里,戏班的人敢怒不敢言,本来他还想着银花鼓的病反反复复的,趁早扔了她,后来也不知道澄歌哪弄来的黄精给银花鼓补身体,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了。   他带着澄歌出去上场子的时候,经常有人点名了澄歌去唱戏,给的打赏也不少,其中一个人眼熟,长得贵气又带着江湖气,一看就知道自己惹不起的,他也暗暗欣喜澄歌这棵摇钱树真是名副其实。   只是他已经很老了,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想着到时候买几个漂亮能生的娘子回去……心里想着脸上也猥琐得不忍直视。   一阵风吹来,袁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越看越漂亮,眼睛都直了。   澄歌本来就雪肤乌发,在莹莹月光下肌肤更显莹白如玉,几近透明,身材纤细修长,已隐隐有少女的玲珑身形,因为外族的血统,更是比同龄的女孩发育得更好,五官已经长开,虽还有些许稚嫩,容貌却明盛耀眼,夺人心魄!   袁平的眼底渐渐充满了淫.欲,放在平时他是不敢打澄歌的主意的,或许是喝了酒,周围又没人,袁平的胆子就大了。他伸手想要摸澄歌的手,一脸淫.笑,丑得惨不忍睹直接让澄歌抓住他的手腕拧断了!   “啊——!”   惨叫声被澄歌一个刀手打断,澄歌看着袁平的眼神和看死人差不多,不过她不想就这么简单就把人杀了,生不如死才有趣啊。   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瓷瓶,澄歌笑得特别温柔,一点也不剩地把药粉全洒在了袁平身上,药粉一触到皮肤就犹如有生命般争先恐后地钻进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袁平就不见了,戏班里还在的人寥寥无几,金花鼓气的差点掀了袁平住的房子!   袁平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一点也没给他们剩下!金花鼓和银花鼓才十一岁,没了戏班连馒头也吃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6】   “你们以后怎么办?袁平已经走了,戏班也散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澄歌语气平静地问道。   金花鼓和银花鼓还在苦恼戏班散了无处可去,根本没注意到澄歌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冷静和平淡。   金花鼓是袁平从小捡回来养大的,银花鼓则是他从破庙里捡回来的,只有澄歌是人贩子那里买回来的,有卖身契。不过在袁平离开之前她就把卖身契拿回来了,那种东西虽说对澄歌无伤大雅,但她也不想以后因为这个东西惹出一大堆的麻烦。   金花鼓:“要不然我们一起去找过一个戏班求班主收留我们?”   银花鼓:“可是我的身体这样,他们不会要我的。”   哪个戏班会要一个病秧子,又不是有钱没处花了。   金花鼓也想到了这个,顿时脸都皱起来了,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澄歌,澄歌一向聪明,或许她有办法!   澄歌怎么看不出来小姑娘的想法,她不是养不活两个小姑娘,可以说她几个世界积累的财富够养她们几辈子了,可是她并没有这个义务去这样做。   她不是个好人,她一直都这样觉得,她不会去干涉她们的选择,也不会平白无故为她们做决定,养她们一辈子。   就像有钱人,有钱就一定要做慈善吗?这些都是他自己赚到的,就算他不捐一分钱,别人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指责他不做慈善?   道德的制高点?别搞笑了,她米丽古丽一向是把自己放在恶的一方的,武林正道对她的喊打喊杀她都已经习惯了好嘛!她会在意?   答案自然是不会,她坐在床上,神态自若,一瞬间的气势就好像她坐的不是普普通通的床炕而是雕金画银的檀木高椅,周围犹如金碧辉煌的殿堂一般。   “如果你们没什么打算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   听了澄歌的话两个小姑娘才从愣神中缓过神来,反应过来后,金花鼓呐呐地问道:“什么选择?”   “第一个,银花鼓的身体不好,但是如果修习内力,再加上合理调养的话情况会比现在好。”   金花鼓立马说道:“我选第一个!”   澄歌挑了挑眉,“你不听听第二个?”   金花鼓说:“不用了,只要银花鼓习武就可以治她的病了是不是?那么我们就去学武功!”   “可是我们不认识会武功的人啊!”银花鼓弱弱地说道。   “哎呀,不认识可以找嘛,武功越高越好!这样银花鼓你的病就可以好啦!”金花鼓一副好姐妹的病有救了的开心表情,已经预想到找到武功高强的师傅然后学了武功以后,不仅银花鼓的病可以好,她们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她可还记得去年澄歌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负的时候没人敢上去的事。   澄歌有些好笑金花鼓的天真,可是她为了银花鼓可以放弃第二个很可能更有利于她的选择,虽然还是个孩子,这份善良却让澄歌本来冷漠的心肠略微软和。   澄歌问:“银花鼓,你呢?”   银花鼓:“我听金花鼓的,她去哪我就去哪。”   澄歌对着两个小姑娘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就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离开。”   金花鼓和银花鼓很听话的打包了为数不多的衣服,就跟着澄歌走了。   澄歌带着两个小姑娘一直走,离开了镇子,走到郊外,两个小姑娘累的不行,澄歌却没有停下脚步,只能咬牙跟上。   到了一处破庙,澄歌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包肉包子,两个小姑娘被肉香馋的直吞口水。澄歌把肉包子递给她们,金花鼓接过,有些疑惑地问道:“澄歌,你不吃吗?”   澄歌摇了摇头,“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人来,你们就拜那个人为师,跟他走,听到了吗?”   “那你呢?”金花鼓一把抓住澄歌的手问道。   “你们不用管我,只要听我的话就可以了,金花鼓,”见金花鼓还要说什么,澄歌打断了她,“你不是想要治好银花鼓的病吗?如果想就听我的,这是你们的选择不是吗?”   金花鼓抿唇,银花鼓看了看神色冷漠的澄歌,又看了看脸色倔强的金花鼓,嗡了嗡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澄歌不管她们的纠结,嘱咐好了以后就离开了破庙。   ……   “你们跟我走吧,从此以后四海为家,漂泊江湖,居无定所,你们可愿?”一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慈声道。   “我们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人磕头拜师。   道长满意一笑,扶她们起来。   金花鼓:“师傅,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年龄的,长得很漂亮的女孩?”看道长似在回忆,又补充道:“大概这么高,比我高一点,穿着蓝色的衣服的。”   道长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见过,她是你们什么人?”   金花鼓:“她是我们的好姐妹,我们本来一起的,但是她出去了,她还说让我们不用等她了。”语气里满满的失落和不解。   道长捋了捋胡子,道:“既然对方让你们不用等了,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金花鼓和银花鼓同时摇头。   “既如此,两个丫头就先随我走吧,你的好姐妹既然这样说就应该不会有事,若是有缘,日后定能再次相见。”   待她们离开以后,澄歌从破庙旁出来,远远看了她们一眼便脚尖一点,飞速离去。   ……   清平镇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小镇,要说普通,是因为和其他镇子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要说不普通,也许是因为这个镇上有一个富绅——祝家和一家有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的酒楼——香姿楼。   先不说香姿楼,就祝家来说,祝家经商致富,家中钱财谁也不知道有多少,祝家老爷祝茂半生走南闯北,行商足迹可谓遍布天下,积累的钱财富可敌国!   众所周知,祝家财富多如牛毛,子嗣却颇寡淡,到祝家老爷祝茂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千金小姐——祝筠筠。   祝家主母福命薄,生下大小姐就撒手人寰,祝家老爷忙于生意,忽视了女儿,虽说吃穿用度都不曾亏待,大小姐却一直郁郁寡欢,终于随她母亲而去。   等祝家老爷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祝茂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富态的臃肿身躯都因为女儿的病逝显得憔悴。照理说,祝茂和女儿相处的不多,感情也没怎么深,以他现在的身价,要多少美人没有?他正值中年,若要孩子也不是没可能,让他这么愁的原因除了女儿的逝世,还有一个是因为金鹏王府。   原来祝茂先前于金鹏王府王爷名世灏有恩,王爷为了报恩,就与祝茂定了一门娃娃亲。金鹏王爷有二子,然而大多数人都知道大公子名祖儿并非王爷嫡血,被圣上亲封的金甲战神、二公子名扬才是王爷的嫡亲血脉!当时王爷作主,让大儿子名祖儿入赘祝家,作为聘礼,以一座精雕细刻美轮美奂的宅院作为他们的婚房。   虽然不能和名家二公子结亲,不过和大公子也不差,只要他们家和金鹏王府攀上了亲家,这好处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吗?   前几年他因为做生意,把婚事一拖再拖;后来他生意做完了,女儿病逝,金鹏王府却来催婚了!   祝茂作为商人,虽然为女儿伤心,但是更多的是商人的利己思想占上风,女儿没了就等于这婚事告吹,婚事告吹就等于宅院没了!他一直把这座宅院当成了囊中物,现在要把这宅院还回去,对于自私自利的祝商人而言无疑是从身上割下一块肉还是最痛的那一块!   祝老爷急得上火,最近睡也睡不好,所以连连做梦。也不知怎的他竟然一直梦到死去的夫人!梦里一直重复他美丽温柔的夫人怀孕的时候的画面,做了几天同样的梦,祝茂心疑,难不成是过世的夫人有什么暗示?   祝茂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受不了了还请了大师来解疑。   请完大师的当天晚上,祝茂又做梦了,只是今晚的梦有些不一样了。开始还是他夫人怀孕的画面,然后到他夫人生产,这些其实他都不知道,因为他夫人怀孕到生育的期间他一直在外做生意来着。   祝茂没什么感觉,然后在他看到产婆抱着两个女婴出来的时候他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只有筠筠这个女儿,从来不知道原来夫人生的是双生姐妹!而且他看清楚了,除了筠筠,另外一个女婴还是活的,那么他怎么会只有筠筠一个女儿?   可能是被这件事震惊到了,祝茂想了许久才意识到古有生双子是为祸的说法,不过因为双生子的可能很小,所以他也没有亲眼看到双生子,而现在,他有幸见识到了,还是从自家夫人肚子里选出来的!   从梦中惊醒,祝茂一脸虚汗地坐在床上,沉默了片刻,他朝门口大喊:“来人!把马总管给老爷我叫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7】   马骠作为祝家总管,协助祝老爷管理全府事宜,前些日子大小姐去世,祝老爷如丧考妣!当然马骠知道老爷真正伤心的是什么。   昨天晚上,老爷把他叫过去,说了一件叫他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他在祝家也当了十几年的管家了,祝夫人还未进门的时候他就在府里,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夫人竟然有这个胆量和能力把祝家另一位千金小姐在刚出生的时候不知不觉地送出了府!   老爷为了钱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执着真是深深把马骠感动的,无奈之下只能听命老爷的,暗中查访当年失踪的二小姐——澄歌。   对,据老爷说,他在梦里不但知道了夫人瞒着他生了双生姐妹,还知道了夫人在临终前为那个女婴取了名字,叫澄歌,而大小姐的名字是老爷请秀才取的。   人海茫茫,要找一个只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本来不抱什么期望的,没想到明察暗访之下竟然让他找到了一个叫澄歌的姑娘,而且巧的是,这姑娘现在在清平镇!   马骠虽然不太相信托梦一说,不过老爷说得郑重其事,难得严肃的脸色让他不得不重视。   马骠走进药堂,停在柜台边,装成进来抓药的样子,眼睛却一直往大堂中间坐诊的女大夫身上瞄。   “这位爷,你要抓什么药?”负责抓药的小伙子面带笑容地询问着马骠,态度好的不得了。   马骠手指点了点桌面,凑到小伙子面前,低声问道:“那女大夫是……”   小伙子一听,再看了眼马骠的穿着,以为又是一个听闻他们药堂大夫美名来的,小伙子见怪不怪,低声道:“那是澄歌大夫,每月十五都会来这里免费坐诊一天,若是在这里抓药,药钱也由她一人包揽。”   马骠稀奇道:“还有这等好事,她竟然不是你们这的大夫?”   小伙子一脸遗憾和失落,道:“澄歌大夫要真是我们药堂的大夫那才好呢!这大夫虽然是个姑娘家,不过医术就连我们这的坐堂大夫都自愧不如!不仅人美心善,连医术都那么好!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说她是仙女下凡我都信!”   马骠:“你刚刚说那女大夫的名字叫澄歌,不知是什么样的澄什么样的歌?”   小伙子:“就是澄澈的澄,歌唱的歌。”   小伙子拍了拍马骠的肩膀,劝道:“哎,这位爷,我看你穿的也不差,想必家境殷实,不过还是劝你不要打女大夫的主意,就女大夫来的这些日子,多少富家少爷吃了闭门羹!唉。”   马骠没听小伙子的话,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戴着面纱坐在那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可入画,完全世家小姐大家闺秀做派的澄歌,一方面觉得不愧是筠筠小姐的妹妹,就算流落在外十几年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另一方面又觉得让这位不曾被老爷养育过一丝一毫的姑娘代替自己的姐姐嫁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真的好吗?   澄歌给最后一位看完,拒绝了他送她回家的请求,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澄歌若无其事地回到别院,这是她和金花鼓、银花鼓分开后在东郊买的一处别院。幽静,环境又好,院子里种了些草药,买了个小丫头平时打扫打扫屋子。   除了每月十五照例去坐诊,其余时间她都待在别院,看看书,弹弹琴,练练剑,或者绣绣花,养养蛊,小日子过得平淡又充实。   马骠的到访在澄歌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露出一副微微惊讶和不解的表情,“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马骠视线分地上下打量了澄歌一遍,然后说道:“请问是澄歌小姐?”   澄歌道:“我是。”   马骠说:“我是祝家的总管马骠,恕我冒昧,请问澄歌小姐还有什么亲人在吗?”   澄歌摇头。   “是这样的,不知可否进屋详谈?”   澄歌把马骠请进了屋里,亲自沏了一壶茶给马总管。   马骠受宠若惊,忙让澄歌坐下来。抿了口茶,被那醇香的茶水惊了下,还以为这姑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泡茶也挺有一手的。   马骠喝了半杯茶,然后才将事情一一说与澄歌。   澄歌沉默了半响,然后有些迟疑的声音说道:“你说我原本是祝家二小姐,因为意外流落在外,”马骠点头,“如今祝家大小姐祝筠筠病逝,而你们找回我是想要我代替祝家大小姐嫁给名家大公子?”   马骠点头。   澄歌轻笑,“那你们又是凭什么认为我会毫无怨言地答应呢?”她问的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嘲讽,却令听的人直觉扒开了他全身裸露在人前一般尴尬。   马骠知道这件事确实为难了些,对这小姑娘也不公平,不过他只是祝家的一个总管,老爷吩咐的事他必须办妥。   他斟酌了下用词,继续劝说道:“这件事虽然荒唐了些,不过您是祝家的千金,本就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老爷也是刚知道您的存在,他也很自责。二小姐,虽然说老爷有些自私自利,哦不,是商人重利的本性,不过他到底是您的亲生父亲,父女哪有隔夜仇呢,您说呢?老爷一知道您的存在立马就派老马来找您,要把您接回府去呢!”   马骠避开了替嫁的事,一个劲儿的博自家老爷的同情分,“二小姐,老爷经营了半辈子,却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是吃不好睡不好啊,憔悴得头发都白了!就算不是以父亲的身份,就算是以一个有丧女之痛的老父亲的身份,也请二小姐回去看看老爷吧。”   见澄歌面色似有动容,马骠想趁热打铁说说老爷的优点,让二小姐对老爷印象好一些,结果想了半天却很遗憾的发现老爷还真没啥值得称道的优点!除了有钱!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想了想,马骠还是决定和澄歌说说她姐姐的未婚夫,名祖儿。   于是马骠立马和澄歌说起了名祖儿,英俊潇洒、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是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好似澄歌不嫁就是她的损失。说得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若不是他是个大男人,还真像是说媒拉纤的媒婆,哪像什么管家啊!   “马总管,祝老爷若是身体不适你大可以多买些珍贵药材给他补补身子,澄歌才疏学浅,就不班门弄斧了,马总管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天色已晚,就不不留你吃饭了,马总管还是早些回去吧。”   澄歌温文有礼地下了逐客令,话里话外都让人挑不出错处,马骠无可奈何只得先离开,下次再来。   第二天一大早马骠就带着两个家丁捧着一大堆的布匹首饰过来,澄歌只是疏离地点点头当作打过招呼就打算出门,却被马骠拦了下来。   “二小姐,这是老爷叫我送来给您的,您看是不是给您送进屋去?”   澄歌看了一眼送来的东西,“不用了,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马总管还是拿回去吧。”   “这怎么能说无功不受禄呢,您是祝家二小姐,小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所以老爷就叫我选了现在的小姑娘最喜欢的绫罗绸缎和一些珠宝首饰给您送过来。”虽然被拒绝了,马骠却对这个二小姐印象更好了,不虚荣不贪慕,是个好姑娘啊。   澄歌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马骠妥协道:“马总管带我去见见祝老爷吧。”   马骠有些惊讶的看着澄歌,惹来对方有些苦涩的笑,她说:“我既然知道了总该去见见父亲大人吧。”   马骠听了也有些心疼这姑娘,十八年来未曾谋面的家人,一丝一毫未曾养育的恩情,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小姑娘有些排斥也是在所难免的。虽澄歌未说明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到底是个姑娘家,又能有多容易呢?   最主要的是这姑娘心善啊,自己都不容易还没费施医赠药!   马骠顿时被自己脑补的一个姑娘家颠沛流离十几年,不知从哪里学到了医术总算有傍身的技艺,却不忘帮助贫苦百姓的经历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马总管下意识地忽略了澄歌身后寻常人家就是辛苦劳作好几年也买不了的别院,只觉得自家二小姐人美心善,什么都好。   澄歌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仇大苦深表情的马骠。   马总管瞬间恢复到精英模式的样子,干练利落地带着澄歌去往祝府。   双瞳剪秋水,十指拨春葱,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云鬓浸墨,秋水为姿,皎若朝阳,灼若鸿波,水沉为骨玉为肌。   一身冰蓝色纱裙端庄和雅,气质温和,十指纤细修长,端着翡翠色茶杯更衬得手指莹白如玉。   和祝筠筠三分相似的面容瞬间让祝老爷想到了过世的大女儿,隐隐悲从中来。   祝茂点点头,对澄歌满意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谢谢忘忧草的地雷!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8】   澄歌早就看到祝茂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对着祝茂行了一礼,道:“祝老爷有礼。”   祝茂连忙过来扶她,嘴里说着:“别见外别见外,好歹我也是你……唉,好孩子,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吧,马总管!快让小春准备准备,老爷我要和二小姐吃顿饭!”   “不用了!”澄歌打断了马骠的行动,她看着诧异地看着她的二人道:“祝老爷,人我已经看过了,祝老爷血气浮躁,忌辣忌油忌酒多吃点清淡的调理调理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澄歌的情况在马骠第一天找上门的时候就汇报给了祝茂,所以小女儿是个大夫他是知道的。又想到他祝茂的女儿哪不是打小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这个小女儿却从小流落在外,要不是夫人托梦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女儿呢!而且在筠筠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的时候她却要抛头露面地为生活打算,这么一想心里满满的愧疚涌了上来。   虽说有双生子会招祸的说法,可他的大女儿不是过世了嘛,二女儿现在找回来接回家又有什么可忌讳的?   只是即使他心里还存着与金鹏王府结亲的打算,他也知道此时不适合谈这个,多年的分离让他对着女儿很生疏,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索性让人挑着女儿家喜欢的东西统统送到了她的房里。   对,在祝老爷死皮赖脸的装虚弱打亲情牌的央求和马总管好说歹说的劝说下,澄歌暂时在祝府住了下来。   小春是个三十来岁的胖乎乎的女人,长相一般,特别容易害羞,性格也很单纯,什么心思都表现在脸上,可以说是祝府的老人了,和马骠两人在祝府的地位仅次于祝老爷。   小春带着初来乍到的二小姐到给她准备的房间,一路上时不时瞄上两眼,澄歌故作不知,在两人视线意外对上的时候温和一笑,倒是小春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不敢再偷看,含羞带怯地带着她到了房间。   “二小姐,以后这里就是您住的地方了,有什么不满意或者有需要的都可以来找我,找小春也可以,她虽然笨了点,可是做事却不含糊,二小姐可以放心。”一进屋等澄歌参观完房间后马骠开口道。   澄歌道:“知道了,马总管不必太顾忌着我,澄歌不会在这里久居的,虽然祝老爷他…过度悲伤我可以谅解,只是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千金小姐,还有父亲,我独自在外漂泊十几年,有些不习惯……”   虽说是不习惯,但马骠看得出来澄歌的眼底有苦涩,有茫然,有欣喜也有自始不变的淡然从容。马骠对这个二小姐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闺女一样看待了,所以他宽慰道:“二小姐刚来,不习惯也是应该的,可这里是您的家,您完全不用担心的,有什么事老马和小春会帮助小姐的!”   澄歌抿了抿唇,有些感激地应了一声。   马骠和小春把祝茂送给澄歌的东西都搬到了澄歌的房间,确定澄歌没什么问题之后就让澄歌先休息,晚饭的时候再来叫她。   两人一走,澄歌便坐到梳妆台,系统细嫩的藤蔓伸了出来,缠在澄歌的手腕上,爱娇地蹭了蹭。   系统:“宿主~”   澄歌:“嗯?”   “宿主,你既然都让祝茂以为你是他的女儿了,他也相信了,为什么不顺势留在祝府呢,他们一直让你留下来,你却还要走?”系统表示很疑惑。   没错,祝茂根本没有什么双生子女儿,澄歌穿越每个世界用的都是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和其他世界的人扯上关系?   祝茂之所以会这样认为不过是澄歌做的一个小手段。   这个世界她做完一个支线任务就得到了一个奖励,是一个很小巧精致的玉笛,整个笛身都是由玉雕成的,通体莹白,质地温润,简单大方。   这个玉笛名叫织梦,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使用者编织任何她想要创造的梦境!而且特别的是它只有使用者和目标才能听见笛声,其他人是听不到声音的。   只要在目标入睡后吹响笛子,然后在脑中想好要编织的梦境,目标就会梦见她编织的梦。   怀孕、生子、双生子的传说、流落在外的孩子,反反复复操作全过程,一两天梦见一次,就算心再大的人也会起疑心的,只要有心去查就会发现“真相”。   这的确是澄歌的一部分计划,只不过若是她表现得太轻易地相信并迫不及待地要认祖归宗岂不是太让人小看了?欲擒故纵,方法虽老好用就行,现在那个马总管不是对她印象很好嘛。   自从系统回来以后更新了不少资料和商城,然后发给了她一个任务——【是善是恶,一念之隔】。   恰好她想要试试这个织梦的作用,所以给自己弄了一个身份。这祝家有钱没权,富的让人眼红,金鹏王府当初会和祝府联姻也不仅仅是为了祝茂的那一点恩情,更重要的是看重祝家的钱财。   金鹏王府权大势大却没有一个祝家有钱,而众所周知祝茂只有祝筠筠一个女儿,等他百年过后这祝府还不是要交给祝筠筠,若祝筠筠嫁给了名祖儿,这家业岂不等于交到了金鹏王爷手上?或者说是未来的金鹏王爷名扬的手里。   一个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了一个大金库,为自己的亲生儿子铺路,这样的买卖,稳赚不赔。   金鹏王爷打得好算盘,祝茂却只想着那座作聘礼的大宅子,用一座不缺的宅子换自己儿子以后的前程,怎么看都是祝茂吃亏啊!   表面上是金鹏王爷占了好处,实则并非如此。   就系统提供的名祖儿和名扬的资料,这名祖儿虽然不是金鹏王爷的亲生儿子,可相貌、品行、武功都不输给名扬,为人更是宽厚敦和,温文尔雅,除去不怎么光彩的出生,他样样都不比名扬差,这样的人怎会真的甘心屈于名扬之下!   而名扬更是敬重自己的大哥,事事为他大哥考虑,以他为目标。名扬虽比之名祖儿更狂妄不羁,却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纨绔子弟,被当今圣上亲封金甲战神,武功自然不是虚的!他本人却真的是个堂堂正正的侠义之人,莫说他不会要大哥入赘得来的祝家的家产,就是金鹏王府的王位,只要名祖儿想要他都会双手奉上吧。   澄歌虽然借用了祝家二小姐的身份却没打算代替祝筠筠嫁到名家。   祝茂真真是被金钱迷了眼,祝筠筠虽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甚少人知道她的容貌长相,但不代表没人知道啊!一个在祝家生活了十八年的大小姐,只要有心人要查怎么都会查出蛛丝马迹,澄歌假装祝筠筠的事情就会败露。   骗婚,骗的还是当今的王爷,祝茂怎么有这个胆子?这已经可以算是欺君之罪了,就算金鹏王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没有杀祝茂,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此揭过,得罪了王爷,祝家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澄歌不会和系统解释这些,她现在发现系统提出的任务概念越来越模糊,没有任务目标,没有其他提示,澄歌现在就有些抓瞎的感觉。   是善是恶,一念之隔,是说要把人从恶变善还是从善变恶?这么多个世界澄歌也抓出规律来了,一般要完成任务都会和各个世界的大气运者有关,就算不是大气运者也是和大气运者有关的人。   所以,这个任务又是和大气运者有关了。   澄歌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她手上抚摸着藤蔓,说起来她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烈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9】   自从她和两个花鼓小姑娘分开后,烈火也来找过她,当时他甚至想把澄歌接到自己的地盘,还好当时克制住了才没有这样做。   澄歌也知道对方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从来没问过。她说要去学医,烈火在澄歌找到医馆安定下来,确定她所在的医馆和人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也就随她去了。   期间烈火时不时来探望一下她,偶尔来还会给她带各类医书,一些她爱吃的小点心。   只不过对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来身上的煞气都会更重一些,眉头紧锁,却从来都在澄歌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罢了。   三年前她给烈火写了信,搬到了清平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烈火了。   祝茂对待她这个女儿倒是挺好的,什么好玩好吃的都会往她那里送,不过就是还没放弃时不时劝说一下澄歌替嫁的事。   今天澄歌在院子里晒太阳,祝茂就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马骠。   澄歌捏了一块玫瑰酥糕,慢条斯理的吃完,再捧了一杯普洱茶,然后才看到祝茂一样,笑着道:“祝老爷。”   祝茂虽然有些不满澄歌的称呼,不过他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事,这个称呼问题暂且不提。   他看着貌若天仙端庄娴雅的澄歌,殷切地开口道:“澄歌啊,在府里还习惯吧,有什么短的缺的和爹说,或者直接叫马总管给你办,嘿嘿。”   “我在祝府很好,没什么缺的,只是我已经打扰多日了……”澄歌当作没听到祝茂的自称,淡淡道。   “澄歌……那什么,我们今天不说这个,别坏了你的兴致,其实今天爹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祝茂有些吞吞吐吐的,任谁都看得出他底气不足。   澄歌倒是好脾气地问道:“什么事?”   祝茂立马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名家大公子来了,想要见见你。”   澄歌却不承认,“是想要见筠筠吧,祝老爷是还没有和金鹏王府说明祝筠筠病逝的事?”   祝茂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想让澄歌代替祝筠筠去见见名祖儿,毕竟人家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若是这个时候和人家坦白,说他家女儿前些日子过世了,不能去见对方,这不是让双方脸上都不好看嘛!   所以他腆着脸央着澄歌暂时顶替一下祝筠筠,他之后会和金鹏王府的人解释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拖延之辞,澄歌不用想也知道。   不过她也想见见名祖儿,系统人物介绍的界面只有见到本人才会有更多精确的显示,还有确认对方是否为大气运者。   所以她答应了祝茂的请求。   祝茂简直要热泪盈眶,连忙让马骠带澄歌去换衣服。澄歌拒绝了,她现在身上穿的就很好,不需要换,而且马骠一个大男人随意进出一个带字闺阁的姑娘家的闺房合适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因为祝府女眷特别少的缘故,男防女防一点也不在意!   澄歌在祝茂的带领下去了前厅,一眼就看到右边坐着的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那人也很快注意到有人来了,转眼看到祝茂连忙起身,面带笑意,一举一动不失贵族风度,温文尔雅,道:“祝世伯!”   “贤侄客气了,来来来,这是小女筠筠。”   祝茂脸上带笑,本就肥嘟嘟的脸挤得眼睛成了一条缝,看上去特别猥琐和精明,名祖儿就像没看到似的仍就保持着翩翩风度,让人挑不出错。   祝茂让开肥大的身躯露出身后未出声的澄歌,名祖儿抬头看了一眼,瞬间就愣住了。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以前他总觉得洛神赋里的句子太过夸张,现如今他却觉得万分贴切,眼前的女子,气质温婉动人,相貌担得起国色天香、貌若天仙!   名祖儿的眼里有惊艳,有欣赏,却没有任何淫.邪,坦坦荡荡,让人不免心生好感。   “祝筠筠”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不娇不躁,矜持有礼,相貌过人,这正是名祖儿之前设想过的要娶的妻子!直到祝茂假咳一声名祖儿才发觉自己盯着人家的时间过长,确实失礼了,连忙告罪一声。   “祝筠筠”脸上没有尴尬和害羞的神情,只有令人感到舒适的柔和,让名祖儿高看一眼的同时又有些不知名的失落。   祝茂很上道地让名祖儿和澄歌出去逛逛,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名祖儿乐意之至,澄歌也无可无不可,两人气氛良好地一起出了门。走到热闹的集市上,澄歌饶有兴趣地看着街头小贩的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糖人、糕点、糖葫芦、首饰……应接不暇。   只是人多了就容易撞到人,再一次被人挤到名祖儿的怀里,澄歌的脸颊泛起两道可疑的红晕,也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看得名祖儿心里一动。   他一手虚揽着澄歌的肩膀,护着她免得被人冲撞了,侧着身带着澄歌离开街市,一到空地便放下了手,温声询问道:“要不我们去前面的酒楼稍作休息?”   澄歌点头答应,两人直接和掌柜的要了二楼的包厢,点了一些招牌点心就上了楼。   名祖儿非常君子,比之连城璧不差,只比身世差了些。   店小二上了茶,名祖儿先给澄歌倒了杯茶,才给自己倒茶,点心上来了大部分都是澄歌喜欢吃的,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其他。   当然这些喜好都是祝筠筠的。   吃了点东西,名祖儿看了澄歌半响才开口道:“我们的婚事,我爹让我尽早定下来,祝世伯也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名祖儿性格内敛,和未婚妻第一次见面就是谈婚论嫁的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澄歌其实很纳闷,名祖儿虽说不是金鹏王爷的嫡亲血脉,但也用不着弄得人尽皆知吧,他既然愿意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名夫人,还把孩子接进府里住,那就代表他愿意接纳这个孩子,可是名祖儿并非王爷亲生却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娶亲也是入赘!   要知道这个时代除非穷困潦倒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不然谁愿意入赘,当然皇帝的女儿例外,但是名祖儿好歹顶着王爷大公子的身份,一个堂堂王爷的儿子却要入赘,说出去还不成笑话?!   也不知道金鹏王爷怎么想的,明明对名祖儿冷淡得很,却还要标榜自己待名祖儿视如己出。   这场联姻,开心的恐怕也只有祝茂和名世灏了,差别对待也不要太明显呀。   尽管不是亲生的,金鹏王府也确实没缺了名祖儿吃穿,可是其他方面和名扬完全没得比,甚至还不如一个下人能得到尊重!   澄歌看着人物介绍界面上关于名祖儿的生平介绍,整一个大写的悲剧!可以说这是她见的第一个明明有身份却还不如一个普通人的人。   扫过这些资料,澄歌虽然有些许同情,却没有其他情绪。一个人过得好与不好,除了父母辈家族外全看自己怎么做,若名祖儿全无大志,只甘心一辈子吃穿不愁普普通通地娶妻生子过完一辈子,澄歌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是他人的人生,又与她何干?   所有的思虑都在几息之间,澄歌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水,却在下一瞬扔下一个重型炸弹:“我不是祝筠筠。”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10】   澄歌几次和祝老爷说她不可能替嫁,祝老爷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却从未主动和金鹏王爷说明祝筠筠去世的消息,只是让澄歌安心住在这里。现在祝府里的下人都把她当作祝家大小姐对待,不敢怠慢。   澄歌和祝茂喝茶,祝茂仍是不忘给澄歌洗脑名家怎么怎么好,名祖儿怎么怎么好,看到澄歌不耐烦了才会停下。   “祝老爷其实想得到哪座宅子也不是非要我替嫁才可以。”澄歌捧着茶慢悠悠道。   祝茂一听眼睛就亮了,不过他还不算蠢,这座宅子本就是作为祝筠筠和名祖儿的新房的聘礼,连成亲都没有这座宅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给他?   端得矜持,心情没有刚刚那么殷切了,对澄歌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轻哼一声道:“除了和名家联姻,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王爷平白无故地把宅子送给我。”   “你只要这样……”   祝茂听了澄歌的话拧紧了眉,不确定道:“闺女,你确定不是在框我?不会是你不想嫁到名家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吧?”   澄歌悠悠然喝着茶,不紧不慢道:“信不信由你,只不过你不做的话那座宅子一定不会属于你,你要是按我说的做的话,我可以保证,王爷一定会双手奉上。”   澄歌在说这话的时候气势一下子显露出来,眼里的自信与从容竟然让祝茂觉得眼前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久居高位的大人物,压迫感瞬间让他额上的冷汗刷的下来了。   再定眼一看,澄歌依旧柔柔弱弱的,目露关切,“祝老爷可是身体不适了?”   祝茂却不敢再小看澄歌,他心中惊疑,澄歌真的是他流落在外十几年未曾蒙面的亲生女儿吗?可是那些天反反复复做的梦又该怎么解释?   他也让马骠去调查了,当初照顾夫人的一个老嬷嬷也证实了那个梦是真的,老嬷嬷亲口说夫人当年确实生了双生子,其中一个女婴被她送到了一个普通农户那里收养了,后来农户住的村子收成不好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澄歌小时候也是被农户收养了几年,后来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一个戏班,自戏班解散以后她就去了医馆做学徒。   种种现象看来,澄歌的确很大可能是他的孩子,更别说连名字也一模一样!   祝茂虽有怀疑,但不能确定,匆匆忙忙跑过来的下人也没有再给祝茂怀疑的时间。   “老爷,老爷不好了——!”下人一跑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老爷不好了”。   祝茂气的脸都黑了,立马朝着下人吼道:“胡说什么呢!老爷我好着呢!什么事毛毛躁躁的没一点规矩!”   下人道:“老…老爷,不是老爷不好了,是马总管!”   祝茂皱眉,“马骠怎么啦?”   下人道:“马总管抓到了一个小偷……”   “小偷就给送官府啊,跑到我这来干什么!”祝茂一脸气愤,肥大的肚腩一颤一颤的。   下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脸色有些扭曲,“那个,小偷进了老爷您的书房,她,她偷的是马总管前些日子给老爷从香姿楼买回来的血人参!”   “什么?!好大的胆子!带我……”祝茂拍桌立起,刚想让下人带他过去看看是哪个小偷这么大胆子竟然偷到祝府的头上。   “祝老爷,等等。你还是去办别的事吧,这事让我去看看好了。”澄歌说道。   祝茂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让下人带澄歌过去,他则去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有劳。”   澄歌出声才把下人惊醒,连忙带路。   另一边被抓住的小偷——朝愉郁闷地坐在石阶上,瘪着嘴看着围着她的一大群人。   带头的也就是把她抓住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大叔,武功比她高,正是当初香姿楼竞拍的时候遇到的大叔。看着是个和善人,可是任她好话说尽了也不肯放了她,气死她了!   还要让她等什么祝老爷过来再处置她!自从拜师之后就没有再受过这样的委屈了好嘛!   其实朝愉以前不叫朝愉,这是她师傅给她取得名字。她以前的名字叫金花鼓,自从拜师之后师傅就给她们取过了名字,她改名朝愉,银花鼓改名向晴。   师傅还有一个大弟子,叫名扬,可讨厌了!晴儿还和对方那么好,可是他就会欺负她!最重要的是每次打架她都输,这让她怎么受得了!导致两人就像冤家一样,每次一见面就吵,吵不过就动手,打不过就找师傅!   向晴挤在两人之间也是有苦说不出,她既希望朝愉能和师兄好好相处,也希望朝愉不要每次都和师兄吵架,只是每次劝架的效果甚微。   后来师傅去世,她和晴儿还伤心了好一场,在为师傅守灵三年后两姐妹就搬到了金鹏王府。   这一住就是好几年,晴儿的身体也因为师傅的药和王府的照顾没那么虚弱了,只是朝愉一直想要给晴儿买最好的药给她治病,所以在来到清平镇听说香姿楼老板娘意外得到血人参准备拍卖的时候,朝愉立刻带着名扬和晴儿去了香姿楼。   正当朝愉摩拳擦掌准备无论什么价钱都要竞拍下来的时候,一个大叔却和她竟上了。   朝愉没带那么多钱,名扬虽然有,但是老板娘把价钱拍到一个数后就不卖了,让他们明早再来!   这黑心的老板娘,明天早上她一定是第一个到的!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带着钱过来找人的时候,老板娘告诉她血人参被人用一千两的天价买走了!   朝愉气不过,她打听到买走血人参的是祝家的管家。这些年她虽然过得不差,但随随便便拿出一千两银子她根本拿不出来呀,让她去求名扬帮忙她又下不去那个面子,左思右想,只能偷偷摸摸到祝府,翻墙进去把血人参偷出来了。反正这个祝老爷肚满肥肠的,也不缺这个补身体啊,她可是要拿来救命的,哈哈。   就在她要故技重施翻墙出去的时候被人用石子打中了脚踝,让她一下子从墙上摔了下来,到现在她脚还疼着呢!   可是…想到对方三两下就把她制住了,看着对方一副审视犯人的表情,朝愉也有些心虚。   等了片刻,朝愉就看到一袭冰蓝色纱裙的人影朝这边走来,不只朝愉看到了,马骠等人也看到了。   马骠迎上去,道:“小姐。”   澄歌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的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姑娘。   看起来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标致,皮肤白皙,眉眼间还有娇养出来的天真,不像穷人家的女孩,更不像个小偷,这也是马骠顾虑的,可是清平镇所有的千金小姐他都知道,就是没见过这姑娘,不好扭送官府,但也不能当没发生过啊,若不是他发现及时这姑娘早带着血人参跑了,到时候老爷不会那么轻易饶过他!   澄歌安抚了马骠,走到那姑娘身前,“姑娘为何要来祝府做这种事,看姑娘的装扮可不像个梁上君子。”   澄歌的语气非常温柔,就像看着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本来就觉得澄歌很亲切很漂亮的朝愉立马忘了自己尴尬的处境,蹭的跳起来拉住澄歌的手就把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末了,还摇了摇澄歌的手臂,好奇地问道:“我觉得你很面熟,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们是不是见过?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   马骠一听立刻警觉起来,“这位姑娘,我们小姐没有什么姐妹,或许你认错人了。”   朝愉不服气地反驳道:“才不会,我朝愉虽然不是什么天才,但是只要是我见过的人我就绝对不会忘的,更何况是像你们小姐这样的大美人啊!”   然后扯了扯澄歌的袖子,“我叫朝愉,就是每天早上都会开心的意思,你呢,你叫什么?”   澄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这血人参你可以拿走,下次就不要做这种事了。”   “小姐。”马骠不赞同地皱了眉,不是他不同情这小姑娘说的,只是这血人参价值昂贵,白白送了人,老爷一定会气炸的!   澄歌道:“没关系,祝老爷回来了如实和他说就行了。”   “祝姐姐你真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朝愉心情好,缠着澄歌要把名字告诉她。   澄歌道:“下次见面或许你就知道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不是还有位姑娘等着你的药吗?”   “对对对,那我先走了,祝姐姐,下次见面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啊!”边说边施展轻功翻过了墙。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11】   马骠见小姐真的把价值千金的血人参送人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祝茂晚上回来的时候,马骠以为老爷会生气,老爷有多小气他是清楚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老爷直接大手一挥,说不计较了,还说以后大小姐想要什么都给人送过去。   马骠可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伺候了老爷数十年,最是清楚不过老爷抠门的性子了,他可以从别人身上赚钱,别人却别想从他身上挖到一分钱!今天却是笑容满面,大方地连血人参送人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祝茂一坐下就问:“澄歌呢,她去哪儿了?”   马骠答道:“小姐回房休息去了,老爷找小姐有事?”   祝茂有些遗憾,还是说道:“没事儿,让她休息吧,明天再说也不迟。”   马骠心中好奇,但老爷也不想多说的模样,他也就不问了。   然后祝茂突然想起来今天抓到的小偷,于是问道:“今天的小偷送官府了吗?血人参没事吧,这可是老爷我花了不少钱买的。”   马骠一头冷汗,“小姐把血人参送给那位偷东西的姑娘了。”   祝茂:“……”他的心在滴血。   强扭出一丝笑,“呵呵,没事,澄歌喜欢就送吧,不碍事。”   马骠很难从祝茂扭曲的面孔上看出不碍事三个字,眼观鼻鼻观心地表示没看见。   被两人讨论到的澄歌正坐在房里,手里翻着书,暖色的灯光下,充满了岁月静好的安宁。   小春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如诗如画的画面,美得让她不敢出声,怕惊扰了画中人,不过澄歌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看着小春愣愣的模样,澄歌出声道:“小春,这么晚了有事?”   被澄歌的声音一惊,小春才想起来来这的目的,把手上端着的一盘精致小巧的点心放在桌上,笑道:“小春是看小姐房里的灯还亮着就到厨房拿了些糕点过来,是小姐最喜欢的玫瑰酥糕!”   小春满心欢喜想让小姐吃点东西,澄歌看着那盘点心,微微勾唇笑道:“谢谢,不过我不喜欢,你拿去吃吧。”   “可是……”   小春愣住,眼里疑惑不解还有些委屈,她明明记得,小姐不喜欢吃云片糕,平时做了是一丁点也不碰,做了一回后她就吩咐厨房以后小姐的点心不用做云片糕了。   绿豆糕和枣泥糕吃一点,可是玫瑰酥糕却会吃完一整块。   这些她都记得的,可是小姐却对她说她不喜欢。小春也是伺候了老爷十几年的,察言观色也不差,虽然平时蠢笨了些,可也不是一丁点观察都不会的人,既然小姐说了她不喜欢,她也只能把点心端走了。   两天后一早,马骠就过来敲门,说名家二公子想要见她,老爷让她换好衣服就过去。   澄歌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书,应了一声知道了。   见澄歌还在那里看书,没有换衣服的准备,马骠又提醒了一句,“二公子很早就来了,老爷让小姐赶紧过去。”   马骠说完,澄歌终于把视线从书上移开,放在桌上合上。马骠瞟了一眼,发现书名是从来没听过的《百毒真经》,估计是小姐想要研究毒术了,也没太在意。   “我知道了。”随后起身去换衣服。   跟着马骠去前厅,祝老爷笑得非常谄媚和殷勤,献殷勤的对象正是一身白色劲装的绑着一条长马尾的英俊男人。   想来那就是名家二公子名扬了。   澄歌一进门,里面的两个人同时看过来。   澄歌换了一身鹅黄色浅襟广袖长裙,配着淡青色广袖短衫,腰间别着一枚翡翠玉环,打扮温婉又不失女儿家的娇俏。   祝茂一脸笑意地介绍道:“这就是老夫前些日子刚找回来的小女儿澄歌。”对着澄歌又道:“这就是名家二公子名扬。”   微微福礼,“名少爷有礼。”   名扬拱手道:“祝小姐。”   祝茂前两天到王府,和他爹说了一些事,然后告知他的女儿祝筠筠已病逝而去,不能完成两家秦晋之好,实感遗憾,还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女儿。   本来以爹的脾气,两家亲事准备已久,祝筠筠过世那么些天了,祝茂却隐瞒至今才来汇报,不发火是不可能的,结果他爹却是一副深表遗憾和同情的表情,让祝茂放宽心,结不成亲家也没关系,还试探过能不能让二女儿和大哥结亲。   祝茂虽然没有立马答应,却也是说会好好考虑的。   名扬本就不喜欢自家千好万好的大哥去娶一个从未蒙面的姑娘的,而且现在是姐姐没了妹妹顶上,让他对那个没见过的祝家二小姐印象更是跌到了谷底!   只是事关燕王的任务,皇室的正统,他必须调查清楚,不能给晴儿造成任何困扰。打探清楚当初在吉祥戏班的除了两位花鼓姑娘现在是他的两个师妹朝愉和向晴,还有一位澄歌姑娘,这三人相处过一段时间,比起其他人更了解花鼓姑娘。   燕王命他寻找失落的公主,有一块紫色宝石为证,公主的身上就带着这块宝石。知情当年的事的宫女玉娘已被烈火截杀,吉祥戏班的班主还没有消息,他只能先来看看这位澄歌姑娘是否是当年吉祥戏班的澄歌。   紫色宝石在晴儿身上,他和燕王几乎以为晴儿是真正的公主,可是因为晴儿小时候的一场病失忆了,她不敢肯定这块宝石是她的还是别人送给她的。朝愉说这块宝石是晴儿从小带在身上的,作为金花鼓,又和晴儿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按理来说是最清楚晴儿的事的,朝愉的话也应该是真的,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朝愉没有说真话。   所以他还要找到吉祥戏班的澄歌姑娘来作证,看看紫色宝石到底是属于金花鼓还是属于银花鼓,也才会有了他到祝府拜访一事。   “名扬想请祝小姐赏光,出去逛逛如何?毕竟祝小姐的姐姐可是差点就成了我的嫂子,或许以后祝小姐和我们家会交情不浅。”名扬看着淡定从容的澄歌意味深长地说道。   澄歌看向祝茂,对方脸上是恨不得名扬将人打包带走啊!澄歌不愿意听他丢人的话,对着名扬颔首致意,率先出了门,名扬后跟其上。   名扬与澄歌并肩而走,他本身就没多少耐心,习惯了直来直往,出了祝府就直接开口问道:“恕名扬冒昧,祝小姐之前是否在吉祥戏班待过,还有两位花鼓姑娘?”   澄歌毫不意外对方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早就知道名扬来找她的目的,正等着他上门呢。   澄歌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澄歌自幼孤苦飘零,也不知走过多少地方,名少爷说的吉祥戏班,大抵是没什么印象了。”   名扬紧锁眉头,“你真的不记得花鼓姑娘了?吉祥戏班是七年前解散的,那时祝小姐也有十一二了,怎么会忘记少时好友?”   澄歌道:“是好朋友的时候自然不会忘,可若是变成了不相干的人,自然是记不太清了,你说是吗,名少爷?”   “不相干的人,祝小姐如今成了祝家大小姐昔日姐妹就成了不相干的人?祝小姐真真是…薄情寡义啊。”名扬向来有话直说,对于不喜欢的人连一句委婉都欠奉,才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姑娘家会不会难堪。   名扬的毒舌朝愉可是领教过了的,澄歌却没有名扬意料的愤怒或难堪,一丝一毫都没有。   “亲兄弟还是会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这种没有血缘的短时间的姐妹?名少爷是金鹏王府的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家族之间的情比纸薄呀。她们命比我好,找到了好师傅,学了武功,有这么护着她们的师哥,还有金鹏王府这个后盾,澄歌什么都没有,也算得幸运,学了一手医术可以不被饿死。”   名扬看着似乎陷入回忆的澄歌默然不语,澄歌看着名扬的眼睛说道:“我不比任何人差,为何我就要过的没有尊严的生活呢,同样是父女,祝筠筠过着祝家大小姐的千金生活,我却流落在外一文不值。”   名扬看着澄歌乌黑的眼眸,忽然就想到了他大哥,他和大哥虽是同母异父,他却异常敬重他大哥。   大哥什么都不比他差,却因为出生,父亲偏见,母亲也不大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府里的人对他和对大哥是两个不同的态度,每次父亲责骂大哥的时候他都会站在大哥那边,可是收效甚微,父亲根本没有改变对大哥的态度,反而因为他处处帮着大哥说话,大哥被责骂的更多。   父亲每次都不忌讳大哥在场,说他才是他的亲生儿子,王府以后要交给他,他心里烦躁,反驳过,抗议过,却都没有用。   名扬深深看了澄歌一眼,觉得她话里有话,就像在意指什么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12】   从祝澄歌那里得不到答案,名扬只能希望找到那位袁平班主,早日证实紫色宝石是属于谁的,才能知道朝愉和晴儿谁才是真正的公主,这样也能早点启程赶往京城。   燕王与圣上保证过半年之期,找到真正的公主,不然燕王项上人头即可落地!   刚回到燕王府,侍卫来禀,燕王急诏他过去。   匆忙赶到燕王书房,名扬推门而入,“燕王,找名扬有事?可是吉祥戏班的班主找到了?”   燕王紧锁着眉,挥了挥手,让书房内的另一燕王近身侍卫方略将事情经过说给名扬听。   方略略一拱手,将事情经过一一复述。   此次多方打听,得知当年吉祥戏班的班主自戏班解散后就独自一人去了京城。方略谨燕王之命,找到袁平当时居住的地方。   袁平本想娶几个美娇娘,买一座院子安置,就选了京郊一所不大不小的别院。   方略带人找到那里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屋子里灰尘堆积,有好些酒瓶子的碎片落在地上,在主卧的房间的墙上甚至看到了几道凌乱的血痕。   桌椅倒翻,床铺凌乱,无一不是灰尘漫天,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在这里住过了。   方略知道事情不对,到周围人家一打听才知道,这袁平竟已死去多年!   名扬不由出声道:“袁平死了!可知是什么原因死亡的?”袁平的年纪虽说大也不老,可却已经死亡几年,是病逝还是仇杀?   方略道:“起初他们都不怎么愿意说清楚原因,属下问了好几户人家,一听是打听袁平的死因的,个个都像见了鬼似的表情惶恐,好像有什么脏东西一样,一言不发就关门。”   名扬道:“后来呢?”   方略道:“后来问了当地兵马司才知道原因……”   当地居民自几年前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听到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还有利器般划在墙上的刺啦声,一段时间把附近的居民吓得心惊胆战。几人一起将事情告知了兵马司,后派人来查,却什么也没有查到,认为居民无中生有,扰乱人心。   之后好些天没有再听到那种声音,大家也以为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该干嘛干嘛。没想到平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月,那种声音又来了,还有乒铃乓啷的砸东西的声音,有人无意间发现这砸东西的声音还是从隔壁新搬来的住户的房子里传来的!   隔壁是新搬来一年多的袁平,为人有些古怪,不怎么和他们走动,平日里除了买采食物和酒,很少出门,就是出门也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脸几乎没露一点皮肤。   有人受不了了,知道了不是闹鬼,都气势汹汹地找上门。   门拍得震天响,屋里窸窸窣窣地,慢腾腾地开了条缝,拍门的人被屋里阴测测的眼神吓了一跳,想到又不是自己的错,而且这人装神弄鬼好些天,害得大家睡不了觉,又觉得被这样一个看不清样子邋里邋遢的人吓到非常没面子。   于是那人立马瞪着眼吼道:“开门!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跟着这人来的居民也都附声喝道。   没成想屋里的主人也就是袁平凶狠地瞪了一眼吼他的人,狠狠把门一甩关上了,任门外的人如何跳脚也丝毫不动。   居民们骂骂咧咧地走了,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直到第三天忽然没了声响,众人都以为和前次一样,过两天又会响那种声音,没想到一直安安静静的。   住在袁平愿意周围的人都猜测袁平是不是囚着什么人,天天晚上折磨人,才会有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夜夜不息。   因为这个猜测,再加上每次去对方都避而不见,所以那天拍袁平院子门的人又找了兵马司的人,去袁平的房子看看。   用蛮力踹开了门,一行人一路找到袁平的房间,一推开门,众人都被房里的情形吓到了,甚至还有几人面色煞白地吐了出来!   整个房间里发出一阵恶臭,熏得众人脸色极差!   房里袁平姿势扭曲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这还不是让人吓到的最大原因。   袁平身体呈现一种扭曲的姿态,双眼瞪的老大,眼白翻出,嘴唇像涂了血一样红,露出的皮肤却是惨白如纸,头发凌乱,甚至被拔得秃一块短一块的。   他的衣服被扯的半露不露,露出来的皮肤却没有一块好皮,各种小虫子在皮肤上蠕动,手臂上还有深深的抓痕,指甲缝里嵌着夹杂着鲜血的皮肉,从中可知他身上的抓痕都是自己弄的!   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瘦的只剩一副皮包骨,除了脸,脖子以下简直惨不忍睹,浑身上下布满了不知名的虫子,在他皮肤里钻来钻去啃食他的血肉!   卧室的墙壁上还有血淋淋的抓痕,可以想象袁平浑身痛得受不了,双手在墙上死死的抓过,在地上滚来滚去,所以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听到那种声音!   众人冷汗直流,有些人忍不住腿抖得像个筛子,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众人纷纷跑出袁平的院子,恨不得直接跳进水里洗一洗!看袁平的惨相,谁知道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   之后兵马司派人烧了袁平的尸体,因为死的不过是个小人物,没亲没戚的,兵马司的人草草料理完就算了。袁平旁边的住户都不敢住下去了,纷纷搬离了出去。   方略打听清楚之后就回来复命了,“据说袁平死状极其惨烈,也没人敢碰,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住在他周围的人都觉得他染了病,不敢再住下去,都搬的差不多了。”   名扬和燕王听完,都紧皱起眉。   祝澄歌暗示她不记得了,不愿帮忙,班主死因离奇,好像是有什么人专门对付他一样,除了赤色火焰,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对付一个普通的戏班的班主,可是袁平好几年前就离奇死亡,那时太子调包的事还未泄露出来,那到底是谁要对付袁平?或者他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先下手为强,能有这种心思的,不简单,他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难道晴儿真的是公主?可朝愉的表现太奇怪了,若不是因为朝愉问晴儿的一句她的紫色宝石若是别人送她的,晴儿也不会怀疑起了自己的公主身份。可是问朝愉,对方眼神躲闪,却信誓旦旦说这宝石就是晴儿的,直觉告诉名扬朝愉在说谎,可是如今一个两个,能作证一个不配合一个死了!   晴儿不愿占了朝愉的公主身份,朝愉却认定晴儿就是公主,事关皇室正统,一个差错就是欺君之罪,人头落地的大罪!国舅蠢蠢欲动,烈火杀人养刀,燕王以命相担寻找公主……   种种思虑让名扬疲惫之极。   别说名扬奇怪袁平的死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晚上色胆包天差点调戏了澄歌后他就有一种诡异的害怕,顾不得天黑,酒醒后就立马收拾了东西走人。想到包袱里的银子,恐惧的心理被兴奋抢占了上风。   花了半个月时间到了京城,买了住房,本来想去乐呵乐呵的,可是身上又痒了起来,之前赶路的半个月偶尔也会痒,但没在意,后来却越来越痒,他也去看了大夫,大夫却说没问题。   喝了几付药也不见效果,身上倒是越来越痒,还会疼,就像有虫子在咬,密密麻麻的疼,他疼得受不了痒得受不了恨不得撞墙!时间越久就越疼,身上被他抓得没一处好皮!他喝酒,希望醉了就感不到疼了,可是没用,气的他摔了酒壶。   他怕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爬,在咬,他很怕,却不敢出门,他的身上隐隐发出一种腐臭,他只能每天缩在房里想尽了办法减缓疼痒!   他不敢见人,不敢出门,两年了他每天睡不着吃不下,整个人显瘦的只剩皮包骨,可是他更怕死。他忽然想到他是离开戏班之后才会这样的,不知怎的他眼前浮现出了一张笑脸,以前觉得乖巧无害的笑容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心里阵阵发寒,抖若糠筛。   他到死也不知道,一个柔弱可欺的小姑娘是怎么让他变成这样的!   若是早知道,他绝对不会不长眼去调戏她!不,应该从人贩子找他的时候他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地买下来!   可惜,他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13】   黑色劲装,黑色披风,铁面具,一把充满煞气与魔性的饮血刀,赤色火焰的恐怖组织头领——烈火。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颤抖的求饶吹散在风中。   黑色的锁链从刀柄飞出毫不留情地束缚住了求饶的男人的身体,锁链一触碰到男人的身体就犹如有生命般自动吸噬男人的血液。一瞬间,男人恐惧的扭曲神态定格,整个人就像被风干的干尸,血肉全无,只剩枯骨!   烈火带着铁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的手却很稳,没有一丝犹豫的颤抖和迟疑,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很沉静,他的眼神透过面具,冷冷地凝视着对面的女人。   漆黑的夜里,他只看出那是个女人的身形,却看不清她的样子,而对方似乎只是来看他杀个人一样,没有说一个字就消失了!   烈火瞳孔不由紧缩,是真正的消失,并不是动作太快而没看清的离开,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生的不见了!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发现对方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可是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若不是他转身恐怕还发现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   如果对方要杀他,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易如反掌。   烈火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饮血刀。   澄歌看着对面属于烈火的铁面具和饮血刀,手指抚上虚空中呈现灰色的名字【烈火】,系统界面上的人物,绿色的代表活着,灰色的则代表死亡。   烈火的名字是三年前忽然灭下去的,她当时一怔,却好像有些明白原因,只看了一眼便没放在心上。   三年后,她见到了另一个烈火,和以前的烈火一样,冰冷的气息,生人勿近的冷漠和眼底的执着。   以前的烈火执着刀,现在的烈火执着的也是刀。只是却不一样,他们眼底都是肆意燃烧着的即使伤害自己也在所不惜的执念,现在的烈火,执着的是刀又不是刀,他执着的只是刀带给他的另一种纯粹的满足。   她没有和烈火相见,当时看到他忽然就失了话语,这个烈火已经不是以前的烈火。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然后觉得两人相视而望的样子挺傻的,就用了暗尘弥散离开了。   ……   一进前厅就看到上次的粉裙姑娘一脸不高兴地和名扬对峙地站着,一旁坐着另一位穿着橙色衣裙的姑娘,容貌清丽,只是太过苍白,身上缠绕着一层沉沉的暮气,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见澄歌进来,名扬一个抬眼,淡淡一声“祝姑娘”便是算打过招呼了,冷淡得很。   倒是朝愉分外热情,眼神闪着喜悦和一丝不确定。   凑到澄歌眼前,有些欣喜迟疑地问道:“你叫祝澄歌?!你是澄歌对不对?你竟然会是那个…胖子的女儿!”胖子两个字被她压得低,澄歌却听得很清楚。   澄歌的名字加上熟悉亲切的感觉让朝愉立马就确定了她就是戏班的澄歌,朝愉很开心找到好姐妹,一直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问她什么时候找到家人的,这些年过的怎的样等等。   晴儿也露出笑脸,只是她本人也不是什么太过热情的人,只是欣喜若狂的眼神表达了她的激动。   从头到尾朝愉和晴儿都表现得很开心,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触,她们没有注意到,名扬却看的很清楚,澄歌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动作都表现得很平淡,就像是经常见到的陌生人一样,眼底没有一点波动。   名扬皱眉,心底对澄歌的猜测越发高深莫测。   他自问看人有些眼力,先前见了这祝家小姐一面,听她否认认识金花鼓和银花鼓,一时以为她真的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可是他从大哥那里得知,这祝家小姐比祝老爷更早告诉他,对方不是祝筠筠!如果她冒充祝筠筠,他可以认为她贪慕虚荣,可是她却告诉大哥她不是。   事后想想又觉得若对方真的贪慕虚荣,不顾姐妹情意,又何必否认自己是祝筠筠?顺势承认祝家大小姐的身份,顺利嫁入名家,这不是更得意吗?   所以名扬才会打消之前对祝澄歌的第一印象,又升起新的怀疑。   据他调查所知,这祝家二小姐从小就流落在外,除了八岁那年被人贩子买入了吉祥戏班,自三年后吉祥戏班解散就不知所踪。八岁以前在哪没人知道,就连收养她的人家如今也找不到了,戏班解散以后倒是陆陆续续在一些医馆学过徒,三年前搬到清平镇的一处医馆,在每月十五免费施医赠药。   因为这件事他心底更确定祝澄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爱慕虚荣恐怕也是对方让他这么认为而已。   可以说她从未想过要掩饰,用的一直是本名,只是那些大夫病患为了尊重姑娘家,没有把人家的闺名四处宣扬罢了,只是敬称女大夫。在小小的清平镇也是远近闻名,若不是他仔细调查,也不知道人对方本性善良。   但是对方那么平淡的眼神让他觉得满满的怪异感。   知道自己对祝澄歌有些误会,可是看着朝愉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对对方的信任,他就不舒服了,这个死丫头,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人呢,被人骗了也还帮着别人数钱呢!他要不看着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卖了!哼!   名扬冷着一张脸跟着三个姑娘去了西郊,途中遇到了名祖儿,就邀着一起了。   走到西郊的许愿树那里,澄歌一时有些恍惚,几年前她和烈火在这里许过愿,她人小扔不上去,烈火就直接抱着她到树上,虽然有些犯规,但是当时她也没在意,应付着绑了上去。   当时她写的是什么来着?   澄歌忽然出神,朝愉拉着她的手,兴致勃勃地要给她一条丝带许愿,澄歌抓着丝带微微蹙眉,一转头就看到盯着她看的名扬,眼底的探究她当作不知道,跟着两个小姑娘去丢丝带了。   名祖儿见名扬盯着澄歌一直看,扬起笑,有些挪逾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喜欢小愉的嘛,怎么老盯着别的姑娘一直看?”   “我哪有!”名扬下意识反驳,却不知反驳的是喜欢朝愉这件事还是盯着别的姑娘一直看这件事。   名祖儿也不打趣他了,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调查祝姑娘,她…有什么问题吗?名扬,不是大哥说你,祝姑娘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是个姑娘家,也是小愉和晴儿的朋友,你这样做,也会让小愉和晴儿不高兴的。”拍了拍名扬的肩膀,沉声道:“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和大哥说,最近你憔悴多了,爹看到了,又会说我这个大哥没照顾好你的!”   “我…大哥抱歉,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只是实在不方便和大哥说……”   名祖儿问道:“和燕王有关?”   名扬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名祖儿领意,也就没有再问。   “我的玉镯——!”   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名扬和名祖儿对视一眼,连忙走了过去。   同时问道:“怎么了?”   朝愉哭丧着脸道:“我,我扔丝带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玉镯甩出去了……快帮我找找!”   本还想嘲笑一下朝愉这么笨的名扬看着朝愉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知道那枚玉镯是她最喜欢的,和名祖儿无奈找起了玉镯。   向晴眼睛发黑,头一阵晕一阵疼的,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晴儿——”   看着向晴晕过去了,几人也顾不上找什么玉镯了,名扬连忙抱起向晴往府里走。   喂了血人参煎的药,向晴的病也稳定下来了,可是大夫那无奈的一次次摇头让朝愉心都疼了起来。   蹲在床头,朝愉握着向晴的手,喃喃道:“连血人参都没有用了吗?我该怎么办,晴儿?晴儿……”   名扬看过晴儿后就出了府,今天从祝澄歌那里也没得到什么信息,晴儿又晕倒了,他也没心思去找祝澄歌问出什么了。   不知不觉走到许愿树下,名扬想到了朝愉担忧地哭得满脸泪水的小脸,狠狠皱眉,在树下找起了今早朝愉掉的玉镯。   俯身将草地上的玉镯拾起,名扬看了下,确认是朝愉今早丢的玉镯,嘴角下意识扬起一抹笑。   一根树枝从头顶掉了下来,名扬疑惑抬头,一个身影惊叫着掉了下来,下意识手一抬,香软的身子抱了满怀,名扬闻到熟悉的香味后耳尖发红,为了掩饰,虎着脸道:“爬到树上干嘛!你傻啊,你不是会轻功吗?!”   朝愉此时意外地没有反驳,呆呆愣愣的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从名扬怀里挣扎下地,手却下意识地背到了身后。   她的奇怪名扬看在眼里,问:“你藏着什么?”   “没,我没藏着什么。”朝愉有些慌张地后退,眼神躲闪。   名扬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朝愉在撒谎,上前一跨,“给我看看。”   “说了什么都没有——哎!”趁着朝愉躲闪的时候,猛地凑过去把她背在身后的手上的丝带抢了过来,“还说没有——”   话戛然而止,名扬死死盯着丝带,上面写了什么名扬没有在意,只是紧紧盯着“澄歌”和“烈火”两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14】   朝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她一点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好姐妹会和那个恶魔烈火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她坐在床上怔怔的无焦距地盯着地面,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蹭的站了起来直冲门外。   一路狂奔到祝府,朝愉喘着气跑了进去,眼尖的看见马总管,立马冲上去抓着对方的手臂,喘着气问:“你们家小姐么!”   马总管被冲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是名扬少爷的师妹朝愉姑娘,“原来是朝愉姑娘啊,我家小姐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您要不要进来坐坐?我派人去找找小姐,您先进去喝杯茶吧。”   朝愉蹙眉,叹息一般说道:“好吧。”   被朝愉惦念着的澄歌此时却和烈火面对面看着,不是名祖儿的装扮,铁面具,黑色劲装,烈火的装扮。   名祖儿此时状态真不算好,饮血刀本就带有魔性,越修炼越容易被饮血刀控制,最后要么走火入魔,要么突破极限达到人刀合一。可是即使达到人刀合一,也要绝情弃爱,成魔道入地狱。   而他此时便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心怀不甘,心境不稳,已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再动饮血刀只会经脉尽裂而亡,就像以前的烈火一样。   名祖儿眼看着澄歌无视他的装扮和状态,若无其事地一步步向他走过来,说不上什么心情,脱口而出道:“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刀下无情!”   澄歌在名祖儿身前停下了脚步,缓缓蹲在地上,两侧广袖和裙摆逶迤拖地,若瓣瓣莲花盛开。她抬起手,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手臂,她的手在触到名祖儿的铁面具的时候就被一只苍白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力气有点大,澄歌不用想都知道手腕肯定青了。见他不放手,澄歌的手缓缓移到他的眼睛的地方,她看了一会名祖儿的眼睛,忽然开口:“你知道吗,烈火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烈火的眼睛是浅褐色的,浅浅淡淡的,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就像浸在水里的琥珀一样漂亮极了。可是偏偏他的眼神很冷,装着常年不散的漠然,就像游离在世界外的人一样,除了手里的刀没什么能入他的眼。而当他看向手里的刀的时候,他的眼底迸发出来的光,也许她曾经体会过,却一次次被磨平。   名祖儿没有说话,或许他心里明白澄歌所说的烈火是谁。   “他三年前就死了,”名祖儿盯着澄歌的眼睛,然后说出了三年前他遇到烈火的场景,“他一生都没能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我意外遇见他,他便把饮血刀给了我。他说希望我能把饮血刀宣扬于世并练到极致,不至于让他遗憾。”   他还说:“我这一生辜负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师妹,若你以后遇到她,让她好好活着,是我对不起她,有负师傅的教诲。”   “另一个,便是你。”名祖儿边说边注意澄歌的反应,可惜从头至尾她的眼神都很平淡,“他说若再见到你让我代他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嫁人,你幸福他也会安心。”   名祖儿从怀里拿出一个玉兰络子,中间镶着一枚琉璃珠,冰蓝色的流苏,正是她丢的那一个,金花鼓和银花鼓也帮她找过一直没找到,原来竟是被烈火拿走了。   澄歌从名祖儿手里接过络子,烈火终究太过心软,虽然是她有目的的接近,对方到后来却真心以待。澄歌说不清是要同情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可是她的心太平静,这些情绪有却少的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一直觉得,若一个一个世界这样走下去,她真的会变成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这样最高兴的莫过于系统了吧。   名祖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女子说出他最大的秘密,或许她的眼神太过平静,也或许她周身太过平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倾诉,心中积压的沉郁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消散了不少。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知道母亲在王府需要处处得体,处处谨慎,所以他从小就很懂事,他按照父亲暗示的那样做一个好大哥,不和名扬争任何东西,甚至就算武功比名扬好也不能表现出来。   所有的风光都是名扬的,所有的夸赞也都是名扬的,他是外人,他必须看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他没有资格和名扬比。   他一直都清楚,可是他不甘心啊,就算他做的再好父亲也不会夸他一句,甚至因为他做的太好压过名扬的风头而让他不高兴!从小到大,他习惯了让着名扬,习惯了听从父亲的安排,也习惯了母亲无奈的劝导让他不要争,就连他喜欢小愉也因为名扬喜欢他就必须退让!   作为烈火,他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可以将烈火的名字宣扬于世,让人闻风丧胆而不必顾忌名扬,作为名祖儿,他的身份、自由、婚姻都不能有自己的意见,而作为烈火,他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在烈火把饮血刀交给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也因为如此他没有杀了会识破他身份的屈池,也没有去找他所说的澄歌。   初次见到澄歌的时候他确实很惊讶,烈火拜托他照顾的人竟然是祝家小姐!他很好奇澄歌一个大家小姐是怎么和江湖上的恐怖组织头领烈火相识的,可惜烈火并没有告诉他多少关于澄歌的事,他只知道似乎澄歌救过烈火,也因为这样烈火才会要求他照顾澄歌,或许之前他都不知道澄歌会是祝家的千金小姐吧。   冰洞里久久没有说话的声音,澄歌手腕还在名祖儿手上抓着,她抽了抽,没抽出来,却把名祖儿惊醒了神,顺着澄歌的动静看到自己还抓着姑娘的手,立马放开。   看着白皙的手腕上青紫的一圈,名祖儿道:“抱歉。”   澄歌揉了揉手腕,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朝愉呢?日久生情,或者,一见钟情?”   名祖儿愣了愣,伸手把铁面具拿了下来,露出了属于名祖儿的脸,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唇角还沾着鲜血,他勾起唇角笑了,“因为她是第一个没有因为我的出身而看不起我的姑娘,她很善良,活泼可爱,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等到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在我心里就已经不一样了。”   他的笑在说到朝愉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明明双手沾满了鲜血,走火入魔,却竟然心中还有爱的念头,会因为一个人而心软得不像自己,甚至他可以为了朝愉放弃饮血刀。   若不是名扬和朝愉之间暧昧的关系,他或许真的会放弃饮血刀,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和朝愉表明心意,迎娶她过门吧。   “可是朝愉喜欢的是名扬吧。”澄歌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名祖儿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澄歌轻笑出声,然后像上次一样直接消失在名祖儿面前。   “大师兄——”   “大师兄——”   外面的声音让名祖儿一下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重新戴上铁面具。   ……   燕王府,书房,金鹏王爷和祝茂一起从燕王的书房走出来,祝茂脸上堆着笑,金鹏王爷脸上也堆着假笑。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金鹏王爷道:“上次匪患的事,多亏了祝亲家,虽然我们两家呐做不成亲家,可是多年交情还是有的。”   祝茂立马接道:“嘿嘿,王爷,那是那是,王爷有什么事,祝茂一定任凭差遣!”   金鹏王爷余光一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和朝愉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较忙问道:“扬儿,匆匆忙忙的,发生什么事了?”   名扬脚步一顿,看到祝茂,立马问道:“祝澄歌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   祝茂一听是找他女儿的,立马殷切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澄歌一早就出去了,要不去我府里等等,我让老马出去找找。”   名扬挥手道:“不用了,我和朝愉从祝府回来,祝澄歌不在,马总管也出去找了,没找到。祝老爷,你知道你的女儿祝澄歌小姐和烈火认识吗?”   祝茂立马反驳道:“什么!这这这,绝对不可能,澄歌又不会武功,她怎么可能认识烈火呢!”   “什么?!你是说那祝家二小姐是和那个烈火一伙的?”金鹏王爷愕然。   “我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的,我现在必须见到祝澄歌,问清楚烈火在哪,还有她瞒着我们的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名扬绕开两人,径自往燕王书房走去。   “王爷,天大的冤枉啊王爷,这,小女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会是和烈火一伙的,这不明摆着说我们祝府和烈火有勾当嘛!名扬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祝茂简直欲哭无泪啊,这烈火可是燕王通缉的头号人物,被扯上,那还得了!   “哼,有没有关系我的扬儿难道会空口胡说吗!我倒是小看你了,养的女儿可一个个能耐,祝老爷,那座宅子我看庙小容不得你这樽大佛,还是还回来罢了,哼!”   金鹏王爷气汹汹的说完这些话,一甩袖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作者的小天使们~ 求留言求收藏~ ☆、名扬花鼓【完】   澄歌或者说米丽古丽,自那天见过名祖儿后就没有再回祝府,想必名扬和朝愉还有那位燕王在四处找她吧。   她再次来到许愿树处,那条丝带已经被朝愉带走了。她走到树下,前两天下了雨,这几天也阴沉沉的,地面还有些潮湿,米丽古丽却丝毫不介意地坐在周围砌起来的石砖上。   突然有些怔愣,这种表情应该说不会出现或者说不能出现在米丽古丽的脸上,因为她可以是妖女,是恶人,却绝不会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可是她忽然有了迷茫的感觉,天下之大,竟无她的容身之处。   她从小聪颖过人,相貌玉雪可爱,除了爱情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无人敢忤,就算被逐出明教,入恶人谷,她也没有后悔过,因为没有什么地方比恶人谷更适合她。可要她说对恶人谷有多留恋也没有,甚至于谷主和少谷主她也是尊敬颇多,其余恶人都是随心所欲自私自利之辈,她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在恶人谷的日子,习惯了肆无忌惮自私自利,所以在最初飘摇异世的时候她才会执着于回到大唐,回到恶人谷。   她自愧于义父的教诲,对于沈酱侠其人,如今早已心无波澜,那时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痴念,在往后数十年的时间里早就腐烂,被她割舍而去。   对于这些世界,她始终是以过客的眼光看待,所以她格格不入,看在别人眼里矛盾异常。   她之前执着于回到大唐,知道做任务攒侠义值收集能量才能让系统送她回去,所以那时她把做任务当成了唯一的目标,在每个世界都漫不经心。   她也想过系统说的,在每个世界当成旅游,潇洒地走过一回,所以她除了任务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书,品了美酒佳肴,赏了诗词歌赋,皇宫大院,山川河海,苗疆沼池,雪峰之巅,苍崖之底。   一个一个世界走过,她却越来越空虚,系统说过有执念方可有意识,有意识方成世界。米丽古丽澄澈黑亮的眼眸明明灭灭,有那么一瞬间似有红光闪过。   她穿过的世界,除了有一次在秦时,其余的时间大多在唐以后的世界,其实她也怀疑是不是系统故意的,或者是怕她到了相似的时代会受不了?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大抵是怕她不想做任务了吧。   的确,她对于这种重复的日子感到厌倦,想到系统找到她的理由她心底的怒火就不能平复,她更希望那时就死在大唐,而不是像现在,拥有无尽的生命,在一个个异世为了任务利用、伪装、接近。   身不由己。   名扬、名祖儿和朝愉一同赶至西郊,见澄歌端坐于树下,名扬心中一凛。   朝愉却没在意,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在澄歌身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一直以来她和晴儿都不怎么了解澄歌,原本以为三人姐妹情深,澄歌聪明,漂亮,她和晴儿拜师学艺也是多亏了对方,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她一点也不懂澄歌。   澄歌和烈火认识,她比谁都惊讶,不可置信,她认识的澄歌,会关心她们,会把仅有的食物分给她们,会教她们跳舞,会给她们打络子,她不想相信澄歌会和烈火有什么勾结!   “澄歌,你,你认识烈火?”朝愉最终开口问道。   澄歌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   名扬上前一步,“你知道烈火在哪里。”   名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名祖儿的身体一僵,眼睛看着澄歌,没有说话。   名扬从那条丝带知道澄歌和烈火认识,丝带有些被腐蚀,说明时间是很久以前,那时的澄歌也才几岁却认识杀人如麻的烈火!这对于名扬来说确实很不可思议。   他观澄歌不像有武功的人,而且年纪和朝愉晴儿一般大,武功再高,十来岁的小姑娘也不可能比烈火还高。所以他猜测澄歌是不是和烈火有什么关系,以至于烈火竟会和当时的澄歌一起来许愿树,还在丝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他绝对不会以为烈火对澄歌有什么企图,毕竟两人岁数相差太大,那时的澄歌也才十来岁,分明就是个小女孩。   之前是为了公主身份,必须调查澄歌,他才会接触到她,而现在他则是很好奇,澄歌和烈火到底是什么关系。   澄歌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洞,冷漠,虚无,像深渊,一入则万劫不复,又像什么都没有,澄澈的可怕。   “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杀烈火呢?”仿佛无意义地呢喃。   名扬一怔,瞬间答道:“烈火杀了那么多人,多少无辜百姓命丧他手,为了养刀,他杀了七个代嫁新娘,如花的年龄,未来辛福的家庭却惨死刀下,你难道没有同情心吗?!”   澄歌依旧坐在那里,逶迤拖地的广袖和裙摆和那天在冰洞里出奇的相似,令名祖儿一时恍惚。   她面无表情,双眼含冰,整个人显得冷漠无情,“哦,那与我何干?她们既不是我的什么人,也非我动手所杀,名少爷何必咄咄逼人?”   名扬气急,“你与烈火关系匪浅,一定知道他在哪,尽早将他捉拿归案,就能免多一人受伤,祝姑娘,你又何必包庇于他!”   澄歌勾唇笑了,目光转到满脸担忧的朝愉身上,她说:“朝愉姑娘,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看着澄歌眼底的疯狂和从容的笑意,朝愉忽然脚底发寒,她直觉不好,澄歌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指尖在名扬和名祖儿身上一指,道:“这两个人都喜欢你,那么你更喜欢哪个?或者,你两个都喜欢?”   澄歌捂嘴轻笑,本该是令人脸红的问题朝愉却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只呐呐道:“澄歌……”   看着澄歌脚步轻移便瞬间到达朝愉的身后,名扬瞪大了眼睛,只有名祖儿似心有猜测没有太大的惊讶。   澄歌亲昵地搂着朝愉的肩膀,朝愉怔怔地看着澄歌,“你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   名扬顿觉遇到高手,光这一手形如鬼魅的步法就知道澄歌内力深厚以致连他也看不出来对方的修为。   澄歌搂着朝愉却让她不能动弹,朝愉愕然地看着她,惊得说不话来了。名扬皱眉,“你想要怎么样?”既然对方敢用朝愉牵制他们,那么也不用和对方讲什么姐妹情意了。   看着朝愉因为震惊、难过而流下的泪水,名扬心中恼恨,面上却不得不装镇定,与大哥示意眼神,他拖住澄歌的注意力。   澄歌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并不揭穿,慢条斯理道:“你不是想知道烈火是谁吗?”   “二弟,先救小愉要紧,别被她分了心思!”澄歌话一出口,名祖儿便出声喊道。   名扬虽然想知道烈火的身份,可是大哥说得对,先救朝愉要紧。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朝愉?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人……”   “我有一个人就足够了。”说着便如示意一般抓起朝愉的一缕卷发绕在指尖。   被打断的名扬心中一哽,挑眉道:“你不会杀她。”   澄歌慢条斯理道:“哦?”   名扬肯定地说道:“因为你没有杀她的理由。”   澄歌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令名扬顿在原地,“这样吧,我把选择权交到你手里,名扬说我没有杀你的理由,我的确没有,所以你选一个吧。”   朝愉颤声道:“选,什么?”   澄歌道:“名祖儿和名扬,你选谁?你选一个我就放一个,好不好?”   朝愉道:“澄歌,为,为什么要这样?”   澄歌笑得很温柔,“因为好玩啊。”   朝愉闭上了眼。   后脑劲风袭来,澄歌无所谓地踮脚飞离,落地无声。朝愉被名祖儿揽在怀里,冲名扬道:“快走!”   他们自知澄歌武功不弱,名扬和名祖儿联手尚有一丝希望,可是朝愉武功不怎么样,加上她,结局就不一定了,所以两人当务之急就是先离开再说。   澄歌施施然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在名扬和名祖儿眼里却比她冷着脸更可怕。   两人带着朝愉施展轻功飞去,还未及离开六尺就被看不见的东西弹了回来!双双后退站稳,面面相觑,再次往另一个方向跑依然如此。   名扬和名祖儿震惊,纷纷转向看着澄歌,两人看到澄歌身后石砖上有一面镜子,荒郊野外有这么一面精巧的石镜,平日里或许还会注意下,刚刚却被澄歌身手不凡还有不能离开此地震惊到了,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朝愉慌张看着面带笑意的澄歌,问道:“为什么?”   “你选一个。”澄歌只是平静地再次问道。   朝愉默默流泪,看着名扬和名祖儿,怔怔发愣。   澄歌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华丽非常的弯刀,宝石镶嵌,黑色流畅的流光,她轻轻一挥刀,灼眼的烈焰飞逝喷涌而出,刀光剑影间,名扬和名祖儿下意识把朝愉往旁边一推,两人摔倒在地,朝愉目瞪口呆,仿佛被吓到了。   名扬和名祖儿躲避及时却因为朝愉受了伤,澄歌瞬间到达两人身侧,两柄弯刀各执两人脖颈,“既然你不选,那么两个都不用留了。”   刀刃缓缓接近脖颈,名祖儿和名扬紧抿着唇,不肯在澄歌面前示弱。   朝愉眼见着刀刃上的血迹,崩溃大哭,“我选,我选!我,选祖儿,我选祖儿!你放了他!”喊出来以后,看着名扬大哭不止。   名扬眼底闪过失望,却觉得大哥活着,肯定会照顾好朝愉的,他心底似乎松了口气,闭上了眼。   名祖儿虽然意外,眼底却满满都是感动和一丝不明的暗沉。   朝愉擦了擦眼泪,看着名扬,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我会陪着你,对不起,祖儿大哥,对不起,晴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名扬和名祖儿愕然,名祖儿呐呐道:“你终究还是喜欢名扬……”   澄歌忽然说道:“我有说你选谁就放了谁吗?”   朝愉惊讶地抬头看她,心中发冷,抖着唇道:“你明明说……”   “我说让你选一个,可是没说你选的就是离开的那一个。”澄歌笑得温婉,朝愉只觉心里发痛,“你们可以走了,我遵守约定,这样名祖儿就不会插在你们之间,我为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呢。”   澄歌将名扬丢给朝愉,手里的刀对准名祖儿。   名祖儿怔怔地看着相拥的两人,忽然眼角一凉,他也说不清放松居多还是失望痛恨居多,他要死了,这一刻他突然想了很多,想到了他的王爷爹,他的娘亲,烈火,甚至屈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少了他也不会改变什么,他忽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似乎也很好……   “不——”   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疼痛,一人扑上来压在身上惊得他睁开了眼,屈池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唇角鲜红的血液溢出,名祖儿忽然失了言语,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触碰却害怕的不敢接近。   “屈池——”   屈池抖着唇,靠近名祖儿的脖颈,笑着说道:“你,你没事就好……咳咳,呵,这样,我是不是就能见到大师兄了,谢,谢谢……”   “屈池——”名祖儿起身抱着屈池,不断唤她。   “大哥——”   名扬和朝愉快速跑过去,屈池背上一道血痕汩汩地流血,名扬检查了下,发现伤口不是很深。   名祖儿抱着屈池,想把她送到医馆,这才发现澄歌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连同那面精巧古怪的石镜。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屏山镇,六月十八这天,屏山镇的人们突然发现街上出现了一栋两层的木楼,木板上雕刻着精细华丽的莲花和祥云。   这栋楼不和地面相接,完全可以移动,这楼叫吉祥纹莲花楼,楼的主人姓李名莲花,师承不详,武功高低不详,年龄大小不详,连长相美丑都不详!此人出现江湖已有六年,却因为做了两件事而被传为神医之名。   其一是把与人决斗重伤而死、埋入土中好多天的武林文状元“皓首穷经”施文绝医活过来;其二是把坠崖而死、全身骨骼尽断、也已入土多日的“铁箫大侠”贺兰铁医活过来。   再加上他还带着一栋随时可以带着走的古怪的房子,使李莲花其人更是成为传说中的传说!   楼内十分宽敞,一共两层,楼上只有两间房间,楼下空空荡荡,前厅一桌一椅,都是竹子搭成,还有几个不知放了什么的大箱子。地上钉锤锯斧,抹布扫帚,遍地杂物,一灰衣人正认认真真地扫地,他皮肤白皙略微发黄,容貌文雅,右手握着扫帚,左手拎着簸箕。   门外,一行人四五十人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候着,领头一人战战兢兢地对那栋楠木雕成的木楼递出一红色拜帖,从窗缝里投了进去。   然后神色恭敬的在那等候吉祥纹莲花楼的主人,在众人望眼欲穿中,木门吱嘎一声开了,一灰衣人举着扫帚探出头,一身灰屑,扫帚上插着一封红色拜帖,正是程云鹤刚刚塞进去的。   ……   屏山镇卖阳春面的面摊比之吉祥纹莲花楼门前更加人满为患,小小三桌的面摊周围挤了一大圈的女人,或老或少,或丑或美,痴痴地望着面摊前站着的青衫男子,甚至连男人也忍不住往面摊前瞧。   面摊前,一青衫男子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眼眸低垂,面无表情。看似二十来岁的年纪,眉目如画,俊美如筹,一点也不像是会来这里吃面的人。   屏山镇的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却难得一见。有些人大概知道,这个年轻男子住在那吉祥纹莲花楼里,来了七八天也才出来两次,每一次出来所到之处都是这样,引得一大群人围观。   面摊老板挺高兴这位似翩翩浊世佳公子般的人来吃面的,两次来都吸引了很多人,他的面摊生意也比平常时好太多。   青衫男子却对周围的视线置若罔闻,静静地站在那里等阳春面。   一碗阳春面,煮再久也有煮好的时候,众人遗憾地看着那位芝兰玉树的年轻男子拎着一碗阳春面走了。   还有不少年轻姑娘纷纷打听这来的人是谁,屏山镇很普通,平日里也没什么谈资,所以这件事就被大家津津乐道许久。   程云鹤领着镖行四五十人从吉祥纹莲花楼里出来,迎面就看到回来的青衫男子,忽然一怔。程云鹤出道数十年,要说这江湖上令他印象最深的无外乎两人。   一是昔日四顾门门主“相夷太剑”李相夷,冷傲俊美,刚者少师,柔者吻颈,“扬州慢”心法引无数英雄尽折腰;二是昔日金鸾盟盟主“悲风白杨”笛飞声,俊朗如曜,却神秘莫测,师承不详,身世不详,武功可堪江湖前列。两人曾东海之滨一战,后坠海下落不明,若非江湖传闻两人已死,他真怀疑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是李相夷了!   无怪乎他不认为对方是笛飞声,那人杀人如麻,嗜血狠辣且目下无尘,江湖十年前只李相夷一人可与之一战。   他虽未见过也知道笛飞声决计不是这样!而且若真是李相夷或笛飞声,年龄最少也有二十八.九乃至三十,此人却只有二十上下,太年轻了。   恍惚回神,青衫男子已经与他们擦肩而过,推开身后的木门,隐约听见李楼主温和的声音,“啊,你回来了。”   程云鹤忽然想到江湖传闻,吉祥纹莲花楼楼主李莲花身边一直有一玉面郎君,色若春晓之花,面若中秋之月,和李莲花一样神秘,无人知道他是什么人。还有人说,若要找吉祥楼的楼主,除了吉祥纹莲花楼,只要带着一个俊逸非凡的男人的人多半就是李楼主了。当时听到的时候他还想龙姿凤章的男人何其之多,江湖第一美男子“魏清愁”就是其一,怎么认得出来?   现在他却觉得,只要是见到此人的人恐怕都不会认错,甚至觉得“江湖第一美男子”也不过尔尔。   将人隔绝门外,青衫男子拎着一碗阳春面绕过地上的杂物,放在桌上,对李莲花的话只轻轻点头示意。   李莲花也不介意,他和燕施认识八年,对方一直这样,话特别少,表情也特别少,不过,若没有对方,估计他早就饿死了,想到这个,他又欢欢喜喜心满意足地吃面,完全忽略了房子里除他们外的另一个人。   楼上的人慢慢下来,“其实我一直想不通,都五年了,竟然还有人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   这人瘦骨嶙峋,脸色苍白,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特别精细华丽的白衣,腰间挂着一柄附庸风雅的长剑和长穗玉佩。   “你能不能别吃了!”白衣男人瞪大眼睛,“我堂堂方大公子在你面前,你还吃的下去,如果刚刚程云鹤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会跪下来求我叫玉老头不要杀他们满门!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在你面前,竟然还比不上一碗阳春面!”   李莲花头也不抬地说道:“这碗面是小施给我买的,当然比你方大公子重要,而且我饿了。”   刚刚打扫了一栋楼,还听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午时已过,他还没吃饭呢。   方多病闻言转头看向从进楼起就只字未言的青衫男子,有些悻悻然。虽然想要嘲笑一下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小施这么女气的名字,但是燕施坐在那里,他不敢。   他和李莲花认识有六年了,和这个冷的像一块冰三五天屁都不放一个的燕施也认识六年了,想当初刚认识李莲花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燕施,脑袋里登时就想到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方多病少时不喜欢读书,当时却自然而然地冒出这一句来。   虽然他方大公子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但是这小子也就比他好看一点点而已!   一时冲动上前搭话就这样竟认识了六年。   楼里只有一桌一椅,椅子被燕施坐着,李莲花坐在箱子上,方多病悻悻然,只好站着。   看着吃得欢的李莲花,方多病突然叹了口气,“你这家伙既不会打架也不会治病,既不种田也不打劫,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燕施还活着我就不奇怪了,你我就实在想不明白!”   江湖传闻李莲花医术通神,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纯属谣言!而这熟悉的人,方多病一个,施文绝一个,燕施一个。   施文绝和人决斗重伤,施展龟息大法闭气疗伤,当地村民把他当死人埋了,李莲花去把他挖了出来;贺兰铁那小子,讨老婆未遂,上演了一场跳崖大戏,装死把自己埋了,李莲花偶然路过,又把人挖了出来。   世人都在好奇李莲花是怎么让人死而复生的,他却在好奇李莲花是怎么知道地下有活人的?   “我早些时候还是有些银子的,”李莲花吃完了面,把碗给洗了,又把扫帚簸箕收拾好,“只要盘算的好,还可以过日子。”   方多病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有多少银子?”   “五十两,”李莲花微笑道:“对我来说,已经可以用一辈子了,嗯,还要加上小施。”李莲花啊了一声,喃喃道:“这样好像不太够……”   方多病简直大开眼界,“武林中竟然有你这种一辈子只用五十两的败类!简直是江湖之耻啊!”眼珠转了转,迟疑道:“你该不会真要替他去医死人吧?”   “医死人?”清冷似泉,如珠玉相击之音。   “哎呀呀,就是这个死莲花答应了程云鹤去医治玉城的女儿玉秋霜。”方多病一听燕施的声音,兴致勃勃地将碧窗有鬼杀人事件告诉了燕施。   六月十七晚上,常州的小棉客栈,程云鹤运的镖里竟然发现了一具女尸,正是玉城城主的独生女儿玉秋霜。程云鹤还在自己的客房窗上看见碧色鬼影,十六大箱,十箱珠宝玉石,一个箱子布满血指印,三个木箱装满死人神龛,一个全空,压着块凹凹凸凸的石头,另一个就是装着玉秋霜的尸体。   “玉老头一旦发现你是个伪神医,本公子是万万不会救你的,不送。”   方多病悠悠地说道,却忘了李莲花身边还有个燕施,虽然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燕施动手,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武,不过或许是皮相太好,他情愿以为燕施是深藏不露,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而李莲花此次去玉城,说不得燕施是要一起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开启,这个世界不以任务为主。 女主化名燕施。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2】   昆仑山玉城建在荒凉贫瘠的高山之上,内贮奇珍异宝,武林中能完完整整走进玉城的不过十一个,这第十第十一人自然就是被玉城城主夫人玉红烛请来医治玉秋霜的李莲花和燕施。   李莲花是客,而燕施,姑且算作保镖吧。   除了李莲花和燕施还有玉秋霜的未婚夫宗政明珠也来了,在玉秋霜出事的第二天他就到了玉城,宗政明珠是当朝丞相的孙子,还是朝廷五品的官。   据说城主玉穆蓝在爱女尸体返家之后发狂,逼迫五六十位当时保护玉秋霜的剑士按门规自尽,纵火焚烧玉城宫殿,至今神志不清。因为玉秋霜的尸体的放置离那宫殿比较近也遭受波及,尸体烧的面目全非。   李莲花和宗政明珠一起去看玉秋霜的尸体,燕施留在客厅,下人给他奉茶。   端茶来的小姑娘红着脸给燕施上了茶,踌躇在地,似乎想搭话又不敢的样子,犹犹豫豫,看燕施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不解风情的样子,脚一跺,转身离开了。   燕施没有看桌上的茶水,径自起身出了客厅,一路颇见玉城的奢华富贵,走廊屋宇之上明珠碧玉闪闪生辉,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豪华。   停在一座空屋外面,远远望去,城主主卧门前走廊建有一半人高的白玉栏杆,庭外是一个花园,种满了盛放的牡丹丛。   周围没有人,燕施推门而入,玉穆蓝坐在房内,整个人呆若木鸡,双眼发直,好似不管周围有什么动静都没有反应。燕施一步步走近,原本毫无反应的玉穆蓝瞳孔微微一缩,又是一副痴呆的模样,这短短一瞬间的变化却没有瞒过燕施。   燕施站在玉穆蓝身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突然从袖中伸出一枚银针,缓缓对着玉穆蓝的眼睛刺去,就在银针只差毫厘就刺入玉穆蓝的眼睛的时候,燕施忽然收起了银针,然后就像从未来过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城主卧房。   燕施一走,玉穆蓝仍旧一副痴了的模样,抓在床沿的手却慢慢松开,若是有人细看就会发现床板竟被刮去些碎屑。   燕施在回客厅的路上刚好遇上看完尸体的李莲花和宗政明珠。   李莲花欣然道:“小施,你怎么在这,和我们一起走吧,迷路了就不好了,毕竟城主府的确大得很。”说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宗政明珠眼角抽了抽,还是保持风度,拱手与燕施打了个招呼,燕施却看也不看,径自走到李莲花右边同行。   宗政明珠脸色不太好看,却没有发作,涵养极好地与李莲花、燕施二人同行。   当晚李莲花、燕施和宗政明珠、城主夫人吃了顿饭,城主夫人玉红烛丧女疯夫,却仍处事得当,有条不紊,年近四旬仍旧美艳至极,犹胜十七八的小姑娘。   而这昆仑山玉家原本只有玉红烛一个女儿,为传香火,落魄书生蒲穆蓝在二十年前入赘玉家,改姓为玉,明面上是玉穆蓝为城主,实则城内事物却是玉红烛在管理。听说李莲花来医治她的女儿,分明不信却不点破,由着李莲花折腾。   只是,玉红烛微微打量坐在李莲花身旁的男子,芝兰玉树,俊雅轻逸,实在是平生所见,宗政明珠和李莲花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不过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冷和极度内敛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忽视和小看。   这样的人,江湖上却没有半点名声,真是奇也怪哉。   夜晚,因为李莲花怕鬼,本来安排和燕施一起住一间房,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李莲花想和宗政明珠一间,让燕施住隔壁。燕施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看在别人眼里就是默认,因此宗政明珠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让管家给他拿了个葫芦瓢,然后在门外的花园里认认真真地浇花,浇的仔细得很。   花园里还站着三个人,玉红烛满脸煞气,显然不知从李莲花那里听到了什么;一个是玉秋霜的闺中密友云娇,此时却是泪目涟涟,脸色惊恐;还有一个就是管家周福。   不远处,燕施满脸漠然地站在那里,似与世隔绝,眼神看向远处,也不知在看什么,或者什么也没看。   玉红烛带着李莲花和宗政明珠去玉穆蓝的房间,给他看病。   云娇在原地犹豫了一阵,看了燕施一眼,终是转身离去,方向竟是城主主卧。   不一会,李莲花从房内出来,兜兜转转在附近花园瞧了一阵,然后拔了六棵奇形怪状的杂草,交给玉红烛,郑重其事地交代了一定要把“奇药”浸水喂给城主喝,一日三次缺一不可。   他极认真地说:“保管城主服下立刻见效!”就好似他就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玉红烛表情有些奇怪,却还是接过那分明是一些毒草却被李神医说成医治疯疾的“奇药”。   宗政明珠已经下山去做李莲花要求他做的事了,所以晚饭只有玉红烛、李莲花和燕施三人一起吃。   深夜,忽然传来一阵断舌的歌声,拖着奇怪的音调,在漆黑的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守卫的剑士一声清喝,两面包抄掠到树后,却没有发现人影,两人跃过围墙,往两个方向各自搜查过去。   李莲花回到房间关好门,赫然发现有一个人影在内,忽的哆嗦了一下,屋里人点亮了油灯,将房间照亮也让李莲花看清了屋里的人,却是燕施。   李莲花啊了一声,后怕道:“小施啊,你怎么回来我房里也不点灯,吓了我一跳,你知道我很怕鬼的。”   “所以我来陪你住一间。”燕施清冷的声音道。   闻言李莲花笑了,非常斯文地倒了杯茶,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房间的另一张床,昨天宗政明珠睡的那张。燕施却径自坐在桌前,李莲花喝了茶,爬上床将被子蒙头盖上,罩的严严实实的,同时屋里的灯瞬间熄灭。   一阵凉风吹来,门被吹开,一人影站在门前。   这人影却比李莲花刚见燕施那时恐怖多了,没有头,在头的位置上是一撮乱发,无声无息地从屋外飘进来,走到李莲花的床前,缓缓对床上盖的严严实实的人提起一截闪着寒光的东西,就在它沉下手肘的时候,背后清风浮动,它僵直了身体。   “云姑娘”被子里的人忽然出声道,且语气心平气和,只有微微无奈。   被叫云姑娘的长发人影全身一颤,想要逃走,但脖颈上的利刃仿佛它一动即刻就可人首分离!而它根本没有察觉到房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它的目光惊恐,浑身颤抖,被子里的人仍在说话,“云姑娘,今夜宗政公子不在,我有件事想和云姑娘商量。云姑娘今夜的打扮想必不合心意,我就不看你了。”   脖颈后的利刃忽的收回,它缓慢地回头,却看不见其他人,它的腿一软,摔倒在地,眼泪瞬间划过脸颊。   它颤抖着手拔下头发和外衣,颤声道:“你可以把被子拉下来了……”语气虽冷却掩盖不了发颤的害怕。   李莲花把被子拉了下来,露出他那温和文雅的脸,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朝云娇身后眨了眨眼。   房间里很安静,云娇忽然开口道:“不是我……”   李莲花微微一笑,“我知道。”   很久以后,云娇行尸走肉般走了出来,穿着古怪,失魂落魄,形迹可疑,深更半夜却从宗政明珠房里出来,立刻被守卫的剑士抓了起来。   自那日见鬼之夜以后,已是第九日清晨,玉穆蓝服了玉红烛从李莲花那里得来的奇药,这日一早便打开房门,神清气爽,神采焕然,他对发狂之后的事一无所知,听到他逼迫五六十位剑士自杀的消息后大恸,在死者坟前眼泪潸然而下,后悔不已。   早饭过后,一名白衣剑士赶至门口,禀报说宗政公子被人用枷锁铐住,被捕花二青天押了进来。两人大惊,双双施展轻功,直扑大殿之中。   当今朝廷有两位朝臣,位属大理寺,代圣上巡查天下刑案,一位号称“捕青天”卜承海,另一位号称“花青天”花如雪,两人领圣上之令,不忌任何人,是朝野之间都十分忌惮的人物。   两人到达大殿之中,宗政明珠被人点了穴道站在那里,脸色惨白,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人身材高大,一人身材瘦小,两人一落地,身材瘦小的花如雪冷冷问道:“可是你们二人称报此人杀人?”   玉红烛愕然,“这可是丞相之孙,两位是不是抓错人了!”   玉穆蓝却大叫一声,“明珠,难道是你杀了霜儿?!”   玉红烛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他是我家霜儿的未婚夫,怎么可能杀害霜儿,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卜承海和花如雪相视一眼,卜承海从怀里抖出一张字条,“难道不是你们夫妇称报此人杀害玉秋霜,要我们二人捉拿归案?”   那张字条便是李莲花交给宗政明珠的,让他下山找上捕花二青天暂住的平雁楼,上面写着:速拿信使,此人为杀害玉秋霜的凶手,欲解全案,请上玉城。   玉红烛争辩宗政明珠绝无可能杀害霜儿,玉穆蓝却一口咬定宗政明珠联合云娇杀害了霜儿,两夫妇争论不休,卜承海瞪着坐在一旁悠哉喝茶的年轻人。   “你是何人!”   坐在那里喝茶的自然是李莲花,燕施施施然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啊,我…闲人。”   玉红烛突然尖叫一声,“李莲花,是你!你…你这……”   李莲花歉然,“让夫人失望了,惭愧,惭愧。”   玉红烛美目中夹杂着惊恐和绝望,突然飞身而起一掌劈向李莲花,掌风凌厉,势要毙他于掌下!   李莲花翻身一躲,茶水泼了一身,一人翩然而至,一手轻飘飘地压上玉红烛的手腕,竟让人动弹不得,玉红烛心中大骇,只听咔嚓一声,她的手腕竟被生生折断。   “啊——!”   宗政明珠的脸色更加惨白,玉穆蓝直接惊呆了。   花如雪已经如鬼魅般到达玉红烛身后,两指掐着玉红烛的后颈,阴测测道:“在本钦差面前杀人,夫人,你好大的胆子!”   卜承海眼睛看着刚刚轻而易举地拦下玉红烛杀机一掌,又轻飘飘地折断了她的手腕,若无其事地回到原来的椅子上坐着的年轻男子,眼睛眯起,又转头看向逃到门口发现没有危险之后转过身来的李莲花,“是你写的信?”   李莲花微笑,弹了弹衣袖,“是我。”   ……   李莲花给玉红烛的六棵杂草均是有毒的毒草,就算毒性不足以致死,服用之人也会上吐下泻,难受至极。若是玉穆蓝服用,自然会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可是玉穆蓝却在服用了之后奇迹般的好了。   玉穆蓝发疯,服了毒草煎的水反倒好了,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玉穆蓝是装疯的。   且之前燕施前去试探过,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眼睛受到刺激的时候,眨眼是保护自己的本能,玉穆蓝只是疯了并不是死了,在燕施用针刺向他的眼睛的时候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在燕施告诉他的时候,李莲花大概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而这时,云娇扮鬼出现在宗政明珠房里是李莲花早就预料到的,既然他们不相信有鬼杀人,那么凶手就会让他们相信杀人的就是鬼。   云娇显然很担心玉穆蓝,而玉红烛明明和玉穆蓝是夫妻,却更关心宗政明珠,而对于女儿的死好像除了愤怒没有一点悲伤,这一点很奇怪。   云娇和玉穆蓝。   玉红烛和宗政明珠。   青天白日下,在场的人背后蓦然惊起一阵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3】   “碧窗有鬼杀人”事件已经水落石出,谁也没想到丞相之孙,玉秋霜的未婚夫宗政明珠会和她的亲娘玉红烛勾搭在一起,而玉城城主玉穆蓝则背着玉红烛和云娇搞在一起。   宗政明珠和玉红烛幽会之时被玉秋霜看见,之后误伤玉秋霜。玉秋霜跑到旁边的空屋,结果目睹亲爹和闺蜜搞在一起,气急攻心,又腹内重伤,当场倒地身亡。   玉穆蓝和云娇误以为自己把玉秋霜气死,因此偷偷摸摸雇了程云鹤的镖行,将玉秋霜的尸体运出玉城,而云娇装神弄鬼想要将玉秋霜之死嫁祸于鬼怪,以此脱身。   自玉城出来以后,江湖上对李莲花又有了新的传说,宗政明珠是官,被捕花二青天押进刑部大牢,而玉穆蓝和云娇等是江湖人,则交给“佛彼白石”。   “佛彼白石”是当初四顾门的刑堂,四顾门与金鸾盟一战,金鸾盟土奔瓦解,李相夷和笛飞声坠海,生死不明,四顾门解散,只有“佛彼白石”保留了下来,由四人执掌,分别是纪汉佛、白江鹑、云彼丘和石水。这四人曾经是李相夷的左右手,十年过去,早已成为这一代江湖弟子心中向往的当世大侠!   李莲花和燕施回到屏山镇的楼前,一黑面书生坐在楼门口摇头晃脑地吟诗,看到李莲花二人,大惊失色“骗子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又看了看随行一贯沉默的燕施,看着李莲花悻悻然道:“我听说了李莲花捉鬼的故事,突然替你伤心得很。”   李莲花看着这人,此人就是施文绝,他离开前写了一封信让他暂时替他看着吉祥楼,他微微一笑:“啊?”   “你这人虽然是个骗子,还是个穷鬼,不会治病,不会打架,但至少不是个笨蛋。”施文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在几年后你突然疯了,我会很不习惯。”   李莲花也学着他叹了口气,“我也觉得自己过得不错,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就得请你替我多掉两滴眼泪了。”   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李莲花三经受到重创,这三经受创会导致智力下降,出现幻觉,最终疯癫,这件事只有施文绝和燕施知道,一天天等自己变傻变疯的日子的滋味,实难想象。   燕施依旧面无表情,施文绝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为李莲花的事情伤心或者难过,要说这世上那么多看不懂的人,在他面前,除李莲花还有一个燕施。   施文绝从来没见过对方笑过,也没见对方哭过,可以说除了面无表情他没见过对方任何其他的表情!他也没见过燕施除他们之外的亲人或者师友,只知道对方一开始就是和李莲花一起,可是李莲花也从来没说过燕施是什么人,从哪来,年岁几何,武功如何,燕施不说,他们也没问过,久而久之,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任何时候,身边有一个安安静静的燕施。   进了楼,李莲花小心翼翼地从布包里掏出一只鹦鹉。   “这是一只鹦鹉,还是只母的,”施文绝瞪眼,“这是哪家小姐给的定情信物?”   “这是云娇养的,它会唱歌,你要不要听听?”李莲花微笑。   “唱歌?唱两句来听听。”施文绝饶有兴致地看着色泽鲜艳的鹦鹉,却被这只可爱的鹦鹉一开口的声音吓个半死。   那犹如鬼哭狼嚎断舍鬼哭的歌声从鹦鹉嘴里蹦出来,施文绝惊恐万状,“这是什么?!”   李莲花温柔地摸了摸鹦鹉的脑袋,“它的舌头被人剪了一截才会这样,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女规。”他喃喃道:“方多病想必很喜欢它……”   “不行!”施文绝大吃一惊,“这东西决计不能让他看见……”   施文绝还在劝说李莲花千万不能把这只声音诡异的鹦鹉送给方多病,免得他一路从方氏吓到江湖武林。燕施旁若无人地坐在楼里唯一的椅子上,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啜饮。   夜间,施文绝已经离开,李莲花和燕施在外面吃了碗面,回到楼里的时候,李莲花状似无奈道:“小施,以后出门千万得蒙一块布。”   燕施投以疑惑的眼神。   李莲花无奈摇头,收敛了笑,一本正经道:“今天在面摊有十三位姑娘假装跌倒,撞到我们吃面的桌子,有九位姑娘丢了手绢和香囊,桌上连放碗的地方都没有,两位少侠过来搭讪问话,我们吃个面吃了整整半个时辰!若下次去吃面,恐怕撞到的就不是桌子,扔的就不是手绢香囊了,唉……”   燕施还是那冷漠无情的表情,听了李莲花的话,也不知他听懂了没有。他从袖中拿出一瓷瓶,递到李莲花跟前,“这是十天的药,莫忘了。”说完就上楼回房了。   楼下李莲花茫然喃喃自语,“明明你的医术那么厉害,为什么被传神医的会是我,小施不是更像大侠……”   摸了摸瓷瓶,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掏出一枚服下,其余的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   日子似行云流水飞逝而过,转眼又是新的一年,李莲花将吉祥楼搬去了朴锄镇,偶尔去镇上的晓月客栈吃点东西,大多数时候在自己楼里炒点菜。   晓月客栈的老板娘叫孙翠花,是个寡妇,还有个儿子,一人含辛茹苦地经营着客栈带着小孩。李莲花性格温吞,看上去就像个落魄书生,老板娘虽然性格粗俗,大大咧咧的,心地却很好,和李莲花很快就熟悉起来,偶尔也会叫李莲花帮忙带下孩子。   门外已下了四天的大雪,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泛着光。   燕施一个人坐在楼里唯一的椅子上,半闭着眼,李莲花出门已经一个时辰了,因为武功被废的七七八八,特别怕冷。燕施垂眸想了半响,上楼从房里拿了件白色羊绒披风便出了吉祥楼。   屏山镇二十里外有一处陵园,是前朝熙成皇帝的寝陵,方圆五十里的山头都给皇帝修成了圆形的宝顶,种上整齐的杉木,留了百人的军队替熙成守灵。   腊月初一,守灵兵张青茅在雪地里发现了“铁骨金刚”吴广和“杀手无颜”慕容无颜的尸体。一品坟的事交由“方氏”,佛彼白石派来百川院弟子葛潘前来协助“方氏”方多病查明此事。   燕施缓步走到晓月客栈,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年轻男子身穿一袭绸质青衫,足蹬薄底快靴,笑容和气,见到燕施呆愣了一瞬,上下打量了下燕施,拱手道:“不知阁下所为何事?”然后又加了一句,“老板娘去…买酱油了,还未回来。”   葛潘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位芝兰玉树的青年,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腕臂里搭着一件白裘,毛色纯正,光泽剔透,一看就不是廉品。   身为百川院弟子,知晓的情报自然比其他多知晓一二,但他却从未见过此人,如此相貌,若在江湖中出现,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当下他怀着交好之心,拱手施礼。   燕施却没有葛潘想得多,径自绕过葛潘,走进客栈。   听到动静的方多病和抱着孩子的李莲花同时看向门口,见到燕施,李莲花微笑,却因为他停下脚步惹得怀里的孩子又大哭起来,李莲花手忙脚乱地哄。   方多病怒气冲冲地瞪着李莲花,李莲花满脸歉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翠花去买酱油会买那么久。”   复又看着燕施,“小施,不好意思啊,翠花还没有回来,我带着孩子不好走。”   燕施了然地点了点头,把腕臂上的白裘抖了抖披在李莲花身上。   身上立马暖和起来,李莲花笑得心满意足,看着燕施犹如自家长大的孩子,方多病看得眼直抽抽,立马搓着胳膊一副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模样。   葛潘走进来拱手道:“方公子,这位是?”   方多病等的不耐,脸上也带着几分,看到葛潘好歹记起来这是四顾门的弟子,自己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方大公子,立刻笑得温文尔雅地介绍道:“这是燕施,燕燕于飞的燕,是我和死…李莲花的朋友。”   “哦,原来是燕公子,久仰,久仰。”葛潘拱手施礼,“在下‘佛彼白石’云彼丘之徒,葛潘。”   燕施面无表情,淡淡看了一眼葛潘,竟让对方有一种被看透的心虚感,背后流出一阵冷汗。   云彼丘好读书,李相夷平生却最不屑繁文缛节,他的门下从来没有教养,决计不会见了人一口一个公子,还行礼作揖。正因为云彼丘读书成痴,惹得李相夷厌烦,让他立下誓言,他门下弟子决计不准读书,所以云彼丘门下多半是不识字的。且葛潘身上穿的绸质青衫,连云彼丘都穿不得,他的弟子怎么会穿?   燕施心里清楚却不说出来,若是李莲花连那么明显的破绽都看不出来,被人所害,那他也不会费那个功夫去救人。   方多病和李莲花也听得出来这“久仰”只是客套话,李莲花原本微笑的脸笑得更加和善。   此人龙姿凤章,绝非池中物,为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他们又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孙翠花回来,最后李莲花只能把孩子托给两手空空的燕施。   燕施:“……”   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4】   燕施抱着孩子,眉头微蹙。怀里的孩子倒是好奇地看着燕施,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想要碰燕施的脸。   正在燕施默默准备把孩子扔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动作一顿,淡淡道:“谁?”   原本客栈里除了燕施和小孩没有别人,此时燕施身后却有一个青袍布履之人负手站在那里,似乎站了很久,“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语气平淡,一点也不像是老朋友或是仇人。   “你的伤倒是好了很多,这世上竟有能治‘明月沉西海’的灵丹妙药,你的运气一向很好。”燕施语气也很平淡,似真心赞叹。   燕施原本不知道他受得什么伤,后来听李莲花说了才知道,那招叫“明月沉西海”,世人都说横扫天下易,而断相夷太剑难,连笛飞声当年也因这一剑受了重伤。   若方多病或李莲花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一是他们从未听过燕施一次说过这么多的话,二是那负手而立的人正是笛飞声。   笛飞声嘿了一声,“笛飞声生平不知感激为何物。”   燕施知道对方说的是十年前他把笛飞声从河里捞起来,喂给对方一粒丹药,减缓了他的伤势这一件事。   事实上,当时燕施还不叫燕施,她的名字叫米丽古丽,她当时刚到这个世界就来到一片树林,系统说这个世界没有任务,让她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而这个一段日子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索性包裹里的东西她还可以用。   出了树林,然后她就看到了半个身体浸在河里的笛飞声,她那时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她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也不熟悉,就把人捞了上来,见对方还活着,受伤颇重便给人喂一颗止血丸吊着命。本来她救这个人上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之后她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再加上虽受内伤仍浑厚霸道的内力,知道此人不普通,她无意惹麻烦,把人放在那里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笛飞声是怎么知道当初救他的人是她的,而且自那以后他们已经有将近十一年没有遇到过了。   而她当时离开以后听到那些轰轰烈烈的传闻,金鸾盟盟主笛飞声和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决战,双双坠海,下落不明。那么,那个男人不是笛飞声就是李相夷,而两年后她遇到一个用两头牛拉着一栋木楼的男人,他叫李莲花,而她也知道了当初那个男人是笛飞声。   当时的李莲花还不是现在的李莲花,他没钱吃饭,她看见了就给对方付了钱。她没想好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索性就跟着李莲花回去,之后她便一直以男装示人。   燕施漠然无语,等着对方的话,果然笛飞声说完“不知感激为何物”之后,说道:“十年前李相夷‘明月沉西海’我破不了,而他‘扬州慢’心法自有独到之处,他至今未疯,我自然还会找他。而你,我想试试‘观音垂泪’的效果能助我恢复几层功力。”   虽然燕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到这里也有十年之久,各江湖传闻也听了不少,这“观音垂泪”据说是前朝熙成皇帝之时西南潘国进贡的药丸,这药能治百病,提高练武之人的功力,熙成皇帝把上百粒这样的药丸练成了一粒,叫作“观音垂泪”,乃是疗伤的灵药。   李莲花和方多病等人去调查慕容无颜和吴广的死因,两人就是死在熙陵外的雪地里,而笛飞声已经拿到了“观音垂泪”,若说此事和他全无关系,燕施一万个不信。   能被笛飞声处心积虑拿到的药,必定对他的伤势有效,只是不知道恢复的如何,所以想来和燕施比试比试。这话,燕施也是不信的,他自认为从未在笛飞声面前展示过武功,当然,对方重伤晕倒的时候不算,连方多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武,笛飞声怕是来试探一下他的武功高低罢了。   燕施不说话,笛飞声自当他默许,踏前一步,扬手挥掌,往前劈去!   燕施手里抱着孩子,足尖轻点,瞬间往后退去,笛飞声一脚向前踏去,直逼燕施面门!   衣袂翩跹,脚尖偏转,幻如鬼魅,身形淡若飘渺,瞬间到门口。   笛飞声看见燕施的步法,赫然道:“婆娑步!”皱眉又细想,道:“不,虽然相似却不是李相夷的婆娑步。”   须臾之间人已经不见了,笛飞声却笑了,身形一动,“日促”身法闪现,客栈里彼时已空空如也。   燕施抱着孩子走在街上,脚步忽然一顿,他身旁立着一处高楼,正是朴锄镇唯一的妓院怡红院,而让他停下脚步的却不是因为他走到了怡红院,而是在怡红院门口,一黄袍中年男子站在那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直白的打量令人不悦。   似确定了什么,中年男子径自往燕施的方向走来。   燕施面无表情继续提起脚步,将孩子带到吉祥纹莲花楼,余光往身后一撇,那中年男子果然也跟着过来了,只是脚步很轻,寻常人恐怕不会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   把小孩放在李莲花的房间,刚刚闹的厉害,小孩子不经闹已经睡了。   走下楼,明显楼里多了生人的气息,还有一种异样的味道,燕施却在闻到这味道的时候眼神一冷,杀气凝现。   蓦然转身右手一甩,一条金链飞出,往梁上角落甩去,中年男子飞身躲过,一击不成,燕施再次甩出金链,黄袍中年男子大骇!衣袖鼓动,施展绝技“武当五重劲”。   黄袍男子是武当弟子黄七,现任武当掌门紫霞道长为武当第一,那他便是武当第二。自从一品坟逃出来后他将坟里带出来的女子关在新买的房子里,那女子美得惊人,可是那女子总是想逃,后来他用药得到了她,最终却还是被她逃走了!   他自此性情大变,身上又无多少银两,日日流连青楼楚馆,养了一个妓.女小如,之后没钱了他就用药引女人过来,迷.奸了她们,这个方法屡试不爽,朴锄镇也没什么会武功的人来往,那些失了名节的女子又不敢说出去,可以说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恃无恐。   今天刚从怡红院出来就看到了燕施,他当时想长得这么美的竟然是个男的,之后想的是,说不定他就是个女扮男装的,穿上女装后一定和她一样美!   所以他尾随燕施来到了一栋雕刻着祥云和莲花的木楼,他一心想要得到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怎么会注意到这楼有什么古怪。他以为对方不会武功,将催情迷香点燃后就等着人神志不清,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上去纤瘦无害的人武功竟然不在他之下,不,他的武功竟然比他还高!   黄七暗自心惊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边找机会想要脱身。   燕施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个人,下手越发凌厉,速度快的让人招架不住,只见他细白的左手轻轻一扬,角落里的水缸里登时飘出数十粒水滴。黄七从来没见过这等古怪的招式,直觉那水有什么诡异,甩袖想要躲过,燕施怎么会让他那么容易躲开,躲开了十滴还有二十滴,全数穿进对方的皮肤里。   黄七直觉不妙,果不其然,他忽然浑身抽搐,疼痛不堪,脸色扭曲得青白!   这招叫生死符,是燕施无意间看到的,当时觉得有趣就顺手学了,事实证明,这招好用得紧!   ……   解决了一品坟的事,李莲花和方多病带着佛彼白石派来的霍平川、昔日武当弟子也是孙翠花没拜过天地的夫君杨秋岳还有孙翠花一起下山,到“逢见仙”酒店,孙翠花请客。   真正的葛潘被害,假冒葛潘的据说是芳玑帝第五代孙子的玉玑,还有化名古风辛的风辞已被霍平川带来的佛彼白石门下弟子押回清源山百川院。   杨秋岳之前为了武当金剑和孙翠花被抓受要挟而冒了一名守灵兵,下墓寻找持有武当金剑的另一人——黄七师叔,可是却没有结果,还被李莲花揭穿了身份。   李莲花告诉孙翠花孩子在燕施那里,孙翠花一听眼睛都冒光了,“是那位燕郎吗?”   “燕郎?”方多病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明明就是小施,老板娘,你怎么叫他燕郎啊?”   孙翠花脸颊羞红,本就不太好看的容貌加上少女怀春的羞涩,方多病忍不住咳了几声,李莲花笑得温文尔雅,杨秋岳脸色阴沉沉,也没有看他们,一杯一杯酒下肚。   “哎呀,那镇上的说书先生都说了,什么‘燕郎独绝,世无其二’,呵呵呵。”孙翠花双颊含晕地说道。   分明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方多病愤愤不平地想到。   李莲花带着孙翠花去吉祥楼接孩子,方多病和杨秋岳、霍平川继续喝酒吃饭。   没多久就见李莲花气急匆匆地跑过来,脸色不太好看,方多病是第一次看到李莲花黑脸,有些新奇,但也担心发生了什么事,问道:“怎么了,不是去接孩子吗?”   李莲花黑着脸道:“楼里没人,”方多病嗯了一声,又听李莲花咬牙切齿道:“楼里有…催情迷香的味道!”   “嗯…啊!”方多病一怔,反应过来拍桌而起,“什么叫楼里有催情迷香的味道!你那破楼只有燕施在那吧,燕施不在……喂,死莲花,等等我!”   杨秋岳和霍平川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这“燕施”为何人不过看李莲花和方多病这么着急的样想来也是极为重要的人,两人相视一眼,一起出了门。   “砰——”一声,晓月客栈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门外的正是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人看着安然无恙施施然坐在那里品茶的燕施,才注意到他的脚下有一团黄色的东西,两人快步走进去,“小施,你没事吧?”   “我没事,孩子在房里睡着。”燕施淡淡地说道。   杨秋岳和霍平川随后赶到。   方多病绕着那团东西看了几眼才发现那是一个人。   “黄七师叔?!”杨秋岳大吃一惊喊道。   在场的都不知道为什么黄七会变成这样,全身扭成麻花,面色铁青,一脸痛苦,已经没了生息。联想到刚刚李莲花所说吉祥楼里的催情迷香的话,两人一副怔愣,这这这燕施虽然的确长得比女人还美,但也是个男人啊,黄七他竟然想对一个男人……   霍平川一脸尴尬,虽然看这个叫燕施没有一点事的样子,可是任谁被一个男人有着这样龌龊的企图都只会杀之而后快!   不过这个人竟能以一己之力擒获武当第二高手的黄七,想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佛彼白石的情报里只说吉祥纹莲花楼的楼主李莲花有三个挚友,一个是方氏方多病,一个是施文绝,还有一个就是常年跟着李莲花的燕施,而关于燕施此人的情报除了知道对方是李莲花的挚友,长相俊美,再多的就没有了,甚至连名字他也是刚刚知道!   李莲花对黄七被燕施所杀的事轻描淡写,微笑道:“小施,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着带着燕施走出晓月客栈,顺道脚下踩了什么东西。   黄七身上没有金剑,杨秋岳没办法只好放弃。   霍平川向诸位告辞回百川院。   方多病也回了方氏。   吉祥纹莲花楼里,只有李莲花和燕施煮了点面吃,李莲花无奈苦笑,“逢见仙酒店的菜真是可惜了,委屈小施和我吃面了。”   燕施面不改色地吃面,闻言抬头看向李莲花,“你若想吃,我带你去吃好了。”   李莲花眯起眼,听到这句话非常的心满意足,“还是小施你最懂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5】   方多病已经笑了快一天了。   前两天他匆匆忙忙到吉祥楼,提溜着李莲花就要把人带走,好在燕施把事情弄清楚了,收拾了一番才去元宝山庄。   江湖第一富豪金满堂得了一场怪病,方多病代表“方氏”给金满堂送支千年人参。“捕花二青天”的花如雪也到元宝山庄,让人请李莲花和关河梦来给金满堂治病。   江湖上提及“神医”,想到的自然是吉祥纹莲花楼的李莲花;提及“名医”,人人皆知指的是“有药无门”公羊无门老先生,留着一撮山羊胡子,长着一张山羊脸,个子瘦小;提及“侠医”,近几年闯荡江湖的年轻人必定知道指的是“乳燕神针”关河梦,身高八尺一寸,相貌英俊潇洒,正当风华正茂。   而伪神医李莲花遇到公羊无门和关河梦,方多病已经幻想了整整六年!这个半点医术都不会的江湖骗子今天是踢到铁板了,看他如何扯弥天大谎,不让人发现他是个伪神医。   方多病坐在金满堂府中的迎仙殿,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关河梦,方多病爽朗笑道:“久仰关侠医大名……”   对方恭恭敬敬一作揖,“不敢不敢,方大公子文采风流,在下如雷贯耳!”   方多病一噎,又对着身侧的老者笑得春风满面,“久仰公羊前辈大名……”   老者瞥了他一眼,他是最早到达元宝山庄的,比花如雪还早到一天,花如雪却是为了温州“金羚剑”董羚猝死在金府一事登门调查。   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什么,方多病没听清,啊了一声,公羊无门忽然提高了嗓音,“如你这般根骨,六十岁后当百病变身,你需要进补!”震得方多病手中的茶杯一抖,差点全泼在身上。   在座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却听有人咳嗽一声,方多病沉脸,“你咳什么?”   “抱歉,我呛了一口茶……”说话的人长相文雅,身穿灰衣,规规矩矩地坐在方多病右边,正是李莲花,他的旁边则坐着面无表情的燕施。   李莲花又连忙补充道:“万万不是在笑你。”   方多病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关河梦却差点笑出来,又悄悄瞄了几眼对面的燕施,真真是公子如玉,世上无双,他曾见过“江湖第一美男子”魏清愁,此时见了燕施,却觉得言过其实。   正说话间,一声捏着嗓子的尖细声音传了过来,“各位神医,老爷有请!”   前来传话的正是元宝山庄的管家金元宝,众人起身,跟着金元宝去金满堂卧室。   走到门口,还未进去燕施便皱了皱鼻子,众人一进去便吓了一跳,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生了怪病的金满堂,只有一具爬满蛆虫、身着锦衣的尸体,早已严重腐败了!   身后的金元宝恭恭敬敬地说道:“这就是我们老爷的病体。”   “他…他根本就已经……”死了二字还未说出口,方多病张口结舌。   关河梦皱眉道:“他根本早就死了。”   公羊无门老眼无神,还打了个哈欠。   李莲花站在不远处,敬畏地张望着尸体。   金元宝道:“胡说!我今天还给老爷换了衣服,老爷只是病了!”   “金满堂的确死了。”门外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他的死期约莫和董羚差不多,我已经请公羊先生看过了。金元宝的确疯了,你们不用理他。”   “董羚不是路过借住一晚,怎么会和金满堂一起死了?我听说金满堂和董羚毫无交情啊。”方多病奇怪道。   一人站在门口,正是身穿白衣的花如雪。   “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何一起死了,你们三个若是能弄清金满堂是怎么死的,便能免去一场大祸。”   方多病问:“什么大祸?”   关河梦道:“金满堂死后留下万贯家财,却无妻子儿女……”   众人顿时醒悟,金满堂的死讯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觊觎金满堂家财的人不在少数,只有查明真相,妥善处理金满堂的家产,找到继承人才能让人知道金满堂的死讯。   花如雪凉凉道:“幸好金元宝已经疯了,还没人知道金满堂已经死了,都以为他生了一场怪病。”   闻言,李莲花看向恭恭敬敬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金元宝。   燕施淡淡看了一眼金元宝,注意到他的腰上挂着干桔桔皮和一小串粽米,然后转头去看李莲花,对方果然也注意到了。   干桔桔皮和粽米有防尸毒的作用,一个疯了的人、一个以为自家老爷没有死只是得了病不能起身的人却知道在身上挂这些东西,的确有趣得很。   董羚的尸体被放在隔壁,金满堂脸上的表情和董羚的一模一样,浑身无伤,面部惊恐,双手抓紧胸口,就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到了一样。   花如雪抛出一个布包,“这是董羚的随身之物。”   关河梦上前打开布包,里面有一把董羚的金羚剑、雨伞、换洗衣物、钱袋一个和梳子一把。那梳子是玉质的,光润晶莹,梳身上刻有几道凹槽,虽然断了两根齿梳,看起来仍价值不菲。   公羊无门几人对着金满堂的尸体左看右看,燕施站在最后,只扫了一眼金满堂的尸体,然后出了卧室。   走到隔壁,里面的是董羚的尸体,他颈上一道麻绳勒痕十分明显,颈骨已断,脸色红润,表情惊骇,身上也没有伤痕。而且衣服非常干净,连一丝挣扎的痕迹也没有,据花如雪所说,董羚的尸体是在金满堂房间外的花园里被人发现的。   环视了房间一圈,元宝山庄并无高手,财宝众多,因此间间房屋都是由钢板所制,地面门窗也都是精钢铸成,上有死锁,合拢门窗就能锁死,所以只要锁上间间都能成为密室。   董羚脸色红润,虽然颈部勒痕明显,却是窒息而死,而不是上吊而死,明明是在花园里被人发现的尸体,衣裳却纤尘不染,也就说有人给董羚换了衣服。至于为什么要换衣服,自然是因为只要看了他的衣服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运到在花园了。   燕施在路上问了个小厮厨房在哪,元宝山庄的厨房不大,四四方方,墙壁也不过五寸来厚,灶台却很大,上面有数个锅炉,墙壁两面有窗户,两扇窗户尚有一扇的窗锁已坏。上面有一个偌大的烟囱,离地面很高,没有一等一的轻功是绝对没办法上去的。   燕施绕着厨房转了一圈,目光一凝,两指从木炭灰里夹出一张被火焚烧后残余纸片的边角。历经灶火而未化成灰烬,可见质地精良,并非寻常白纸,燕施认出这是一张温州蠲,而巧合的是董羚正来自温州,而且这是一张当票。纸上尚留有几个字,盖着一个印鉴,颇为潦草,勉强认出是“此贴为照”四个字。   燕施又看了几眼烟囱,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出烟囱周围有摩擦过的痕迹,那么董羚是被什么人从一个地方搬到花园,还被换了衣服的地方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燕施从厨房出来沿着鹅卵石小路直走,走的很慢,就像在欣赏风景一般。   方多病等人围在花园一处,在庭院草皮上留着两道古怪的擦痕,只是折断了草茎,没有掀起地皮,就像有什么东西从草上掠过留下的痕迹。   关河梦拔身而起,施展“草上飞”掠过一片草丛,草茎鲜嫩多汁,他的衣裳上已擦出一片污痕,“如何?”   花如雪冷声道:“我已试过,不是草上飞轻功所致。”   果然关河梦留下的痕迹与那道擦痕不一样。   “啊,小施,刚刚你去哪了?”斯斯文文的声音响起,却见李莲花对着从小径走过来的那位燕公子说道。   众人的注意力转移,纷纷看向燕施,只见他苍白纤细的两指夹着一张略微发黄的白纸边角递给李莲花,冷清的声音道:“厨房我已经看过了。”   众人不明所以,李莲花看了那纸片却微微一笑。   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很明朗了,天下人皆知,金满堂是全江湖最富有的人,武功却比不上董羚。而金满堂最宝贝的却不是他那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而是一个叫“泊蓝人头”的酒杯。这个酒杯听说有祛百病,解百毒的功效,只是喝一次药效就减少一分,喝过这杯酒的,李相夷算一个。   董羚来自温州,那么这张被人烧掉的当票很可能就是他带来的,董羚来元宝山庄肯定不是无故,说不定他就是来找金满堂的,要从金满堂这里拿回什么东西,而金满堂不愿意,董羚死在了元宝山庄。   能让金满堂舍不得的,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泊蓝人头”。   董羚被人设计在厨房窒息而死,从烟囱里运到花园;金满堂受惊吓而死,金元宝装疯,那么,“泊蓝人头”呢?   众人也以为凶手是为了金满堂的宝物而来,所以大家纷纷去找有什么藏宝的密室。   李莲花带着燕施去了金满堂的卧室,李莲花问:“小施怎么看这件事?”   燕施把他的猜测原原本本告诉了李莲花。   李莲花状似无奈叹息,“这世上最无聊的莫过于杀人。”   “杀人皆因人有欲望。”燕施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莲花微笑道:“没有欲望,怎么算人呢。”   李莲花在金满堂的卧室左看看右摸摸,然后将柜子里的抽屉拔将了出来,露出后面的墙,墙上有一排细微的小孔,李莲花把玉梳掏出来往墙上一插,大小长短正合适。   燕施又将他从厨房坏的窗锁里震出来的断了的两根翡翠齿梳往李莲花眼前一晃。   李莲花微微一叹,“小施,你确实很聪明。”   燕施听过就算,李莲花用玉梳插.进去一推,缓缓推出一个小抽屉出来,那抽屉上只有一块油光发亮的黑色绸缎软垫,垫下似乎衬着棉絮,软垫上凹了一块,上面的东西却不翼而飞。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6】   两人正在推测“泊蓝人头”会在哪,就听到方多病在外大喊大叫,“李莲花——李莲花——”   刚走到金满堂卧室门口的花如雪冷冷道:“这里!”   方多病听到花如雪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金元宝脑子坏掉了,差点上吊自杀!”   李莲花一怔,几人到金元宝的房间,人已经救下来了,发现金元宝上吊的是元宝山庄的仆役,公羊无门和关河梦急救抱住了金元宝一条命。   两位大夫为金元宝诊治,发现此人并非因为受惊而疯癫,而是生了一种叫“寸白虫”的病,这是乡间常见的疾病,多为生食猪肉牛肉所致。得此病者重则丧命,轻则疯癫。   金元宝喉咙受重创,公羊无门在他脖颈上下了数十针,没有两三个月是别想说话了。   方多病啧啧摇头,“董羚是上吊,金元宝也上吊,难不成这元宝山庄的人自杀都喜欢上吊……”   花如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几人从金元宝房里出来,各自回房休息,等候午时用餐。   燕施和李莲花回到房里,燕施坐在床上从腰后掏出一个布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正是两柄华丽的弯刀——明王镇狱。他从李莲花那里那了一块干净的布细细擦拭。   李莲花先拿把扫帚把房间仔仔细细扫了一遍,又拿了块抹布擦桌子,沉浸其中的模样,跟着李莲花进来的方多病忍无可忍,“死莲花!你到底想出来金满堂是被什么吓死的没有?我怎么也想不通……”   李莲花慢慢地说道:“如果想不通的话,证明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   方多病问:“一开始?”   李莲花道:“我们一开始假设董羚和金满堂是被同一种东西吊死和吓死的,然后金元宝也上吊,我们假设把金元宝吊死的是和把董羚吊死、把金满堂吓死的是同一种东西,得出的结论却是元宝山庄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他缓缓说道:“是不是事情需要拆开来看,害死董羚和吓死金满堂的是不同的东西,而金元宝上吊更是全然不相干的事?说不定他只是疯病发作……”   方多病皱眉,“可是这三件事是巧合,那不比撞大头鬼一样离谱!”   李莲花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说不定凶手不止一个,也许两个,三个……”   方多病一震,李莲花慢吞吞道:“我饿了。”   方多病本来等着李莲花继续说下去的,蓦然听到这句一呆,“凶手也许两个三个,然后呢?”   李莲花闲闲地道:“然后我饿了,”又转头看向燕施,“小施,你饿不饿?”   燕施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听到李莲花的话原本想要发怒的方多病猛地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顿时有些悻悻然,在肚里诅咒李莲花是个无赖三十六遍,然后跟着李莲花和燕施去了厨房。   厨房正在备菜,李莲花眼见吃饭无望,叹了口气,看到厨房后面某棵花树上结的果子。   方多病心里升起不祥之兆,果不其然看见他慢吞吞地爬上大树,在树上东张西望,最后十分失望地爬了下来,手里折了一段钢丝,上面截了条青虫,“树上有虫……”   方多病:“……”对天翻了个白眼。   踏进厨房的时候,厨房师傅还在洗菜,约莫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吃饭,李莲花失望得很,方多病心中大笑。厨房师傅又说客人如果饿了,可以自己下碗面吃。   李莲花欣然同意,开始在灶下拨大火势,突然把灶里一条烧焦的麻绳拖了出来。   燕施手指一翻,夹住半空中乱飞的一块灰烬,那块灰烬尚有半块未曾全部烧毁,上面有一个潦草的“蓝”字。   方多病吓一跳,“你捡到什么了?”   厨房肖师傅走了进来,“那是后井断了的绳子,没法用,我塞进灶里温火的。”   李莲花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原来是师傅你塞进去的,这是什么时候断的?”   肖师傅道:“约莫五日前。”   李莲花心不在焉地烧了一锅水,下了碗面条,撒了葱花和盐巴,把香喷喷的面条往桌上一放,微微一笑,“小施,你吃吧。”   燕施面无表情地把拿了双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方多病看得目瞪口呆,“你不是说你饿了嘛…喂,你去哪?”   李莲花施施然负手走出厨房,往公羊无门和关河梦的房屋走去。   方多病看了看走了的李莲花,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地吃面的燕施,有些悻悻然,不知道是跟着李莲花还是坐在这里陪燕施吃面,犹豫了一下,李莲花已经走远了,方多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施慢条斯理地吃面。   无聊之中转头一看登时就愣住了,“李莲花,你杀人啦?”   刚刚才走的李莲花拖着公羊无门的左脚慢吞吞地往厨房走来,把公羊无门的左脚丢给方多病。方多病抓住公羊无门的左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哇哇大叫:“李莲花你干嘛把这老小子弄成这样?”   李莲花看着吃面的燕施,笑得很温和,“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未过多时,关河梦就带着金元宝过来了,却没有照李莲花所说拔掉他颈上多余的银针。花如雪带着他的几个衙役也来了,见方多病抓着公羊无门的左脚,燕施面无表情地吃面,一旁李莲花笑得温文尔雅地看着他吃面,眼神慈爱地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花如雪嘿了一声。   李莲花道:“花捕头,金满堂之死你可有头绪?”   花如雪冷冷道:“有,而且头绪太多,尚无结论。”   方多病嗤笑一声,李莲花面不改色,继续微笑道:“这是因为,在元宝山庄,发生的不是连环谋杀案,而是三起不同的杀人之事。”   花如雪脸色一变,关河梦震惊异常,方多病提了提公羊无门的左脚,“这老小子也是真凶之一?”   李莲花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两张灶台里找到的两片当票的残片,其中一张就是燕施刚刚从灰烬中飞出的一小片写有“蓝”字的当票,然后开始解说分析——   假设董羚拿着二十年前将“泊蓝人头”典当给金满堂的当票过来赎回“泊蓝人头”,金满堂不愿,这时金满堂的心腹金元宝出主意解决董羚。“泊蓝人头”传闻能治百病,除了金满堂和董羚,自然还有别人觊觎。金元宝得了“寸白虫”,虫入脑髓,痛苦非常,可是他只是个管家,仆人,“泊蓝人头”用一次药效就减少一分,金满堂怎么可能把这宝贝拿给一个下人用,所以金元宝想了个办法,将董羚引到厨房,在厨房设计董羚窒息而死,从烟囱用绳子吊着董羚把人运走,同时想去金满堂卧室偷“泊蓝人头”。   可是金满堂却在发现董羚失踪后回房守着“泊蓝人头”,金元宝没机会下手,没料到金满堂会被窗外用绳索吊着的董羚吓死。金元宝把董羚放在花园,为了摆脱嫌疑装疯。   听完李莲花的分析,花如雪略一迟疑,“可是我搜过金元宝的身,根本没发现‘泊蓝人头’。这番异想天开之词,虽然解释了诸多疑点,却没有旁证。”   李莲花慢吞吞地说道:“无论我怎么猜测泊蓝人头都没有外流,都在元宝山庄,它突然不见了……方多病。”   他突然叫了一声方多病的名字,方多病怔了一下,“啊?”   李莲花问:“如果你得到了长生不老药,你会把它放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吗?”   方多病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自然是贴身带着,除非吃掉!”   李莲花微微一笑,“所以,性命攸关的东西,不得已,金元宝是不会让它离身的。而现在,这件东西却不在金元宝身上,而且,他还要去上吊,为什么?”   花如雪阴沉沉地说:“难道他把它吃掉了?”   李莲花吓了一跳,眨了眨眼,“他如果把泊蓝人头吃掉了,肯定是噎死的。我是说,有人把它偷走了,或者抢走了。”   众人顿时把目光转到还晕着的公羊无门身上。   关河梦迟疑道:“你是说,公羊前辈把东西偷走了?”   李莲花微微一笑:“有可能。”   花如雪突然道:“我也觉得公羊无门很可疑,”李莲花啊了一声,他冷冷看着关河梦,“你也很可疑。”   关河梦大吃一惊,指着自己道:“我?”   花如雪阴测测道:“关河梦号称‘乳燕神针’,却不通医术……”   方多病一声闷笑,道难道这世上除了李莲花是个伪神医,竟然还有个假神医?   李莲花面色温和,似乎并不意外。   花如雪继续阴测测道:“董羚面色红润,分明是窒息而死,你却不觉得有疑问。”   关河梦脸色一阵发白。   花如雪冷冷道:“我虽是不通医术,但也知道人颈上并无数十处穴道,公羊无门在金元宝颈上插了十几根银针,我是觉得奇怪得很,为何你却不觉得奇怪?”   花如雪又道:“金元宝上吊时,你和公羊无门都在门外,以关河梦的武功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房屋之中有人上吊?”   关河梦咬了咬嘴唇,忽的一跺脚,看着李莲花恼怒道:“好啦,我…我不是关河梦,人家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李莲花微笑,“我不知道。”   关河梦怔了怔,低头道:“我姓苏……”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7】   花如雪迅速在脑中把所有姓苏的武林人士过了一遍,“你是关河梦的义妹‘双.飞’苏小慵?”   苏小慵点了点头,“我好奇泊蓝人头,可是义兄嫉恶如仇,不肯为金满堂治病,所以……”她就乔装打扮成关河梦来看看。   苏小慵轻功不错,内力却很差,也不精通点穴之术,也无怪乎她听不到身后房屋的动静。   苏小慵偷偷瞧眼李莲花,这人分明在和她门口一撞的时候知道她是个女的,为什么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李莲花继续刚刚的话,说道:“泊蓝人头只有猫头大小,花捕头到达山庄后搜查了府内各人之身却找不到它,而在花捕头之前还有一个人来到元宝山庄,那就是公羊无门。花捕头可搜过公羊无门的身?”   花如雪摇头。   苏小慵幽幽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知道他可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花捕头,而要用起死回生草骗他呢?”   李莲花突然笑了,“方多病。”   方多病袖子微微挥动,兴致勃勃道:“在。”   李莲花手指一翻,那根干瘪青黄的狗尾巴草又在手上,只听他一本正经道:“这是我起死回生的奇药,和寻常狗尾巴草极易混淆。两位请仔细看,它共有一百三十五粒籽,颜色是青中带黄,茎上仅有两片叶,籽上茸毛约有半寸长,最易区别的是折断以后它流出的是鲜红汁液,犹如鲜血……”   苏小慵瞠目结舌地听他又把那番话说了一遍,末了他问方多病:“你信吗?”   方多病破口大骂,“我信你个大头鬼!这明明是狗尾巴草,你当我方大公子没见过啊!”   李莲花极认真地说道:“它流出的汁液是犹如鲜血般的汁液……呃。”他突然看到草茎折断流出的汁液变成黑色的,临时改口道:“是黑红色汁液。”   方多病脸色发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割伤了手?”   李莲花微微晃动狗尾巴草,“你看,连方多病都不信,公羊无门是个老狐狸怎么会信?”   苏小慵脸上一红,呐呐道:“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多弯弯心思,古古怪怪的……”   李莲花温和一笑,“你是小姑娘,不要和我学。”   此时燕施也终于把面吃完了,李莲花立刻端着碗去洗,苏小慵目瞪口呆地看着洗碗擦桌子的李莲花,刚刚从容不迫指点江山的气势登时没了。   花如雪搜了公羊无门的身,搜到了那件“泊蓝人头”。那是一块浅蓝色的透明石头,光华灿烂,十分美丽。用黄金堵住了耳朵和鼻子,做成杯子形状。   “这就是泊蓝人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苏小慵有些失望。   李莲花道:“所谓泊蓝人头本来就是用泊蓝之石雕刻的人头,喝下人头酒既不会延年益寿,也不能祛百病解百毒,若真有这奇效,李相夷当年也不会……”   方多病奇道:“也不会怎么样?”   李莲花道:“他又怎么会中毒掉下海淹死。”   方多病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李相夷是中毒掉下海淹死的?!”   李莲花歉然道:“啊,我想他这么厉害,如果真的百毒不侵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掉下海淹死呢。”   方多病将信将疑,“死莲花,你很奇怪。”   苏小慵很快就对泊蓝人头失去了兴趣,突然对李莲花道:“下个月武林之中有一场盛事,你知道吗?”   李莲花眨了眨眼,“什么盛事?”   苏小慵露齿一笑,“下月初八,‘紫袍宣天’肖紫衿要娶乔婉娩过门啦,我义兄会去祝贺,我也会去,你去吗?”嘴里问着李莲花去不去,眼睛却偷偷地瞥向一旁闷不吭声的燕施。   李莲花微微一怔,“肖紫衿要娶乔婉娩过门?”   方多病一乐,这小姑娘恐怕心里桃花朵朵开,看上燕施了。   苏小慵点头,“对啊,肖大侠十年苦恋,终于赢得佳人芳心,结局真是美满的很。听说这位乔大姐当年是李相夷的红颜知己,李相夷坠海后曾数度跳海被肖大侠救下,而后两人相伴行走江湖。经过十年漫长岁月,乔大姐终于决定嫁给肖大侠,连我这后辈听了都觉得是神仙般的故事!”   李莲花叹气,“是吗。”   苏小慵叫道:“就是就是,我最看不得别人说他一女配二夫。李大哥你和…燕公子也去祝贺吗?”说着微微红了脸。   去掉伪装,苏小慵也是个清秀佳人,性情直白可爱,一般男人怕是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奈何李莲花不是一般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多病就大力拍着他的肩,“他当然会去了,不只你李大哥,燕公子也一定会去的!”   苏小慵掩嘴轻笑,李莲花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方多病,你怎么能不问问小施就替他做决定呢。”他喃喃道:“还有冬天快到了,我还要做棉衣,楼也该修修了……”   燕施闲着无聊,又把弯刀拿出来擦了擦,对于他们的对话也不在意,就像他们的对话有一个人不是他似的。   花如雪本准备离开,看到燕施手里的弯刀,嘿了一声,眯起眼,阴测测地盯着旁若无人专心致志地擦刀的燕施。   他突然阴测测道:“你是西域人?”   燕施擦刀的动作一顿,又继续手里的动作,“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日子。”   花如雪虽然觉得李莲花很矛盾,总是一副看不透的样子,明明武功差得很,运气却很好,让他不敢小看。   而李莲花、方多病还有这个人一起到的时候,他第一个注意的却是这人,江湖上从未听闻“燕施”之名,只是传闻吉祥纹莲花楼楼主李莲花有三个至交好友,其中之一便是这时常在吉祥纹莲花楼出现的俊美男子。   此人比李莲花更为神秘,也更让他看不透,这人喜怒皆不形于色,连他也看不出此人的武功修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若说他不会武,花如雪是万万不信的。   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武功比他还要高。   花如雪和燕施两人的动静方多病他们也看到了,花如雪一副阴测测的样子,燕施面无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审刑质问的样子。   这“捕花二青天”在朝野颇有威名,谁也不敢得罪,就连方多病他爹方则仕和他爷爷方而优都要给他二人几分薄面。这燕施无权也无势,被他们二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多病小心翼翼地说道:“花捕头,这燕施可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呀。”   花如雪阴测测道:“我看这燕公子面善,不知师承何处?”   这话说的有水平,方多病悻悻然,他也有些好奇,燕施的来历,竖起耳朵听着。   燕施擦完刀,收进了布袋,往腰后一挂,抬眼淡淡道:“山野匹夫,无名小卒。我看大人也面善,想必名师出高徒。”   方多病一噎,李莲花微微一笑。   花如雪嘿了一声,“朝野浪子,不足挂齿。”   两人都不说话了。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满脸歉然。方多病眼神飘了一瞬。   ……   “紫袍宣天”肖紫衿和乔婉娩的婚事,在武林掀起轩然大波。肖紫衿乃是当年四顾门的三门主,李相夷的结拜兄弟,乔婉娩却是李相夷的红颜知己,如今却嫁作兄弟妻,惹得众人唏嘘不已,十年江湖,到底物是人非。   八月十五,扁州小青峰百草坡,肖紫衿和乔婉娩大婚。   肖紫衿发下武林帖,邀请武林各道前往道贺,痛饮喜酒。   肖紫衿本是世家弟子,从小喜欢排场热闹,性子任性得很,跟随李相夷入四顾门,以一身武艺艺压群雄,身任四顾门三门主,更是风光绝伦。随着年龄渐长,李相夷坠海而亡,乔婉娩数度跳海自杀,他的性子也越发沉稳,行事稳重。   如今人到三十有四才娶得美娇娘,无怪乎他心情欢喜,广邀天下武林人士前来祝贺。   八月十五,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给肖紫衿面子,云集百草坡野霞小筑,参与这对有情人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8】   佛州清源山,百川院。   佛彼白石曾是四顾门的邢堂,虽然四顾门已经解散,但肖紫衿当年也是四顾门的三门主,乔婉娩还是门主的红颜知己,所以这场婚礼虽然不尽人心,他们四人也是要去送一份贺礼的。   一位年约四旬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庭院,此人正是佛彼白石之首纪汉佛,因着和肖紫衿的交情,他们也不能太迟去,贺礼自然也不能太寒碜。   四人必须留下一人看守百川院,云彼丘因为某些原因和身体,所以由他看守百川院。   点好贺礼,矮矮胖胖的白江鹑眯着他的小眼睛道:“此次吉祥纹莲花楼楼主李莲花也会去。”   纪汉佛淡淡地应了一声,白江鹑嘻嘻一笑,“彼丘这小子,自门主去后也有快十年没出门了。”手中的蒲扇扇了扇,“就像你自废右手,嘿嘿,人都死了,拿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纪汉佛淡淡地说道:“你想的通,何必在你房里摆东海海岛地形,又悄悄遣人去找?”   白江鹑不说话了,哼了一声转移话题,“李莲花上次又和‘捕花二青天’花如雪查明金满堂猝死和董羚吊死一事,也不知道他在其中起何等作用。”   白江鹑负责“佛彼白石”的人脉琐事,江湖中人只要有名字,他多半知道一点,若是名人,他更是如数家珍。   纪汉佛道:“此人与门主并无相关之处,只是那莲花楼……”   白江鹑点了点头,“当年你我攻入金鸾盟腹地、笛飞声寝宫前,有一座佛堂。那佛堂上的雕花是笛飞声手下‘金象大师’所刻。金象来自天竺,精擅佛法、雕刻,那佛堂的雕花建造深得彼丘钦佩。”白江鹑沉声道:“而那莲花楼上的纹路和那栋佛堂的及其相似。”   纪汉佛点头。   白江鹑细细思考,“你怀疑李莲花是金鸾盟弟子?”   纪汉佛道:“如果莲花楼真的是金鸾盟之物,那么李莲花必定和笛飞声有关。而且,莲花楼里住的可不只李莲花一人。”   白江鹑嘿了一声,“你是说那个叫燕施的男子?”   纪汉佛道:“正是。李莲花此人虽身份神秘,但江湖传闻医术如神,可是和他住在一起的燕施,据说与李莲花同时出现江湖,却默默无闻,老三,且以你的情报却一点也查不到。”   白江鹑道:“据闻此人声名不显却长相俊美,连‘江湖第一美男子’魏清愁也不及。嘿嘿,魏清愁武功差得很,却靠着一张脸闻名江湖,这燕施只怕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他眯了眯眼,冷声道:“笛飞声和门主同时失踪,莲花楼雕刻与金鸾盟佛堂雕刻如出一辙,笛飞声不仅武功高深,长相也是俊美如筹。”   “你怀疑燕施是笛飞声?”纪汉佛微微皱眉道。   “若是他伤势未愈,躲着人暗中疗伤,不想别人认出他因此籍籍无名也是可能的。”白江鹑道。   纪汉佛沉默不语,拧眉思索。   白江鹑又道:“你莫忘了上次平川带回来的消息,能以一人之力杀了武当黄七,这等功力可不在你我之下。”   纪汉佛道:“据平川所说,黄七极有可能死于中毒,他看不出中的什么毒,可是笛飞声根本不是什么用毒高手,且平川没见过笛飞声和门主。”   白江鹑接道:“所以还是要等到婚宴上见到他们才能确定。”   这边被他们二人谈论的李莲花和燕施被方多病拖着上了方家的马车。   八月十二日,扁州小青峰下已经热闹非凡,小乔酒店、武林客栈、仙侣茶馆等地方早已人满为患。   方多病乘着方家的马车,却不和他家老爷子方而优一起,方而优率众带着一大批贺礼,由方多病当天代表方氏交给肖紫衿。   因此方多病和李莲花、燕施三人在武林客栈天字房,不过天字房只有四间,他们刚来的时候苏小慵和关河梦占了右边两间房,还有一间本来有客,被方多病一手“立纸如刀”给吓跑了,拔起桌上的五十两银票就跑了,如此空出了一间。   只是两间天字房也不够他们三人住的,其他也都被来道贺的江湖中人占满了,最终李莲花和方多病住一间,燕施住一间。   方多病那时翻了个白眼,道:“死莲花,你怎么不和燕施挤一间,非要和本公子一起!”   李莲花面色歉然,“男女有别,你方大公子仗义豪情,自然不会和我计较了。”   方多病被李莲花一恭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一想,男女有别?他们三个都是大男人,什么男女有别!又觉得自己被李莲花耍了,可是看着一进屋就勤勤恳恳地扫地擦桌子打扫房间的李莲花,顿时悻悻然。   两人正想叫燕施下楼吃饭,走到燕施房门口敲门却没有动静,两人推门而入,房内一个人也没有。   燕施缓缓提步,走在枝繁叶茂的树林里,再往上便是小青峰野霞小筑,也就是肖紫衿和乔婉娩的新房。   山上气温下降,林里枝叶繁茂,许多坠着水珠,被衣裳划过,落在衣摆上,浸了色。   因着婚期渐近,野霞小筑早已高悬红色灯笼,庭院何处张灯结彩,红绸罗列,煞是喜庆。   燕施顿住脚步,前方一红衣女子身形婀娜背对着燕施站在那里,听到身后微弱的呼吸声,女子才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一张彩绘的鬼面,正对着他笑。   女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娇颜,浑身天然一段风华,眼眸微微一动,便让人觉得如桃花流水,心魂具醉。   此女自然是闻名江湖的美人角丽谯,虽已年逾三十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老态,甚至比之十七八的年轻小姑娘更摄人心魂。   角丽谯练的武功心法叫“画皮”,练的越高深,她的容颜就会越美,颠倒众生,同时也越残忍好杀。自她练成此功后就没人能抵得了她的诱.惑,除了李相夷和笛飞声。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燕施。   眼前的男子的眼里没有一丝痴迷或者惊艳,平淡如水,好似眼前的美人就是一副红粉骷髅,或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总之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冷漠得可怕。   角丽谯武功虽比不上笛飞声李相夷之流,但也不差,可是刚刚此人到的时候,若不是那轻微的呼吸,她或许也察觉不到人已经来了。她心里微微发怵,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除了害怕又暗暗兴奋,除了在笛飞声面前她还是第一次在别的男人面前感到害怕。   角丽谯脸上的笑更加魅惑,她听到那个男人淡漠如雪,清冷似泉的声音说道:“角丽谯?”   听得她的心里一阵发颤,她掩嘴轻笑,做出女儿家娇羞的模样,“燕公子果然如我所想,俊美如斯,如玉明珠,呵呵,小女子仰慕许久,今日一见,实令我寝食难安。”最后四个字说得缱绻缠绵,像是要勾人心魂的妖女,在对她的猎物递出诱饵。   燕施忽然笑了,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明显的弧度,角丽谯一怔,不知道这从一开始就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的人为何忽然笑了。   燕施淡淡道:“角丽谯也的确很美。”   角丽谯的确有自信让天下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石下,可是就像她拿笛飞声没办法一样,她苦练笛飞声十几年,对方却从来没拿正眼瞧过她,她对这个燕施也拿不准,他可以言笑晏晏地和她说话,可是他的眼神,依旧冷的像块无法融化的冰。   她忽然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如果能让这个人冷寂的眼里出现她的身影,让这个和笛飞声一样冷漠无情的男人为她着迷……角丽谯脸上泛起红晕,衬得她容颜更加娇媚。   角丽谯嫣然一笑,她今日引燕施出来也只不过是从笛飞声那里听到一个名字。   除了李相夷,她是第一次从笛飞声那里听到他如此郑重地叫别人的名字,又听闻此人长相俊美,身份神秘,所以她好奇就来见见这个声名不显却得到笛飞声关注的人物。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俊美如斯,好一个芝兰玉树翩翩浊世佳公子!   她的生活太过无聊,那些男人她只要勾勾手指就会像只狗一样爬过来任她差遣,出现了燕施这么有趣的人,她也不会太过无趣。   燕施看着角丽谯笑得妩媚,看他的眼神就想要把人吞进肚。   他多少也听过一些角丽谯的消息,美得异乎寻常,残忍好杀,甚至吃人,苦恋笛飞声而不得,据说十年前和“佛彼白石”的云彼丘还有段不得不说的艳史。   他不知道角丽谯引他出来有什么目的,他在这个世界也很无聊,没有任务,连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清楚,或许随时都会离开。   李莲花是个很有趣的人,所以当初遇到没钱快要饿死的李相夷,他给了对方一顿饭,然后就跟着改名李莲花的李相夷带着他的莲花楼没有目的地走。   从目下无尘、孤高傲慢、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孩子成长到现在温温吞吞,只用五十两过一辈子的李莲花。燕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像他从嚣张自傲的恶人谷圣女米丽古丽到如今心无波澜冷心冷情的燕施,李莲花是自己愿意变成这样,而他是被漫长的时间和永无止境的任务被迫变成这样的。   角丽谯莲步靠近燕施,她伸出细白的手抚在燕施的胸口,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比她的手更加苍白的手抓住了手腕。   燕施的脸色有些奇怪,他为了避免麻烦选择男装打扮,李莲花是知道的,所以一直把他当成姑娘家对待。方多病他们不知道,却因为他的沉默寡言和冷漠的气势不敢靠他太近,如今角丽谯靠近他,媚眼如丝般地看着他,如此明显的勾引,燕施终于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   “角姑娘,冒犯了。”燕施淡淡说道。   角丽谯想要靠在燕施胸前,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话就被一甩手甩飞了出去!   角丽谯稳住身形,脸色不太好看,她定定地看着面不改色的燕施,脸上带着笑,“燕公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哪像肖紫衿,对人家乔姑娘可是体贴得紧。”   燕施眨了眨眼,配上他面无表情的脸,显得特别无辜,“想必想要怜香惜玉角姑娘的一定不少,既已无事,燕某告辞。”   角丽谯痴痴笑,“代我向李楼主问好。”   燕施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9】   燕施回到客栈的时候,李莲花和方多病正和另外三男三女坐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   一见到燕施,大楼里立刻寂静了那么片刻,原本热闹的客栈忽然安静下来,若有若无的视线往燕施身上瞟。   方多病一瞪眼,“你小子总算回来了!”   李莲花欣慰地笑。   看来他们已经看见他房里钉着的字条,燕施冲他们点头。   苏小慵是认识燕施的,看到他有些脸红,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女装,身旁坐着的约莫就是她的义兄关河梦了。   苏小慵笑道:“燕公子,快来,这边坐。”   八个人坐一起已经是挤着的,再加一个燕施就更坐不下了。   燕施也知道,所以走过去没有坐下,只是看着李莲花手里抱着一盒喜糖,桌上各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盒,顿时明白了这是送给肖紫衿和乔婉娩的贺礼。   众人皆是皱眉看着李莲花不值一吊钱的喜糖,眼底有些鄙夷。李莲花宝贝似的将喜糖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燕施忽然想起他以前说过,若是有一天婉娩出嫁,他就请四顾门的兄弟吃喜糖。   燕施本不想参与他们的谈话,正想离开,身着灰袍劲装的男子却出声道:“这位是?”眼睛使向方多病,毕竟看刚才方多病和他说话甚为相熟,所以问他也不会显得喧宾夺主。   方多病站在燕施身边,笑得温文尔雅,道:“这位是我的好友燕施,燕燕于飞的燕,此次也是给肖大侠道贺来的。”   在座的都有些尴尬,他们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声,而因为座位拥挤,他们坐着燕施站着,若他们站起来打招呼便显得他们低了一等;若是不站起来,又显得他们不知礼数,欺负后辈。   尴尬间,燕施却像没事人一样神色淡淡。   关河梦首先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关河梦。”   见关河梦都已出了声,其余人也只好一个个也站起来拱手作揖。   书生打扮的男人拱手出声道:“在下杨垂虹。”   灰袍劲装的男人:“在下梁宋。”   一位娇美明艳的绿衣女子:“小女子康惠荷。”   另一布裙不施脂粉的女子:“龙赋婕,燕少侠有礼。”   燕施点了点头,“燕施。”   吃过早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两天相处也没出什么事。   到了八月十五,天色清明爽朗,至傍晚,一抹紫霞斜披天空,小青峰野霞小筑宾客盈门,酒席列了数十桌,挤满了整个庭院。   桌上各色酒菜,都已上齐,大半宾客已入席。   花轿过门,肖紫衿出迎,牵新娘入内拜堂。   方多病随老爷子方而优坐在正席,与他同席的还有关河梦和“佛彼白石”三人,“四虎银枪”二人,四顾门尚存的友人等。   李莲花坐在第七席,身旁坐着的自然是燕施。   燕施见他不坐在正席,问道:“你为何坐在这里?”   李莲花悻悻然道:“唉,方多病的老爷子说是要看何晓凤的准夫婿,我觉得我还是不说为妙。”   燕施心中了然,这方多病有一个小姨子,年龄有些大,是武林身价最高的第三美人,好像是对李莲花有些意思,老爷子方而优知道了借此机会想要看看李莲花这位准夫婿,难怪李莲花不说自己的身份要来这旮旯里坐。   燕施举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喝酒,李莲花右边的“雪花仙子”柳寒梅红着脸举杯道:“不知这位少侠怎么称呼?”   李莲花一噎,柳寒梅问的是他左边的燕施,咳了几声,柳寒梅顿时露出轻蔑之色,“你又是何人?”   燕施无视她,继续喝酒,柳寒梅甚觉脸上无光,尴尬羞愤地红了脸,旁边的“思皮大侠”房克虎冷哼一声,“什么少侠仙子,我看就是自己自封的小白脸!哼。”   柳寒梅正尴尬着就有人凑上来了,顿时一拍桌子,“你说什么!居然不知道我‘雪花仙子’乃是近来江湖有数的人物?”   李莲花唯唯诺诺,连连拱手:“两位声名远扬,都是久仰久仰,请坐请坐。”   柳寒梅余怒未消,觉得在燕施面前丢了脸,睨了一眼李莲花,“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李莲花一怔,“这,我,在下姓李……”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柳寒梅就看到他怀里抱着的红色喜糖盒,愕然道:“这是你的——贺礼?”   李莲花颔首。   柳寒梅和房克虎脸色古怪,冷哼一声离开了第七席,似乎觉得和他同席甚为丢人。   李莲花无奈一叹,燕施忽然一笑,艳若桃李,色若春花,刚刚走过来的龙赋婕见此一怔,好半响才恍过神来,脸颊微红。   龙赋婕刚坐下,就听一老者扬声道:“吉时已到——”   肖紫衿迎新娘,拜天地。   李莲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燕施甚觉无趣地转着酒杯,与他以前冷漠似冰的形象相去甚远,却有一种邪魅勾人的气质,惹得看得正着的龙赋婕脸红心跳。   李莲花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蔬菜,吃了下去,便没有再动筷,反而举杯低唱:“一杯相属,此夕何夕……”   一人走到他身侧,跟着吟道:“西江碧,江亭夜燕天涯客……”   李莲花吓了一跳,抬头看来人,红衣乌发,容颜妩媚,正是何晓凤。   李莲花道:“别来无恙,何姑娘好。”   何晓凤媚眼在喝酒的燕施身上瞟了几眼,见对方无动于衷,才把眼神转到李莲花身上,“李楼主何等身份,怎么坐到次席?这肖大侠也太不讲道理了,你到我那去坐,燕少侠也一并来吧。”   李莲花温和一笑,“我坐这里就很好。”   燕施无动于衷地喝酒,显然也是不想离座的。   何晓凤嫣然一笑便坐下,“那我陪你坐这里。”   同席的都在猜测这“李楼主”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得武林身价最高的美人的青睐。正在这时肖紫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陪酒。   肖紫衿先从“佛彼白石”开始敬起,然后一桌一桌,他内力深厚,又是世家子弟,酒量甚好。   走到何晓凤这一桌,却一怔,砰的一声,竟然失手打碎了酒杯!   筵席上顿时寂静无声,若有人都往第七席看去,心中暗自惊诧是什么人引得肖紫衿如此失态。   燕施好笑地看着怔怔看着李莲花的肖紫衿,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杀意。   李莲花微微一笑,举杯站了起来,“李莲花,恭喜肖大侠和乔姑娘喜结连理,祝两位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肖紫衿还是愣愣地看着李莲花,呆了好久才重新拿了个酒杯,倒满了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一掷于地,竟就这样离开了酒席,没有再向别人敬酒。   燕施摇头道:“红颜知己嫁与兄弟妻,兄弟竟然还想杀你,啧啧。”   何晓凤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呆呆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李莲花叹了口气,“他不是看了你才失态摔了酒杯吗?”   何晓凤将信将疑,“真的?我怎么觉得他是见了你才……”   李莲花正色道:“当然是见了你失魂落魄,难道是见了我失魂落魄?”   何晓凤心里欣喜,“这倒也是……”   忽然一人惊呼道:“你是什么人——!”   一人被抛到庭院,却没有扬起灰尘,众人大惊,来人功力不浅,且来者不善啊。   肖紫衿虽有醉意仍反应敏捷,立刻挡在庭院门口,道:“来者何人!”   庭院里的人纷纷起身,只见庭院门口站着一位青衣男子,此人容貌俊雅,不过三十左右,抱着一个木盒,冷冷淡淡地站在那里。   正席上的几人看了来人的面容,顿时一惊,“笛飞声!”   霎那间,几人飞身挡在肖紫衿面前。   筵席上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佛彼白石三人之首纪汉佛道:“笛飞声?”   笛飞声淡淡道:“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笛飞声眼神在筵席上淡淡一扫,与燕施目光一对,瞬间就又转开,看向面前的紫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阵,“听说这几年来,你武功大进,江湖黑白两道,无不默认你是如今武林第一高手?”   纪汉佛沉声道:“武林第一高手不过是江湖朋友过誉,江湖卧虎藏龙,哪有人敢真正自认第一高手?”   笛飞声嘿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盯着肖紫衿。   肖紫衿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朗声道:“肖某绝非武林第一高手,但如笛盟主要仰仗武功,扰我婚宴,莫怪肖某不自量力……”   “今日你若能接我一掌,这盒中之物就算是赠与你的新婚贺礼。”笛飞声打断肖紫衿的话,淡淡说道。   肖紫衿朗朗一笑,“既然笛盟主是为送礼而来,肖某便接你一掌!”   笛飞声踏前三步,扬手一挥,方而优忽然喝道:“白日销战骨!”   这是笛飞声的一记杀招,被这掌所伤之人必定高烧七日而死。   肖紫衿竟然直接一掌拍出,接下笛飞声的“白日销战骨”!   对掌之后并没有众人所想象的飞沙走石,土木崩裂,只见笛飞声连退三步,却是肖紫衿赢了!   笛飞声道:“这木盒算是给你的贺礼。”说完似不经意间往酒席看了一眼,而后纵身一跃便消失了。   众人对于笛飞声前来的意图全然摸不着头脑,拾起木盒,正要打开,关河梦道:“这魔头怎会如此好心,小心有诈。”   纪汉佛道:“笛飞声一代枭雄,虽是滥杀无辜,却从来光明磊落,他说是贺礼便是贺礼。”   肖紫衿打开木盒,里面只有一个空了的瓶子,上书“观音垂泪”。   纪汉佛等人都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心中暗叹这魔头已经恢复功力,此番前来应是借肖紫衿试探自己的功力恢复得如何。   燕施从头至尾都坐在席间,笛飞声此次前来表面上是为了试探自己恢复了几层功力,只有李莲花和燕施明白,对方只是来告诉李相夷:他的伤势已经复原,随时可以继续十年前的东海之约!   喜宴很快结束,李莲花被方而优老爷子叫去,方多病和关河梦去找苏小慵,燕施一个人无聊,就想去看看李莲花曾经的红颜知己是什么样。   走到野霞小筑却不想见着这么一幕,红衣鬼面的角丽谯对着他痴痴笑,一转身就没了人影。   燕施觉得现在的场景实在不适合看新娘子,转身就想走,却见身后一袭紫衣的肖紫衿也刚好看到他,一怔。   肖紫衿皱眉,显然在想燕施是哪号人物,实在想不起来,微微拱手道:“不知少侠怎的在此处?这里乃是肖某的新房,阁下在此恐怕不太合适。”   燕施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想走,谁想肖紫衿眉头越皱越紧,忽然脸色大变,纵身往新房里跑去。   “婉娩——”   肖紫衿抱着一身嫁衣的乔婉娩,目眦尽裂,红着眼吼道:“你到底是谁!把解药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0】   肖紫衿根本不相信燕施在酒席刚散的时候到野霞小筑来是巧合,在和李莲花敬酒的时候,他全副心神都被“李相夷还活着”给摄住了,全然没有注意李莲花身旁坐着的燕施。   如今他最心爱的女人昏迷不醒,更是让他心神大乱,只想着降住燕施再得到解药给婉娩解毒,因此出手越发狠戾。   燕施知道他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更不会因为对方想杀他而手下留情。燕施的内力经过几世已越发雄厚精纯,明教的两重内功心法他早已融会贯通,经验更是比肖紫衿多得多,连李相夷都别想全身而退,更何况比之李相夷全胜时期还不如的肖紫衿?   理所当然中的落败,肖紫衿抱着乔婉娩纵然有些碍事,可是燕施和他对打也没使出全力,短短几招下来,肖紫衿已经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相差太多,这时他才有些清醒过来,如果对方真的是想害乔婉娩,他刚刚与对方交手,他大可以杀了他,对方却没有这么做。   肖紫衿脸色更加难看,抱着乔婉娩大步走出新房,去找李莲花,或者说是…李相夷。   燕施负手站在原地,看着肖紫衿一手抱着乔婉娩,一手拽着李莲花的领子把人提进房里。   “佛彼白石”三人也赶来了,看到门前的燕施微微一愣,之前他们怀疑李莲花和燕施,可是笛飞声已经在他们众人眼前现身,而燕施显然也不是李相夷,所以他们对他倒没一开始那么戒备。   而肖紫衿的表现让他们有了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李莲花不是别人,或许就是他们的门主李相夷,至于相貌为何如此,或许有别的缘故,但事情还未证实之前,谁也不好说。   方多病正想跟着进去,却被白江鹑一挡,险些摔倒在地,只听他说道:“等一等。”   方多病揉了揉鼻子道:“可是苏姑娘伤的很重,她那边……”   纪汉佛冷冷道:“那里有关河梦。”   石水目光奇异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表情似笑非笑,古怪得很。   燕施走到白江鹑面前,他体型硕大,挡住了门,燕施不得不让人让开才能把门打开。   燕施道:“我要进去。”   白江鹑阴阴一笑,道:“还是等李神医诊治完后再说吧,燕少侠。”   燕施并不在意他的话,又说了句:“我能救她,你们想他死吗?”   纪汉佛等人一怔,几经思量,燕施淡淡道:“冰中蝉。”白江鹑听闻就让人进去了。   方多病怒目而视,指着白江鹑的鼻子道:“他为什么能进去?还有,‘冰中蝉’是什么东西?”   “冰中蝉”之毒名列天下剧毒第二十八位,因其入口冰寒,很容易察觉,所以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物,很少人会中此毒。冰中蝉一入口,若口内有伤口,剧毒就会顺血而入,直下肠胃,半个时辰之内,内脏就会结成冰,将人活活冻死。   解救之法多为寻觅一位内功精纯的高手,以至纯内力护住内脏,借之与剧毒想抗衡,等冰中蝉药性发作过后,病人不但相安无事,而且自此终生不畏寒冷,可谓因祸得福。   而天下武功心法,论至纯至和,首推“扬州慢”,若内力过于霸道,很可能会伤及脆弱的腑脏,令人速死。   燕施一进去就引起屋内两人的注意,肖紫衿皱眉,李莲花摇头苦笑。   李莲花道:“你还不去找那些东西?”   肖紫衿看了一眼乔婉娩,又看了一眼燕施,推开房门身影刹那消失。   燕施这次终于看清楚新娘子的样子了,的确是个美人,娴雅端庄,但要说有多美也没有,只是身上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   燕施凉凉道:“你明知道角丽谯不是确认你是否活着,也不是想要你功力减退,她只是想让你发疯而已,你还要为了已经嫁给你兄弟的红颜知己浪费真力?”   李莲花身负笛飞声“摧神掌”之伤,两年内必理智全无,变成疯子,若不是“扬州慢”心法和燕施的药减缓了后遗症,延长了时间,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疯子。   李莲花叹了口气,“有些事,其实未必如看起来的那般不好,比之嫁给李相夷,能嫁给肖紫衿或许更幸运。”   “就因为你没有多长时间可活?”燕施道。   李莲花一怔,苦笑道:“或许是的。”   他忽然正色道:“以前的我太过任性,是我欠她的。”   说完便不再看燕施,将人扶起来,手贴在乔婉娩的背上,徐徐运气,乔婉娩体内的寒毒一点一点减退。   燕施蹙眉,看着脸色比中毒的乔婉娩还要苍白难看的李莲花,心中甚为不解,李莲花这个人是他遇到的最奇怪的人。   燕施脚步一晃,伸左手在李莲花胳膊上输入真力,缓缓移到乔婉娩背上,右手瞬间发力将李莲花贴在乔婉娩背上的手挪开。他的内力比李莲花的更为雄厚,就算一只手也可以替代,所以没出现中断的情况。   要论精纯,或许他的内力比不上“扬州慢”,但是足够为乔婉娩驱走小小的寒毒。   一旁被拍开的李莲花有点懵,再看到为乔婉娩去毒的燕施,觉得哭笑不得。对方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是怕他疯症提前发作,偏偏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却为了他帮自己讨厌的人去毒。   燕施虽然一直都是一副冷漠无情和事不关己的表情,除了他这个和燕施一起生活了八年的人偶尔会关心一下,其他人事他根本不会主动去关心,可是他却觉得对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   他一直觉得对方就像是生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燕施时常在发呆,他却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有明显的厌恶,也没有明显的喜欢,感情十分内敛,他至今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似乎喜欢玫瑰酥糕,那是他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类似于真正喜悦的表情。   过不多时,门就打开了,李莲花和燕施从房里出来,方多病第一个窜上去,抢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李莲花嗯了一声,慢吞吞道:“她身中冰中蝉之毒……”   众人等着他的下文半响没听到声音,倒是李莲花奇怪地看着他们,道:“听说苏姑娘被人伤了?”   方多病一噎,叫道:“死莲花,她被人伤的满身是血,就在乔大姑娘闺房旁边的房里。乔姑娘呢?她怎么样了?”   李莲花道:“她身中冰中蝉之毒……”   方多病不耐烦,看了一眼燕施,抓着燕施的手道:“燕施你说,乔姑娘怎么样了?”   李莲花叹了口气,燕施淡淡道:“已经找到解救的办法了,”看了一眼李莲花,“除了找到像笛飞声、李相夷之流的高手为她抗毒,唯有与她至亲至爱之人洞房花烛才可解。”   方多病惊奇地看着他,燕施缓缓将手抽出来,方多病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燕施的手,顿时觉得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特别奇怪,不过,他盯着燕施的手腕看了半响,心想燕施的手也太细太白了,滑嫩嫩的跟女孩子的手一样。   燕施说完“解毒妙法”,众人看了一眼李莲花认同的样也相信了,唯有方多病一脸不信地死盯着李莲花。   李莲花只故作没看见,“苏姑娘呢?”   方多病往山下一指,“我看到关河梦抱她下山去了。”   李莲花微微道:“我下山去看看。”说完施施然一拱手就径自下山了。   方多病将疑问的眼神转向燕施,可对方却没有看他,顺着燕施的视线,他也和其他人一起看到了回来的肖紫衿,他身后跟着几个人,一人手里抱着半棵梅花树,一人抓着一只大公鸡,一人提着两个圆坛子,众人暗自忖道:这肖大侠该不会伤心过度得失心疯了?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肖紫衿年少刚愎自用,性情浮躁,本就不是冷静的性子,加上李莲花满嘴胡说八道,他心急如焚自然是深信不疑。   他一推开门就怔住了,房里只有乔婉娩一人躺在床上,他挥手阻止了身后的人将东西搬进屋。   燕施负手离去,却不是回武林客栈,他缓步走上了小青峰的最高山颠客崖,一撩衣摆,一脚屈膝坐在悬崖边上,另一只脚悬在高崖下。   “角姑娘,几日不见依旧光彩照人。”燕施淡淡道。   身后的红衣鬼面女子闻言掩嘴轻笑,款款走来,笑道:“燕公子功力不下李门主,小小冰中蝉之毒随手可解,我倒是觉得燕公子更配神医之名。”   “角姑娘过誉了。”燕施还是坐在那里头也不回地说道,似乎并不在意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别人。   角丽谯俯身过去,涂满豆蔻的手指按在燕施肩上,吐气如兰,凑在燕施耳边说道:“燕公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女子想念得紧。”   燕施面不改色,只是淡淡说道:“角姑娘,在下不过区区无名小卒,劳角帮主记挂。”   角丽谯面色微微一变,喉间的利刃掌握得非常精确,她面上带出泫然欲泣之色,魅惑万千的美人显得楚楚可怜,更令人难以拒绝她。她移开了手,婀娜的身子穿着的红纱在风中飘飘扬扬,燕施却对她的表情无动于衷。   角丽谯收服了鱼龙牛马帮,成为新的帮主,鱼龙牛马帮虽然良莠不齐,多是些小角色,人数却大为可观,而且他听说百川院有关押江湖作恶多端的犯人的囚牢一百八十八座,如今已破三牢,而这些囚牢的地址只有百川院的佛彼白石知道,显然百川院出了内奸。   他太过无聊了些,所以在角丽谯邀请他去鱼龙牛马帮做客的时候,他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1】   经过几日舟车劳顿,燕施跟着角丽谯来到一处山林,周围云雾袅袅,依山傍水。   前面依稀能看见宏伟的高楼建筑,金碧辉煌,一片连绵不绝不输于皇宫的亭台楼阁。角丽谯却没有带着燕施到那里,反而来到一处悬崖峭壁。   燕施撩开帘子出了马车,此处山崖笔直向下削落,百丈高度却无一处落脚之所,纵然是“一苇渡江”或者“梯云纵”也没办法直接上去。   角丽谯拿出一把银丝挂钩,媚笑道:“我想请燕公子到庄园一聚,想必这小小的悬崖峭壁对燕公子来说也不过尔尔。”   说完便径自飞身而上,也不怕燕施不上来。   燕施环顾了下周围,密林葱茏,实在不像是有路的样子,脚尖一点,提气飞身而上,这百丈高崖对燕施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   角丽谯刚落地,燕施也轻飘飘落地,且没有扬起灰尘,看得角丽谯笑得心花怒放,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他的轻功绝顶。   燕施神色淡淡,一点也没有谦虚或自负的表现,让角丽谯心里更是满意,实在是太像了。   两人刚到庄园就已午时,两个丫鬟端了厨房弄好的菜肴上桌。   刚走进来燕施就发现了这里机关遍布,还布有阵法,山巅何处死角守着有人,借以地形机关,的确是固若金汤。   角丽谯换了身衣服,并无珠玉点缀,却仍是娇美动人,只要是男人,恐怕都会被她吸引,当然燕施不算。   燕施并不吃菜,只是端着白瓷酒杯小酌几杯,角丽谯看着燕施比白瓷酒杯还要莹润白皙的修长手指,忽而一笑,“燕施虽是男子,可这皮肤却比女人还要好,真是羡煞多少女人……”   燕施动作一顿,冷寂的目光投向言笑晏晏的角丽谯,放下酒杯。一般男人都不会喜欢别的女人夸他皮肤比女人好,不过他是女人,所以,燕施沉默了下,刚刚拿着酒杯的右手忽然伸到角丽谯发鬓。   角丽谯还是妩媚娇笑的模样,身体却下意识紧绷起来,好在燕施很快就收回了手,似刚刚的动作是错觉。   燕施看了她一眼,“玉石配美人,角帮主才是真正的天姿国色。”语气很平淡,似真心夸奖。   角丽谯发出疑惑的声音,燕施不知从哪掏出一面石镜,角丽谯微微瞪大眼睛,不动声色地在燕施纤瘦的身上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可以当下那么一面石镜,不过待她看向镜子的时候眼神一顿。   镜子里的女人有着如花般娇艳的容颜,琼鼻樱唇,玉雪娇颜,千娇百媚,是她最熟悉的样子,只是她原本松松散散随意挽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枚玉钗。   玉钗通身白玉所制,尖端雕刻着一只凤凰展翅,不过两指大小,雕刻精细灵巧,堪称巧夺天工,银链玉坠垂到耳际,精巧大方,让人一眼就喜欢上。   女人都喜欢好看的首饰,角丽谯虽不用多余的首饰装扮都很美,但她也是女人,对于这个价值不菲巧夺天工的玉饰更是难得的喜欢。   角丽谯在男人面前无往不利,明明收到过更多更好的金银首饰,可是看着燕施面色淡淡地将钗插入她的发中,还拿出镜子给她照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角丽谯痴痴笑,眼神潋滟魅惑,她扭身一动就躺在燕施怀里。   燕施微微蹙眉,他还是不习惯别人靠他太近,就算是女人也一样,何况这位不一般的角帮主可是对他不怀好意啊。   “小女子原本以为燕公子是木头脑袋,一点也不解风情,呵呵呵,没想到燕公子怜香惜玉起来连我也拒绝不了。”角丽谯痴痴笑道。   燕施学着李莲花微微一叹,衣袖一甩,角丽谯酒杯甩开了,他极认真道:“我不习惯别人靠我太近。”   角丽谯:“……”   角丽谯自讨没趣,含嗔带痴地瞪了燕施一眼。   晚上角丽谯就不知道去找哪位英俊少侠去了,燕施等夜深了就出了门,如魅似幻的身形穿行在庄园各处,隐藏在死角的“金凤玉笛”三十三位守卫愣是没发现有人。   身形瞬移到悬崖边上,纵身一跃落下。   下面是鱼龙牛马帮总坛“迷情殿”,也就是白天角丽谯带着燕施经过却没让人进去的地方。里面经常施放各种迷烟,若莽撞闯入很快就会中毒迷失神志,成为角丽谯的杀人工具。   燕施施施然逛了一遍,里面的迷烟对燕施来说没什么影响。   里面放着许多铁笼,关着许多神志不清的黄衣人,这些铁笼材质选用北海寒铁,质地坚硬却是极脆,用寒铁拉伸做成如此之大的铁牢已是勉强,受外力刚烈一击必定碎裂。   走到一处名为“妄求堂”的殿宇,殿宇自上而下的所用木石皆为漆黑之色,门窗紧闭,一片乌黑。   燕施上前一步推门却没有推开,他将手贴在门上,炙热雄浑的真力自掌心溢出,漆黑的檀木门忽然发出轻微的犹如火星喷溅的声音,自掌心始大门如蛛网碎裂,烟尘过后,一记掌风扑面而来!   ……   自肖紫衿和乔婉娩大婚已过一个多月,继鱼龙牛马帮和笛飞声重出江湖,四顾门重振一事在江湖再度哗然。   四顾门门主乃是“紫袍宣天”肖紫衿,“佛彼白石”四人仍然执掌邢堂,门中军事由“少年狂”傅衡阳担当,其下百机堂和百川院并列,成员乃是各门各派以智计见长的少年俊彦,“四虎银枪”也有二人回归。   李莲花身为吉祥纹莲花楼楼主,号称江湖第一神医,他被傅衡阳列入四顾门医师一职,专管救死扶伤。   此外各门各派帮主掌门纷纷前往道贺。   李莲花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到燕施了,当他再次见到人的时候,他正雇了两头牛要把他吉祥纹莲花楼从离州小远镇搬走。   他写信让施文绝帮他看着楼,没想到施文绝要上京赴考,见李莲花迟迟不归,就把楼搬到小远镇有名的乱葬岗“窟窿”上。施文绝去科考了,李莲花自然要把家搬到别的地方去。   李莲花从外面吃饭回来,顺便把牛也雇好了,一回到楼里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一个多月不见的燕施。   想到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李莲花不免叹了口气。   “小施,你这一个多月去哪了?”李莲花走近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可不知道这两个月你也算是闻名江湖了。”   一个月前想要杀苏小慵的人被李莲花找了出来,正是与关河梦一行的康惠荷,苏小慵身上的伤是被角丽谯用“小桃红”和金钗所伤,因为当时是她把苏小慵叫出去的,她本想给苏小慵一点教训,让她离关河梦远一点,可是一出去就被人点了穴道。康惠荷怕苏小慵醒来误以为是她做的,所以她想要杀了苏小慵。   康惠荷被“佛彼白石”看押,角丽谯来抢人,康惠荷被傅衡阳转移,交给霍平川带回百川院,并未被角丽谯带走。但是原先看守康惠荷的司马玉被擒,周围数十人被角丽谯毒死。角丽谯放出话来,如果十日之内肖紫衿、傅衡阳不把康惠荷交出来,她就把司马玉砍成十块送回来。   自然她不只说了这些,李莲花看着燕施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角大姑娘可是气狠了,指名道姓说不交康惠荷也可以,把‘燕施’找到交给她她就会把司马玉毫发无损地送回来。”   燕施掀了下眼皮,淡淡说道:“哦,杀了她一个傀儡而已。”   燕施说得风轻云淡,只怕角丽谯在场定要气的吐血。   角丽谯请燕施过来鱼龙牛马帮本就不是单纯请人来做客的,但是她以为再怎么样也不会第一天就打草惊蛇,而且庄园有数十位高手看着,阵法机关遍布,所以那晚她也没多留心就出去了。没想到燕施不按常理出牌,天知道当她回来看到关着“雪公公”的大门落在地上犹如烧毁的灰烬时心里有多震惊!   “雪公公”是二十多年前的大魔头,饮血嗜杀,笛飞声和李相夷出道的时候他已退隐多年,被“佛彼白石”关押在一百八十八座囚牢,好不容易她才把人救出来关在这里作她的底牌,可是却被燕施杀了!   她的脸当时就扭曲了,笑得魅惑妖异,心里恨恨吐出两个字,燕!施!   李莲花不疑有他,兴致勃勃地和燕施讨论要搬的地方,这时,有人敲门,恭恭敬敬地递上请帖,上名“香山秀客”玉楼春。   玉楼春和金满堂是挚友,所说金满堂是江湖最有钱的人,那么玉楼春大约算是第二。这次他宴请朋友球赏香山红叶,此宴名为“漫山红”。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这章写崩了,汗颜发现女主点亮了撩妹技能……=_=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2】   能受玉楼春之邀前来“漫山红”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比如“舞魔”慕容腰,舞技堪称天下第一;“酒痴”关山横,酒量最好;“皓首穷经”施文绝,自然是背书背的最多的;“冷箭”东方皓,箭法最准;“一字诗”李杜甫,诗写的最多。   而李莲花不是因为他的神医之名,也不是什么第一,而是因为金满堂是他的挚友,为了感谢他查破金满堂离奇死亡一事,特地请他吃饭。   当然,还有一个凑数的,叫燕施。   自“紫袍宣天”肖紫衿和乔婉娩大婚之后,“燕郎独绝”燕施之名可谓在江湖传开了,听说有人还把“江湖第一美男子”的称号转到燕施头上。甚至之前连鱼龙牛马帮的帮主角丽谯角大美人也指名道姓要“佛彼白石”和肖紫衿等将人交出来。   总之不管别人如何猜测燕施与角丽谯的关系,也不管有多少人打探燕施此人的来历,反正玉楼春只知道对方是李莲花的好友,而且他也好奇江湖传闻比魏清愁更加俊美的人长得什么样。   玉楼春不仅是江湖上除金满堂外最富有的人,武功也位于江湖二十二。   前来的老少皆有,模样不一,但都是男人。所以玉楼春就把众人的居所安排在香山脚下的一处宅子,这个宅子叫“女宅”。   这个女宅说白了就是妓院,不过不同的是,里面的姑娘全是玉楼春挑的,不管愿意或不愿意,玉楼春都有办法把人带到女宅,成为他的人。而以他喜欢“天下第一”的脾气,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有绝技在身,冠绝天下,寻常人都没办法见到这里的女人一面,而且除非她们心甘情愿,否则也就是陪陪酒,唱唱歌。   施文绝坐在李莲花左边,燕施坐在李莲花右边,施文绝今天破例穿了身新衣裳,弄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施文绝旁边坐着一儒衫客,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右手小指上戴有一枚碧玉戒指,此人便是玉楼春。   玉楼春首先举杯说了一番贺辞,然后一饮而尽,目光越过施文绝和李莲花,看向一脸冷淡的燕施,倒了杯酒,“这位想必就是号称‘燕郎独绝’的燕施燕公子了,果然名副其实,哈哈,久仰久仰。”   燕施随意举了杯,动作却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得很。   玉楼春也不计较燕施这称得上是的傲慢的举动,在他看来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号的,并且能得角丽谯重视,显然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即使角丽谯被称作妖女,但确实不能否认她的影响力。所以燕施有些古怪的脾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玉楼春站着拍了拍掌,一红衣女子走了进来,她皮肤甚黑,但五官艳丽,身材高挑,一袭红衣十分妩媚,犹如一条红蛇。只见她对着慕容腰妩媚一笑,越发动人。   玉楼春道:“这位姑娘名唤赤龙,精于舞蹈,待会儿可要慕容兄好好指点一二。”   慕容腰面露震惊之色,施文绝暗道:“妖女!”关山横哼一声,“美女,美女!”   除了李莲花在很认真地看他面前玉瓶里的木槿花;燕施根本没把眼神放在红衣女子身上,要说红衣,角丽谯穿着比她好看多了。   在众人为赤龙引起骚动的时候,又一白衣女子前来,容颜如雪,清丽秀雅。   玉楼春满意地看着他们眼中的痴迷,微微一笑道:“这位是西妃姑娘,善于弹琴。”   赤龙艳光照人,比之西妃却暗淡了三分。   施文绝呆呆地看着西妃,已不知今夕在何处,喃喃问道:“既有西妃,不知尚否有东妃?”   玉楼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一笑,“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她已赎身。”   施文绝一副遗憾的语气道:“如此女子,真不敢想象世上还有人和她一样美……”   玉楼春道:“东妃之美,岂是没见过的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燕施眼眸低垂,看着手中的酒,他觉得玉楼春嘴里的东妃很有可能就是角丽谯,这姑娘的美貌也是异乎寻常,至少他在这个世界就没见过比角丽谯更美的女人了,显然燕施没把自己当这个世界的人。   西妃在玉楼春介绍完她后就退至一旁,然后在他说完话后便抚起了琴,赤龙也跟着跳舞。   众人沉醉于赤龙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舞,李莲花依旧看着他面前的木槿,燕施低声道:“那不过是沾上了泥罢了。”   李莲花一愣才反应过来,面色恍然道:“原来是这样。”他的眼睛还在盯着那瓶木槿。   坐在燕施旁边的便是慕容腰,嘴角微挑,“你似乎对赤龙的舞蹈不甚感兴趣啊,连赤龙西妃两位美人都没能让你看上一眼,想必是看不上她们二人的相貌了。”   慕容腰性格傲慢古怪,对着燕施也直接称“你”,一点客套也没有。   慕容腰说话声音不大但其他人也都听得见,这话本来没什么,如果是其他人也就说他自视甚高,看不上两位姑娘。但燕施不是一般人,前些日子甚至于“江湖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传得沸沸扬扬,赤龙西妃之美都不能让燕施看上一眼,这不就是说燕施的相貌长得比女人还美,所以看不上赤龙和西妃嘛!直接讽刺燕施女气的美貌。   其他人原本也没多注意燕施的相貌,毕竟他是个男人,就算再俊美也还是个男人,现在听慕容腰一说,众人的目光就转移到燕施身上,一看都愣住了。   燕施只是换了身男装,脸上却没有多做伪装,还是她自己的那张脸,精致绝美,的确太女气了些,面无表情的时候当真就如融雪香梅,清冷似仙。他的眼窝比寻常人的略微深邃,在烛光的映衬下微微淡出紫光,显得妖异璀璨。   众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燕施的眼睛,关山横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西域人?”听闻外族人眼睛肤色都有些不同,特别是眼睛不像中原人的黑色。以前他也见过来自西域的胡姬,眼睛是蓝色的。   关山横一出声就把人惊醒了神,脸上有些尴尬,明晃晃地盯着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确实有些奇怪。   但燕施却没有回答的打算,现场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尴尬。   玉楼春干咳一声,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问道:“李楼主,你在看什么?”   李莲花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顿时歉然道:“啊,我只是…想到这个有斑点的木槿……”   李莲花话还没说完李杜甫就道:“那不是斑点,是摘花时溅上的泥土。”   众人恍然,暗骂自己蠢笨,竟然和那个呆子一起盯着那再寻常不过的一朵花这么久!   玉楼春咳嗽一声,“是玉某疏忽了,丫鬟不仔细。”连忙叫来婢女把桌上的花撤了。   厨房送上酒水,筵席就此开始,刚刚的事众人默契地就此揭过。   第一道上茶,第二道上甜点,第三道琳琅满目的菜肴。   燕施看着最后一道汤,玉楼春误以为对方不认识菜色,便介绍道:“……白扒当归鱼唇、碧玉虾卷、一品燕窝、白芷蝴蝶南瓜、菊花里脊、金烤八宝兔、金针香草鲑鱼汤。”最后一道便是燕施在看的汤。   燕施没有吃菜,细细品着美酒,他的酒量很好,就算喝光了这里所有的酒他也不见得会醉,而且他还可以运功把酒逼出来。   除了慕容腰、东方皓和李杜甫不喜喝鱼汤外,对其他菜色倒是赞不绝口,李莲花对那金针香草鲑鱼十分倾慕,捡了条金针仔细看,大赞那金针结打得妙不可言。   曼陀罗花、香白芷、当归是华佗“麻沸散”的一部分,吃了这些虽不能完全麻沸也会头晕眼花沉睡不起。而曼陀罗也叫“金洋花”,和黄花菜很像,燕施自然不会把黄花菜和曼陀罗搞混,只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燕施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莲花趁众人沉浸在菜肴中没注意他的时候把他夹的金针包裹在手帕里,抬眼就撞见了燕施似笑非笑的眼,茫然地眨了眨眼就欢欢喜喜地吃起了菜。   燕施对他的装傻不置可否。   吃完了饭众人就各自回房休息。   燕施的房间在西面最边角的一处,他一推开门就看到房中人影一动,淡香飘来,刚刚筵席上惹得众人倾慕的西妃姑娘正从床上爬了下来。   西妃见他一进门便俏脸一红,微微垂首露出雪白的颈项。可惜了唯一能欣赏的人却径自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饮。   西妃见对方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有些不知所措,她见过那么多进女宅的男人,燕施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生性腼腆,男人更是喜欢,可是燕施却完完全全忽视她。   燕施没有说话,西妃愣了半响才呐呐道:“今夜…我…我在这里过。”她的脸上艳若红霞,“我方才和她们打赌,输了…我本来要陪玉爷……但我下棋输给了赤龙姐姐。”她低下头似十分害羞腼腆。   燕施终于喝完了茶,起身。西妃被对方的动静惊到,微微一颤,头低的更低了,等了半响也没听到人过来反倒是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西妃微微抬头就看到燕施打开门走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西妃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对方嫌弃她?   她还没晃过神来就看到门再次被打开,她心里一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进来的却不是燕施,而是一身灰袍相貌文雅的男人,他看见西妃,表情歉然,干巴巴道:“那个,我睡地上,叨扰了。”   西妃的目光有一丝失落,听到李莲花的话下意识道:“没…没有。”   李莲花听到西妃的话松了口气,从椅子上抱了两团蒲团铺到地上,又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西妃,然后打开高处的窗户,又将桌子收拾收拾,摸出一块抹布把桌子擦的干干净净,再把地扫了。   他从衣柜下面扫出几块干枯的蛇皮,大惊失色地说这个地方竟然有蛇!然后又把地扫了两遍,洗了个澡又洗了衣服晒着,做完这些才高高兴兴地睡下。   从头至尾西妃姑娘看得目瞪口呆,看着李莲花打扫洗衣……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若是嫁给了他,想必会很幸福……起码会比那个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燕公子来的好。   想要这些她又微微叹了口气,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3】   女宅的庭院不大,穿过几个院落就走到女宅的“楼春宝库”。   这个精雕细琢的庭院叫银心院,道路一旁的回廊以银丝宛转编就,经历了些年岁,银丝微微显露铜色,却愈显古朴典雅。庭院中有一个池塘,池塘边一棵木槿花正自盛开,高大青翠,花色白中带紫,十分艳丽。   银心院中心那栋房子窗门大开,桌椅倒翻,书卷掉了满地,地上被打开了一个大洞,洞中七零八落地掉着许多翡翠、明珠、珊瑚之类的,但大多数已不翼而飞,空在地上留下许多形状各异的印记。   一个黑色玄铁兵器架歪在一边,上面陈列的兵器此时也仅剩两三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神兵利器。   燕施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高大的木槿树下,神色不明地垂眸看着地面,眼神似怜悯又似冷漠,眼睛漆黑得透不进一丝光亮。   慕容腰等人一来就看到站在那里的燕施,李杜甫登时大喝一声:“是你杀了玉楼春——”   燕施抬了抬眼,谁也没能从他脸上看出杀人被识破的慌乱或者想要辩解摆脱嫌疑的急切,他冷静地不像是杀了一个人,反而更像是什么都胜券在握的样子。   今早他们到香山之上,久久等不来玉楼春,众人本是江湖逸客,等候多时也不见玉楼春人影便各自在山中游玩。结果没多时李莲花和施文绝就见慕容腰抓着一条长长软软翠绿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才知道那竟然是一条左手臂!   李杜甫也在山上找到了一条大腿,赤龙刚刚找到他们说是在女宅经过香山的“引凤坡”找到了另外两个残肢,也是玉楼春的。   玉楼春死了!   这件事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前面就说了玉楼春不同于金满堂,他还是江湖排行第二十二的高手,居然有人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了对方,那武功定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几人赶回女宅,在西妃姑娘的提醒下众人来到楼春宝库查看有什么线索。却在这里看到一早就不见的燕施,本来大家都在疑惑燕施去哪儿了,是否和玉楼春一死有关,他冷静的表情,身后大开的空荡荡的宝库都让人不得不怀疑他。   施文绝一听李杜甫说燕施杀了玉楼春,眼睛一瞪,“绝对不可能!燕施不可能是凶手!”   关山横冷哼,“这人血流未干,分明就是在这一两个时辰之内死的,绝不是昨日死的,在你我都TM的爬上去看什么红树叶的时候死的。”   慕容腰接着说,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去香山的时候我们都在,有可能在那时候杀人抛尸的也只有不知何故不见人影的燕公子了。”   赤龙这时惊呼一声:“东西都没了!”   关山横、李杜甫和慕容腰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认定了燕施是为了玉楼春的宝物而杀人抛尸。   施文绝大声问道:“这么一大屋子东西,至少要一辆马车才搬的走,这里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做到?”   慕容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后面的屋子是玉楼春藏宝的,里面的珠玉首饰金银兵器大部分不翼而飞,若真是燕施杀人夺宝,那他一个人是怎么在不惊动女宅里的人的情况下把东西运出去的?更何况便是他杀了人,抢了这些东西,他又怎么会明晃晃站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抓?   但慕容腰还是不信,燕施武功高绝,有足够杀玉楼春的实力,说不得对方有同伙,里应外合,将珠宝金砖悄无声息地偷出去,站在这里也许就是为了迷惑他们,想要摆脱嫌疑。   慕容腰的一番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只不过李莲花和施文绝是绝对不会相信燕施会杀玉楼春。一来燕施和玉楼春根本不认识,两人无冤无仇的;二来燕施这十几年有意无意显露的财力也看得出他是不缺钱的,也犯不着为了玉楼春的钱摊上麻烦;三来练武之人有自己契合的兵器,就算玉楼春的神兵利器有不少人觊觎,燕施时常拿出来擦拭的两柄弯刀就价值不菲,比之这些所谓神兵利器更甚。   且就算有同伙,外人也不可能把马车赶到银心院,搬上财物再运出去。   所以不管是因为钱还是武器或者个人恩怨,燕施都没有理由杀玉楼春。   被怀疑的燕施却没有任何表情,即使被慕容腰他们认定是杀人凶手脸上也没有丝毫情绪外露,只是垂眸站在那里,似在思考什么。   众人在猜测到底凶手是谁的时候,李莲花已经看完了宝库,提了把卷云刀出来,其上有三道卷云钩。他径自走到木槿树下,燕施很配合地退了几步,就见李莲花一挥刀,在地上挖出一小块黑色硬土,周围爬来爬去的蚂蟥惊得慌乱逃走,还有一些却一动不动。   其他人不明白李莲花的举动,东方皓却踏上两步,目光一闪,“这泥土之上,只怕是有血。”   施文绝也觉得是这样,若没有血也不会有那么多蚂蟥,“难道玉楼春是在这里被分尸的?”   这地上的泥土,有一部分稀松,一部分特别坚硬,被李莲花翻开浮土之后地下一片漆黑,正是大片的血迹,显然玉楼春就是死在这里的。   “难道这杀人凶手内力登峰造极,一剑杀人之后,剑气还能将死人身下的泥土弄成这样?”施文绝喃喃道。   东方皓冷哼道:“这地上有人撒上泥土掩盖血迹,看来来人并非一人单干,他在这女宅之中必有帮凶!”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众人都是微微一震,最终停留在燕施身上,“如果不是对宝库很了解,怎么可能找到这地方?”   慕容腰声音尖了起来,“你是说我们之中有人给杀人凶手作卧底?!”眼睛死盯着李莲花和施文绝。   东方皓冷声道:“价值连城的珠宝,削铁如泥的神兵,喜爱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冒昧问一下燕公子,今早在我们去香山的时候,你在何处?跟谁一起?为了洗清你身上的嫌疑还望燕公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坦诚相告!”   想来他们也是看燕施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觉得此人定然武功不弱,玉楼春武功虽然好,但是若真的是被燕施杀的,他们也没太意外。亦如东方皓说的,财宝神兵,就连他们也心动,燕施有什么理由不心动呢?   他们总是将自己的想法套在他人身上,好像别人与他们不同就是不合理的。   燕施顶着众人炽热的眼神,依旧面无表情,清冷似泉的声音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昨晚听到了一点有趣的声音,然后今天又看到了一幕黄金分尸的现场,觉得比起赏枫叶这个更有意思就留了下来,故而没去香山。”   燕施话一说完众人皆是脸色不一,慕容腰微微瞪大了眼睛,很快恢复了倨傲的表情;李杜甫冷哼一声,眼睛转着看李莲花和施文绝在那里挖土,一点也不关心燕施说了什么样子;东方皓眼睛在赤龙和西妃身上转了转,眉头紧皱;关山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偷偷向后退了一步;赤龙和西妃更是脸色惨白,好像下一秒就能昏死过去。   李莲花突然叹了口气,“书呆子,你把玉楼春挖出来没有?”   施文绝连忙道:“快了快了。”运刀飞快,很快就把土中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挖了出来,除了那团血肉,土里还有条死蛇,众人探头一看竟是拥有剧毒的烙铁头!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玉楼春的尸体并不是几块零碎的碎尸,而是连成一片的半个躯体,左边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半。   他们以为的“王”字七切居然其实不是“王”字!   李莲花翻开玉楼春尸体的右边一半。那一半的颈部和胸口、手臂都有紫黑色的红肿,留有一对一对针刺般的伤口,确是烙铁头之毒。   李莲花叹了口气,“一个人的左边一半被切成三块。并不一定他的右边也要被切成三块,只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罢了。”   东方皓忍不住问道:“什么理由?”虽然燕施刚刚的话已经说明杀人的另有其人,而且他可能还亲眼目睹了杀人埋尸现场,但李莲花一点也不意外的神情还是让他有些相信对方知道凶手是谁。   李莲花不答反问赤龙:“虽然这样问很失礼,但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究竟是如何进入女宅的?”他的目光很温柔,“是玉楼春强迫你的?”   赤龙本来被燕施的话吓到了,听到李莲花的问话一呆,喃喃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她突然恶狠狠道:“玉楼春杀了我父母,为了得到我…他说我是天生的舞妖,一定要在他的调.教下才能冠绝天下!”   施文绝道:“难道…是你杀了玉楼春?!”   李莲花摇了摇头,赤龙冷冷道:“谁说我杀了玉楼春,我一介女流,不会武功,怎么杀他?”说着眼神冷冷地看着燕施。   施文绝哑然。   李莲花继续说道:“女宅之中的女子固然惊才绝艳,但世上惊才绝艳的女子本就不多,要惊才绝艳又肯卖身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玉楼春女宅里的十数位女子皆是他强行掳来或者使尽手段才收进女宅的,对其人若非恨之入骨,也是无甚好感,所以有人要杀玉楼春一点也不稀奇。”   李莲花忽然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包着的金黄色打结的金针,众人好奇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   施文绝茫然不解:“你拿条黄花菜干嘛?”   “昨日到底吃了什么,可还有人记得?”李莲花微笑着问道。   施文绝顿时觉得得意,“昨日吃的是白玉奶茶、杏仁佛手、蜂蜜花生、白扒当归鱼唇、碧玉虾卷、一品燕窝、白芷蝴蝶南瓜、菊花里脊、金烤八宝兔、金针香草鲑鱼汤、卷云蒜香獐子肉……”   李莲花连连点头,“你背菜谱的本事很了不得,昨日可有喝汤?”   施文绝道:“有,那鱼汤真是鲜美得很。”   李莲花微微一笑,又问:“那你昨夜睡的可好?”   施文绝道:“睡的很好,还睡晚了些。”   李莲花一连问了他们几人同样的问题,除了东方皓说因为昨日虫鸣,太吵,睡的不太好外,其他人都说睡的很好。   李莲花这时才晃了晃手里的金针,慕容腰问:“做什么?”   李莲花微笑道:“我不太认得黄花菜,所以不敢乱吃。”他把金针的结打开,花蕾色泽鲜黄,花瓣却不是一瓣一瓣的,而是有些筒状。   施文绝越看越不像黄花菜,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4】   李莲花转向了燕施,“燕施比我更清楚,就让他给你们解释一下昨夜那妙不可言的酒席。”   众人不由地把视线集中到燕施身上。   “这是金洋花,也就是曼陀罗。”燕施张口道,赤龙的脸色却愈发苍白,“当归、白芷和曼陀罗一起服下,是麻沸散的一部分,你们吃的多了自然头晕眼花沉睡不起。”   众人的视线又情不自禁地看向赤龙和摇摇欲坠的西妃,她们的脸色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而且昨夜的菜色的确是赤龙一手包办的。   东方皓皱眉,“就算玉楼春是因为这个昏睡不醒,被毒蛇咬死,但女宅里的女人都是不会武功的,玉楼春被人切成三块,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怎么办到的?就算她有神兵利器,也不可能把人分尸。”   施文绝也道:“而且玉楼春是昨夜死的,可是他的血明明还在流,就算不凝固也该流光了啊。”   玉楼春的尸体已经被挖出来了,尸体上也的确有烙铁头的咬痕,证明玉楼春是被毒蛇咬死的,可是自然不能解释他是怎么被分尸的。   “东方公子刚刚不是问什么理由吗?”李莲花微笑道。   东方皓一怔,不明白问题怎么又绕回去了,只是点头。   “如果赤龙姑娘杀了玉楼春,然后坐在房里等人发现,那么显然她就会被玉楼春的手下杀了。她若不想死,就必须想办法让别人相信玉楼春是被别人杀的。”李莲花微笑道:“把尸体左边切成三块,那么大家自然会以为他的右边也被人切成了三块,既然左边的碎尸被人四处乱丢,那么右边的碎尸也必然如此。碎尸被人丢了无法找到那么庭院里埋的尸体自然不会有人去找,玉楼春被毒蛇咬死的事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了。”   李莲花道:“烙铁头的毒可以让血液不凝,可若是昨夜分尸再多的血也该流光了。所以分尸的时间就在我们都去赏枫的时候。”   东方皓道:“而能够杀玉楼春,偷走宝库的大部分金银珠宝,不被人发现还有时间精力把玉楼春的碎尸乱丢,这样的人,哼。”   东方皓话未说尽,众人却已经明白,这样的高手就算是笛飞声也不过如此了吧。而燕施虽然一早没和他们一起,也比他们早早到了宝库门口,还知道玉楼春剩余的尸体埋在树下,但这件事怎么想不太可能是一人所为,若是没有马车,或者是一群人来搬走这些东西,他们也不可能全无察觉。   最主要的一点便是,既然杀人的人将玉楼春的碎尸抛之香山之上,乃是想让人误以为玉楼春另一边的尸体也被人抛尸,就不会发现木槿树下埋着的尸体,也就不会发现玉楼春是被毒蛇咬死,而不是被所谓编造出来的高人杀害。   而燕施出现在这里,告知众人玉楼春的尸体埋在这里,显然和凶手的初衷不符。所以就算他们想怀疑现在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燕施的嫌疑就此解决,但真正的凶手李莲花却还没说出来,众人也还是不明白,女宅的女人是怎么把玉楼春分尸的。   李莲花但笑不语,燕施淡淡道:“很简单。”   众人一顿,燕施抬起过于苍白纤细的手,指着宝库原本放兵器的玄铁架,一共有四横,中间相距约莫尺许,就像半个“王”字。   施文绝突然跳了起来也不管燕施不是李莲花,脱口而出道:“你疯了?这个东西连个锋口都没有,连皮都划不破,她们怎么用这个杀人?”   燕施看了他一眼,道:“兵器架上有许多方方正正的印痕,这块地方显然经过重压。”   施文绝仍旧不明白,东方皓却已变色,“你是说她们将玄铁架放在玉楼春身上,然后放上十分沉重的东西,玄铁架受力不过陷入玉楼春尸身将他左边切成了三块!”   众人相顾骇然,关山横道:“什么重物能让玄铁受力不过?”   燕施说道:“既然是宝库,你们不觉得里面缺了什么吗?”   施文绝失声道:“金砖!”   燕施唇角弯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惹得众人一呆,“既是宝库,怎能没有金砖?那金砖足足有一百零四块,你们没看到?”   “一百零四块?”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不解。   众人回顾宝库,仍然四壁徒然,什么也没有。   施文绝蓦然回身:“金砖在哪?”   “你往左壁走到尽头,敲一敲什么声音,再走到右边墙壁。”燕施道。   施文绝依言,左边墙壁没什么异常,到右边的时候一敲,手指生疼。   “这便是了。”燕施道。   原来金砖就在墙上,只是被摸了层煤灰,如同青砖。   燕施不再言语,李莲花歉然地看着赤龙和西妃,“虽然……你们都很努力,但事实便是事实。”   赤龙依旧不答,西妃却缓缓点了点头。   李莲花道:“那么余下的疑问就是谁教赤龙将玉楼春分尸以掩盖他被毒死的真相,是谁授意编造有武林高手杀害玉楼春盗走财物的故事?”他凝视着慕容腰,目光十分温和且具有耐心,“慕容公子,你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腰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凶手?”   李莲花十分平静道:“其一,你没有喝鱼汤;其二,你和赤龙姑娘很和缘;其三,你力主笛飞声之流的高手杀了玉楼春,甚至于还想要将嫌疑转到小施身上;其四,既然那个故事里的高手并不存在,你是怎么拿到玉楼春的残肢来找我们的?”   慕容腰脸色大变,李莲花对李杜甫一笑,“李大侠,你是其二。”   李杜甫冷哼一声,“何以见得?”   李莲花不缓不慢道:“理由和慕容公子一样,还有今早你故意最迟上山,把玉楼春的残肢带上,假意和慕容腰一起捡到。”   李杜甫脸色一变,“胡说八道!东方皓和燕施也没喝鱼汤,你怎么不怀疑他们?”   李莲花眼神善良地就像是在看一头猪,“小施既然知道当归、白芷和曼陀罗一起吃有麻沸的效果他又怎么会喝那汤?”尔后又微微一叹:“早上下棋,我看见东方公子有几百万两银票……他若是贪财,贪这几百万两银票岂不比贪玉楼春的宝物来的快,何必去惦记玉楼春的宝库?”   东方皓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那是黑五帮黑道上劫来的,我要送到南方水灾之地救灾去,这也不是我的银子。”   李莲花满脸敬佩,东方皓哈哈一笑,略有深意地看了燕施一眼,然后对李莲花道:“李楼主不仅医术过人,连抓贼也很在行啊,难得,难得。”   ……   苍茫青山,放眼望去皆是竹林,在这深秋季节,漫山遍野青黄不接,这山叫青竹山,山下河流叫作绿水,这里是从瑞州前往幕阜山的必经之路。   四匹骏马在茂密的树林里慢慢跋涉,竹林里潮湿得很,浓郁的大雾不到片刻就席卷而来。   方多病喃喃道:“我最讨厌大雾。”   燕施面无表情地坐在马上,李莲花早已下了马,正从竹丛里拔了一把青草,小心翼翼地塞进马嘴里。   “此去十里都没有人家,若是弃马前行,或许可以在天黑前赶到。”   说话的是一身材高大的青衣人,眉眼英气,正是江浙大富勒春兰的保镖展云飞,前些日子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人破了“绣花人皮”一案,鱼龙牛马帮的咸日辇主人是角丽谯的亲娘,却被魏清愁所杀,魏清愁被她用毒蘑菇之瘾所迫,想要离开她,故而设下一计,杀人留下一张绣花人皮,跟着李莲花他们找到了咸日辇所在,想要找到毒蘑菇却被傅衡阳带来的四顾门门人抓了回去。   咸日辇绝迹江湖,鱼龙牛马帮却没有偃旗息鼓,百川院第五牢被破,位于幕阜山的地牢里被救出五位魔头。此事一出,江湖人对百川院的信任大打折扣,而方多病一行人正是应纪汉佛所邀,前往幕阜山一观情形,看能不能找出纰漏。   自瑞州前往幕阜山,要翻越两座山脉,横跨河流若干,一路贫瘠,方多病自然忍无可忍了,一定要躲雨!   几人牵着马找躲避的山洞,但青竹山地势平缓,并无悬崖峭壁,四人在林中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山洞。   此时的雾气已经浓到十步开外一片迷蒙。   方多病皱眉迟疑道:“前面好像有光……”一说完就身影一晃,向有光的地方悄悄掩去。   燕施顿了顿脚步,察觉到不对劲,李莲花看到燕施停下脚步,问道:“怎的了?”   燕施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牵着马,人已经跟着方多病的方向走了过去。   方多病退了回来,“那里有栋房子。”   “竟有人住在这里,想必不是避世高人就是文人雅士。”李莲花慢吞吞地牵着马说道。   大雾迷蒙,李莲花全身皆湿,他的内力不像燕施可以随意使用,所以没有用内力烘干衣服。昏暗迷蒙的光线中,他的脸色微现青白,眉目虽然文雅,却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李莲花和燕施先行探路,未走多久就看到一处别院。庭院不大却有琉璃碧瓦,雕饰精致。   两人对视一眼,李莲花上前老老实实地敲门,“在下寒夜赶路,偶然至此,敢问可否借宿一宿?”   门内老者沙哑的声音道:“寒夜冷雨,在外面待久了势要生病的,我这客房不少,老朽身体不适,不能远迎,年轻人进来吧。”   李莲花推门而入,屋里的是一位老者和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双方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李莲花就进了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5】   燕施没有进去,他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异常。   他总有种被窥伺的感觉,而且之前看到的雾此时泛着幽光,恐怕是这附近有什么剧毒之物能溶于水汽,等大雾浓郁到一定程度,毒方能进去雾中。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屋子里微弱的呼吸忽然断了,只有李莲花一个人的生息。由此说明,这屋子的主人不在那些人里面,而在某个地方窥伺着,而他感觉到的那道目光很可能和屋子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而他在门外就看到门上挂着的琵琶阴阳文字锁,想必屋子的主人多半喜爱机关,甚至于精通机关。   荒山野岭,有一座房子,备着七八间客房,死去的四个人,怎么看怎么古怪。   前有毒雾,后有机关屋。   “燕施——”   是方多病的声音。   燕施一跃而起,落在门外,方多病一见他就连忙说道:“屋子里的四个人被毒死了,李莲花说那雾有毒,这屋子比那毒雾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莲花连连叹气,“再不进去,就真的不好了。”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挤进了李莲花之前睡的屋子。李莲花关上大门,又关上客房的门,展云飞立刻撕下几块被褥将门窗的缝隙牢牢堵住。屋子不大,四个人挤在一起,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方多病看他们两个忙活,退了两步,一转身却忘了燕施就站在他身后,一个不慎就直直地朝前面撞了过去。   燕施听到身后的动静,想到身后的是方多病就没有运功抵挡,下意识转身,而犹豫间就被方多病撞了下去。   “砰——”一声响,李莲花和展云飞听到声音下意识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两人脸色都有些古怪。   燕施微微蹙眉,后背有些疼,不过还好后面是床,别看方多病瘦骨如柴,但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就算体重比其他男人轻也比燕施高了一个头,整个人砸下来的重量也不轻,而且就因为方多病瘦骨如柴,全身都是骨头,咯得他更疼。   整个人压在燕施身上的方多病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离燕施很近,近的他能清楚得看到燕施白皙光滑的脸和犹如蝶翼般的睫毛,近处看的眼眸透出紫光,神秘且瑰丽,引得人不自觉想要去看。   李莲花咳嗽一声,惊醒了方多病,他颤颤巍巍地从燕施身上爬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看手心,又不经意间瞟向燕施的胸部。   展云飞拔出佩剑:“二位闪开。”   方多病也没时间多想,立刻闪到一边,燕施走到另一边,展云飞几下就把床板砍成了一堆大小均匀的木板。床后露出的墙壁上没有气孔,却有一大群指甲盖大小黑红色的蚂蚁爬了出来。   密密麻麻源源不断地向外爬的蚂蚁看得人不寒而栗,纷纷动手将蚂蚁消灭。   木床毕竟不大,估计设计蚂蚁机关的人也没想到一间屋子会挤进去四个人,半个时辰不到蚂蚁就被杀的七七八八。   蚂蚁灾刚过就听到地面一阵闷响,墙壁竟然微微摇晃起来。方多病瞠目结舌,那闷响由远及近,听声音明显不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也没有人的气息!   “砰——”一声巨响,四人猛然贴墙而立,一面墙轰然倒塌,一个机关怪头闯了进来,随即寒芒一闪,六支锋刃齐齐入墙!李莲花和展云飞跃身而起,方多病就地一滚,侥幸没有受伤,燕施贴墙飞身而上,贴在墙角。   门外的灯火一照,他们才看清那机关怪头是一个巨大而古怪的铁笼,铁笼中明显装了不少机关暗器。李莲花和展云飞猝不及防,尚未落地又是数十枚寒芒扫射,展云飞半空拔剑,将暗器一一打落。   方多病滚到一边,拔出玉笛对敌。   铁笼露出锋芒锯齿,暗器四处扫射,方多病就地一滚,突然腿上一痛,他呆愣地看着鲜血直流的小腿不一会就成了黑色,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背——”李莲花的声音蓦地响起,展云飞还未反应就看到一阵寒芒一闪,长箭被砍成两截掉在地上。他回过身看到李莲花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当下就闭了闭嘴,而燕施手里握着两柄华丽的弯刀,对着那个铁笼,双刀一挥,刀光如虹穿过铁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轰然一声登时就不动了。   与此同时,一支长箭丝毫不差地射向燕施站着的位置。只见他身影一晃,如魅似幻般的身影瞬间移开。   李莲花点了方多病的穴,方多病意识全无地晕了过去,李莲花方才用扬州慢给方多病去毒。   刀入寸许,毫不费力,燕施在地上划了二尺来宽的方框,运劲于掌,横起那块地砖和黄土。   展云飞惊讶地看着他,此人武功之高,绝对可媲美笛飞声李相夷之流,不亚于传闻中的名剑之下的双刀,如鬼魅般的轻功步法,此人却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真是不可思议。   屋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屋里的情况不对,也不再听声发箭,弓弦声不绝于耳,泥板根本挡不住劲道惊人的长箭。   泥板下露出一个大洞,燕施向他们使了个眼色,李莲花抓着方多病跳了下去,展云飞随后而下,燕施将泥板一甩到墙上,箭鸣声不断,趁此从另一边飞身而出。   外面的雾已经浓到两步外都看不见的程度,燕施事先服了一颗解毒丹,加上强劲的内力,这些毒奈何不了他,可是他的衣服却是普通的布料,很快就袖子就被腐蚀了。   当下他就拔出双刀,向着一个方向挥刀,所到之处皆烈焰焚烧,真力外放吹散了浓郁的雾,露出他的身形,登时三声箭鸣蜂拥而至。   燕施挥刀打落,扬声道:“出来。”   或许那人清楚杀不了燕施,从树林里现出身形,是一位黑衣书生,眉清目秀,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上去年纪不小,却仍有一股潇洒飘逸之态,远远看去一身正气浩然。只听他咳了两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闯紫岚堂?”   燕施收起了刀,冷声道:“我无意冒犯,只是你先在雾中下毒,又引我们进屋,用鱼龙牛马帮残损的咸日辇对付我们,分明就是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我还想问阁下是何意呢。”   “你们难道也是角丽谯请来挖龙王棺的人?”黑衣书生问道。   龙王棺?燕施淡淡道:“我不知道龙王棺是什么,对它也没兴趣,我们只是路过,想要借地避雨罢了。”   黑衣书生似乎叹了口气,又咳了两声,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只是他说:“既如此,就请少侠离开这里,这里没有龙王棺,也不适合避雨。”   燕施忽然说道:“底下藏着什么?”   黑衣书生道:“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尽早离开,你的同伴恐怕是回不来了,赶紧离开吧。”   “一百八十八牢之一?”燕施道。   黑衣书生脸色一变,警惕地盯着他,“你是怎么猜到的?”他的表情让燕施确定了他的猜测。   屋子里的那四个四人显然也不是来找什么龙王棺的,而是为了一百八十八牢。除了一品坟里的前朝玉玺被霍平川毁了没有让角丽谯得到,近来她最想做的就是破了一百八十八牢,放出里面关押的囚徒。   角丽谯邀请江湖青年俊彦来为她挖龙王棺,怎么看都不简单,他更相信她是隐瞒了这个事实,让她请来的那些人为她开牢,若是真的把囚徒放出来了,那么百川院不仅不能怪他们,而且百川院更会受到江湖质疑,声威大减。   黑衣书生脸色极其苍白,时不时咳嗽一声,再联想到那明显被人用剑砍过的咸日辇,这人或许就是被这个所伤,不过之后可以反过来控制利用咸日辇对付他们,不得不说这个人的机关术十分了得。   “若是寻找龙王棺,你不会阻止,可是我们进去了屋子,你却使劲手段要杀我们。你或许是把我们与那四人想成同伙,所以才会下杀手。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待的那个房间就是地下囚牢的入口通道,所以才会没有毒气孔,你才会利用咸日辇来对付我们。”燕施道。   黑衣书生叹了口气,“后生可畏。”说完那人就消失在树林里,想必是去地下囚牢查看了。   燕施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袖子上七七八八大小不一的孔,他进了屋里换了身衣服,然后走向山外去等李莲花他们。   约莫半天之后,才看到李莲花、展云飞和方多病姗姗来迟。   方多病一见到燕施就兴致勃勃地和他讲了地下溶洞里遇到的事。原来地下没有什么龙王棺,只有关押了九名高手囚徒的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第六牢,其中之一便是昔日金鸾盟座下三大王之一的炎帝白王,他们差点就把人放出来了,若不是李莲花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还遇见了紫岚堂的主人琵公子,也就是燕施看到的黑衣书生。   琵公子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苍老,想来年纪也不会太大,遥想十几年前,他以青春之年、惊世之才,就此自闭青竹山,只为江湖固守这九名囚徒。十几年光阴,天下人不知有琵公子,不知深山碧水里的精妙机关、绝世剑法,更不知有人为了江湖之义,可将一生轻掷之。   方多病听了也对这琵公子敬佩不已,拉着燕施这个不在场的人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燕施面无表情地走着,由着方多病一直说。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燕施以为他终于说完了,也没有理他。   方多病却别别扭扭地盯着他,又看了看他的胸部,他的视线太明显,燕施扭头看了他一眼,方多病尴尬地转来了头。   喃喃道:“真的不是错觉?可是…怎么会……是软的?”   李莲花笑得温文尔雅眼神温柔极了,看着方多病的眼神就像看一头待宰的猪,“方多病,你若想和角大帮主有夜宴之缘,我可以告诉你悬棺在哪……”   方多病大惊:“老子还没活够,你少来触我霉头,妖女退散,晦气,晦气!”   被李莲花一捣乱,方多病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把那个念头从脑子里挥散。   几人本打算连夜赶去幕阜山的,纪汉佛却告知他们“天外魔星”已经找到,纪汉佛与他大战一场,将“天外魔星”重新关进了地牢。   方多病还在遗憾没有亲眼见到这场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开学了,一开学就特别忙,所以文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更新,作者尽量更新,保证不坑。 这篇文写了很长时间了,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谢谢一直支持的小天使们~ ●v●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6】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本公子和别人出门吃饭,总是能遇到美女,而和你出门吃饭,总是会遇到死人?”   青天白日之下,一位瘦骨嶙峋的白衣公子瞪着另一位衣裳朴素却干净整洁的蓝衣书生,“你身上带瘟神了是吗?还是你拜观音的时候心里想着如来,拜如来的时候心里想着关公,拜关公的时候心里想着土地公……”   蓝衣书生叹气,喃喃道:“我只不过拜菩萨的时候心里想着你而已……”   白衣公子呛了口气,却听蓝衣书生继续说道:“何况我们也没有‘出门’吃饭,这里明明就是你家的家业。”蓝衣书生瞥了一眼白衣公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请客吃饭,都上的自己家的馆子?”   白衣公子一噎,看着蓝衣书生身上的衣服,眼神怪异道:“说来你终于不穿你的破衣服了,堂堂吉祥纹莲花楼的主人竟然穿着衣袖都破了的衣服,传出去多丢人啊!虽然你的这身衣服用料比不上本公子的,但针线不错,花了你多少钱?”   蓝衣书生笑得腼腆又欣慰,“啊,这不是买的,是小施给我的。”   白衣公子正是“方氏”大少爷“多愁公子”方多病,而蓝衣书生则是江湖神医,吉祥纹莲花楼楼主李莲花。   方多病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说你的衣服是燕施给你做的?”尔后又喃喃自语道:“果然…那不是错觉,他真的是……”   李莲花眨了眨眼,慢吞吞地道:“小施看我的衣服破了,他就拿了一件给我,本来我想补一下的。”然后一副略有遗憾的表情,“不过衣服要是灰色的就更好了。”   方多病凑到李莲花面前,左右心虚地看了看,然后低声道:“说吧,死莲花,燕施…他是女的对不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啊了一声,方多病也不知道他这声是承认还是否认,或者只是无意识的反应,他还没来得及再问就被一旁的声音打断了。   “大少爷,这人真不是本楼的手下。你看我彩华楼上上下下百来号人,人人都在掌柜手里有底子,你看这人人都在,绝没有缺了哪个,所以走廊里那玩意儿,绝不是楼里的人,肯定是不知道谁从外面弄来的,扔咱们楼里,定是想坏了彩华楼的名声!”彩华楼的掌柜胡有槐苦着脸对着方多病点头哈腰,“这万万不是楼里的错,请大少爷在老爷那里多说说……”   方多病被打断,他家的产业彩华楼里还无缘无故出了个死人,心情自然不好,说出的话自然也冲:“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你楼里的人将哪位客官谋财害命,杀死在彩华楼的走廊里?!”挥了挥衣袖,“最好不是,否则我告诉爹,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出去吧,这里…有我。”   胡有槐如蒙大赦,急急离开。   李莲花呆呆的看着地上尸体,方多病不耐烦道:“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没有?”   李莲花啊了一声,“我从来没见过…死的这么惨的女人……”   方多病暗道一声:晦气。自从遇到李莲花就没什么好事发生过,不是看到死人就是看到死人。   “对了,燕施呢?要不叫他过来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李莲花叹了口气,道:“小施不在,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方多病昨夜直接把李莲花喊出来,到彩华楼里比赛喝酒,结果人还没醉就被掌柜的告知有人死在了客房外的走廊里,酒当时就醒了。   现在想想,好像自从那个吃人的村子回来后,他就没见到燕施了,平常他经常待在楼里不出门,所以几天不见倒也正常,没想到李莲花也很久没见到对方了。   方多病摸了摸下巴,“这燕施不是整日里窝在你那破楼里发呆就是睡觉,偶尔几天不见人影,你说他会去哪?”   李莲花还在看地上的尸体,闻言抬头道:“你这方家大少爷都整日出来瞎跑乱窜,小施自然也有他的事要办。”   方多病翻了个白眼,哼道:“他能有什么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好奇地问道:“认识了燕施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他师承何门何派呢,上次在食狩村他的刀法那么厉害,可惜我一点套路也没看出来。还有他的轻功,除了在熙陵霍平川说的婆娑步,我还真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步法。”   李莲花道:“你很好奇?”   方多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知道?”   李莲花正色道:“我不知道。”   方多病冷哼一声,“认识燕施时间最长的是你,更何况他还和你住一起,你怎么会不知道?”   李莲花无奈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小施平时很少话,也很少动手,就算是我也没见过这样的身法和刀法。”   方多病若有所思,喃喃道:“那倒也是,就他那三天打不出一个…咳咳,你武功那么差,肯定看不出来。”   方多病一顿,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李莲花,李莲花被他的眼神看得凉飕飕的,呐呐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差点被你忽悠过去,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呢!”方多病道。   李莲花一脸茫然,“啊?”   方多病气急败坏,指着李莲花吼道:“别装傻!你说吧,燕施其实是女扮男装是吧?”说完自己还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莲花忽然捡起地上的簪子,“这是什么?”   “死莲花!”方大公子气急。   与李莲花和方多病数日未见的燕施此时却在一处井下摸索着。   当日,燕施为李莲花制的药的原料缺了些,镇上的药店也没有,他琢磨着要不要去一趟皇宫的金库看一看,反正闲来无事,他的时间充裕得很,也没有给李莲花留下只言片语就动身去了京城。   夜黑风高,正是潜入皇宫的好时机,然而他还没有翻身过高墙就碰到了角丽谯。   角丽谯称号“虞美人”,半年多不见,颜色更甚,依旧一身妖娆红衣,鬼面具被她推到额头,露出大半娇颜魅色,看着燕施痴痴笑着,眼神却恨不得将燕施吞下肚子!   是真正的吞下肚子,角丽谯食人肉他也是知道的,或许真是上一次杀了“雪公公”给她的刺激不小,大半年没见已经没了想要把燕施留在鱼龙牛马帮的打算。   角丽谯现在已经很清楚,燕施绝不会加入她,更不会爱上她,就像笛飞声一样,无论她为对方做了什么对方对她都不屑一顾,连正眼都不瞧她!她恨笛飞声太薄情,她跟了他十几年,爱了他十几年,对方却始终无动于衷!   不过,没关系,这天下很快就会是她的,到时候她会让他坐上最尊贵的位置,有些人合该是要称霸天下的。   而燕施,她知道以她的武功打不过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今天就做做渔翁好了。   就像亲眼看到了燕施痛苦地死在她面前,角丽谯笑得愈发妩媚动人,她抚了抚发髻,头上的那枚玉钗早就取了下来,被她摔得粉碎。   红唇微启:“燕公子别来无恙。”   燕施冷着一张脸,看着角丽谯不说话。   角丽谯微微蹙眉,软声细语道:“燕公子莫不是恼了我那么久没来找你?唉,你杀了我最好的底牌,我还没恼你呢,你倒是先不理我了。”   痴痴看着燕施在月光下莹白如玉,美若明珠的肌肤,视线在他俊美如斯精致绝美的脸上徘徊,红唇痴笑,“燕公子,你还记不记得,小女子说过甚是羡慕你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和你那长得比女人还美的脸蛋。燕公子若是女子,想必角丽谯蒲柳之姿也难能媲美,呵呵~”   她的眼神疯狂而痴迷,见燕施还是不愿和她说话,不由想到笛飞声,尖声道:“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们一个个都这样,都这样!”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喃喃道:“对,只要把你吃了,你就是属于我的,我要把你的肉一片片切下来,一口一口的慢慢吃掉,你就是属于我的!”   话一说完就朝着燕施冲了上去,涂满豆蔻的艳红指甲抓向燕施的脸。他身形一动就躲开了,身影如烟影般缥缈幻魅,只眨眼间就出现在树林另一边。   角丽谯眯起眼,心里呢喃着婆娑步,又不太像,她和李相夷认识了十二年,自然清楚李相夷的步法婆娑步,可是燕施的步法虽然很像但却比婆娑步多了中难以捉摸的迷惑感,身形移动更快,丝毫不差婆娑步。   两人赤手空拳过招,角丽谯忽然朝他妩媚一笑,红衣翩然,快速后退,燕施从衣袖里甩出明王镇狱往后一挡,“锵——”一声刀剑相击。   那人一击不成又迅速斜挥,劲道惊人,挥剑如虹。   燕施跃身而起跃至那人身后,这才看清是一红衣佩剑的侍卫,他手持剑,却不声张,淡淡看着他:“夜闯皇宫,你是何人?”   红衣侍卫剑眉星目,甚是年轻俊朗,目光灼灼地看着燕施手里的明王镇狱,灼热的战意在眼中迸发。   燕施不愿和这人多做纠缠,直接拔地而起,掠过红衣侍卫,那人反应也够快,纵身一跃剑光一闪,燕施足尖点在他的剑尖,红衣侍卫内力灌入剑内,手腕一转,燕施便从剑尖往后一跃,身影一晃,如幻似魅,瞬息间就不见了人影。   红衣侍卫心中一惊,暗忖道:如此轻而易举地全身而退,身法如此飘逸,除却笛飞声李相夷一流,他从未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谁那么年轻就武功如此之高的人。   红衣侍卫正是皇帝亲封的“御赐天龙”杨昀春,据说此人师承三十年前大内第一高手“九步张飞”轩辕箫,又是王义钏的亲生儿子,还是未来昭翎公主的亲哥哥。轩辕箫到老时疯疯癫癫,非要说自己姓杨,让王昀春改姓杨,临终前将一身功力全数送与他这干儿子。前不久大败西域诸国武道会上的十三国对手,皇帝龙颜大悦,亲封他的妹妹为昭翎公主。   杨昀春看着燕施离开的方向,施展轻功追了过去。他从未踏足江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武功不弱于他的人,好胜心激发,再加上此人夜闯皇宫,还和一红衣鬼面人纠缠,他是皇宫带刀侍卫,于公于私他都自然不能让那个人跑了。   燕施一路飞身,到了一处无人看守的宫殿,四周树木成林,树林旁的一口柳叶池塘月下熠熠生辉,燕施却无心欣赏。树林旁还有一个丈许的圆形水井,水井上盖着一块硕大的木质井盖,燕施看着这极其怪异的水井,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运劲一扫,将井盖掀开,纵身一跃跳下水井,将手黏在井盖上重新盖好。   这也是燕施何故出现在水井里的原因,这水井比寻常水井大得多,而且井壁也不是泥板,而是有些腐蚀的木板。十分斑驳,且凹凸不平。   燕施从包裹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照射在水井里,燕施踩在井壁上下滑,目光突然一顿,在清澈的井底,夜明珠的照映下,一块依稀如布匹般的东西在随水而动。   燕施用刀一跳,看清后微微蹙眉,那根本不是什么布匹,而是一具尸体身上穿的残破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7】   这里有一个颇大的房间,四面是坚实的石壁,在夜明珠的柔光下,在远端的石壁下有一团黑影,看似一张床。   燕施走上水岸,靠近那张床,床上七零八落散着一些斑驳的东西,却是一具尸骨。   尸骨存在的年岁显然有些久了,木床也被腐蚀得差不多了,床上除了尸骨和一些仿若衣物的碎片,并无其他东西,但床下最靠墙之处却藏了一个硕大的箱子。   那箱子是用黏土捏成,自然放干的,水岸边上有一处挖空的泥坑,显然捏箱子的泥土是从这里来的。   燕施随手一挥刀,削去箱子的粘合口,犹如箱盖一般。燕施一手拿着夜明珠照明,一手将箱盖打开,一股柔和的光忽然从箱子里透了出来,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金银珠宝!   燕施伸手翻了一块玛瑙出来,但见这玛瑙之中尚有一块圆形水胆,玛瑙清澈透明,颜色红润,质地奇佳,里头的水胆也清晰可见,堪称上品。   浓绿色的颇梨、洁白如玉的珠串、精雕细琢的玉石玛瑙、数颗夜硕大的明珠、一尺余长的金砖,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箱底。明显皇宫后妃所处宫殿,整箱稀世罕见的珍宝却被人用黏土捏成的土箱子装好放在水井底的密室,还有一具身份不明但明显是男人的尸骨,硕大木质更像是倒立的塔顶的水井,皇家的密辛还真是不少。   燕施对那些稀世珍宝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或许对别人来说这的确价值连城,稀世罕见,但他包裹里多的是这些金银珠宝,甚至世人竞相争夺的武功秘籍,绝世神兵,所以尽管这里的价值已是不菲也没有多到让他移不开眼的地步。   他走到床的左侧,感受到轻微的风,他将手放在有风的缝隙上,运劲用力,泥墙微微一晃,门闩咯啦一声断开,泥墙上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扇门。   前面是一条通道,却修筑得十分宽敞,四壁整齐,还嵌着油灯。燕施没走多远就看到另一扇门,也是一扇黄泥夯实的泥门,古怪而坚固。他将手在门上摸索着,这门是被封死的,而在被封死的泥门之上有一排极小的通风口,不过龙眼大小,并且似乎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堵死了不少。   燕施一跃而起,攀在泥墙上凑目往外望去。   外头夜黑风高,花草葱笼,红墙碧瓦,甚是眼熟。   真不正是他闯进来的一处宫殿的后花园嘛。   泥墙封死,若要出去免不得要将泥墙毁了,燕施伸手附在泥墙龙眼之上,炙热的真力外放,一大块足以成人通过的泥墙被粉碎,燕施点足一跃,飞身而出。   身影不停,七拐八拐抓到一个小太监,催眠他得知金库所在,一路瞬移过去,金库周围守卫森严,楼顶之上观望台窗口边还有人把守,正门被一把金锁锁住,楼顶还有两人守卫。   燕施隐在一棵树上,待楼顶上的守卫面对面走向另一边的时候,暗沉弥撒施展,幻光步瞬移而至,贴附在中央的窗户上,底下的侍卫没察觉他们头顶有人,楼顶上的守卫也没发现碧瓦之下有人。   窗户也被里面反锁,燕施运劲于掌,隔空震断了锁眼,悄无声息得潜伏了进去。   直到燕施离开,巡逻的侍卫也没发现金库被人进去过,仍有条不紊紧紧戒备着周围。   ……   “然后你就把皇帝的金库里的药材全给偷了出来——?”一位瘦得非同寻常的白衣公子瞪大了眼睛尖着嗓子道,话一出口才反应自己声音太大,幸好他们现在在莲花楼里,周围没什么旁人,要不然被人听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一旁的青衣男人淡漠的声音一本正经,“没有,只拿了三分之一。”   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正是多日不见得方多病,他瞪眼的对象自然是一身青衣容颜依旧俊美无双面无表情的燕施。他正有条不紊地熬着李莲花的药,手边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药材毫不犹豫地扔下去,那干净利落的动作直看得方多病干瞪眼。   方多病转而瞪向李莲花,却见他脸色比常时苍白了很多,微微皱眉若有所思,感觉到方多病看他,茫然地眨了眨眼。   方多病一阵气结,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朝堂的事,更喜欢承认自己是正正经经的江湖人,可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藐视皇权啊!他的父亲和爷爷可都是朝廷命官啊!   看着完全不在状态的燕施和李莲花,方多病觉得他们都不急,他为什么要替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急?顿时觉得自己瞎操心,便也不在意这件事了。   又看向桌上檀木座上恭恭敬敬供奉着的一柄剑,玄铁色透着青碧,一股井壁似的清泠光润。   吉祥纹莲花楼楼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放着块比黄金还灿烂的软缎,软缎上垫着个绣着杂色四季花样的软垫,软垫上放着个黑檀木嵌紫金丝镂花座,上面放着的便是李莲花从万圣道总盟主封磬手里夺来的,也是之前李相夷的佩剑之一,刚者少师。   当方多病知道这是李相夷前辈的佩剑,登时就把它恭恭敬敬地供奉着。   “先不说燕施那件事,后来呢,你不要说那封磬被猪妖附体,突然拿起砖头把自己砸昏,然后你就捡了这把剑回来?”方多病咬牙切齿道。   李莲花正襟危坐,微笑道:“你真聪明……”   方多病勃然大怒,“死莲花,你不要欺人太甚!快说,角阳村那事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摸着下巴看着被方多病搞的跟祖宗牌位似的剑,“我说我施展一招惊世骇俗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空前绝后的剑招打败封磬,白千里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双手奉上此剑,你也不信。我说封磬大彻大悟后悔得生不如死决定自杀双手将此剑奉上,你也不信。我说封磬是看中了我是练武奇才才把剑送给我…你也不信……”李莲花喃喃道:“那就封磬…那个…有疾在身,动手之前突然暴毙,你看如何?”他用一种欣然而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多病。   方多病被对方扯谎的无耻程度惊呆了,他拍案而起,“死莲花!总而言之,你还是不肯说了?没关系,你不说,我总能找到愿意和我说的,白千里总会说,那天在场的万圣道上下总计六十四人,你真以为纸能包住火?!”   李莲花正色道:“这也极是。”   方多病被他气得跳脚,破口大骂:“死莲花,李小花,李王八……”   李莲花当他的骂如过耳春风,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轻轻放在桌上,“比起少师剑,我更好奇这个。”   “这是什么鬼东西?”方多病的注意力被桌上的东西吸引。   李莲花道:“这是王八十从封小七衣兜里摸出来的字条,我猜这东西或许不是封小七的,而是清凉雨的。”   李莲花放在桌上的并不是字条,而是一个模糊的方块,方块上还画着线条,似乎是将那方块切去了一角。   方多病皱眉,“这是什么玩意儿,有什么用?”   李莲花摇头,转而问燕施,“小施,你有什么想法?”   这张纸条上本来写了“四其中也,或上一下一,或上一下四,或上二下二等,择其一也。”能符合它本意的就是个方块,所以李莲花将它折成了一个方块。   燕施抬眼看了一眼那纸条,“这是金丝彩笺。”   金丝彩笺,纸上有金丝和纸边缘极细的彩色丝絮,这不仅是看上去比一般的纸昂贵,这还是贡纸,并且这种贡纸在兖州金蚕绝种后就再也没有了。   而兖州金蚕绝种已是百年前的事了。   李莲花和方多病都觉得事情好像不简单。   方多病古怪地看着方块,“所以这有什么用?一百多面前写的到现在还留着,难道是皇宫里的人写的?可是他写这个有什么用?”   李莲花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揣在封小七怀里,那时候封小七刚刚盗走了少师剑,要帮清凉雨救一个人。封小七和清凉雨在救人的路上被封磬所杀,少师被夺,显然那个人也没得救。我猜这个方块和清凉雨要救的人有关。”   方多病沉吟道:“莫非这就是救人的关键?藏着地点,或者藏着机关之类的破解方法?”   李莲花赶紧道:“你真是聪明……”   方多病斜眼看他,显然没有把李莲花的夸奖当真。   燕施忽然开口道:“皇宫有一大内高手,叫杨昀春。”   李莲花神色一凛,“‘挥少年之师而出,誓取敌首而回’,杨昀春的佩剑誓首,少师和誓首同出一炉,都以刚猛无锋出名,世上也只有少师能抵誓首一击,少师剑并非利器,清凉雨盗取少师剑,说明关键不在剑而在人,他是为一个人要去对付杨昀春。”   燕施道:“杨昀春既然在皇宫,那么清凉雨要救的人必然也在宫中。”燕施微微一顿,“其实我去皇宫的时候遇到角丽谯了。”   “角丽谯?那个妖女!”方多病大惊,古怪的视线上下扫视燕施,“那个…燕施,你没被妖女怎么样吧?听说那妖女之前可是指名道姓要把你绑回鱼龙牛马帮呢。”   又想到燕施是女扮男装,眼神顿时更古怪了,虽然燕施和李莲花都没有直接承认燕施是女的,但方大公子在青竹山回去后仔仔细细想了,觉得燕施真是藏的太深,女扮男装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让人发现,而李莲花肯定是知道的。   燕施男装的时候都俊美如斯,更何况女装?他以龌龊的心思想着李莲花真是太有心机了,让燕施女扮男装,隔绝了所有男人近他身!   李莲花没有注意到方多病古怪的眼神,他像是忽然想通了一样,没有再纠结那个方块,看了眼天色,啊了一声,面色歉然道:“小施,你饿不饿,我们今天吃面吧。”   燕施也选择性无视方多病。   方多病喃喃道:“老子的老子逼着老子读书考功名,老子的老子的老子逼着老子娶公主,老子屁事一大堆,疯了才来这里……”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少师剑的事你不说就算了,老子走了!”   李莲花:“这个……”他本来想说当今圣上膝下只有一个太子哪来的公主,他话还没说完,方多病就火急火燎地翻窗走了。   至于之后本想冲向嵩山少林寺的方多病被他老子方则仕派人逮住,直接点了他全身二十八处穴道,连夜赶路,火速送到景德殿的事,两人只当不知道。   方而优贵为当朝太子太傅,方多病的老子方则仕官拜户部尚书,皇上近来新认了兵部尚书王义钏的女儿作昭翎公主,又有意将昭翎公主许配给他,这天降御赐的好事谁敢耽误?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8】   阿泰镇后山一处竹林之中,有一座木质沧桑、雕刻细腻的木楼。   那楼身上刻满莲花图案,线条柔和流畅,芙蕖摇曳,姿态宛然,若非其中有几块木板显而易见是补上的,此楼堪称木雕之中的精品杰作。   这座楼叫吉祥纹莲花楼,楼主李莲花是江湖神医,这不过此刻,楼里没有李莲花,只有燕施。   楼里干净整洁,李莲花得知那张纸条是贡纸,出自皇宫,再加上角丽谯在皇宫出现,在方多病被他老子绑去景德殿的第二天他也收拾了一番进京了。   临走前将楼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桌椅全用抹布擦了又擦,交代好燕施关好门窗,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慢吞吞交代了一大堆,带着燕施上次给他练的药欢欢喜喜地去京城了。   天色渐晚,竹林中一切颜色渐成暮霭,竹林一片阴暗,却静谧至极,唯余遥遥虫鸣之声,一弯青竹染上最后一丝阳光,显得分外青嫩。   燕施坐在窗户边,手里捧着一本书,书面上赫然陈列“百毒真经”四字,也被方多病多次嘲笑太像“世外高人”才会看的书。   他的眼睛却没有看着手里的书,而是看着窗外的竹林怔怔地发呆,只是他的面容太过严肃认真,一般人是万万看不出来他是在发呆的。   如今方是四月,春寒才去,已微微暖和起来,站在燕施对面的云彼丘却脸色苍白,咳嗽不止,容色枯槁,甚是凄凉。   燕施对他憔悴不堪的脸色视而不见。   云彼丘身体弱,自十三年前与金鸾盟大战之后他的身体也随着李相夷坠海而日渐虚弱,他近乎自虐般的不吃药不看大夫,整日里把自己关在房中,所有人都以为他在静养,却不知……   他缓缓道:“我来…是听说…少师剑就在这里。”   “我能看它一眼吗?”云彼丘低声道。   燕施终于抬起眼看着形容惨淡的云彼丘,黑的透亮的眼眸触到云彼丘身上,顿时让他生出一种错觉,其实这人什么都知道。   就在云彼丘以为燕施不会给他看的时候,就见他缓步走到一个柜子前,将上面方多病供着的少师剑取了下来。   云彼丘跟着走到燕施身后,燕施将剑递给他,云彼丘嗡了嗡唇,颤抖着接过少师。   “锵——”一声脆响,一捧碎血飞洒出去,溅上了吉祥纹莲花楼那些精细圆滑的刻纹,血随纹下,血莲乍现。   夜色中,隐约可见两人的影子飞逝而过。   星辉起,明月如玉。   竹叶沙沙,一片宁静沁凉。   数日后,将“极乐塔”之谜破解,趁方多病忙着与昭翎公主成亲的间隙,偷偷离开了京城,卜承海大人对他可是虎视眈眈,虽然地牢的萝卜味道还好,但是吃多了也会腻味的。   一路紧赶慢赶又花了几天回到阿泰镇的后山,一到那刻满莲花和祥云的楼前就见到一黑面书生冲了出来,同时喊道:“骗子你没事?!”   李莲花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向面黑心黑的施文绝如此失态。   施文绝下一句就让李莲花心下一惊,只听施文绝喃喃不解道:“你没事,那楼里的血是谁的?”   两人对视一眼,楼里除了李莲花,就只有燕施住在这里,李莲花没事,那么出事的自然就是燕施了!   两人双双冲入楼里,莲花楼厅堂中一片血迹,墙上溅了一抹碎血,地上斑驳的血迹,那是有人受伤后鲜血狂喷而出的痕迹,流了那么多的血,必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李莲花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一柄剑上,纵然是跌落在血泊中也不沾半点血水。   难道它……莫非……是谁用这把剑杀了燕施?   是谁?   李莲花心惊胆战,肝胆俱裂。   不过数日,百川院、少林、峨眉等派都得到消息:吉祥纹莲花楼楼主李莲花的至交好友,有“燕郎独绝”之称的燕施遭人暗算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小青峰上,傅衡阳接到消息已有两天了,他并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也不算太慢。   燕施此人,说实话,傅衡阳没有见过,就算是在闹得沸沸扬扬的肖门主的婚礼上他也没见到真人。李莲花虽为四顾门医师,却甚少留在四顾门中,更别说燕施和四顾门毫无关系,见面的机会就更小了。   只不过江湖从来没有秘密,江湖虽多传他容貌之俊美,但傅衡阳直觉此人绝非寻常人物。   仅凭一人之力杀了武当第二高手黄七,得角丽谯看重,在玉楼春分尸之案中抓到凶手,破了琵公子的毒雾和机关屋,武功深不可测,行为令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此番听到他被人暗算失踪,生死不明,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   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地上钉着四条铁柱,一张精钢所制的床,铁柱之上拷着玄铁锁链,一直拖到钢床上,另一端铐住床上的人的四肢。   四根铁柱上铸有精铁所制的灯笼,其中燃有灯油,四盏明灯将床上的人照得纤毫毕现。   两个十二三岁的童子端了些吃食和水进来。   “你说,这是什么人?帮主虽然把他抓来,却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我只见过帮主杀人,从来没见过帮主对谁这么好过。”其中一个女童悄悄道:“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你说,他会不会是……”她的脸颊绯红。   青衣童子是个男童,低声问道:“是什么?”   女童扭扭捏捏,“帮主的心上人。”   青衣男童不屑的嗤笑,神秘地指了指隔壁:“玉蝶,你错啦,帮主的心上人在那儿。那个人关在那里好久了,人还是帮主亲自送进去的,每天吃饭喝水都是帮主亲自伺候,肯定是帮主的意中人啦!”   “但他不像个好人……”红衣女童诧异道,“你说帮主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青衣男童瞪了红衣女童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再多话,想让帮主杀了你吗?”   红衣女童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把东西放好就和青衣男童出去了。   两人一走,床上的青衣男子就睁开了眼,在烛火的照映下隐约闪过紫色的光芒。   他一起身就扯动锁链,发出轻响,他面色红润,手指依旧苍白纤细,却一点也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   那日云彼丘说要看少师剑,却突然夺剑想要杀他,他怎么会乖乖站在那里任人宰割,况且云彼丘功力不及他,在寻常人眼里快若闪电的动作在他眼里看的清清楚楚,他随手钳住对方的手腕,方向一转,剑入体内。   没错,莲花楼里的血迹不是他的,而是云彼丘的。   云彼丘为了彻底铲除鱼龙牛马帮,重新和角丽谯通信,为博角丽谯信任,对角丽谯言听计从,奉上一百八十八牢的地图,分析百川院的弱点等等。   角丽谯多疑善变,云彼丘为了将一种杀伤力极强的火器运入总坛,再加上角丽谯想要燕施的尸体,所以云彼丘才出此下策,想要重伤燕施,借他的身体掩护,运入一十八枚七曜火。   就连角丽谯从一百八十八牢里救出来的囚徒都有云彼丘安插的探子。   若当时他对付的是李莲花或许还能成功,但失策的是燕施并不像李莲花一样信任云彼丘,也不是现在废了七七八八的内力的李莲花,所以云彼丘自然没能伤到燕施,只能和盘托出,和燕施合作。   只可惜他想补偿赎罪的人却不在了,李莲花只是李莲花。   两个童子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吓得半死,连忙奔回房内,只见昏睡了两日的人终于醒了,醒来的燕施形容更加俊美,红衣女童只觉得他比帮主还好看。   燕施清冷淡漠的声音道:“我要见你们的帮主。”   两个童子对视一眼,帮主有令,若是此人醒了就通知她,于是留下一人看着,另一人去请角丽谯。   角丽谯依旧貌若天仙,纵然穿了身藕色衣裙,发上不见半点珠玉,也是倾城之色。只是美人皮相给瞎子看,燕施一点惊艳的意思都没有,让角丽谯恨得牙痒痒。   她一进来,玉蝶和青术便退了出去。   角丽谯凝视他,开口道:“我不杀你,料想你也知道是为什么。”燕施面无表情,角丽谯看着铁柱锁链,笑得妩媚动人,“这张床以精钢所制,锁链是千年玄铁,我知道你内力高深,所以一开始我就防着你。呵呵,燕公子,变成废人的感觉如何?”   角丽谯怕燕施的武功,可也不想就这么把他的武功废了,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变成废人着实可惜,所以她只是下毒而已,让他暂时没办法用内力。   角丽谯看着燕施一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打破他平静的面具。   “你想做皇帝?”燕施淡淡道。   角丽谯面罩寒霜,“我想杀谁就杀谁,向来如此。”   角丽谯避而不答,燕施又道:“朝廷毕竟不是江湖,即使你杀了皇帝一百次,百官也不会认你。这个时候你发现了一个秘密,”燕施的语气很平淡,也很无情,角丽谯听着他的声音只觉的背后一阵冷寒,“皇帝不是太.祖的血脉,可是纵然有这个把柄还不够,皇帝有‘御赐天龙’杨昀春,你呢?你把笛飞声弄丢了。”   角丽谯看着燕施冷寂的眼神,明明心中怒火直烧,却身体僵直的不能动弹。她又一次切身感受到燕施的可怕,不仅仅是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有这些事情,李莲花纵然与对方交好也不会把这种事告诉燕施,那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他明明那个时候不在京城……   角丽谯满眼的杀气变得莹莹如水,“你可知道,我太.祖婆婆是熙成帝的妃子,我想做皇帝…有什么不对?他们萧家抢了我王家的江山,我抢回来有什么不对?”   她浅浅笑了起来,缓缓吁出口气,“燕公子的确厉害,不过极乐塔的事被不少人知道了,也没杀掉杨昀春,这件事就过了。”   “那笛飞声呢,你又什么时候放弃?”燕施问道。   角丽谯嫣然地看着他,“燕公子这是吃醋了?”她的目光灼灼,“有些人,合该称霸江湖的。”   “你为他称霸江湖,他却不要你。”燕施淡淡道。   角丽谯美目流转,“不急,等我称霸江湖,一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吃光。”说完又痴痴笑。   角丽谯一走,两个童子兢兢战战地走进来将门锁好。   角丽谯没从燕施身上搜到武器,她知道云彼丘没伤到他所以才下毒,他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   只是,没搜到不代表就没有。   明王镇狱,流光飞舞,刀光碎影,纵是玄铁锁链,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19】   抚江楼是长江边上一处三层来高的观景楼,修建于江边一块巨岩之上。登上高楼,俯瞰江水,其碧如蓝,浩浩汤汤,远眺远处山峦起伏,蜿蜒如龙,胸怀不免为之清畅。   李莲花和峨眉派众女侠刚刚走到抚江楼门前,就见一辆马车也往抚江楼而来,那马蹄不疾不徐,走得稳重,微风过处便显出一种端凝的风采来。   “肖门主!”身边的蓝衣少女高兴地招呼,“肖门主果然是信守承若之人,这么早就到了。”   李莲花叹了口气,只见那飞驰而来的马车上走下两人,其中紫袍俊貌,眉飞入鬓,正是肖紫衿;另一人婉转温柔,文秀出尘,不正是乔婉娩?   肖紫衿看了那蓝衣少女一眼,居然一言不发,大步走了过来,淡淡地道:“别来无恙?”   乔婉娩见他与峨眉派众侠女在一起,甚是惊讶,神色却温和得多,只对着他微笑。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别来无恙。”   肖紫衿淡淡一笑,“我听说你最近风光得很。”   李莲花本能地就想摆手,但峨眉众侠女还在身边,连连摆手只怕不妥,他一时没想出来如何解释,只得道:“托福……”   肖紫衿道:“我有事和这位少侠借一步说话。”   他身侧立刻让出个圈来,蓝衣少女都敬畏地看着他。   李莲花只得跟着他转身上楼,上了抚江楼第三层。   “我说过,只要你再见婉娩,我就杀你。”肖紫衿淡淡地道,语气中没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不过是给峨眉侠女做马夫而已……”李莲花叹气,“我确实不知她们是与你们相约在抚江楼见面。”他原本是想要离开,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的。   肖紫衿只是看着他缓缓地道:“拔出你的吻颈来。”   李莲花只是叹气,却不拔剑。   他不拔剑的时候肖紫衿真不知那柄柔软绵长的吻颈被他收在何处,他手持破军,一剑便往李莲花胸口刺去。   李莲花左袖一动,但见蛛丝般游光一闪,一柄极薄极长的软剑叮的一声微响,刹那缠绕在肖紫衿剑身上,“紫衿,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不是我对手,还敢与我动手?”肖紫衿森然道,“我不愿亲手杀你……”他微微一顿,断然道:“四顾门不需两位门主,你自己了断吧!”   李莲花苦笑,“我……”   “你说过你不会再回来,你说过你不会再见婉娩。”肖紫衿淡淡地道,“此番在清源山百川院大闹一场,以李相夷之名名扬天下,是在向我挑衅不成?如今天下莫你不从,你说你无意回来,无意江湖,无意婉娩,谁能信你?”   李莲花张口结舌,过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我自己了断,你若杀我……总是不宜……”他左手一抬,收回吻颈,想了想,手腕一振,但听啪的一声脆响,点点光亮飞散,叮当落地。   肖紫衿心头一震,杀气未消,心头却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激荡,让他脸色一白。   那柄威震江湖十二年的吻颈,天下第一软剑,吹毛断发斩金切玉的吻颈,十几年来他几乎从未离身的吻颈,就此被一震而碎,化为一地废铁。   李莲花握着吻颈的剑柄,轻轻将它放在地上,心里猛地想起一句话。   他记得谁曾说:“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   他的记性近来总不大好,但这一句记得很清楚。   肖紫衿怔怔地看着碎裂的吻颈,猛地看见李莲花纵身平掠,斜飞数丈,落在一艘渔船上,遥遥回身对他一笑。   肖紫衿愤懑难平,心中只一个念头,那就是——李相夷非杀不可!   李莲花落身渔船之上,见船头一青衫戴斗笠的人盘腿坐在那里。   李莲花坐了下来,微笑道:“船家,我和你打个商量可好?”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我要买你这艘船。”李莲花打开那张纸,“这是五十两的银票。”   见那人还是不说话,以为是不认得银票,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二两碎银出来,“五十两的银票,加二两碎银。”他拍了拍身上,极认真地道:“买这艘船,再帮我送一封信,我可一文钱都没有了,只有这么多。”   那人忽然叹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李相夷只值五十二两。”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莲花怔了好一会才无奈摇头苦笑,“小施,你怎么会在这?你不会……预料到我会跳船才把船划到这里的吧?”   一夜之间,角丽谯被笛飞声所杀,鱼龙牛马帮因云彼丘安插的探子和七曜火,烧成一片焦土。   四顾门云彼丘身受重伤,伤口竟是少师所致,“佛彼白石”其中三人搜出云彼丘与角丽谯的通信,证明云彼丘背叛正道,云彼丘心存死志不愿辩解。“佛彼白石”为决公正,当众审判云彼丘。李相夷重出江湖,为云彼丘证明清白,江湖为之哗然,虽然惊讶云彼丘在角丽谯那里卧底,更惊讶的是李相夷竟然还活着!   佛彼白石本来被李莲花忽悠得相信他是李莲花,而不是李相夷,那日却为了云彼丘,当众承认,李相夷未死,在佛彼白石面前自认身份。   也无怪乎肖紫衿想杀他。   为了躲避肖紫衿,或许还有方多病和施文绝,就连燕施他也没告诉就一人牵着一匹马打算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意外遇到峨眉众女侠,推脱不过做了马夫,好死不死的在抚江楼遇到了肖紫衿。   这是他自己说的,燕施却觉得他只是想找一个地方静静等死罢了。   “十三年前的下毒,十三年后的背叛,李莲花,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能这么轻易原谅所有伤害的人。”燕施的语气毫无起伏,光听语气,李莲花也听不出来他这是不是嘲讽。   十三年前四顾门和金鸾盟大战,云彼丘痴迷角丽谯,给李相夷下毒,然后带着其余门下弟子前往空了的金鸾盟总坛。李相夷中毒,单枪匹马与金鸾盟众决斗,最终与笛飞声掉落东海。   燕施第一次见到李相夷的时候,他还在为一顿饭愁着,昔日四顾门门主,武林第一人的李相夷却如此狼狈不堪。   然而此时的李相夷却可以轻易地说出原谅。   李莲花喃喃道:“或许李相夷无法原谅,不过我是李莲花。十三年了,就算李相夷不死,也会原谅的。”   他不是没有憎恨过,相反,刚开始两年他恨不得马上回去杀了“佛彼白石”、杀了肖紫衿,在他最危急的时候,他最为看待的兄弟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他!他每天都在恨,可是后来他没时间去恨了,他每天想着怎么攒钱,怎么解决下一餐,直到遇到燕施。   十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看到恨,也足够他看到喜,他真的不恨了。因为这十三年的折磨,足够抵这份恨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李相夷,只有李莲花。   “就算你的兄弟现在要杀你,哦,或许还有方多病和施文绝。”燕施略带嘲讽的语气道。   李莲花:“……”以他俩的脾气,的确有可能在知道他就是李相夷之后想杀他,忽然感觉毛骨悚然。   李莲花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小施,那日在鱼龙牛马帮,你和笛飞声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和傅衡阳带领的四顾门弟子冲入总坛的时候,四周一片断垣残壁,火山遍野,浮尸无数,简直惨不忍睹!而燕施和笛飞声两人对峙而立,气势汹涌。   燕施淡淡道:“没有。”   李莲花:“……”让我相信你之前能不能把你的低气压先收一收?!   ……   笛飞声已接连与各大门派动过手。   除了少林法空方丈坚持不动手,武当紫霞道长闭关已久没有出关,他几乎天下无敌。   八月二十五日。   距离当年坠海之日,已相隔近十三年。   笛飞声很早就来了东海之滨,他一身青衣,一如当年。   其实他要杀李莲花很容易,但他想决胜的,不是李莲花这个人,而是李相夷那柄剑。   十三年前,他与李相夷对掌完胜,是因为李相夷身中剧毒,但即便是李相夷身中剧毒,他仍能一剑重创笛飞声。   那一招“明月沉西海”,以及此后十年病榻,此生此世,刻骨铭心。若不是燕施阴差阳错之下给他喂了颗止血丹,或许以后就再无笛飞声之名。   今日,他觉得他甚至可以只用五成真力,他是要杀李相夷。可不想在未破他“明月沉西海”之前便杀了他。何况那人狡诈多智,十三年来,或许尚有高出“明月沉西海”的新招。   笛飞声站在唤日礁上,心中淡淡期待。   然而笛飞声在那礁石之上站了两个时辰,已过午时,谁也没有看见李相夷的身影。   围观之人开始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纪汉佛眉头皱起,肖紫衿也眉头紧蹙,白江鹑开始低声嘱咐左右一些事情,乔婉娩不知不觉已有愁容。   此时一匹大马远远奔来,有人大老远呼天抢地地喊:“少爷!少爷!大少爷——”   方多病从轿子里一跃而出,皱眉问道:“什么事?”在这等重大时刻,“方氏”居然派遣快使大呼小叫地前来搅局,真是丢人现眼。   那快马而来的小厮一口气都快断了,脸色青白,高举着一封信,“少爷,少爷,这是一封信。”   方多病没好气地道:“本公子自然知道那是一封信,拿来!”   小厮将那揉得七零八落的信递了上去,惊慌失措,“这是李相夷的信……”   “什么信非得在这个时候送来,‘方氏’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老子做主了?”方多病火气一冲,那“老子”二字脱口而出,他突地一怔,“李相夷的信?李相夷寄信不寄去四顾门,寄来给我做什么?”   众人被他的嗓子一嚎,纷纷探头看向方多病。   方多病心惊胆战地打开那封信。   那是一张很寻常的白宣,纸上是很熟悉的字迹。   上面写着:   十三年前东海一决,李某蒙兵器之利,借沉船之机与君一战犹不能胜,君武勇之处,世所罕见,心悦诚服。今事隔多年,沉疴难起,剑断人亡,再不能赴东海之约,谓为憾事。   方多病瞪眼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看了几句,已全身都凉了,只见那信上写道:   江山多年,变化万千,去去重去去,来时是来时。今四顾门肖紫衿剑下多年苦练,不在“明月沉西海”之下,君今无意逐鹿,但求巅峰,李某已去,君意若不平,足堪请肖门主以代之。   方多病脸色惨白,看着那纸上最后一句:   李相夷于七月十三日绝。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完】   鱼龙牛马帮烧成了一片焦土,四顾门重整,在江湖上威望一日高过一日,今日哪位新秀崛起,明日哪位少年俊彦大出风采,江湖从来未曾平静。   要说这江湖久居不下的热闻当属八月十五,东海之滨,当世最厉害的两大高手——笛飞声和李相夷的决战。   李相夷亲笔绝书一封,“方氏”多愁公子方多病亲证,李相夷剑断人亡,让四顾门新任门主“紫袍宣天”肖紫衿代他上阵与笛飞声一战。   笛飞声听闻李相夷寄来绝笔,请肖紫衿代之,听完后淡淡一哂,翩然而去,竟是不屑与之动手。   当时几乎的武林人士都到场想要一观这场延迟了十三年的旷世大战,却不想其中一个主角竟然没办法来,在场的人无一不遗憾。   杨昀春是以昭翎公主和驸马的护卫身份来的,他虽从未踏足江湖却对十几年前的两大高手甚为敬仰,特别是李相夷,他几乎是听着他的事迹长大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几个月前与他交过几招的那个青衣人,他虽然没有江湖经验,却仰仗着比寻常人高深的内力在皇宫战无敌手,可是那个青衣人的武功明显比他高,这无关经验,是切切实实的实力。   皇宫金库被盗,圣上龙颜大怒,虽无金银遗失,只有大半珍品药材被盗,但贼盗竖子,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带刀侍卫队细思极恐。皇帝下令捉拿窃贼,还以坚守不利为由,将守卫金库的侍卫长降级处置。   杨昀春没有追到擅闯皇宫的青衣人,皇帝虽没追究,但也让他尽快调查清楚青衣人的身份,将功抵过。   尔后又有个李莲花,身法诡异,与方多病破了“极乐塔”之案,颇得皇帝赏识,为人也很有趣。   他觉得笛飞声和李相夷决战,必然引得全武林人士观看,所以想要看看那个青衣人是否会来。   结果很失望,不仅李相夷前辈寄来绝笔,连青衣人和李莲花的面都没见到。   这件事必将成为人生一大憾事。   茶楼酒肆,江湖传闻,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热闹非凡。   客来酒楼里,三三两两持剑舞刀的江湖人士聚坐在一起。   一灰衣布袍的男人低声道:“都找了两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会不会真的……”   他身旁一身青衣满脸胡络腮的男人瞪了他一眼,“找不到也要找!门主吩咐过了,不管多久都要找到人,就算……就算……也要找到……”似乎不想说那两个字,男人猛地将桌上的酒灌了下去。   原来此人正是百川院“佛彼白石”的云彼丘的弟子——霍平川。他们奉肖紫衿之命出来找当日寄来绝笔的李相夷,他们没有一个人真的相信李相夷会死,传闻中谪仙一般的人,又怎么会死呢?佛彼白石不相信,肖紫衿、乔婉娩不相信,方多病不相信,他们也不相信。   所以只有找,一直找。   原本谈笑自若的酒楼忽然安静下来,霍平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发现致使众人安静下来的原因。   客来酒楼,一袭冰蓝色纱裙长发及膝面戴面纱的女子从门外款款走来,身姿妙曼,脸上被面纱遮盖,仅露出一双清冷明亮的眼眸,光是一双眼睛就能让人想到此人有多美。   酒楼掌柜似乎与她相熟,一见到女子就忙让人提着一个食盒出来,“施姑娘,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边说着边客客气气地交到女子手中,还略微谄媚地说了声慢走。   而从头至尾,那女子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来取个食盒便离开了。   女子一走,酒楼里顿时又沸沸扬扬热闹起来,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刚刚那个女子转。   霍平川耳朵灵敏得听到隔壁桌一人说道:“这个女人我可是看到过好几次了,偶尔来这酒楼带些酒菜。你说这一看就是个大美人的,不知道摘了面纱会是什么样?”   那人一桌的另一个男人带些猥琐的笑声,“都说‘虞美人’角丽谯绝世无双,要不是角丽谯死了,我还真以为刚刚那个就是她呢。”   另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我看她穿着不凡,用料上乘,形容弱柳扶风,不像是会武功的,莫不是哪家的大小姐?”   刚开始谈论的那人道:“这镇上从来就没有姓施的大户人家,我看不像不像。”   隔壁的话霍平川没有再听,他带着手下的人出了酒楼,那些人的话他也听了些,的确有些奇怪,这小小的镇子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大多是些平头老百姓或者江湖人,那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人。心里多了点疑惑,或许是寻找李相夷的事一直没有进展,霍平川直觉要跟上去看看,让其他兄弟先到别处去找找,他放轻了脚步,跟在女子身后。   女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街市人多,随便蹭到碰到也实属平常,霍平川却眼尖地发现尽管人群拥挤也没有一个人碰到过女子的半片衣角。   果然不简单!   霍平川跟着女子,那女子却不知使了什么身法,明明脚步不快,身形却移动的很快,让霍平川不得不加快脚步。   “怎么可能——”霍平川一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树林,树木苍翠,虫鸣欢雀,可是眼前的女子却不见了!树林并不大,周围更没有悬崖峭壁或者可以隐藏的山洞,可是就在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怪事,怪事,难不成刚刚的是幻觉?”青天白日下,他竟被自己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在树林周围又找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人,霍平川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心惊回到镇子和其他兄弟汇合了,只是这件事免不了是要报给“佛彼白石”的。   霍平川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片刻,树林里才隐约闪过一袭冰蓝色的裙角,不过纵使霍平川回头看也只会看到一大片苍翠的树木。   利用阵法让霍平川知难而退,燕施或者说恢复了女装的米丽古丽拎着食盒走了,再不回去,又有人要念叨了。   米丽古丽去的地方是一个小渔村,叫云平村,大大小小也就十来户人家,都是靠打鱼为生,民风甚为淳朴。   米丽古丽带着李莲花来到这里的时候,为了不让人打扰,软硬皆施让云平村的村民替她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说见过他们。   起初他们也有些排斥,在米丽古丽施展了医术给他们村里人免费治好了病后就对他们特别热情,并保证不会给别人提起他们。   米丽古丽带着李莲花来到这里,她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她气质非凡,又漂亮,医术又好,他们没见过世面,只能猜到她肯定家世不凡。而李莲花当时浑浑噩噩,眼睛半瞎,右手虽然无碍却不可以用剑,整个人就像个文弱书生。   顿时村子的人脑补了两人一个是千金大小姐,一个是贫穷弱书生,两人相爱却得不到家里的支持,所以私奔到这个小渔村,怕被家里人抓回去,所以央着他们别把他们的消息说出去。   当然,米丽古丽不知道他们的脑补,只是对于纠正了数次两人不是夫妻关系,他们仍然不改的称谓心力憔悴,看他们也是朴素老实的性子索性也不强调了。   当米丽古丽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渔村的时候,云平村里唯有的六个孩子都欢欢喜喜地围过来,一个小男孩笑着往后面一间小屋子里招手,“先生,夫人姐姐回来啦!”   半旧不新的屋子里慢吞吞走出来一个人,干净整洁的蓝衫,容貌斯文俊秀,皮肤白皙,略微蜡黄,唇角微微勾起,不笑也面带三分笑意,眯着眼慢慢吞吞朝米丽古丽这边走来。   此人正是李莲花。   李莲花三经受损,虽在米丽古丽的治疗下没有疯,记忆却有些紊乱,而且眼睛已经半瞎,经她两年来的针灸药浴慢慢撑了下来。   村子里的人基本不识字,孩子也没人教,李莲花闲来无事,就在村子里做教书先生,教这六个孩子识些字。   他们叫李莲花“先生”,然后不知从谁开始的,叫她“夫人”或者“夫人姐姐”。   从袖子里摸出镇上买的糖,孩子们欢呼一声,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李莲花慢吞吞地走过来,笑得温文尔雅,低声叫道:“施施。”   走到米丽古丽身旁,左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右手牵着米丽古丽的手,回到身后的屋子。   屋子不大,只有一间卧室,客厅,一个小厨房,客厅里一桌两椅,简单得很。   收拾了一翻两人才坐下吃饭,因为李莲花看不太清,所以都是米丽古丽把菜夹到他碗里才吃。   李莲花笑眯眯地端着碗,偶尔凑上去看看有什么菜,见到自己喜欢的菜就欢天喜地的,只是他的饭量极小,通常吃小半碗就饱了。   吃完饭,让李莲花躺在床上,李莲花苦着一张脸,“施施,能不能不要扎针?”   米丽古丽冷酷无情道:“晚饭没有小鱼干。”   李莲花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李莲花眼睛看不清,眼前总是出现一大团的黑影,遮盖了视线,米丽古丽这两年来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扎针,舒缓经脉,可是收效甚微。   扎完针抬眼就看到李莲花熟睡的模样,他倒是好,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疗伤,他却满不在乎地呼呼大睡。   他几乎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武功也全废了,成天这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你叫李莲花,你要回去找他们吗?”   ——“施施,你是不是要赶我走,呜呜。”   ——“……不是。”   ——“我只要施施一个人。”   ——“…………”   屋后李莲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摸到一片沙地,上面画了棋盘,他眯着眼笑道:“你想好了没有?”   背对着李莲花站着一个青衣人,这人倒是和米丽古丽男装时一样,常年不变的青衫。   他淡淡道:“我输了。”   李莲花伸出手,“一两银子。”   一锭银子抛了过来,李莲花慌慌忙忙地接住,那人又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   “我记得。”李莲花道。   那人微微一震,“我是……”   “你是有钱人。”李莲花道。   那人似乎叹了口气,只是太轻太轻,轻的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叹气。   李莲花兜好银子,摸索着回到屋里。   青衣人并没有离开,他平淡冷漠的声音道:“你打算一辈子陪他在这个小渔村?”   米丽古丽站在他身后,闻言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分别呢。”   “以你的能力,足以让任何人仰视。”青衣人道。   “你已经做到了,那你现在感觉如何?”米丽古丽问。   青衣人终于转身,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薄唇无色,一身青衫却挡不住此人身上的江湖气,正是笛飞声,他看着米丽古丽淡漠的神色,狠狠皱眉,“与我打一场,如何?”   米丽古丽面无表情道:“武林第一人的笛飞声,已经闲的要到这么个小地方特意来找我比武?”   也不知道她哪句话戳中了笛飞声的笑点,他微微弯起唇角,愉悦的笑声震动胸膛。   “我追求的从来不是称霸武林,而是武学巅峰。如今相夷太剑已死,唯有你,没有和我比过,我实在好奇,你的巅峰又在哪里。”笛飞声道。   米丽古丽没有说话,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冰蓝色纱裙,昳丽的容貌,经历那么多世界看淡沧海桑田的积淀下来的气质,举手投足皆可入画,大多时候人们会因为她的独特气质而忽略她的美貌,而又因她的容貌忽略她强大的武力。   笛飞声眼里的战意层层上升,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人从屋后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依旧笑得温文尔雅,走过来牵着米丽古丽的手,略带委屈的语气道:“施施,我饿了。”   笛飞声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相夷对着米丽古丽撒娇,然后米丽古丽很乖顺地进屋给他做饭了,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须臾,笛飞声忍不住嗤笑,他竟然从李相夷眼里看到了挑衅,就像一个小孩子抢到了玩具来炫耀一般,他摇头失笑,身影一晃离开了。   相夷太剑已死。   而他,也不屑于和这样半残的李相夷比试。   武学巅峰,江湖再无敌手,十三年前一战,却仍然刻骨铭心。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终于结束了,下章奉上番外。 求留言求收藏~ ☆、吉祥纹莲花楼番外   小小的院子种满了大片大片雪白的玉兰花,墙角一棵硕大的树绿荫成冠,细细小小的紫色小花随着风时而飘零洒洒,落在树荫下躺椅上的人肩上、手背上。   暖熏的微风拂过红墙,带来一阵干爽的气息。   木质的走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身穿冰蓝色纱裙的女子走到躺椅前,将那人腿上的毯子提了提,捏好被角,刚想起身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   女子的手白皙纤细,抓着她手腕的手虽然苍白得能看见紫色的血管,指骨分明,仍能看出是一只男人的手,只是太过苍白瘦弱,让人忍不住想稍用些力会不会就折了。   躺椅上的人容貌文雅俊秀,唇角自带三分笑意,苍白的面孔,唇色淡得几乎没有,他的呼吸很轻,并不是刻意控制的轻,而是无法大幅度呼吸而缓慢下来的轻,他浑身都太过沉静,唯有那双带笑的双眼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个久病缠身命不久矣的人。   他苍白的唇微启道:“施施。”   女子面色淡淡,略微颔首,“今天天气不错。”   躺在躺椅上的李莲花闻言笑了,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施施,你今天又出去了?”   “嗯。”女子垂眸。   李莲花慢吞吞地和米丽古丽说着话,时常要休息一会,他才把一句话断断续续讲完,女子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或厌烦,偶尔应答一两句。   李莲花的手一直抓着女子的手,李莲花不说,女子不说,两人就像没注意到一样谁也没松开。   “施施,……我想吃小鱼干。”李莲花忽然说道。   女子没有反对,只是面色淡淡地说道:“你的胃不好。”   何止不好,现在李莲花的胃除了白粥什么也消化不了,平时也只能吃下半碗粥,有时给他弄点碎肉末也不能多吃两口。   两人自云平村搬来这个镇子已经一年了,李莲花的身体一天一天虚弱下去,到现在他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醒来没多久也会累得睡着。他全身的脏腑都在衰败,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到现在他的腿都没办法长时间支撑他站起来,这个长时间是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在两人来这里的一年,方多病、佛彼白石、施文绝、傅衡阳甚至连肖紫衿都来过了,可是李莲花就像真的全忘了一样,一个也不见,他们自然也没有见到李莲花。   今天方多病又来了,带着他的妻子昭翎公主。   “你先睡会吧。”女子淡淡说道。   李莲花没能让女子答应给他做小鱼干,有些委屈,不过还是敌不过困意,慢慢闭上了眼睡过去了。   女子踏着轻盈近无声的步伐走到走廊,走廊尽头,一瘦骨嶙峋的白衣公子死死抓着手上的折扇,青筋暴起,面色却似有悲戚,眼眶微红,隐有泪意,正是方多病。而他身旁一温婉明媚的红装女子也有些沉默,对着女子发出善意的问候,正是方多病的妻子昭翎公主。   方多病强忍住暴怒和悲哀,微抖着唇道:“燕施……”   他看着女子的眼神复杂,女子却只面色冷淡的颔首,示意方多病过去。   方多病所有想说的话在看到燕施面无表情的脸时都噎在了喉咙,动了动唇却说不出来,对方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们一样,这让他又气又急,却在看到安安静静躺在躺椅上睡着了的李莲花时,一切情绪烟消云散。   昭翎公主看着面色冷淡的女子,心里又是同情又是艳羡。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还能有一人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试问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世事真是无常,江湖第一人、桀骜俊美的李相夷竟然也会是李莲花这样的温吞文雅,而谪仙般的李相夷也是会生老病死,也会如此无力。   在燕施走到李莲花那里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就站在这里看着。燕施之名即使她少有涉及江湖也听闻过一些,惊才绝艳,武功深不可测,长相俊美绝伦,与笛飞声两人轻而易举灭了鱼龙牛马帮,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女人!这样冷漠的人却那么细致地照顾一个人,温柔起来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燕…姑娘,一定要保重身体,李先生……”昭翎公主柔声劝慰道。   她与方多病成婚多年,自然知道李莲花并不会医术,她本想劝慰几句,却觉得她所认为的痛苦或许他们并不觉得,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伸手握住了燕施的手,在燕施看向她的时候,唇角露出一抹安抚的笑。   米丽古丽一怔,依旧面无表情地点头以示应答。   昭翎公主拍了拍她的手就收回去了。   方多病站在躺椅前怔怔看着李莲花苍白到近透明的脸色,李莲花没死,他却找了他六年,再次见到他却是这个半残的狼狈的模样。   当年燕施和李莲花一起失踪,在最先的两年他也想到了燕施一定和李莲花在一起,只是为什么了无音信?他想着找到了他们一定要狠狠发一通火,狠狠骂他们一顿。后来的两年,他又想着只要李莲花和燕施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生他们的气了,李莲花身上有伤,燕施很厉害,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这样的想法伴随着他们两个五年都没有消息的时候全部的怒火都变成了担忧。   之前若是看到李莲花这样,或许他还会愤怒,还会质问他为什么欺骗他,质问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寄来绝笔,质问他把他们六年的交情当成什么了,六年来没有一字一句。现在看到李莲花,却觉得——   幸好,他身边还有燕施。   幸好,所有的过往都忘记了。   他觉得自己这样想是看开了,可是他还是会想起当年他们在庙里烤兔子,在吉祥纹莲花楼里喝酒,还是会想起那个说着他聪明却小气巴巴的李莲花。   方多病走到走廊的时候,他的妻子正和燕施说话,看着女装的燕施他有些恍惚,他这是第一次看到燕施的女装,确实很美,他想着死莲花也很幸运,最后都有燕施陪着他。   这么想着,心里的悲戚却愈盛。   ……   方多病和昭翎公主走后,米丽古丽和李莲花的生活又平静了下来,好似所有人都默契的暂时忘记了李莲花和燕施,没有找上门。   可李莲花的身体还是一日一日衰败下来,一睡下就是一整天,偶尔醒来除了吃点东西就是和米丽古丽说会话,往往说着说着人就睡过去了。   两人谁也没提外面的事,就如同两个隐居的人,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两个都知道李莲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却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到李莲花的身体问题。   李莲花一醒来不论睡了多久都像是早上睡了个觉一样。   这天李莲花醒来的早,天还没亮,米丽古丽听到动静就进了里间,为了方便,米丽古丽和李莲花住一间屋子不同的房间,米丽古丽在外面,李莲花住里面。   李莲花一睁开,身上好像有了些力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看到推门进来的米丽古丽,唇角一弯,“施施,我们今日去看看日出吧。”   米丽古丽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衣柜里摸出了两件衣服和一件白色披风,扶着李莲花洗漱,见状李莲花笑得更开心了。   米丽古丽召出自己的坐骑踏炎乌骓,两人坐在马背上由着乌骓慢慢走上山。   夏日的早晨,露水沾湿了一片绿茵,李莲花从醒来开始兴致就很好,一会看看那个,一会揪揪小花小草的,脸色红润,眼眸黑亮,比起身体痊愈更像是……回光返照。   花了小半个时辰到了山顶,李莲花走在米丽古丽身旁,米丽古丽牵着马。找到一个看日出的好位置,李莲花笑得很温和地让米丽古丽过去,然后一点也不介意地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施施,你说太阳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李莲花喃喃地问。   “再过一刻钟吧,时间还早。”米丽古丽道。   “哦。”似有些失望,李莲花的语气怏怏的。   “施施,你多大了?”李莲花问道,也没管米丽古丽没回答,又说道:“你这么美,以后可要找一个好人家,千万别找太有钱的,听说…有钱的公子哥都花心得很。你们成亲后要几个孩子?一男一女好了,男孩要像他父亲,女孩要像你,漂亮又能干……啊,我好久没吃小鱼干了,也好久没喝豆浆了,我都不记得小鱼干是什么味道了……”   李莲花絮絮叨叨地一个人说了好多话,像是和米丽古丽闲聊,又像是只是无意义地念叨罢了。   “施施。”李莲花忽然开口叫道,“你跳舞给我看吧。”   米丽古丽眼神投向他,李莲花无视她又继续笑着说他想看她跳舞。她看着他的眼睛,李莲花的眼睛盛满了他短短三十几年的所有悲伤喜乐,温润而沧桑。   米丽古丽会跳舞,可是她已经很久没跳过了,记得最近的时间还是在上个世界戏班里。   女子一袭冰蓝色长裙,广袖和裙摆上都绣着银丝玉兰花,随着动作飘飘扬扬,姿态万千,美不胜收。   温暖的光芒缓缓笼罩,女子跳完一支舞才停下,望向李莲花的方向。   树下容貌文雅俊秀的男人,唇角自带三分笑意,他穿着蓝色长衫,外面罩着白色绒毛披风,眼睛紧闭,早已没了呼吸。   就像是共同商量好的一样,佛彼白石、肖紫衿和傅衡阳在李莲花去世的第二天来到小院,将李莲花的尸首接回小青峰,把里面的衣冠冢换成了真正的李相夷的尸体。   葬礼办的很低调,只有四顾门门下弟子,方多病,昭翎公主,施文绝,杨昀春,陆剑池,展云飞来参加丧礼。   葬礼进行了三天,待进棺的时候,昭翎公主忽然问道:“燕姑娘呢?”   所有人怔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燕姑娘便是燕施,然后面面相觑,都不清楚燕施去哪了。好像自从燕施把李相夷的尸体运回来之后他们就没见过燕施了,只是被李相夷过世的悲痛和后来忙活丧礼的事牵绊,反倒忘了,李相夷过世,最伤心的不应该是他们,而是陪李相夷到最后的——燕施。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派遣人去找,得到的消息却是没有消息,犹如人间蒸发。   ……   米丽古丽伤心吗?不,她一点也不,她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众人以为她对李莲花情深义重,或许从另一方面是的,但她从未对李莲花有过其他多余的感情。   她现在在感受着身体甚至于精神上的那种充实而充满力量的状态。   在李莲花死后不久她就觉得有什么灌入了她的灵魂,她的眼里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有的生物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仿若上帝视觉,这世界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她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可以与她抗争的生物,不仅是武力上的超越,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系统看到米丽古丽的状态时也很惊讶,它只是觉得米丽古丽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想找一个世界让她放缓下情绪,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   李莲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米丽古丽没有系统,所以她不知道。李莲花死了,却把他所有的气运转送给了米丽古丽,一般来说气运之子死后气运都是回归世界意识的,可是米丽古丽竟然意外获得了所有的气运!   系统可以清楚的看见米丽古丽的数据转换,灵魂更加凝实。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传来阵阵雷鸣,系统一看暗道不好。获得气运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李莲花却把所有的气运都转到了米丽古丽身上,每个世界的人的命数都是既定的,气运之子死后气运回归世界意识,可如今气运之子死了,气运却没有回归,世界意识察觉到外来者,这绝对是一件糟糕的事。   系统飞快地回到宿主体内,“宿主,我们要马上离开,世界意识发现外来者,只会诛杀!”   米丽古丽静静地凝视天空的雷云,翻涌着的蓝紫色雷电汹涌澎湃,听到系统的话,米丽古丽不退反进,系统急了,“宿主,你不要命了!”   系统赶紧启动能量希望可以逃过世界意识的追捕,转到下一个世界。   被世界意识诛杀,到时,不仅是宿主,连它这个小小的系统也不能幸免!   系统启动能量的瞬间,米丽古丽忽然一挥刀劈向了雷云。   “轰——”的一声炸响,顿时就像打开了机关,雷鸣不断。   这个世界的居民都被那一处惨烈暴戾的雷鸣吓住了,这一声响过一声,似乎势必要把什么撕碎一般,带着无尽的怒火和威压。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鸣歇了下来,而那一处地方,多年以后有人意外走到那里,却发现多年前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雷劫就像是个幻觉,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   而这之后,又流传出,这里曾有仙人渡劫,尔后成功位列仙班,因此将这里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也不管世人相不相信,总之,江湖依旧在,风云不断,豪侠刀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扁州小青峰野霞小筑,随着一代又一代,已经成了江湖圣地,这里葬着曾经的武林第一高手——李相夷。   他和江湖第一美女燕施的不离不弃的爱情也广为流传,成为一代又一代的佳话和少侠女侠向往的爱情。   而笛飞声也无人知道他的墓地在哪里,有人说他武功已臻巅峰,破碎虚空,多年前的那场雷劫就是他破碎虚空的考验;有人说他身亡东海,就是为了了没有与李相夷一战高下的遗憾;说法不一。   江山代有才人出,徐徐如是,只是江山犹是昔人非。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1】   清风徐来,艳阳高照。   本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此时在一处树林上空却诡异地黑云卷卷,雷鸣倾轧,气势磅礴的雷电直接在地上炸开,落下一地惊雷!   电闪雷鸣数刻后才慢慢平静下来,此时方圆几十里的飞禽走兽早都被吓得群奔而出,慌慌张张地逃离了这片地带。   米丽古丽一醒来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捏碎了般,连呼吸都带着顿顿的疼,四周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和烤焦的味道。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皆是血肉模糊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味最浓的正是她身上压着的一个女人的尸体发出来的,她的胸口心脏处被捅了一刀,血液喷涌而出,鼻尖全是血腥味。   她下意识皱眉,却疼得她直抽气,她想运功疗伤却发现受到了阻碍,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她可以感觉到内力还在,可就是像被什么封住了一样,无法运功。   她在识海里呼唤系统,过了好一会脑中忽然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突然的让她差点疼晕过去。   “兹——兹——宿……宿主,系统……故障……能量不足——兹——请……宿主——”   断断续续一句话后就没声了。   米丽古丽想应该是在上个世界被世界意识攻击,导致系统故障,而她也变得这么狼狈,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在最后那样做。   若不然她也不会看到那些东西。   米丽古丽不仅没有因为系统故障无法联系而慌张,反而笑了,眼中猩红一闪而逝。她身上已经不那么疼了,她觉得身上并没有受伤,除了刚开始醒来很疼,后来疼痛在慢慢减缓。   她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坐起来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顿时有些不满。她现在的身体也就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皮肤白白嫩嫩,身上的衣服虽然染了血也能看出用料极好,却不是她的衣服,而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   米丽古丽对于自己附在一句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上接受的很快,她在身上翻了翻,除了翻出一块价值不菲的明黄玉佩之外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玉佩上一面雕着龙凤呈祥,一面雕刻着弥蓁两个字,应该是身份象征。   米丽古丽很快就把身份的问题放在一边,打量起了周围,难怪这么重的血腥味,一片树林的空地上全是尸体,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商人和家眷。还有一些黑衣蒙面人,死状惨烈,直接被雷劈成了焦炭,有些好点的也劈得血肉模糊,看来这家人因为什么被人追杀了。   而奇异的是,周围的树木竟然没有因为雷电被劈而烧起来,只是变成焦炭而已,黑漆漆的发出难闻的焦味。   ……   祝玉妍蹙眉看着突然奔逃而出的飞禽走兽,尔后惊天动地的雷鸣倾轧,让她一惊,等到雷鸣停止,愕然地看着那处明明被雷劈过却奇怪的没有一丝烟火的树林。   她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若是那里有异宝,她自然不会让别人得了便宜,若是威胁,她也会将其扼杀。   身影一晃,身体快成虚影,转瞬间就到了几十里外的树林,一落地她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暗暗戒备,顺着血腥味找到源头的时候,原本以为是有一场恶战的,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满身血腥的孩子,神情自若地站在尸体堆里。   祝玉妍凝眉,她看的很清楚,那孩子的眼里没有一丝惊慌或者恐惧,实在是太平静了,在尸体成堆、血流成河的背景下,硬生生地让人背后升起一阵寒气!   她确定这里除了自己和那个孩子没有其他人,那么到底是谁直接将人灭门的?地上的尸体有普通人的,也有黑衣人的,黑衣人的数量也不少,死去的普通人却真的是普通人,那么又是谁杀了这些黑衣人,救了这个孩子?   三四岁的孩子对她根本造不成威胁,只是这里发生的事着实奇怪,绕是祝玉妍是魔门的人也不免心生忌惮。   她看着像是在发呆又或者是被吓得呆住了的孩子,冷冷开口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你的亲人?”   听到声音的米丽古丽一怔,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出现在她身前的黑裙女人。   女人一袭黑色长裙,露出雪白手臂和性感的锁骨,浑身上下充满了风情和冷傲,眉眼上挑,凌厉而美艳。   祝玉妍见小孩抬起头却不说话,皱眉想难道是吓傻了?果然一开始看到的冷静就是错觉。   瞬间移到小孩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腕,祝玉妍原本冷漠凌厉的表情忽然变得惊喜,她又摸了小孩身上几处,然后柔和了声音带着诱哄道:“孩子,你的亲人已经不在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拜我为师,以后为你的亲人报仇?”   小孩呆呆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祝玉妍勾唇一笑,也不在意小孩身上的血迹,一把抱起她就施展轻功离开了这片树林。   被抱着的米丽古丽眼神清明,哪有刚刚的茫然,其实她刚刚才发现,虽然系统能量不足陷入休眠,但她的包裹却还能用,里面的东西一个不少,只是如今她的内力被封,武器用不了,她现在能用的只有小轻功和一个隐身技能。   她俯身的女孩的身份不简单,保不准还会有人来追杀她,而她现在内力几乎没有,她已经知道了系统的秘密,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韬光养晦,等她内力恢复,她会回去的。   而这个据她说叫祝玉妍的女人是魔门的阴后,实力强悍,她刚刚应该是给她摸骨,这具身体资质很好,或者因为她的精神体俯身,所以资质不错,这女人或许是见猎心喜,看在她资质不错的份上才会收她为徒,带她回去。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现在实力不够,需要一个护盾,而祝玉妍一切都正好。   米丽古丽窝在祝玉妍怀里,阴癸派的弟子见到师傅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回来,一女弟子上前想要把米丽古丽接过去,却被祝玉妍挥退。   “你们去把房间打扫好,让人准备水和换洗的衣服。”祝玉妍吩咐道,然后又问道:“婠婠呢,今日可有练功?”   女弟子恭敬道:“婠婠今天也很用功,刚刚还问起师傅您呢。”   祝玉妍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抱着米丽古丽到了一个房间,阴癸派都是女弟子,却没有一个柔弱的,祝玉妍的吩咐很快就有人把水和衣服备好了。   祝玉妍把人放在地上,对着两个女弟子道:“把人洗干净了,收拾好了带来见我,我去看看婠婠。”   女弟子齐声道:“是,师傅。”   米丽古丽不哭不闹地任女弟子给她脱完了衣服用了好几桶水才把血腥味洗干净。   女弟子虽然在祝玉妍面前冷着脸,实际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到洗完澡粉嫩乖巧精致可爱的米丽古丽都欢喜得很。   阴癸派原先只有婠婠年纪最小,才三岁,颇得师傅喜爱,现在又来了个比之婠婠也丝毫不差的米丽古丽,两个女弟子在祝玉妍走后脸上都绷不住露出讨好的笑意,纷纷凑到米丽古丽面前。   “小妹妹别怕,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的。”一个女弟子对着米丽古丽哄道。   她们这些女弟子很多都是被师傅带回来的,大多都是在外面吃了苦或者家里养不活扔掉的,或者是被人发卖逃了被师傅救了的,自然而然都留了下来,学习阴癸派的武功,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她们刚刚也看到了米丽古丽身上的血迹,虽然身上没有伤痕,但从身上沾到的血量看也知道了这个孩子遭遇了什么,看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在场的两个女弟子心里都泛起了怜惜。   米丽古丽看了她一眼,有些怯怯道:“这里是哪里?”   软糯娇语瞬间把两个女弟子萌翻了,另一个女弟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米丽古丽身体微微一颤,没有躲开,甚至抬起头抿着一个羞涩的笑,让摸她头的女弟子怜惜更甚。   两个女弟子在米丽古丽貌似羞怯又不安的表情下把所有她们知道的事都告诉了米丽古丽,比如这里是魔门的阴癸派,掌门的是阴后祝玉妍;比如魔门还有一个邪王石之轩,属花间派,本与阴后是恋人,后来不知为何失踪了,阴后一直在找他;又比如阴后有一个最为疼爱的弟子名叫婠婠,年纪虽小天赋却是她们之中最好的。   米丽古丽也从她们的对话中知道了现在是隋朝杨广的天下,江湖和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魔门自从石之轩消失后逐渐式微,正道趁机屡次三番寻他们的霉头,若不是有阴后撑着早就被正道那群伪君子弄的四分五裂了。   米丽古丽有一瞬间的恍惚,隋之后便是大唐,虽然知道这并不是她所处的大唐,却还是在听到隋朝的时候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恍惚。   隋,李世民,大唐,天策,恶人谷,狼牙军,安禄山。   米丽古丽恍惚之间忽然想到了李莲花,使得她一愣。   粉色衣裙的女孩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有些怔愣地盯着地面,乌黑的眸子黑得透不进光,不知为何,女弟子莫名感到了一种温润而苦涩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2】   扬州城,街市繁华,贩卖声络绎不绝,街道摩肩接踵,两个落拓男子从一间当铺出来。   两人穿着普通,在诺大的扬州城里丝毫不显眼。若仔细看,便能看出两人虽然穿着落拓,相貌却不差,其一人相貌文雅,气质温和;另一人阳刚俊朗,落拓不羁。光看穿着实在想不出这两人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直以为是江湖浪子。   两人出了当铺直奔面摊,点了两碗面。   “陵少,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相貌阳刚俊朗的男子对着他对面的男子说道。   “其实我们四海为家,去哪里都可以。啊,仲少,听说洛阳很繁华,不如我们去洛阳看看?”被称为陵少的男子说道。   “好啊,不过我们钱似乎不多了,那个奸商啊,好歹也是金丝甲吧,竟然二十文都卖不到!以后等我发达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家当铺买下来,然后继续雇他,哈哈哈。”寇仲原本还火大,一想到以后那个老板要给他打工顿时就乐了。   “你不是讨厌他吗,为什么还要雇他?”徐子陵不解地问道。   “哎呀,把他解雇有什么,留他下来天天整他才有意思。陵少——陵少——”寇仲一说完发现徐子陵没理他,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徐子陵拍开他的手,“你干嘛?”   “我才要问你呢,你看什么啊,我和你说话呢。”边说边顺着徐子陵的视线望去,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衣带面纱的女子从街道一头往他们这里走来。   身姿袅娜,宛转娉婷,双瞳剪水,柳眉似俏,乌发及膝,美人画骨。   寇仲戳了戳徐子陵的胳膊,头也不回地低声道:“陵少,你有没有发现?”   徐子陵眼睛看着女子的方向,嘴里答道:“发现了。”与寇仲对视一眼。   徐子陵:“好强的气势。”   寇仲:“好大的宝石。”   徐子陵一噎,复又看向女子,才发现寇仲所说的宝石在哪。   和他们一样看着蓝衣女子的人不在少数,不过都不敢上前搭讪,其一就如寇仲和徐子陵说的,这女子身上的气势太强,或者应该说是她背后背着的东西发出来的气息太令人胆寒了。   女子背后被长发隐隐约约遮掩着的像是两柄弯刀,一黑一白,流光目眩,刀柄处各镶嵌一颗硕大的宝石。   徐子陵少时眼睛直视太阳受伤,损伤了视力,蓝衣女子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也无怪乎他没看到宝石。那两颗宝石虽然大,但也只是比一般的宝石,位置又在女子身后。而徐子陵心思细腻,感觉灵敏,所以徐子陵先感受到的是女子的那种无形的气势。   寇仲忽然开口道:“陵少,你说这么大的宝石,应该值不少钱吧,这样我们去洛阳的吃住就不用愁了。”   徐子陵一把拉住了跃跃欲试的寇仲,道:“喂,你别乱来啊,人家姑娘家,你好意思去抢啊?再说了,我觉得她不简单。”   “陵少,我们现在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要不是那个凶女人毁了咱们的双龙車,我们也不用流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寇仲掰住了徐子陵的肩膀,徐徐诱之,“呐,陵少,那个女人一个人带着两柄刀,一看就华丽到是大家小姐弄着玩的,谁还会在刀上镶这么大块宝石啊,分明在让人抢嘛!而且啊,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的,如果把那个宝石卖了钱说不定就能找个好大夫把你的眼睛治好了!”   最后一点说的徐子陵也很心动,但他还是不同意,寇仲脸色一正,“陵少,我一直希望你的眼睛能治好,是我把你害得这样的,现在找不到武功高强的师傅,只能寄托有大夫能治好你了。我就拿一块,就一块,就这样啊。”   寇仲一说完就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看得徐子陵一阵头疼。   “仲少——仲少——”   寇仲给徐子陵使了个眼色,便装作匆匆忙忙从蓝衣女子身边冲撞而过,却被人微微侧身,连蓝衣女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蓝衣女子露在面纱外的眼睛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毫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走。   寇仲脸色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低垂着头慌忙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不好意思啊,对不起……”边说边退,撞到其他人也一脸讨好卖乖的样,转身大步离开。   蓝衣女子忽然身影一顿,白皙修长精美得犹如艺术品的左手在腰间摸了下,乌黑的眸子沉寂冷然,转身就向寇仲离去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这边,寇仲把玩着手中精致剔透的短笛。笛身通身碧绿,晶莹剔透,笛尾上挂着一个黄色流苏,已经有些破旧,应该是被主人带在身上很久了,且有些歪歪扭扭的,一眼就看得出是自己编的。   “陵少,这个笛子看上去也不错啊。”寇仲边说,手下不停。   “喂,仲少,你干嘛?”徐子陵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后有没有人追上来,一回头就看到寇仲在拆短笛上的流苏。   “什么干嘛。”寇仲漫不经心地把短笛上破旧的流苏拆了下来,随手一扔。   徐子陵皱眉,从地上把流苏剪了起来,流苏沾了灰,更难看了,“我们不是要那个宝石嘛,你干嘛要拿人家的短笛啊?而且这个流苏这么破旧却还是挂在这里,说明这对人家很重要,你怎么能扔了?”   “哎呀,你不懂,她那颗宝石是镶在刀上的,在大街上我怎么拿啊?”寇仲道。   “所以你就先把这个偷过来,然后让人家过来找!”徐子陵一脸恍然,“难怪你一点也不着急,按照以往这时候早跑了。”   “陵少,你有没有听过莫欺少年穷啊,我寇仲不会一辈子这样的,大不了以后那些还给他们就是了……”寇仲一抬头忽然就怔住了。   他们讨论的蓝衣女子就站在他们走的小巷的前面,看样子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寇仲和徐子陵的直觉给了他们眼前的女子危险的信号。   但寇仲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东西还回来。”清泠似水的声音在小巷子里响起。   徐子陵一瞬间恍惚了下,这时他才看清眼前的蓝衣女子的模样,一身冰蓝色纱裙,衣着简单精致,袖口和裙摆上绣着银丝玉兰花,乌发及膝,黑顺如绸缎,露在外面的手白皙修长,一双眼睛深若寒潭,黑的太过纯粹而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喂,姑娘,我想你也不是缺钱的人,呐,有来有往嘛,我把这个笛子还你,你呢就随便……我们兄弟也不是什么贪财的人,只要二十文就可以了,你看怎么样?”   他还没说话寇仲就先开口了,语气带着混混的痞气,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些羞愧。蓝衣女子光鲜亮丽,而他们穿着落拓,言行举止就像个混混,不,他们就是混混而已,在这个只有他们三人的街巷,他直白地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人与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阶级。   寇仲以为像这样的大家小姐为了省麻烦肯定会随便给点钱打发他们的,可是谁知他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对面的蓝衣女子还是一句话不说。寇仲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个女子面前就突然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羞愧,只是被他压在心底,尽量忽视了,他不断向徐子陵使眼色,可是徐子陵却难得的沉默了。   正在寇仲一脸的笑意痞气快要撑不下去,徐子陵仍旧沉默的时候,蓝衣女子忽然抬起了手。   那双白皙修长犹如艺术品般美丽精致的手,轻飘飘一挥手,他们就感觉到一阵清风吹过,两人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忽然他们左边的墙壁上一条从蓝衣女子到他们站着的位置长度的裂缝崩裂开来!   两人条件反射地跳到一边,心有余悸地看向施施然站在那里的蓝衣女子。   “东西,还来。”依旧清泠似水的声音他们听在耳里却觉得惊出一身冷汗。   寇仲犹犹豫豫抖着手要把短笛还给她,就听到一声破剑惊空,之前追着他们的女人手持一把剑,落在双方中间,一脸戒备地看着蓝衣女子。   然后又把头转向寇仲他们,厉声道:“把东西交出来!”   寇仲:“……”   徐子陵:“……”   寇仲忽然指着蓝衣女子道:“你和我们要东西,她也和我们要东西,我把东西给她了!”   傅君婥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蓝衣女子,寇仲忽然一把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蓝衣女子跃身而起,傅君婥以为是长生诀,也一跃而起,两人在空中交手数招,落地之后蓝衣女子手里拿着一把短笛,傅君婥就知道被那小子骗了。   转身一看,哪里还有那两个小子的身影?   傅君婥回过头看着蓝衣女子,眼中有些忌惮,见她看着手中的短笛,傅君婥就想去追寇仲他们,结果一转身身后的蓝衣女子就已先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傅君婥暗道不好,以为那人也是为了长生诀结果被骗的,连忙追了上去,长生诀决不能落在他人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3】   傅君婥追着蓝衣女子到了一处行馆,直接越墙而进,一进去就看到蓝衣女子和一身穿红衣手持拂尘的女子交手。   “红拂,不得无礼!”李秀宁道。   手持拂尘的女子闻言停手退至一旁,“是,小姐。”   李秀宁也看到了傅君婥,虽然别人闯入她的行馆,又和她的丫鬟交手,但她仍是好涵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柔声道:“两位姑娘一定是有急事才如此,小女子太原李阀李秀宁,不知两位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蓝衣女子冷然的声音道:“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李秀宁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一旁的傅君婥。   傅君婥道:“不知这位姑娘有没有看到两个小子进来?”   李秀宁摇头,道:“没有。不知那两个小子拿了两位姑娘什么东西?如不介意,秀宁一定尽力帮忙。”   傅君婥一拱手道:“不用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傅君婥不愿长生诀的事传扬出去,虽然怀疑那两个小子躲在这里,但此事不宜声张,所以她也不打算让李秀宁帮忙。   只是,她看向另一旁站着不走的蓝衣女子,摸不准她是不是知道长生诀的事,所以才追着那两个小子不放的。而之前仅仅交手几招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武功不弱,甚至在她之上,若她真的是为长生诀而来,事情就麻烦了。   傅君婥离开李家行馆,就算蓝衣女子是为了长生诀,想来对方也不会想要打草惊蛇。要知道如今军阀割据,太原李家势大却绝对不敢贸然起兵,还是要挂着忠君爱国的名头,为朝廷效命。李家虽然不及宇文阀得皇帝重用,但却被李阀得知长生诀的事,麻烦也不小。   只是傅君婥想到了许多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是为了长生诀,所以在傅君婥离开以后,蓝衣女子没有离开。   李秀宁看着气质不凡的蓝衣女子,对上她寒潭般冷寂的眸子,有些怔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笑着问道:“不知姑娘还有什么事?”   蓝衣女子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冒昧问一下,不知姑娘丢了什么?”李秀宁斟酌片刻问道。   蓝衣女子顿了一下,道:“…一枚平安结。”   李秀宁显然没想到这个武功气质都非同一般的女子追到李家行馆,就是为了一枚平安结。   “想来那枚平安结对姑娘很重要了,姑娘能否告知那枚平安结是什么样子的,我……”   李秀宁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不用了。”   看着蓝衣女子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一时间李秀宁和红拂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刚刚还想着要找回东西的人怎的一下子又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了。   “请问可是婠媗姑娘?”   蓝衣女子刚出李家行馆就有一黑蓝色劲装打扮的男人送上一封信。   名为婠媗的蓝衣女子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多日不见,甚是思念,扫榻相迎,静待佳人。   落款处是多情山庄。   “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日后便来。”婠媗淡淡道。   “是,婠媗姑娘,小的告辞。”蓝黑色劲装的男人恭敬拱手离去。   另一边的寇仲和徐子陵躲过傅君婥的追杀,却因为能开启长生诀而被逼着修炼长生诀。且因宇文化及的追杀,三人决定渡江离开,寇仲和徐子陵想向李秀宁求助,却意外听到有人要在李秀宁的生日百花宴上刺杀她。   两人混入百花宴,救了李秀宁,坏了任少名的计划,被敲晕绑回了海沙帮。   ……   婠婠原本想要从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嘴里知道长生诀的秘密,没想到两人嘴巴那么紧,什么都不肯说,而且一个心有所属,一个不解风情,都不受她诱惑。   最后没办法她装作被任少名打伤,中毒,两人真的为了救她而使用长生诀的内力为她解毒。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徐子陵内力被吸,浑身都没有力气,瘫倒在地,看着全不复柔弱的女子问道。   “当然是为了长生诀了,子陵,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你告诉我长生诀的秘密好不好?”婠婠笑得甜美而天真。   “我们绝对不可能把长生诀的秘密告诉你……而且就算你得到了长生诀也没有用,漂亮娘说了,只有有缘人才能练。”寇仲因为被暗算,声音愤恨。   “那就没办法了……”婠婠刚想站起来就看到徐子陵怀里因为躺倒的姿势而露出来的黄色物什,“这是什么——”看到手里破旧眼熟的平安结,婠媗一下子怔愣住了。   “那是别人的东西,你快还给我。”徐子陵一急,想要从婠婠手里抢回平安结,却被她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婠婠眼里的戏谑消失了,脸色变得面无表情,她一把掐住徐子陵的脖子,沉声道:“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喂,妖女!你要对陵少做什么——”寇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闭嘴!”婠婠随手一扫将寇仲抛到墙上,寇仲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仲少——咳咳……你想……怎么…样……”徐子陵面色通红,呼吸困难,双手挣扎着婠婠的手。   婠婠微微松开了些,让徐子陵可以说话却难以挣脱的程度,又柔声问了一遍:“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徐子陵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虽然面无表情,眼里却很震惊和疑惑,心想婠婠可能和那位蓝衣女子认识,而且关系匪浅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啊,那个平安结啊,是…是一位姑娘的。”   “什么样的姑娘,快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先杀了寇仲!”婠婠威胁道。   另一旁躺尸的寇仲闻言,惊道:“为什么陵少骗你死的却是我,太无辜了吧!”   婠婠笑道:“你要是再说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寇仲顿时就不说话了。   徐子陵继续说道:“那个姑娘呢,穿着蓝色的裙子,还带着面纱,不过就算看不清脸呢也看得出来她很漂亮。”   婠婠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子陵,看得他一阵子心虚,硬着头皮道:“她说这个可以作为信物,啊,那个,如果有什么事呢可以找她。”   “你说的是真的?”婠婠问,却不等徐子陵再说便道:“连我都不给的东西,她会给你们?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说不说实话!”   “喂,妖女,我们说实话你又不信,我们说假话你又说我们骗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寇仲看不下去,又开口说道。   “是啊,我说的是真的,这枚平安结是不是挂在一支短笛上的?她带在身上的嘛。”徐子陵连忙附和道。   “你们说的是真的?”婠婠还有些迟疑,而看到婠婠似乎有些相信了,一看有救了,寇仲和徐子陵连忙承认,直说是。   虽然婠婠还有些怀疑,但是这枚平安结她是不会认错的,确实是师姐身上带着的短笛上的。   小时候她找师姐玩,看到短笛和平安结很好奇,想要让师姐给她玩,结果却被拒绝了。之后她趁师姐洗澡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去拿那枚平安结,结果却被发现了,师姐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师姐的眼神,简直想要杀了她!   从那以后她就不怎么和师姐亲近了,师姐太可怕了,武学天赋是千百年来阴癸派最出色的弟子,长相也美得让人生不起其他念头,直觉任何想法都是对她的亵渎。   同时她也知道了那枚平安结对师姐的重要性,价值不菲的短笛她不放在眼里,她在意的是平安结,或者就像师傅所说的,她在意的是编平安结的那个人。   她从来不曾听师傅说起过师姐的身世,师姐也好像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她只记得师姐来到阴癸派的第一天,师姐四岁,她三岁,师傅说她捡到师姐的时候,她的家人全死在了她眼前,或许这也是师姐不肯提到过去的原因。   以师姐的性子,除了平安结,她从来没见过师姐对什么上心过。   而现在,师姐最在意的东西却在徐子陵身上,这么说,师姐已经和他们两个接触过了。   婠婠从来不管师姐做的事,她只要完成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就行了。   所以她收起了平安结,对着寇仲和徐子陵笑着说道:“平安结的事待会再说,现在我们就再来说说长生诀吧。”   ……   侯希白身为多情山庄的主人,每个路过多情山庄的人都要遵守他的规矩——和他比试。   赢了,可以从他的兵器林里任选一把武器,输了就要留下武器。   且世人皆知,多情公子侯希白平生最爱美人和研究武功秘籍,能入他青眼的,无一不是真正的美人,他有幅百美图,亲手绘了上百幅美人图。不管江湖还是朝堂女子,都希望侯希白能给自己画一幅画,那便是最高的赞美。   多情山庄在江湖也颇有威望,多情公子侯希白年轻俊美,温文尔雅,博学多识,也是武林难得的青年才俊,多少女子心中的夫婿人选!如今这样一个人却隐隐切切地站在山庄门口翘首以待,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让人忍不住好奇究竟是哪位佳人让多情公子露出这样的神情?   冰蓝色纱裙摇曳生姿,银丝玉兰花翩然款款,如墨如绸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腰间,行动间风吹起几缕发丝,拂过淡蓝色面纱。   裸.露在外的双眸冷寂漠然。   一黑一白两柄华丽的弯刀发出炫目的流光。   婠媗走到多情山庄大门便看到一身蓝衣的侯希白,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快走两步到她身前,柔声问道:“怎么没带人,累不累?”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4】   多情山庄从今天一大早就打扫山庄,公子吩咐厨房准备婠媗姑娘爱吃的菜品和糕点,然后换了一身新衣便等在山庄门口。   对于这一切,庄内的人已经习惯了,每次婠媗姑娘来的时候山庄都要上下打扫一遍,打点厨房,婠媗姑娘住的厢房的被褥都要换上最新最好的。   公子对婠媗姑娘的心意众人都看在眼里,自以为多情公子孤身这么多年终于要为山庄添一位夫人了,自然小心伺候,不敢怠慢。   却不知侯希白虽然喜欢欣赏美女,婠媗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他对婠媗可真的没那种想法啊!   侯希白和婠媗相识是在四年前,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感觉,在决定两人合作以来,他舍不得看到她有一点劳累或者受伤,他很清楚,这无关风月,无关乎男女之情,那是另一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对她好、关心她。   侯希白把人带到谈话的厢房,下人很快就上了茶,然后退了下去。   婠媗等下人退下后便把脸上的面纱揭了,昳丽的脸上一双冷寂漠然的眼眸低垂。侯希白看着女子有些熟悉的五官微微愣神,直到婠媗出声叫他才回过神来。   “准备得如何?”婠媗冷淡的声音道。   侯希白边给婠媗杯里添茶边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前几日我已经派人去了飞马牧场,和商姑娘商量好了。虽然过程费了一些功夫,不过结果不出你所料,事成之日指日可待。”   婠媗端着茶,悠悠然道:“李渊守太原,王世充占洛阳,李密自领瓦岗军立萦阳,宇文阀据长安,还有外戚独孤阀占据一方实力,杨广虽残暴不仁却占着正统的名义,各阀不敢轻易举兵,这是最好的时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兵马已备齐全,你又名正言顺,缺的只是东风而已。”   “缺的是什么东风?”侯希白问。   “一个起兵的时机。”婠媗道:“虽然我们已经准备妥当,可是枪打出头鸟,一旦起兵,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想让其他门阀先行起兵?”侯希白道。   婠媗放下茶盏,慢慢道:“如今虽是门阀割据,各方势力其实强弱不一。   李渊据守太原,根基很稳,李世民和李秀宁在他们的地盘也很得民心,李秀宁更是为了李阀拉拢江湖能人异士,想要扳倒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王世充是朝廷唯一能与宇文化及抗衡的官员,而且洛阳繁复,兵力雄厚,也不容易对付;李密的瓦岗军虽然比不上正规军,但李密和他的手下李靖与卜天志武功不弱,特别是李密,武功不弱,且他的手下对他很是忠心;宇文阀深得杨广信任,先不说这信任掺了多少水分,但杨广还需要用到宇文阀,必定不会轻易动宇文化及;而独孤阀根本不足为虑。   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那该怎么做,难道要我和他们结盟?”侯希白皱眉道。   “结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不过你要考虑清楚和哪个门阀结盟才好。”婠媗淡淡地说道,语气毫无起伏,似乎侯希白不管和谁结盟都好一样。   侯希白思考了片刻,然后分析道:“太原李渊拥兵自重,太原俨然是他的天下,不过他们还打着忠君爱国的名义,受杨广的钳制,且李世民和李秀宁为了李渊在江湖拉拢能人异士,又有柴家的财力相助,我们的兵力比不上李阀,就算和他们结盟也不一定能拿到主导权,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婠媗点了点头,“所以李渊不可以。”   她心里也是不愿意和李渊结盟的,李唐开祖皇帝就是李渊,她既然要让侯希白坐上那个位置,自然不会和李渊结盟。   虽然她知道按照历史,李渊必然是最后的赢家,然后传位李世民,安史之乱也随之而来,朝堂江湖无不受到影响,甚至连恶人谷也为了保护中原土地而出战。   说到底恶人谷出战也不是为了李唐王室,也不关心谁来做皇帝,而是为了恶人谷,也是因为见不得别人狼子野心入侵中原,犯我国土,凌.辱百姓才出手。   朝廷和武林总归是不一样,恶人谷向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讨还!狼牙军既然牵连到了恶人谷,他们自然不会忍下这口气。   李渊想要做皇帝,可是她却不想李渊做皇帝,她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若李渊不能做皇帝,那么,大唐的历史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侯希白又道:“王世充多疑善变,肯定不会为了得罪宇文化及而和我们结盟。宇文化及权倾朝野,他的冰玄劲已练到最高境界,他还拥有杨广的十八精骑,比起和我们结盟,我想他更乐意自己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自己坐大。”   婠媗道:“李密武功不如你,可是他想做皇帝的野心路人皆知,他不喜王室,不会支持你的。”   侯希白闻言眉头紧蹙,“那又该如何,难不成只有等?”   “不,有一个人很适合。”婠媗道。   “谁?”侯希白连忙问道。   “宇文化及。”婠媗淡淡道。   ……   “秀宁姑娘和玉致姑娘远道而来,侯某有失远迎,莫怪。”   温和而略微低哑的声音传来,李秀宁和宋玉致闻言露出笑容,“侯公子,是秀宁打扰了。”   宋玉致笑道:“侯公子。”   “两位的美貌与日俱增,真是让在下着迷。”   侯希白手里握着一把美人扇,笑容温文尔雅,翩翩公子风貌,说出这些话也只让人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宋玉致被他的话哄的开心,“侯公子真会说话。”   侯希白道:“在下说的是实话,两位美人来到多情山庄,在下无任欢迎。”   侯希白身旁跟着一位身穿冰蓝色纱裙戴着面纱的姑娘。   李秀宁道:“这位是……”   侯希白似乎觉得有些失礼,拱手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婠媗,”又对着婠媗道:“这是太原李阀的李秀宁小姐和岭南宋阀的宋玉致小姐。”   李秀宁行了个礼,道:“婠媗姑娘,又见面了。”   “哦,原来你们认识?”侯希白在两人身上看了一眼,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李秀宁看着婠媗道:“之前在李家行馆有缘见过一面,婠媗姑娘似乎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秀宁没能帮上什么忙,实在不好意思。”   婠媗清冷的声音道:“李小姐严重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便丢了。”   听到这句话,原先努力削弱自己存在感的寇仲和徐子陵慢慢挪到前面,寇仲有些尴尬地笑道:“啊,那个婠媗姑娘,哈哈,那什么,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哈。”   寇仲一直向徐子陵使眼色,徐子陵连忙接着道:“婠媗姑娘,对不起啊,我们那时也是迫不得已,冒犯了你……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啊,对啊对啊,我们都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介意啊,对不起啊。”寇仲也是连连道歉。   李秀宁不明所以,宋玉致挑眉道:“一定是你又偷人家东西了,哼,上次偷我银子,这次又打这位姑娘的注意。”她拉住李秀宁的胳膊,拉长了声音道:“秀宁啊,你看看他!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玉致!”李秀宁看着寇仲和徐子陵尴尬的表情,脸上扬起一抹笑,对着婠媗道:“婠媗姑娘,他们两兄弟本性不坏,也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若先前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担待,秀宁在这里替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婠媗自然不会为难两位小兄弟,不过秀宁姑娘,你也知道我多情山庄的规矩。”侯希白低头看了婠媗一眼,然后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着李秀宁说道。   “侯公子,不瞒你说,他们也只是前一段日子才开始练武,并非什么高手,也没有什么神兵利器,恐怕不是你的对手。”李秀宁蹙眉道。   “对啊,侯公子,他们两个啊,武功差得很,怎么和你比啊。就算你赢了也没意思,你就看在秀宁的面上,不要了吧?”宋玉致也连忙劝说,虽然她和寇仲经常吵架,但相处了这么久,怎么说也算半个朋友了,他们还是秀宁想要招揽的人,就算她讨厌寇仲也不能牵累了徐子陵。   寇仲不解地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比武啊?”   侯希白道:“这里属于多情山庄的范围,如果你们要经过这里的话,就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和我比试。”   又对李秀宁和宋玉致说道:“秀宁姑娘,玉致姑娘,你们也用不着替他们辩解,我知道他们身上有天下奇功长生诀,又怎么会不是我的对手呢?就算侯某以大欺小,长生诀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想要看看它的神奇之处。”   寇仲听到长生诀,故作不知道:“你说什么啊?”   “寇兄弟,你也不用和我装不知道,阴睽派的人到处这么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侯希白淡淡道。   “这位侯公子,你这么看得起我们,我感到很荣幸,还是等我们把武功练好以后再来较量怎么样?”寇仲道。   “世上只有两样东西让我觉得有意思,一是美人,二是我从未见识过的武功。江湖传闻,长生诀是绝世神功,我当然要见识下了。”侯希白道,“侯希白做人很公道,要是你们比武赢了的话,这里的兵器随你们选,在下也会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   “只是他们输了就要交出长生诀。”宋玉致道。   侯希白坦然承认,“玉致姑娘说的一点也没错。”   “没想到你也是为了长生诀!”宋玉致气愤道。   “侯某也不过一俗人,长生诀的神奇,我也很好奇。”侯希白道。   就在这时李秀宁道:“侯公子,多情山庄的规矩我们清楚,只是这样比武是否有失公正?有以大欺小之疑。”   宋玉致接道:“是啊,侯公子,秀宁说的有道理。”   “你要长生诀也没用,”寇仲道,“漂亮娘说了,只有有缘人才能开启长生诀。”   “那就不用你们担心了。”侯希白道。   徐子陵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婠媗,目光与她的眼眸相对,徐子陵怔了一下,开口道:“我们答应。”   “陵少你——”寇仲瞪大了眼睛。   “别让秀宁姑娘难做,还有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输呢?”徐子陵低声道。   “寇兄弟,徐兄弟,既然如此,我看在两位姑娘的面子上不把长生诀据为己有,我只想一睹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神功宝典,能够开开眼界已经于愿足矣。”侯希白摇着手里的美人扇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5】   侯希白对着金丝甲上的长生诀运功,却一直没有反应,“难道我真的和长生诀没有缘?”   一道红影闪过,侯希白厉声道:“谁——”抓起桌上的长生诀就追了出去。   婠婠刚刚与侯希白交完手,她喜欢多情而又聪明的男人,不过可惜,她还是更喜欢徐子陵一点,只是那个慈航静斋的圣女实在太讨厌了一些,总是坏她的好事!   她脚步一顿,收起了散漫的心思,拱手低头道:“师姐!”   冰蓝色绣着银丝玉兰花的裙摆进入婠婠的视线,她浑身下意识紧绷起来。在阴睽派,她最敬的是师傅,最怕的就是大师姐。   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在她头顶响起:“你来是为了长生诀。”   婠婠恭敬地回答道:“是,师傅派我来取徐子陵和寇仲身上的长生诀并且探知开启长生诀的秘密。”   “你回去告诉师傅,长生诀开启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费心思偷长生诀。婠婠,寇仲和徐子陵还有用,你玩可以,但千万别玩坏了。”毫无起伏的平淡的声音让婠婠头低得更低了。   婠婠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在师姐面前她也不敢造次,所以尽管有很多疑问她也只能恭顺地答应。   随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伸出两只手捧着一件东西递到师姐面前,道:“师姐,这是……我之前无意中捡到的,给你。”   婠婠递过来的是一枚暗黄色的平安结,破旧且抽丝了,婠婠却异常重视地捧着。   白皙纤细指骨分明的一只手从婠婠手上拿起那枚平安结,她戴着面纱的脸上露出来的双眸冷寂漠然,却在目触到平安结时有一瞬间的波澜。   婠婠眸子一缩,仔细看了看师姐的脸色,初晨微暖的阳光下,面纱下的表情她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她却看得分明,只一瞬间让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知道师姐什么时候回去,师傅很是想念。”婠婠低声说道。   “你回去告诉师傅,我暂时还有事要办,短时间内不会回去的。”女子顿了一下,看着娇颜魅色的婠婠,忽然道:“若是你可以让徐子陵爱上你,师傅那里你不用担心。”   婠婠听了心中一喜,“真的?”   女子淡然道:“师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把腰间的短笛取了下来,交给婠婠,“这支短笛可以让你的天魔音更加完美。”   “多谢师姐!”婠婠欣喜道。   ……   侯希白一进来就看到婠媗摩挲着手里的平安结,怔怔地坐在那里,浑身破绽,只不过这都是假象,他一走近婠媗便收起了全身的破绽,冷寂的眼神投向他。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下意识有些怔愣,接着又若无其事般地走到婠媗对面,施施然坐下,“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似的。”   “没什么。”婠媗将平安结收了起来。   侯希白注意到了那枚平安结,忍不住问道:“你这枚平安结破了,你若是想要我这里有上好的丝线。对了,怎么没见你的短笛?”   “我给师妹了。”避过了侯希白的前一个问题。   侯希白也不介意,“对了,过两天我打算亲自去一趟飞马牧场。”   婠媗道:“我也还有事要办,师傅给了我一个任务,也是时候行动了。长生诀你打算怎么办?”   侯希白淡然道:“既然我不是长生诀的有缘人,三天之后自然是还给寇仲和徐子陵。”犹豫了会,侯希白问:“婠媗,你真的不打算修炼长生诀?”   他不明白世人向往的神功宝典在婠媗眼里竟然这么没有吸引力,而且她还可以修炼长生诀却不练,他想不通原因。   婠媗道:“长生诀的开启秘密只是要至阴至阳的人才能修炼,寇仲至阳之体,徐子陵至阴之体,两人合力才能修炼。我虽然不是至阴至阳之体,修炼的功法却可以开启长生诀,我要的不只是长生诀的功法。”   “圣舍利?”侯希白问。   “没错。”婠媗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圣舍利内储存了历代邪帝的武功精元,虽拥有魔性却力量强悍,长生诀上的能量正是来自圣舍利,而且圣舍利本就是魔门圣物。当年石之轩为了碧秀心隐退江湖,还妄想用佛心压制魔性,让傅采林和鲁妙子将其与圣舍利冰封。”   又对着侯希白道:“重要的不是长生诀而是圣舍利,你没办法修炼长生诀却可以吸取圣舍利的能量,到时修炼武功必定事半功倍。”   侯希白感慨道:“原来长生诀真的和圣舍利有关,我师傅也没死,只是当年他失踪的时候我还太小,根本不知道他的下落。”   他迟疑了一会问道:“婠媗,你既然知道是傅采林和鲁妙子一起冰封了石之轩,那么你也知道我师傅被冰封在哪了?”   “我不知道。”婠媗淡淡道。   侯希白皱眉不可置信道:“你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知道。”婠媗语气依然平淡如水。   侯希白脱口而出道:“鲁妙子!”   婠媗道:“奕剑大师傅采林已经逝世了,而他的徒弟傅君婥也被宇文化及杀了,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当年亲自参与冰封的鲁妙子。”   “鲁妙子隐居消失了二十年,想不到他竟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侯希白忽然很好奇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比他还小的婠媗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想着他也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鲁妙子当年亲自冰封的邪王?”   婠媗道:“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侯希白想到对方的师傅也就理解了。   侯希白原本想和婠媗说说话的,却听到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侯希白转身出去查看。   打斗的两人一个是穿着暴露一身红衣娇颜魅色的婠婠,另一个正是慈航静斋的圣女一袭白袍脸戴面纱的师妃暄。   婠婠试图用天魔音迷惑徐子陵调戏他,却被师妃暄用箫声唤醒,婠婠气恼与师妃暄打了起来,惊动了侯希白。   婠婠看到侯希白就离开了。   师妃暄见状也离开,徐子陵追了上去。   婠媗站在树后,看着徐子陵对师妃暄痴迷的眼神和师妃暄平静无澜的表情,听到师妃暄口中关于正邪的定论,微微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婠婠机会不大啊,魔门妖女和正道圣女,徐子陵看样子更喜欢圣女呢。”   看完之后就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往多情山庄走,落地无声,徐子陵和师妃暄两人竟谁也没发觉有人来过,还在他们身后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第二天一早,本去找李密谈结盟的李秀宁、红拂和寇仲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相貌英俊正气的男子回来,宋玉致却不在。   徐子陵等人一早接到消息就来到门口。   看到寇仲喘着气说道:“幸好我们摆脱追兵回来会合。”   徐子陵皱着眉扶着寇仲,“仲少,你们出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你替我好好照顾秀宁她们。”说完就转身要走,被徐子陵拉住,“喂,你去哪——”   “你没发现少了个人吗?我得回去救宋玉致。”寇仲无奈道。   徐子陵道:“我和你一起去。”   侯希白上前一步道:“玉致姑娘是我的客人,我和你们你们一起去吧。”   寇仲和徐子陵异口同声道:“你不能去!”   徐子陵道:“你借了我们的长生诀,不马上还给我们就不能离开。”   侯希白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愿意接受秀宁姑娘的监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夹带私逃的。”   寇仲继续说道:“还有李密追来的时候你也一定要帮忙抵抗啊。”   “没问题,谁要是敢闯多情山庄,是他自讨没趣。”侯希白道。   她们带回来的英俊男子开口道:“李密不容易对付,二位一定要小心。”   “知道。”徐子陵对着寇仲道:“你受伤了,我一个人去。”   “这么英勇?”寇仲失笑道:“你认识路吗,你知道李密在哪吗?我不是娇生惯养,没事的。”   “我和你们一起去。”   清清泠泠的声音让他们愣了一下,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的婠媗,两人同声道:“多谢婠媗姑娘。”   侯希白也有些意外,不过婠媗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于是他说道:“乱军之中讲求的不是招式和步法,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方。虽然你们两个领悟了奕剑剑法,但未必能应付群战。”   男子也说道:“血战十字最适宜上战杀敌,我可以教你们。”   “谢谢你了,李靖。”寇仲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的绵掌贴身肉搏也很有用,我也可以教你们。”侯希白道,“而且婠媗武功不差,若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她会帮你们的。”   寇仲和徐子陵道:“多谢两位。”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6】   “你这臭老头说什么——赶快放了我,不然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宋玉致羞恼地怒吼道。   李密对天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把你交给大当家做人质,你想什么啊?”   宋玉致知道自己想岔了,仍旧忍不住冷哼一声,“哼!”   “回去——”李密一声令下,本要去支援杜伏威却被李秀宁耽误了赶不及只好回去的瓦岗军立刻调转马头,队伍里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什么人?!”李密大喝一声,仰躺在马背上躲过长绫的攻击,脚在马侧一蹬,跑到一旁。   再回过神来,瓦岗军力不敌对方,被打倒大半,轰隆一声,关押着宋玉致的牢笼也被打破。   李密双手一发狠,双脚一蹬,腾空而起,一拳冲向宋玉致的方向。   婠媗听着背后的呼啸声,脸色不变地拎着宋玉致的后领,一边喊道:“寇仲!”一边将人直接扔了过去。   “啊——”宋玉致吓得下意识大叫一声,就被人抱在怀里,脸色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寇仲甩到马背上。   马被人狠狠一拍,背着宋玉致就跑了。   这边婠媗将人扔出去后,不紧不慢地用刀背挡着李密的拳头,“铖——”一声响,随后向后退去。   对面李密也被明王镇狱击退几步。   李密皱着永远也舒展不开的眉,眯起眼盯着婠媗和她手里一白一黑的两柄华丽弯刀,眼里的战意升腾。   寇仲已经把宋玉致救走了,瓦岗军也不是他们俩的对手,婠媗直接一挥刀,一招烈日斩劈向李密,所过之处烈焰焚烧。   李密也被这诡异的招式惊住了,连连后退,翻身一躲,就见手持弯刀的女子飞到寇仲和徐子陵身旁,沉声道:“走。”   闻言,李密冷哼一声,道:“哼,想走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随即大步跨走,纵身一跃,大喝一声,右臂一震,擒拿住徐子陵直接一扔,气劲运于手臂狠出一拳,直接将寇仲击倒在地。   婠媗看着对方挑衅的眼神,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地飞身离去。   李密一愣,显然以为他们三个是一伙的,却没想到婠媗会全然不顾寇仲和徐子陵的性命自己离开。误以为对方是视弟兄的生命如草芥、为保自己安危临阵脱逃之人,李密气结,冷哼一声,收兵回瓦岗寨。   李密把寇仲和徐子陵抓回来,让他们交出长生诀,两人却死不承认还花言巧语想要蒙混过关。   李密毫不在意地轻笑,“现在骨头倒是挺硬,就看看待会你们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回头就吩咐人抬来一口大锅,往里面倒满了水,抬手就把两人扔进锅里,命人加火烧水。   “现在想起来长生诀在哪里没有?”李密笑得一脸得意地看着脸色发红的寇仲和镇定自若的徐子陵。   “大叔,我们真的不知道长生诀是什么东西。”寇仲拉长了声音道。   “是啊,我们真的不知道。”徐子陵道。   李密也不着急,悠悠道:“不知道是吧,好,没关系,加火!”最后两个字是对旁边的下属说的。   下属闻言立马又加柴,大火烧的连加柴的人都觉得灼热,但徐子陵还是面不改色,倒是寇仲脸色发红,额头上全是汗水。   “喂,陵少。”寇仲眼神发虚,“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徐子陵挪了挪身体,一脸认真道:“不热啊。”   寇仲直愣愣地看了一眼徐子陵,嘴里喃喃道:“真的不热?”   徐子陵正色道:“不热。”   寇仲勉强笑了笑,一下子窜了起来,“好热好热——”又被人强行压下。   李密道:“来人,把盖子盖上,哼,我就不信他们能撑多久。”   “喂——”寇仲大惊。   两人被强行压下水,身上都被绑着根本挣脱不过。   李密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投降,把长生诀的下落说出来。   大锅却忽然震动了一下,李密皱眉看了一眼,大锅仍在震动,他凑前准备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轰——”一声顿时炸裂开来,周围的人被泄露出来的气劲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哇,刚刚怎么回事啊?”寇仲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刚有一股气在我体内,忽然就炸了,会不会是长生诀啊?”徐子陵道。   “哎呀,别管了,趁现在我们赶紧走吧。”寇仲说走就走,却被徐子陵拉住了。   “你看他是不是羊角疯啊?”徐子陵拉着寇仲,手指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李密道。   “你管他是不是,刚刚他还想煮了我们呢,赶紧走吧。”寇仲不耐烦道。   徐子陵却没有动身,他摇头道:“不行,听说羊角疯会死人的,我们不能不管他呀。”   寇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你,你还想救他?!不要了吧陵少……”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一袭冰蓝色纱裙落在他们眼前,寇仲和徐子陵定眼一看正是婠媗,寇仲本就性格桀骜冲动,顿时语气有些不太好,“你来干嘛,我们被抓的时候不来救我们就算了,现在我们逃出来了,你来是要走个过场吗?”   徐子陵拉了拉寇仲的袖子,歉然地看了看婠媗,“婠媗姑娘,你也知道寇仲脾气冲,希望你不要见怪——”   “如果我非要见怪呢?”婠媗出言把徐子陵噎住,“我和他什么关系?不是什么人都要忍受他的暴脾气的,成大事者,无法做到公良淑俭让以德之,至少也不会将自己的能力不足推脱与他人。”   徐子陵默然无语,寇仲心有不服却想不到什么来反驳,只好脸带怒色地站在那里。   “你们先回去吧,外面有我准备的马,你们应该认得回多情山庄的路吧。”婠媗淡淡的说道。   寇仲率先走了出去,徐子陵犹豫的看了看婠媗,见她双眸冷然,定定的站在那里就似冷冬寒梅,霜雪凄凄,将众人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谁也无法接近或者碰触到那一点,忽然心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心痛的想要落泪。   徐子陵回过神来,只看到婠媗蹲在李密身前,拿出一个瓷瓶,喂了一粒药丸给他,奇怪自己刚刚的感觉,知道李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婠媗的武功也比他们好,不会有事便也跟着寇仲出去了。   目送寇仲和徐子陵离开,婠媗将平静下来还虚乏无力的李密扶回屋里,而显然李密不是个会有恩报恩的人,虽然婠媗救了他却没有让他放下防备。   即使被人掐着脖子,婠媗依然眼神平淡如水,没有出现丝毫的惊慌或故作镇定。   李密暗自钦叹此人的心性与胆量,手下却毫不留情,李密虽然自负却不轻视敌人。他知道,失败者往往不是败在自己的自负,而是太小看了敌人的实力,他要成为赢家就不会让自己在不能死的时候被人有机可乘。   所以他狠,他防备着所有人,即使因为这样而被人骂作恩将仇报他也无所谓。   婠媗了解李密,所以她不打算以救命之恩相要挟,因为她知道示弱对李密来说没用,对于自负的人,要打压他的方法就是要比他更自负,用武力镇.压让他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李密见婠媗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轻笑一声,“这位姑娘,你的胆子和你的武功一样厉害。”   “过奖,李二当家也不差。”婠媗淡淡地戳中了李密的痛处,感受到脖子上加大的力度,婠媗不怒反笑。   她的笑是没有声音的笑,微微弯起唇角,淡淡的弧度朦胧得似雾里看花,隐约不真切又缥缈脱尘。   李密微微松开了些,铁掌贴着纤细滑嫩的脖颈,脆弱得一折就断。   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李密直觉她在笑,下意识开口道:“你在笑什么?”说完就觉得自己输了一筹。   谁沉得住气,谁就有可能胜利,谁的耐心更多,谁就能笑到最后。李密知道自己脾气火爆,最不耐烦靠嘴皮子说事,一直奉行手底下见真章,别人或许没什么,但是在一个女人面前失了耐性就好似没了底气,李密瞬间觉得脸上无光,手上不自觉用力。   婠媗本能的闷哼一声,唤回了李密的注意力,她淡淡道:“二当家胆识过人,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瓦岗军谁人不知瓦岗寨有如今全靠二当家?”婠媗漂亮清冷的眸子斜了李密一眼,“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   李密冷笑,脸上写着狂傲。   婠媗面上一凉,乌黑的眼眸没有任何变化。   李密的确动手了,却不是把掐着婠媗脖颈的手挪开,而是举起另一只手直接扯掉了她的面纱。   他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拿着淡蓝色的面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婠媗的脸看,轻叹出声道:“没想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哦,你们门阀世家的男人是不是不行啊,怎么都喜欢派女人来办事?李阀的四小姐,你是哪个门阀的?”   “如今天下四分,”李密的表情有些怒意,“而起义军里属瓦岗军实力最强,宇文阀、王世充排外,宋阀隐退南岭,不参与政事,只有李阀秉兼容并蓄之说,招兵纳才。瓦岗军虽然强大比之李阀还是差一些,李秀宁已经来过一次,她不会放任瓦岗军势力扩大,你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归附李阀以保存。”   李密冷笑,“原来你是来替李阀做说客的,我已经和李四小姐说过了,我瓦岗寨不会向李阀俯首称臣的,叫她别白费心思了!”   “我不是李阀的人。”婠媗淡淡道。   “什么?”李密问,接着就见婠媗不知做了什么,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被他压制的女子施施然站在那里,他的脖子上却抵着一柄华丽的弯刀,他想起来正是先前两人打斗时她用的武器。   “二当家,我并不是来替李阀做说客的,也不想瓦岗军和李阀结盟,我只是想让你保持中立而已。”婠媗收回了刀。   李密摸了摸脖子,怒极而笑道:“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既不是李阀派来的,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婠媗面色平淡道:“就凭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李密眯起了眼,表情平缓下来,婠媗继续道:“可是我不喜欢杀人,杀人很容易,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更喜欢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二当家以为呢?”   婠媗一口一个二当家,李密被气的都没脾气了,冷哼一声,撩起下摆大刀阔斧地坐在主位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7】   寇仲和徐子陵眼神发愣,寇仲声音发涩道:“喂,陵少,你有没有觉得眼前发黑啊?”   徐子陵脸色苍白,虚虚发声道:“有啊。”   寇仲苦笑道:“那个老匹夫不是被婠媗那个冷冰冰的女人拖住了吗?为什么还会追上来——”   徐子陵低声道:“你别那么大声啊。”   寇仲道:“你在想什么?”   徐子陵道:“我有点担心婠媗姑娘,呐,李密能那么快就追上来,婠媗姑娘却不在,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你担心她?你多担心担心我们吧!”寇仲有气无力地说道。   徐子陵苦笑,“仲少,我们睡觉吧,睡了就不晕了……”   然后两人就着悬空倒立的姿势闭上了眼,他们睡过去之后,长生诀在他们身体里运转,他们却全然无知。   多情山庄一大早门外就传来铁蹄的声响,侯希白、李秀宁、宋玉致和婠媗一起到门口一看究竟。   一到门口就看到李密带领着卜天志和一群瓦岗军骑马立在多情山庄门口,寇仲和徐子陵被作为人质绑住双手坐在一匹马上。   一见到侯希白他们,李密就出声道:“我今天来是来拿长生诀的,听说长生诀在你身上?”眼神看向侯希白。   侯希白面上带笑,拱手道:“没错,不过长生诀既非侯某的东西,在下只是借来一阅。”   李密道:“我这个人不喜欢阴谋手段,向来有话直说,我和你比一场,输了,就把长生诀交出来。”   侯希白仍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笑脸,闻言看了一眼被缚住的寇仲和徐子陵,温声道:“好。”   两人都属于武林一流高手的行列,几招下来就摸清了对手的实力,李密克之以刚,侯希白花间派武功以柔克刚,缥缈若仙,不仅招式好看,威力也不容小觑。   结果以侯希白一招为胜,李密脸色有些不太好,眼睛瞟向一旁依旧一袭冰蓝色纱裙面戴面纱的婠媗,对方戴着面纱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好是坏。   随即道:“刚刚是为公事,既然公事说完了就轮到私事了。”   李秀宁听闻,面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声道:“李当家不如移步,到庄内喝杯茶?”   李密冷哼,一甩袖道:“你别和我来这一套,我说过不会和你们结盟的。”   李秀宁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又恢复笑意道:“李阀向来待客有道,视李当家为朋友,就当是秀宁谢谢李当家代为照顾两位朋友?”   宋玉致这时在一旁帮腔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李密冷笑,“我会怕?笑话!”转身对着卜天志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以箭为信。”   卜天志恭敬道:“是!”   侯希白让人奉茶,李密毫不客气地坐下,李秀宁坐在他左边,宋玉致站在她旁边,寇仲和徐子陵站在一旁,手上的绳索还没有卸下来。   李密悠哉悠哉地喝茶,李秀宁带着温和的笑与他交谈,李密.爱理不理,总之一个意思,不管你李秀宁说得再好他也不会和李阀结盟。   李秀宁忍耐力也是一流,即使被李密这么下面子也没有丝毫怒色,只是眼神微冷。见李密还是无动于衷,于是说道:“瓦岗寨都知道瓦岗军有如今全靠二当家,和大当家翟让毫无关系,李当家却甘心居于人下。李当家的心胸和豪情,我和二哥都知道,所以才会找李当家而不是大龙头翟让,若是李当家还是执意如此,那秀宁也只好找翟大当家了。”   原本以为这句话一说李密就算不答应也会动摇,李密这样的人又岂会甘心屈居人下。翟让贪生怕死,贪荣慕利,虽然比李密更好掌握,却难堪大用,瓦岗军只知李二方家而不知翟让,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找上李密。   可是李密的反应却让她失望了,李密何止是动摇啊,连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他只是轻笑出声,“如果李小姐在我手上,相信到时候要谈结盟的不会是我而是二公子了。”   掌心用力直接将箭飞射出去,只是外面的卜天志也让李密失望了,他带领的瓦岗军并没有进来。   寇仲欠骂的口气道:“哈,秀宁的黑甲精骑也挺给力的哦,陵少。”   李密皱眉冷笑,“你不可能带着黑甲精骑来。”   李秀宁仪态万千地笑了,“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像李当家也没有料到你的瓦岗军没有进来一样。”   李密怒极反笑,还是忌惮李秀宁的黑甲精骑,没有发作。   李秀宁到最后也没说动李密和李阀结盟,她心中失望面上却淡定自若,面带笑意地送李密出了多情山庄。   李密临走前拉着寇仲和徐子陵,低声道:“两个臭小子,老爹走了,你们两个给我看着婠媗,不要让其他人接近她,特别是男人。”   寇仲和徐子陵瞟了一眼站在侯希白身旁的婠媗,脸色怪异,同时问道:“为什么?”   李密一人一个响栗,“笨呐!她可是你们老爹我先定下的人,好好看着,听到没?要是让我发现婠媗身边有什么不该出现的男人,嘿嘿,你们俩知道……”   寇仲和徐子陵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寇仲又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婠媗,低声道:“老爹,你真行,竟然看上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哎呀!”   李密一个响栗打在寇仲脑袋上,“你知道什么?怀疑你们老爹的眼光啊,臭小子。”提高声音道:“好了,我走了,再叫一声爹。”   寇仲和徐子陵乖乖道:“老爹慢走。”   “乖了。”李密最后看了一眼婠媗,拉着马绳带着手下走了。   侯希白因为始终参透不了长生诀的奥秘,将长生诀归还给了寇仲和徐子陵,只是要求他们两个在他眼前演示一下启动长生诀的过程。   侯希白和寇仲、徐子陵的事便也告一段落,李秀宁也收到李世民通知,要她回太原李家。   李秀宁和红拂先行一步,寇仲和徐子陵也告辞多情山庄,宋玉致则和寇仲两人一起。   婠媗也收到师傅的消息,要回去一趟。   ……   夜色朦胧,湖边美景无人欣赏。   婠婠失魂落魄地走到湖边,站了半响才发现湖边已经有人了,触及对方冰蓝色的裙摆,婠婠惊了一下,拱手道:“师姐。”   “这么冒冒失失的,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杀了。”女子淡淡的语气说道。   婠婠苦笑了一声,对师姐的挖苦也没在意,规规矩矩地回了一声:“是。”   女子平日里寡言冷漠得很,今日却似有好多话说,见婠婠仍旧一副伤心的模样,淡淡道:“怎么,徐子陵惹你不开心了。”   婠婠顿了一下,低声道:“不关他的事。”   女子状似安慰的语气说道:“婠婠,世间情爱于是惹人发苦,你要谁没有,偏偏要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婠婠似被女子的话戳中了痛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尖声道:“不是的,都是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如果没有她,子陵也不会这么对我!”   女子无悲无喜的眼眸看着状若发狂的婠婠,让她心颤了一下,慢慢冷静下来,又呐呐的不敢多言。   世间女子大多如此,她们不去怪男人不爱她们,只会怪别的女人得到了她们所爱男人的心;不去谴责男人的花心与动摇,只会斥骂别的女人勾引了他们或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为什么男人的错偏偏要推到女人身上,明明自己心仪师妃暄却偏偏还要对婠婠如此温柔,这种独一无二的温柔会让一个女人产生错觉,一种只要师妃暄不在,徐子陵就会爱她的错觉。   婠婠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对徐子陵的担心占了上风,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恳求道:“师姐,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伤他的,我只是太生气了,当时他若不挡在师妃暄面前我也不会伤到他了……”   一提到师妃暄,婠婠脸色瞬间有些狰狞,又转换为对徐子陵的担心。她的那一掌即使没有出尽全力也使了七八分,徐子陵武功修为不如她,怕是凶多吉少。   她希冀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师姐的实力连师傅都不可预测,在她心里没什么事是师姐做不到。想到师姐平日里弄出来的神奇的药,婠婠眼睛一亮,语气恳求道:“师姐,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师姐,求求你,救救他吧。”   女子清冷的声音道:“我不会救他。”听得婠婠心中一冷,“只不过,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他。”   婠婠立刻问道:“是谁?”   女子微微启唇道:“鲁妙子。”   “可是,鲁妙子他失踪了二十年,至今不知是死是活,这……”婠婠面色犹豫地说道。   女子道:“婠婠,你出来很久了,是时候该回去见见师傅了。”   婠婠道:“可是我没有把长生诀拿到手,也没有打听到邪王的消息,就这么回去,恐怕师傅会不高兴的。”   女子道:“我会和你一起回去,师傅那里我自会去说,明天你就和我回去。”   婠婠道:“……是。”   ……   魔门阴睽派总坛。   婠婠和师姐拱手道:“徒儿拜见师傅。”   上座穿着一袭黑色纱裙妩媚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正是阴后祝玉妍,她慵懒地斜靠在偌大的座椅上,闲闲地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闻言,懒懒抬了抬眼,道:“事情办得如何?”   婠婠道:“江湖传闻长生诀确实和邪王有关联。”   祝玉妍这时才正视婠婠,“这么说……邪王尚在人间了。”   婠婠低头道:“师傅恕罪,徒儿尚未查出邪帝的消息。”   祝玉妍又问:“那长生诀呢?”   婠婠顿了一下道:“……也还没拿到手。”   祝玉妍厉声道:“一事无成,你回来干嘛?!”   婠婠立刻回道:“虽然如此,但徒儿无意中发现鲁妙子的藏身之所,所以专程回来禀告师傅。”说着眼睛看向了一旁同她一起回来的师姐。   祝玉妍也将视线转向她,声音比之前温柔了些,“媗媗,婠婠说的是真的吗?”   祝玉妍要问她并不是不信任婠婠,只是她这大弟子一向聪颖过人,至今交给她的任务还没有失败过的,问她也不过是因为婠婠明显是想让她师姐说这件事。   身穿冰蓝色纱裙的女子清清泠泠的声音道:“慈航今晚的新一任圣女师妃暄与了空想要请鲁妙子出山,请动了梵清惠才知道鲁妙子的藏身之处,不日就要出发。”   祝玉妍满意地笑出声来,声音妩媚动人又带着一丝凌厉霸道,“好,好极了。以鲁妙子的性格学着人家去隐居,根本就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知道邪王与舍利的下落,为保守这秘密,他才会突然消失。看来为师也要出关,去会一会这位老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8】   因为寇仲和徐子陵拿着东瀛账簿向杨广参了宇文化及一本,引发宫廷内乱,宇文化及与杨广大打出手,杨广战败被宇文化及挟持退江都。   王世充则以勤王的名义拥十万大军围攻洛阳,拥立越王杨桐。   太原李渊以“唐王”为名,拥兵自立。   除了不出世的岭南宋阀,可以说天下已形成三足鼎立。   自然,起义军还是以瓦岗寨最强,而江湖势力犹以魔门和慈航静斋两方对立。   ……   祝玉妍从山顶上飞身而下,随意扫了一眼道:“果然是个很隐蔽的地方。”对着两个弟子道:“鲁妙子可在里面?”   婠婠道:“不仅有鲁妙子,还有慈航静斋的圣女。”   祝玉妍眉目一挑,“哦,慈航静斋,哼。”扬声道:“鲁妙子,你隐居了二十年,是时候该出来见见老朋友了。”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祝玉妍冷哼一声,“鲁妙子,你以为避而不见就没事了吗?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把你这破地方夷为平地!”   “你是不是要我帮你拆房子?”随手劈出一掌,掌风扫过房子却控制力极好的让房子震动而没有坍塌。   “玉妍,别着急啊,这么多年了,我总得要穿戴整齐来见你不是。”屋里传来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已经皱纹爬上眼角和额角,头发也白了的鲁妙子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一如二十年前模样的祝玉妍,感叹一声道:“玉妍,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一点也没变。看来,你的天魔墙已修炼成功了。”   跟着鲁妙子身后出来的还有寇仲、徐子陵、宋玉致和师妃暄。   祝玉妍冷淡道:“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鲁妙子似乎叹了一口气,“你心里难道只有石之轩一个人?”   祝玉妍道:“是,他在哪里,你一定知道。”   鲁妙子冷了脸道:“我的确知道,”祝玉妍还没来得及开心,他又道:“但我不会告诉你。”   祝玉妍也狠了声音道:“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鲁妙子郑重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承诺,否则我也不会避世那么多年了。”   祝玉妍道:“好,是你逼我出手的。”   随即一掌打出,鲁妙子等人拔身而起,祝玉妍一手将其中一个女孩吸在掌中,掐着她的脖子道:“鲁妙子,如果你不说出石之轩的下落,我就杀了你女儿!”   鲁妙子皱眉道:“她不是我女儿。”   寇仲忽然开口道:“喂喂喂,阴后前辈,你是不是太久没出来行走江湖了,你搞错了,她是天刀宋缺的女儿啊。”   鲁妙子道:“玉妍,当初我为了你抛妻弃女,我女儿又怎么会在我身边?”   徐子陵也上前一步道:“是啊,阴后前辈,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你的徒弟。”   祝玉妍虽然有些相信鲁妙子的话,但始终疑心有诈,于是问道:“媗媗,他们说的是真的?”   婠婠从鲁妙子出现就一句不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想徐子陵注意到她,只是徐子陵依旧为了宋玉致开口让她作证,只是师傅却转而问了师姐。   她抿了抿唇,打算开口,祝玉妍却料到了她的反应,开口道:“婠婠,我不是问你,我问的是你师姐。”   “是。”婠婠低头道。   祝玉妍一出声,众人也将注意力转到一开始就冷冷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的穿着冰蓝色纱裙的姑娘,所谓祝玉妍的口中婠婠的师姐。   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师妃暄根本没见过婠媗,宋玉致背对着她,也看不见对方的长相,寇仲和徐子陵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徐子陵喃喃道:“怎么会是她?”   寇仲道:“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个妖女的师姐啊,你一直隐瞒身份,是想做什么?”   虽然之前婠媗一直都是蒙着面纱的,但是身形服饰都差不多,寇仲和徐子陵一眼就看出了婠婠的师姐就是婠媗。   婠媗没有回答寇仲的问题,她只是淡淡道:“她的确是天刀宋缺的女儿宋玉致。”   祝玉妍道:“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总之你再不说出石之轩的下落,我就杀了她!”   “你这是何苦呢,玉妍。”鲁妙子叹道。   “我数三声,你知道我说的出做得到。”祝玉妍掐着宋玉致的脖子将人提起来,宋玉致忍不住拍她的手。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立马飞身而上,打算去救宋玉致。   婠婠站着没动,祝玉妍冷哼一声,旋身换了一个方向,身后一袭冰蓝色长绫飞出,与他们二人的长生诀内力冲撞在一起,看似脆弱的长绫却丝毫未损,寇仲和徐子陵却摔倒在地。   师妃暄一惊,也提身而上,祝玉妍没动,刚刚的长绫又直接一甩,师妃暄内力不差却仍然不敌,落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祝玉妍志得意满,冷眼看着鲁妙子道:“鲁妙子,你还不说吗?你今天不说,那么,他们全都要死。”   鲁妙子神色凝重,“一个天魔音,一个天魔绫,玉妍,你倒是很器重她们啊。”他的目光投向婠媗,语气凌厉,“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功力,玉妍,当初你这个年纪天魔墙也还没这样的威力。”潜台词就是这个徒弟不简单,不要到时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谁知祝玉妍面露怒色,厉声道:“住口!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我不会改变主意,你也用不着挑拨离间。”   鲁妙子道:“既然如此,玉妍,只要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石之轩的下落。”   祝玉妍红唇勾起,“好。”   鲁妙子拼死用绝技抵挡住祝玉妍的天魔墙,身受重伤,祝玉妍也同样受了内伤,带着两个弟子退了回去。   七日后祝玉妍元气恢复,鲁妙子身上的伤却还没好,被祝玉妍重伤。寇仲和徐子陵忙着对付祝玉妍,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魔门的影子刺客趁机抓了鲁妙子逃走了。   祝玉妍追上去,婠婠跟着师姐站在原地,婠婠问道:“师姐,我们不用追吗?”   婠媗神色淡淡,清清泠泠的声音道:“不用了,你若是想追上去又何妨?”   转身就离开了,留下婠婠一人看了看婠媗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师傅的方向,最终还是朝着师傅的方向追了上去。   婠媗一步一步,没有丝毫停顿举步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荒无一人的树林里一人身影飘忽而至,侯希白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一滞,咳了起来。   婠媗淡淡开口道:“你受伤了,被徐子陵?”   “他们不知练了什么功法,配合起来诡异至极,我一时不备竟被徐子陵伤到了。”侯希白道。   “飞马牧场那边,褚鹮已经办好了,她办事你我一向放心,听说祝玉妍找到了鲁妙子的藏身之所,所以我来看看。”   婠媗道:“那你知道圣舍利的所在了?”   侯希白道:“鲁妙子那老家伙中了我的玄幻术也不肯说出来,我只知道地下陵。”   “地下陵,邪王墓。”婠媗轻声道。   婠媗从包裹里掏出药瓶递给侯希白,他也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药吃了,身体内的伤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内力也补充回来了。   侯希白握着药瓶,再一次感叹婠媗的医术之高超,就算没有武功,凭借这一手炼丹之术恐怕各方势力也会争夺不休,地位超然。   ……   鲁妙子身死,他的女儿商秀珣终与他相认,言归于好,只是从此以后便是天各一方。   师妃暄告别众人回慈航静斋,徐子陵打定主意要跟着她回去。   寇仲和宋玉致则到飞马牧场做客,恰好宋玉致的大哥宋师道也在,几人在商秀珣的邀请下住在飞马牧场。   李秀宁原本是要为二哥李世民来购买战马的,却被意料之外的拒绝了,虽然见到了寇仲有些欢喜的心情也因为这而缓了下来。   李秀宁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飞马牧场一直不参与政事,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身份而限制购马不是吗?为什么商姑娘不愿意把马卖给我们李家呢?”   商秀珣摇头道:“李小姐,并非秀珣不肯把马卖给你们,实在是这次进来的马匹都已经卖给别人了,李小姐要的数量飞马牧场暂时给不起。”   “卖给别人了?”李秀宁愕然,“能不能请商姑娘告知,是谁买走了这么多匹马?”   商秀珣面带柔和的笑容,她与李秀宁也算是朋友了,告诉她也无妨,便道:“飞马牧场一向不参与政事,也不关心哪个世阀独大,上一次进的马全数卖给了我的一个朋友褚鹮。”   “褚鹮?”李秀宁想了想,却发现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没有在各大门阀世家里听过,不管是少爷小姐亦或是知名的心腹手下。   商秀珣道:“褚鹮是我的朋友,她比李小姐更早向我购买马匹,所以我也答应了。”   李秀宁虽然着急战马被人先行一步买下,但她还是镇定地问道:“那下一次飞马牧场进购马匹需要多长时间?”   商秀珣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需要三个月,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个月。”   李秀宁道:“那不知我可不可以先预定下一批马匹呢?”   商秀珣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李小姐,下一批的马匹也被褚鹮事先预定了。”   李秀宁眉头紧蹙。   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在她之前购买了那么多战马?   显然不会是宇文阀,他们兵马强盛,根本不需要花费那么多财力去买马;也不会是王世充,他占洛阳,挟天子,拥兵十万,可是粮草马匹充足,也不像。   如果是起义军的话就合理了,可是连最强的瓦岗军也拿不出那么钱财,其他起义军又怎么可能?   那么,也就只有江湖上的势力了,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魔门。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9】   李秀宁在飞马牧场没能达成目标,只好无功而返。   她至今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出面买下了那么多兵马。   她有一种预感,目前的格局恐怕要变了。   再说到婠媗这边,祝玉妍没有从鲁妙子嘴里得到石之轩的消息,如今连唯一知道邪王所在的鲁妙子死了,不管对魔门还是对她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而如今,只能将一线希望寄托在长生诀上了。   祝玉妍坐在上首,她身旁站着露出真容的婠媗,明眸皓齿,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清冷出尘,一点都不似魔门中人。婠婠和她相比,前者更似妖女,也更符合她对徒弟的教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她带着长大的,婠婠变成了她预期的样子,婠媗却一直冷冷淡淡的,不管她给她灌输什么想法也好,对方也是淡淡的接受,婠媗越大长得越美,性格也越发捉摸不透。   虽然她不太喜欢婠媗清冷脱尘的模样,但她的确一直很得意自己收了个天赋资质如此之好的弟子。   从小到大,即使她先开始比较偏向婠婠,后来随着时间愈久她慢慢地把重心放在了婠媗身上。   教什么都能在片刻学会,无师自通刀法,婠婠在十六岁大成天魔音,婠媗却在十二岁练成了天魔绫!   祝玉妍忽然想到了鲁妙子最后对她说的话,他说,让她小心婠媗。   婠媗对祝玉妍怔怔的目光熟视无睹,施施然站在一旁,乖顺得如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弟子。   婠婠出现在殿中。   ——“师傅,师姐。”   祝玉妍慵懒地抬了抬手,红唇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长生诀呢?”   婠婠顿了一下轻声道:“师傅,徒儿没有拿到长生诀,不过——”   祝玉妍原本皱着的眉在听到婠婠迟疑的声音后舒展了开来,道:“不过什么?”   婠婠道:“徒儿打听到寇仲和徐子陵找到了圣舍利所在。”抵着师傅殷切的目光,婠婠道:“就在蝙蝠洞邪王墓。”   “邪王墓?”祝玉妍迟疑道。   邪王墓是历代邪王葬身棺木存放之所,从未有人闯进去过,里面机关遍布,地形复杂,若圣舍利真在那倒也有可能。   “师傅,既然寇仲和徐子陵要去,不防我们也去看看是真是假也好。”婠婠提议道。   祝玉妍沉吟了会,转头问婠媗道:“媗媗,你觉得呢?”   婠婠的眼中失落一闪而过,微微低垂着头。   婠媗瞟了她一眼,淡淡道:“邪王墓虽然从没有人进去过,不过到底是我们的地盘,再者有寇仲和徐子陵打头阵,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们也能减少伤损。”   祝玉妍蹙眉道:“鲁妙子会把圣舍利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婠媗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不尽然,但也不妨一试。如今鲁妙子已死,能感应到圣舍利只有长生诀,而现今能够修炼长生诀的也只有寇仲和徐子陵,或许鲁妙子给他们留了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她语气略微放软道:“宁可一试也不可放过。”   祝玉妍动摇了,只是没有明面上表示要去蝙蝠洞邪王墓。   婠婠和婠媗自然不会多问。   ……   一道黑影晃过,婠媗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茶放在对面,氤氲的雾气中,对面的空座上隐约出现一道人影,带着面具的男人随手端起茶盏,啜口微饮。   带着赞扬的温和语气道:“婠媗,你泡的茶还是那么好喝。”   婠媗淡淡勾唇,抬手又添了一些进去。   侯希白从身后拿出一袋包装好的东西递到她的桌前,道:“你最喜欢的玫瑰酥糕,还是热的,我叫味食斋的老板刚做好的。”   婠媗表情淡淡,伸手拆开了包装,捏了一块小口尝着,侯希白笑着看她吃,十分自然地给她杯子里添了茶,温声道:“味道可还好?”他摸了摸外面的包装,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有些凉了,我一回来就过来了,只是还是在路上耽搁了。”   婠媗手中的动作一顿,味食斋离魔门一来一回也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就算刚出锅的热食也冷了,更何况是糕点?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对方并不需要她的所谓感谢或者感动,他只是想要做这些就做了,就像每次去多情山庄时准备的房间、饭菜点心;冬冷时的银丝炭火、夏热时默默替换的冰块;每个时节最好的布料绸缎、首饰,还有时不时带上的玫瑰酥糕。   女子表情淡淡,眼神冷寂漠然,手里不紧不慢地捏着糕点小口小口吃着,脸颊因为吃东西微微鼓起来,倒显得可爱了几分,冲淡了平时的冷然。   侯希白眼神柔和,嘴角的笑意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什么。   突然他唇边的笑意消失了,眼神冰冷,握着茶杯的手腕微微转动,全身不易察觉的紧绷。   婠媗依旧吃点心慢悠悠的喝茶,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呼吸。   一片羽毛飘了下来,它太轻了,轻的在空中飘飘忽忽,让人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落到地上。   风,极小极轻的风吹来了。   婠媗颊边的发丝轻轻挪了挪位置,婠媗眼帘低垂,长却蝶翼的睫毛在脸颊下投下一片形状姣好的阴影。   风从脸颊吹向了肩膀,一缕极少的发丝吹起,婠媗抬眼轻飘飘一挥袖。   一道白影旋身踏在白色羽毛上,轻轻一点脚,身形轻若鸿毛,落地无声。   来人嘴角泛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清亮的声音道:“教主,我又失败了,怎么都没偷袭成功。”   侯希白眉眼间的冷意消散了,眼神带上了些许暖意,唇角重新带起了温和的笑,只是比之前的疏离了些。   他道:“婠媗,那我不打扰你了,最近阴后会带领魔门众徒去邪王墓,我到时也会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   阴后自那日后就集结了魔门各派各道,以自己为首,号令魔门。原有人不服,被阴后武功镇.压,此后再无人反对。   白衣人也没见她怎么动就到了婠媗对面的位置,坐在侯希白刚刚的座位上,不客气的拿过了个新茶杯,自己倒了杯茶。   白衣人是个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编成了两条辫子乖顺的垂在胸前,齐刘海下大大的猫眼乌黑明亮,白嫩的脸颊有些肉肉的,菱唇弯起,身姿纤细轻盈,白裙飘飘扬扬,为她添了一抹单纯天真,眼睛里却闪着狡黠和凌厉。   此刻她却嘟着嘴看着婠媗身前的玫瑰酥糕。   “教主~”   婠媗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手上拿出方巾擦了擦手,女孩亮了眼睛,一把捏起一块塞进嘴巴里。   “宇文化及怎么样?”婠媗问道。   女孩道:“他挟持杨广退守江都,倒没什么大事,哦,对了那个傅君瑜回到高丽葬了她姐姐,正准备回来中原呢。教主,需要褚鹮去把她抓过来吗?”   婠媗淡淡瞟了她一眼,毫不留情道:“你轻功尚且可以,比武功,你比傅君瑜还差了点。”   闻言褚鹮嘟起了嘴,反驳道:“我也没那么没用好吧,教主教我的剑法最近进步多了。”   “好啦好啦,我不动她,听教主安排。”褚鹮对着教主毫无表情的脸连忙举手保证道。   “别只顾着玩,接下来有事情交给你办。”婠媗淡淡道。   褚鹮立刻凑过去道:“什么事啊教主,最近我除了到飞马牧场和秀珣做朋友促进感情外什么事也没做,好无聊啊。”   婠媗听到褚鹮把交朋友联系感情说的如同工作一般也没什么异样,褚鹮就是这样,比起感情她明显更相信利益带来的关系,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她利益熏心的表现,但是若想用利益拉拢她却没那么简单。   在她的思维里,她就是这么想的,除了教主什么都没有利益重要,就如商秀珣,她真的在和对方交朋友,但前提是因为利益把她们联系到一起,不然她恐怕一眼也不会多看对方。   恐怕除了教主她还真没真心待过谁。   婠媗道:“这件事很重要,我会让翮禹帮你。”   “那个讨厌鬼,我不要,教主你派别人吧,楚蕖姐姐吧,好嘛~”褚鹮一听到翮禹的名字就皱起了秀气的眉,抓着婠媗撒娇道。   婠媗避开了她沾着糕点碎屑的爪子,冷酷无情道:“楚蕖有另外的事,你和翮禹一起,要听他的话。”   “教主——”褚鹮哭丧着脸。   ……   褚鹮鼓着脸骑马,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地甩在马鼻子上,惹得她的马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身旁一匹黑马上坐着一个高大俊逸的白衣男人。   男人有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嘴角时时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笑容,肤色白皙,手掌修长有力,他的衣襟略微松散,露出白皙的锁骨,浑身散发出魅惑的气息。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愤愤不平一路上就没理过他的褚鹮,咳了咳嗓子道:“小鹮,你饿不饿?”   话一出口他就想打自己一巴掌,说好的矜持呢,说好的等对方先和你说话才开口的呢?都被吃啦!   面上却仍是带着笑一点也没有内心的狂暴。   可惜褚鹮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看着对方的狐狸眼她就想扑过去咬一口。   看着对方恶狠狠瞪着他的眼神,翮禹虽然知道对方没其他意思,但他仍觉得小鹮可爱的要命,脸上也升腾起淡淡的红晕。   本就俊逸非凡的脸庞浮现淡淡的红晕,褚鹮愣了一下,然后气恼的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翮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狭长的狐狸眼狡黠而精明。   她一挥鞭,“全速前进——!”   包括翮禹和他身后带领的白衣兜帽的弟子全部快马加鞭前进。   翮禹一点也不介意对方越权,他带来的人也大都是他殿下的人,他们也知道自家老大的心思,自然不会违抗褚鹮的命令。   寇仲和徐子陵自和祝玉妍争夺圣舍利失败,就离开了飞马牧场,途中想去瓦岗寨见见他们的挂名爹,就遇见了沈落雁。   先前东溟号账簿的事,沈落雁为了巨鲲帮的兄弟要他们帮忙偷独孤阀偷购兵器的账本,沈落雁教了他们一种水渡术。因敬佩沈落雁为她的兄弟做的事,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以水渡术为由,拜她为师,称她为漂亮师傅。   虽然有了东溟号的账簿,但没想到独孤策不守信用,利用巨鲲帮的兄弟的命威胁沈落雁把账簿交给他。最终巨鲲帮只剩下他们,还对她和老谋追杀不穷。   寇仲和徐子陵带着沈落雁和老谋到瓦岗寨躲避,独孤策带兵前来威胁若不交出沈落雁就要直接夷平了瓦岗寨!   李密主张打,翟让却怕得罪外戚势力,主张想要把人交出去。   寇仲提议写信求助于李唐。   李密犹豫不决。   寇仲做主飞鸽传书李秀宁请她派援军。   独孤策和翟让以三日为限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最后一日,他们站在城楼之上,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秩序井然的马蹄声。   李密和众人面面相觑,寇仲一脸惊喜,叫道:“一定是秀宁的援军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10】   城楼下,一批骑着黑色骏马、白衣兜帽的人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只见为首的白衣女子扬起漂亮严肃的脸,冷声道:“破天教无常殿褚鹮。”   另一狐狸眼同样一身白衣的男子抬眼淡淡道:“破天教轮回殿翮禹。”   两人同声道:“奉教主之命前来助李当家一臂之力。”   平地炸起一地惊雷。   破天教——   什么是破天教?   破天,终有一日,扶摇直上,冲破天穹!   破天教门下分三殿——   无常殿、轮回殿、司判殿。   破天教本来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江湖教派,可是不日前李世民攻打长安一事令江湖皆知破天教。   李世民领兵围困全城令其断粮断水,在外施粥欲引长安守将李孝常投降。   百姓和士兵挨饿数日,纷纷跪求李孝常开城门投降。   而就在这时,一支黑马白衣兜帽训练有素的队伍快马而来,他们个个手持双兵弯刀,气势汹汹。   领头的是一个白衣女子,面容清丽冷傲,开口便要求与李世民一战,若李世民输了就撤兵,放弃攻城。   攻城陷阵本就是大事,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就算赢了也觉胜之不武,李世民自然不应,不过因不知对方底细,口气也很客气。   李世民拱手道:“不知姑娘代表哪个门阀?”   为首的女子声如其人,冷傲清绝,“李二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小女子久仰大名。”随即声音一厉道:“小女子破天教司判殿楚蕖。”   李世民沉思片刻,将脑中的人物关系网络理了理也没想到破天教是何门何派,刚刚一声介绍身份明显用上了内力,这女子年纪轻轻,内力却不低。   只是他了解到的李孝常为人耿直刻板,忠君爱国,待民如子,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采用围城断粮的策略。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和江湖上的势力扯上关系?   “不知姑娘为何要替李将军和在下比试?长安城守将李将军又与姑娘是何关系呢?”李世民从容道,“姑娘此举,未免有喧宾夺主之过。”   喧宾夺主原本用在酒席之间,李世民顾忌对方是女人,已经很客气了。   楚蕖从小和翮禹、褚鹮被教主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着长大,武功、文采、谋略无一不受教主的影响,翮禹和褚鹮还好,她却是将教主的行为表情学了个十成十,一脸冷漠。   只听她冰冷的声音道:“李二公子觉得我不够资格?”   李世民温和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行军打战并非儿戏。两军交战,江湖不得插手,这是共识。姑娘如此,与魔门又有何分别?”   却不想楚蕖冷笑一声,“李二公子何必说这些废话,李将军既是我教的朋友,教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楚蕖只是教内一个小小的弟子,早闻李二公子文韬武略之时就想要领教领教,李二公子莫不是怕输给了一个女子没面子?”   李世民表情一变,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既然姑娘执意如此,好,我李世民就与姑娘比试比试。”   楚蕖加了一句道:“你输了,退兵。”   李世民点头应好,他的副将想要说什么,被他挥手打断。   之后的传闻很模糊,只知最终李世民退兵,李孝常开城门迎楚蕖带的队伍进去。   据闻,本就断粮断水数日的长安城却不知从哪里运来了粮食,即使李世民在城门外再守三个月也无碍。   以一人之力敌退李世民,让其志在必得的长安城失之交臂,城内突然出现的大量粮食和李孝常开城门迎接的行为,“破天教”传之江湖。   破天教忽然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撼武林朝堂,多方势力打听也只知道破天教门下有三大殿——轮回、无常和司判;三大使者——无常、阎君和判官。   对其教主却,来历不明,年龄不明,性别不明,容貌如何不明,武功高低不明,只知道其下三名使者武功诡谲多变,门下弟子都使双刃弯刀,白衣兜帽,风格奇异,踪迹成迷,没有人找得到他们的总坛建在哪里。   因为太神秘而被传得诡异莫测,令许多想试探的人都无从下手。   如今这破天教竟派手下两大使者带领门下弟子来支援李密!   寇仲和徐子陵最近并没有听说过破天教,所以对这个教派也不了解,李密和沈落雁却是知道。   沈落雁很疑惑为什么江湖上最神秘莫测的破天教会来支援瓦岗寨,她原以为是李密与对方有所交集,可是看到了李密脸上同样的疑惑之后她觉得又不像。破天教来的这么巧合,而且江湖上把它传得神乎其乎,沈落雁惊疑不定,看向寇仲和徐子陵。   寇仲转向李密问道:“老爹,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支江湖势力啊?”   李密皱眉冲道:“我怎么知道,就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近日来武林中威风八面的破天教,他们现在这么巧就知道我需要救援,就来了?”   徐子陵凝眉想着,冲城楼下刚刚出声的男子问道:“阁下来帮瓦岗寨,我们很感激,但不知阁下的破天教教主是哪位前辈?”   翮禹同褚鹮对视了一眼,翮禹出声道:“李当家,教主命我二人前来解决独孤策,说只要给你看这个你就明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巧的铁质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犹如火焰的花纹。   李密看到令牌脸色一变,从腰间一掏摸出一块东西,寇仲和徐子陵等人一看却是与翮禹手中的一模一样。   他们也知道了李密和对方的教主恐怕是认识的,只是之前的表现让李密也没想到对方会是破天教的教主罢了。   一旁站着始终不吭声的翟让憋不住了,忍不住出声质问道:“李密,你怎么会和破天教的人有联系?”随即狠声道:“你莫不要忘了,瓦岗寨我才是大当家!”   李密冷哼一声,道:“我当然记得,可是你也不要忘了,若没有我,你能坐上大当家的位子?你能让瓦岗寨鼎立起义军之首?”   李密一番话说得翟让面红耳赤,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来,最后狠狠一甩袖,背过身去竟不再管这件事。   “楼下的朋友,既是教主倾力相助,李密在此先多谢一声!”然后对一旁的人说道:“开城门——”   那人立马道:“是!”   翮禹和褚鹮正要进去,褚鹮眼神一利,翻身而起脚点马背飘身飞起,一个旋身接住飞射过来的箭矢。   一个冷哼,趁着旋势一把掷出,落在马上。   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了回去,射落独孤策一方马上一人。   独孤策眼神狠戾,手背青筋暴起,一时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刚刚见对方完全无视他和李密说了那么多,然后趾高气昂就要进去瓦岗寨,他想也没想直接抢过手下的弓箭朝那个叫褚鹮的女人射了一箭。   没想到的是对方轻轻松松就接住了,还未开战就要了他一个手下的命!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公子——”   旁边传来一声惊呼,独孤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长相极其妖孽的白衣男子,眼里忽然闪过漫天火光,一刹那若烟火消散过后的寂寥,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独孤策从马上滚落,翮禹施展诡异极速的轻功回到马上,那一方却乱成了一锅粥!   寇仲和徐子陵也瞪大了眼睛,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从翮禹有动作到独孤策面前,轻而易举的杀了独孤策,又回到马上,期间不过几息的时间,而独孤策显然还震惊于褚鹮接下了他的箭未反应过来,就被杀了。   一个破天教的弟子就有这种实力,若是他们的教主出马岂不是更加防不胜防?   李密虽然也震惊翮禹这么简单就把独孤策杀了,不过他高兴的成分居多,惊讶了一会就笑开了。反而翟让吓得要死,直接惊慌失措地扒在城楼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因为独孤策的死赶紧退兵的举动,眼里的恐惧就要化成实质。   “你你你……你竟然……杀了独孤策!这怎么办才好,独孤策可是皇后那边的人啊,我们怎么得罪得起啊!”他指着进寨后就不知何时上了城楼的翮禹哆哆嗦嗦的说道。   翮禹睨了翟让一眼,嘲讽的声音毫不留情道:“一个名存实亡的外戚也值得你翟大当家这么怕?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大当家的?”   “哎,他好歹也是大当家,不能这么说。”李密出声道。   “我给李当家面子。”翮禹懒懒道。   褚鹮冷着脸道:“既然教主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这便告辞了。”   李密一听立马道:“这么快就要走?两位带着弟兄远道而来,连一杯酒都没喝怎能走?”他豪气干云的拍胸道:“今晚我设宴款待两位,两位就给我李密一个面子,留下来喝杯水酒如何?”   翮禹和褚鹮犹豫了一瞬就被李密不由分说的拉走了,也没管吓得哆哆嗦嗦呆滞住的翟让。   ……   “师傅,弟子探查到邪王墓很可能在长安,寇仲和徐子陵已经上路去了长安。”婠婠对着上座的祝玉妍道。   “长安?”祝玉妍食指敲着扶手,然后蹙眉,问道:“我记得长安是李孝常的地盘,之前破天教去援助李孝常,没有让长安落在李世民手里。我叫你去查破天教的事查的怎么样?”   婠婠低下了头,道:“抱歉师傅,弟子未曾查到破天教的事,这个凭空出现的教派神秘莫测,徒儿多方打听也不过和江湖上其他人一样只知一星半点,多余的徒儿也不知道。”   祝玉妍撑住了额头,似十分疲惫,“你师姐呢?长安让她去吧。”   “师傅,也让徒儿一起去吧,徒儿虽然不及师姐,但弟子与寇仲和徐子陵熟识,也许可以探查到一点消息。”婠婠道。   祝玉妍沉默了一会点头答应了。   先前慈航静斋的掌门梵清惠带着门下弟子直接打到她们阴睽派,这时她才知道她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抢来的圣舍利竟然是假的!   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这次长安的圣舍利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11】   天下四分。   ——太原李阀李渊拥立杨侑为帝,自封大元帅唐国公;王世充占领洛阳,拥立越王杨桐;宇文化及杀杨广拥立立杨浩为帝,改国号为魏,在江都掌权;长安杨彦以清君侧保正统为名自封靖王,持破天教之势力,在民间颇有威望。   总的来说,除却不出世的宋阀,四分之中以李阀实力最弱,寇仲和徐子陵要到长安寻找邪王墓和圣舍利,不管如何李世民也不会让别的门阀得到圣舍利,所以他一定会派人去,而这个人选,毋庸置疑必是李秀宁。   其他门阀世家和魔门正道也都蠢蠢欲动,寇仲和徐子陵这一行可谓是万众瞩目。   而来到长安城门外的寇仲和徐子陵还在想着要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才能不惊动靖王杨虚彦而找到邪王墓。   他们想尽了办法,最终也只能叹口气,认命地走到城门口,他们原以为至少会有人盘查一下的,也的确有人盘查,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   寇仲和徐子陵一到城门口就看到所有想要进去或者出去的人都在排队,城门口立着一张大桌子,两个黑色劲装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让他们写着什么。   有些人则把一个小巧的木牌子给那两个男人看了一眼,男人就让他们走了。   那两个男人气息沉稳,身姿挺拔有力,手有虎茧,明显的练家子,武功还不弱。   寇仲排在后面扯了扯前面一个也要进城的男人的衣服,那人疑惑的回望过来,寇仲连忙扯出一抹爽朗的笑意,低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前面在干什么?”   那人有些惊讶道:“你们是外地的吧?”   “是啊是啊,听说长安挺繁华的就和兄弟一起过来看看。”寇仲连声道。   那人显得有些兴致勃勃,连忙说道:“你们不知道,这长安城自从靖王来了以后改了规矩了。凡是要进出城的人都要登记信息,而原本住在长安城的居民只要出示户民牌就可以直接出入不用登记。”   寇仲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那外地人要进进出出的还要登记岂不是很麻烦?”   “哎呀,你们有所不知,虽然是麻烦了点,不过人家两位大人不嫌麻烦就行。前些日子有江湖人在城里闹事,金甲护卫直接搜寻登记名册找到人就把人押到大牢了。”那人一副有幸荣焉,“靖王名下的金甲护卫保护我们城里的居民,但凡有人闹事都要按规矩论处,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进了长安城都要守规矩的。”说到后面他面色严肃,眼神审视地看着寇仲和徐子陵。   两人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尴尬,又从这个人身上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没听说最近靖王发布过什么通缉令或者悬赏令,两人稍稍放心。   故作镇定地填了信息,寇仲和徐子陵各自领到了一块竹牌子,这是临时居住证,竹牌表明此人只能在城里待七天,七天以后必须离开长安城。若是想要继续留下来就必须到巡城府重新办置临时居住证,而且并不是无期限,还是七天,一人至多只能领三次。   若有人想要在这里买房住下,那么便要到巡城府购买地契和长期居民居住证,这样就会给你一块刻着你名字的木牌子。   自然任何买房的人都要通过审核,大奸大恶之人不收,嗜血好杀之人不收,凡伤害过长安城居民之人不收。   徐子陵看着城内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之景也不禁暗自点头,眼里出现了艳羡。   对着寇仲道:“仲少,等全部事情结束了,或许在这长安城内安居也未尝不可。”   寇仲揽过徐子陵的脖子,叹了口气,道:“唉,先把那什么圣舍利找到再说吧。”   两人走在街道上,边走边想邪王墓会在哪里,两人脚步一顿,异常默契地同时转身。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喂,干嘛见了我就走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寇仲念叨着:“这妖女怎么会在这?难道魔门的人都不禁止的吗?”   徐子陵拉着寇仲的衣袖低声道:“你小声点,被她听到就不好了。”   “我都听到了。”婠婠笑着走到徐子陵面前就要拉他的胳膊,被他躲过。   婠婠继续拉他的胳膊,大街上她也不在意,“怎么,这么怕我啊?子陵,很久没见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徐子陵问道。   婠婠趁机挽住他的手臂,开心的蹭了蹭他的胳膊,惹得徐子陵身体一僵。   “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婠婠掏出一块木牌子,悦耳的银铃声响起,在木牌子下还挂着一串小巧精致的银铃,“我有这个,自然能进来。”   “你的有些不一样啊,不会是自己做的吧?”寇仲瞪着木牌子切了一声说道。   婠婠瞪了他一眼,哼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啦,不用你操心!”转而软声对着徐子陵道:“子陵啊,我知道你们要找邪王墓,我可以帮你啊。”   “哎,别!”拒绝的是寇仲,“谁知道你有想玩什么啊。陵少,我们走吧。”   婠婠也不阻止,抱胸站在原地,慢悠悠地出声道:“本来还想着说我有一些线索想要告诉你们的,唉,长安城这么大,这里还是靖王的地盘,你们觉得他会不知道你们来找邪王墓?”   两人脚步一顿,寇仲转身道:“那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婠婠反问道。   “你可是阴睽派的妖女,这里有规定的,不能惹事,不能杀人。”寇仲笑道。   “你以为为什么我手里的牌子和别人不一样啊?”婠婠冷笑一声道。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不知道婠婠想说什么。   “这是我师姐给我的,她刚巧和靖王认识,有些交情,就算我要在这里闹事,或者,”她看着寇仲道:“杀人,他看在我师姐的面子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寇仲被她说得一噎,瞪向了徐子陵,徐子陵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   婠婠笑得明媚,“你们还让我跟着吗,双龙帮的两位帮主大人?”   ……   长安景胜数不胜数,而藏有邪王墓的地方最有可能的有三处——传说中的杨公宝库,地下金川和秦始皇陵。   寇仲、徐子陵、宋玉致和李秀宁花了两天时间才在曲江跃马桥的水下找到开启杨公宝库的机关。   婠媗跟着寇仲和徐子陵他们到杨公宝库,遍地金银珠宝,她看都没看便一挥手将其收进包裹,地上细细小小的沙子也没留下她的足迹。   寇仲和徐子陵施展长生诀将圣舍利抢过来,突如其来一抹冰蓝色人影,两人被风劲击倒,婠媗伸出一只手按在圣舍利上,昏暗的洞穴里她漆黑的双眼隐约闪现红色的光芒。   一阵掌风逼近,婠媗闪身后退,圣舍利被来人抓在手上,他双目赤红,前额两须白发无风飘动,一身白衣状若癫狂,双眼死死盯着婠媗,二话不说便要出掌!   婠媗从广袖中划出两柄弯刀,动作明明是轻柔而缓慢的,石之轩却似受到了威胁急急后退,飞身一跃出了地下水洞。   婠媗将刀收起,脚尖一点便消失了。   寇仲和徐子陵吸收了两层的舍利武功精元,婠媗吸收了四层,剩下四层仍旧在圣舍利里,由石之轩所有。   婠媗身影一消失就见祝玉妍带着婠婠进来了,见到里面一片混乱,圣舍利不见了,石之轩也不见了,只有寇仲和徐子陵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杨公宝库里面的宝藏被人搬走了,而那之前只有李世民和他的黑甲精骑来过,只有他们有可能把这么多的东西搬走!圣舍利和石之轩失踪,影子刺客一定知道,他可是石之轩的徒弟,若不是和他交手耽误了,也不会连人都没见到!   祝玉妍脸色难看至极,婠婠在一旁也不敢说话,“你师姐呢?我明明让她办这件事的,她怎么不在这里?”   婠婠道:“师傅,师姐两天前和我联系过,之后便不知所踪,徒儿也不知道师姐去哪里了。”   祝玉妍凝眉。   婠婠顿了一下说道:“师傅,或许师姐去追邪王了也不一定啊。”   闻言,祝玉妍才眉头稍展,复又看向了不省人事的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对婠婠道:“我们先回去,你立刻传书让你师姐找到邪王,再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哼。”   另一边,追上石之轩的影子刺客见到师傅,狂喜之情还未消散就被师傅发狂的状态吓到了,“师傅,我是虚彦啊,您的弟子,您忘了吗?师傅,师傅……”   “虚彦……虚彦?你是虚彦?”石之轩眼神迷茫,看着影子刺客脑中的记忆才慢慢复苏,接着便晕了过去。   “师傅——”   石之轩醒来便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下意识地从怀里摸出圣舍利,看到它才略微松了口气。   房门被打开,影子刺客装扮的杨虚彦端着药汤进来,恭声道:“师傅,你醒了。徒儿给您熬了点汤,您要现在喝吗?”   石之轩回忆了会才想到这是自己收的徒弟,随即感叹道:“虚彦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师傅冰封二十年,虚彦自然也长大了。”杨虚彦淡淡道。   石之轩听了心里有了一丝愧疚,他收杨虚彦那年他才七岁,之后因为碧秀心的事,他将自己冰封二十年,说是徒弟却没有教导过他任何东西,他一时也难免愧疚起来了。   “师傅此次重出武林,我们花间派弟子一定能够重振雄威,以师傅马首是瞻!”杨虚彦笑着说道。   “虽然圣舍利被那两个年轻人吸收了两层,还有一个女人吸收了四层,剩下的四层也足够我修炼成不死印法了。”石之轩说到寇仲和徐子陵、婠媗时眼中杀气腾现。   “师傅说得两个年轻人说的可是寇仲和徐子陵?”杨虚彦问道。   石之轩摇了摇头,他久未出江湖,对这两个年轻人也不知道。而另外一个女人,武功之高连他当时不清醒的时候也要避让三分,江湖上除了祝玉妍,谁还有如此之高的武学修为?   杨虚彦宽慰道:“师傅现在先修养好身体,待回到魔门再做打算。”   石之轩点头道:“也是,不过也没关系,等我练成了不死印法,定要把他们吸收的舍利精元收回来!”   杨虚彦犹豫了会才道:“不知师傅可还记得当初收我为徒时说过,会助我夺回皇位?”   “为师自然记得。”石之轩点头道。   “当年杨广为夺皇位,杀我父王杨勇,逼我母亲自尽。”杨虚彦回忆道,“若不是母亲早有安排,我恐怕也遇不到师傅了。”   石之轩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既然说过就一定会帮你,待日后你掌管宫廷,为师称霸武林,你我师徒二人齐并天下!”   杨虚彦点头,抬头望天轻声而满含狠戾道:“我父亲,母亲,还有妹妹的仇,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会一点一滴的全部拿回来。”   ——彦儿,你要记得日后找到你妹妹,她身上有……   ——母亲!   ——彦儿,为我们报仇,报仇!   ——父王!   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12】   李密投靠了破天教。   此时他和卜天志、沈落雁坐在长安靖王府,一神色冷漠的白衣女子向着婠媗说着一件件情报。   ——李秀宁为得到柴家的财力相助和柴绍成亲,寇仲和徐子陵离开太原前往洛阳。   徐子陵去了慈航静斋。   寇仲则投靠王世充。   为表忠心领兵攻打洛口,而洛口的守将正是李密。   而后寇仲与宇文化及联手瓦解了王世充的势力,宇文化及许诺他得许城,寇仲得洛阳,洛口则两方管理。   寇仲答应了。   师妃暄是邪王之女的身份暴露,引发体内潜藏的魔性,未免伤人,师妃暄到雪山之巅意图冰封自己。   楚蕖说完后就恭敬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李密对着背对着他们的婠媗道:“寇仲和宇文化及合作?那个小兔崽子,真是——”   沈落雁轻声道:“寇仲变了很多,现在在他的心里恐怕只有争霸之心。”   “寇仲利用董淑妮想要在王世充的军中树立自己的威信,宇文化及也可以利用他的称霸之心谈合作,一起扳倒王世充。”婠媗淡淡道,“现如今他得洛阳,加上双龙帮,实力不小。他以为李秀宁背弃他,他自然憋着一口气想要打下一番事业,不,还不止,他还想要打下江山,与李唐争天下。”   婠媗转过身,她的手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双眸冰蓝的波斯猫,也就两只手大小,乖乖巧巧地窝在婠媗的怀里,漫不经心地看你一眼,心都要被萌化了。   沈落雁惊奇地看着一身冷寂的婠媗怀里抱着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瞬间将她的气质破坏了七七八八。   她示意楚蕖过来,把猫给她,然后继续说道:“第一个是王世充,牵连了你的瓦岗寨;第二个,便是宇文化及了,接下来,或许是李唐,也或许是靖王。”她漫不经心地看了李密一眼,“他现在的武功可比你好多了。”   李密摸了摸鼻子,觉得分外没面子,随即想到什么便问道:“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那个什么靖王为何不露面而让你来?”   桃桃转到陌生的怀抱,朝着婠媗伸了伸爪子,可怜兮兮地喵了几声,叫得沈落雁都心疼了。   婠媗冷冷的看了它一眼,桃桃就把爪子收回来了,乖乖的躺在楚蕖的怀里不说话了。   她道:“靖王不便出面,但我足以代表靖王,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投诚?”   李密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我们瓦岗军在洛口差点全军覆没,多亏靖王派兵解围。你们二度相救,我李密虽不能说是什么好人但也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知恩图报,瓦岗军投诚靖王我自然不会后悔。”   他瞧着婠媗面无表情的脸,有些伤脑筋的挠了挠头,“只不过我既然已经决定投诚却连自己要效忠的人都不知道是谁,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婠媗点了点头,“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们见的,只不过,上了这条船就没有回头路了,今后,或许我们还要面对寇仲,你确定你不会心慈手软?”   李密皱眉想了一会,随即坚定道:“我们各为其主,若真有那么一天,李密绝对以靖王为先!”   婠媗似乎笑了一下,淡淡道:“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转而对楚蕖道:“李密他们你安排好,翮禹和褚鹮回来了叫他们先待在靖王府,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楚蕖还未应话李密就问道:“你要出去,一个人?洛口一事,靖王已经明确和李唐还有王世充为敌,这个时候你还是待在长安更为妥当一些。”   婠媗看了他一眼,仍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有不得不出去的事情要办,没有我的命令,你们都暂时不要和李唐还有宇文化及那一方的人动手。”   说完就走了出去。   李密望着婠媗出去的背影一脸欲言又止,也没发现桃桃追了出去。   楚蕖见那只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在教主身边的猫追了出去,看了一眼也没管。   “师姐——”   婠媗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婠婠。   婠媗出了靖王府,街道上因两人过于出众的容貌而惹得众人频频回首,婠婠直接上前一步,道:“师姐,这些日子你就在靖王府?”   “跟我来吧。”婠媗没有回答,反而叫对方跟她走,脚步不停,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婠婠会不会跟上来。   婠婠有很多疑问,她迫切地想知道一切,自然不会让人从她眼皮子底下走失,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家偏僻的茶馆,里面布局清新雅致,往来客人不多,环境却甚好。   婠婠急着想要问婠媗太多事情,也没注意到在她们进来后,原本就客人不多的茶馆一下子顾客就消失了干净,一座两层的小楼安静得落针可闻。   婠媗上到二楼找了个包厢让她坐下,手中凭空出现两三碟糕点和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这一手让原本有些心焦的婠婠看了顿时目瞪口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愣愣的看着淡定自若的婠媗。   “师……师姐……”婠婠下意识地叫了声,却因为无端的恐惧声音颤了颤。   “婠婠,徐子陵于你并非良配,你不要太傻一心扑在他身上。”婠媗对她恐惧的目光视若无睹,淡淡的说道,犹如寻常人家普通姐妹的谈话。   “师姐,师傅可以等邪王二十年,为什么我不可以?”或许是想到了徐子陵,婠婠的恐惧淡退了些,她强压下心里无端的畏惧,脸上出现了温柔的执着的辛福笑意,“师姐,子陵和别人不一样,我知道他的心在师妃暄身上,他不爱我。可是,我不在乎,我可以等,不管多少年,我都可以等,只要……只要他的心里有一点点我的位置,我就满足了。”   婠媗的眼神奇异而怜悯,她似乎有些茫然,声音空灵冷寂,“爱,他都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等他?他爱的是师妃暄。”她的眼神忽然冷冽起来,她掐住了婠婠的脖子,“你却轻描淡写的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卑微而低廉的爱情,让你这么奋不顾身。他爱的是师妃暄,”她再次强调道:“却没有拒绝你的诱惑,婠婠,我杀了他怎么样?”   她放开了掐着婠婠脖子的手,婠婠被她忽然掐住脖子根本没法出声,猝不防及被放下,跌倒在地忍不住咳嗽起来。   婠媗温和而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脖子,婠婠寒毛肆起,目光忍不住露出惊恐之色,让婠媗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婠婠连忙抓住她的手恳求道:“师姐,不关子陵的事,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杀他!师姐,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我叫了你那么多年师姐的份上,求求你,你放过他吧!”   婠媗目光平静无澜,她轻轻推开了婠婠的手,“婠婠,事情很快就可以结束了,你乖乖待在这里,之后会有人来接你。师傅那里你就不要管了,她和邪王之间的事,也很快就会结束了。”   婠婠一惊,问道:“师姐,师傅和邪王之间的事很快就要结束了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婠婠,师姐不想伤害你,所以你乖乖的待在这里,知道吗。”婠媗淡淡道。   婠婠拦住了婠媗的路,这时她才发现四周太过安静,她惊疑不定,尖声问道:“师姐!你到底想做什么?靖王又是谁?你瞒着师傅建立破天教扶持靖王占领长安,又招揽李密,和侯希白关系匪浅,你……你想要和师傅作对,帮靖王登基?!”   婠婠喘着气,眼睛紧紧盯着婠媗。   婠媗却从始至终都神色淡淡,没有被人揭穿的恼怒,也没有想要叛门的疯狂,就连刚刚想要杀她的举动都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若非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她。   “你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我?”婠媗直白的承认了。   婠婠看着眼前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姐,忽然觉得陌生的可怕,“师姐,圣门如今一统六道,邪王不日练成不死印法,你何必要去帮外人?师傅一直让我找你,师傅养育了我们十几年,你这样做不怕师傅寒心吗?”   “所以我不插手她和邪王之间的事,日后有何因果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婠媗道:“石之轩练成不死印法,你以为师傅会让除他以外的人登上帝位?”   婠婠无言以对,以师傅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让除石之轩以外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在她看来,天下莫过于石之轩有资格有实力登上那个位置。   “师姐,你告诉我靖王是谁?”婠婠抬头问道。   原以为婠媗不会说,没想到她直接说道:“大隋杨勇之子杨虚彦。”   婠婠道:“竟然是隋朝宗室,可是外传的名字,靖王明明叫杨彦。”   杨虚彦在魔门一直以影子刺客的身份露人,多情山庄侯希白是他明面上的身份,而他真正的身份却是隋朝杨勇之子杨虚彦。这个身份除了当初收留他的石之轩和助他登位的婠媗,没人知道。   所以婠婠听到杨虚彦的名字也没联想到侯希白身上。   婠媗道:“那只是化名罢了。”   “婠婠,没有用的,你出不去的。”婠媗忽然说道。   被识破动作的婠婠一甩手使出天魔音,婠媗连天魔绫都没用,脚尖轻点身影如梦如幻,婠婠想要破窗而出,却没想到窗户受了她的天魔音却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婠婠大惊。   婠媗捏起胸前的一缕发丝,像是在把玩,“都说了没用的。”   “师姐——!”   婠婠眼见婠媗在她面前忽然消失,追了上去,却被紧闭的门窗挡住了,而不管她怎么发力门窗都丝毫不动!   ……   “你明知道死的不是傅君瑜,你那刀差点杀死我你知道吗?”宇文智及高声道。   宇文化及语气淡淡,“那刀是做给寇仲看的,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我一颗重要的棋子。我要好好笼络他,你有冰玄劲护体,就算再劈深几分你也不会死。”   宇文智及不可置信道:“你为了那个女人真的可以不顾手足兄弟之情?”   宇文化及皱眉,“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但你要记得,任何人伤害君瑜的话,就是兄弟也不能留情面。下次再这样,我不会出声,而是一刀砍下去。”   宇文智及看着大哥冷冷的目光,甩袖走人。   幕天之下,宇文智及的眼里带出惊寒的杀意,那个女人,绝不能留!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大唐双龙传【13】   和氏璧重出江湖。   石之轩练成不死印法。   魔门一统六道,企图消灭正道。   翮禹来禀,“教主,已经安全将王世充和董淑妮送到了李阀。李渊对董淑妮很痴迷,李世民被李建成和李元吉逼的开始着手准备了。董淑妮也准备好了。”   婠媗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她的脚边一只纯白色.猫咪窝着,时不时喵喵叫着,翮禹看了一眼,没在意。   “好了,我有事要你们去做。”婠媗淡淡道。   翮禹神色一凛,知道最后的计划已经开始了,“教主,请吩咐。”   婠媗仍旧神色淡淡,道:“不急,等她们过来再说。”   “教主!”褚鹮和楚蕖同声道。   婠媗点了点头,道:“是时候收网了。”   三人面色严肃,齐声道:“属下知道了。”三人同时飞身离去,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这一天也终将要来临了。   ……   “师傅,你不是答应过我帮我复辟帝位,光复大隋的吗?为何你要答应李建成拥立他为天子,莫非师傅你忘了对我的诺言?”杨虚彦直直看着石之轩,问道。   石之轩满不在乎道:“没错,我是答应过你。但是如今时移事易,隋朝气数已尽,现在一定要靠向李阀,借助他们的势力,我才可以一统天下!”   杨虚彦道:“但是……”   石之轩打断他说道:“我当然不会甘于做一个国师,等我利用完李建成这个傻瓜后,再剿灭他们李阀宗室,到时,就是我石之轩登基之日!哈哈哈——”   杨虚彦沉声问道:“师傅你要当皇帝?”   一旁的祝玉妍冷讥道:“怎么,你不想你师傅做皇帝吗?”   杨虚彦语气微冷,但还是恭敬道:“弟子不敢。统一天下,应该能者居之。”   石之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为师登基称帝之日,一切荣华富贵任你尽享!”   杨虚彦道:“多谢师傅。”   他的眸光冷然,石之轩和祝玉妍或许是太过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变化。   石之轩道:“对了,你可有消息禀报?”   杨虚彦收敛了眼神中的冰冷,垂首道:“慈航静斋要开一个和氏璧大会,表面上是要凝聚正道力量,实际上是要对付师傅您。”   石之轩沉吟道:“和氏璧的力量深不可测,历代邪帝都对它有所忌惮。”   祝玉妍冷哼道:“梵清惠已死,徐子陵和师妃暄还未成气候,就算他们有和氏璧在手又如何?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石之轩大笑:“说得好!”   杨虚彦冷眼旁观他们畅想未来一统天下的蓝图,好似已经将天下都掌控在手里的模样,悄悄退了下去。   边不负带着魔门众徒抓着杨氏王室到一个巨大的泥坑边缘,他笑得恶意满满,吩咐将他们牙跪下,然后大笑道:“杀了他们。”   众徒也满脸邪恶的笑意,挥起手中的刀就要动作,人影一晃,他们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身体倒在地上,他们怎么会看的那么清楚,原来是他们的头都与身体分离了,他们甚至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死的就睁大了眼睛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   隋朝王室的众人跪在地上,原以为自己命休矣,忽然从天而降一群白衣人,随手就轻描淡写地把那些人杀了,唯有边不负等三寇还站在那里,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边不负反应过来脸色异常难看,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妨碍圣门办事,不要命了!”   “他说不要命了呢。”一个狡黠清脆的声音道。   “我说你们不要命了!”边不负气急。   “他这么急着死呢。”一个挑衅而慵懒的声音道。   “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边不负刚有动作,就见眼前火光一起,然后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哪那么多废话,现在轮到你们了。”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荣凤祥和荣姣姣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道白光割破了喉咙。   杨虚彦身影一晃就到了泥坑上,转身看向那说话的三人。   三人拱手道:“参见靖王殿下。”正是褚鹮、翮禹和楚蕖。   杨虚彦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楚蕖道:“教主说计划可以开始了,让我们来协助靖王。”   话音一落就见他浑身的气势瞬间变了,原本的温润隐忍、小心翼翼、亦或是正义凛然、风度翩翩都消失了,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变得璱僩赫咺,冷峻傲然,全身上下的好似全部的煞气与冷硬都觉醒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肆意张扬。   他冷峻的眉眼似乎不含一丝感情,三人被他看一眼竟然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气,内心一颤,态度更加恭顺了。   他淡淡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石之轩,既然你对我无情就休怪我对你不义了。”   三人面色如常,听得他吩咐后就各自散去,留下带来的破天教弟子将隋朝王室的人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另一边,婠媗到达江都,宇文智及接待她,见到她之后,宇文智及跪在地上,宣誓效忠:“宇文阀从今以后听从靖王号令,忠君之心,不敢有异。”   自此,宇文阀归附靖王杨虚彦,宇文化及为了傅君瑜甘心与寇仲一决生死,却力不敌对方,败剑身亡。   宇文阀由宇文智及掌管。   听到宇文智及的效忠,婠媗只淡淡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宇文阀归附靖王,其地界江都、许城、扬州也都归于长安。   李阀实力本就是门阀中最弱的,王世充落魄,董淑妮恨寇仲,搅得李唐内部纷争不断,李建成、李元吉和李世民相争,李渊痴迷董淑妮,封李建成为太子,逐李世民于西北。   柴绍战死,柴家财力所用无几,兄弟相争,很快就溃不成军,粮草不供,以致李密和沈落雁带兵围困太原的时候,几乎没费什么力就剿灭了李唐。活捉了李渊、李建成和李元吉,李秀宁和李世民不知所踪。   同样引困洛阳,逼的虚行之没办法联络到寇仲和徐子陵,弹尽粮绝半月没沾一滴水的情况下开城投降。连同双龙帮一众属下也暂时收押,愿意投诚的收编金甲护卫和破天教三殿,不愿意的继续关押,待政事上了轨道再行处理。   魔门六道侵害武林正道,慈航今晚设计在和氏璧大会上引石之轩进清心铜殿,用和氏璧净化他的魔性,使得其恢复善念,于无漏寺出家。   阴后祝玉妍心有不甘,与石之轩同归于尽,却被及时赶来的寇仲等人救了回来,从此隐居无漏寺,不问江湖事。   婠婠继承了阴睽派,改邪归正,魔门四分五裂,势力终消磨殆尽,成过往云烟。   靖王大胜而归,建都长安,改国号为“靖”,减免三年税收,施粥布粮,轻徭薄赋,同时派人修整房屋,租田纳地,一时之间,受常年战火侵扰的百姓,瞬间万民归心。   一切发生的太快,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寇仲和徐子陵吸收了和氏璧的能量,净化了体内因邪帝舍利带来的魔性,两人一直因为石之轩的事待在慈航静斋,等知道消息的时候,李阀战败,宇文阀归附,洛阳攻陷,杨虚彦成立靖国自立为王,延前隋血脉,却因为种种政策而颇得民心。破天教成为国教,其在民间也颇有威望,民心所向,破天教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反而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因此成了国教倒是件喜闻乐见的事。   只是对于寇仲他们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于寇仲来说他双龙帮和少帅军的兄弟和谋士虚行之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他又怎么安的下心来?还有李阀败了,李秀宁和李世民失踪,他怎么能不担心?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她!”寇仲忽然起身往外走。   徐子陵一把拉住他,“喂,仲少你去哪?”   寇仲道:“当然是去找秀宁,还有救双龙帮的弟兄们!”   师妃暄劝道:“对方关押双龙帮的兄弟而不是杀了他们明显就是为了你们两个,寇仲,你先冷静下来,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寇仲急道:“我怎么能不急!那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现在生死不明,我怎么待的下去?”   “仲少你冷静点,你别急,我们先想想办法,对方真是雷霆手段,这么短时间内竟然扳倒了其他势力,百姓也没听见什么不利言论,如果真的像妃暄说得那样,对方是为了我们,我们决不能这么莽撞。”徐子陵分析道。   寇仲还未说什么就看到李秀宁和李世民带着宋玉致跑了过来。   他急忙跑了过去,“秀宁,玉致!”   徐子陵和师妃暄也连忙走过去,“你们没事吧?”   李世民的状态不太好,他的脸色憔悴了很多,眼神阴沉沉的,却还是温和道:“我们还好,你们呢?”   徐子陵道:“我们一直待在慈航静斋,没什么事。倒是你们……”   宋玉致道:“我本来想让我爹出兵帮你们的,可是我爹一向不参与这些政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什么也不肯借兵给我们!这次我也是偷偷跑出来的。”   “子陵——”   众人回头看到婠婠飞了过来,落在地上急忙走向他们,看到他们没事松了口气,“幸好你们都没事。”   “婠婠,你怎么来了?”徐子陵问道。   寇仲一把向前抓住了婠婠的手腕,他沉声道:“她是你师姐,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带我去找她!”拉着婠婠就要走。   “仲少你别这样,婠婠已经勒令阴睽派改邪归正,她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师姐了。”徐子陵抓住寇仲的手臂阻拦道。   寇仲一甩手,气氛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婠婠揉了揉手腕,抿紧了唇,道:“自从师姐那次把我困住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我也是最近得知她好像在长安。”   “陵少,难道我们真的像和氏璧预言的那样?”   寇仲想到了和徐子陵吸收和氏璧时所看到的预言,他和徐子陵一同死在一柄弯刀之下。   徐子陵忽然问道:“婠婠,你师姐是不是用的弯刀?”   婠婠一怔,道:“的确是两柄弯刀,一黑一白,十分奇特。怎么了?”   寇仲和徐子陵两两相视,不发一言。   “那是什么?”师妃暄指着空中道。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是一只小巧的粉色千纸鹤,奇特的是明明是用纸折成的千纸鹤竟然在无人控制下向他们飞来!   婠婠率先飞身而起伸手捏住那只千纸鹤。   “小心——”师妃暄和徐子陵出声道。   婠婠摇了摇头,道:“没事,这应该是我师姐送来的。”   婠婠猜的没错,千纸鹤没问题,只是在婠婠伸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明日午时,长安玄武门,恭候大驾。”   说完千纸鹤便在寇仲、徐子陵和李世民身上点了点,接着就如地上尘埃消散无痕。   寇仲道:“婠媗她什么意思?这玩意又是什么?”   婠婠忧心忡忡,显然想到了当初被围困在茶馆的事,她被困在里面三天,之后她就发现可以出去了。只是她刚走出茶馆就发现她待的哪里是什么茶馆,分明是郊外一处树林里!就连她待了三天的茶馆也一无所踪!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凭空出现的食物茶点,突然消失不见的茶馆,可以自己说话的千纸鹤,婠婠对于师姐这些高深莫测的手段产生了恐惧,她甚至怀疑师姐还是不是人?   “子陵,你们不可以去!”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求留言求收藏~ ☆、【完结】大唐双龙传   徐子陵皱了皱眉,担心的看了看婠婠惨白的脸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婠媗姑娘让我们明天去长安,虽吉凶未卜,但也免不了要去一趟,双龙帮的兄弟还在她手里,我们不能不管。”   婠婠还想要说什么,“可是……”   李世民开口道:“她明显是要我们三人一起去,我总觉得她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李秀宁附应道:“确实,我们一到她的千纸鹤就来了,刚巧还在二哥、寇仲和子陵身上点了点,就像是在指名道姓要他们去一样。细细想来,这位婠媗姑娘确实可怕。”   李秀宁虽然没有和婠媗多做接触,可是就她目前知道的情报来说,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忽然崛起,攻下长安,让忠心耿耿的李孝常甘心臣服;救下李密,让其瓦岗寨归附;宇文智及也不知何时早已归属于旗下;接连打下李阀,平压下其他起义军,登基称帝,事事都有她的手笔。   寇仲对着婠婠道:“婠婠,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师姐的事?”   婠婠不解,“你要知道我师姐的事?难道你想……”   寇仲道:“人定胜天,和氏璧的预言又如何,我寇仲不想死就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你和我们说说,或许我们能找到对方的破绽。”   师妃暄道:“不错,人定胜天,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那么又有什么可以改变。”   李世民叹道:“这点我竟不如寇兄弟,没错,还请婠婠姑娘告知。”   婠婠蹙眉,脚下不自觉走动,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其实我和师姐同是被师傅收养长大,只不过师姐被师傅带回来的时候已有三四岁了,那是我还小,不怎么和师姐亲近。”   众人凝神听着。   “我也不知道师姐以前的事,只知道当初师傅带她回来的时候,据说她的家人全部死在她面前,只有师姐一个人活了下来。”   徐子陵心中有了一丝怜惜,婠婠道:“师姐天赋过人,学什么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还无师自通学会双兵刀法,师傅也日渐将重心放在师姐身上。”   寇仲道:“这么说你师姐很厉害了。”   婠婠道:“那当然了,至少在魔门除了师傅,真没有人可以打得过师姐的,我练的是天魔音,师姐练的是天魔绫,我比起师姐还差了一大截呢。”   “这么说你师姐打不过阴后咯,我们吸收了和氏璧的能量之后武功大进,连石之轩都恐怕不是对手,陵少,我们还有机会。”寇仲道。   婠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除了师傅之外的意思是师姐从来没有和师傅交过手罢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师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只不过师姐太让人看不懂了,我实在不明白师姐为什么会扶持杨虚彦上位,还要背叛师傅。”   徐子陵沉吟道:“会不会是她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所以才想要扶持杨虚彦,趁机报仇呢?”   寇仲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她的仇人是魔门的人或者说就是阴后或者是石之轩咯?”   “怎么可能!”婠婠反驳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以师傅的能力为何不斩草除根,而是要收师姐为徒?更何况师傅不可能这么做。”   徐子陵也想不通,如果说对方真的是单纯的为了权势,可他总觉得婠媗并非是看重这些的人,难道他真的看错了?   寇仲这边听了婠婠的话也找不到婠媗有什么破绽,若真要说弱点恐怕也只有她扶持的靖王杨虚彦了。   另一边,婠媗传完了消息就被桃桃缠住了,婠媗眼神一冷,淡淡道:“你又做什么?”   桃桃或者说是系统幻化的猫咪炸毛了,气急败坏道:“宿主,任务明明是帮寇仲登上皇位,你现在扶持杨虚彦,根本就是任务失败!”   婠媗冷淡道:“这只是我的计划,你不用操心。”   系统的声音变得冷械,“所以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做戏给我看的?宿主你别忘了,任务失败你就不能回大唐了。”   婠媗垂眸,系统以为自己的话说服了她,道:“宿主,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寇仲登上皇位你的任务就成功了。”   “我知道了。”婠媗道。   系统本还想提点几句,杨虚彦却走了进来,看到婠媗脚边的猫咪,一脸柔和道:“婠媗你喜欢猫咪?这只倒是挺可爱的,还是只波斯猫啊。”   婠媗道:“也没有特别喜欢,你来有什么事?”   杨虚彦身后跟着李密和楚蕖,因为是到婠媗的宫殿,李密不方便进来便在殿门守着。   楚蕖一进来就叫道:“教主。”   婠媗点头示应。   杨虚彦扫了一眼眼神乱瞟的李密,笑道:“婠媗,天下已经大定,所有的事慢慢进入正轨,你虽然身为江湖人,但怎么说也是女子。”   婠媗道:“你想说什么?”   杨虚彦似乎有些难为情,迟疑了会道:“破天教已经成为了国教,你帮我良多,我想册封你为长公主,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了?”   婠媗似乎有些意外,然后问道:“长公主?为何?”   杨虚彦脸色严肃,道:“婠媗,不瞒你说,我也有个妹妹,若她还活着,”他看着婠媗,“也应该有你这般大了,可是无论我怎么找也没找到她。你我相识数年,你又助我夺回皇位,我……我想认你这个妹妹,所以册封的事才来问问你的意见。”   婠媗沉吟了半响,抬眼看着杨虚彦,轻声道:“我帮你并非是想要酬劳。”   杨虚彦生怕她误会,连忙道:“我知道。”   婠媗道:“恕我不能接受。”   杨虚彦不解,“为什么?你有什么为难之处?”   婠媗道:“并无。”   看着婠媗一脸不想多谈的表情,杨虚彦也只好先将这件事缓下来,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明天午时,我陪你一起去,这件事你总不该拒绝吧?”   婠媗唇角微微弯起,“可以。”尔后她目光直视杨虚彦,道:“你会做个好皇帝。”   杨虚彦语气坚定道:“也许我无法做到像李世民那样的仁君,但我会是个好皇帝,我不会让前隋的历史重演的。”   婠媗有些愣怔,杨虚彦道:“你没事吧?”   “没事。”她的眼神一瞬间转冷,似乎恢复成了初见时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不惹俗世尘埃。   杨虚彦一瞬间觉得心疼,对面的人太过捉摸不透,他想要安慰都无从说起。   第二天午时,终于到了。   当年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杀李建成和李元吉,杨虚彦是不知道的,可是他也设宴玄武门,婠媗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   寇仲和李世民三人单枪匹马而来,杨虚彦陪同婠媗坐在玄武门设的石桌上,上面有四个杯子。   寇仲和李世民走近,看到桌上的杯子和杨虚彦两人,心里一咯噔。   莫不成对方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计划?   李世民全身阴气消散了不少,虽然一败涂地却没有一蹶不振,仍温和拱手道:“靖王,婠媗姑娘。”   寇仲随意拱了下手,大大咧咧地掀袍而坐,举着杯子道:“看来这些酒菜是给我们准备的了。”毫不客气地一口闷了下去。   杨虚彦不在意李世民的称呼,也没斥责寇仲的莽撞,示意李世民一起坐下。   杨虚彦状似无意道:“平日里寇兄弟和徐兄弟形影不离,如今和李二公子一起倒是少见啊。”   寇仲动作一顿,爽朗笑道:“哈哈哈,侯公子,啊不是,现在该改口叫皇帝陛下了。”   杨虚彦面带温和的笑意。   “闲话少说,”寇仲淡下了笑容,“不知我的兄弟们,皇帝陛下何时放了他们?”   李世民同样抬眼询问。   杨虚彦给他们重新倒了杯酒,“不急,寇兄弟和李二公子难得一同前来,朕先前一直仰慕李二公子的文韬武略,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啊。”他意味深长道。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温和有礼,完美的毫无瑕疵,他端起酒杯道:“在下也听说了多情山庄侯希白才情过人,却不想亲眼所见实在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   婠媗忽然道:“徐子陵和宋小姐、李小姐、师姑娘,还有师妹在密道想必待的也辛苦,不如出来一起喝杯酒?”   寇仲和李世民一惊,杨虚彦已经飞身而出。杨公宝库有一条通向长安玄武门的密道,寇仲和徐子陵原本想和李世民一起吸引杨虚彦和婠媗的注意力,他们则打探双龙帮的兄弟和李渊等人的关押之所,本在密道静观其变,却不想婠媗一眼识破。   不一会走廊处传来打斗得声音,寇仲前去帮忙,李世民与婠媗对峙而立。   李世民道:“你的手段的确了得,可是凭你一人之力,难道可以抵挡千军万马?”   婠媗开口道:“有何不可?”   李世民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婠媗身影一晃,消失在眼前,暗道不好,连忙追了跑出去。   李世民瞪大了眼,直接就见婠媗立于他们带的士兵之间,她伸出了手,一只莹白如玉修长白皙的手,片刻便风云变色,只见她轻轻一挥手,惊叫声连绵不绝于耳,小小的密道通口,所有将士被风卷得睁不开眼,全部被刮进密道!   婠媗再一伸手,走廊噼里啪啦一震动,瞬间坍塌,挡住了密道出口!   杨虚彦对敌徐子陵、师妃暄、宋玉致、婠婠和李秀宁竟不落下风,婠媗身形一动,一手抓住师妃暄,一手抓住宋玉致,杨虚彦同时抓住李秀宁,徐子陵和婠婠脱身而去。   寇仲惊叫道:“玉致!”   徐子陵看到师妃暄被抓也惊叫出声,“妃暄!”   李世民赶来,场面瞬间成对峙。   师妃暄和宋玉致没有挣扎,没有求饶,眼睛都看着徐子陵和寇仲,李秀宁同样冷静。   婠媗淡淡道:“成王败寇,我要杀你们很容易。”   李世民道:“你要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紧张得不得了却不敢轻举妄动,刚一照面就知道他们加起来也不是婠媗的对手。   婠媗道:“不如何,只不过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朝堂也不需要两个皇帝,你们说呢?”   寇仲道:“我们的事和她们无关,你放了她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   师妃暄道:“婠媗姑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秀宁道:“寇仲,成王败寇,你不需如此。”   宋玉致道:“是啊,妖女,我们打不过你,不过你别想用我们威胁他们。”   婠婠看着徐子陵毫不掩饰的担忧,又看了看被挟持的师妃暄,向前一步道:“师姐,你放了她们吧,我们绝对不会再来长安了。”   婠媗道:“李世民,”被叫的人抬眼看她,“皇帝励精图治,广纳良言,完善政策,百姓无不称颂,是吗?”   李世民想到了自杨虚彦登基以来民丰物饶,百姓安居乐业,杨虚彦本人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不可否认治国之道他的确有独到之处。   所以他点头。   婠媗似乎很不解,她的眼神很奇怪,李世民却看不懂,她问:“那么你还想当皇帝吗?”   李世民听懂了她这句话,所以他不语。   然后他看到了婠媗又伸出了手,他一惊,刚刚她伸出了手却造成了那样的效果,看到她同样的举动,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唰——   一道白影闪过,杨虚彦被一道不知明的力量撞击,李秀宁一愣,连忙反应过来向着寇仲跑去。   婠媗双手一松,师妃暄和宋玉致也趁机逃向了李世民他们这边。   他们回头看去,就见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蹲在一旁,婠媗神色更冷的看着它。   他们面面相觑,心想难不成刚刚是这只猫救了她们?   只听婠媗冷讥道:“你以为你可以阻止我?”   接着他们就听到猫咪说话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们竟然在一只猫身上看到了愤怒的表情?   李世民和寇仲、徐子陵面面相觑,只好静观其变,却见风暴肆起,风卷云涌,看不见的念力锋刃冲着婠媗而去。   婠媗身形未动,却如幻似魅,若幻影飞舞,衣袖无风自动,连李世民未接近都觉得要被割伤的锋刃对婠媗却丝毫未近。   寇仲和徐子陵等对视一眼,趁机发动长生诀,攻向婠媗。   婠媗气势一变,眼睛发红,她往寇仲两人方向看了一眼,两人只觉心中一滞,飞身摔了出去。   李秀宁和宋玉致:“寇仲——”   师妃暄和婠婠:“子陵——”   系统大喝一声,惊雷滚滚,“你竟然……竟然利用气运!你要背叛——”   婠媗冷寂的声音在空旷的玄武门外响彻于天,“背叛?我从来就没有归附过,何来背叛?你以为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心甘情愿受你摆布?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婠媗冷哼一声,她的身上透出一股柔和的力量,如沐春风,仿若处于最舒适、最无忧、最纯净的环境,让人一下子放松心神,忍不住想要抓住那阵风。   系统惊恐的机械声刺耳的响起,原本萌软可爱的猫咪身形虚化,修炼显现出一抹蓝光。   那正是系统的本体,说什么系统无法离开宿主身体,系统消失也意味着宿主神魂具散也不过是威胁宿主做任务的谎言罢了。   何为正,何为道,何为法。   我身即道我身即法。   生,死,何尝非一步。   神,魔,何尝非一物。   熟悉的惊雷落地,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压平地升起,众人一下子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婠媗伸手将寇仲和徐子陵身上的功力吸的一干二净,惊雷声更甚。   她立于天地,仰天对峙。   柔和的力量围绕在她身上四周,仿佛在保护她一样,婠媗或者说米丽古丽动作一滞,既而是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坚定。   蕴酿了庞大能量的惊雷瞬间滚落在地!   杨虚彦怔愣在地,嘴里喃喃:“婠媗……蓁蓁……”   亮光让人下意识地闭眼,待睁开眼,眼前一切完好无损,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地上静静躺着一个人影,在她身旁一枚明黄玉佩落地沾尘。   杨虚彦踉跄站起来,跑了过去,就见婠媗躺在那里了无生息。   他抖着唇叫道:“婠……蓁蓁?蓁蓁……”   翮禹、褚鹮和楚蕖等人赶来,就见他们的皇帝陛下抱着一个人坐在地上,嘴里呢喃一个名字。另一旁,李世民怔怔地看着天,李秀宁和宋玉致围着寇仲,师妃暄和婠婠则守着徐子陵。   褚鹮怔怔道:“教主呢?”   他们的教主呢,那个永远一身清冷,好似从未与他们生活在一个世界却对他们很好的教主呢?   翮禹揽过褚鹮,抿着唇看着杨虚彦抱着的人。   楚蕖一脸不可置信,紧紧握着拳。   从此,真的结束了。   米丽古丽,又有谁还记得她的名字?   她的到来本就是一场不合时宜的梦。   现在,漫长的噩梦,终将该醒了。   ……   杨虚彦称帝,改国号为靖,改元祯宣,号靖太.祖。册封其亲妹杨弥蓁为毓淑长公主,赐长生宫,移葬黄陵。   大赦天下,重整朝纲,费整立新,废除门阀制,设立三省六部制,宇文阀归于兵部,看守江都;宋阀无意参政,仍居岭南,赐护国公府,设护国公爵位;李阀由李世民掌权,重新看守太原,赐宁国侯府,设宁国公侯位;李密设封一品将军头衔,将瓦岗军编入金甲护卫,负责皇宫守卫。   翮禹、褚鹮和楚蕖三殿使只效忠皇帝,每一殿其下门徒可抵一支精锐军队,皇帝一直对其信任有加。   靖太.祖雷霆手段,恩威并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靖朝建立以来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寇仲和徐子陵身死,李秀宁和宋玉致终身未嫁,婠婠收了一个徒弟叫明空,师妃暄一生守护慈航静斋。   十年过去,国富民强,物是已人非。   翮禹同褚鹮面见陛下,十年已过,杨虚彦将近不惑之年仍精神奕奕,没有丝毫老态。   他因久居高位身上威严更甚,他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已经决定好了?”   翮禹握着褚鹮的手,坚定道:“陛下,属下恳请陛下当我们出宫,从此天涯海角,苍山洱海。”   褚鹮道:“陛下,我和翮禹已经为您选好了下一任无常和阎君,他们虽然经验还未足,但必能为陛下分忧。”   杨虚彦久不出声,他闭了闭眼,然后含着疲惫的声音道:“朕,准了。”   翮禹和褚鹮跪地谢恩:“多谢陛下成全!”   杨虚彦抬头望天,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在世上,能记得你的,就只有我了。   而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记着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